發新話題
打印

史上最強好人卡 作者:響月

第37章(聖鬥士希臘神話2)

酒會的籌備工作在眾神心思不一的情況下,終於落下了帷幕,只待第二天的正式來臨,白沉對麥絲嘴裡的冥王有幾分興趣,所以他自然會赴會,但即使沒有冥王的存在,他也依舊不會缺席,畢竟這可是大把撈回力量的好機會,如果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酒會當天,白沉特地換了件衣服,漆黑如墨的長發,如夜空般深沉的眼瞳,即使在神界,這樣的雙黑特徵也不多見,反倒是在人界,這樣的長相比較普遍。

白沉是和麥絲一起參加的酒會,麥絲雖然非常不情願和白沉一起出席,但是自從她和白沉關係變好之後,自家小姐妹就開始疏遠她,無奈之下,她只得與白沉結伴,畢竟一個人落單是件很難看的事情。

「哎,阿爾墨斯,你說……為什麼娜塔絲要疏遠我呢?還是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麥絲還在那裡唉聲嘆氣,某個非常不解風情的人卻一連燦爛笑容的看著她說道:「等下我幫你拖住阿波羅,你記得看準時機下藥。」

「你……你滿腦子只有這種邪惡的思想嗎?」麥絲憤怒了,她明明就在傷感朋友的事情,偏偏白沉卻那麼破壞氣氛,實在是太可惡了!

「奇怪了,我記得前幾天是誰說要撲倒阿波羅來著的,果然人老了,記性開始不好了……」白沉絲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旁若無人的挖了挖耳朵。

「你……你……」麥絲氣竭,她果然是個大笨蛋,居然會和阿爾墨斯講道理,實在是太傻了!

白沉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不變,黎黑的雙眸中滿是誠意,不過這誠意卻讓麥絲怒氣更加高漲。

白沉沒有再理會在他身邊不停磨牙的麥絲,而是觀察起了酒會中的人群,他和麥絲由於是下等神,所以位置離中心的王座比較偏遠,隨著守門侍衛的通報,不斷有神祇進入,而在場內的神祇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觥籌交錯,笑語嫣然,奧林匹斯的神祇們大多長相俊美,這樣一場酒會,可以堪稱是視覺上的享受。

「阿波羅大人到!」

隨著門衛的嘹喨通報,場中的眾神大多朝來人頷首致意,耀眼的金發,英俊陽剛的長相,還有臉上那宛如太陽般璀璨的笑容,白沉覺得他可以理解身邊的麥絲為什麼會為了這個男人而心動了。

「眼光不錯。」白沉毫不吝嗇的給予了某個依舊在磨牙的小姑娘讚賞。

「那是,比起你來不知道好了多少萬倍!」麥絲狠狠得剜了白沉一眼,卻又在看向阿波羅的時候變得柔情似水,柔意綿綿。

白沉的嘴角抽了抽,女人果然都是可怕的生物,這變臉的功力果真是讓他望塵莫及,就在白沉依舊觀察著場內眾人的時候,整個大殿忽然瀰漫起了一股陰沉的黑暗之力,所有的神祇們臉色全都驀的一僵,就連白沉身邊的麥絲都開始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守門的侍衛本想盡職的通報來人的身份,但是他們張了張口,卻始終發不出聲音,無奈之下,全都臉色蒼白,冷汗泠泠的屈膝下跪。

『噠噠』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來人終於顯出了他真正的身形,漆黑如墨的長發,黑如深淵般的錦質長袍,俊美無暇的側臉如大理石雕琢般線條冷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似一灘死水,激不起半點波瀾,惟有那雙深似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彷彿蘊涵著亙古的黑暗,濃如墨,化之不開,挺直的鼻下,薄唇緊抿,明明是沒有一絲生之氣息的表情,但是僅僅只是這樣站著,周圍卻寂靜如斯,或許是錯覺的關係,白沉竟覺得這個男人的周圍彷彿充裕著沉澱了無數世紀的寂寞憂傷。

寂靜不停的蔓延,原本大殿中歡騰的氣氛瞬間被凍結,眾神們不發一語,臉色全都開始凝重起來,雖然他們試圖忽視冥王的存在,但是那不自然的神色卻依舊無法掩蓋他們內心的恐懼與敬畏。

真是……索然無趣,白沉腦中冒出這個想法後的下一秒,不禁失笑了起來,他居然會和衛莊升出一樣的情緒,這可不行,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這些神祇雖然在冥王的眼裡看來或許不堪一擊,但是神畢竟神,人類再強,他們能夠讓自己恢復的實力也不可能比一個三流神靈要多,所以……他可不可能看不起這群神才是。

白沉學著眾人的樣子,也顫抖著低下了頭,不再注視冥王哈迪斯的方向,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槍打出頭鳥,他現在可是個下等神,不能表現的太過反常才行。

「哈哈哈哈,老哥,你還是老樣子,收斂一下你的死亡之氣吧,大家都不敢說話了。」一個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隨之緩緩而出的是一個英俊魁梧的身影,亮銀色的短捲髮垂在耳鬢,一雙眸子炯炯有神。

男人的身邊是一身華麗妝容的天后赫拉,赫拉的眉眼很長,眼尾有些上揚,頗有些色厲內荏的感覺。

「來,來,大家繼續喝酒,放輕鬆點,大哥不會把你吃了的,哈哈哈哈。」宙斯坐上王座後,熱情的呼籲著眾人繼續拼酒,或許是宙斯的鼓舞起了作用,場內再次熱鬧了起來,只不過氣氛卻沒有原先熱烈,而哈迪斯的周圍依舊空無一人,但那個男人彷彿毫不在意,只是面無表情的獨自飲著美酒,黑暗的氣息不斷在他身上環繞,冰冷而沉默。

白沉偷偷觀察了哈迪斯一會兒後,頓時覺得自己的興趣少了一大半,老實說,他對悶騷的男人有陰影,畢竟赫爾萊恩和蓋聶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他對於這種摸不清心底想法的男人一向印象不佳,難伺候不說,還特別死腦筋,實在不容易搞定。

放棄了對哈迪斯下手之後,白沉把目標又轉回了麥絲的身上,不管怎麼說,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筆生意絕不能失敗,白沉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好幾分,看得麥絲直直往後退。

「阿爾墨斯,你這傢伙,又在打什麼壞主意?」麥絲緊張的摀住了自己的前胸,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白沉瞅了眼麥絲平平如也的胸口,嗤笑了聲道:「放心,我對你不敢興趣,去和阿波羅搭話吧,他會對你另眼相待的。」

白沉說到一半的時候,麥絲本來已經準備抬起小手大義滅親了,但是當白沉把後半句話說完的時候,某個小姑娘徹底顫抖了,「你……你已經下好藥了?什麼時候?你明明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

白沉似笑非笑的把食指放在唇邊道:「秘密,去吧,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明明是和平時一樣的輕佻語氣,但是麥絲卻莫明的渾身輕顫了一下,幻覺嗎,剛剛白沉的眼睛裡好像閃過了金色的光,而且那一瞬間,她居然遍體生寒,莫非……

麥絲有些心慌意亂的應道:「我……我去就是了,再見,大笨蛋,我一定會釣到阿波羅大人給你看的!哼!」

麥絲匆匆的跑走後,白沉的身邊一下子冷清了下來,不過他沒有空閒多久,就有了一神祇來和他搭話,這讓他充分感受到……一個好的皮相是多麼的具有欺騙性質。

白沉在和那群神侃大山的情況下,也沒有忘記觀察麥絲的情況,目前看來,她和阿波羅聊得還不錯的樣子,今天晚上應該能順利的翻/雲覆/雨才對,還真是不錯的局勢。

酒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宙斯藉口有事先離開了,不過據說馬上就會回來,赫拉聽到宙斯這麼說的時候,眼神裡閃過一道凶光,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唇邊的笑容依舊得體而高貴。

白沉對於應付眾神也感到疲憊了,所以找了個藉口離開大殿休息一會兒,走過哈迪斯身邊的時候,白沉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那個男人的視線有一瞬間停留在了他的身上,周圍的溫度也隨之猛然驟降,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糟糕,走錯路了,居然會往哈迪斯所在的這個方向走,失策了,不過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應該沒有關係,而且……他的目標是大殿的出口,不會有人感到奇怪才是,唯一的敗筆就是……他走得離哈迪斯太近了。

白沉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了大殿,走過一段白色的通道後,忽然一陣細密的呻吟聲讓他的腳步怔在了原地。

「不要……恩……啊……」

「哦?真的不要嗎?我的小寶貝。」

「啊……不行,神王陛下,萬一被……被……天后知道了……」

「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居然讓寶貝你還有心思想這種事情。」

「啊……啊……」

白沉的嘴角抽了抽,這對話還真是……讓人無言以對,還有這神王果然是腦子抽風了吧?居然在只有一牆之隔的地方,背著老婆搞小三……果然不愧是神王嗎……

總之這一刻,神王在白沉心中威武嚴肅的正面形象全然坍塌,就在白沉想要離開的時候,心念一動,等等,如果他在這兩個肉/體正在做深刻交流的神上做標記,能不能恢復力量?

心動不如行動,白沉揮手,眨眼間,標記的工作就已經完成,在拐角處又聽了一會兒活春宮大戲,發現力量沒有一點回覆的跡象後,白沉果斷的準備抬腳走人,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走人,一個威嚴的女聲就響了起來。

「哦?沒有想到除我之外,居然還有人會在這裡,你叫什麼名字?」赫拉高傲的抬起頭問道。

白沉心思數轉,但是第一個反映卻是用神力屏蔽了宙斯那裡傳來的呻吟聲,並做了個迷宮,其實這個舉動很好理解,因為他站在的位置實在是太敏/感,弄得不好就會被誤認為是神王的放風人員,赫拉這種女人,雖然無法把偷情的神王怎麼樣,但是處理一個給神王打下手的小雜碎還不容易?

說白了,女人的遷怒可是非常可怕的,論起實力,白沉自然不會怕赫拉,但是他現在剛剛初入神界,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白沉還是在第一時間採取了最佳方案。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這一切保密工作後,白沉姿勢標準的對赫拉欠了欠身道:「吾名阿爾墨斯,是伺管酒品發放的神祇。」

「是嗎?」赫拉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問道:「吾和陛下說好在此處見面,但是吾卻一直找不到陛下,汝可看到陛下去了哪裡?」

「天后陛下,抱歉,屬下不曾看見。」白沉一臉的恭敬,就連眼神裡都看不出一絲破綻,要論演戲,他白沉也是個中佼楚。

「最好是沒看見,否則你這個小小的司酒之神,也是該當到頭了。」赫拉的語氣雖然溫柔無比,但是話語中的內容卻赤/裸而毒辣,甩下這句狠話後,赫拉就走入了白沉所設下的迷宮。

而就在此時,白沉卻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湧入了他的身體,這……這是怎麼回事?白沉不可置信的感受著身體中的力量,他的力量居然恢復了?難道是……他幫了那個風流神王擋住天后的關係?

想通了這一點的白沉,看著宙斯還在努力打野戰的方向,眼中頓時閃爍起了無比璀璨的光芒,原來他一直以來所走的道路都錯了嗎?能夠恢復實力的真正辦法原來是找一隻種馬,然後把無數的美女塞給他?

白沉在這一刻,忽然感到自己的未來無限的光明以及美好,果然……種馬什麼的才是關鍵嗎?

第38章(聖鬥士希臘神話3)

白沉自從發現在某個種馬神王身上能撈回力量以後,那可是採取了絕對積極的打掩護姿態,而在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神力也如同那流入大海的小溪,源源不斷的茁壯成長著,假以時日,必定能恢復到最佳的水平上。

不過,白沉幫宙斯打掩護的工作做得還是相對比較保密,他既不想讓宙斯發覺,也不想引起任何麻煩,說白了,他就是想悶聲發大財。

但是即使宙斯的神經再大條,長久的偷情沒有被赫拉發覺終究還是引起了他的疑惑,所以某一天,白沉這個幕後功臣就那麼曝/露在了宙斯的眼前。

「就是你這小子替吾隱瞞了赫拉那麼多回?」宙斯攔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白沉,微微眯起了眼睛,雖然宙斯這個神王不怎麼靠譜,但從本質上來說,作為神王,他的實力是坐穩這個位置的至關條件之一,當然還有他那兩個哥哥不屑和他爭這個位置的因素在內。

白沉暗自叫了一聲麻煩,他不該大意的,確實……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這種馬神王要是還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才叫反常。

白沉收斂了一下心神,臉上立馬裝出了一副恭敬無比的樣子道:「神王陛下……我…… 我只是順便而已,不敢居功。」

「嗯?好個只是順便而已!」宙斯挑起了眉,明明是威嚴的長相,但是眼中卻輾轉著幾抹調侃和玩味,他仔細審視了白沉一會兒,黑髮黑眸嗎,在神界也算是比較顯眼的特徵了,而且這傢伙長得也還不錯,雖然比起他的英俊來說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不過好歹也算符合了他的審美標準,只不過這樣的人他居然一點印象也沒有,實在是不應該……

宙斯摩/挲了會兒下巴,接著露出了白光閃閃的牙齒道:「汝為何名?」

「阿爾墨斯,屬下是掌管分配酒品的神祇。」白沉低下頭道。

「原來如此,難怪吾竟然從沒見過你,這樣好了,既然你幫了吾,吾身為神王自然不會虧待你,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身邊做事。」對於宙斯來說,白沉既然能幫他擋了那麼多次赫拉的抓/奸行動,那麼至少這個男人打掩護的本事絕對堪稱一流,既然有這麼能幹的下屬,不用不就是腦子抽風了嗎?

宙斯這邊的算盤打得叮噹響,白沉心裡的算盤也是在不停的撥算,留在宙斯的身邊?這可是白沉巴不得的美差,如果讓這麼好的機會溜走,別說阿白了,白沉自己就不會放過自己。

「屬下遵命。」為了怕宙斯反悔,白沉立即先答應了下來,萬幸的是宙斯也沒有反悔的意思,相反,宙斯還覺得自己這個決定無比英明。

有了宙斯的欽點,白沉可謂是一步登天,神王身邊的紅人,奧林匹斯的眾神自然趕著巴結,雖然這些神心裡到底是怎麼看白沉的暫且揭過不談,但是白沉最近光收禮就收到手軟。

而且白沉現在的工作也有了進化的趨勢,原本只是幫宙斯打個掩護,好讓赫拉能夠不在當場抓/奸,但是現在卻有了本質上的變化,神界有些為了能攀上神王大腿的下等女神,還有一些半神,使了勁的巴結他,想讓他代為引薦神王。

對此,白沉自然是做得滴水不漏,長相連他那關都過不了的直接刷掉,稍微有點姿色外加孝敬過他的,先吊著對方,適當的放些無傷大雅的風聲,比如神王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喜歡女人做什麼樣的打扮,諸如此類的,等到覺得對方身上的油水都被他搜刮得差不多之後,他才會真正的代為引薦。

其實一開始,白沉還沒有那麼奸商,但無奈有此需求的女神實在太多了,即使宙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進行他的播種大業,這些人都沒辦法全部照顧到,更何況,白沉多少已經有點摸清楚宙斯的個性了,說白了就是……宙斯喜歡打野食,喜歡來強的,喜歡那種充滿禁/忌刺/激的感覺,送上門來的他反而興趣缺缺,所以白沉還要想方設法的讓那些求他的女神看起來像是和宙斯偶遇那般,白沉以前還不知道,原來拉皮/條的生意其實這麼難做……

當然,白沉在宙斯這裡成了紅人,自然也就在赫拉眼裡成為了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其實赫拉身為天后,神力自然也不弱,但她偏偏就是破不了白沉的那套幻術迷宮,她甚至找了她最看不對眼的雅典娜幫忙也沒有起任何作用。

於是赫拉徹底內傷了,明明知道老公背著她在不斷偷人,但是她偏偏拿不出證據,以前雖然宙斯也偷人,但每次只要被她發現,那個女人絕對吃不了好果子,而且宙斯通常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折騰,這讓赫拉感覺到宙斯心裡最在意的人其實還是她,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首先,她根本不知道和宙斯偷情的究竟是哪幾個賤/人!其次,宙斯自從有了阿爾墨斯這個得力助手之後,越來越不把她這個天后放在眼裡,簡直是可恨至極!不過最可恨的還是阿爾墨斯,如果沒有這個混蛋的出現,宙斯又怎麼會……

赫拉對於白沉的怨念與日俱增,可是她抓不住白沉的把柄,畢竟白沉也不是笨蛋,他既然已經選擇了立場,自然做事謹慎萬分,基本見到了赫拉,白沉就立即繞道,能避免見面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赫拉的火氣不斷上升,整個奧林匹斯沒有一個人敢在這種時候觸赫拉的霉頭,尤其是一些長得貌美的女神,更是能離神王殿有多遠就多遠,因為已經有不少赫拉懷疑的女神被她藉著各種名頭收拾了,她們能不夾緊尾巴做神嗎?

雅典娜雖然和赫拉的關係一直處於暗流湧動階段,但是表面上,她們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雅典娜身為智慧女神,肚子裡還是有那麼點墨水的,她撥動著耳邊紫色的長發道:「阿爾墨斯此人個性深不可測,不過我沒有和他深入接觸過,所以還不能下判斷,天后不如可以先試試他。」

「怎麼試?」赫拉威儀的挑了挑眉。

「很簡單,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上演一出苦情戲,如果阿爾墨斯不為所動,這代表他並非是會為了這種事而動惻隱之心的人,那麼他的危險程度也就增加了。」

「我觀阿爾墨斯那卑鄙小人也不是這種好心人,不過我還是先試他一試,第二個辦法呢?」

雅典娜聞言,舉止優雅的輕抿了一口茶,唇邊笑容愈加濃郁道:「那就是……」

「哈,不愧是墨迪斯的女兒,果然繼承了她的智慧,好,就這麼辦!」赫拉聽完了雅典娜的主意,不由得滿意的笑了笑。

赫拉和雅典娜促談的第二日,白沉就被『請』到了赫拉的府上,看著某個總是盛氣凌人的天后露出悲痛的表情,並且默默的背對著他拭淚,還說了一大堆她和宙斯從前關係多麼好,現在卻鬧到如此地步之類的廢話後,白沉終於沉默了,其實他是不想吐嘈的,但是這天后的演技……實在是太爛了,比他當初誆騙衛莊去種田的時候還爛,即使他想動惻隱之心都有點難度。

「天后,抱歉,我其實很想幫你的忙,但是我不知道神王大人居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我一直都以為神王大人和您的關係很好,原來其實你們已經不合了嗎?」焦急的微微蹙起眉頭,臉上的神色恰倒好處的詮釋出擔憂這兩個字的含義,白沉的演技高超到爐火純青。

「你……好,好得很,吾和宙斯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合,吾累了,你可以退下了。」赫拉冷哼一聲,揮退了白沉。

白沉自然並不介意赫拉前後態度的劇烈反差,其實最近一段時間,他雖然一直都在恢復力量,但是宙斯的花心實在太厲害,所以他分到每一個女人身上的感情都不多,所以即使宙斯再強,他恢復的力量也有限,可是這也架不住人多,這也是白沉會力挺宙斯種馬的原因,宙斯要是不去辛勤的耕耘,他怎麼能這麼快就恢復力量?

白沉知道赫拉並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多少還是收斂了一些往日的作風,並非是怕赫拉,只是不想惹太多麻煩,但是一連等了數星期,白沉卻始終沒有等到赫拉的下一招,不過他多少還是有感受到最近眾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甚至不少人還會背著他竊竊私語。

一開始,白沉並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但是漸漸的,他意識到這件事並不尋常,就在他打算用神力監聽那些神祇背後議論他的話語時,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麥絲卻突然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白沉把麥絲帶到了自己的住所,一人給倒了一杯茶,麥絲的臉色十分蒼白,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靈動,不過在看到白沉的那一刻,麥絲的眼神還是微微亮了一下。

「阿爾墨斯……聽說你……」麥絲低下頭,猶豫了片刻,她還是緩緩開口道:「聽說你一直幫神王大人打掩護的原因是……其實你已經喜歡神王大人很久了。」

「噗———」白沉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五雷轟頂,口中的茶水就那麼直直的噴在了對面那姑娘的臉上。

麥絲姑娘似乎毫不介意,她一邊擦去臉上的水漬,一邊擔憂的看著白沉道:「不要激動,其實喜歡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可恥的,大家都在說你很偉大呢,為了自己深愛的人,即使是……只能不停幫那個人找別的人來歡樂……也要一直留在他身邊的那份心……我真的很佩服……像我,就做不到。」

白沉本來只是牙疼,現在他連胃也開始疼了,而且滾床單就滾床單了,什麼叫做找別人的歡娛,這文藝的措辭……擦,讓他連頭皮都開始疼了。

還有,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當初連赫爾萊恩那麼好的五好男人都沒有看上,現在居然會看上宙斯那隻無節/操種馬?大家的眼睛是瞎了吧?絕對是瞎了吧?

白沉在這一瞬間,深深的內傷了。


TOP

第39章(聖鬥士希臘神話4)

「阿爾墨斯,你怎麼都不說話了……?」麥絲見白沉沒有反映,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問道。

他還能有什麼反映?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不過臉上好歹還是保持了以往淡淡的笑容道:「其實這是一個誤會,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是我並不喜歡神王陛下,只能說這件事情……」

「我明白的!」白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麥絲這姑娘激動的打斷了,「我能明白阿爾墨斯你心裡的苦衷,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留在神王大人的身邊,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把你的心思告訴任何人的!」

白沉覺得他快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這姑娘到底明白了什麼明白了什麼?!這明明完全就是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表情!果然他和這種純情的姑娘無法溝通嗎……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他放棄解釋了,因為他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因為按照這個情形來看,麥絲根本不會相信他,只會以為他是在掩飾自己的內心。

「你和阿波羅怎麼樣了?」讓這姑娘轉移視線的最好方式就是拿她的意中人來說事,白沉可謂是拿捏的極準。

麥絲一聽到『阿波羅』三個字,立即把原本的話題忘記得一乾二淨,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愁雲慘淡的陰影之中。

沒有成功嗎?白沉不動聲色的又喝了口茶,他的藥不可能出錯,所以問題應該是在當事人自己身上。

麥絲低下頭,躊躇了很久,她最終還是抬起頭,一臉愧疚的說道:「抱歉,我……我不知道你給我的是那種藥,我只是覺得這樣進展太快了,所以那個時候……我……我逃了……」

麥絲提起這件事,一臉傷心的摀住了臉,然後……毫無徵兆的輕輕啜泣了起來,於是白沉這回是真的憂鬱了,這姑娘措辭文藝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淚腺也那麼發達,而且逃了就逃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有什麼好值得哭泣的?

就在白沉萬分憂鬱的時候,某個啜泣的女聲終於一抽一抽的繼續道:「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好姐妹娜塔絲居然跟在我的身後,而且最後還和阿波羅大人……嗚嗚……」

「……」白沉深深的沉默了,他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開始疼了,他就不該把麥絲請到他的府邸來做客,這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因為害怕而逃跑……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像阿爾墨斯你一樣有著為了心上人而豁出一切的勇氣……阿波羅大人也就不會……嗚嗚……」麥絲哭得更傷心了。

白沉聽完,覺得自己的內傷更嚴重了,不過最後他好歹還是說出了一句人話,「其實,奧林匹斯里不是沒有比阿波羅更好的男人,你何必在一顆樹上吊死呢?」

「那你說還有誰比得上阿波羅大人?」麥絲抬起淚汪汪的眼睛道。

「這……哈迪斯?」白沉搜索了半天,好像能入他眼的也就只剩下這個渾身上下泛著黑氣的冥王了。

「你果然是在安慰我,嗚嗚……」麥絲的眼淚更洶湧了。

「好吧,那神王大人怎麼樣?因為是你,所以我可以免費為你引薦一次。」白沉在奧林匹斯接觸的男人還真不多,除了和他以前一樣打雜的以外,剩下的就只有那頭種馬宙斯了。

不過麥絲聽完白沉的話後,看向他的眼神卻更憐憫和欽佩了,「所以說……阿爾墨斯你果然是喜歡神王大人啊,你看,神王大人在你心中都是好男人了……」

「……」白沉在經歷了從眼角到嘴角的一系列抽搐循環後,他終於保持住了臉上的笑容,無比溫柔的說道:「那就請你自由的……繼續喜歡阿波羅。」

麥絲:「……」

***

白沉從麥絲口中得知最近在奧林匹斯遍佈的流言後,他多少已經猜到了在背後操縱這件事情的人是誰,無非就是想把除之而後快的天后赫拉。

白沉並沒有特意解釋這個流言,畢竟奧林匹斯就是這樣的地方,越是解釋,越是會讓人覺得你是在心虛,而且也會讓這件事情久久不能被眾人遺忘,所以惟有漠視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時間久了,這樣的流言自然會不攻而破。

白沉會採取這種態度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宙斯對他的態度和過去並沒有任何變化,他還是繼續擔任著他拉皮條的工作,而宙斯也依舊欣然接受著這一切,玩得不亦樂乎,既然身為流言中心的另一個當事人根本不把這個流言當一回事,那麼白沉就更加不會介意了。

乍看之下,赫拉和雅典娜一起想出的這個對策似乎沒有起到任何效果,但是雅典娜的手段自然不會只有這一點,宙斯沒有反映沒關係,因為只要找個能讓他對這件事有反映的人就行了。

也不知雅典娜究竟許諾了波塞冬什麼條件,流言四散的一個星期後,波塞冬難得走訪了一回宙斯的宮殿,並且深入的談了談風花雪月。

「我聽說你最近身邊養了個很痴心的情人,不但幫你在赫拉那裡打掩護,而且還絲毫對你的花心不介意,始終無怨無悔的付出,還真是讓我這個做兄長的羨慕。」海皇波塞冬眯起了他那雙水藍色的桃花眼,唇邊的笑容輕佻而邪魅。

「你是說阿爾墨斯?」宙斯用手枕著下巴道。

「原來那個人叫阿爾墨斯嗎?真是好名字,據說還是個美人,怎麼,你沒有對他下手?」波塞冬這句話看似沒有深意,但其中卻蘊涵了一個試探,只要他這個弟弟做答,那麼兩人的關係就昭然若是了。

「怎麼可能,不過是赫拉那女人為了離間我們才造的流言罷了,這麼好的下屬以後還哪裡找,至於那什麼外面傳的瘋言瘋語,全都是假的,你在海界為王那麼多年,應該明白這其中的深淺才是。」宙斯雖然平時看起來不靠譜了一點,但是他的智商卻絕對沒有問題,否則也不可能穩坐神王的位置這麼久。

「哦?不愧是我的弟弟,看問題直指本質,不過赫拉既然敢造這個流言,說不定她真知道些什麼內幕呢?而且無風不起浪,或許那個阿爾墨斯是真的對你有那麼點意思,總之,如果你沒興趣的話,那我可就接手了……」波塞冬用修長的指節輕輕扣擊著桌面,這是他想問題時習慣性的動作,呵,雅典娜交代他的事情,他辦到這裡就可以了,他確實對那個讓雅典娜和赫拉都頭疼的人有些興趣,不過卻也沒有到在他這個弟弟面前撂狠話的程度,他會這麼說,很大一部分是想看看這個弟弟的反映,好讓他順便給雅典娜和赫拉一個回覆罷了。

宙斯聞言,眉頭一皺,「這可不行,你把阿爾墨斯拐跑了,我上哪裡再去找這麼好的保護傘。」

「嗯?看來你也不是對他全然無意嘛。」波塞冬似笑非笑的下了結論,不管怎麼說,他今天的任務都已經超額完成了,是時候可以離開了。

波塞冬離開之後,只剩下宙斯一個人一臉深思的坐在神王殿上,阿爾墨斯喜歡他?那個連心裡在想些什麼都很難看透的屬下?不,不可能,否則他每次和人翻雲覆雨的時候,阿爾墨斯為什麼會一點不悅的表情都沒有?但是……如果阿爾墨斯要是真的喜歡他呢……?

宙斯腦海裡開始浮現起阿爾墨斯那張精緻的臉,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眸子,還有那總是上揚的唇角,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而且氣質也很獨特,如果性別是女的話就更完美了,不過他向來不介意性別這回事……所以……他是不是應該去試試阿爾墨斯?

宙斯想到這裡,頓時燃起了熊熊的鬥志,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如果真如波塞冬所說,有這樣一個不嫉妒又善解人意的戀人在身邊,豈不是美事一件?

所以……就在白沉以為流言事件會慢慢被人淡忘的時候,悲劇……就那麼毫無徵兆的突然降臨了。

第40章(聖鬥士希臘神話5)

白沉在流言四散的時候,依舊態度自若的完成著他為神王陛下拉皮條的工作,絲毫不受流言的影響。

赫拉為此,暗中咬碎了一地銀牙,她藉著這個流言的內容,狠狠把白沉叫過來審訊了一番,但是白沉『溫柔無比』的親切態度,完全讓赫拉有火也無處發,說白了,她只不過是懷疑而已,拿不出任何證據,所以最後只好放白沉離開。

不過在白沉臨走前,赫拉還是用天后威儀狠狠敲打了白沉一番,「阿爾墨斯,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願聞其詳。」白沉微勾了勾嘴角。

「伴君如伴虎,今天你得神王的歡心,他自然會保你無憂,他日若是厭煩了你,你認為你在奧林匹斯這種無依無靠的狀態,又有幾個人會為你撐腰?凡事好自為之,不要到了最後才後悔莫及,現在對我服軟,還不算太晚,我可以不追究你以前的事情。」

「呵……」多久沒有人敢這麼威脅他了呢?不過還真是有趣,原來神祇為了私慾而露出的嘴臉……比起人類來,竟是更加醜陋不堪,不過,他早就應該明白的,神比起人類來,唯一多的東西就只有強大的力量。

所以……不論最後要捨棄任何東西,他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恢復力量,至於赫拉的報復……等這個女人有能力打敗他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白沉沒有撂下什麼狠話,也沒有給赫拉任何恢復,只是輕笑著繼續朝門口走去,赫拉見狀,眉頭蹙的更加深了,「站住!我的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那天后還打算如何?不論要問些什麼,我都會鼎立配合的。」白沉沒心沒肺的笑了笑,那燦爛的笑容讓赫拉的火氣又升高了一分。

「宙斯那個混蛋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他給你的我一樣能給,還是說……你真的愛上宙斯了?」赫拉頓時有點警覺,畢竟仔細看看,阿爾墨斯的長相確實不錯,氣質也很獨特,所以雖然當初只是她和雅典娜商量而製造的流言,此時卻也讓赫拉有些懷疑了。

「愛?」白沉淡淡的瞥了高高在上的赫拉一眼,他忽然覺得這個貴為天后的女人,智商大幅度下降了,還是說只要遇上宙斯的事情,她就特別容易腦殘?居然連『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都拿出來說事了。

不過為了讓赫拉安心,白沉還是難得好心腸的解釋道:「放心好了,我還沒有偉大到擁有那樣的感情。」雖然他確實很中意能從宙斯身上得到的力量。

赫拉仔細盯著白沉看了一會兒,她發現從那張燦爛無比的笑臉上讀不出任何破綻,雅典娜說得沒錯,這個男人……確實難以琢磨的讓人覺得可怕。

「哼,退下吧,相信你也是個聰明人,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赫拉甩了甩寬大的袖子,白沉聞言,自然是巴不得立即離開赫拉的寢宮,後悔嗎……他從不會後悔,即使是在那場屍橫遍野的戰爭之中,他也沒有後悔過,因為……法則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殺戮是正確的,殘忍也是正確的,天道循環,而他不過只是其中一環罷了。

赫拉找過白沉談話以後,流言的勢頭不減反增,雅典娜雖然答應幫赫拉出主意,但是背後的深意只有她自己明白,畢竟這件事辦好了她沒有獎勵,辦砸了也不會有任何損失,相較之下,還是砸了更好點不是嗎?她的好父親要是因此而厭惡赫拉,她可是半點損失也沒有,相反,她還樂見其成,所以這流言……自然還是大點的好。

在流言版本不斷逐級加深的情況下,白沉依舊毫無壓力的幹著他拉皮條的工作,不過他還是多少留意了一下周圍流言的版本。

「聽說了嗎?阿爾墨斯據說經常和神王大人一起玩3P呢!」

「這麼猛?他也太不要臉了吧。」

「誰讓他愛上的是神王大人呢,為了留在神王大人的身邊,這點犧牲是必要的。」

就在這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第三人聽到,立即興奮的加入了這場口水大戰中,「什麼3P,你們都落伍了,我聽說的版本可是5P和6P呢!」

「我擦,這也太誇張了吧?」

「還真別說,如果是神王大人的話,一次17P我都信。」

白沉嘴角抽搐的聽完了眾人的對話,他保持著臉上有些扭曲的笑容朝宙斯的宮殿走去,3P也就算了,居然還17P……這群人難道當宙斯下面那話是高速運轉的機器嗎?他倒想知道一次17P到底該怎麼個玩法,另外……那個傳出這些流言的人難道是欲/求不滿嗎?絕對是欲/求不滿吧?

而且,這個流言實在是不像出自赫拉之手。雖然赫拉討厭他,但是以赫拉的性格來說,宙斯畢竟是她的丈夫,他們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流言的低俗程度完全已經超過了赫拉可以接受的下限了,畢竟宙斯被人這樣傳,她這個做老婆的也沒面子,所以……放出這個流言的人並不是赫拉嗎?又或者說除了赫拉以外,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白沉一邊思考,一邊已經走到了宙斯的宮殿,聽著從紗幔處傳來的呻吟聲,白沉當機立斷的做下了標記,坐等恢復力量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或許是裡面已經進行了很久,宙斯這次辦事的時間比以往快上不少,那女神掀開紗幔看到白沉的時候微微一怔,隨即便紅著臉跑開了。

「阿爾墨斯,你來了啊……」宙斯斜躺在精緻的床上,袍子鬆垮垮的搭在身上,露出了大半個胸膛,由於剛剛翻雲覆雨過的關係,細密的汗珠分佈在了健壯的胸腹處,充滿了陽剛的誘惑力。

「嗯,上次神王大人看中的女神,我已經約好時間了,所以特地來告知你一聲。」白沉笑著說道。

宙斯看著白沉臉上的笑容,驀然想起了波塞冬和他說過的話,宙斯的心思有些蠢蠢欲動了,他朝白沉勾了勾手指道:「過來,阿爾墨斯。」

「怎麼了,神王大人?」白沉抬腳朝紗幔處走去,卻在靠近宙斯的剎那,忽然被一隻寬大的手緊緊抓住。

TOP

第41章(聖鬥士希臘神話5)

白沉的眼神驀地一暗,神力在手中遊走了一圈,迅速掙脫了宙斯的桎梏,白沉臉上雖然此時還帶著笑,但是眼底卻飄曳著淡淡的猩紅色光芒。

宙斯愣了一下,居然能掙開他的禁錮,這份力量……還真是不簡單,他小看了身邊的人嗎?不過宙斯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他沒有用上全力,而且他對白沉的印象本來就不錯,現在又加上了波塞冬那番話,他自然是不會責怪白沉剛剛不敬的行為。

所以宙斯只是避重就輕的說道:「吾一直都沒發現,原來阿爾墨斯你的身手這麼出色,留在我身邊只是負責……」宙斯說到這裡,頓一下,難道要說拉皮條?這實在是有點太掉身價了,在搜刮了一番肚子裡的文墨後,宙斯最終比較中肯的表達道:「只是負責這種交際的工作實在是太委屈你了。」

「神王陛下過獎了。」白沉不喜歡和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宙斯應該感謝他的種馬能讓他恢復不少力量,否則光憑剛剛那突然的一下,他就絕對有理由讓對方血濺三尺。

「如果神王大人沒有事情,那麼我就先告退了。」白沉禮數週到的欠了欠身,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宙斯卻突然開口道:「等等!」

白沉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

「那個……阿爾墨斯,你看到剛剛的場面不嫉妒?」宙斯輕蹙著眉頭問道,難道波塞冬的猜測是錯誤的?否則為什麼白沉的臉上一點不悅的表情都沒有?

「為什麼要嫉妒?」白沉不答反問。

宙斯摩挲著他英俊的下巴,底氣十足的說道:「因為根據周圍人的證詞來看,你喜歡我。」

「噗———」白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但是那邊宙斯卻還在繼續:「而且,我也是那麼認為的。」

白沉臉上完美無缺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他剛想說些什麼,宙斯就打斷道:「其實,我仔細考慮過了,你長得不錯,性格也夠大方,不像赫拉一樣喜歡吃醋,最重要的是……對我夠痴情,所以吾允許你喜歡我,並且許諾給你相應的地位和尊重。」

「……」白沉這一瞬間真的有種被雷劈中的強烈暈擊感,宙斯這是瞎了吧?絕對是瞎了吧?他究竟哪隻眼睛看出自己喜歡他了?還有……這高傲到像是施捨一樣的語氣是什麼?果然其實奧林匹斯不僅天后腦殘了,就連神王也腦殘了吧?

白沉原本以為宙斯雖然人花心了一點,但是其他方面好歹還是過得去的,但是他今天終於意識到……其實這神王的下半/身和他的腦子一樣存在著嚴重的問題。

宙斯見白沉沒有反映,以為白沉是默認了他的話,所以又難得好言好語的勸解道:「我知道你沉默那麼久是有些放不開,我說過會給你相應的地位和尊重,所以你不用擔心周圍人的眼光和看法,吾自會替你教訓他們。」

「……」接連被強兩道強雷劈中後會有什麼反映?白沉很淡定,應該說他已經淡定到了某種深不可測的境界,他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一張臉上堆滿了無比溫柔的笑容道:「神王陛下,雖然打斷你的妄想很抱歉,但我必須澄清一點,那就是我並不喜歡你。」

宙斯一愣,他顯然沒有想到白沉會拒絕的那麼直接,不過很快他就說服了自己道:「我明白,你其實不用害羞,我自會好好對你。」

白沉額頭青筋暴起,他努力保持著臉上的笑容道:「神王陛下覺得我像是在害羞的樣子嗎?我說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由於心情不佳的關係,白沉的語氣裡恢復了幾分以往的威懾和高傲,明明是在微笑,但是通體漆黑的眸子卻深邃如淵,泛著逼人的寒意。

宙斯心下凜然,如果說剛剛掙脫開他的手只是巧合,那麼現在他所感受的壓迫又該怎麼解釋?真是有趣,原以為身邊的這只是綿羊,最後卻發現是只大灰狼。

不過羊也罷,狼也罷,只要是他宙斯看中的東西,又有哪個是弄不到手的?宙斯想到這裡,興趣更加昂然的說道:「既然你說不喜歡我,那麼在諸神之中,又有哪個男人能比的上身為神王的我?吾願賜予你榮耀,你可以再好好考慮一番,吾很中意你,阿爾墨斯。」

「……」不是在淡定中爆發,就是在淡定中死亡,所以白沉在維持『友好』笑容後還不斷遭受巨雷攻擊的情況下,最後終於還是爆發了,不過他好歹沒有不理智的出手教訓宙斯,而只是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既然宙斯自我感覺如此良好,那就在他最得意的地方狠狠打擊一番。

「其實我覺得冥王殿下不錯。」白沉加深了嘴邊的笑容道:「因為沒人敢喜歡他,所以他以後一定是個專一的好男人。」在白沉接觸過的男人之中,似乎也只有冥王現在可以拿來用用,因此白沉毫不客氣的借之一用。

宙斯怔住了,不過白沉卻還在繼續盤點著那個比他更完美的男人,「而且聽說冥界礦產資源豐富,冥王大人還有個財富之神的名號,既有錢又有權,外加還專一,神王陛下,你說冥王大人是不是比你更加出色呢?」

宙斯望著白沉那一口亮燦燦的白牙,頓時沉默了……他……他居然比不過那個陰沉悶/搔外加隨時都在放寒氣的大哥,開什麼玩笑!但是……仔細想想阿爾墨斯的話好像也沒有說錯……怎麼會這樣……可惡……!

宙斯幾度張了張口,想要為自己辯駁,但是仔細比對了白沉列出的那三條之後,他又蔫了,某位神王陛下深深的鬱卒了,原來活了那麼長時間,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在泡美人的本事上不如大哥,這叫他怎麼能接受!

白沉沒有再理會宙斯臉上複雜的神色,而是直接離開了神王的宮殿,他其實並非對哈迪斯有好感,畢竟經過前兩個世界,他對於悶/搔的男人多少還是有點感冒,只是宙斯雷了他那麼長時間,他不打擊一下某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神王怎麼行?他可是個懂得禮貌的好神,禮尚往來可是基本中的基本。

但是白沉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宙斯說完這番話的第二天,又一波更加洶湧的流言在奧林匹斯蔓延開來,而這回流言的主角一個是他,另一個則是讓眾多神祇都畏懼的冥王哈迪斯。

至於流言的內容,大體總結下來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他阿爾墨斯已經垂涎冥王大人很久很久了……所以最終決定甩了神王,去緊抱哈迪斯的大腿。

當這個流言版本在經過了奧林匹斯眾無聊神祇的瘋傳之後,某一日,終於流入了白沉的耳朵,而在這一刻,白沉也終於想明白了,原來真正腦殘的並不是宙斯和赫拉,而是……整個奧林匹斯。


第42章(聖鬥士希臘神話6)

冥界之中

充滿著陰森鬼氣的荒原之中,位於最靠近冥王宮殿的天空上方,一座威嚴肅穆的府邸漂浮在半空之中,死神塔納托斯垂下了和眸色相同的銀色羽翦,一臉八卦的執起黑色的棋子,不徐不慢的放在木質的棋盤之上。

「怎麼?聽到什麼好消息了?」修普諾斯深知自家弟弟惡劣的個性,雖然他本身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但是一般塔納托斯露出這種表情,那一定代表著發生的事情會相當有趣。

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是冥王哈迪斯手下的神祇,他們是一對雙子神,長相完全一樣,惟有髮色和眸色不同,塔納托斯銀發銀眸,至於修普諾斯則是金發金眸,不過雖然長相一樣,但是他們身上的氣質卻迥然不同,死神塔納托斯的個性偏於狂妄自大,而睡神修普諾斯則比較偏於沉穩和冷靜,不過有一點,這兩人都是相同的,那就是股子裡的那份惡劣。

「確實是有趣的傳聞,從奧林匹斯那裡傳來的,而且還是有關我們的陛下。」黑色的棋子在塔納托斯的手上轉了個圈,唇邊的笑意帶著幾分邪肆和張狂。

「哦?那我可倒真要聽聽了,上回陛下去奧林匹斯參加酒會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這回竟然又傳出有關陛下的流言,我記得奧林匹斯那群神祇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才是,還是說……他們一個個都嫌自己現在的生活太悠閒了?」修普諾斯的舉止優雅無比,但是嘴中吐出的確是毫不留情的譏諷話語。

「呵呵,我聽說的可是一個叫阿爾墨斯的傢伙,暗戀了我們陛下很久,最有趣的是,他還是在拒絕了神王的求愛之後,大膽的宣告自己喜歡的人是我們的陛下。」

修普諾斯這回真的倒是驚訝了,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俊美的臉上又恢復了優雅的笑容道:「不會又是奧林匹斯那幫傢伙玩得什麼陰謀把戲?不過這回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們的陛□上,就不知道他們還不還得清這筆代價了。」修普諾斯臉上雖然笑意盈盈,但是眼中的殺氣卻讓周邊的生物駭然退卻了三尺有餘,而唯一不受影響的也只有坐在對面的弟弟塔納托斯。

「我認為這回是真的,因為那個叫阿爾墨斯的傢伙說了幾句很有趣的話,我想以奧林匹斯那群智商貧乏的傢伙,應該想不出那麼有趣的內容才對。」塔納托斯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唇邊的笑意又濃郁了幾分。

「哦?說來聽聽。」修普諾斯已經失去了下棋的興致,寬大的黑色衣袖輕輕揮過桌上的棋盤,原本正在自動相殺的棋子全都消失不見,桌面上頓時出現了兩隻精緻的茶杯,香醇的紅茶滾蕩於陶瓷杯中,冒出了裊裊的熱氣。

塔納托斯絲毫沒有對自家老哥的這種舉動感到生氣,反正按照剛剛的局勢來說,最後輸得人一定是他,塔納托斯想到這裡,再聯想到剛剛自己從奧林匹斯聽到的那句對他們家陛下的評論,心情難得大好的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這上等的紅茶。

修普諾斯見自家弟弟這時候居然還要賣關子,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容愈發踰越道:「我親愛的弟弟,怎麼?你這是翅膀長硬了,打算惹哥哥生氣嗎?」

塔納托斯看到修普諾斯臉上危險至極的笑容,立即開口道:「別急,我這不是正打算告訴你嗎?」

塔納托斯說到這裡,又喝了口紅茶,見神秘感保持的差不多後,他才終於開口說道:「那位看上我們陛下的人說,他看中陛下的理由有三點,第一點,陛下因為在眾神心中十分可怕,所以如果嫁給了我們陛下,那陛下一定對他一心一意,不會出去亂搞。」

「噗———」修普諾斯臉上優雅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嘴中的紅茶就那麼直直的噴在了塔納托斯的臉上。

塔納托斯不滿的瞥了修普諾斯一眼,似乎是在嫌棄對方『你真贓』,看得修普諾斯差點撕碎了自己完美的禮儀,準備大義滅親一番,不過為了聽到接下來更勁暴的兩點,修普諾斯還是壓下了自己的怒火,轉而繼續問道:「第二點呢?」

「第二點則是,冥界礦產資源豐富,我們的陛下又賦有財富之神的名號,嫁過去一定不會缺錢花,日子過得絕對舒坦。」

「……」修普諾斯的眼角狠狠抽了幾下,很好很強大,果然不愧是能把神王那隻種馬堵到啞口無言的評論。

塔納托斯很是滿意自家哥哥這樣的表現,因為他當初聽到這幾話的時候,反映並不比修普諾斯好上多少,喝下杯子裡最後一口紅茶後,塔納托斯渾身舒坦的說出了最後一點,「至於這第三點……那個叫阿爾墨斯的好像是這樣說的,我們的陛□為掌管冥界的王,不但有錢,而且還有權,總結來說也就是既有錢,又有權,外加還專一的好男人,你說這三界之中,還上哪裡找?」

精闢啊!這傢伙是個人才,絕對是個人才!修普諾斯雖然在聽完塔納托斯的話後依舊不動聲色,但是早已經在心裡把白沉奉為了神人,能說出這麼經典言論的傢伙,他哪天絕對要見上一面,他們陛下打光棍了那麼多年,楞是沒一個人看到他的優點,結果被這傢伙一說,原來他們陛下是身上集合了那麼多優秀男人好品質的神祇,難怪這幾天,平時光看到他們家陛下的臉就瑟瑟發抖的一干女神,拼了命的往冥界跑,原來是出於這個理由……

就在兄弟兩人還在熱烈的討論著關於他們家陛下的八卦時,濃郁的死亡之力頓時如潮水般包圍了整個雙子神宮殿,一個讓冥界所有生物全都熟悉萬分的低沉嗓音威嚴的在空氣中緩緩響起,彷彿劃破了一切的靜謐與安寧,帶來了永恆的死亡與沉睡……

「告訴宙斯,下次的酒會,吾依舊會去。」黑色的發絲,黑色的長袍,惟有那雙如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光,粉色的薄唇緊抿,微微下垂的弧度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惹人心憐的憂鬱,他就那麼站在黑暗之中,周圍卻是彷彿充裕著沉澱了無數世紀死亡與寧靜。

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這一刻立即單膝跪地,恭敬的向他們的王者行上了最虔誠的禮儀,「陛下,吾等遵命。」

哈迪斯最後看了兩人一眼,冷峻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就彷彿無論何時,他總是那麼沉默,沉默到讓人覺得心悸,不過臨走時,他還是淡淡的開口道:「不可再妄論這些閒言碎語。」

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的身子頓時連抖了好幾下,陛下是聽到了吧?絕對是聽到了吧?

哈迪斯離去後,就只剩下雙子神兩人面面相覷,沉默了許久後,塔納托斯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說……陛下這次答應去參加酒會是為了什麼事?」

修普諾斯望著陛下離開的方向,一臉深沉的說道:「你知,我知,陛下也知,既然答案已在你我心中,又何必說出來呢?」

修普諾斯說完,還用一副『弟弟啊,你懂得』的眼神瞥了一下塔納托斯,塔納托斯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感嘆的說道:「陛下的春天終於也來了啊……」

修普諾斯聞言僵住,他立即朝塔納托斯連使了好幾個眼色,只可惜某個八卦模式全開的傢伙完全沒有領悟到的繼續感嘆道:「不知道陛下這次追妻之行能不能順利……」

「……」修普諾斯不動聲色和塔納托斯拉開了距離,而某個傢伙依舊毫無所覺的又補充了一句道:「對了,老哥,你說陛下這次能成功嗎?說不定陛下這次回來的時候,冥界就要多一個冥……」

「塔納托斯……」冰冷到毫無起伏的熟悉聲線讓塔納托斯渾身上下都抖了起來,哦,賣糕的,原來陛下還沒有離開嗎?他會死的,絕對會死的!

「來吾這裡,吾有事交代你。」

「陛下……這,咱能再商量商量嗎?」塔納托斯頓時一副苦瓜臉,可是回答他的是一股讓人連反抗之心都起不了的死亡之力。

塔納托斯認命的朝冥王殿走去,臨走的時候,他悲憤的瞪了自家修普諾斯一眼,「老哥,你太不厚道了,居然不提醒我!」

修普諾斯裝作沒看見的別過了頭,死道友不死貧道啊,更何況他都已經使眼色使到眼睛抽筋了,這只能怪塔納托斯自作孽不可活啊,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上司的八卦是你隨便能調侃呢?這不,一調侃就調侃出悲劇來了……?

所以說,做神要懂得……禍從口出啊……


TOP

第43章(聖鬥士希臘神話7)

由於上一屆在奧林匹斯的酒會沒有讓眾人盡到興,所以神王宙斯金口一開,決定再舉辦一次,所以就在準備工作在緊鑼密鼓進行之中的時候,又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再次擊中了眾人。

「有沒有搞錯,冥王殿下這次還打算來?」

「那我們不是又不能玩到瘋了?」

凡是白沉經過的地方,眾神無不在討論哈迪斯這一次也準備參加酒會的話題。

「不過其實仔細想想,阿爾墨斯的話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啊,要是真的嫁給冥王,不但一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而且還不用擔心丈夫出軌,這是多麼完美的生活啊!」一位女神感慨道。

「笨,撇開這些不談,你能忍受一輩子住在冥界嗎?你能忍受冥王身上終年都存在的寒冷氣息嗎?要知道冥界可是看不到陽光的,我實在無法想像永遠與黑暗為伍的生活……」另一個女神毫不留情的打擊了剛剛那個女神美好的幻想。

「確實,說得很有道理,我們還是肖想一下阿波羅大人他們算了……」眾女神紛紛附和。

白沉自從意識到整個奧林匹斯的人都是腦殘以後,他對於這種對話的內容已經無比淡定了,畢竟連17P這種話他都聽過了,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這次酒會的酒品準備工作,依舊是由白沉來負責,本來他作為宙斯身邊的紅人,可以不用負責這些工作,但是自從那天和宙斯談崩了以後,宙斯就沒有再找過他,按照眾人的看法來說……那就是他白沉失寵了。

白沉對此倒沒有太大的感受,他留在宙斯的身邊,本就是為了利用對方而恢復力量,雖然現在宙斯已經把他發配邊疆了,但是白沉多少還是留了一手,他在宙斯的身上動過手腳,一旦宙斯和女人發生關/系,只要他還在奧林匹斯,他就能感受到,並且他還能在所有人都發現不了的情況下,趕到那裡做下標記。

不過為了不讓所有人發現,所以白沉自然不能再利用自己的力量幫宙斯打掩護,因此如果宙斯偷情的行動被赫拉抓包,雖然他也能恢復力量,但是這個力量就打了很大的折扣,不過白沉對目前的進度多少還算滿意,比起過去一直留在宙斯的身邊,忍受那隻種馬自我感覺良好的吹噓,這種隔三差五能恢復一次力量的清閒生活還是頗得他心。

雖然白沉對於現在的生活感到了十分的滿意,但是他失去了神王寵信還是不爭的事實,因此奧林匹斯的眾神對白沉的態度再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過去的巴結到今日的奚落,其實神比起人來又有多少區別?而且由於神擁有比人類更強大的力量,所以他們的欲/望只會在這份力量的延伸下,不斷被擴大,而那份因為慾望而露出的醜惡嘴臉,也只會比人類更加不堪。

整個奧林匹斯,奚落白沉最厲害的人當然非天后赫拉莫屬,因為失去了宙斯的庇護,赫拉即使指派白沉去做一些非常惡劣的工作,也沒有人會站出來為白沉說話,一時之間,白沉的日子在奧林匹斯的眾神眼裡看來,簡直是悲慘到了極致,而他們對於天后赫拉的手段,也更敬畏了好幾分。

只可惜眾神心目中那個應該會傷心萬分的白沉,此時不但過得很好,而且還可以用非常好來形容,麻煩的工作?在白沉幻術的影響下,隨便拉幾個壯丁就能完成了,他人的奚落?他白沉可從沒有在乎過這種不痛不癢的東西。

那邊天后聽著下人對於白沉淒慘報告而得意,而這邊白沉卻依舊過得瀟灑自在,可以說甩掉了宙斯這個包袱,白沉整個人的心情甚至可以用海闊天空來形容。

不過讓白沉有些意外的是……在整個奧林匹斯都疏遠他的時候,只有麥絲這一個小姑娘有時候還會來他的府邸安慰他,雖然白沉自認麥絲的那個安慰絕對是為了把他氣死,但是面對麥絲眼中的擔憂,白沉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阿爾墨斯,我知道你是喜歡神王大人的,你把冥王殿下搬出來,不過是為了氣氣神王大人而已。」

白沉:「……」

「阿爾墨斯,你別不說話,只要你去神王大人那裡服個軟,神王大人一定會原諒你的!」

白沉:「……」

「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其實我看的出來,神王大人是真的很喜歡你,而你也是,你為神王大人做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有一天,神王大人能給你一個名分嗎?神王大人那個時候明明已經許諾了你,你為什麼還……

白沉:「……」

麥絲見白沉還是沒有反映,有些焦急的抓住了他的手,萬分懇切的說道:「如果阿爾墨斯你不敢一個人去,我……我陪你一起去!即使……即使神王大人見色起意……推推推推……了我……我也認命了,只要阿爾墨斯你能和神王大人和好……我……我……」麥絲說到這裡,已經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看得白沉嘴角直抽不已。

這姑娘當真是來安慰他的嗎?這怎麼看都是來鬱悶他的吧?白沉雖然已經認識到他和奧林匹斯眾神就沒怎麼良好的溝通過,但是溝通扭曲到這個份上,即使是白沉也不由得深深沉默了……

「麥絲,其實我是不想打擊你的,但是就從你那搓衣板一樣的胸/部來說,宙斯會推你的可能性不大。」白沉一臉笑容的吐嘈道。

麥絲姑娘聞言,立即驚慌的摀住了胸/脯,滿臉通紅的說道:「你……你你你看哪裡呢,你這個流氓!惡棍!混蛋!壞人!我走了!再也不會來看你了!後悔去吧!」

白沉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不愧是措辭文藝的姑娘,光罵他就連用了四個同義詞,果然強大,白沉沒有留麥絲,難得可以耳根清淨一會兒,他還沒有偉大願意犧牲自己的耳朵自虐。

麥絲見白沉居然不挽留她,一雙眼睛更是可以噴出火來,明明是幾步就可以走到大門的路,麥絲愣是走了好幾分鐘,因為她頻頻不斷的回頭希望白沉會叫住她,當她的腳沾上門邊的時候,白沉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麥絲的心中一喜,就在她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剛剛那張喝茶的桌子時,白沉的話卻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別再來了。」白沉單手支顎,側過臉看著園中的花草,長長的黑髮擋住了白沉大半張臉,挺直的鼻樑下,惟有那張微翹的唇依舊曝/露在空氣之中。

麥絲看不清白沉臉上的表情,看不清白沉眼中的情緒,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總是上揚的薄唇,這是在譏笑她的多管閒事嗎?麥絲的心忽然痛了起來,她紅著眼眶,她本以為在娜塔絲背叛她以後,她最好的朋友就是阿爾墨斯了,如今看來,這也不過只是她在一廂情願罷了。

麥絲強忍住了眼眶中的淚水,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賭氣般的吼道:「哼,不用你說,我也不會再來了!大笨蛋!」

喂喂,笨的人到底是誰啊,白沉轉過頭,把臉轉向了麥絲剛剛離開的方向,他倒並非是討厭麥絲那小姑娘,只是他現在被天后赫拉視為眼中釘,雖然他本人是無所謂,但是以麥絲的性格來看,她能鬥得過赫拉手下最沒用的那個小羅嘍就不錯了,只可惜,他看麥絲連最小的那個羅嘍都鬥不過,沒有辦法保護自己還來接近他,真不知道是無謀還是愚昧。

罷了,難得在奧林匹斯遇到個不討厭的傢伙,要是給赫拉玩死了,不是很無趣嗎?白沉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傢伙,只是他在這個世界或許會活上很久,有趣的東西還是留到最後比較有趣,不是嗎?

白沉說的那番狠話確實很有效果,麥絲在那之後,一次也沒有來找過白沉,他的生活終於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和清閒,赫拉還是一如既往的天天找他麻煩,宙斯也依舊視他為空氣,日子就那麼平靜無波的繼續持續了下去,那隱藏在背後的暴風雨此時還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酒會在緊張的籌備之後,終於拉開了帷幕,雖然天后赫拉不待見阿爾墨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這酒會本來就是奧林匹斯所有的神祇都能參加,所以即使有人想要巴結赫拉,但還是很難找理由把阿爾墨斯拒之門外,除非……使用武力。

赫拉也不想讓宙斯在酒會見到阿爾墨斯,雖然阿爾墨斯當初拒絕了宙斯,但是在飽受折磨的今天,阿爾墨斯那傢伙總會知道冥王哈迪斯是個沒有心的傢伙,他不會對任何人起感情,也不會對任何人溫柔相待,哈迪斯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其實說白了,並不是他們這些神疏遠了哈迪斯,而是哈迪斯本身拒絕了所有人的接近,即使是和哈迪斯身為兄弟的自家丈夫也弄不明白他這個哥哥到底在想些什麼,更何況他們這些人?

當初打敗克洛諾斯的時候,哈迪斯就自願放棄了天界,選擇了掌管陰森恐怖的冥界,成為了冥界之主,赫拉雖然不明白是什麼使哈迪斯拒絕任何人的親近,但是強大,冷漠和恐怖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哈迪斯的代名詞。

孤高而冷漠的王者,殘忍而冷血的作風,這樣的哈迪斯,即使是身為天后的她也不敢輕易得罪,所以阿爾墨斯要是指望哈迪斯能看上他,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哈迪斯這個人,根本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能映在那雙翠綠雙眸中的,只有永恆的死亡與黑暗,因此赫拉擔心阿爾墨斯總有一天會發覺他對哈迪斯的暗戀,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阿爾墨斯最終還是會發現跟在宙斯身邊,才能獲得真正的權力和好處,所以她赫拉不得不防。

而且宙斯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從酒會開始起,宙斯的眼神就一直在大殿裡不停亂飄,顯然是在找阿爾墨斯那臭小子的身影,還以為她看不出,真是可笑,赫拉想到這裡,再次為自己早早設下的計劃而感到慶幸。

哼,找吧找吧,就怕你今天在酒會裡是看不到阿爾墨斯那混小子的身影了,赫拉端起酒杯,美豔動人的臉上是一抹得意的笑。

***

白沉雖然對酒會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而且他也能猜到赫拉的心思,他如果參加酒會,根本就是給赫拉成心找不痛快,但是當白沉看到眼前阻攔著他的幾個下等神時,他還是忍不住的笑了。

「阿爾墨斯,你應該知道的吧?是聰明人就不該去參加酒會。」

「別以為見到了神王就能夠翻身,你即使再怎麼折騰,也是爭不過天后大人的!」

白沉沒有為了面前這幾人的話而生氣,反倒是被他們撂下的狠話給再次逗笑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們……做壞事的時候,是不能把主謀者的名字洩/露出來的?」

「你!」兩人頓時憤怒,就在他們撩起袖子想要動手的時候,殿外忽然瀰漫起了一股恐怖的氣息,冰冷的寒意遍佈了整個殿外殿,蘊涵著濃郁死亡之力如奔流不歇的瀑布狠狠朝兩人的身上襲去,雖然並沒有對兩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那如同惡魔一般的恐怖力量還是讓兩人的膝蓋止不住的打著顫,最終再也承受不了的噗咚一聲跪倒在地。

那是……令人在內心深處感到顫抖的恐怖力量,根本無法升起一絲一毫的抵抗之心,兩人冷汗泠泠,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什麼是差距?這就是差距?僅僅只是氣勢,就已經壓得人無法反抗,心膽俱裂。

「不要再出現在吾的面前。」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語調平緩而沉穩,沒有一絲聲線上的起伏和波瀾,冰冷到……彷彿是機械一般的聲音。

「萬分抱歉,冥王殿下,我們這就離開。」兩人惟恐走得晚一步就會被這位傳說中惡魔一般的存在轟成渣,所以在跪地領命後,迅速飛奔而逃,不敢再停留哪怕一秒,不過他們在臨走的時候,腦子裡不約而同的冒出了同一個可笑的念頭,難道說……這阿爾墨斯和冥王哈迪斯大人有一腿是真的?否則冥王大人怎麼會好死不死的這麼巧就趕來救了他?不行,他們一定要把這個驚天的大消息告訴赫拉大人!

第44章(聖鬥士希臘神話8)

瀰漫著恐怖死亡之力的殿外殿中,白沉就那麼看著眼前一身黑袍的男人,然後陷入了沉默之中,現在是什麼情況?傳說中冷漠殘忍的哈迪斯大人竟然救了他?雖然他其實有能力解決那兩個人,不過對於他人的幫助,出於禮貌,好歹還是應該感謝一聲不是嗎?

「冥王大人,謝謝您的出手相助。」白沉想到這裡,在臉上迅速堆起了感激的笑容,恭敬的欠了欠身。

「無妨。」哈迪斯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充滿笑容的男人,湖水般翠綠的眸子深不見底,濃如墨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身後,冷峻的面容,漠然的表情,哈迪斯這個男人確實有讓人心升膜拜和敬畏的氣場。

白沉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哈迪斯,不過他的打量很快,快到不過只是一瞬,一個下等神見到哈迪斯大人應該有什麼樣的表現?無非是敬畏與恐懼並存,這個時候的白沉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那番流傳出去的對於哈迪斯的評價會帶來什麼影響,又或者說,他完全沒有想到哈迪斯會聽到這個流言,所以他在道謝完之後,立即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道:「如果哈迪斯大人沒有別的事情,那麼我就先行告退了……」

哈迪斯看著白沉這樣的表情,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哈迪斯不說話,白沉自然不能自說自話的離開,場面一時間就那麼僵持住了。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雖然白沉對哈迪斯身上冰冷的死亡之力並沒有太大的感受,相反,這股氣息還十分接近他身為殺戮之神的本源殘暴力量,但是……當你對著一個人,大眼瞪小眼了將近快三十分鐘的時候,任何人的心情都不會太好,白沉也是如此。

「那個……哈迪斯大人……」白沉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眼前這個悶騷的男人,他們已經在這裡傻站了快半個小時了,他倒無所謂,他對酒會本來就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哈迪斯作為重量級人物之一,雖然眾人對於他的參加都不怎麼期待,但是既然允諾了,又不出席,對於冥界的聲譽還是會有所影響,所以白沉打算曲線救國,「酒會已經開始了,大人要不要先進去……?」

「無妨。」依舊是冰冷到沒有起伏的聲線,依舊是冷漠到沒有表情的臉,哈迪斯那雙翠綠色的眸子始終注視著白沉,陰影之下,深邃的輪廓如刀鑿般立體,略尖的下巴,緊抿的嘴唇,除了冰冷之外,還有一種讓人心悸到莫名的沉默和憂傷。

白沉不知道哈迪斯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哈迪斯為什麼要一直待在這裡,但是如果哈迪斯不離開,那麼他自然也不能離開這裡,所以無奈之下,白沉只好繼續陪著哈迪斯乾耗,直到哈迪斯願意離開這裡為止。

白沉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就在他準備不再偽裝自己,直接甩手走人的時候,哈迪斯低沉的嗓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你……並不怕吾。」並非疑問,而是肯定,白沉的瞳孔驀然驟縮,這個傢伙……在這裡耗了那麼久的原因就是為了得出這個結論?還有……他的演技真的有那麼爛嗎?當初衛莊不信他,現在就連僅僅見過兩面的哈迪斯也看穿了他,難道他的臉上就寫了『我在騙人』這幾個大字嗎?

就在白沉仔細思考該如何提升演技這個問題的時候,哈迪斯的下一句話徹底把他轟入了無盡的深淵,讓他一點點的疑惑之心都沒了。

「阿爾墨斯,吾聽說過你的傳聞。」

什麼叫秒殺,這就叫秒殺,白沉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了,整個人如遭雷殛,差點化成灰塵隨風消散,哦,賣糕的,他居然忘記了那個他已經垂涎了哈迪斯大人很久,並且巴不得嫁到冥界去的狗血傳聞……

不,等等,哈迪斯現在和他提起這個事情是為了什麼?難道是要秋後算帳嗎?還有,這個男人真的是冥王哈迪斯嗎?身為掌管死亡並被眾人畏懼著的神祇,這麼關心八卦真的好嗎口胡!還是說他眼前的這個哈迪斯是冒牌貨?

白沉心思數轉,不過在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濃郁死亡之力後,他終於還是打消了對方是冒牌貨的這個想法,所以……哈迪斯和他耗了那麼久,究竟是想說些什麼……?如果他說那些話不過是用來打擊宙斯的藉口,哈迪斯一怒之下會和他動手的可能性是多大……

白沉設想了一下他坦白後的場景……完了,他說不出口,不光是因為丟臉,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摸清楚哈迪斯這個男人心裡的真正想法,萬一真的打起來……那麼引起的麻煩和騷動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哈迪斯似乎沒有期待白沉會解釋些什麼,他最後看了白沉一眼,眸色漸深,緊抿的嘴唇輕輕翕動道:「要和吾一起去酒會嗎?」

「不用了,沒有人希望我參加。」白沉不想惹麻煩,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並不算騙人。

哈迪斯聞言,翠綠的眸子迅速掠過了一道讓人來不及捕捉的光,原本縈繞在周圍的冰冷氣息竟有了片刻的緩和,「如果說……吾希望你參加呢?」

「呵……」不知道為什麼,白沉忽然就是有了一種很想笑的衝動,這算什麼?因為他說了幾句哈迪斯的好話,所以這個男人就打算保護他嗎?只可惜……那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因為保護……只是一種阻礙他人成長的毒藥。

「還是不用了,因為也沒人希望哈迪斯大人你參加,兩個都不被希望的人,還是不要一起出現得好。」白沉輕笑著說道,他知道哈迪斯已經看破了他的偽裝,所以他不必繼續演戲下去,而且如果他不表現的再狠一點,恐怕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身了。

「不被希望嗎……或許你是對的。」哈迪斯並沒有生氣,而是在門邊駐留了一會兒,沉默的垂下了眼簾,死亡之力蔓延在他的周圍,不斷擴散,明明是充滿絕望的力量,但此時卻讓白沉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靜謐,彷彿那並不是死亡,而是一種終點般的歸宿。

鬼使神差般的,白沉忽然出聲問道:「人死後的靈魂,在冥界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白沉好奇了,雖然並沒有在這個世界殺過人,但在他的那個世界,也是有冥界的存在,所以他想知道……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究竟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你想知道?」哈迪斯面無表情的朝白沉伸出了手,湖水般翠綠的眸子裡滿是沉靜,「吾帶你去。」

「免費參觀?」白沉挑了挑眉,反常,是在太反常了,他明明是和哈迪斯第二次見面,即使哈迪斯在這之前聽過他的不少流言蜚語,但是這種表現……對他好得也實在太過頭了。

「如果你希望常住也無妨。」哈迪斯淡淡的說道。

啊喂,真的好的太過頭了吧?如果說白沉先前還覺得自己可能是自我意識過剩,但是哈迪斯的這一話卻徹底讓他打消了自己剛剛的疑惑。

事有反常必為妖,白沉不得不防,白沉從不相信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好,尤其是……發生在這位被奧林匹斯諸神都敬畏著的男人身上,就更令人疑惑了。

「那個……我冒昧的問一下,你在來這裡之前,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白沉再次挑了挑眉。

哈迪斯沒有回答白沉的問題,只是用那樣沉默的表情注視著白沉,湖水般翠綠的眸子靜謐而悠遠,而那隻停留在白沉眼前的手,也始終沒有改變過任何位置……骨骼分明的指節,寬大厚實的手掌,彷彿只是為了等白沉一個肯定的答案。

擦!白沉這回總算是明白了,他天生就是和悶/騷的男人犯衝!赫爾萊恩是這樣,蓋聶還是這樣,現在就連哈迪斯……

白沉頭疼了,是不是他不答應哈迪斯,這個男人就會繼續和他幹耗?

殿內的酒會依舊在熱烈的氛圍中繼續,殿外殿的紅毯之上,白沉和哈迪斯也依舊繼續默默的對視。

白沉在內心中推算了一下酒會結束的已經,又猜測了一下眾人們走出大殿,看到他和哈迪斯這副架勢後會有的表現,隨即,白沉的臉上立即揚起了異常燦爛的笑容,非常果斷的說道:「那就麻煩哈迪斯大人你帶路了……」

哈迪斯雖然沒有等到白沉的手,但是他卻等到了白沉肯定的答案,他收回了手,死亡之力在這一刻如洪水般猛然爆發,彷彿席捲著周圍一切的生之氣息,洶湧的黑色濃霧後,殿外殿已經空無一人,而坐在殿中的宙斯及赫拉等人,也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蹙起了眉頭。

哈迪斯沒有出現,而剛剛又突然爆發了這麼恐怖的死之力,外面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相比起宙斯的疑惑,赫拉在聽完手下人的報告後,內心的震撼和疑惑比起宙斯來只多不少。

開什麼玩笑?哈迪斯真的看上阿爾墨斯那個臭小子了?不,不可能……可如果不是這樣,一向冷漠的哈迪斯又怎麼會管別人的閒事,尤其還是冒著和她這個天后產生嫌隙的可能,畢竟以往的哈迪斯,是絕對不會主動招惹那麼麻煩的事情!

該死的!阿爾墨斯那混小子身上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能吸引這麼多人保護他!不就是仗著皮相好了點嗎?可惡可惡!

***

那邊赫拉正憤怒不已,這邊白沉已經和哈迪斯來到了冥界,那是一望無際的灰色大陸,沒有生命,沒有陽光,有的只是死亡和絕望。

睡神修普諾斯和死神塔納托斯早在他們陛下踏入冥界大門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修普諾斯沒有見過白沉的樣子,不過他多少還是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不過為了確認一下,他還是向塔納托斯問道:「陛□邊的人莫非就是……?」

「沒錯,我在奧林匹斯見過一次,他就是傳說中把我們陛下誇得天花亂墜的阿爾墨斯,將來也有可能是我們的……」塔納托斯沒有說出最後兩個字,不過他相信修普諾斯能理解他話語裡的深意。

「呵呵,陛下最後還是把人給帶回來了啊,看來未來的日子不會無趣了……」修普諾斯額前的五芒星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他唇角含笑的和塔納托斯一起來到了哈迪斯的身邊行禮,順便還打算問候一下白沉。

不過修普諾斯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候白沉,一邊的塔納托斯已經完全不吸取上次教訓的脫口而出道:「陛下,您準備什麼時候冊封冥後大人?要屬下現在就去準備一下嗎?」

這個白痴!修普諾斯頭疼的摀住了臉,他幾乎已經可以預想到自家弟弟悲慘的結局,而下一秒,從哈迪斯身上爆發的恐怖力量也印證了這一點。

澎湃的死亡之力衝天而起,狠狠席捲著冥界所有的生靈,而遭受著死亡之力威壓的所有生靈們此時都發出了嗚咽的嗷嗷慘叫聲……你說他們為毛連自己的王在數千年裡,終於找到了個看得順眼的媳婦,並且都拐進家門的時候,還要被遷怒啊嗷嗷,實在是天沒天理了……!

TOP

第45章(聖鬥士希臘神話9)

在塔納托斯話音剛落後的三秒,不僅哈迪斯身上的刺骨寒意讓冥界所有的生靈都瑟瑟發抖,就連白沉身上恐怖的低氣壓也讓周邊遊蕩的一些生靈大感吃不消。

冥後……白沉的嘴角徹底抽搐了,搞了半天這悶騷的男人把他拐到冥界就是為了找個老婆?不,等等,哈迪斯應該還沒有那麼腦殘才對,雖然在神界,找伴侶向來是男女不忌,看得順眼就可以示愛,但是……他到底哪點讓這個被奧林匹斯諸神都奉為惡魔一般的男人看上了?難道真的是當初那個流傳出去的關於哈迪斯的評論,讓這個男人對他另眼相待?

不過那種只是看中他有錢,又有權的評價……到底有什麼值得欣賞的地方……白沉頭疼了,果然他真的天生和悶騷的男人犯沖,就像當初他根本沒明白赫爾萊恩看中他哪一點一樣。

就在白沉心思數轉的時候,哈迪斯透著冰冷氣息的話語瀰漫在了空氣之中,帶起了一陣死亡般的顫動。

「塔納托斯,汝踰越了。」死亡之力如潮水般朝塔納托斯席捲而去,塔納托斯雖然也是神祇之軀,但是他的力量又怎可與冥界之主的哈迪斯相提並論?無盡的黑色之力籠罩了他的全身,讓他冷汗泠泠,叫苦不迭。

塔納托斯徹底的鬱悶了,他到底是說錯啥了?陛下把人帶回來不就是為了拐到冥界養著嗎?還是說……他說的太直接了,所以陛下害羞了?

塔納托斯想到這裡,艱難的抬起頭,看了自家陛下一眼,那是如同湖水般澄澈的翠綠眼瞳,很難想像,身為掌管死亡的神祇居然會有這麼清澈的眼神,看似沒有任何一絲雜質,清澈見底,但是卻正因如此,才顯得更加可怕,因為那雙眼裡,沒有任何**的存在,那是真真正正的冰冷無情,是一種來自於股子裡的高傲和冷漠,盡顯了睥睨世間萬物的漠視和沉靜,並非刻意,只是被那樣的一雙眼注視著,就會有種自己生為螻蟻的錯覺。

陛下是真的生氣了!塔納托斯作為哈迪斯的心腹,自然明白他們的陛下什麼時候是真的動怒,塔納托斯不敢再抬頭,內心的恐懼猶如黑洞,不斷擴大加深,即使是平時再狂妄自大的他,此時也是偃旗息鼓,恭敬萬分的垂首認錯,「抱歉,陛下,塔納托斯願承受任何懲罰。」

修普諾斯也知道事情不妙,雖然他知道陛下並不會真的把自家弟弟如何,但他還是輕輕嘆了口氣,為塔納托斯求情道:「屬下管教弟弟不嚴,同樣有錯,請陛下責罰。」

哈迪斯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白沉淡淡的瞥了哈迪斯一眼,又看了一眼跪在他們身前的雙子神兩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這事情的發展逗樂他了,從剛剛哈迪斯動怒的行為來看,應該並不是真的對他有意,所以才會出聲警告塔納托斯,想通了這一點的白沉,也不在為剛剛的事情煩惱,而是坐等看這一出大戲的收場。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哈迪斯最後並沒有責罰任何一個人,而是宛如嘆息般的低吟道:「退下吧,吾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遵命。」呵,陛下果然還是老樣子,修普諾斯本來還想和白沉打個招呼,但既然他們的陛下已經下了逐客令,再留只會讓他們的陛下更加不悅,而且他也必須得趁這段時間好好調/教一下他親愛的弟弟,免得下次見到白沉的時候再出錯。

修普諾斯想到這裡,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愈發的溫柔,塔納托斯接受到修普諾斯這樣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緊,哦,賣糕的,老哥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他,莫非是……又要狠狠的教育他了?

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退下之後,冥界的入口只剩下了白沉和哈迪斯兩人,哈迪斯沒再說什麼,只是沉默的領著白沉往黃泉坡走去,黃泉坡上,無數的靈魂麻木的排著冗長的隊伍,一個又一個的朝大坑中跳去。

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他沒有問這些人的靈魂跳入深坑後會怎麼樣,哈迪斯也同樣沒有開口解釋,兩個人一時間只是沉默的走在冥界的土地之上,荒蕪的景象,遍地的殘缺魂魄,陰森的鬼氣以及……永恆的黑暗與絕望。

他應該說這是個好地方嗎?確實適合哈迪斯這種悶/騷的男人居住,不過白沉並沒有把自己的心聲說出來,哈迪斯不開口說話,他當然也不會自討沒趣,更何況……他現在還不明白哈迪斯邀請他來冥界的目的是什麼……

白沉不知道和哈迪斯一起究竟走了多久,這期間,他一直在揣摩某個面癱男人的心思,直到逛遍了整個冥界的地域後,一直沉默的哈迪斯終於開口說話了。

「汝覺得如何?」

「哈?」不能怪白沉一時反映過來,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實在是有些奇怪,白沉仔細推敲了一下哈迪斯的意思,然後才問道:「你是指冥界如何?」

哈迪斯面無表情的看著白沉,沉默的點了點頭,白沉無法看透哈迪斯此時的心思,不過他還是如實答道:「不錯的地方,適合你居住。」

哈迪斯聞言,輕輕垂下了眼簾,湖水般翠綠的眸子裡流淌著是白沉所看不懂的情緒,似是失望,又似是嘆息,最終這一切的一切再次歸於平靜之下,哈迪斯依舊還是那個哈迪斯,冷漠而無情,彷彿這世間的一切皆無法映入那雙眼瞳之中。

突兀的,哈迪斯看向白沉,再次開口道:「汝並不喜歡這裡。」

「……」白沉很頭疼,非常頭疼,他實在沒有明白哈迪斯究竟想做些什麼,不過他還是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反問道:「你希望我給出怎樣的答案?不喜歡並非代表討厭,不討厭也並非代表喜歡,在我眼裡看來,冥界是個不錯的地方,與世無爭,而且總是安安靜靜的,住在這裡,確實不錯。」

比起位於天界的奧林匹斯,白沉確實更中意冥界的環境,他本身就是殺戮之神,無關喜好,只是冥界這樣的環境更有助於他的身體,所以他剛剛那番話也不算是說謊了。

「吾說過,如果汝喜歡,汝可以一直住在冥界。」哈迪斯伸出手,黑色的花朵在手中形成,哈迪斯把花緩緩放於白沉的掌心,翠綠的眸子中難得有了片刻的柔和。

「吾之令,可以讓你隨時出入冥界。」

哈迪斯的這句解釋,讓正準備把花扔掉的白沉動作頓了頓,白沉內傷了,哈迪斯實在是太反常了,居然這麼殷切的邀請他在冥界長住,為此,還搞了朵黑漆漆的花給他,哈迪斯這絕對是吃錯藥了吧?

白沉看著手中黑色的花,終於還是憋不住的問道:「那個……哈迪斯,冥界是不是礦石都被採光了,所以很缺錢?」

哈迪斯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為什麼這樣問?」

「你看……你都親自出馬拉房客在冥界定居了,這在冥界住一年,要付多少錢?你要知道,我比較窮,可能住不起,不過我會在奧林匹斯為你推銷一下的,對了,冥界現在還剩下多少空地?我幫你算算能賺多少錢。」

即使是冥王哈迪斯,聽完了白沉這樣的發言後,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了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哈迪斯本身臉上就鮮少會出現什麼情緒,所以一般人很難察覺。

「阿爾墨斯,你可以免費住在這裡,期限是……永遠。」哈迪斯說完,輕輕轉過了身,黑色的長袍如夜般漆黑如墨,哈迪斯最後看了白沉一眼,翠綠色的眸子在陰暗的冥界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死亡之力在這一刻籠罩了哈迪斯的全身,黑影飄散間,哈迪斯的身影就那麼消失在了白沉的眼前。

白沉捏緊了手中的花,遙望著哈迪斯消失的方向,然後……深深的內傷了,哈迪斯這是抽風了吧?絕對是抽風了吧?把他莫名其妙的拐到冥界不說,還一直噱他在冥界長住,接著還送了他一朵全黑的花,最神奇的是……最後竟然還丟下他不管?

算了,黑色的花朵在白沉的指尖一轉,迅速花為了灰燼,白沉不想在冥界多做停留,既然哈迪斯已經離開了,他也是時候該回奧林匹斯了。

可就在白沉想要離開之時,天空中忽然降下兩道黑色的身影,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早就一直在等這個單獨接觸白沉的機會,能說出那番話的人,不論是他們兩個當中的哪一個,對此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吾名修普諾斯,乃是哈迪斯座下的睡神,我身邊的是我弟弟,死神塔納托斯,同樣是哈迪斯大人的屬下。」修普諾斯在唇邊揚起了友好而良善的笑容,一邊的塔納托斯,雖然臉上也是帶笑,但是笑容中卻多了幾分不屑玩味的成分,當然這並非是塔納托斯看不起白沉,而是天生性格如此。

「兩位好,不知兩位找我有什麼事?」白沉雖然不想與哈迪斯身邊的人有什麼牽連,但出於禮貌以及……他現在還站在人家的地盤上,自然不能無禮相待,所以白沉只好用官方表情友好的問道。

「閣下不用緊張,我們兩人只是來問候一聲而已,招呼已經打過,我們兩人就不打擾你回奧林匹斯了。」修普諾斯說完,非常利落的和塔納托斯一起消失在了白沉的眼前,只剩下白沉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傻站在原地。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兩人出來是干什麼的?打醬油嗎?白沉深深的鬱卒了,冥界的人……果然全都難以理解……

***

白沉回去之後,新一波的流言再次席捲了整個奧林匹斯,流言的內容無非是他傍上了哈迪斯的大腿,即將一飛衝天,再顯往日榮耀,對此,白沉已經無比淡定了,他依舊還是照常過著和每天一樣的日子,至於哈迪斯的邀請,他根本早就扔到了腦後,去冥界生活?除非冥界有一隻像宙斯這樣的種馬,否則他是絕不可能離開奧林匹斯的。

按照白沉的想法,流言傳的再洶湧,也總有停止的一天,因為自從那次冥界行之後,哈迪斯再也沒有來過奧林匹斯,他也沒有再去過冥界,他和哈迪斯之間完全是處於沒有聯絡的狀態,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有心人再煽風點火,眾人還是會漸漸懷疑和淡忘。

但是直到有一天……他開始連續不斷的收到來自於冥界最值錢的礦石後,原本即將消聲滅跡的流言終於死灰復燃,再次瘋傳了整個奧林匹斯,而白沉也在這一刻深深的沉默了……

擦!哈迪斯那個悶/騷到底要記仇記到什麼時候,當初他不就小小的懷疑了一下冥界的礦石被挖光了他哈迪斯已經沒錢了所以要靠拉人到冥界居住來賺錢嗎?至於這麼天天送一籮筐礦石來鬱悶他麼……

三個月後,白沉默默的看著自己那已經快被礦石填滿的府邸,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悶騷的男人……你惹不起啊……

第46章(希臘神話10)

白沉看著滿屋子黑漆漆的礦石,再次嘆了口氣,他手中把玩著一快通體漆黑的石頭,從材質來說,這些石頭確實是打造兵器的好材料,只可惜他現在用不上,而且……

這麼多礦石,究竟應該怎麼處理還是個問題,即使是想扔,他也找不到地方,他已經塞了一大部分在自己的空間之中,但是按照哈迪斯那個男人送礦石的勁頭來看,頗有種把整個冥界的礦石都運到這裡的打算。

白沉思忖著是不是要和哈迪斯談一次才行,雖然他的神之空間很大,但是全部都用來放黑漆漆的石頭……實在是太浪費了……

白沉不是沒有想過把這些石頭送人,但是按照奧林匹斯諸神的想法,那就是冥王送給自己小情人的東西,你敢收你敢嗎?雖然有不少人對白沉手中的礦石都流下了口水,但是礙於哈迪斯的威嚴,根本沒有一個人敢拿些石頭。

送又送不出去,塞在空間又覺得麻煩,堆在家裡又影響行動,一時間,在眾神眼裡看起來是香餑餑的冥界之石,在白沉的眼裡看來倒成了累贅。

擦,惹毛了他,他就去綁架火神把這些石頭全部打造成聖衣,然後統統賣出去,不過這個想法終究只是在白沉的腦海裡溜了一圈,就被立即否決了,他現在還是那個司管酒品的下等神,不易暴/露實力徒惹麻煩。

白沉雖然並不想去冥界,尤其是那朵哈迪斯給他的黑暗之花已經被他給轟成渣了,在沒有通行令的情況下去冥界就更是個麻煩了,不過白沉的煩惱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哈迪斯的親信,死神塔納托斯帶了冥王哈迪斯的旨意。

「阿爾墨斯,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塔納托斯完全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喝起了白沉私藏的神界極品紅茶。

「味道不錯,我以前在奧林匹斯倒是沒喝過,新出的口味?」塔納托斯緩緩放下了杯子,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對於這種二話不說就把別人準備的好的東西塞進肚子的人,白沉保持了沉默,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變。

「你可真無趣,我還以為我們一定合得來,當初聽到你對陛下的評論後,你知道我是多麼感興趣嗎?」塔納托斯眯起了眼睛,銀色的眸子中閃過了一道興味的光。

合著冥界就那麼閒只剩下探聽八卦的事情要乾了嗎?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不過末了,他還是不失禮數的問道:「不知道死神大人今天到此,有何指教?」

「啊,不急不急,只不過是陛下讓我來傳達一些信息而已,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深入的認識一下彼此,再談這些事情。」塔納托斯加深了嘴邊的笑容,英俊的長相,銀色的及肩長發,以及一襲襯托出冥界之人獨特氣質的黑色長袍,不得不說,塔納托斯的皮相確實相當的具有欺騙性,前提是忽略他唇邊那抹惡劣的笑。

「你確定……你要深入的瞭解一下我?」白沉抬起了眼,臉上的笑容無比純良而溫厚。

塔納托斯抖了一下,這閃亮的笑容怎麼和自家老哥算計他的時候那麼像?塔納托斯收斂起了幾分玩樂的態度,有些認真的應對道:「哦?這話可真是大有深意,願聞其詳。」

等的就是這句話,白沉亮出了那一口燦爛的白牙,笑得那叫一個春暖花開,「死神大人,信不信你只要在我府裡待超過一個小時以上,明天和我傳出緋聞的人就是你?」

塔納托斯握著茶杯的手僵硬了,不過白沉可沒有那麼好心腸的放過他,而是繼續一副『我很為你擔心』的樣子道:「反正我已經債多不壓身了,就怕死神大人你會惹上麻煩,不過要是死神大人你不介意這種小事,想要和我多聊一會兒也是沒問題的。」

塔納托斯臉上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他已經開始腦補起第二天自己和阿爾墨斯傳出緋聞後,被自家陛下折磨到死的悲慘場景了。

不行,他得走,而且是立刻馬上的走人!塔納托斯想到這裡,也顧不得還喝到一半的紅茶了,他猛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一氣呵成,不帶一字停頓的說完了哈迪斯交代給他的事情。

「陛下說冥界的石頭已經全都被采完了他現在沒錢了所以你可以拿著那些石頭當房租到冥界去居住!另外這朵花是新給你的通行令記得別再捏碎我說完了再見!」

「噗———」白沉聽完塔納托斯的話後,嘴裡的紅茶就那麼直直的上演了天女散花的戲碼,只可惜塔納托斯的速度非常快,他早就切割開空間,回到了冥界,所以才沒有遭到白沉口水的慘烈攻擊。

白沉平息了一下自己剛剛不穩的氣息,他默默的看著堆放在桌角的漆黑冥石,終於弄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哈迪斯不是在向他證明他身為一界之主多有錢,而是希望他拿著這些錢去冥界定居嗎……

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思考回路?冥王哈迪斯真的是那個奧林匹斯諸神眼中冷酷無情的殘暴君主?這是誤傳吧?絕對是誤傳吧?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他對著那堆小山一般的冥石仔細看了很久很久……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沉思了片刻後,白沉終於大手一揮,果斷的決定繼續留在奧林匹斯,反正冥界已經沒有石頭了,這也代表著他不會再受到這些石頭的騷擾,所以他何必多此一舉的往冥界跑一趟?還是太太平平的窩在奧林匹斯,隔三差五的從宙斯身上撈點力量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白沉打定了注意之後,他沒有再把那朵冥花轟成渣,而是扔進了自己的空間,因為他估計哈迪斯可以感受到這朵花的氣息,否則也不會知道原來那朵已經夭折了。

白沉在奧林匹斯的生活已經平穩,自從他和哈迪斯傳出緋聞之後,赫拉基本已經很少找他的麻煩了,畢竟冥王的面子,赫拉也要顧忌幾分,赫拉這次沒有再聽從雅典娜的意見,畢竟那些流言讓她在天界的威嚴也損失了不少,赫拉也清楚她和雅典娜的關係本來就算不上多好,所以自然沒有再繼續合作下去。

雅典娜倒也不介意,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波塞冬要的代價……將來再出就行,而且這代價本來對她來說就是有利的東西,總之怎麼也不算虧就對了。

如同說在奧林匹斯表面的波濤洶湧都漸漸隱藏於地下,表面看上去平靜無比的現在,有誰還感到異常的鬱悶的話……那就是神王宙斯。

自從失去了白沉這個得力助手後,宙斯偷情的行為就老是被赫拉抓住,因此已經很久沒有和別的美人做運動的宙斯心情非常陰鬱,但他身為神王,又拉不下臉去把白沉給喊回來,畢竟這可是狠狠拒絕了他,而且讓他倍沒有面子的人。

同樣和他流連花叢的波塞冬倒是給他出了不少主意,不過全都被他給否決了,宙斯認為那些辦法在阿爾墨斯的身上起不到任何效果,雖然他對阿爾墨斯瞭解不深,但他看得出阿爾墨斯並不是個好哄的角色。

「何必呢?既然如此煩惱,不如直接下個命令,讓阿爾墨斯重新做回你的副官不就行了?」波塞冬輕加深了唇邊的笑容,有趣,這件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趣了。

「不行,吾之威嚴,怎可輕易被挑釁。」宙斯深蹙起了眉頭,直接否決了波塞冬的建議。

「那我可就沒辦法了,還有,最近不是一直在傳大哥和這個叫阿爾墨斯的有一腿嗎?」波塞冬海藍色的眸子裡滿是昂然的興致。

「怎麼可能,不過又是個虛假的流言罷了,吾可不信哈迪斯會對任何人動情。」宙斯完全沒有相信過那個流言,雖然大哥是送了不少冥石給阿爾墨斯,不過就從他一次也沒有在冥界現身的情況來看,估計是因為阿爾墨斯幫了他什麼忙,所以他才用冥石支付報酬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嗎?」波塞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不過宙斯說得並沒有錯,任何有關感情的事情發生在哈迪斯的身上,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他們兄弟三個,本來感情就不深,而且相處之中,還時時充滿了算計,因為神王的位置只有一個,可他們兄弟卻有三人,他波塞冬又何嘗不想坐上那神王的位置?

只是相比起他的野心,哈迪斯就顯得愈發琢磨不透,他這個大哥是自願掌管冥界的,那個沒有光,沒有生命的荒蕪之地,在波塞冬眼裡看來,那種地方他根本一秒都待不下去,但哈迪斯偏偏就待下去了,不但待下去了,還一待就幾千年,一點怨言都沒有。

所以……如果說他們三兄弟之中,誰最無心於權利之爭,那一定是哈迪斯,不過即便如此,他和宙斯也不敢小覷哈迪斯,因為論起實力,身為冥界之王的哈迪斯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弱,甚至……還能隱隱壓過他們一頭。

總之,哈迪斯肯安安分分的待在冥界,說實話,他和宙斯倒真的都鬆了口氣,沒有欲/望也有沒有欲/望的好處,可也正因為沒有欲/望,讓哈迪斯的性格變得極冷,那種深入骨髓的冷漠,有時間連他這個做兄弟的,都會感到心寒,更別提其他人了。

「確實……大哥他不太可能會喜歡上任何人。」波塞冬最終還是贊同了宙斯的看法,「好了,既然沒其他事情,那麼我回海界了。」

「去吧。」宙斯也沒留波塞冬,而是繼續煩惱應該怎麼把白沉弄回來,宙斯的那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赫拉的法眼,這回她聰明了,沒有再針對白沉,而是找了以前和白沉關係最好的朋友,一個名叫麥絲的下等女神。

「麥絲,別緊張,吾找你來,並非是想要懲罰你。」赫拉看著跪在底下,不斷在發抖的女神,心情終於有些愉悅了,「你應該也聽說了,阿爾墨斯和哈迪斯最近的傳聞,哈迪斯這次對他好像是真心的,你和他是好朋友,不如去噹噹說客,如果他本人對哈迪斯也有意,我可以允許他去冥界生活,宙斯那邊他完全不用擔心。」

「那那那那個……天后大人……您您您您說的是真真真的?」麥絲本來還以為這次真的要被人道毀滅了,沒有想到天后竟然是這麼為阿爾墨斯著想的人,她原來一直都看錯天后了嗎?

赫拉雖然對自己的話受到質疑而感到不悅,但她還是裝出異常和善的樣子道:「自然,其實仔細想想,即使沒有阿爾墨斯,宙斯身邊也會有別的人,我和他說起來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這次他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自然也感到很高興,如果宙斯不放行,我自然會想辦法讓他放阿爾墨斯離開。」

「天后大人……您您您實在是太偉大了,我這這這就去……」麥絲一緊張就結巴,不過她還是恭敬的表達了謝意。

赫拉對這麼上不了檯面的女神暗自在內心搖頭,阿爾墨斯居然會交這樣的朋友,還真是失策,赫拉雖然內心這麼想,不過面上還是一派親切的樣子道:「你退下吧,記得好好和阿爾墨斯談談。」

麥絲離開後,赫拉斂去了唇邊親切的笑容,冷冷的笑了一聲,哼,等把阿爾墨斯打發走了,宙斯還不是得乖乖被她捏在掌心?整個奧林匹斯從此不會再有第二個讓她感到威脅的人!她依舊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后,她的地位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

TOP

第47章(希臘神話11)

白沉最後還是把那些石頭全都處理了,他直接把石頭扔到了火神赫淮斯托斯的山頭,火神雖然是赫拉的兒子,但並不受赫拉的喜歡,因為他天生是個瘸子,不過他在打造兵器上的功力絕對不容小覷。

白沉知道以這位仁兄的個性,看到這麼多稀有的冥石後,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打造兵器,至於這些從天而降的石頭到底是哪裡來的,這重要嗎?更何況火神並不住在奧林匹斯,而是住在埃托納山,所以奧林匹斯的那些閒言碎語可能還並沒有傳入這位傻大個的耳裡。

白沉扔掉了冥石後,可謂是一身輕鬆,連帶回府邸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不像前段時間,害他一回家臉色就和這些石頭一樣黑。

就在白沉正心神舒暢的看著重新恢復生機的房間時,某個文藝姑娘的到訪多少還是讓他有些驚訝了。

「那個……阿爾墨斯,我們能談談嗎?」麥絲躲在門後,可能是上次白沉的話撂得太狠,所以麥絲這回有些怯生生的。

「進來吧……」白沉輕輕嘆了口氣,這姑娘怎麼就學不乖呢?不過人都已經到門口,總不能讓她一直站在門外。

「謝謝,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說完馬上就走。」如果不是擔心阿爾墨斯和冥王大人的事情被神王阻攔,麥絲根本就沒有勇氣走到這裡,她是個皮薄的姑娘,上次阿爾墨斯都說得那麼狠了,她自然沒有臉再來。

「是嗎……」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唇邊還是一如既往的笑,「你想說什麼?」

麥絲聞言,挪啊挪的,終於挪到了白沉的身邊,不過她還是不敢看向白沉的臉道:「我聽說……你和哈迪斯大人最近關係很好。」

白沉僵住了,他剛剛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他其實不應該放這姑娘進來的吧?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因為麥絲還在用異常擔憂的口吻繼續說道:「其實……如果你真的喜歡哈迪斯大人,就和他一起去冥界吧,不用擔心神王陛下。」

白沉的嘴角在抽搐了兩秒之後,終於意識到了這番話的不對勁,「為什麼這麼說?別告訴我你這個平胸搓衣板女終於色/誘成功了宙斯,所以只要在他耳邊吹吹枕頭風就可以讓我離開。」

「你……你……」麥絲原本的緊張頓時在這句話下化為了憤怒,她指著白沉的手抖了半天,終於撂下了一句自認非常狠毒的罵人之語,「你流氓!」

白沉其實是不想吐嘈的,但是就連罵人的時候都措辭這麼文藝,殺傷力實在是太低了啊!

「天后大人說……她可以幫你,如果你真想和冥王大人一起……」

「噗……」白沉不可遏止的笑了,他終於明白麥絲為什麼會來這裡了,是受了赫拉的煽動嗎?赫拉這招棋下的確實不錯,只可惜……選錯了人,這姑娘可一點也不適合當說客。

「我說……你相信赫拉的話?」白沉單手支顎,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姑娘。

麥絲驀地一愣,阿爾墨斯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天后是騙她的嗎?可是天后大人那時候的語氣明明是那麼誠懇,而且她還說願意幫阿爾墨斯求情……

白沉看著麥絲眼神中閃爍不定的光,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白沉輕聲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有種沙啞般的惑人音質,讓人的頭皮直髮麻。

「你有沒有想過……赫拉只是想趕我離開?」白沉說到這裡,麥絲已經有點動搖了,於是某個笑得燦爛的人繼續加了把火道:「更何況,如果哈迪斯真的想帶我離開,你認為宙斯會阻止?」

麥絲一瞬間醐醍灌頂,對啊,冥王大人要是想帶走阿爾墨斯,還用得著天后大人求情嗎?於是麥絲在這一刻徹底混亂了,難道說……天后大人在騙她嗎?可是又為什麼要騙她這個小小的女神,即使她來說服阿爾墨斯,阿爾墨斯也有自己的主見,根本不會聽她的話,就像剛剛,阿爾墨斯已經把天后大人的心思猜了個七成准……

等等,麥絲想到這裡,難得腦袋靈光了一回,結合起白沉剛剛推脫的話語,麥絲現在基本上有九成九肯定,難道說……

「阿爾墨斯,你果然還是神王大人吧?否則怎麼會不想離開呢?難怪天后大人讓我來說服你,原來她早就看出了你真正的心思……」麥絲擔憂的說道。

啊喂,他幾時說過喜歡那隻種馬神王的話了?白沉深深的鬱卒了,他果然就不該放這姑娘進來。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宙斯,同樣的,我和哈迪斯也不是那種關係。」白沉面對麥絲這姑娘深感無力,不過他最後還是又澄清了一次,至於對方信不信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真的嗎?」麥絲雖然還懷疑,但她好歹也知道繼續問下去不禮貌,所以扭捏了一會兒後,她還是告辭了,不過臨走的時候,麥絲扒著門框,小心翼翼的注視著白沉道:「我……還能再來嗎?」

白沉一怔,他顯然沒有想到麥絲會問這樣的問題,白沉下意思的輕輕笑了起來,真是難得,究竟多久了呢……居然還真的會有人不怕死到繼續親近他……只是……

「不行。」和以往一樣燦爛的笑容,配合著那張神界罕見的優質皮相,白沉此刻的表情可謂是友好無比,只可惜笑容雖然友好,但是從嘴中吐出的話卻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殘忍。

「還有……別再相信赫拉的話了,也不要再接近她,你……鬥不過她。」

明明是句句都有理的發言,但是麥絲卻覺得不甘心,她知道阿爾墨斯可能是不想連累她,但是……她真的有那麼弱嗎……?

麥絲咬牙切齒的默默離開了,白沉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麥絲這姑娘的玻璃心已經碎了,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事情,因為他做下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改變,哪怕是……路的盡頭只剩下了毀滅。

那次談話之後,白沉一直沒有離開奧林匹斯,不論面對赫拉的何種試探,白沉始終沉著以對,這段時間內,宙斯也想了個辦法,把白沉又調回了自己的身邊,雖然美人看得到吃不到很煩惱,但是……比起吃不到一個和吃不到無數個,宙斯果斷的選擇了第一項。

白沉的生活終於又恢復了正軌,對於神來說,百年的時間不過彈之一瞬,哈迪斯自從讓塔納托斯傳言後,一次也沒有去過奧林匹斯,就彷彿那天塔納托斯傳所帶來的消息,不過是不經意間的一個玩笑。

百年的時間中,奧林匹斯依舊舉行了大大小小的酒會很多次,但是冥王卻一次也沒有赴約,眾神在感到大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禁想到……當初那個流言果然是假的,想想也是,冥王哈迪斯怎麼會喜歡上阿爾墨斯這麼庸俗的傢伙,說實話,他們當初也真的是抽風了,冥王本就不是會對任何人動心的性格,結果他們還一頭栽在流言裡出不去。

不過雖然白沉和哈迪斯之間的流言漸漸已經煙消雲散了,但是他和宙斯之間的流言卻始終被眾人所津津樂道,尤其是白沉在這幾十年裡又重新被宙斯招回了身邊,這讓眾人再次有了茶後飯余時的話題。

這些年來,白沉早就已經擺脫了分配酒品的工作,他的職位可謂是被宙斯一路提拔,年紀輕輕就已經穩坐宙斯身邊第一紅人的位置,雖然赫拉對他咬牙切齒,但是在宙斯的庇護下,赫拉還是拿白沉沒辦法。

說白了,宙斯可以允許赫拉生氣,可以允許赫拉吃醋,甚至那些和他做過身心深入交流的女人們,赫拉想要報復,只要不是他特別在意的,他全都可以睜一隻閉一隻眼,但是他真正下了死命令的,即使是赫拉也不敢輕舉妄動,不論如何,宙斯始終都是神王,赫拉如果真的惹怒了宙斯,最後倒霉的只有自己。

但是赫拉畢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習慣了暗中報復那些可恨的女人,即使宙斯知道是她做的,只要拿不出證據,宙斯也拿她沒辦法,但讓赫拉最痛恨的還是阿爾墨斯,因為不論她用多少手段,卻始終除不掉這個人!更何況……她的頻頻動作已經讓宙斯不滿和警覺了,這種時候再出手,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赫拉收斂了動作之後,白沉的日子也就愈發的舒心,百年的時間,已經讓白沉完全適應了奧林匹斯的生活,也完全習慣了拉皮條的工作,說實話,他早就已經忘記有哈迪斯這麼個人了,直到那一場奧林匹斯最盛大的酒會。

這次的酒會不但哈迪斯答應了出席,屆時海皇波塞冬也會到場,酒會當天,白沉是和宙斯一起出席的,他現在身為宙斯的貼身侍衛,自然是經常跟在宙斯的身邊,就在白沉盡職的扮演著一個小跟班的時候,隨著一個黑色身影的進入,整個大殿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聲音,那是如同死亡一般的靜謐,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黑袍男子的身上,漆黑如墨的長發,刀鑿雕刻的深邃輪廓,冷俊的面容以及……一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

男人的臉上和過去一樣沒有任何表情,沉默到令人覺得心悸,白沉再次失笑,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哈迪斯時,也是這樣的場景,應該怎麼說呢,奧林匹斯的神還真是有趣?哈迪斯明明每次都是同樣的出場方式,結果這群人還是每每被這王八之氣給震懾住,到底是什麼原因?

就在白沉內心為了這個腹誹不已的時候,一道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白沉抬起頭,就那麼對上了哈迪斯的眼睛,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顏色逐漸轉深,如同混沌的深淵,把一切暴風雨全都抑制在這黑色的淵洞之中。

哈迪斯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白沉就是莫明的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不悅的氣息,沒等白沉仔細琢磨,那邊宙斯也早就關注到了自家老哥,他帶著白沉,就那麼走到了哈迪斯的身邊,宙斯朝哈迪斯舉了舉杯道:「你每次來,都能嚇跑一群美女,怎麼樣,這回有沒有中意的?」

白沉作為跟班,除了保持最官方的笑容外,就是裝瞎子和裝聾子,對於宙斯和哈迪斯兩人的對話,他完全發揮了站樹樁的最高境界。

哈迪斯沒有回答宙斯的話,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白沉的身上,那雙翠綠的眸子彷彿蘊涵著比死亡更沉重的深邃,良久的沉默後,宛如嘆息般的低語終於輕輕響了起來……

「對於你來說,一百年的時間,還不夠嗎?」

『哐當』這一秒,宙斯的酒杯就那麼直直的掉在了地上,就連什麼時候碎的他都沒有發現,而白沉也徹底的怔住了,

臥草!哈迪斯這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這麼苦逼的好像被人拋棄遺忘的幽怨語氣到底神馬?!誰來告訴他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他有做對不起哈迪斯的事情他有嗎?!

這一剎那,白沉覺得自己徹底被咆哮帝附身了……

[綜漫]史上最強好人卡 第48章(希臘神話12)

眾神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圍觀這場精彩的大戲,哈迪斯進入大殿的時候,眾神的目光就緊緊粘在了這位冥界之主身上,而現在,哈迪斯在說了一句話後,又把神王大人的酒杯給震得掉在了地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群神祇全都在心中升起了疑惑,不過當他們掃到兩人身邊的白沉後,眾人的眼神倏地亮了起來,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兩男爭一妻的精彩戲碼?

眾人想到這裡,朝白沉他們投去的目光更炙熱了,宙斯此時多少已經恢復了過來,作為統治了天界那麼多年的王,宙斯自然理解這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們在想些什麼,雖然他對大哥居然真的看上了阿爾墨斯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但是為了及時擺脫眾人灼熱的八卦目光,宙斯當機立斷的朝哈迪斯說道:「既然大哥你對阿爾墨斯有話要說,那麼吾就不打擾了,還有阿爾墨斯,你要替我好好招待大哥。」

宙斯說完,非常迅速的抽身離開了,白沉注視著宙斯離開的背影,不禁在心裡咆哮道,這是赤果果的臨陣脫逃!居然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宙斯你作為神王還敢不敢神品在下限一點?

白沉一邊在心中暗自腹誹著某個種馬神王的背信棄義,一邊思考著怎麼才能從哈迪斯的手上脫身,還有……剛剛哈迪斯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有讓哈迪斯等他嗎?就在白沉思考著這些問題的時候,某個低沉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那些冥石,你可以隨時用來在冥界居住。」

白沉抖了一下,糟糕了,他把冥石全扔火神家門口了,難道哈迪斯今天是來討債的?

白沉還在為了怎麼交出冥石的問題而煩惱,那邊哈迪斯已經輕輕蹙起了眉頭,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如一汪深潭,蘊涵著白沉所看不懂的情緒。

「吾會等你,阿爾墨斯,不論多久。」哈迪斯轉過身,只留下了一個寂寥的背影給白沉,他沒有索要白沉的答案,就好像他不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但是白沉心裡卻明白,『不論多久』這四個字所包含的意義……永遠比表面來得更沉重,尤其是出自哈迪斯這樣的男人之口,不但是承諾,更是一份誓言。

果然是……因為那個理由嗎……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哈迪斯離開大殿之後,場內的氣氛頓時回暖,白沉本想趕回宙斯的身邊,但是在一群為了探聽所謂『三角戀』的腦殘神祇們的圍堵之下,白沉徹底跟丟了宙斯的身影。

「阿爾墨斯,聽說你和冥王大人有一腿,這是真的嗎?」

「你到底是怎麼讓那個哈迪斯大人喜歡上你的?」

「阿爾墨斯,宙斯陛下和哈迪斯大人,你到底更喜歡哪一個啊?」

白沉雖然保持著最官方的笑容,但是在遭受了一個又一個腦殘問題的攻擊下,他的微笑已經開始漸漸龜裂了,終於,在最後一個如巨雷般強大的問題下,他終於爆發了。

「那個……聽說你和冥王大人還有神王大人一起玩過……玩過3P……你覺得怎麼樣?是冥王大人更厲害一點,還是神王大人……?」

你妹的3P!你妹的誰更厲害一點!除了這種和下/半/身有關的毫無營養的問題,你們這群傢伙難道就問不出其他東西了嗎?白沉在這一刻再次被咆哮帝附身,他維持著臉上燦爛的笑容,並且在原來的等級上,更加閃耀的說道:「其實,剛剛哈迪斯大人是在和宙斯陛下表達他對這個弟弟的……好感,所以宙斯陛下才會驚得摔碎了手上的酒杯。」

「真的假的?」眾人一陣驚呼。

「原來冥王大人喜歡的竟然是神王陛下嗎?」

「天啊,這可是個大新聞,我要立即去告訴我的好姐妹。」

眾人在一陣熱烈的討論聲後,立即扔下了他們剛剛還視若珍寶的白沉,一個個跑得全都沒了蹤跡,只剩下白沉一個人在原地笑得愈發燦爛,所以說……奧林匹斯的神真的全都沒有大腦嗎?為什麼連這種可信度完全為零的事情也會當真?這種智商讓他情何以堪啊……

白沉已經無力吐嘈了,幾乎不用猜,他就可以預料到明天席捲整個奧林匹斯的一定是『神王和冥王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又或者是『兄弟之間的禁斷戀情』,他應該說他和這群神待久了,已經徹底被這群神同化了麼……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不去理會正在被眾人大肆宣傳的最新流言,他走出了酒會的大殿,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剛剛走出大殿,就看到了正站在門口的哈迪斯。

「你還沒有回去?」白沉有些疑惑的問道。

哈迪斯沒有說話,他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白沉,那張冷峻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想法和情緒,就好像哈迪斯總是這樣的沉默,沉默到令人覺得心悸。

就在白沉以為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時候,哈迪斯卻忽然開口說道:「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白沉沉默了,這種時候難道要他陪哈迪斯一起緬懷過去?只是他完全不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什麼可以值得懷念的地方,還是說哈迪斯為了當初自己英雄救美的姿態非常滿意?

「你的身上……有著和吾一樣的氣息。」哈迪斯那雙猶如世界上最純粹綠寶石般的眸子有了片刻的波動,雖然短暫,但是卻仿若誘惑世人墮如深淵的夢魘,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那個……哈迪斯,你難道今天被神棍附身了?」

哈迪斯抬起眼,就那麼沉默的注視著白沉,白沉還是那個白沉,臉上依舊掛著沒心沒肺般的笑容,良久,哈迪斯宛如嘆息般的語調才輕輕的響了起來,「吾說過,吾會永遠等你,這個承諾……永遠都有效。」

哈迪斯說完,轉身離去,黑暗的陰影下,冰冷的死亡之力籠罩著哈迪斯的全身,白沉就那麼注視著哈迪斯的背影,末了,他終於想起什麼似的大叫道:「哈迪斯,我知道你為什麼想要我去冥界居住了!」

死亡之力在這一刻有了些微的緩和,但是白沉的下一句話,卻讓徹底這股力量爆發了。

「哈迪斯,你其實是想要回那些冥石吧?冥界現在是不是經濟很緊張?還有,我身上已經沒有冥石了,我把它們全部扔給火神了,你要是想拿回去,就去找火神,我相信赫淮斯托斯一定願意一直等你!」

死亡之力在這一頃刻間爆發,殿外殿的圓柱頓時有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狂暴的亂流中,白沉看不清楚哈迪斯的表情,但是從空氣中的力量分子來看,哈迪斯的心情絕對算不上多好就對了。

澎湃的力量之後,伴隨著哈迪斯的消失,一切終於又歸為了平靜,只有殿外殿狼狽不堪的外表昭示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白沉摩挲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後,他終於明白哈迪斯為什麼會那麼生氣了,難道是……因為他說得太直接,所以害哈迪斯掉了面子嗎?下次見面的時候,是不是要說得委婉一些?

白沉和哈迪斯的這次見面,依舊是短暫到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白沉沒有把哈迪斯的邀請放在心上,哈迪斯也並沒有派人過來催他。

白沉的日子又恢復到了以往的時候,雖然現在白沉能從宙斯身上分到的力量已經很少了,但是聊勝於無,有總是比沒有要強上一些。

赫拉已經很久沒了動作,表面上看起來,整個奧林匹斯風平浪靜,不過最近,還是發生了一件大事,神無聊起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拿人做賭注。

雅典娜最近和波塞冬正在開戰,為了爭奪人界的管理權,當然正式參與其中的神祇畢竟還是少數,真正鬥得激烈的是神座下的戰士,這些戰士的名稱各有不同,雅典娜座下的戰士稱為聖鬥士,而波塞冬座下的則是海鬥士,至於阿波羅一些神手下的則稱為神鬥士。

但不論名號是什麼,這些戰士無疑例外都是人類,而且是人類中的強者,白沉對此只是報以一笑的態度,確實這場戰鬥的模式,非常符合神自私的作風,為了避免自己的傷亡,有什麼比拿人類做賭注更好的選擇呢?

不過雖然主戰的是人類,但還是有一些下等神和半神會加入其中,畢竟再弱的神,比起人類來說,依舊是強悍到無人可以震動,不過大多數神還是和白沉一樣,採取了作壁上觀的看戲態度。

這場爭奪人界管理權的戰爭一打就是數十年,對於人類來說,十年或許很漫長,但是對於神祇來說,十年不過是彈指一瞬,白沉並沒有過多留意這場戰爭的消息,不過這十年來,這場戰爭已經成了奧林匹斯諸神茶閒飯後的唯一熱門話題,所以白沉多少還是能聽到不少消息。

「聽說了嗎?我們這裡有個負責外勤的下等女神也加入了這場戰鬥。」

「哦?是誰是誰?說不定我和她一起工作過。」

「好像是個叫麥絲的女神,據說她從以前起就非常崇拜雅典娜,一直夢想著成為像雅典娜這樣的偉大女神,所以這次雅典娜邀請她,她馬上就去了。」

「天啊,她運氣可真好,居然能抱上雅典娜的大腿。」

「就是,雅典娜怎麼就沒看上我們呢,反正我們這些神在人類的戰場中又不會隕落,即使遇上了海皇大人那邊的神,大家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沒有人會下狠手的,說是上戰場,不過就是去那裡坐鎮罷了,麥絲這傢伙還真幸運。」

白沉聽完兩人的談話,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上戰場嗎……確實,他們這樣的神即使加入戰局,也不過是起牽製作用罷了,說到底這場戰鬥已經從肉搏升級到拉幫派了,說是加入雅典娜這一方,不過只是表明願意支持雅典娜而已。

白沉前幾天也收到了自波塞冬那裡的邀請,不過因為對於這種無聊的爭鬥沒興趣,所以他拒絕了。

倒是麥絲……這姑娘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學什麼人家雅典娜一樣去戰場最前線,雖然說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白沉只要一想到這姑娘連說話時都膽怯的表現……這上戰場不是丟他們這些奧林匹斯諸神的臉嗎?

還有……雅典娜拉攏麥絲的舉動也耐人尋味,以雅典娜的智慧,不可能會做沒有利益的事情,但如果說雅典娜是看中了麥絲的能力,白沉那是打一萬個不信,所以是還有別的原因嗎……?

有什麼答案彷彿在心中呼之慾出,但又隱隱好像隔了些什麼,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他這是在擔心麥絲嗎……不過這也在常理之中,麥絲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說得上話的人,雖然並不是經常聯絡,但好歹他們也相處了一百多年。

就像他當初對赫爾萊恩說的那樣,他並非沒有感情,只是那份感情……比常人來說涼薄得多罷了。

或許他應該去人界看看,以麥絲的能力來看,隕落並不太可能,但是少胳膊斷腿的還是會有幾率發生的。就在白沉在處理完宙斯這邊的事情,打算去人界一次的時候,一個消息卻讓他再也不用離開奧林匹斯了。

因為麥絲重新回到了天界,雖然……是以一具屍體的方式……

雅典娜與波塞冬的戰鬥,第一位隕落的神祇終於出現了,一個負責外勤的下等女神,白沉在這一刻忽然有了一種想笑的衝動,他應該說些什麼呢,麥絲死在這場戰鬥之中也算不虧了,至少按照雅典娜的說法就是……她維護了人類的和平,讓人類免於了海皇的侵略。

麥絲的屍體被送上奧林匹斯的那一天,很多人都進行了哀悼,不過大多數人只是抱著好奇的心態,真正留到最後的只有白沉和雅典娜兩人。

白沉就那麼看著麥絲躺在棺木中的屍體,那是平靜到令人覺得窒息的感覺,不會說話,不會活動,甚至……不會再鬱悶他。

白沉不知道那種一瞬間籠罩他的情緒是什麼,只是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哈迪斯,那個總是沉默無聲的男人……

為什麼從不親近任何人?為什麼從不對任何人露出笑容?為什麼……身上總是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為什麼眼中偶爾會蘊涵著那種彷彿沉湎於憂傷中的靜謐,白沉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個男人用那雙翠綠色眼眸見證這無數次死亡的時候,究竟又是什麼心情……還是太多的死亡,已經讓他的心漸漸冰冷麻木,就像他殺了太多太多的人,所以再次殺人時,已經什麼感覺也不會留下了。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是什麼?並不是悲傷和痛苦,而是『虛無』,那是一切的終點,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更可怕,從本質上來說,白沉其實和哈迪斯是一樣的人,他們無限的接近『無』,但卻又始終差最後一步,所以哈迪斯的眼裡才會偶爾輾轉著那一抹淡淡的憂鬱和哀傷。

「阿爾墨斯,我真的很抱歉,是我沒有能照顧好她,才害她……」雅典娜說到這裡,露出了一副悲傷的表情,「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節哀順變,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定不希望你為了她而難過。」

「難過嗎……」白沉輕輕抬起了眼,黑色的長發不羈的垂落至肩頭,把白沉的側臉削得棱骨分明,白沉微微側過臉,黑髮的遮掩下,惟有挺直的鼻樑及微翹的薄唇讓雅典娜看得真切,至於那雙墨色的眸子,始終掩藏在髮絲之中,朦朧而虛幻。

莫明的,雅典娜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強烈的危機感讓她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錯覺嗎……這種氣息,她明明只有在哈迪斯的身上才感受過。但是白沉的下一句話,卻徹底打消了她剛剛的疑惑,這也是雅典娜第一次意識到……她一直以來所重視的對象,原來比她想像的更為可怕。

「確實是有些難過,只可惜感覺走得太快,讓我根本無法抓住,不過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一瞬間也算是足夠了。」白沉說到這裡,把臉轉向了雅典娜,那雙掩藏在略長劉海下的眸子終於顯現了出來,那是純粹的黑色,沒有任何一絲雜質蘊涵其中,那種純黑讓雅典娜的心臟再次狠狠跳了好幾下。

白沉沒有理會雅典娜的反映,而是看著棺木的方向,宛如輕喃般的嘆息道:「不知道下次躺在裡面的人……究竟會是誰。」白沉說到這裡,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雅典娜,道:「我……期待著這個結果。」

這一剎那,雅典娜如置冰窖。

TOP

第49章(希臘神話13)

白沉與雅典娜的第一次會面可以說是不歡而散,白沉並沒有因為麥絲的死而採取任何行動,向波塞冬復仇?這麼複雜麻煩,外加得不到任何好處的事情實在不適合他,加入雅典娜的陣營,完成麥絲生前最後的願望?這就更不可能了,先不提白沉對於雅典娜的好感度為零,就連麥絲會隕落的這件事都尚且有些蹊蹺,白沉自然不會做這麼無謀的事情。

白沉的按兵不動讓雅典娜的計策也失了效果,人界的爭奪權在雅典娜和波塞冬的互相牽制下,逐漸進入了白熱化,不過這個白熱化,指的依舊是人類與人類之間的鬥爭,自從麥絲隕落之後,原本加入這場戰爭的神祇紛紛退場,理由很簡單,對於神來說,只要有了一絲威脅自己性命的可能性,都不值得自己冒險,命都沒了,還用得著在乎雅典娜和波塞冬當初的允諾嗎?

大量神祇的退出讓這場戰鬥名副其實的成為了人類的浩劫,無數的人類為之失去了生命,不過人類最大的特點就是……數量繁多,死去了一批戰士沒關係,因為還會有新的戰士誕生,在這樣的局面下,這場戰爭逐漸僵持了下來,雅典娜不是沒有想煽動白沉幫忙,她本以為按照白沉的性格,必會為麥絲報仇,而白沉又深得宙斯的寵愛,戰場上,應該沒有人敢向他下重手,除此之外,白沉還與冥王哈迪斯交情匪淺,即使只是傳聞,但也足夠成為牽制波塞冬的籌碼。

但是那一日的深談,卻讓雅典娜由內心深深的溢出了某種不安,白沉絕非她想像中是可以被輕易算計的人,所以煽動之事,只能先暫時按下,畢竟白沉的警告還猶如在耳……如果被他查出什麼蛛絲馬跡……雅典娜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深想下去。

就在雅典娜無計可失,只能拖延戰局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卻震撼了奧林匹斯所有的神祇,冥王哈迪斯竟然也加入了這場爭奪人界的戰爭之中。

白沉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水就這麼噴了出來,哈迪斯到底哪根筋搭錯了?別告訴他哈迪斯在冥界待久了,也開始嚮往有陽光的生活了……這種詭異的說辭他絕對不信,哈迪斯並非是有野心之人,而且他覺得哈迪斯在冥界住的也挺愜意,何必這個時候來插一腳,這完全就叫自找麻煩。

不過對於哈迪斯的這個決定,白沉也只是採取了作壁上觀的態度,他本以為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只要在那隻種馬神王身邊耐心的收集恢復的力量就足夠了,結果沒有想到……竟然一個又一個的神祇殺上奧林匹斯來找他談判。

第一個殺上門來的是海界之主,波塞冬,海藍色的長捲髮,一雙上揚的桃花眼,還有那邪肆魅惑的笑容,波塞冬完全一副風流倜儻的騷/包模樣,他挑起唇,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沉說道:「阿爾墨斯,大哥會加入這場戰鬥,實在是令我們大家都有些震驚,因為你也知道,大哥不是這種有野心之人。」

白沉的嘴角抽了抽,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哈迪斯腦袋抽風愛打哪是他的事情,他又不能控制哈迪斯的行動,簡直是莫名其妙。

白沉雖然心裡那麼想,但他還是出聲道:「海皇大人有話不妨直說,不用繞那麼多圈子。」

「美人說話果然是夠爽快,我喜歡!」波塞冬聞言,朝白沉拋了個媚眼,那雙狹長的水色桃花眼輾轉著魅惑人心的光芒,彷彿誘人墮入其中,媚眼拋完了,波塞冬才開口道:「上次吾之屬下誤殺麥絲,實在是讓我過意不去,不過麥絲的隕落,真的就全是吾方的錯誤嗎?雅典娜特意把聖域佈置的如同無人之境,才會讓我之手下太過激動,失了方寸,當然,我這番說辭並非是推脫責任,只是一個錯並不能由一方單獨承擔,犯錯的另一方也該付出代價不是嗎,相信美人如此聰慧,應該理解我話語中的深意。」

白沉被波塞冬說話時亂拋媚眼的舉動給囧到了,他裝作不經意的移開視線,不由得在內心感嘆起來,種馬宙斯的兄弟果然強大,不愧和他有著血緣關係,就連這自我感覺良好的高人一等姿態都如出一轍,不過波塞冬話裡表達的意思和他推測的倒是相差不遠……

雅典娜嗎……想利用他打擊雅典娜,波塞冬這樣的說辭還是嫩了點,白沉想到這裡,輕輕笑了起來,「海皇大人多慮了,我只是一介小小下等神,麥絲的隕落我根本無能為力,更別提為她報仇了,如果海皇大人你今天只是來道歉,那麼我……接受了,其餘的事情,恕我幫不了忙。」

波塞冬的神情微微一凜,這……這傢伙到底是真傻還假傻?大哥明明就是為了他才會趟這次的渾水,而這人竟然完全撇開不談,難道是……他表現的誠意還不夠?

波塞冬心思數轉,最後還是在唇邊勾起了略帶調侃的笑道:「阿爾墨斯,何需隱瞞呢?宙斯已經告訴我你和哈迪斯之間的關係了,你大可開出條件,你究竟怎樣才肯說服大哥,讓他退出這場戰鬥呢?」

「噗———」白沉還沒喝到嘴裡的茶水再次在空中化為一道美麗的彩虹水柱,白沉發現,他自從來到奧林匹斯之後,就一直在做那麼沒有形象的事情。還有……他和哈迪斯有關係?他們能有什麼關係,明明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宙斯果然也是腦殘了嗎?

白沉現在終於明白波塞冬為什麼會來找他了,合著是他們都以為哈迪斯是因為想幫他報麥絲隕落之仇,所以才會趟這次的渾水。

擦!這群人腦子都壞了嗎?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了,哈迪斯為什麼要幫他報仇?他們之間不但非親非故,而且他還欠了哈迪斯不少冥石,算是有仇都不為過,更何況,自從麥絲死後,他一次也沒見過哈迪斯,他怎麼去拜託哈迪斯幫他報仇,這些人是瞎了嗎?絕對是瞎了吧?

白沉想到這裡,嘴角直抽的說道:「海皇大人……你找錯人了。」

波塞冬微眯起了眼睛,身為海皇的威嚴在這一刻一觸即發,「嗯?阿爾墨斯,我已經如此有誠意了,難道你還不能善罷甘休?你可是難得的美人,若是要傷害你,我可是會心疼不已的……」

心疼你妹!你全家都心疼!白沉再次覺得和奧林匹斯這幫神溝通很成問題,白沉放下茶杯,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接著,如春風拂面般的微笑浮現在白沉的唇邊,他看著波塞冬,語氣無比溫柔的說道:「海皇大人,你是覺得我的魅力天下無敵,不但能讓人一見到我就傾心,而且還能不顧自己性命的賣死賣活為我奔波?你是這樣覺得的嗎?」

「這……」波塞冬猶豫了,阿爾墨斯雖然是個美人,但是要達到這種程度還是……

白沉見波塞冬猶豫了,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道:「哦,我明白了,那就是海皇大人認為你的哥哥哈迪斯其實是個腦殘外加自虐狂,不但能為了一個人攻打人界,甚至還能為了一個人不顧兄弟情誼,更甚者……他還對這個人言聽計從,讓他往西便往西,讓他往東便往東,毫無怨言,海皇大人,你是這個意思嗎?」

「我……」波塞冬看著對面白沉臉上燦爛的笑容,頓時沉默了,他居然被這美人給繞暈了,不過仔細想想,這人說得也並不無道理,他的大哥即使喜歡一個人,應該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更何況……

「呵,美人果然好口才,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另外我說的事情,還是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番。」波塞冬知道再留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原本以為大哥喜歡的只是只無爪小貓,現在看來要重新估量了,難怪雅典娜到現在還是沒有動作。

波塞冬離開後,白沉的府邸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他沒有清閒多久,又迎來了神界之王宙斯,宙斯的來意和波塞冬一樣,也是希望他能勸退哈迪斯,白沉對此徹底無言了,什麼時候他成了哈迪斯那裡的萬靈膏藥了?最關鍵的是……為什麼這些人認為哈迪斯一定會聽他的話?

送走宙斯之後,白沉的心情可謂是非常惡劣,可就在此時,雅典娜也來到訪了,一襲白色的希臘長裙,明亮的紫色長發,手執黃金之杖,威嚴與聖潔並存,美麗與智慧齊集。

「阿爾墨斯,相信我之來意,你已經明白了。」雅典娜雖然對白沉有幾分忌憚,但為了大局著想,她還是不得不出面。

「怎麼?你也是來說服我讓哈迪斯退兵?」白沉單手支顎道。

「看來在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了。」雅典娜並不意外有人在她之前,因為哈迪斯的加入戰局,對於不少人來說都是一塊心病。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提這件事了。」雅典娜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隨即臉上露出了一副悲憫天人的樣子道:「阿爾墨斯,你可知麥絲並非擁有純正的神之血統,她身上有一半的血液來自於人類。」

半神嗎……難怪力量會那麼弱,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真正的神隕落之後,當然不能再入輪迴,可是麥絲擁有一半的人類血統,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她的一半靈魂,可能正在冥界徘徊,換一種說法就是……她的一半靈魂可能就在冥王哈迪斯手中。」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死亡……靈魂……哈迪斯……白沉抬起頭,就那麼深深注視著眼前一臉擔憂的雅典娜,他應該說不愧是智慧女神嗎……果然是好計策,進可攻,退可守,如果他願意為了麥絲報仇,那麼恐怕這個消息,雅典娜一時也不會告訴他,但在場面如此僵持的現在,雅典娜完全可以用這個消息來換回哈迪斯的退出,只要能找到麥絲在冥界的靈魂,以哈迪斯的能力,讓麥絲重新轉生成人並非難事,雖然要再重新修煉成神已經不太可能,但至少……還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呵呵……」白沉低低的笑聲從喉頭深處傳出,雅典娜這個人……真是自作聰明的讓他不禁有些想笑了。

「你以為……我很想復活麥絲?」白沉抬起眼,注視著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雅典娜。

「麥絲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難道你不想復活她?」雅典娜輕輕蹙起了眉頭,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凡是牽扯到白沉,事情總是會出現不確定的因素。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句話,不要太過自以為是。」白沉臉上的笑容不變,黑髮黑眸下,竟有種妖魔般晦澀的殘酷氣息。

雅典娜心思數轉,最後還是面露苦色的笑道:「那就當我是自以為是好了,我本以為你聽到麥絲還能復活的消息,應該會很開心才對,既然你身為她的好友不願救她,可她卻是為了我的事情才隕落,我會前去向哈迪斯求情,讓他復活麥絲。」

雅典娜說完,作勢想要離開,但是白沉清冽低冷的聲音卻再次讓她的腳步怔在了原地。

「勸你不要這麼做,因為我不需要……不完全的東西。」

「什麼意思?」雅典娜轉過頭,眼中泛起了幾分疑惑,阿爾墨斯,這個男人的內心實在是太難琢磨了,還是說她一開始就錯了?因為心中無情,所以才不會被任何人利用。

「呵呵,我以為身為智慧女神的你應該能理解我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才對,看來是我高估你了。」白沉沒有在意雅典娜略挑的眉頭,而是繼續輕笑著說道:「復活,聽起來多麼美好的兩個字,只可惜……我從不相信它,復活後的麥絲真的還會是我所認識的那個麥絲嗎?即使能在冥界找到她的靈魂,但僅僅只是一半的靈魂又能造就出怎樣一個生命?她或許還是麥絲,但是……卻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麥絲。」

「這種只是為了慰藉自己軟弱而勉強製造出的東西……我不需要,更不想看到,你……明白了嗎?」僅僅只是一個抬眼,沒有任何氣勢上的威逼和壓迫,但是卻讓雅典娜直直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雅典娜噎住了,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究竟要怎樣的冷酷才能擁有這樣的一雙黑眸,這流淌在其中的純粹黑色,簡直沉靜到讓人覺得不具人情。而且一般人在自己的好友死後會冷靜的思考這種問題嗎?即使復活後性格上有所偏差,但靈魂始終是那一個,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論是誰都應該會毫不猶豫的讓對方復活吧?更何況……阿爾墨斯做到這件事情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哈迪斯為他出力,但是他卻……

雅典娜越想越覺得白沉這個人實在是太令人覺得可怕了,對於這種不能以常理和人情判斷的人來說,唯一的選擇就只有……不要在他們的身上浪費任何陰謀詭計。

雅典娜收斂了心神,用那雙淺色的眸子再次看了白沉最後一眼,然後才告辭道:「既然如此,雖然我對於麥絲不能復活一事感到痛心,但我尊重你的選擇,那麼我先告辭了。」

「等等……」白沉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再次輕笑著說道:「我又想一件事,按照我聽到的世人對於雅典娜的評價來說,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寧死也要復活你曾經的戰友麥絲嗎?為什麼在我三言兩語的勸說之下,你就退卻了呢……還是說這虛偽的面具,終究也有撐不住的一天?」

「你!」雅典娜怒極攻心,轉身欲走,白沉沒有阻攔,只是在雅典娜即將踏出大門的時候,語氣溫和的再次扔下了一顆炸彈。

「另外,我改變主意了,我會去找哈迪斯,但不是勸說他退兵,我本來已經不想再提起麥絲的名字,也不打算做報仇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但是你們卻一再在我耳邊提起這個名字,讓我深深的覺得……我要是不報仇,實在是愧對你們一直以來的提醒。」

雅典娜的腳步僵住了,但是白沉的話卻還在繼續……

「所以我會讓哈迪斯好好陪你們玩一場的,希望你們能在這場遊戲中玩得開心,我由衷的期盼著……你們因為太過興/奮而扭曲的嘴臉……」

「哼!」雅典娜怒極反笑,她知道此時不易起爭鬥,所以輕揮黃金杖,一陣金光過後,雅典娜的身影已經消失得沒有了蹤跡,而白沉則是一如既往的在唇邊勾起了淺淺的笑,看來是時候應該去冥界還債了,希望火神打的那些冥衣能讓他滿意,哦,不對,是讓哈迪斯和冥界的戰士們滿意……

第50章(希臘神話14)

白沉取得冥衣的過程有些曲折,因為火神太過滿意自己的作品,所以不願意出讓,雖然冥石是由白沉提供的,但是某個火神還是希望能獲得一半的冥衣作為火神。

只可惜在白沉燦爛笑容的忽悠下,火神這個傻大個還是很快就淪陷了,最後,白沉看著火神可憐的抱著最後一件盔甲,並且死活不松手的淒慘情景,他非常有良知的放棄了這最後一件冥衣,把它留給火神當作報酬了,臨走的時候,火神這個大傻個還感激涕零的把他當作了恩人,實在是讓白沉有些哭笑不得。

取得冥衣之後,白沉直接從空間中拿出那朵黑色的花,打開了前往冥界的通道,那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黑色甬/道,只不過當白沉的腳剛剛踏入通道之中,周圍的景色就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通道在一瞬間化為了碎片,濃郁的死亡之力鋪天蓋地的瀰漫在四周的空氣之中,再次睜開眼,哈迪斯熟悉的面容已經出現了白沉的眼前。

「這麼浪費力量好嗎?我不介意多走一點路。」白沉看著身後閉合的通道,不禁對哈迪斯能這麼快就趕到這裡有些意外。

「無妨。」哈迪斯垂下眼簾,那張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白沉鬱悶了,這讓他怎麼接話?果然和悶騷的男人對話很有難度,白沉在內心暗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不變道:「我今天……其實是來把冥石還給你的,你不是正在和雅典娜還有波塞冬爭奪人界的所屬權嗎,相信它們會對你有所幫助。」

白沉輕輕揮了揮寬大的白色長袖,一件件做工精美,通體流淌著幽幽紫光的冥衣就那麼整齊的羅列在了冥界的地域之上,散發著鬼魅肅殺的駭然氣息。

即使沒有任何人的駕馭,光是憑這些冥衣所滲透出的陰冷氣息,就能判斷出它們絕非凡品,哈迪斯看著這些冥衣,緊抿的嘴唇沒有任何一絲變化,惟有那雙翠綠色的眸子,顏色逐漸加深了幾分。

「赫淮斯托斯?」低沉的語調緩緩從哈迪斯的薄唇中輕吐而出,依舊是沒有任何起伏的聲線,但是白沉卻知道這是一句疑問。

「不錯,在天界,能打造出如此神兵利器的人也只有赫淮斯托斯了,我給了他一件冥衣作為報酬,相信你應該不會介意。」白沉笑著說道。

哈迪斯只是淡淡的掃了那些冥衣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一陣黑色的霧氣後,冥衣就那麼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白沉知道這些冥衣已經被哈迪斯全部收起來了,所以也就保持了沉默。

哈迪斯做完這一切之後,沉默的轉過身道:「跟吾來……」

「嗯?」白沉有些疑惑的挑起了眉,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去哪裡,死亡之力已經席捲著他來到了一座華麗的黑色宮殿之中。

「這是……」白沉剛想問這是哪裡,但是哈迪斯的下一句話卻徹底讓他如遭雷殛。

「以後,汝就住在這裡。」哈迪斯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翠綠色的眸子卻比往常要柔和一些,但是這一切,看在白沉的眼裡,就只代表一件事情,那就是哈迪斯抽風了!

「那個……我今天只是來還給你冥石,我還是會回奧林匹斯,至於你和雅典娜還有波塞冬之間的戰爭,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白沉立即撇清了關係,雖然不討厭冥界的居住環境,但是只要宙斯那隻種馬還能讓他繼續恢復力量,他就不可能會選擇留在冥界。

哈迪斯聞言,眉頭輕輕蹙了起來,翠綠色的眸子晦澀如淵,「吾說過,汝可以拿這些石頭來冥界定居。」

白沉在怔了幾秒之後,終於明白了哈迪斯為什麼會突然賜給他一座宮殿了,合著哈迪斯是認為他今天來還債的舉動是打算在冥界長住?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思考回路?白沉在此時有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果然悶/騷的男人統統都是他的剋星麼……

「不,我說了,我只是來還債的,債還清我也應該走了。」白沉說完,沒有再去看哈迪斯臉上的表情,不過臨走時,他還是猶豫了片刻問道:「你……為什麼要趟這次的混水?」

「阿爾墨斯,吾以為你明白……」仿若嘆息般的低沉嗓音再次在白沉的耳畔輕輕響起,明明是冰冷到幾乎機械的聲質,但卻莫名的給人一種無奈的感覺。

白沉的腳步頓了一下,不過隨即便輕輕笑了起來,「很可惜,我不明白,告辭了,祝你早日搶到人界的地盤,哈迪斯。」

就在白沉轉身欲走的時候,一抹藍色的光點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白沉輕輕皺起了眉頭,這是靈魂嗎……這種熟悉的感覺難道是麥絲……?

白沉猛得轉過身,死死盯住了哈迪斯臉上的表情,只可惜他失望了,因為哈迪斯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側臉的線條在幽暗的鬼火之下,冷硬的彷彿不近人情,惟有那雙眸子流淌著和以往一樣沉靜卻又憂鬱的光。

白沉斂去了唇邊的笑容,他沒有再去看身邊麥絲的靈魂,只是淡淡的開口道:「我不需要。」

哈迪斯沒有說話,始終保持了沉默,但是只要白沉移動一步,那藍色的靈魂就會一直跟著他,白沉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再次轉身道:「哈迪斯,我不會復活任何人,你應該明白的,或者說……只有身為冥王的你才能明白……」復活是一件多麼荒唐而又悲哀的事情……

「吾明白。」低低的聲音再次響起,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掩去了翠綠色眸子中暗色的光,「但是……留下來和帶走她,你只有一個選擇。」

「……」白沉噎住了,他再次意識到和悶/騷的男人打交道是多麼的令人……頭疼,最終,在這兩項都非常讓人鬱悶的選擇之中,白沉還是果斷的選擇了後者,「好吧,你贏了,麥絲的靈魂,我會帶走,還有……」

「謝謝你。」白沉在握住麥絲靈魂的那一剎那,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很多的畫面,那是他曾經身為人類的時候,對於死亡所產生的畏懼,還有除了畏懼之外,那深深的悲哀。

只可惜……漫長的時間,早就讓他忘記了當初一切的感受,不再對死亡心存畏懼,也不再對事物的消亡而感到哀傷,唯一余留下的只有凌駕於眾生的力量,還有……難以再次被牽動的心。

白沉感受著麥絲靈魂的溫度,嘴邊的弧度不自覺的上揚了好幾分,似是諷刺,又似是懷念,「怎麼說呢……還真是微妙的感覺,摯友的靈魂就在我的手中,但是我腦中唯一的念頭卻是……毀掉它。」

「只因為……我不想看到和我記憶中哪怕有一點差別的東西……」白沉的五指緊緊收攏,幽藍色的靈魂在這一刻褪去了它的光華,就在白沉即捏碎這個靈魂的時候,他終究還是又鬆開了手,讓幽藍色的靈魂重新飛到了半空之中。

「既然如此,那麼她就不必留著……」哈迪斯閉上了眼睛,冰冷的面容,漠然的表情,頃刻之間,幽藍色的靈魂在半空中猛然爆炸,就連一絲碎片都沒有留下。

白沉怔住了,他沒有料到哈迪斯出手竟會如此之快,心中有什麼東西迅速掠過,但是快到他根本無法抓住,白沉垂下眼簾,感受著空氣中正在慢慢消散的力量,剎那間,他彷彿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不由得啞然失笑,「真是差點連我也騙過了,我以為你身為冥王,應該再更無情一點才對。」

哈迪斯並沒有回答白沉的問題,他從寬大的黑袍中伸出手掌,幽藍色的靈魂重新在他的掌間匯聚,熟悉的氣息再次縈繞在了白沉的周圍,這是屬於麥絲的氣息,雖然微弱,但卻毋容置疑。

「吾只是不想你後悔,阿爾墨斯……」哈迪斯知道白沉並不會帶走這個靈魂,所以在冥力的引導下,這個靈魂再次被置入了輪迴之路,做完這一切之後,哈迪斯最後看了白沉一眼,死亡之力在這一刻不斷蔓延,力量的漩渦下,把白沉迎接到此處的黑色通道再次顯現,哈迪斯就那麼沉默的注視著白沉,良久才低低的說道:「回去吧,吾說過,吾會永遠等你,阿爾墨斯……」

「……」如果在平時,白沉肯定會狠狠吐嘈一番,但是此時,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後悔嗎……還真是個可怕的男人,比當初的赫爾萊恩都難對付得多,以退為近,步步為營,還有那雙湖水般翠綠色的眸子,看似什麼都沒有,但卻又能準確的洞悉人心,尤其是作為冥王,哈迪斯本身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棘手啊!這絕對是他遇到的悶/騷男人中排行第一名的角色。

白沉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他也沒有想得太多,畢竟離開這個地方才是第一位的事情,就在白沉剛剛踏入黑色甬道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剛剛哈迪斯不但給了他麥絲的靈魂,而且還非常肯定的指出自己明白他為什麼要爭奪人界的理由,甚至在最後……還殷切的表達了希望他在冥界定居的願望……另外結合他第一次來冥界時,就被死神熱情的以為是冥後的情況來看……莫非是……

白沉想到這裡,在黑色甬道關閉前的最後一秒,詫異萬分的轉身道:「哈迪斯,你該不會是……娶不到老婆吧?」

哈迪斯:「……」

TOP

第51章(希臘神話15)

在死亡之力如海嘯般洶湧爆發的時候,白沉覺得自己很慶幸,因為通道已經關閉了,所以他非常幸運的並沒有見到哈迪斯那雙瀝雪凝霜般的冷眸,以及那可以凍死週遭一切生物的恐怖寒氣。

回到奧林匹斯之後,白沉發現自己幫宙斯拉皮條的活計居然被人給搶了,他才在冥界溜躂了一圈,這人到底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白沉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他發現自己就已經被宙斯流放了,「阿爾墨斯啊,你看看這小傢伙是不是很機靈,頗有你當年的幾分風範,正好,你也忙了這麼久了,休息幾天吧,這段時間,就讓他跟在我的身邊。」

「……」白沉注視著眼前這個賊眉鼠眼,外加還掛著長長兩條鬍鬚的傢伙,嘴角不可遏止的抽了抽,這個小傢伙?頗有他當年的幾分風範?宙斯這是瞎了吧?絕對是瞎了吧?

不管事實如何,白沉被打入冷宮已經鐵板釘釘的事情,他並沒有再爭取什麼機會,像宙斯這樣的人,基本上只要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我知道了,陛下。」白沉保持著臉上的笑容,恭敬的起身告退,臨走的時候,他又掃了一眼正慌亂瞄著神殿四周金燦燦物品的猥/瑣鬍鬚男,白沉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宙斯是真的瞎了。

莫名其妙的得了空閒之後,白沉難得有了點興趣,比平時多留意了一下人界歸屬權的這場爭鬥,或許是有了他傾情貢獻的冥衣的緣故,冥界在最近的這幾場戰鬥中節節勝利,得到了一定的主導權,讓雅典娜和波塞冬都頭疼不已。

白沉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唇角的弧度輕輕揚了起來,應該說不愧是哈迪斯嗎……辦事的效率就是高,能讓那個眼裡充滿野心的雅典娜失去人界這盤大餐,想必對那個女人來說的打擊一定相當巨大。

白沉百無聊賴的在天界晃悠了幾天,宙斯那邊始終沒有再想起他,因為那個猥/瑣鬍鬚男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能幹,可以說是把『拉皮條』的工作發揮到了極致,這也讓白沉大跌眼鏡,難道說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真是沒有想到,那個眼裡充滿了貪婪的傢伙居然這麼有『才華』,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嗎……?

白沉對於自己『失寵』的處境完全不擔憂,依舊在天界過得瀟灑舒坦,倒是週遭的人,紛紛再次對他投去了同情外加八卦的眼神,不過白沉已經充分對這些神的腦殘程度有所瞭解,所以他們會有這樣的表現,白沉真的是一點都不意外。

唯一令他嘴角抽搐半天的是……哈迪斯居然也派人來關心他的身心狀況,實在是讓他哭笑不得,哈迪斯這次派遣的使者依舊是死神塔納托斯,或許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一頭銀發的塔納托斯來到白沉府邸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陛下很擔心你,他說如果你在奧林匹斯呆不下去了,完全可以來冥界生活,另外,我個人邀請你和我一起訓練冥鬥士,先別急著拒絕我,報酬豐厚,外加還包吃包住。」塔納托斯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腦子裡打的主意全都是『怎麼把人騙倒冥界』,這也是他來到這裡之前,自家老哥修普諾斯的交代。

「包住就不用了,酬勞可以商量。」白沉想了一會兒,隨即便答應了下來,反正他現在也是閒在天界,沒有活幹,而且訓練冥鬥士的話……也可以更好的牽制住雅典娜和波塞冬。

塔納托斯聞言,無奈的攤手道:「沒辦法,這是捆綁條款,包出包住外加包無限制採礦冥石,三者一起出售,不單獨議價。」

白沉的眉頭挑了挑,「你別告訴我所謂的報酬就是無限制採礦冥石。」

「恭喜你,答對了,你的智商真是高到令人欣慰。」塔納托斯一臉欠扁的說道。

「不干,免談,你可以走了。」白沉果斷的下了逐客令,對這種毫無誠意的傢伙,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掃地出門。

「等等,我現在加碼還來得及嗎?」塔納托斯立即要求重新改判,他收斂了唇邊玩味的笑容,一臉誠懇的說道:「抱歉,剛剛我說謊了,並不是無限制採礦,而是無限制採礦我和修普諾斯府邸周圍的冥石。」

「你確定這是加碼不是減碼?」白沉的嘴角抽了抽,愈發堅定了要把這禍害打發走的決心。

「好吧,我再次坦白,每幹掉一個黃金聖鬥士,他們的聖衣都歸你,要知道,那些金子溶了再造,價值不斐。」塔納托斯再次扔下了充滿誘惑的魚餌。

黃金聖衣嗎……確實算是個不錯的條件,倒不是真的被黃金給誘惑了,而是只要一想到雅典娜手下的戰士需要打赤膊戰鬥,那個女神的臉上究竟會有什麼表情就令人覺得好奇……

白沉承認他心動了,不過他還是又矜持了一下道:「只有黃金聖衣?」

塔納托斯聞言,作出痛心疾首的樣子掩面道:「好吧,不愧是我們陛下看中的人,果然是夠聰明,白銀聖衣也歸你,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了,青銅聖衣我是絕對不會再妥協的!」塔納托斯說完,悲壯萬分的拍了拍桌子,只可惜身為死神的他力道太大,不幸的把桌子給拍成了粉末。

白沉看著塔納托斯如此賣力的表現,臉上的笑容愈發如春風般沁人心脾道:「很遺憾,你剛剛那一掌已經把青銅聖衣也賠進去了。」

「我擦!你這是搶劫!」塔納托斯咆哮了,雖然他本身性格就比較衝動,但是此時卻是連一點點身為神的優雅氣度也沒剩下。

「你要是能把剛剛的桌子還原,我不介意把青銅聖衣讓給你。」白沉笑得無比官方。

塔納托斯頓時蔫了,他深深的覺得,陛下這次其實派錯人了,應該讓他大哥修普諾斯出面解決白沉才對,不過這些條約尚在預計範圍之內,冥界缺錢嗎?笑話,當然不缺了,他們陛下財富之神的名號不是白得的,塔納托斯想到這裡,又再次心安理得了。

「算你狠,交易成立,你是今天和我一起回冥界還是……?」塔納托斯站起身,準備轉身離開。

「明天我會去冥界一次的,還有……」白沉說到這裡,輕輕嘆息道:「幫我向哈迪斯問好。」

「何必拜託我呢?明天你自己向陛下說,不是更好嗎?相信陛下他一定會很高興。」塔納托斯笑了笑,臨到門邊時,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內心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想要聖衣?莫非你有收集聖衣的嗜好?」

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收集聖衣……他還收集卡片呢!集齊全套就可以獲得稀有卡片,一躍成神,不,他不應該吐嘈這個,白沉想到這裡,稍稍冷靜的答道:「我只是想看雅典娜的臉上究竟會露出什麼表情罷了。」

塔納托斯聞言,那雙銀色的眸子裡頓時掠過了一道灼亮的光,他大笑了起來,一臉認同看著白沉道:「好樣的!我也是那麼想的,我們果然合得來!我會在冥界等你來的,阿爾墨斯!」

白沉沒有說話,只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塔納托斯離開後,白沉多少為明天的訓練做了一些準備,他可是很久都沒訓練過人類了,說實話……還真是有些懷念。

第二天,白沉依舊用老方法來到了冥界,這次來接他的依舊是哈迪斯,白沉禮貌的招呼道:「好久不見,塔納托斯呢?他昨天可是說要來接我。」

哈迪斯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暗色的光,白沉還沒有來得及捕捉,哈迪斯就又恢復了平時冷漠的樣子道:「他還有事。」

「這樣嗎……?」不知道為什麼,白沉總覺得哈迪斯剛剛那句話很可疑,不過人家好歹是塔納托斯的頂頭上司,他也不便再多說些什麼。

哈迪斯再次帶白沉去了上次介紹過的宮殿,宮殿全身成暗黑的顏色,雖然色調過於沉悶,但是整個宮殿外部卻散發著幽幽的暗芒,詭魅而瑰麗,就像一座孤立於世間的堡壘,恢弘且神秘。

「我的住所?」白沉知道這次的工作,他可能必須要在冥界住上一段時間,所以也就沒有再推托。

「你不喜歡?」哈迪斯難得開了口,不過臉上依舊是淡漠的神色。

「不,不錯的地方,適合我的……力量屬性。」白沉如實答道。

「你喜歡就好,這裡也是吾的宮殿。」

白沉僵住,他轉過頭,非常誠懇的問道:「我現在收回剛剛那句話還來得及嗎?」

哈迪斯再次保持了沉默,於是白沉也只能收回了要換住所的心思,在哈迪斯看不出表情的臉下,他被強制指定了一間房,白沉觀察了一下這間房和哈迪斯所住房間的相隔距離之後,白沉抬起頭,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哈迪斯……你真的找不到老婆嗎?」

哈迪斯的眼底泛上來的綠色逐漸轉深,他深深的看了白沉一眼,然後才低聲道:「吾已經找到了。」

「……」白沉沒有去問那個答案,因為他知道答案是什麼,像哈迪斯這種因為找不到老婆,所以就放低要求,打算找天界名聲最臭的人的做法是絕對……錯誤的,但是這種時候再打擊這種悶/騷男人的自尊心,絕對會起反效果,尤其是在對方自尊心特別強的前提下。

「我知道了,我先去冥鬥士的訓練營看看。」白沉果斷的岔開了話題,哈迪斯沒有阻攔,只是嘆息般的低喃道:「去吧,不用太過操勞,一切事項交給塔納托斯即可。」

白沉沉默了,他開始懷疑塔納托斯究竟是不是哈迪斯的手下了,居然被自己的上司這麼『器重』……還真是可喜可賀。

「我有分寸。」白沉按下了對於塔納托斯的同情,幾個瞬身之下,就來到了訓練營外的場地。

塔納托斯早就已經到了,修普諾斯也在,只不過這兩位雙子神並沒有進入交雜著汗臭味的訓練營,而是幽雅的坐於營地門外,兩把紅木椅,一張雕工精美的桌子,還有位於桌面上的兩杯還在冒著熱氣的紅茶,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就像兩位翩翩俊公子一般,姿態優美的品著茶水,無可挑剔的標準動作,精緻上乘的英俊臉龐,以及那份惟獨只屬於神祇的從容與驕傲,白沉遠遠的看著這兩個完全像是在郊遊的人,嘴角再次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說……你們兩個就是這樣履行職責的?」白沉一揮手,兩人的中間再次多了一把椅子,而桌子上也多了一杯紅茶,白沉態度自若的坐了下來,端起紅茶,怡然自得的輕抿了一口。

「哦?你這不是和我們一樣嗎?」修普諾斯加深了唇邊的笑容,金色的眸子裡跳躍著狡黠的光芒,「何況比起訓練這些螻蟻,直接分給他們部分屬於神祇的力量不是更好嗎?屆時,他們實力提高的可不只一個檔次,而我們只要在這裡看看戲,挑幾個不錯的人,然後把力量分給他們就行。」

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他沒有開口說話,螻蟻嗎……真是貼切的形容,只可惜過去的他……也曾經只是螻蟻,這些從出生起就是神的存在,恐怕一輩子也無法理解所謂的螻蟻,其實有時候比神來得更可怕。

「是啊,阿爾墨斯,雖然你的力量可能不是很強,但是分給他們一點,也足夠他們高興半天了。」塔納托斯附和道。

「恐怕不是半天,而只是一瞬。」白沉笑了笑道,他的力量太過強大,這些人類基本上不可能承受住,即使能夠堅持下來,也只是短暫的一瞬罷了。

「哦?這話可真是耐人尋味。」修普諾斯有些好奇的抬起了那雙金色的眸子,不過他是個聰明人,有些問題並不需要答案,不是嗎?

「好了,要開始工作了。」修普諾斯放下手裡的杯子,使了個眼色給塔納托斯,塔納托斯立即會意的站起身,營地內正在互相訓練的冥鬥士們見狀,迅速趕到了雙子神的面前集合,他們紛紛曲膝跪地,臉上的表情虔誠而緊張。

「不用緊張,吾王手下的戰士們,陛下會賜予你們永遠的生命,你們將免受於死亡的威脅,同時,吾和死神還會給予你們新的力量,戰鬥吧,冥界的戰士從不畏懼任何人!」修普諾斯說完,額前的五芒星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與此同時,塔納托斯額前的五芒星同樣也璨芒大作,兩股無可匹敵的神之力盤旋在冥界灰色的天空之中,巨大的力量引起了黑色的漩渦,周圍的生靈無不敬畏的匍匐在地。

黑芒在一瞬間籠罩了所有的冥鬥士,片刻之後,黑暗漸漸褪卻,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也恢復了老樣子,他們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品起了紅茶。

而剛剛接受洗禮的冥鬥士之中,不斷有人興奮的叫道:「我得到力量了,是死神大人的力量,哈哈。」

「我也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充滿了力量。」

一陣激動過後,冥鬥士們再次紛紛朝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行禮道:「感謝兩位大人的慷慨,我們一定會取得雅典娜的頸上首級,為陛下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白沉輕抿了一口茶,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始終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雙子神剛剛的洗腦過程,修普諾斯嗎……確實是個擅長利用人心的傢伙,對於人類來說,沒有什麼比永生和不死更好的誘惑條件了,何況哈迪斯身為冥王,的確擁有不斷復活人類的能力。

白沉想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看來這場戰爭不需要他插手了,因為光憑無限復活這一點,哈迪斯的大軍就佔盡了優勢,要知道雅典娜那裡的人可是死一個少一個,所以結論就是……雅典娜的前途可謂是黯淡無光,他可以繼續在冥界養老。

就在白沉打定主意,準備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冥鬥士中為首的三巨頭之一米諾斯突然問道:「睡神大人,死神大人,這位是……?」

白沉感受到來自於四面八方的眼神迅速鎖定了他,白沉放下杯子,正當他打算開口道出自己身份的時候,一旁的塔納托斯卻惟恐天下不亂的大喊道:「怎麼?難道你們不知道坐在自己眼前的這位就是冥後大人嗎?」

白沉一下子怔住了,修普諾斯的唇邊的也笑容僵住了,至於冥鬥士們,則是一個個面露不可置信的死瞪著白沉,那個表情,要多驚恐有多驚恐,要多詫異有多詫異,總之……那一張張臉,扭曲的莫名讓人感到喜感。

徹底的冷場,徹底的尷尬,冷風就那麼吹過了冥鬥士們的小身軀,吹過了白沉手中還冒著熱氣的茶,吹過了修普諾斯仍舊僵硬的唇角。

良久,眾人才終於回過了神來,而米諾斯更是拖長了尾調,聲音足足拔高了一個音階道:「冥……冥後大人?」

這一剎那,萬籟皆靜,白沉抬起眼,無比淡定的看著滿頭銀發的米諾斯,然後笑得異常燦爛的說道:「再叫一聲就殺掉你!」

於是眾人再次齊齊沉默了……


第52章(希臘神話16)

冥鬥士們在沉默了幾秒後,臉上的表情再次開始五彩繽紛起來,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塔納托斯大人還不至於有膽子敢拿陛下的名字來開玩笑,但是這人的表現為什麼那麼不悅?莫非是……他們陛下對眼前這個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例如說……逼婚?

眾冥鬥士們想到這裡,臉上的表情更扭曲了,就在氣氛跌入谷底的時候,修普諾斯終於恢復了昔日的冷靜,唇邊再次掛上了優雅的笑容道:「你們可以退下了。」

修普諾斯的這句話無疑解了眾人們的圍,冥鬥士們立即頷首領命道:「遵命,睡神大人。」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圍在白沉和雙子神週遭的人群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那個逃跑速度簡直堪比流星,讓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全都感嘆不已。

「這群傢伙,追聖鬥士的時候倒沒見他們跑這麼快,莫非一個個都在消極怠工?」塔納托斯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剛剛的大嘴巴已經惹怒了白沉,依舊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白沉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道:「他們不是進化了嗎?」

「哈?」塔納托斯一時沒有反映過來。

「剛剛才接受過你們力量的洗禮,現在跑得不快才令人覺得奇怪。」白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語重心長的繼續道:「由此可見,你的智商是負數。」

「你……」塔納托斯拍桌而起,他還沒有來得及展現自己火暴的脾氣,就被自家老哥妖孽般的笑容給嚇退了。

「大哥,我又做錯什麼了?」塔納托斯雖然脾氣並不好,但是如果面對的人是修普諾斯,那他的火氣絕對一點也發不出來,因為常常會發生火氣燃到一半,就被狠狠熄滅的情況。

「哦?我親愛的弟弟怎麼會做錯事情呢?」修普諾斯和顏悅色的說道,不過修普諾斯越是這樣,塔納托斯心中的緊張感就愈是加深。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修普諾斯站起身,黑色的長袍勾勒出他頎長的身軀,轉身的剎那,只留下了半個線條優美的側臉供眾人欣賞,「塔納托斯,怎麼,難道你不打算和你親愛的哥哥同行?」

塔納托斯聞言,心頓時咯噔一聲沉了下去,倒是白沉,又反反覆覆的仔細看了修普諾斯好幾眼,有趣,這個男人因為怕他為難自己的弟弟,所以故作這種姿態給他看嗎?甚至還不給他出手教訓塔納托斯的機會,而是直接把人帶走……哈迪斯的手下,果然並非都是庸人。

白沉並不想多惹麻煩,冥鬥士照剛剛的情形來看是不用他操心了,所以他現在就是來冥界

度假的旅客,只要那個該死的『冥後』稱號不要讓他再聽到,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想怎麼折騰都行。

白沉想到這裡,臉上笑容不變的說道:「我也要回去了,就此暫別,還有……」白沉在走過塔納托斯身邊的剎那,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道:「記住,我不想再聽別人叫我『冥後』這個稱呼第二次。」

「為……」塔納托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修普諾斯的一個眼神給禁止了,修普諾斯禮貌的朝白沉點了點頭道:「我也由衷的那麼希望,不過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和塔納托斯都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覆,所以如果以後你見到這麼沒有禮貌的傢伙,可以直接動手解決他們,不用顧慮會折損冥界的戰力,因為陛下會復活他們的。」

啊喂,這種生死不論的說辭到底是什麼?就因為冥界的戰士可以無限制復活,所以他們的命就不值錢了麼……

白沉在這群冥鬥士的身上,再次深深的認識到一個真理,那就是……物以稀為貴,要讓生命更珍貴,請遠離哈迪斯。

「你其實可以對那些冥鬥士再狠一點,真的。」白沉由衷的說道。

「過獎。」修普諾斯的臉上沒有半點愧疚,笑容依舊從容。

白沉告別了雙子神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連幾日,他都沒有再去訓練營,倒是哈迪斯時常會來找他,哈迪斯每次來的時候,並不說話,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白沉也懶得搭話,所以他們就各幹各的,互不打擾也互不干涉,日子過得還算是愜意,直到有一天,在白沉房裡服侍他的幾名下人紛紛開始稱呼他為『冥後大人』這四個字的時候,白沉最終還是意識到麻煩降臨了。

「你們幾個……從哪裡聽來這個稱呼的?」白沉挑了挑眉,一連幾日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今天突然爆發確實有點蹊蹺。

「這……」幾個女人猶豫了,不過在磨蹭了一會兒後,她們還是七嘴八舌的說道:「是從冥鬥士那裡傳過來的……現在整個冥界都知道你是陛下的愛後了,冥後大人你根本不必害羞。」

害羞你妹!你全家才害羞!白沉忍住了爆粗口的衝動,他明明都已經警告過那群冥鬥士了,他們應該沒有膽子做這種事情才對……所以還有幕後黑手嗎?難道是哈迪斯?不,那個人雖然確實迫切的想找個老婆,但是按照性格來說,應該還不至於做那麼無聊的事情。

所以關鍵還是在那對雙子神身上嗎……而雙子神中最有作案嫌疑的就是……塔納托斯。

白沉想到這裡,立即上門把塔納托斯揪了出來,塔納托斯此時正在和修普諾斯下棋,不過兩人在看到臉上帶著異常燦爛笑容的白沉之後,紛紛放棄了這盤棋局。

「真可惜,本來還以為又可以重創塔納托斯一次,算了,一直贏也沒意思。」修普諾斯揮了揮手,原本的棋盤頓時消失,隨之換上的是兩杯冒著裊裊熱氣的紅茶。

「喂,什麼叫一直贏也沒意思?你這句話是在看不起我嗎?我還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來呢!」塔納托斯挑釁的揚起了唇角,不過修普諾斯卻不為所動道:「怎麼?阿爾墨斯你今日如此生氣,莫非是為了『冥後』這個稱呼的事情?」

「看來你對此事知道的很清楚。」白沉雖然臉上笑容依舊,但是身上所散發的低氣壓卻足夠說明他此時不悅的心情。

「很清楚談不上,只是略知一二罷了,另外,如果你是懷疑我和塔納托斯散佈這個消息,那麼很遺憾,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方向完全錯誤。」修普諾斯輕抿了一口茶,金色的發絲柔順的垂落在耳際,優雅的姿勢,從容的氣度,不論遠近,修普諾斯都無愧於『貴公子』這三個字。

「我期待你的解釋。」白沉收斂了神色,他知道修普諾斯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所以多少認真了幾分。

「呵呵。」修普諾斯並不意外白沉會冷靜下來聽他的話,因為早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和他一樣是個理智到近乎可怕的人,像他們這類人,永遠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除非那個人是自己最無法割捨的存在,他的弱點是自己的弟弟塔納托斯,至於阿爾墨斯是什麼?這就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好了,我們不會侵/犯陛下的威嚴,既然你是冥後的事情並不屬實,我們又怎麼敢拿陛下的名號開玩笑?另外,既然整個冥界都知道了你是冥後,那麼你認為陛下還會不知道嗎?如果陛下有心想阻止,相信我,冥界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再敢這麼稱呼你。」修普諾斯說到這裡,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白沉的臉上除了輕微的動容,並沒有其它過於明顯的表情,不過這片刻的動容,對於修普諾斯來說也足夠了。

「所以……你心裡應該明白,陛下沒有阻止,那就代表他對於這件事情並不反對,而對於我們的陛下來說,『不反對』這三個字就等同於默許,你應該能夠明白才對。」

最後一顆重磅炸彈已經扔下,但白沉的眼中除了深思的神色外,並沒有其他的情緒可以讓修普諾斯捕捉,修普諾斯微微勾起了嘴角,情緒不外洩嗎,真是難纏的角色,但是白沉的下一句話,卻徹底讓修普諾斯對白沉頗高的評價跌入了谷底。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白沉臉上的笑容依舊如春風拂面般沁人心脾,但是從嘴裡吐出來的話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哈迪斯他到底對找老婆這件事情有多糾結?難道不結婚就會死嗎?」還是說這全天下的悶/騷男人都得了不結婚就會去死去死病?當初的赫爾萊恩是這樣,現在的哈迪斯也是這樣。

修普諾斯被紅茶給嗆住了,同樣被嗆住的人還有塔納托斯,某個睡神唇邊優雅的笑容僵了僵,不過片刻後,它還是又堅/挺的翹回了原來的弧度,「現在我終於明白陛下的心情了,另外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陛下能夠換個人選。」

白沉挑了挑眉道:「你想通了?」

修普諾斯:「不,是陛下從來沒有想通過。」

白沉:「……」

三人沉默了半天后,白沉終於還是站起身道:「我去找哈迪斯談談。」

修普諾斯輕撫著杯沿,臉上笑容一派從容的說道:「祝你好運,另外,順便幫我和塔納托斯請個長假。」

白沉嘴角抽了抽,但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修普諾斯到底是有多不好看好他,居然怕他和哈迪斯談完,哈迪斯會遷怒他們……

白沉挑了挑眉道:「這麼不相信你們的陛下?」

「不,我只是不相信你的談話水平。」修普諾斯答道。

白沉離開雙子神宮殿的時候,心情從未有過的沉重,這種好像當年稟報戰況時的心情到底是什麼……?如果他和哈迪斯說他已經結過婚了,哈迪斯爆發的可能性是多大?

不行,還是必須得尋個更穩妥的方案……白沉想到這裡,心緒愈發的糾結……要是下次再見到悶/騷,他一定要繞道走!

TOP

第53章(希臘神話17)

白沉沒有花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哈迪斯,哈迪斯很少會外出,一般情況下,他總是待在自己的寢宮之中,對於白沉的來訪,哈迪斯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如同往常一般面無表情的問道:「有事?」

「我以為你知道是什麼事情。」白沉忽然發現對著一樽看不出表情和內心的悶騷,壓力果然很大。

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如同魔神般冰冷的峻容肅穆無比,但是偶爾輾轉在翠眸中的流光卻顯得有幾分落寂和無奈,「吾知道……」

於是這回噎住的人徹底變成了白沉,為什麼……為什麼和悶騷對話會如此的艱難……白沉不禁有了掩面奔走的衝動,他以前在面對無數凶險的敵人時都沒有這種糾結的感受,白沉頓了頓,最後還是比較委婉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關於冥後的這個稱號是不是可以……」

「你為什麼一直不願意離開奧林匹斯?」哈迪斯不答反問,他抬起那雙如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就那麼深深的注視著白沉。

白沉再次愣住了,難道他要說是因為宙斯那隻種馬能讓他源源不斷的恢復力量嗎?不,這種事情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吧……?就在白沉猶豫的時候,哈迪斯的下一句話卻徹底讓白沉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還是說……你真的無法割捨下吾的弟弟,宙斯……?」明明是毫無起伏的聲線,既沒有憤怒和生氣,也沒有悲傷和心痛,就彷彿這不過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陳述語,除了冷漠和機械的語調,從中再也讀不出任何情緒,但是白沉卻在這一刻莫名的感受到了某種寒意。

這種寒意並不是來自於周圍的空氣,而是真真切切的來自於哈迪斯的身上,不過白沉的疑惑只是維持了片刻而已,因為哈迪斯剛剛那句話的內容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什麼叫無法割捨下宙斯?他只是無法割捨下可以從宙斯身上恢復的力量!白沉的嘴角抽了抽,但最後還是再次強調道:「我已經和別人解釋過很錯次了,我和宙斯的關係只限於君臣,我不希望再回答這個問題第二次。」

「是嗎……」低低的語調響徹在整個宮殿之中,周圍的寒意有了些許回暖,哈迪斯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那雙淺色的眸子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沉靜與純粹,彷彿塵世間的一切都無法映入這雙瞳孔之中,那是凌駕與一切之上的漠然,還有……看盡了死亡與毀滅的哀傷與憂鬱。

整個宮殿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白沉鬱悶了,他實在是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怎麼接話,還有哈迪斯到底為什麼總是有辦法而對話陷入死局,他應該說這也是一種本事麼……

頭疼,非常頭疼,白沉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他覺得再耗下去實在是太不明智了,或許對於哈迪斯這樣的男人來說,只有開門見山才能解決問題,白沉想到這裡,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不帶任何停頓的一口氣說道:「哈迪斯,我不想再聽到冥界裡的任何人再叫我冥後這個稱呼,任何有違於事實的流言都應該被杜絕,作為冥界最公正的王,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才對。」

就在白沉準備換一口氣再繼續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哈迪斯只說了一個字,但是這個字卻徹底讓白沉怔在了原地,也讓他再度準備好的說辭全都打了水飄。

「好……」那是嘆息中夾雜著無奈的語調,哈迪斯注視著白沉,雖然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那雙淺色的眸子裡,除了縱容還是縱容。

白沉一瞬間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哈迪斯居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那麼他剛剛準備的這麼多說辭就這樣沒了用武之地?還有之前修普諾斯因為擔心被遷怒而讓他請假的事情到底算什麼?所以外界關於冥王的評價全都是錯誤的?什麼冷酷無情的大魔王,他看哈迪斯就是個……二愣子,而且還是特別好說話的二楞子!

白沉在這一刻對於奧林匹斯中所懼怕和敬畏哈迪斯的諸神感到了深深的同情,其實他們都被哈迪斯這張面癱的臉給欺騙了,哈迪斯的本質根本就是……內心柔軟外加善良無比的好同志一枚!其實從上次哈迪斯沒有毀掉麥絲的靈魂,而是送她去轉世就可見一斑。

白沉無奈了,應該說……他拿這種默默做好事還不留名的男人最沒轍,算了,反正目的已經達成了,再談下去也沒意思,白沉想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道:「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哈迪斯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臨走的時候,白沉還是開口問道:「哈迪斯,你……為什麼執意想讓我留在冥界?」

哈迪斯輕輕垂下眼簾,翠綠色的眸子中是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因為……這樣就足夠了。」

白沉的眼瞳微微收縮,不過最終他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沉默的離開了哈迪斯的宮殿,這樣就足夠了……?什麼意思?只是單純的希望他留在冥界嗎?可是如果只是想找一個人永遠陪在他身邊,找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不是更方便?作為從屬神,他們兩個應該陪在哈迪斯身邊很多年了才對,事到如今才想起找另一個人,是不是太奇怪了?真是棘手,哈迪斯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萬幸的是白沉並沒有為這件事情煩惱太久,因為作為冥鬥士的訓練教官,雖然他的工作非常清閒,基本上就是和修普諾斯還有塔納托斯一起品茶聊天,有時候還會一起下盤棋娛樂一下,但是好歹,他也算是半個指揮官,所以在塔納托斯的鼓動下,他和塔納托斯一起率領冥鬥士們在人界打過幾場戰鬥。

戰鬥的結果有輸有贏,不過因為哈迪斯的能力可以無限復活他手下的戰士,所以每次他們這邊的人被玩死了,白沉就會滿面笑容的去找哈迪斯開金手指外掛,然後每次開完外掛,他又會帶著那些已經死去的冥鬥士再次上戰場,而每當看到對方戰士臉上那些驚異萬分外加難以置信的表情時,白沉都覺得自己被娛樂到了,而且在長期受到金手指外掛的熏陶下,白沉已經掌握了一部分規律。

所以說……神祇無聊起來喜歡拿人類玩遊戲的原因,他完全可以理解,白沉雖然在這場戰爭中玩得還算高興,不過卻還沒有到盡興的地步,因為他不能動手殺人,所以只能看看手下戰士們拼盡全力的表現,不過身為殺戮之神的他能夠重新上戰場自然已經很值得懷念了,要知道前面兩個世界,他可是一點接觸這種場面的機會都沒有。

總之可以聞著熟悉的血腥味,看著熟悉的戰鬥畫面,白沉多少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人情冷漠的神界,他依舊還是那個令人畏懼的殺戮之神,而阿白也還陪在他的身邊,無聊的時候,可以互相吐嘈幾句,可是當他回過神,注視著眼前染滿了鮮血的大地時,他知道這一切終究不過是一場夢,他可以不斷做著這樣的夢,但卻永遠也無法沉/溺其中。

「冥……」一位冥鬥士本來是想稟報戰況,但是他一出聲就意識到不妙,他差點就要叫出『冥後大人』四個字了,要知道冥王陛下可是嚴令禁止過這個稱號,雖然整個冥界的人都知道這位大人和他們陛下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但是礙於冥王大人的命令,他們這群做屬下的自然不敢亂叫,既然『冥後大人』不能叫,那麼就只能叫大人了。

冥鬥士想到這裡,立即改口道:「大人,塔納托斯大人已經中了雅典娜的調虎離山之計,可見雅典娜的目標應該是大人您才對……這裡很危險,我等先護著大人您離開再說。」

「是啊,我感覺到那群黃金聖鬥士的氣息已經離這裡很近了。」

「三巨頭有兩位都在冥界沒有出動,唯一的那位巨頭也跟著塔納托斯大人離開了,我們這裡沒有足夠的戰力可以和黃金聖鬥士們戰鬥,大人,我們還是趕緊撤退吧!」幾個隸屬天罡星的冥鬥士們附和道。

其實如果真要和聖鬥士們火拚,他們自然是不怕,因為即使戰死,他們的陛下也能無限制的復活他們,但關鍵是……現在陛下的『相好』在這裡,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就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賠的,你說這種時候能不撤退嗎?

「糟糕,這個小宇宙是……」

「雅典娜也來了,可惡……」

由於留在白沉這裡的冥鬥士們實力相對都不高,所以不少冥鬥士們都留下了冷汗,動作也開始僵硬了起來,其實白沉和塔納托斯這麼分佈兵力並不是沒有道理,塔納托斯主要負責進攻,而白沉則負責一些打雜的後勤工作,畢竟塔納托斯也不敢讓白沉涉險,因為白沉是下等神,神格品級自然不會高,所以戰鬥力上是屬於神祇中最低等的,雖然在戰場上神祇會隕落的可能性很小,但並不是沒有,麥斯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塔納托斯才做了這樣的安排。

不過今天的戰鬥顯然是太過順利了,導致塔納托斯打得有點興奮,直接深入了敵營,所以才造成了目前這種情況。

留在白沉身邊的冥鬥士們自從感受到了雅典娜的小宇宙之後,就開始緊張侷促起來,如果沒有雅典娜坐鎮,白沉再不濟也是個神,區區人類想弒神還是有點難度的,所以即使出現最危急的狀況,白沉最多不過受點皮肉傷,這樣即使他們回去後要受些責罰,可好歹命是保住了,但如果白沉死了……那個後果……

不,完全無法想像,陛下絕對會讓他們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的!那些被困在寒冰之獄受罰的聖鬥士們就是最好的例子啊!其實這也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了,白沉雖然沒有感受到自己受到了什麼特殊的對待,可是在冥界之人的眼裡,他們的陛下就差沒有把這位祖宗給供起來了,白沉一直覺得哈迪斯很好說話,那是因為哈迪斯一般很少會拒絕他的要求,但是如果換了一個人,那麼這人就會深刻的體會到哈迪斯究竟有『多好說話』了,那絕對是好說話到令人崩潰的程度。

所以冥鬥士們現在一個個如臨大敵,紛紛勸說著白沉退兵,「大人,請您下令立即撤退,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們會留在這裡為您斷後,請您立即退回冥界,為了大人您的安危,我們甘願犧牲性命!」反正還能再復活……

「是啊,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白沉每聽一句話,嘴角就狠狠的抽一下,究竟從什麼時候起他淪落到需要別人保護的地步了?危險?這可是他身為殺戮之神以來遇到的最安全的情況,雅典娜算什麼?有當初的星球毀滅者厲害嗎?有當初的神獸饕餮厲害嗎……白沉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被人小看的感覺是那麼微妙。

「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們的。」白沉再唇邊揚起了最有信心的笑容,試圖緩解眾人的壓力,可誰知他的話音剛落,眾人居然更加的緊張起來了。

「大人啊,您有這份心就夠了,您別保護我們,千萬別保護我們,您護住自己就成了啊……」

「是啊,大人,求求您趕緊離開吧,您就當我們想死好了……」

「大人……」

「大人啊……」

一群冥鬥士就差沒有跪倒在地裝出小媳婦的樣子熱淚盈眶了,白沉注視著眾人臉上那『請讓我為了保護大人而死』『請讓我英勇捐軀』的壯烈表情,他的嘴角再次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我說你們……就那麼不相信我?」

「大人只要您現在離開以後不論你說什麼我們都無條件相信你哪怕你和我們說陛下是女的都成!」

「擦,你這笨蛋,不能拿陛下舉例子啊,你想被關到寒冰地獄去嗎你想嗎?」一名年紀比較大的冥鬥士狠狠打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白沉有些頭疼的撫額,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這些冥鬥士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還有……他們到底是有多害怕哈迪斯的懲罰?那個男人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遷怒別人才對。

「回到冥界之後,我會和哈迪斯說今天的事情和你們無關。」白沉最後還是給了眾人一個保障。

擦,前提是你得有命回去啊!眾冥鬥士們再次默默含淚了,難道他們今天就逃不過靈魂被陛下捏碎碎的命運……如果上天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絕對不會再偷懶的選擇跟在這位祖宗身邊,哪怕就是被聖鬥士們給分/屍都比現在這種悲慘的處境好啊!你說……他們為什麼就鬼迷心竅的沒和塔納托斯大人一起進攻敵人的大本營呢……真是人生何處不後悔啊……


第54章(希臘神話18)

冥鬥士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決定後悔上個千八百遍,雅典娜的人馬已經到了,雅典娜還是老樣子,一襲白色的希臘長裙,紫羅蘭般的長發隨風飄揚,高貴聖潔的氣質渾然天成,相貌出眾的臉上是溫和的笑。

「阿爾墨斯,好久不見,當初聽到你加入冥王的陣營,著實讓我難過了好一陣子。」

「雅典娜大人,面對這群冥王的走狗,有什麼好說的!我們直接上吧!」

雅典娜看了身邊黑髮的少年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道:「天馬座,不可無禮,阿爾墨斯曾經和我在天界有一些交情,我相信……他並不是真心想幫助冥王的。」

「……」白沉實在想不到有人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厚臉皮的亂拉關係,面對雅典娜『友善』的言辭,白沉也在臉上堆起了相當『溫柔』的微笑道:「當然,我本不欲牽扯上這場戰鬥,奈何有個道貌岸然的女神卻把我逼到了這條路上,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感謝她呢?」

「阿爾墨斯你……難道還在介意麥絲為我戰死的事情嗎?」雅典娜說到這裡,輕輕垂下了眼簾,有些哀傷的說道:「我聽說冥王已經讓她轉世了,她曾經為我犧牲那麼多,這一世,我一定不會讓她再受苦,哈迪斯讓她轉世到了家境頗為富裕的人家,如果沒有意外,她應該會過得相當幸福,只可惜現在因為三界大戰,導致人界生靈塗炭,你應該也希望麥絲這一世的生活不再受到任何波折,不是嗎?」

白沉低下了頭,他坐在石峰的頂處,冥鬥士們紛紛圍在白沉的周圍,戒備著一切可以傷害白沉的東西,其實麥絲的事情,他們多少有聽過一些,畢竟據冥界知情人士所說,他們的陛下一般很少會去黃泉之地,但是近期內唯一去的那一次……就是帶回了那名叫麥絲的女神的靈魂,至於原因是什麼,幾乎不用猜他們就知道,一定是為了他們目前正保護的這位大人。

良久,都沒有人再說話,就在雅典娜這邊的戰士們都沉不住氣的時候,低低的笑聲迴響在了空氣之中,白沉抬起眼,那雙墨色的眸子暗沉的令人覺得有些可怕,「你真是了不起,居然總是有辦法惹我生氣……還有,何必三番兩次的拿麥絲說事?我說過,我不需要不完全的東西,現在的這個麥絲,是生也好,是死也好,都和我無關,還是說,你為了刺激我,決定去殺掉現在還是嬰孩的麥絲?」

白沉的言論讓雙方全都沉寂了下來,冥鬥士們也算是和白沉相處得很久了,白沉基本上很少會生氣,大多數的時候,臉上總是沒心沒肺的笑著,而且雖然不明顯,但他們還是能感受到……這位大人恐怕是神祇中唯一不會看不起人類的存在……因為死神和睡神大人即使隱藏的再好,他們身上與生俱來的高傲以及眼中偶然會出現的鄙夷,都讓他們在自卑的同時感到了深深的恐懼,但是……從這位大人的眼裡,他們卻什麼也看不到,就像是在面對陛下的時候一樣……因為陛下的眼神也是如同這樣的虛無,彷彿世間的一切皆都無法被映入那雙眸子,深不可測到令人覺得可怕……

白沉沒有在意此時的寂靜,而是輕輕笑了起來道:「啊,我倒是忘了,以你平時作為女神的行事手段來看,想必是做不了這樣的事情,否則你身後那些戰士……豈不是要為了你的真面目而失望?」

雅典娜輕蹙了一下眉頭,不過她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氣度,捏緊了手中的黃金杖道:「我只是為了維護人界的和平不受戰亂的影響而已,既然你願意把我想成這樣,我也無可奈何,不管怎麼說,阿爾墨斯,我一直以為我們能成為朋友,就像我和麥絲能成為朋友一樣。」

「朋友?」白沉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不禁再次失笑,「很抱歉打斷你的自以為是,不過我必須申明一點,麥絲從來都不是我的朋友,當然,你……就更不可能了。」

他的朋友從最初到現在,永遠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不會消失也不會改變,更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因為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

「好了,何必說那麼多呢,戰鬥吧,今天如果你贏了我,你說的話就是真理,但如果我贏了你,那麼我說的一切就是真理,因為歷史……永遠是由勝利的那一方所書寫的!」白沉的話音剛落,一部分冥鬥士就衝了出去,和聖鬥士們撕殺在了一起,剩下的一部分則是繼續保護著白沉的安全。

戰鬥從一開始就呈現了不利的狀態,雅典娜這一方帶了三個黃金聖鬥士,而白沉這邊卻沒有可以媲美黃金級的戰士,不過雅典娜的目標顯然是白沉,因為黃金們沒有和冥鬥士們過多糾纏,而是直接朝白沉的方向衝去,不過在層層護衛的阻攔下,目前還沒有一個人能闖到白沉的眼前。

「大人,快走!」

「大人……求求你了,趕緊離開吧……陛下他……他還等著您回去……」

「大人……」

一個又一個的冥鬥士倒在白沉的腳下,白沉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直到最後一個冥鬥士倒在他的腳下,白沉的唇角翹起了詭異的弧度。

雅典娜讓手下的聖鬥士們包圍了白沉,由於目前的局勢是她穩贏,所以雅典娜難免語氣中得意和驕傲了幾分,她手執黃金仗,一步又一步的走到白沉的面前,氣勢逼人的說道:「阿爾墨斯,你輸了,希望你能在我那裡做客一段時間,我不想用強硬的手段逼迫你。」

「哦?那你正在做的事情是什麼?」白沉有些諷刺的掃視了一圈圍住他的聖鬥士們,目光尤其在那個一出現就出言不遜的黑髮小子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隨即,他抬起眼,唇邊的笑容愈發濃郁道:「雅典娜,你不敢殺我。」

雅典娜不理解白沉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能氣定神閒,但是目前這種狀況,她已經穩操勝券了,所以在略微的一皺眉頭下,她就答道:「那又怎樣?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如果用你做人質能夠說服哈迪斯退兵,即使讓我做這個小人又如何?」

雅典娜的話音剛落,一群聖鬥士們就紛紛諫言道:

「雅典娜大人……」

「雅典娜大人,我們並不懼怕冥王,我們殺了這個傢伙吧!」

「是啊……殺了他,讓冥王知道我們人類也不是好欺負的!」

可惜面對這些建議,雅典娜只是搖了搖頭,白沉對於雅典娜的這個決定並不意外,殺了他最壞的結果就是面對哈迪斯的怒火,以雅典娜的野心和智慧,斷然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

不過,也該是時候了……讓雅典娜高興了這麼久,他也該收回所有的利息了,白沉想到這裡,從石峰頂處緩緩站起身,他攤開手掌,輕輕吹散了瀰漫在掌心的黑色迷霧,唇邊帶著輕蔑而不屑的笑:「遊戲結束了,雅典娜。」

雅典娜還沒有來得及理解白沉話語中的意思,下一秒卻異變突生,原本已經死去的冥鬥士們的屍體再次活動了起來,傷口在黑色的霧氣下被瞬間修復,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冥鬥士們慢慢爬起,雅典娜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擁有和哈迪斯一樣的力量!」雅典娜手下的聖鬥士們可能不知道,但是雅典娜卻十分清楚,冥王哈迪斯被人所畏懼的最大一個原因就是可以操控靈魂的力量!而一般可以操控靈魂的神祇,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可是阿爾墨斯怎麼可能會擁有這樣的力量……?

雅典娜的心神受到劇烈的震盪,她不可置信的退後了好幾步,恍惚之中,她好像意識到什麼地方被她一直所忽略了……

冥鬥士和聖鬥士們的雖然也很震驚,但是他們的震驚比起雅典娜來說卻是小得多,畢竟他們早就知道冥王有讓手下戰士復活的能力,而眼前這個男人又是冥界的神祇,同樣擁有這種能力並非不可能,此時,不但聖鬥士們有這種想法,就連冥鬥士們也是這麼想的,難怪大人讓他們不用擔心,原來大人也有可以復活他們的力量,太好了……他們不用被陛下關到寒冰地獄去了!

眾冥鬥士們一想到身後有白沉無限復活的能力坐鎮,頓時底氣十足,一個個戰意昂然,局面在頃刻間被逆轉,聖鬥士們全都開始緊張戒備了起來,等待他們女神所下的命令,但是雅典娜此時受到的衝擊實在太過強大,她始終無法置信的注視著白沉喊道:「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擁有和哈迪斯一樣的力量,否則你也不會是……」雅典娜咬了咬嘴唇,不過最後還是沒有把那三個字說出口,畢竟『下等神』這三個字如果當著別人的面說,是非常傷人的話語,雅典娜還沒有失控到讓人抓住把柄。

「和哈迪斯一樣?」白沉聞言,再次輕笑了起來,「很遺憾,你馬上就會見識到我和哈迪斯的力量……最大的區別在哪裡……」

龐大的神之力在這一刻直衝雲霄,神力帶著吞噬一切的絕對壓迫之勢,巨大的壓力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從內心深處溢出了深深的恐懼,強大的氣流漩渦在白沉的身後旋轉成形,黑色的長發在狂風中肆意亂舞,象徵著冥界統帥的黑色長袍也在風中颯颯作響,白沉的唇邊依舊掛著往昔沒心沒肺的笑容,但是這樣的笑容看在雅典娜的眼裡,卻如同惡魔一般恐怖。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種力量已經遠超一般主神的水平了,甚至已經快和神王、冥王以及海皇持平了……不,甚至比起他們來更為可怕……雅典娜此時終於明白自己忽略的事情是什麼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白沉本身的力量計算在內,這是她最大的失誤!可能誰又能想到……一個下等神,居然會擁有這麼強的力量,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明明擁有這會程度的力量,但是卻可以隱忍到這個份上,就連被當作下等神也毫不在意,這個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絕對的力量壓迫讓除了冥鬥士以外的所有人都動彈不得,即使是雅典娜,要在這樣的神域中活動也非常艱難,冷汗不斷從眾人的臉上滴落。

白沉輕笑著從石峰頂處跳下,他一步又一步的走過眾人的身邊,宛如俯視芸芸眾生的王者,冥鬥士們直到此時才意識到白沉真正的力量,現在回想起他們讓這位大人撤退時所說的話,簡直這老臉都沒地方擱了,是啊……其實仔細想想,陛下會無比縱容的對象,又怎麼可能會弱呢,畢竟冥界……可是最崇尚實力的地方。

如果說以前,這些冥鬥士們只是以為哈迪斯的命令而保護白沉,那麼現在,這群戰士則是真心低下了他們的頭顱,強者———不論在哪裡都受到尊敬。

白沉所走過的地方,冥鬥士們紛紛恭敬的行著冥界最高的禮節,白沉絲毫沒有在意眾人的舉動,說實話,剛剛唯一引起他興趣的只有雅典娜臉上驚恐的表情,或許,他應該再加一把火……

白沉在唇邊勾起了淺薄的弧度,他一步又一步的逼近了雅典娜,雅典娜身邊的聖鬥士們此刻全都咬牙切齒的死死瞪著白沉,如果不是他們無法動彈,恐怕早就衝上來和白沉拚命了。

雅典娜雖然臉上冷汗泠泠,可好歹還是維持了女神的模樣,並沒有表現出太過驚恐的一面,可是她的信心卻早就被瀰漫在空氣中的強大神力所擊潰,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棋差一招!阿爾墨斯到底會怎麼對她?殺光她手下的戰士嗎?可是如果在失去這三名黃金聖鬥士,她就沒辦法繼續參加這場爭奪戰了……

雅典娜咬了咬嘴唇,捏緊了手中的黃金仗道:「阿爾墨斯,我願意當你的人質,留在冥界做客,但是請你放過我手下的這些戰士,他們不過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家園罷了。」

雅典娜這番大義凜然的話剛說完,不少聖鬥士們都紅了眼眶,他們望著雅典娜的方向,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道:「雅典娜大人,請不要求這個惡魔!我們願意為了您而犧牲!請您快點離開吧!」

「是啊,您不用再保護我們了!早在決定當上聖鬥士的那天起,我們就隨時做好了豁出性命的準備!」

「你們……」雅典娜低下頭,輕輕抖動著肩膀,就如同在輕輕的啜泣一般。

白沉看到這裡,嘴角不由得狠狠抽了一下,這到底是什麼肉麻的畫面?居然可以做作到這種程度……他應該說打著愛與和平這個口號的人都特別讓人惡寒嗎……

白沉的目光在那群視死如歸的聖鬥士們臉上掃了一圈,隨即一個絕妙的想法在白沉的腦海中慢慢形成,薄唇微微揚起,白沉臉上的笑容如太陽般耀眼道:「雅典娜,你不用擔心,我可是愛好和平的人,我不會殺任何人,更會放你離開,不過條件是……」

TOP


第55章(希臘神話19)

「條件是……你必須出的起足夠的價錢。」白沉的眼神在眾聖鬥士身上閃爍著金光和銀光的聖衣上溜了一圈,臉上的笑容愈發意味深長。

「什麼意思?」雅典娜雖然不認為白沉真的會放過她,不過眼下的局勢容不得她不低頭。

「很簡單,衣服留下,人隨意,當然,要是你和你的戰士們願意和我一起去冥界做客,我也不介意就對了。」白沉攤了攤手道。

沉默,詭異的沉默,在白沉說完這句話後的下一秒,不但所有的聖鬥士們全都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就連冥鬥士們的下巴也全都脫臼了,這……這到底是啥意思?莫非冥後大人這是在調戲雅典娜?等等,冥後大人怎麼可以背著他們的陛下紅杏出牆呢……雖然出牆的對象是個女人,不,這也不行,最關鍵的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到底是阻止還是旁觀,阻止的話……他們似乎打不過冥後大人,旁觀的話……不,不行,雖然他們也很想看雅典娜這種聖女脫/光了衣服是什麼光景,但是他們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叛變呢……恩,不過只是稍稍看一下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此時,不只一位冥鬥士心中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所以冥鬥士們一個個全都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但是一雙小眼睛卻早就往雅典娜的身上飄去了,這曼妙的身子,如果脫下了衣服該是何等的……打住,他們不能叛變,絕不能叛變。

雅典娜此時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她有些憤怒的說道:「阿爾墨斯,你這是想羞辱我嗎?我不可能當眾寬衣,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們離開,就不要提出這種不可能完成的條件。」

雅典娜的話音剛落,一群聖鬥士們就紛紛附和叫囂道:「女神大人,請不要再求這種混蛋了!」

「是啊!雅典娜大人,這種下/流的人,簡直就是敗類,混蛋!即使今天要死在這裡,我們也不會讓雅典娜大人您受這樣的屈辱!」

聖鬥士們頓時紅了眼眶,氣氛一時間有些悲悸,如果說原本聖鬥士們看向白沉的眼神是如刺刀般狠狠剜著白沉的肉,那麼現在就是貨真價實的想把白沉脫出去暴頭個千八百遍,眾多憤恨的眼神中,尤其以那個剛剛出現就對白沉出言不遜的天馬座聖鬥士為主要火力,源源不斷的貢獻著無限的『恨』與『怒』。

白沉無比淡定的接受了來自於四面八方的灼熱目光,眉峰一挑道:「脫/衣服?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了,我不過是想要你手下這些戰士的聖衣罷了,你和你的手下們到底想到哪裡去了,真是思想不純/潔。」

白沉一臉『我真替你羞愧』的表情徹底激怒了雅典娜,雅典娜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會輕易動怒的人,但是在一直處於下風,而且還被人這樣戲弄的情況下,即使是雅典娜也不禁有些惱羞成怒了,「你!阿爾墨斯,你何必說這些引人誤解的話呢?」

「誤解?」白沉對於雅典娜的言論嗤之以鼻,他轉過身,滿臉笑容的問著身後的冥鬥士道:「你們剛剛有誤解我的話嗎?」

「沒有,大人!我們那是絕對的沒有誤解!」

「就是就是,我們從一開始就聽出大人不過是在索要聖衣罷了!」

一群冥鬥士們誠惶誠恐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開玩笑,這種時候要是說自己剛剛其實也想歪了,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他們還不想去寒冰地獄度假呢……

眾冥鬥士們配合的態度讓白沉感到了非常的滿意,他應該說不愧是哈迪斯調/教出來的手下嗎?一個個果然都夠機靈……

白沉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之後,一臉感嘆的對雅典娜說道:「看,我的手下們都沒有誤解,看來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屬下,因為你想歪了,所以他們都想歪了,我真是對聖域裡人們未來的素質感到擔憂。」

「你……!」雅典娜握著黃金杖的手顫抖了,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她額頭爆起的青筋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呵……」白沉收斂起了唇邊的笑意,他就那麼淡淡的注視著雅典娜,明明是沒有任何變化的臉,但僅僅只是斂去了唇邊的笑意,竟然就讓人有一種無法直視的錯覺。

「掌管智慧與戰爭的女神,雅典娜,這麼輕易就生氣,真的好嗎?」白沉沒有錯過雅典娜臉上的表情,他輕垂下眼簾,慢慢湊近了雅典娜,黎黑的眸子中是比夜更深沉的黑暗,「你這樣沉不住氣,可是贏不了我的……」

一盆涼水就那麼從雅典娜的頭頂灌下,她迅速壓下了怒氣,儘量保持平緩的語氣道:「阿爾墨斯,你究竟想要什麼?」

「要什麼?」白沉嗤笑一聲,「原來你不僅是脾氣不好了,連智商也開始下降了,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要的只是聖衣罷了。」

雅典娜再次聽到這個答案,眉頭蹙得更深了,她心中迅速掠過了很多念頭,可最後還是堅定的答道:「不可能,聖衣是象徵保護人類的聖物,我絕不可能把他們交給你,我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換取他們的自由,請你……」

「那我直接問他們好了,因為現在聖衣的使用者是他們,而不是你……」白沉直接打斷了雅典娜的話,轉而循循善誘起了那群巴不得砍死他的聖鬥士。

白沉的忽悠過程很簡單,他只問了一句,但是這一句話,卻讓所有的聖鬥士們全都脫下了他們的聖衣。

「你們是想保住你們身上的聖衣……還是保住你們女神大人的命?」

戰士們的思維永遠比他們這些神來得更簡單,他們想救雅典娜,所以即使心中流著血,他們依舊選擇了放棄陪伴自己多年的戰鬥夥伴。

白沉輕輕撫摩著到手的聖衣,黃金三件,白銀十五件,青銅八件,還真是大豐收了,白沉揮了揮手,所有的聖衣就被置入了他的空間之中,他的空間內,這個世界的任何神祇都聯繫不到,也就是說,雅典娜即使想通過自己的神力召回這些聖衣都不可能。

徹徹底底的失去,沒有任何懸念,在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包括冥鬥士在內,和自己的聖衣分別是什麼感受,他們並不知道,但是……只穿著一條小短/褲,並且不斷被冷風吹的滋味,他們絕對不想感受!

冥鬥士們和聖鬥士們,這兩方曾經敵對,現在仍舊敵對的戰士們就這麼互相彼此對視,只可惜,一方是想找地方躲起來,藏住兩條赤/裸小腿的羞憤人士,而另一方則是睜大眼睛,想靠眼神不斷羞/辱對方的邪惡人士,只不過在羞/辱的同時,他們的眼神裡還帶了幾抹同情……

不管怎麼說,冥後大人的這番打劫之舉給他們眾人都提了個醒,以後穿聖衣的時候,裡面一定要記得再穿件衣服,因為偷懶而只穿三角褲/褲的做法是完全錯誤的!這群聖鬥士裡的某些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沉沒有在意眾人臉上五花八門的表情,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只不過……光是拿走聖衣是不是太便宜雅典娜了?

白沉的目光在雅典娜的身上溜了一圈,又在一些由於沒穿內衣而此時有些不自在的聖鬥士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隨即,無比璀璨的笑容在白沉的臉上升起,「我想到了,既然你們剛剛那麼迫切的以為我是要讓雅典娜當眾寬衣,我又怎麼好意思辜負你們的期待呢?不過我和雅典娜畢竟當初在天界『關係匪淺』,所以由你們這些聖鬥士來代替她完成這件事,應該沒有問題吧?」

「阿爾墨斯,你不要太過分了!」雅典娜怒目而視。

白沉依舊把雅典娜當作空氣一樣的給略過了,轉頭直接轉向那群聖鬥士道:「老規矩,決定權在你們手上,是脫,還是不脫,是讓你們的女神大人永遠留在這裡,還是你們脫/光了送她離開,你們只能有一個選擇。」

靜,死一般的寂靜,這回聖鬥士們不僅僅只是想把白沉殺個千八百遍那麼簡單了,他們恨不得把白沉大卸八塊!讓他們在女神的面前赤/身裸/體,這……這怎麼可能……但是如果不脫,他們女神大人的生命又……

此時的冥鬥士們也深深的沉默了,狠,實在是太狠了!他們看向白沉的眼神又敬又懼,這個熟悉的笑容……不就是修普諾斯大人每次算計完他們之後的表情嗎……他們當初怎麼就沒發現這位冥後大人的本質呢……

冥鬥士們此時不但對他們的老對手……聖鬥士的遭遇表示了同情,更對他們的未來感到了深深的擔憂……

聖鬥士們做出決斷的時間很短,最後他們還是決定犧牲一切,救下他們的女神,做下決定之後,他們艱難的開始脫起了衣服。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落地,一個又一個赤/身裸/體的猛/男隨之出現,白沉的目光在這群聖鬥士的下/身掃了一圈,隨即嘴角輕勾的說道:「不錯,這麼多年的鍛鍊沒白費,至少那裡……都挺精神的。」

這是嘲笑吧!絕對是嘲笑吧!一群聖鬥士們簡直又氣又怒,雅典娜此時的表情不比他們好多少,因為受到白沉力量的威壓,雅典娜的行動非常困難,也就是說她想要迴避眼前的畫面都不行,除非她避上眼睛!可是她的戰士們已經為她犧牲到了這種程度,她如果真的那麼做的話……豈不是寒了這些戰士的心……

雅典娜雖然盡力維持了臉上威嚴的表情,但是在看到那麼多赤/裸的猛/男後,尤其連那個地方也暴/露的那麼明顯的情況下,雅典娜的臉色還是僵硬了……眼角更是不停的抽搐著。

於是白沉圓滿了,因為雅典娜的表情再次愉悅了他,白沉覺得自從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不斷的受到奧林匹斯一干腦殘神祇的熏陶後,他的性格開始越來越惡劣了。

不過在完成任務,回收力量的同時,還能做點使自己心情舒暢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白沉想到這裡,嘴角不由自主的再次向上彎了一個弧度,「我是個誠實守信的人,既然你們已經遵守了承諾,那麼如你們所願,我會放了你們,另外,雅典娜,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沒有我,你可能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這麼『完整』的看一個男人,你可要記得我這份恩典才是。」

白沉說完,沒有再看眾人臉上的表情,而是直接轉身道:「走了,我的屬下們,遊戲時間結束了。」

「遵命。」冥鬥士們全都迅速跟上了白沉的步伐,開玩笑,經過剛剛的一系列事件,還有誰敢忤逆白沉的命令?難道想被赤/裸的扔到寒冰地獄,供人觀賞小**嗎……所以說……在冥界得罪誰都好,就是不能得罪陛下的老婆,冥後大人啊!眾人在此時,心中無疑全都冒出了這一深刻的認知。

***

白沉帶著眾人離開之後,塔納托斯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在感受到一股驚天的力量在白沉固守的地方爆發後,塔納托斯立即火急火燎的趕了回去,只是當他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群樹葉裹著下/身,看起來猥/猥/瑣/瑣的男人們護著一個有著紫色長發的女子離開。而當他看清那個長發女子是誰的時候,塔納托斯覺得這一刻,整個天地之間都失去了聲音。

「那個……塔納托斯大人,我剛剛沒有看錯吧?那個被裸/男包圍的女人是……雅典娜?」

「哎?你也看到了,我還以為自己剛剛看錯了呢,雅典娜怎麼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呢,不過話說回來,裡面其中有個人真面熟,好像是上次和我交過手的誰來著……」

「我擦,你也覺得面熟?我也覺得很面熟,我好像也和那群人中的一個交手過幾次……」

於是,眾人面面相覷了,而塔納托斯則是遙望著雅典娜和一群裸/男奔走的方向道:「什麼時候,雅典娜這樣的處/女神也改玩群P了……果然是原本貞/潔的人……放/蕩起來更瘋狂嗎……?」

眾冥鬥士:「……」

第56章(希臘神話20)

白沉回到冥界的時候,塔納托斯還沒有回來,不過哈迪斯倒是坐在白沉的房間之中,黑色的袍子長長的拖曳在地,那雙翠綠色的眸子深邃如淵,不過當他看到白沉的時候,眸色稍暖,低沉的語調就那麼輕輕的迴響在了空氣之中,「你回來了。」

「嗯,收穫還不錯。」說實話,白沉已經習慣了和哈迪斯的這種相處模式,比起在奧林匹斯,白沉倒確實更中意在冥界的生活,一來,冥界沒有宙斯那隻讓他頭疼的種馬,二來,冥界的環境確實符合他的力量屬性,三來,哈迪斯雖然有時候讓他也很鬱悶,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是好相處的對象,至少哈迪斯不會無理取鬧,而且大多數時候,哈迪斯總是沉默的,所以只要不去捋他的虎毛,基本上就相安無事。

「你很高興。」哈迪斯合上了手中黑色封皮的書,低沉的語調中帶了一絲柔和。

「確實。」或許是狠狠刮了雅典娜一票的關係,白沉的心情難得不錯,他大方的展示了從雅典娜那裡搜刮來的眾多聖衣,閃爍著金和銀的盔甲就那麼映入了哈迪斯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哈迪斯的視線迅速掠過了眼前的聖衣,然後停留在了白沉的臉上,白沉的唇邊雖然還是揚著和往常一樣的笑,但是眼裡卻難得帶了幾分平時沒有的愉悅。

「你喜歡就好,要吾在多派一些冥鬥士給你嗎?」或許連哈迪斯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那總是緊抿的唇角有了些許的微揚,只是那弧度太過微小,所以幾乎看不出任何變化,不過那張總是冰冷無情的臉上,此時卻看上去比平時柔和了好幾分。

「不用,偶爾玩一次就夠了,玩得太頻繁了,就失去了以往的樂趣。」白沉知道這次過後,雅典娜行動之前必定會更加謹慎,所以短期內,他們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所以何必白費功夫呢?

「有需要可以隨時找吾。」哈迪斯看向白沉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縱容,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哈迪斯已經習慣了白沉陪在他的身邊,不需要言語,不需要深談,只要對方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就足夠了。

「這麼大方真的好嗎?」白沉挑了挑眉,他知道哈迪斯老好人的毛病又發作了,殊不知這個毛病只會對他一個人發作。

「無妨。」哈迪斯的眼神深邃如淵,白沉讀不懂這樣的眼神,應該說任何和悶/騷有關的東西,他都不想去瞭解,因為自從遇到赫爾萊恩的那天起,白沉就醒悟了,悶騷的想法你不要猜啊不要猜,因為猜到最後……那絕對是個悲劇。

***

自從白沉狠狠在雅典娜那裡敲了一筆之後,他的威名就在冥界被迅速的瘋傳了開來,尤其是冥鬥士們,對於這位冥後大人傳說般的事蹟感到了萬分的膜拜與敬畏,能把和他們死磕了那麼久的聖域那幫混蛋折騰到這個地步……這究竟得有多深的功力?尤其是據那些觀看了現場版的冥鬥士所言,雅典娜當初的那張臉,那叫一個精彩,就差沒有吐血了。

如此跌宕起伏劇情,他們竟然就給那麼錯過了,若干那次和塔納托斯前去攻打雅典娜大本營的冥鬥士們感到了痛心疾首,就連身為死神的塔納托斯都感到了非常的遺憾,雖然他確實有看到一群用樹葉裹著下/身的猛男飛速奔走,可他卻沒有看到更具有衝擊力的全/裸小**版,這讓他怎麼能不遺憾?

不過那天雅典娜被猛男們圍著走的消息還是經由塔納托斯的大嘴巴,迅速風靡了整個奧林匹斯,諸多關於其實聖鬥士們就是雅典娜的後宮,以及聖域就是培養雅典娜男/寵的小道消息更是不脛而走,火暴流傳。

奧林匹斯的神祇們最無聊,而無聊的神傳起八卦來……則是最可怕的,所以不到短短的一個月,雅典娜在天界的名聲可以說是全毀,其實這不得不說,神的劣根性比起人來更為嚴重,誰讓雅典娜從前從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聖潔狀呢?你說這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個可以抹黑聖女的巨大機會,誰不急著摻和一腳?

因此在戰事和醜聞的雙重打擊下,雅典娜只要一回到奧林匹斯,就會咬碎一地的銀牙,不過身為智慧女神,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忍,什麼時候該讓,所以面對她有生以來最大的醜聞,她始終表現出了不凡的氣度,依舊維持了她平時的形象,這落落大方的態度,倒是挽救了她的幾分形象,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把白沉恨上了千八百遍。

但其實在白沉揚名冥界的所有事蹟中,最為讓人關注的還是白沉的實力問題,那些跟隨著白沉的冥鬥士們不可能說謊,如果白沉真的用自身的力量復活了他們,並且光靠氣勢就能壓住雅典娜的話……那麼白沉的實力至少可以和他們的陛下比肩,因為即使是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把同為女神的雅典娜……壓制到這個份上。

修普諾斯當初和他們的陛下報告這件事的時候,心中始終縈繞著一個疑惑,所以修普諾斯沒有隱藏,而是直接問道:「陛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爾墨斯擁有這樣的力量?否則以陛下你的眼光,又怎麼會看上……」

「修普諾斯,你踰越了。」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修普諾斯就有了一種如置冰窖的感受,那是屬於王者的尊嚴,不容任何人的侵/犯和探察。

「抱歉,陛下,屬下只是擔心那麼強的力量……會對陛下的安危有所影響,畢竟阿爾墨斯曾經多次拒絕陛下,而選擇留在奧林匹斯,如果這是神王選擇對付陛下您的殺手鐧,那麼……」修普諾斯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他相信陛下知道他的意思,雖然他和塔納托斯都並不討厭阿爾墨斯這個人,尤其是塔納托斯,在發生了聖鬥士集體裸/奔事件後,他對阿爾墨斯的相見恨晚之情就更深了,但不論他們對阿爾墨斯究竟有怎樣的看法,一旦威脅到冥界和他們的陛下,那麼這件事情就絕對不能小覷。

「修普諾斯,吾知道你心中的擔憂。」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濃重的黑暗降臨在了大殿之中,修普諾斯再次抬頭時,王座上威嚴的身影已經消失了,空曠的大殿之中迴響著的只有一句宛如嘆息般的低語。

「以後不必再提這件事……」

「是,陛下。」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是在冥界,哈迪斯的命令就是絕對的,可以說,如果失去了哈迪斯,那麼整個冥界就會立即消失和崩潰,這就是哈迪斯真正的力量,一界之主,即使只是輕輕皺一下眉頭,也會有無數的生靈受到影響,力量越大,責任越大,主宰著萬物的生命,有時候這並不是一種幸福,因為……它更是一種束縛……

白沉依舊沒心沒肺的過著日子,在哈迪斯的悉心教導之下,白沉給冥鬥士們開金手指外掛開得愈發熟練,幾乎達到了秒速復活己方所有戰力的程度,這也苦了那群冥鬥士,以前掛了好歹可以回冥界睡一會兒再開工,現在要是不幸夭折了,那就是立即原地復活,然後繼續拋頭顱灑熱血。

於是這種高強度的被暴頭,再復活,被暴頭,繼續復活的日子深深的迫害了眾多冥鬥士們,尤其是在白沉為了練習復活這項技能的熟練程度,老是讓他們在以弱搏強的形式下和敵人戰鬥,這就讓冥鬥士們就更幽怨了……他們要一直被人殺他們容易麼……這也是冥鬥士們第一次覺得,可以復活神馬的……簡直就是個慘劇啊……

終於,在冥鬥士們身心都受到劇烈創傷的情況下,他們最後還是向他們的陛下諫言了,原地復活並不是不好,只是這次數不能太頻繁了不是?

修普諾斯在為眾多冥鬥士請纓的時候,白沉也在,雖然修普諾斯剛剛說的話全都是在指控白沉,但是白沉的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彷彿一點也不在意。

哈迪斯聽完修普諾斯的報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沉默了片刻後,他才把目光轉向了白沉,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眸子,還有唇邊無所謂的笑容,哈迪斯的眸色逐漸轉深,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退下吧,修普諾斯……」

「遵命。」修普諾斯唇邊帶著一抹瞭然的笑,果然還是沒有結果嗎?雖然他始終對陛下的眼光報以了十二萬分的懷疑,但是……阿爾墨斯的實力確實不得不讓他尊敬,即使那個人的性格上……存在著相當嚴重的問題。

修普諾斯走後,白沉怡然自得的拿起哈迪斯對面的茶杯,輕抿了口茶道:「你為難了,哈迪斯。」

哈迪斯沒有說話,輪廓深邃的臉上依舊是冰冷的表情,他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光滑的桌面,神力的波動下,一副西洋棋就那麼憑空出現在白沉的眼前。

「怎麼?你想和我下棋?」白沉有點明白哈迪斯的意思了,輸了就不能再拿冥鬥士們做原地復活的實驗嗎……這個男人,何必委曲求全到這種程度,冥鬥士本就是他的屬下,他拿來私用已經是踰越了。

白沉執起了黑色的棋子,輕笑著道:「你對我這麼好,我可是會得寸進尺的,冥鬥士的事情我心裡明白,你可以直說,命令我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嗎?」

哈迪斯輕輕蹙起了眉頭,原本就冷峻的容顏此刻更是寒霜滿佈,死亡之力在這一刻有了幾許凝滯,空氣沉悶的讓人幾乎無法喘息,不過這樣的情況只維持了短暫的一瞬,頃刻之間,這股壓力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哈迪斯抬起眼,深深的注視著白沉道:「吾不會命令你……」

白沉一怔,隨即便輕笑起來道:「為什麼?因為我不是冥界的人嗎?」

宛如嘆息般低沉的話語從哈迪斯的薄唇中輕吐而出,彷彿壓抑著什麼最沉重的東西,「吾以為你明白,阿爾墨斯……」

『咔嚓』白沉滿臉笑容的捏碎了手中的棋子,其實他是不想吐嘈的,但是……為什麼又是這句話,為什麼又是這個讓他頭疼萬分的無限死循環模式?他明白?他根本就什麼也不明白。

白沉和哈迪斯的棋終究沒有能下完,因為當白沉捏碎了第五個棋子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和哈迪斯理論是不理智的,和哈迪斯談判是贏不了的……因為,誰讓他就是和悶騷犯沖呢?

於是白沉當機立斷的扔掉了手中的棋子,無比誠懇的說道:「好吧,哈迪斯,你贏了,我不會再拿冥鬥士來熟悉復活的力量了,另外……」

白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側過身道:「別對我太好了,我說過,我會得寸進尺的,下次有事可以直接和我明說,別再用這種……複雜的方式了。」

幾天之後,冥鬥士徹底從無盡的深淵中解放出來了,他們就差沒有放鞭炮慶祝了,白沉對於眾人的這些行為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仔細想想,他前段時間確實做得有些過分,畢竟這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戰士們還是挺有趣的……

白沉難得良心發現的分了非常小一部分的力量給了這些最底層的戰士,這些戰士們也分等級,相信有了這些力量之後,他們在冥界軍隊之中地位應該可以高一些。

就在白沉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完美落幕的時候,他卻收到了來自於哈迪斯送的冥界生命體一隻,白沉深深的沉默了,他看著桌子上那隻黑不溜秋,似兔非兔的生物道:「這是什麼?」

哈迪斯沒有回答白沉的問題,而是開口道:「它可以讓你無限制的練習復活之術。」

白沉愣住了,他盯著黑不隆冬的生物看了幾秒後,又死死盯著哈迪斯看了很久,最後他終於還是在內心之中不淡定的咆哮了,啊喂,要是繼續對他這麼好,他可是真的會得寸進尺的!

TOP

第57章(希臘神話21)

白沉扯著某隻正用淚眼死死望著他的黑色兔子的耳朵,雖然白沉現在還不確定它究竟是什麼生物,但是看在那兩隻長長的耳朵份上,白沉決定暫且把它當做一隻兔子看待,雖然他對於這只被自己主人無情出賣的小小生物……感到了無比的同情。

收下了黑色生物後,白沉不論到哪裡,他的肩上都會趴著一隻黑漆漆的兔子,而與其身體顏色成強烈反比的是那雙無比皎潔的眼睛,那個閃光程度,絕對可以徹底通殺冥界所有怨靈,尤其是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比幽怨的望向一個人時,那個**的感覺……絕對是強大無比,就連白沉也沒能徹底堅持下來。

所以白沉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只可憐的小兔子拿去練習復活之術,一來,他已經掌握了這個力量,二來,他實在是不想天天被那雙眼睛給噁心,所以黑小兔就那麼成為了白沉的寵物加跟班,作為一隻寵物,黑小兔非常的成功,因為它即不用吃飯,也不用上廁所,它唯一會做的一件事情就趴在白沉的肩上裝死,而這個行為在白沉每次和哈迪斯相處的時候,尤其明顯。

黑小兔非常畏懼哈迪斯,不過白沉並不奇怪,哈迪斯是主宰冥界一切生靈的人,也就是說……只要是冥界的生靈,他們的生死就掌握在哈迪斯的手上,如果哈迪斯動怒了,那麼彈指間就可以剝奪他們的生命。

白沉每次看到黑小兔裝死的樣子就非常想笑,那副想張眼睛又不敢張眼睛的模樣……實在是太有趣了!白沉把黑小兔放在桌子上,用手指不停的戳著某個生物軟軟的肚子,他倒想看這小傢伙能裝多久,就在白沉拿黑小兔打發著無聊時光的當下,一個熟悉的嗓音伴隨著濃郁的死亡之力,降臨在了白沉的房間之中。

「你很喜歡它。」不是疑問,也不是試探,只是一句平淡無奇的陳述,就連語調也沒有絲毫的波瀾,如果開口的人不是哈迪斯,白沉幾乎要以為這是出自於冰冷機械的聲音。

而就在哈迪斯聲音響起的剎那,桌子上黑小兔的四肢明顯的僵了一下,白沉不由得啞然失笑,「是挺有趣的,尤其是在它裝死的時候……」

白沉的話音剛落,黑小兔的四肢又再次抽了一下,白沉頓時樂不可支了,果然,這神啊……就得找點東西打發時間,順便娛樂下自己。

「給它取個名字如何?」哈迪斯在白沉的身邊坐了下來,那張冷峻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淺色的眸子裡卻有了些許的溫度。

白沉聞言,抬起頭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好幾眼,最後他挑了挑眉道:「冥王也會做給小動物取名字這麼無聊的事情?」

哈迪斯沒有說話,只是伸出那雙寬大的手,輕撫了一下桌子上的黑色生物,但觸之即分,因為在那隻手接觸黑色生物的剎那,白沉發現黑小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略長的羽翦下是湖水般翠綠的眸子,仿若一汪深潭,靜靜的流淌著比死亡更沉靜的虛無,那瞳孔的深處,彷彿深埋著不為人知的淡淡憂鬱和哀傷,但是卻微弱到幾乎分辨不出,良久,毫無起伏的聲線才響了起來,雖然是如往常一樣冰冷的語調,但是卻讓白沉感受到了哈迪斯話語裡的認真和嚴肅。

「名字,是生命被認可的證明。」

被認可嗎?白沉微微一怔,他把視線重新挪回了黑小兔的身上,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哈迪斯確實是個讓人敬佩的男人,明明漠視著死亡,但卻又尊重著每一個生命,不過卻也僅限於此,正因為尊重著每個一個生命,所以當那些生命消失時的漠然,才愈能體現出這個男人的性格,並非完全的冷漠,而是凌駕與冷漠之上的絕對理智,以及那無法卸下的責任。

白沉想到這裡,再次拍了拍黑小兔的肚皮道:「這樣好了,既然是你送給我的東西,就以你名字裡的一個字來命名好了,就叫小哈怎麼樣?」

雖然白沉覺得這個名字確實寒磣了一點,不過為了方便好記,外加也算是還了哈迪斯的恩情,所以白沉還是決定啟用這個名字。

出乎白沉意料的,哈迪斯並沒有對這個名字有任何意見,就連緊抿的嘴唇也有了些許輕微的上揚,「好。」

於是黑小兔的名字就那麼敲定了,有了哈迪斯威名籠罩的它,在冥界也算是一方名人了,不過當白沉聽到某些在冥界流傳著的小道消息後,他再一次深深的沉默了……

「喂,你們知道陛下為什麼要送阿爾墨斯大人一隻兔子嗎?」

「不是為了討阿爾墨斯大人歡心嗎?」

「錯,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在表示,陛下想要阿爾墨斯大人給他生個娃!」

「什麼?!真的假的?」冥界小兵頓時瞪圓了雙眼,老兵見到年輕人如此的反映,非常滿意,他繼續賣弄道:「孤陋寡聞了吧?而且陛下讓阿爾墨斯大人給那隻兔子取名字也是有原因的!」

「啥原因?」小兵再次好奇了。

「笨,這當然是為了知道阿爾墨斯大人給孩子取名字的喜好了,萬一阿爾墨斯大人給他的孩子取了啥寒磣的名字,這不還來得及挽救嗎?」

「原來是這樣嗎……?前輩,你可真厲害!」小兵深深的佩服了,合著整件收養事件的背後……居然隱藏了陛下這麼深沉的內心?他實在是太愚昧了,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老兵對於這樣的誇獎非常受用,他孺子可教般的拍了拍小兵的肩膀道:「沒錯,年輕人就是要和我們這樣長輩多學學,這在冥界發生的每件事背後,水都深著呢……」

「哦?這水是有多深,我怎麼不知道?」白沉皮笑肉不笑的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你妹的要生孩子,你妹的要給孩子取名字,這該死的奧林匹斯腦殘風終於還是刮到冥界來了嗎……?

「阿爾墨斯大人……屬下……屬下知錯了……」老兵看到白沉的剎那,心臟就差沒給嚇得停止跳動了,白沉倒也沒有為難這些冥界最底層的人,只是笑容滿面的扔下了一句話道:「冥界的水確實很深,所以說話的時候……要小心才是……」

雖然白沉的笑容很燦爛,但是兩雜兵還是差點沒嚇得心機梗塞,這可是陛下的老婆啊!萬一他去吹吹枕邊風,他們兩個就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喝一壺的,只可惜,他們不知道白沉根本就吹不了枕頭風,不過白沉想收拾他們,根本用不著哈迪斯,他只要吹吹自己的拳頭就足夠了。

***

人界的爭奪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白沉雖然想回天界,畢竟他給自己放的這個休假已經夠長了,是時候回種馬宙斯那裡繼續恢復力量了,不過考慮到這個時候走人實在是不厚道,所以白沉只好又多待了一段日子。

雅典娜最近和波塞冬結成了聯盟,或許是他們兩人都意識到……最難對付的人是哈迪斯,所以打算先把哈迪斯清出局,再最後進行一對一的對決,不得不說,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以目前的局勢來說,聯盟的雙方必然會保留自己本身的實力,所以不足為懼,只是稍微有些麻煩而已。

哈迪斯自從知道白沉的實力之後,根本不阻攔白沉去任何地方,但如果白沉要回奧林匹斯,必須提前告訴他,這也算是當初的約定,白沉並沒有覺得奇怪,這就和做客的人要離開主人家,必須得知會主人一聲一樣,這是最基本的禮貌,白沉自然會遵守。

或許是懷唸過去的戰場,白沉和塔納托斯一起出去征戰的次數並不少,修普諾斯有時候也會參與,不過修普諾斯還是更喜歡留在冥界,因為對於神來說,沒有到決戰的時候,用不著親自出手。

塔納托斯出手是因為他本身的性格原因,白沉出手,只是純粹的想要看看雅典娜臉上更有趣的表情罷了,而且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白沉的東西,所以他自然不用太過在意。白沉並沒有想錯,但是他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別人殺不死他,但是卻可以……永久的困死他。

獨立的空間,雅典娜和波塞冬的聯手,甚至……空間之中,還殘留著宙斯那隻種馬的神力……白沉摸上了微揚的唇角,眼神深不可測。

「不錯的空間,居然連神王大人都出手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雅典娜。」黑暗的空間之中,白沉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但是卻可以聽見雅典娜的聲音。

「阿爾墨斯,這一次是我贏了,你不該鋒芒太/露,如果你站在宙斯這一邊,那也就罷了,可你卻選擇了與冥王為伍,破壞人界的和平,所以這次,我和波塞冬、宙斯還有赫拉聯手製造了這個封閉的空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打破,即使是你還有哈迪斯都不可能。」

「和平?」白沉嘲諷的笑了起來,她應該說雅典娜這個女人真是聰明嗎?短短的一句話中,不但把責任和其他人平分了,而且還徹底打擊了他的信心,破不開的空間嗎?雅典娜的力量撇開不談,宙斯和波塞冬身為哈迪斯的兄弟,又是三界中天界和海界的管理者,實力自然處於頂峰,如果只有一個人,他還能想辦法破開,但現在是兩人聯手……外加還有天后赫拉的力量……

確實是件棘手的事情,如果他和哈迪斯聯手……能破壞的幾率有幾成?不過在那之前,哈迪斯必須能找到他被囚禁的位置……

不過算了,指望別人從來不是他的性格,破不開的空間?這麼有挑戰的事情不試一試怎麼行呢?倒是這場人界的爭奪戰,如果哈迪斯為了他而妥協和退讓,他可是會……看不起那個男人的……如果是他,就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放棄自己的目標。

因為不論任何時候,神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私自的生物。

「雅典娜,我欣賞你的智慧和野心,但是你要記得,今天,你和波塞冬幾人聯手,依舊殺不了我,但是他日,一旦我離開這個空間,即便只有我一人,也可以輕易取你首級,我會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低低的語調,充滿挑釁的話語,沒有任何緊張和不安,就如雅典娜每次見到白沉這個人的時候一樣,從那雙黎黑的眸子中,根本讀不出任何可以稱之為弱點的情緒,就連麥絲死的時候也是如此。

沒有流淚,沒有傷心,只是那樣靜靜的看著棺木的方向,甚至還可以在唇邊挑起一抹淺薄的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到幾近無情。

雅典娜警惕白沉,並不是因為那強大的力量,而是……那可怕到捉摸不定的性格,那是比起哈迪斯更令人心底發寒的個性,哈迪斯還有身為冥王的責任所束縛,但是白沉卻什麼都沒有。

即便白沉從來都沒有認真過,即便在白沉可以輕易殺她的那個時候,依舊放她離開了,但她依舊不會手軟,因為……如果在那樣的情況下,白沉仍然沒有選擇認真,那也就代表著……如果真的有一天白沉認真了,那個後果……將會相當的可怕。她雅典娜承受不起,所以這個危險自然要及時扼殺在搖籃之中。

所以白沉想殺她又怎樣?如果沒有萬全的把握,她又怎麼會出手?實力再強也逃不過被囚禁的命運,只要引起了宙斯的猜忌和懷疑,那麼終究就只有被打壓的命運,宙斯或許對她也並不放心,可是比起波塞冬和哈迪斯,她仍舊是宙斯會鼎立支持的那一個,原因無它,只因宙斯不可能看著他的任何一個兄弟做大,所以身為女神,但是手下卻沒有任何勢力的她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雅典娜手執著黃金杖,最後看了一眼白沉被囚禁的地方,踩著高傲的步伐轉身離開了,不論如何,她雅典娜,都注定是這場爭鬥的勝利者,所以現在也該是時候和哈迪斯談判了,就是不知道為了救下阿爾墨斯,哈迪斯究竟願意付出怎樣的代價……

第58章(希臘神話最終章)

黑暗的空間之中,沒有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唯一還陪伴著白沉的只有肩上的黑小兔,不,現在應該叫它小哈了,小哈還是和往常一樣死氣沉沉的躺著裝死。

雖然白沉本身談不上喜歡熱鬧,但是冷清這樣,確實有些讓他無趣了,小哈又不能陪他說話,除了可以使勁的戳戳那軟綿綿的肚子以外,小哈可以說派不上任何用場。

白沉不是沒有想過用自己的力量破開這個空間,但是宙斯和波塞冬的聯手確實不容小覷,白沉從來沒有想過哈迪斯會來救他,又或者說,哈迪斯會來找他,但是絕不會為了救他而退出這場人界的爭奪戰,哈迪斯總是理智的,即便哈迪斯縱容了他許多不合理的行為,但是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沒有一個神會放棄,包括哈迪斯。

白沉不知道自己在密閉的空間中待了多久,開始的一段時間並不難熬,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的時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無盡的黑暗化作了沉重的巨山,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這樣的環境之下,就連自己是否存在都成了一種疑問,白沉輕輕閉上了眼睛,那是一種虛無到極致的恐慌和可怕,就連像他這樣的殺戮之神,都產生了一絲動搖。

這個世界上能夠殺死神祇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但是精神上的崩潰永遠是消滅神祇最有效的一招,他應該說雅典娜不愧是雅典娜嗎?把他困在這裡的同時……還能想到做出這樣的一個世界……

「呵,或許我該感謝你了,小哈。」白沉捏了捏肩上的黑色生物,小哈不情願的扭/動著身體,但最後還是認命的裝死不動了。

白沉最後又戳了一下小哈的身體,然後不由自主的輕笑道:「順便還得感謝你的主人,至少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你的存在,我會更難熬。」

只有一個人面對這黑暗的空間,即使已經習慣了站在血腥頂峰的他,還是會有些吃不消的,神不能質疑自己,因為質疑就代表著變弱,意識的大小同樣作用於神力,所以白沉從不會質疑自己,無論他的手上……沾滿了多少血腥……

白沉破不開空間,所以也只好和小哈一起苦中作樂,他的心態很平和,即使會被困死在這裡也沒關係,至少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撈足了本,雖然不至於恢復所有的力量,但是三分之一還是綽綽有餘的,就在白沉做好老死在這個空間中的心理準備時,哈迪斯終於還是找到了他。

算不上有多快,但……在宙斯和波塞冬等人的干擾下,也絕對不算慢了,漫長的歲月裡,當白沉再次聽到空氣中響起那熟悉的低沉嗓音時,不知為何,心中竟泛起了一絲微弱的漣漪。

擦!他到底是多久沒見到一個人活人了,居然連聽到哈迪斯這種毫無起伏的聲線都開始激動了?果然宅得太久不是一件好事,雖然……他是被迫的。

「吾找到你了,阿爾墨斯……」

沒有激動,沒有憤怒,有的只是那宛如喟嘆般的陳述,不知道為什麼,白沉忽然覺得安心了,雖然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但是至少此刻,他的心情確實從未有過的平靜。

「比我想像的要快,是不是應該稱讚一下你,哈迪斯?」白沉的嘴角情不禁微揚。

哈迪斯沒有再說話,白沉倒也不急,他知道哈迪斯就是這種性格,有時候不說話並不代表厭煩對方,反而更是一種認可,但是良久的沉默後,從哈迪斯口中輕吐而出的話語卻讓白沉的眼瞳猛然驟縮。

「吾退出了人界的戰場……」依舊是冰冷到沒有起伏的聲線,但是卻在白沉的心中不輕不重的敲打了一下,哈迪斯這是瘋了?眼前明明是他拿下人界最有利的局面,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放棄,真的就是為了救他這種無聊的事情?

白沉看不見哈迪斯臉上的表情,他只能聽見從遠處傳來的聲音,不過即使哈迪斯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可能也依舊看不透這個男人就對了,不為其他,只因為這個男人是最和他犯沖的悶/騷!

「讓我猜猜,雅典娜究竟拿了什麼條件和你交換?比如說放了我之類的……」這種時候,白沉也只能想到這個答案了,不是他自我感覺良好,而是哈迪斯……出乎他意料的爛好人。

「一百年後,這個空間就會消失,到時候吾會來接你,阿爾墨斯。」

擦,居然還不是立即就放人?哈迪斯你的談判能力到底有多低有多低?白沉差點忍不住就爆了粗口,如果說哈迪斯以前在他心裡還有點威風凜凜的形象,那麼現在就是徹底被打回了原形,哈迪斯這是傻了吧?絕對是傻了吧?

白沉掩面,但是這種時候他又不能說出任何打擊哈迪斯的話,畢竟人家是為了救他才放棄了人界這塊大蛋糕,所以糾結了半天后,白沉半晌只從口裡吐出了一句話,「那……就謝謝你了。」

於是兩人再次沉默,白沉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中才再次響起哈迪斯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

「人界從來都不是吾在意的東西,所以你不必對吾感到抱歉……」

不好意思啊,他還真沒有,當然這種話白沉自然不可能說出口,所以白沉只好挑了個別的問題道:「塔納托斯最近怎麼樣?」

空氣瞬間凝滯了下來,半晌,哈迪斯才緩緩說道:「你很在意他?」

「不,我只是隨便問問。」

沉默再次降臨在了兩人之間,哈迪斯本就不是多話的人,而白沉也懶得找話題,雖然兩人身處不同的空間,但是白沉還是能感受到來於空氣中的濃郁死亡之力,只不過……他無法離開這個空間,而哈迪斯也無法進入罷了。

因此雖然之後都沒有再說話,但是白沉知道,哈迪斯仍然在外面待了很久很久……

在這以後的時間裡,哈迪斯幾天天都會準時來報導,雖然每次說得話都不多,但是待得時間卻很長,日子久了,白沉倒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一百年的時間嗎……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他攤開手掌,感受著空間內時間的流動,這個流動的速度……比外面的世界要快得多,這種流動速度的話,他的生命未必能撐到空間消失的那一刻。

怎麼說呢?哈迪斯這個虧有點吃大了,白沉自然不會告訴哈迪斯自己撐不到那個時候,因為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但是攛掇哈迪斯繼續給雅典娜找不痛快還是可以做到的,當然白沉最大的目標還是讓哈迪斯趕緊放棄答應雅典娜的條件,再次加入人界歸屬權的戰爭之中,只可惜……在他被囚禁的第三十年,雅典娜就打贏了波塞冬,取得了大地的管理權。

雅典娜贏得不算光明磊落,但卻也不能說她卑鄙,她只是借用了宙斯的權勢和力量罷了,戰爭這種東西本就沒有什麼堂堂正正,有的只是輸和贏。

戰爭落下帷幕,人界重新恢復了和平,雅典娜作為保護了大地的女神,風頭一時無兩,尤其是在人界,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歌頌著女神的偉大與慈悲,而雅典娜所處的希臘神殿,更是鑄造了她的雕像。

這些信息,白沉都是從塔納托斯那裡聽來的,塔納托斯說這些話得時候相當的不屑,語氣中更是直言不諱的表達了對他中招的強烈不滿。

「你說,要不是你中招了,陛下能把人界讓給雅典娜嗎?」

「吾親愛的弟弟,不得對阿爾墨斯大人無理。」

「切!」

雙子神有時候也會來看他,但是次數極少,一般有重大消息的時候才會過來,大多數時候,會在空間外守著他的人只有哈迪斯一個,不過哈迪斯很少會和他提起這些事情,大多時候,兩人彼此都是沉默的,但是這種沉默卻並不會讓人感到尷尬,相反的,更讓人有一種本該就如如此的感覺。

戰爭結束後的第四十年,在哈迪斯的建議下,兩人聯手一起衝擊了空間,結果失敗了,白沉自然知道為什麼會失敗,因為他的力量在最近十年裡流失的非常快,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隨著時間的增長,流動的速度越是加快……

「你的力量變弱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哈迪斯的眉頭緊鎖,低沉的語調彷彿壓抑著某種深沉的情緒。

「咳咳,沒事,只是有點提不起精神罷了。」果然熬不到一百年以後嗎……白沉倚靠在空間的晶壁上,不咸不淡的答道。

「哈迪斯,別再去找雅典娜和宙斯談判了,還有六十年而已,對於我們來說,六十年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吾明白,吾會再來看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大好人。」

哈迪斯對於這個稱呼,眉頭輕蹙了起來,不過他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百年的時間裡,哈迪斯聯合雙子神一起衝擊過空間一次,依舊沒有成功,這次白沉沒有再出手,他的力量已經被削弱到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步,如果這個時候出手,一定會引起哈迪斯的懷疑,萬幸的是對於他的不出力,哈迪斯並沒有多說什麼,就像在冥界的時候一樣,不論他做什麼,哈迪斯似乎總是不會拒絕,真是……爛好人得可以。

這期間,宙斯也來看過他一次,宙斯還是老樣子,一字一句都充滿著神王的威嚴和自信,「阿爾墨斯,離開這空間後,你還願意回到奧林匹斯輔佐吾嗎?」

「哦?神王大人不惜浪費神力把我關在這裡,為的就是讓我被關夠了,繼續再回去幫你嗎?」白沉的語調很平和,但是內容卻充滿了不屑。

「當初吾雖然給你放了個長假,但是你卻不該涉入這場人界之戰,更不該幫助吾的大哥哈迪斯,吾以為你是聰明人,但是到頭來,你卻做出了令吾失望的抉擇。」宙斯緩緩說道。

白沉勾了勾嘴角,應該說不愧是神王嗎?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論是什麼都可以犧牲,如果不是他根本就無法活著離開這裡,或許他會選擇回到奧林匹斯,不管怎麼說,恢復力量永遠是他唯一在意的事情,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我不會回奧林匹斯,也不會回冥界,因為我最後的歸路,就是這裡。」白沉的聲音很低,讓人幾乎無法聽清,但是宙斯卻並沒有覺得奇怪,因為不論是誰,此刻都不會想到……那個狠狠把雅典娜削了一頓的人會在這樣的空間中隕落,宙斯也不例外,所以聽完白沉意味不明的回答後,他只是輕蹙起眉頭道:「什麼意思?」

「呵呵……」低低的笑聲迴響在空氣之中,白沉懶洋洋的斜靠在晶壁上,黑色的發絲凌亂的垂於肩上,他的薄唇微啟,但是從口中輕吐而出的卻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宙斯。」

宙斯微怔,這是白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往的歲月之中,白沉對於他的稱呼永遠是『神王大人』『陛下』,不知道為什麼,宙斯竟然覺得自己剛剛的心緒有了片刻的不寧。

「記住我曾經為你做的一切,也記住你當初所做下的選擇,因為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當然我相信,雅典娜和波塞冬……會比你更後悔。」

白沉語氣很平淡,但是宙斯卻好像隱隱察覺到了一些什麼,不過最後,他還是語重心長的說道:「阿爾墨斯,吾作為神王,不會後悔自己做下的任何決定,另外,吾知道你是為了引起吾對你的注意,才會一直留在冥界,吾知道你不喜歡吾的目光一直追隨在不同的人身上,但是吾必須告訴你,比起其他人,你在吾的心裡,確實有一定的份量,所以吾會在奧林匹斯等著你,不要再讓吾失望了,阿爾墨斯……」

伴隨著宙斯在空氣中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語,白沉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他錯了,他就不該和這種自戀的種馬認真,如果這次他能活著離開這個空間,他發誓絕對不會再貪圖那點力量!

時間不斷的流逝著,白沉的身體也一天又一天的漸漸虛弱,哈迪斯還是一直來看他,不過也幸好來看他的人是哈迪斯,因為哈迪斯的話向來不多,基本上只要『恩啊』幾聲就能敷衍過去,白沉也曾經關心過哈迪斯的婚姻狀況,畢竟以哈迪斯急著想要結婚的心情來看,冥界確實早該找個冥後了,根本不該在他這顆樹上吊死,只可惜……在聊了幾次後,白沉再次意識到,他和悶騷之間確實存在著異常嚴重的溝通問題……所以說,悶騷的男人果然個個都和他犯沖。

空間即將被解開的那一天,不僅哈迪斯很早就到了,就連雅典娜、波塞東、宙斯以及很多奧林匹斯的神祇都到了,冥界的神祇也到了不少,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作為哈迪斯的左膀右臂,自然準時跟著自家陛下一起出現,白沉感受著空間外眾多的神力,不禁輕笑了起來,他應該說被這麼多人隆重迎接的感覺很微妙嗎?

只可惜……不論現在的表面看起來多平和,當他走出這個空間的時候,一切就都會消失殆盡,白沉攤開手,看著已經開始透明的掌心,唇邊的笑容愈發濃郁,真是期待等會眾人的表情……當然,只有哈迪斯的……他不想看到。

「阿爾墨斯……」伴隨著熟悉低沉的語調,囚禁了白沉一百年的空間就那麼開始崩潰,一道又一道的裂縫遍佈整個空間,直到最後一塊碎片龜裂隕落,刺眼的陽光就那麼折射進了白沉的眼睛,讓他有些暈眩,當他終於能看清眼前事物的時候,入目所及的就是一雙寬大的手掌。

唇角不由自主的微揚,這個男人還真是……死腦筋的讓人哭笑不得,白沉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不出所料是哈迪斯熟悉的臉,深邃的輪廓,冷峻的表情,還有那雙如湖水般翠綠的眸子。

眾人的目光此時全都集中在了哈迪斯的手掌之上,如果說以前,他們一直以為白沉對哈迪斯不過只是一廂情願,那麼今天,他們終於明白,原來真正在意對方的那個人……是哈迪斯,那個冷清冷意,對任何人都不會露出笑容的冥王哈迪斯……

兩個同樣有著黑色長發的男人,一個面無表情,但是眼中卻流淌著此生最溫柔的目光,另一個唇角含笑,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沒心沒肺,但是此時此刻,眾人竟然覺得這樣的畫面出奇的和諧。

雅典娜和波塞冬都沒有再說話,宙斯則是輕蹙起了眉頭,眼神黯淡了不少,就在所有人都等待著白沉把手放入哈迪斯的掌心之中時,低低的笑聲卻從白沉的喉嚨中輕輕響起,白沉注視著哈迪斯,那是他第一次,沒有露出敷衍的笑容,而是帶著幾分真心的說道:「抱歉,哈迪斯,我好像……沒有辦法和你回冥界了。」

白沉伸出的手,就那麼穿過了哈迪斯伸出的手掌,這一剎那,整個山峰之顛全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爾墨斯……」哈迪斯有些擔憂的垂下了眼簾。

「白沉,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白沉注視著眼前這個第一次眼神發生了改變的男人,那雙淺色的眸子裡彷彿翻騰著洶湧的波濤,濃郁的死亡之力在這一刻猛然爆發,所有的神祇全都忍受不住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連我臨死的時候都要再讓我感受一下你的凍氣嗎?」白沉又恢復了平時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果然還是不想看見哈迪斯現在的表情……為什麼要悲傷呢?死得不過是他這個無足輕重的外人而已,冥後什麼的……上哪裡都找到的到,何必非他不可?

或許是白沉剛剛的調侃起了效果,死亡之力在這一刻猛然消失,哈迪斯沒有再說話,他只是就那樣沉默的注視著白沉,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裡蘊涵著太多太多的東西,白沉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現在回想起來,哈迪斯似乎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縱容著他的一切決定,只可惜,哈迪斯的好心腸用錯了地方,因為他從不是個會知恩圖報的人。

「看來我的時間已經到了,再見了,哈迪斯,至少你是我……不討厭的存在,還有,趕緊給冥界找個靠譜的女主人吧,別再找我這種……性格惡劣的傢伙了。」

「吾不會再找任何人。」

白沉怔住,就在他的身體即將消失的下一秒,那句曾經無數次被他忽略的話語……再次響起在空氣之中……

「吾說過,吾會永遠等你,這個承諾……永遠都有效。」

白沉摀住了自己的心臟,這一刻,彷彿有某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漩渦牢牢虜獲住了他,同樣的話語,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不過是覺得哈迪斯吃錯了藥,第二次聽到的時候,仍舊只是覺得哈迪斯還沒有清醒,但是現在……呵……

為什麼在明知永遠也等不到的情況之下,卻依舊願意做出這樣的承諾呢?哈迪斯……白沉慢慢鬆開了摀住心臟的手,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秒,他緩緩開口說道:「哈迪斯,你真是個可怕的人……」

可怕到……讓他竟有了一瞬間的動搖和顫慄。

只可惜……他的動搖,永遠只有短暫的一瞬罷了……

TOP

第59章(希臘神話番外)

白沉的消失對於三界來說,無疑是一股影響甚大的颶風,那一天,群山之顛,那個黑髮黑眼,唇邊總是喜歡挑著一抹輕笑的神祇隕落後,在場所有的諸神全都深刻的感受到了來自於冥王哈迪斯身上的滔滔怒火。

「雅典娜,為何汝不遵守約定?」哈迪斯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但是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裡卻彷彿燃燒著來自於幽冥的灼灼烈焰,死亡之力在這一刻如地動山搖般包圍了整個群山之顛。

「這……」雅典娜不由得心驚的後退了一步,這股殺氣……哈迪斯是真的想殺了她,白沉的隕落讓她也感到很意外,早在白沉消失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大事不妙,立即想要離開,但是無奈哈迪斯的力量早就鎖定了她,所以為今之計,只有……禍水東引。

「哈迪斯,白沉的隕落,我也感到很難過,他畢竟曾經是麥絲最好的朋友,而麥絲過去又和我情同姐妹,我怎麼可能會對白沉下這麼狠的毒手,這次我和海皇以及神王聯手禁錮白沉,不過是局勢所迫,當初這個空間形成之時,我們三人絕對沒有布下任何會使白沉隕落的陷阱,這次的事情……只能說是一個意外,當然,身為冥王的你自然有權利徹查此事,我們也會鼎立協助你,但是……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雅典娜這番話雖然看似字字在理,但是卻隱隱包含了這空間不是她一人所為,所以責任不該她一人背負,另外在最後,她更是為自己爭取了時間,哈迪斯剛剛才痛失愛人,必定是在氣頭上,現在和他發生衝突的話……絕對是不明智的行為!

「哼!」塔納托斯早就在剛才就忍不住了,雅典娜這個女人……她怎麼能如此無恥的撕破當初的約定?他們的陛下從來就不是一個多/欲的人,人界之戰,他和修普諾斯全都明白陛下是為了什麼才選擇參加,所以當陛下最後決定退出的時候,他們雖然感覺有些遺憾,但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們願意陪那群聖鬥士玩玩,說白了只不過為了看那些人類痛苦的表情罷了,所以區區的一個人界,讓給雅典娜又如何?比起冥界來說,他們根本就看不上人界這塊土地。

但是……雅典娜卻千不該萬不該傷害他們陛下最重要的人,究竟有多久的時間了呢?不論是他,還是修普諾斯都從沒有見陛下如此在意過一個人,身處高位的寂寞,他們並不理解,但是身為神祇,生命的漫長讓他們總是能體會那種寂寥和惆悵,他和修普諾斯算是幸運的,他們是雙子神,從出生起便擁有彼此,但是陛下卻……什麼也沒有。血緣的牽絆在陛下、宙斯和波塞冬之間不過是一個笑話。

所以冗長的生命裡,他們的陛下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的寂寞,陛下並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不論多麼深刻的感情都抵不過時間的流逝,時間久了,那顆心早就被重重的冰封,再也無法掀起任何波動。

因此,數前千來,他和修普諾斯都感受不到陛□上的任何情緒波動,他們本以為……這就是冥王之威,冥界最公正無私的王,沒有感情,沒有**,令人望而生畏,永遠也無法超越。但是直到那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出現,他們才知道,原來陛下的心中還是有著感情的存在,只是那份感情被埋藏的太深太深,因此所表現出來的,依舊只是和以往所微微不同的僅有的一絲溫柔,可是這溫柔對於他們的陛下來說……卻已經是此生最難得的感情了,即便陛下在面對白沉的時候,依舊只是沉默,但是這沉默卻不同於以往的虛無,而是一種包容一切的沉靜,僅僅只是坐在白沉的身邊,僅僅只是沉默的相對無言,這已經是陛下能夠表達感情的所有。

所以像雅典娜這種人……又怎麼能理解他們陛下心中的悲傷與憤怒?雅典娜奪走的並不是他們陛下的最愛之人,而是……他們陛下心中最後僅剩的一絲溫柔!

失去了所有感情的魔神,又有誰能攔得住?當然,他不會阻攔,他的兄長修普諾斯更不會阻攔就對了。奧林匹斯的諸神已經安逸的太久了,或許再來一場三界大戰是個不錯的選擇?

「陛下,請您下令,我可是手癢得很呢!」塔納托斯注視著在場所有的諸神,臉上揚起不屑嘲諷的笑,死神的力量驚天而起。

修普諾斯看到自家弟弟這樣,無奈的嘆息道:「你啊……不過這次,我倒難得支持你鹵莽的舉動了,陛下,請您下令。」修普諾斯即使在心情極度憤怒之下,依舊能把表面功夫做到最好,他恭敬的向哈迪斯屈膝行禮,主動請纓。

「你們身為冥王的從屬神,就是這麼煽動自己的上司引發三界大亂的嗎?」雅典娜大義凜然的輕揮黃金杖,立即為自己找起了盟友,「神王大人,對於這件事情,你的決定是什麼?當初我們製造空間的時候,你有察覺到有什麼紕漏嗎?」

雅典娜把目光轉向了宙斯,但是她卻驚訝的發現宙斯似乎惘然未聞她的話,臉上滿是迷惑和不解,甚至還帶了一絲後悔,後悔?宙斯的臉上居然會出現這種表情……這還是那個自私和霸道的宙斯嗎?

「神王大人,你怎麼了?」雅典娜再次出聲喚道,這回宙斯終於有了反映,他臉色並不好看的出聲道:「吾……不會佈局殺掉阿爾墨斯,對了,吾忘記了,現在應該稱呼他為白沉了,白沉……還真是個好名字,居然到臨死的時候才願意吐露真名,哈哈哈哈……」

宙斯的放聲大笑讓所有人都覺得詭異無比,尤其是雅典娜,她心裡不的不安已經愈發濃郁了,宙斯這到底是怎麼了?

宙斯就像沒有感到自己的異狀一般,恍然間,他的耳邊彷彿又響起了白沉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語……

[記住我曾經為你做的一切,也記住你當初所做下的選擇,因為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後悔?哈哈哈哈!他會後悔?簡直就是個笑話!宙斯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裡,他不顧眾人詭異眼光的轉向白沉消失的地方道:「白沉,吾告訴你,我不會後悔,絕不會後悔!吾是神王,吾之決定,就是天命!」

語畢,神力衝天,咆哮的神力如風捲殘雲般撞擊著山峰,一陣狼煙過後,山峰之顛已經失去了神王宙斯的身影,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雅典娜更是心神俱蕩,這……這算是臨陣脫逃?還有剛剛宙斯的表現……實在是太古怪了,就好像一個受不了刺激而爆發的人,但是又有誰能給宙斯這樣的打擊?莫非是……白沉臨死之前對宙斯說了些什麼嗎?

可惡,居然連死了都要妨礙她,白沉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雅典娜見宙斯已走,只好把目標轉向了波塞冬,雖然她和波塞冬在人界一戰中已經傷了和氣,但是目前,哈迪斯的怒火並非針對她一人,波塞冬也是有份的,就在雅典娜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看夠了大戲的波塞冬先發制人的調侃道:「雅典娜,不用這麼殷殷切切的看著我,我對你這樣的美人不敢興趣,所以你自己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

「你!」雅典娜怒極反笑,表面的和平已經維持不了,她只好咄咄逼人的說道:「當初囚禁白沉你也有份,現在是想推脫責任嗎?」

「哈哈,責任?」波塞冬輕撫自己海藍色的長發道:「人界一戰,誰獲利最多,自然得由誰負這個責任,雅典娜,現在人界握在你的手中,也是你該還債的時候了,不是嗎?更何況,當初拿人界和哈迪斯交易的人可是你,不是我。」

波塞冬說完,瞟了一眼哈迪斯的反映,呵,力量大部分都集中在雅典娜的身上嗎?看來他想離開並不難,身為海皇,他的實力又怎麼是雅典娜這種丫頭可以比擬的?

「戲看夠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你們難道還想留在這裡?」波塞冬一甩藍色的長發,似笑非笑的提醒著身後的諸神,眾人這才醒悟過來,他們紛紛追隨著神王的腳步而去,而波塞冬也及時趁亂離開了,只有雅典娜一個人完全受制於哈迪斯的力量而動彈不得。

「要追嗎,陛下?」修普諾斯恭敬的問道。

哈迪斯沒有說話,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雅典娜,雅典娜終於再也無法保持表面上的冷靜,孤立無援的局面讓她內心恐慌不已,哈迪斯是真的想殺死她!

面對哈迪斯身上恐怖的死亡之力,雅典娜不禁後退了好幾步道:「哈迪斯,這件事情完全是一個誤會,我絕對沒有在空間之中做任何手腳,白沉他是……」

「汝沒有資格直呼他的名字。」哈迪斯伸出手,巨大的黑色漩渦在手中形成,雅典娜見狀,心中的恐懼不由上升到了極點,她高舉起手中的黃金杖想要抵抗,但是在哈迪斯絕對的死之力下,她的力量顯得微薄不堪。

「咳咳……」雅典娜再次後退了好幾步,鮮血不斷從她的口中溢出,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她今天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嗎?她不甘心,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取得了人界的管理權……可恨的白沉,為什麼到死都要如此妨礙她!

「汝之命,用以祭奠吾愛……」死亡之力在這一刻再次爆發,澎湃的力量讓整個山谷的生機被腐蝕殆盡,就在雅典娜即將和這山谷同時命喪黃泉之時,一個黑色的小小身影就那麼闖入了哈迪斯的眼簾。

沒錯,這個身影就是本來一直在裝死的黑小兔,白沉消失之後,它被無奈的留在了原地,後來因為眾人起了糾紛,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它,於是它非常幸運的可以繼續躺在一邊裝死,但是現在整個山谷受到冥王巨大力量的侵襲,已經再也無法支撐,所以呈現了崩潰之狀,而黑小兔原本待的地方也開始下陷,黑小兔生怕自己會掉下去,所以緊緊的用爪子抓住了哈迪斯的黑袍沒有放手。

「汝……」哈迪斯的動作有了片刻的停滯,恍然間,他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白沉的笑顏,以及他給這只生物取名時臉上略帶愉悅的表情……

[這樣好了,既然是你送給我的東西,就以你名字裡的一個字來命名好了,就叫小哈怎麼樣?]

一瞬間的窒息虜獲了哈迪斯,他輕輕伸出手,撫上了這只正瑟瑟發抖的生物,雅典娜雖然不知道哈迪斯為什麼停止了攻擊,但是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立即破開空間逃走了。

「可惡!」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本想追上,但是他們卻因眼前從陛□上所散發出的強烈悲傷氣息而停下了腳步,當他們看清陛下手中的生物時,一時間,兩人全都沉默了。

有時候,美好的回憶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不過是一種更為可怕的毒藥……

「陛下……」塔納托斯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回去吧,不必多言。」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他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的生物,就像對待一件珍寶般的輕撫著黑小兔,黑小兔似乎也感受到了哈迪斯身上與以往不同的氣息,所以它第一次沒有躲開,而是乖巧的趴在哈迪斯的懷中。

***

這場讓諸神都為之顫動的戰鬥並沒有結束,冥界的軍隊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為他們的冥後討回一個公道,所以再次挑起了三界的戰火。

對於冥王的挑釁,神王宙斯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冥界要打到天界畢竟不太可能,只要哈迪斯不與宙斯見面,其實這件事情也等於沒有了下文,相比起宙斯,波塞冬和雅典娜的情況則是糟糕得多,尤其是雅典娜,她所掌管的人界幾乎每一天都受到冥界大軍的侵犯,連年的征戰讓雅典娜疲憊不堪,但是內心的恐懼才是雅典娜最飽受煎熬的地方,那天在山顛之上的那一掌,讓雅典娜的心中深埋了對於哈迪斯的恐懼,冥界之王的怒火……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

白沉死後的第五百年,象徵著冥界權利最顛峰的冥王寢宮,被層層的封印所籠罩了起來,當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口黑色的棺木,而躺在其中的……就是他們的陛下,冥王哈迪斯。

「這是……」塔納托斯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說不出話來,修普諾斯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輕輕嘆了口氣道:「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自我封印,長久沉睡,一般神祇很少會對自己做這種事情,只有實在無法忍受這漫長歲月的寂寞與孤獨之時才會……

「陛下他……什麼時候會甦醒?」塔納托斯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擔憂。

「誰知道呢……」或許當那個男人再次出現的時候,陛下……就會願意醒來了吧?修普諾斯轉過身,臉上再次恢復了優雅的笑容道:「怎麼?吾親愛的弟弟,失去了陛下的領導,你就沒有了方向嗎?走吧,冥界還需要我們的維持……」

「切,誰沒有方向了啊!我只是……擔心了那麼一點而已,真的只有那麼一點!」塔納托斯立即跟上了自家老哥的腳步,這也是他長久以來,第一次深深的覺得……能作為雙子神和修普諾斯一起出生,真的是……太好了。

***

寂靜的冥王寢宮之中,唯一余留下的只有一口通體漆黑的棺木,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千年之前,哈迪斯與白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白沉還真是司官酒品的下等神,而哈迪斯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冥王。

[你……並不怕吾。]

[阿爾墨斯,吾聽說過你的傳聞。]

[如果說……吾希望你參加呢……]

[吾說過,如果汝喜歡,汝可以一直住在冥界]

[對於你來說,一百年的時間,還不夠嗎]

[吾只是不想你後悔,阿爾墨斯……]

[阿爾墨斯,吾以為你明白……]

[吾說過,吾會永遠等你,這個承諾……永遠都有效。]

如果不曾擁有,便不會覺得痛苦,漫長的歲月之中,愈是清醒的等待,就愈是無法忍受這份痛苦,或許惟有沉睡才是平息一切的最好方式。

在哈迪斯完成封印的最後一秒,低沉的嗓音伴隨著幽幽的嘆息,最終化為了千年的無奈與期盼,讓一切再次歸於了平靜。

[當汝再次出現之時,便是吾甦醒之日。]

第60章(獵人篇1)

白沉站在空間的通道之中,時間的逆流形成了一道又道的漩渦,下一個世界還沒有開啟,所以白沉一邊感受著從上個世界恢復的力量,一邊靜靜的等待著時空出現裂縫。

「慘啊,實在是太慘了……」某隻白虎再次伸出虎爪,假意的抹了抹眼睛。

「嗯?」白沉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的道:「這個世界不算慘,我已經恢復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如果再多來幾個這樣的世界,我馬上就能回神界陪你了。」

白虎聽到這話,立即倒退了好幾步,一副嫌棄白沉的模樣道:「別,別回來,老子才不想看到你,我是說哈迪斯這傢伙還真是慘啊,又一個栽在你手上的傢伙,話說,你這崽子到底哪裡好了?居然這麼多人瞎了狗眼都看上你,這世道真是變了。」

「哦?看來你皮真的癢了,我來幫你撓撓怎麼樣?」白沉笑容滿面的伸出修長的手指,只可惜還沒有碰到白虎,某隻神獸就靈敏的逃走了。

「趕緊走吧,下個位面世界已經開啟了,這回你可別再禍害人了!」

白沉起身走到漩渦旁,唇邊的笑容加深了一分道:「阿白,我覺得你越來越沒有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裡了,還有,上個世界,最後死的人可是我,哈迪斯並沒有什麼損失吧?更何況,他想讓我當冥後,不過是因為他實在找不到老婆,無奈之下只好找我湊合湊合,現在我死了,他也不用再鑽牛角尖了,奧林匹斯多少美女正在等著他的召喚,這麼一想,我的死還真是有意義。」

「我現在更同情哈迪斯了……」白虎的嘴角抽搐了,雖然身為一隻老虎,嘴角要像人類那樣抽搐有難度,可是一但抽搐了,結合那張雄糾糾氣昂昂的虎臉,那個猙獰程度,絕對……殺傷力驚人。

「好了,我要走了,記得在家的時候要乖一點。」白沉背對著身後的阿白揮了揮手,在空間關閉前的最後一秒,他不意外的聽到了身後某隻白虎的咆哮聲。

「臥槽,你把老子當阿貓阿狗來看了吧?你絕對把老子當阿貓阿狗來看了吧!老子和你沒完,你個被炸死又被關死的小白臉……」

白沉額頭的青筋微凸,很好,接連戳中他兩個痛處,炸死又被關死……身為殺戮之神,他什麼時候這樣憋屈過?

「還有……哈迪斯在你死後,封印了自己。」

白沉的腳步有了一瞬間的凝滯,他轉過頭,剛想問些什麼,黑暗已經降臨奪去了他全部的意識,呵,應該說不愧是和他簽定契約的神獸嗎?居然在最後才告訴他這件事,時機還真是掐得準。

***

白沉再次醒來時,是躺在一座高高的垃圾山上,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身上也有一股怪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手腳都在,而且從他目前可以動用的力量來看,這個世界的武力水平不低,雖然不能和奧林匹斯的諸神世界相比,但是好歹已經超過前兩個人類世界了。

在沒有神的世界中,能夠動用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算是難得,白沉從垃圾堆上跳下,第一步是先弄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嗎……

就在白沉摩挲著下巴,思考著怎樣才能最快摸清狀況的時候,能夠為他解答的人就送上門了,擋住白沉的是幾個和他一樣衣著破爛的人,實力在白沉眼裡還不夠看,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十幾個人把他圍成了一圈,就連一絲可以逃跑的空隙都沒有留下。

白沉本以為自己會聽到『臭小子,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以及『我們要狠狠教訓你』等諸如此類的厥詞,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氣勢洶洶吼出的話卻是:「把你身上的食物交出來!」

「食物?」白沉聳了聳肩道:「抱歉,這種東西我可沒有,要錢的話倒是……」

「撒謊!你明明就是第一個先來到這個垃圾山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找到食物!」對面的人義正言辭。

白沉默然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散發著怪味的垃圾山,原來這裡已經食物稀缺到這個程度了嗎?

在白沉回頭的時候,包圍他的人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迅速朝他進攻,準確搶奪食物,這就是流星街所有人的生活方式,在這個被社會所遺棄的地方,實力就代表了一切。

「真可惜,不過難得可以動動手,也算是件不錯的事情。」白沉輕笑著伸出了手,幾乎只是瞬間,原本襲擊他的人已經全部暈倒在了身上,由於他不能殺人,所以並沒有下死手,基本上只是打暈而已。

完成這一切之後,白沉從善如流的翻起了幾人的衣服和口袋,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現學現用,既然這裡食物這麼稀缺,不早點收集著,將來豈不是要餓死?

在經歷了被炸死,被關死等一系列愚蠢的死法後,白沉絕不允許自己在這個世界是被餓死的,因為這已經不是丟臉可以形容的程度了……

萬幸的是白沉的打劫行動獲得了空前的收穫,雖然食物的質量和數量都寒酸的讓人磣得慌,但好歹發黑的面包也是面包,和石頭一樣堅硬的餅乾也還是餅乾,從這裡食物的稀缺程度來看,能有這麼點東西已經值得慶幸了,如果再抱怨,恐怕就要被這裡的原住民給深深的羨慕嫉妒恨了。

所以白沉相當滿意的把食物扔進了自己的空間,但是當他開啟空間後的下一妙,他發現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你妹的打劫食物!你妹的要被餓死!他空間裡不是還有當初奧林匹斯舉辦酒會時的食物和酒水嗎?而且這個龐大的數量,夠他在這裡混個好幾年了。

於是白沉默默的掩面檢討,擦!他居然被這裡的人給同化了!白沉苦逼的從空間裡再次拿出剛剛發進去的發黑面包和石塊餅乾,他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吃嗎……吃了的話就真的傻逼了……

白沉隨手把食物扔到了地上,他知道還有一個氣息埋伏在他的周圍,比起剛剛那群人,這個人的氣息顯然隱藏得更好,只不過在他的眼裡還是稍顯稚嫩了一些,尤其是在他扔掉食物的剎那,那個人的氣息明顯有片刻的紊亂。

白沉沒去理會藏起來的人,既然對方沒有打算攻擊他,他也懶得出手,扔掉髮黴的食物後,白沉就抬腳走人了,而在白沉離開後,原本一直隱藏起來的黑髮少年,立即迅速取走了食物,東西得手後,少年選了最安全的路線離開了現場,整個過程中沒有一絲慌亂,就彷彿這一切在腦海中已經被模擬了無數遍。

白沉在流星街的這段日子已經明白了這個地方的規則,強者為尊,食物為大,白沉雖然無意搶奪食物,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會不把他當作目標,所以一段時間以後,白沉已經放倒了無數的人,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沒有死亡,受傷最重的一個也不過是少了條胳膊,不過無論是誰,被挑釁的次數多了,心中多少會有些火氣,白沉也是如此,雖然他的實力很強,但是因為每次都不能殺人,這也就造成了即使打劫這個人也沒有危險的慣性思維,因此挑釁他的人數也就不斷增長。

但是,這些人還是算錯了一點,白沉不殺人是因為詛咒,不願意傷人則是因為他不清楚詛咒的界限在哪裡,而絕不是那些和良心有關的任何理由,於是當白沉發現,他在砍斷了某個人的胳膊也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後,他下手自然也就越來越重,先是胳膊,再是腿,既然只要不弄死人就不會扣力量,那麼又何必手軟?

白沉的血腥手段終於讓不少人學會了聰明,不再找他下手,而白沉也在短短的時間內在這一街區出了名,破爛的衣服,黑色的長發,唇邊習慣性的微笑……以及絕對不會殺死人的作風,久而久之,這讓他在流星街有了一個神奇的封號,『仁慈的嗜血者』。

當時白沉聽到這個稱號的時候,差點沒把嘴裡的酒給噴出來,你妹的仁慈!你全家才仁慈!對於一個殺戮之神來說,這兩個字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不過嘴畢竟長在別人嘴上,所以白沉也無可奈何,他覺得他自從被詛咒之後,殺戮之名就一路離他遙遙遠去,等他收集回所有的力量後,他也可以不用當這個殺戮之神了,直接改名叫『憋屈之神』算了!

白沉給自己在流星街找了個臨時住所,流星街的人一般很少有固定的住所,除非是一些大佬,畢竟在流星街這種地方,要保住自己的地盤不受侵/犯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除了強大的武力之外,還需要足夠的錢和勢,比如能請得起護衛和保鏢。

所以為了免去麻煩,白沉找了個不算大的住所,基本上能遮風擋雨就行了,這方面白沉的要求倒不算高,因為以前行軍的時候……再艱苦的環境他都經歷過,所以現在的生活還算是能夠接受。

於是當房子,食物等問題都落實下來以後,白沉面臨了更重要的一個問題,他應該開始拉皮條了,按照上個世界的經驗來說,最好的辦法是找個實力強大的種馬,而在流星街,就是找個花心的大佬,而這裡唯一能夠接觸大佬的辦法就是去當保鏢。

保鏢嗎?是個不錯的選擇,不但有錢賺,還能收集力量,白沉在解決完前來搶奪食物的第十批人後,終於決定去前面的街區面視保鏢一職。

不過在臨走之前,有件事情還是必須得解決,白沉看著斷牆的陰影處,輕笑著說道:「還不出來嗎?跟在我身後撿了幾個月的破爛,應該收穫不小吧?」

沒有人說話,就連氣息都沒有任何一絲破綻,白沉突然有些興趣了,短短的三個月裡竟然進步這麼多,這樣的潛力……

「以為我是在詐你嗎?不過很可惜,你隱藏的功夫……還不夠到家。」白沉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黑影的身後,不過當他看清眼前的人時,就更為驚訝了。

居然只是個孩子,最多十來歲的樣子,黑髮黑眸,臉上有不少污泥,但是從輪廓來看,還是能發現對方的長相絕對不俗,而且從那雙黑色的眸子裡,還隱隱透出了一股不符合年紀的沉穩。

其實在流星街,這樣的少年數量並不算少,畢竟流星街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孩子,但是……年紀這麼小,就能在跟蹤他的三個月裡有那麼明顯實力提升的,這可就不多了,總而言之,這是塊好材料,只要稍加培養,可以想像未來的前途絕對是一片光明。

白沉的心思數轉,他估摸了一下自己能在這個世界活多久,又推算了一下對方的年齡,最後他笑容滿面的說道:「如果說,我願意為你提供食物,願意保護你,甚至還願意教你變強,但你長大了,必須做一個花心的男人,你願意嗎?」

這一剎那,即使心智強大如庫洛洛也不禁眼角抽了抽,雖然現在他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雖然他面前這個男人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眼中閃爍著無比真誠的光,但他還是不禁有種自己產生了幻聽的錯覺。

「怎麼,不願意嗎?我以為這樣的好機會沒人會錯過。」白沉打得如意算盤很簡單,雖然他現在可以找一個大佬,然後拉皮條,但大佬畢竟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是找的對象強了,大佬會怕不安全,弱了,他能恢復的力量就又少了,所以白沉才會把主意打到眼前的庫洛洛身上。

「不,我願意。」庫洛洛的黑眸如淵般深邃,這樣的機會,他不會放過,弱者尋求強者的庇護,這就是流星街的法則。

「明智的決定,你不會後悔,當然,希望你的成長也能令我滿意。」白沉現在的心情可謂是無比愉悅,只要一想到將來養成計劃成功後,他能恢復的力量……白沉的嘴角就止不住的向上揚起。

好苗子啊好苗子,種馬什麼的……果然還是自己培養的最好啊……

這一剎那,白沉彷彿看見無數金光閃閃的力量在向他招手……

TOP

第61章(獵人篇2)

白沉自從發現了庫洛洛這顆好苗子以後,立即扔掉了去給大佬當打手的想法,而且既然要培養庫洛洛成為一個實力強大的種馬,良好的生活環境絕對有必要,白沉環顧了一眼自己目前居住的地方,然後又看了眼和他擠在一個小小空間的庫洛洛,果斷的拍板決定!搬家!

庫洛洛自然是不會有任何意見,大一點的居住環境對他來說是件好事,當然前提是白沉有足夠的實力能夠守住這塊地盤,不過很顯然,當白沉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劫了一幢廢棄小樓的時候,庫洛洛知道他多慮了,這個男人的實力……絕對不只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從今天起,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了,庫洛洛。」白沉拍了拍階梯上的灰燼,隨意的坐了下來,真挫,居然連把椅子都沒有,虧得他還選了這一區最大的幾間房子。

庫洛洛沒有說話,只是沉靜的打量著房子的佈置和窗外的環境,白沉對於這名少年冷靜的心態又讚賞了一份,不是為了得到而喜悅,反倒是為了不失去而做準備嗎?明智的選擇。

白沉換了個坐得舒服的姿勢,他把身體的重量全都倚靠在身後的階梯上,輕笑著說道:「怎麼樣,還滿意這裡的環境嗎,庫洛洛?」

「只要你能守住這塊地盤,那麼這裡就是作為據點最好的選擇。」庫洛洛直接迎上白沉的目光答道。

不避不讓嗎?在他的實力完全高於對方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這種程度的心態,呵呵,他選的這顆苗子真是越來越讓他欣喜了,只不過……

「咳咳,你能喜歡這個地方自然很好,但是……你不覺得這裡應該少些什麼東西嗎?」白沉無比認真的說道。

「什麼意思?」庫洛洛眯起了眼睛,作為流星街出生的人,這句話在他耳裡聽起來可就意味深長了,應該少些什麼東西?意思是……他是多餘的存在嗎?

庫洛洛擺出了戒備的姿勢,雖然流星街的人大多會遵守承諾,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看不透,明明就應該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才對,但是……在他跟著這個男人的日子裡,這個男人卻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即使是下手最狠的那次,也不過是打的對方生活不能自理而已,如此矛盾的存在……

白沉自然知道他領養的這個少年已經炸毛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為了緩解對方的戒備,他還是在臉上揚起了最純良的微笑,殊不知這個微笑讓某個少年又暗自戒備了好幾分。

「我對你太失望了!」白沉一臉感慨的望著牆壁和角落處佈滿的灰塵和蛛網,恨鐵不成鋼的咆哮道:「少的應該是灰塵啊灰塵!你居然對如此骯髒的生活環境感到了滿意,我沒有你這種不愛乾淨的徒弟,去,立即給我開始打掃衛生去!」

庫洛洛戒備的姿勢一僵,在眼角微微抽了幾下後,他還是恢復了以往的冷靜道:「我知道了。」

既然有了人收拾房子,白沉自然是懶得動手,庫洛洛的幹活的速度很快,不但快,而且還非常條理分明,畢竟做家務也是個技術活,先後順序絕對是左右幹活質量和效率的重要因素,從這一點來看,庫洛洛的頭腦確實非常不錯。

不過要指望庫洛洛把整座房子打掃的一塵不染絕對是件不現實的事情,請問這裡是哪裡?這裡可是流星街,且不說時常會有人來搶地盤,就論這幢房子本身的破爛程度來說……白沉基本上只希望這房子裡看不見蜘蛛網之類的東西就可以了,其他過分的要求根本就是扯談。

所以庫洛洛在打掃完房子以後,白沉給予了高度的肯定,不過搬家之後的這段日子以來,不是沒有人上門挑釁,而是在白沉絕對的武力下,全都被掃地出門了,當然,這些人中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死亡。

庫洛洛和白沉相處的時間久了,多少也摸清楚了白沉的個性,所以有些話他以前不會問,但是現在卻可以毫不猶豫的問出口,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會生氣。

「白沉,為什麼不殺了他們?對於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流星街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

「如果你介意,你可以上去補一刀。」白沉攤了攤手說道,在他教導庫洛洛的這段時間裡,這個少年的實力已經開始突飛猛進了,不得不說,庫洛洛的悟性極高,很多東西,他只說一次,庫洛洛便能掌握要領,白沉幾乎已經可以看到美好的未來在向他招手了,所以只要庫洛洛不違背他們當初的約定,庫洛洛做什麼,他都不會去管。

「聽起來,你就像被什麼東西限制住了一樣。」庫洛洛微微一笑,他合上了手中的書本,黑色的眸子愈加深邃。

白沉微微一怔,隨即便輕笑道:「你怎麼不說我內心善良,下不了手殺人呢?」

庫洛洛抬起那雙墨色的眸子,他注視著白沉,冷靜的分析道:「因為你對生命,沒有留戀。」

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他沒有再說話,他應該感到榮幸嗎?這可是他第一次在不殺人的情況下沒有被發好人卡,庫洛洛,呵……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白沉看了一眼庫洛洛腳邊堆積成山的書本,話鋒一轉道:「書又看完了?」

「沒有辦法,流星街的書本來就很稀少。」

「要不要去獵食?」白沉笑得一臉純良。

「樂意至極。」庫洛洛臉上的笑容毫不輸給白沉,溫柔無比。

白沉看著眼前的少年,一臉感慨的嘆息道:「你越來越惡劣了。」

「那是老師你教導有方。」

擦!果然是越長越不可愛,白沉起身,瀟灑的走到門邊,「走吧,打獵去了!」

庫洛洛再次合上書本,跟在了這個從見面起,他就沒有看透過的男人身後。

打獵的過程很順利,應該說只要有白沉出馬,基本上都不會發生什麼大意外,不過為了把庫洛洛培養成一個實力強大的種馬,白沉現在基本已經很少出手了,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只有實戰才是使人變強最好的方式。

另外白沉每次打獵的目標都不是食物,而是挖掘能夠被培養為庫洛洛後宮名單的人物,他這段時間仔細想過了,既然連種馬他都親自培養了,沒道理不拐騙幾個娃和庫洛洛一起培養感情,反正養一個娃也是養,養兩個娃也是養,最關鍵的是,他現在的房子也足夠大,住個十人八人的不是問題,只可惜他始終沒有再遇上像庫洛洛這樣讓他讚嘆的好苗子。

或許是白沉的怨念終於感動了上蒼,很快,他所心心唸唸的後宮成員終於出現了,最讓白沉覺得神奇的是……這個叫瑪琪的女孩還是庫洛洛自己撿回來的。

難道庫洛洛終於開竅了?開始準備發揮他種馬的威力了?不管怎麼說,庫洛洛的這種行為讓白沉十分滿意,所以對於瑪琪的加入,白沉不但沒有反對,甚至還表現出了讓庫洛洛頭疼的熱情。

「庫洛洛啊,人家瑪琪小妹妹剛剛來,你要多照顧照顧她。」

「我知道。」庫洛洛沒有抬頭,依舊埋首於書本之中,至於瑪琪,則是坐在庫洛洛的身邊,她的個性很冷,就連庫洛洛都沒有看過她臉上的笑容,白沉就更不例外了,不過瑪琪的長相很不錯,藍色的頭髮束尾紮在腦後,非常有冰山女王的氣質。

白沉看著庫洛洛依舊在看書的姿勢,不禁對他種馬的未來感到了非常的擔憂,難道書還比瑪琪小妹妹有趣?這可不行……

「咳咳,庫洛洛,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白沉輕蹙起眉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作為一個合格的種馬,你不能把書看得比你的後宮對象重要。」

這一剎那,庫洛洛捧著書的手僵硬了,而瑪琪正在修補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瑪琪抬起頭,雖然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她卻看向庫洛洛,緩緩吐出了四個字,「種馬……後宮……」

庫洛洛的僵硬只維持了短短的一秒,隨即他便合上書,果斷的站起身道:「瑪琪,你先回房間,我和白沉老師有話要談。」

瑪琪沒有說話,但是她卻用行動遵守了庫洛洛的話,乾淨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對此,白沉不得不再次肯定了庫洛洛找對象的眼光,果然是顆好苗子。

瑪琪離開後,庫洛洛走到白沉的身邊,其實要不是白沉剛剛突如其來扔下的這顆炸彈,庫洛洛都已經快忘記了白沉曾經要他答應的條件,畢竟保護一個人的要求……竟然是讓對方長大了一定要當種馬?這種事情,恐怕誰都不會當真。

但是那個時候的庫洛洛答應了,無關其他,只因為他需要一個可以崛起的機會,白沉是最好的選擇,而且答應這個條件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損失,甚至於,庫洛洛根本不相信這是白沉真正想讓他做的事情。不過時至今日,當白沉再次提起這件事情時,庫洛洛知道,原來他一直都看錯了,他猜不透這個男人真正的心思,因為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把流星街的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只有在教導他的時候,才會多少拿出幾分幹勁。

庫洛洛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沒有欲/望的人,他看不透白沉,只是因為他沒有找到對方真正在意的東西,所以這個男人真正想要的東西……又究竟是什麼呢?

庫洛洛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但是眼裡卻沒有任何溫度,「白沉,為什麼你會這麼希望把我培養成花心的男人?你給予我可以在流星街生存下去的環境,又給予了我可以在流星街生存下去的能力,我不相信你所想要的就僅僅只是……這麼一個條件,你可以告訴我,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流星街的人向來信守承諾,如果你的條件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我可以替你完成。」

白沉沉默了,他並不意外庫洛洛會質疑他曾經提出的條件,但是……難道他要說他該死的被詛咒了所以只能靠把好苗子培養成種馬讓他和不同的人先『嗶』再『嗶嗶』最後『嗶嗶嗶』才能恢復力量嗎……不,這種丟臉的話他說不出口,絕對說不出口……

白沉在內心斟酌掙紮了幾十秒以後,終於抬起頭,直視著庫洛洛的目光,臉上帶著可以打上九十分的憂鬱表情道:「其實……這只是我個人的一個心結。」

「什麼心結?」庫洛洛冷靜的問道。

白沉見庫洛洛上鉤了,立即把哈迪斯那個苦逼男人的故事如數奉上,「我曾經住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我是那裡唯一的王者,但是因為我的力量過於強大,所以周圍的人全都畏懼著我,但是有一天,我終於愛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很美好,但是不論我如何追求,對方依舊不肯接受我,就在我打算花一輩子的時間追求他的時候,那個人卻因為意外……而死去了,臨死的時候,他告訴我,他不希望我因為他一個人而耽誤一輩子,他希望我去尋找更廣闊的天地,去尋找更多適合我的人,他還說,這是他死前唯一的願望,雖然我內心痛苦不已,但是為了能讓他走得安詳,我還是答應了,但是……」

白沉見悲傷的氣氛已經渲染足夠,立即扔下了最重磅的一顆炸彈,「但是我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做到,我忘不了他,無法完成對於他的承諾,所以我只能把這個目標寄託於他人,讓那個人代替我去尋找更廣闊的天地,而我找到的那個人……就是你,庫洛洛,當你能和不同的人攜手得到幸福的時候,也就是我能夠安心去陪那個人的時候。」

白沉為了增加說服力,故意低下了頭,讓長長的發絲遮擋住自己的眼睛,表現出一副非常痛心的樣子,最後他甚至還伸出手,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庫洛洛的肩膀哽咽道:「庫洛洛……你……能代替我完成這個心願嗎?」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一分分的流逝,庫洛洛始終保持了沉默,就在白沉快裝不下去的時候,庫洛洛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其實可以編個更誇張的理由。」

「……」白沉停頓了幾秒後,不死心的繼續道:「我是認真的。」

「我明白,你確實是在認真的編故事。」

「你可以不要那麼直接的揭穿我嗎?」白沉見騙不了庫洛洛,索性也不再演戲。

庫洛洛在唇邊揚起笑容道:「那你為什麼不編一個更好的故事呢?」

白沉微怔,而庫洛洛此時已經拾起了地上的書,語氣平淡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出實情,我也不會強求,我會遵守和你的承諾,所以老師你不必擔心。」

「……」他應該說孩子長大了越來越不好帶了嗎?白沉頓時有種監護人難當的感覺……

庫洛洛離開後,樓下頓時只剩下了白沉一個人。白沉望著窗外灰濛蒙的景色,不禁在唇邊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雖然他告訴庫洛洛的故事,後半部分全都是假的,但是前半部分卻是貨真價實……只可惜,哈迪斯,原來在這個世界,也依舊沒有人願意相信你曾經做過的事情……

白沉閉上眼,腦海中卻再次響起了那猶如在耳畔的話語……

[白沉,哈迪斯在你死後,封印了自己。]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白沉睜開了眼睛,黎黑的雙眸中,竟看不到一絲光亮。

他早就已經……不會再動搖了……

第62章(獵人篇3)

白沉在流星街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清閒,有庫洛洛和瑪琪兩個人幹活,他基本上只要在房子裡挺屍不動就可以了,而且隨著兩人實力的增強,原本白沉還需要對付一些不長眼睛來搶地盤的人,但是現在大多數的敵人庫洛洛和瑪琪兩個人就能解決,所以白沉的日子也就愈發安逸了。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種馬養成計劃,瑪琪雖然好,但畢竟只有一個人,他必須找更多可以讓庫洛洛種馬的對象,而恰好,庫洛洛也有這個意思,當然,庫洛洛的本意只是想尋找一些同伴而已,既然想法相同,所以三人出去打獵的時候,經常會關注有沒有什麼不錯的苗子可以撿回來培養。

萬幸的是流星街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人才,因為流星街的生存環境實在太過惡劣,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廝殺,證明自己的實力,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即使是流星街裡最弱的一群人,拿到外面去,也依舊比普通人強上不少。

因此白沉和庫洛洛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不錯的收穫,除了瑪琪之外,他們還撿回了飛坦和俠客,飛坦的長相很精緻,藏藍色的長發,金色的眼睛,身高偏矮,白沉撿到他的時候,他似乎剛從一個喜歡虐童的男人那裡逃出來,渾身上下都是傷痕,不過那雙金色的眼睛裡卻散發出了驚人的生命光彩,不能死,想要報仇,這強烈的欲/望讓那雙金眸熠熠生輝,也讓白沉興起了救人的念頭。

好長相,好眼神,好性格,這簡直就是庫洛洛後宮的大好苗子,怎麼能錯過?於是白沉二話不說的把飛坦扛回了根據地,飛坦身上的傷是瑪琪治療的,流星街雖然藥品稀缺,但是瑪琪和庫洛洛訓練的時候難免會受傷,所以三人打獵的時候,都會搶上一些藥品備用。

飛坦甦醒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準備去報仇,那雙金色眸子裡所迸發出的驚人殺意讓白沉覺得他果然是沒有撿錯人。

「你叫什麼名字?」白沉還是老樣子,懶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矮子。

「飛坦。」飛坦把衣領拉的很高,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除了一雙金色的眼睛露在外面,那張精緻的臉則是全都被隱藏了起來。

這算是……厭惡自己長相的一種表現嗎?不過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不論是誰經歷過這種事情,都會對自己這樣的長相感到憎恨,在流星街,如果沒有和出眾相貌對等的實力,最終不過是淪為他人的玩物罷了。

「你想要報仇,我不會阻攔,但是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所以在你報答完我之前要是死了,我可是會很困擾的。」白沉笑得一臉純良,只可惜對方完全不吃這一套,而是冷冷的開口道:「讓開!」

「嗯?聽不懂我的意思嗎?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去報仇,不過是再送上門給那個男人玩一次而已,你很想……讓他再玩玩嗎?」

「你!」白沉的話還沒有說完,飛坦的身上就冒出了驚人的殺氣,身影交錯間,飛坦已經攻向了白沉的身後,只可惜……他的動作早就被一旁的庫洛洛看穿,直接擋了下來。

白沉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剛剛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就在他準備繼續刺激飛坦這顆好苗子的時候,庫洛洛終於開口了,跟著白沉的這段日子,已經讓庫洛洛充分感到了這個男人詭異的思維,以及毒舌的功力,如果讓白沉繼續勸說對方……那麼後果絕對是越來越糟。

庫洛洛想到這裡,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道:「白沉老師,介意讓我和飛坦單獨談談嗎?」

「當然……不介意。」白沉巴不得庫洛洛趕緊和他的後宮對象多聯絡一下感情,自然不會拒絕。

白沉不知道庫洛洛到底和飛坦說了些什麼,但是在那天之後,飛坦不但願意繼續留在這裡,甚至還對庫洛洛有了一種隱隱的尊敬,這讓白沉再次對自己的教育狠狠感嘆了一番。果然……一個成功的種馬,總是有魅力讓周圍的人聚集在他的身邊,庫洛洛的段數比起過去的宙斯來說,不知道要高桿了多少倍,這也充分說明了,他當初看人的眼光是多麼的準確。

繼飛坦之後加入的是俠客,俠客有著一張善於欺人的娃娃臉,對於機械方面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這個人是庫洛洛拐騙回來的,這也讓白沉對庫洛洛的喜好再次有了充分的瞭解。

從瑪琪到飛坦,從飛坦到俠客,總結就是……庫洛洛這廝是**控,長相越**就越得庫洛洛的歡心,找準了大方向之後,白沉下手自然更為肆無忌憚,不過在他某一日拐騙回名叫小滴的小女孩時,悲劇終於發生了,因為隨著小滴而追上門來的是一名叫富蘭克林的肌肉大漢,在白沉用絕對的武力鎮壓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庫洛洛終於開口說話了。

「富蘭克林,我需要你和小滴的能力,你願意和小滴一起加入我們嗎?你一個人帶著小滴在這裡生活下去應該很不容易,小滴在這裡至少不會餓肚子,我期待著你的答案。」

「這……」富蘭克林這個大漢動搖了,他看著小滴明顯比以前要紅潤的臉色,最後咬了咬牙終於答應了,「好!只要小滴在這裡能過得好,那就加上我一個好了!」

庫洛洛拐騙富蘭克林的過程之中,白沉都沒有說話,因為他正在思考,直到庫洛洛準備帶著富蘭克林去樓上的房間時,白沉才忍不住的開口道:「庫洛洛,我小看你了……」

庫洛洛轉過身,他注視著白沉臉上糾結萬分的表情,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多年的相處,他早就已經明白這個男人的思維很詭異,所以他大致能猜到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那個答案,即使心智強大如他,還是不禁惡寒了一下。

「老師,你想得太多了。」庫洛洛的臉上是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破綻的笑容,白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上樓了。

眾人離開之後,底樓只剩下了白沉一人,他望著窗外,幽幽的感嘆道……宙斯這廝果然是差庫洛洛太遠了……至少他敢打包票,宙斯種馬的境界再高,對著富蘭克林這樣的猛男……恐怕還是下不了手的,由此可見,庫洛洛未來的『前途』絕對會比宙斯還要強悍……

庫洛洛的後宮團自從有了猛男加入之後,一發不可收拾,除了富蘭克林之外,又有一位肌肉猛男窩金加入,窩金的脾氣非常直爽,對於庫洛洛也無比尊敬,可謂是打手的最佳範本,當然……從庫洛洛的博愛程度來說,也是種馬的最好選擇之一……

當然除了窩金之外,隨後還有派克諾妲和信長的加入,信長是用刀的高手,和窩金本就是舊識,至於派克諾妲,則是一個性格很不錯的女孩,雖然從長相上來說,她差瑪琪和飛坦太多,但是那個火暴的身材,絕對無人能及。

而且在庫洛洛本人所組建的龐大後宮團之中,白沉其實最中意的人還是派克,原因無他,因為這個女孩看向庫洛洛的時的眼神充滿了仰慕和愛意,雖然派克在眾人中一直表現的很低調,但是從那雙眼神中所傳達出的情誼,除了瞎子,否則恐怕誰都能感受的到。

炙熱的情感,強烈的愛意,即便這個女孩什麼都不說,總是默默的跟在庫洛洛的身後,但是白沉還是對這個女孩的執著而欽佩不已,畢竟不是誰……都有執著到最後的毅力和勇氣,當然,他絕不承認這是因為在所有人之中,惟有派克是最聽他話的那一個。

成員漸漸集齊之後,庫洛洛也為這個組織取了一個名字,幻影旅團,雖然對於這個名字,白沉表示了嗤之以鼻,因為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應該叫後宮嗶團,但是在眾人聽完了『後宮嗶團』這個名字以後,全都立即舉手支持了『幻影旅團』這個名字,所以最後『後宮嗶團』這個名字就那麼胎死腹中了。

「那個……白沉老師,其實後宮嗶團的名字挺好的,只是大家還是更喜歡幻影旅團這個名字而已。」會議結束之後,只有派克一個人安慰了白沉幾句。

「小派克……其實你不用為了安慰老師而睜著眼說瞎話,老師經受得住打擊。」

派克:「……」

***

隨著旅團人口的日益龐大,食物的需求量也在不斷上升,尤其是在有了窩金和富蘭克林這兩個食量驚人的猛男下,出去搶奪食物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當然,白沉現在已經很少出門了,一來,他的力量已經開始流失,二來,他養了這些娃那麼長時間,也是時候該享享清福了。

白沉當然還是會抽時間訓練一下這群娃,雖然他們一個個實力提升的都很快,但是為了他將來能夠收穫更多的力量,現在的辛勤灌溉絕對是有必要的,這些人之中,除了庫洛洛基本上走得是全方位的攻守路線外,飛坦、信長,窩金等人走得都是進攻路線,尤其是飛坦,因為個子矮小,所以動作非常迅速,選擇進攻這條路線無疑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飛坦早在一年前就報了仇,手仞仇人的那天,飛坦把已經奄奄一息的仇人拖進了基地的地下室,白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飛坦做了些什麼,但是從地下室傳來的聲聲淒厲慘叫來看,他多少還是能猜到裡面發生了些什麼。

果然……小時候有過創傷的孩子,長大了容易心理變態……不過在流星街,這點嗜好也不算什麼,而且這種折磨敵人的刑訊手段,對於庫洛洛來說,何嘗不是一個助力……

不過在所有人中,白沉最看不透的還是庫洛洛,自從庫洛洛學會了念能力以後,白沉就發現庫洛洛每次和他比試的時候都隱藏了實力,白沉雖然不會念,但是看庫洛洛使用了那麼多次,他多少還是窺探出了其中的原理,庫洛洛的念屬於特質系,每次戰鬥的時候都會具現化出一本盜賊之書在手上,這種念能力極為可怕,庫洛洛可以盜走任何一個人的念能力,雖然有限制條件,但是在這個世界中,這樣的能力已經算是非常逆天了。

「庫洛洛,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嗎?」白沉躲過了密室游魚的攻擊,真是殘忍的招數,除非對方被吞噬殆盡,否則在那之前,對方必須一直硬生生的忍受這種剜骨蝕肉之痛。

「老師何時那麼心急了?」庫洛洛輕笑,手中的盜賊極義再次出現了變化,白沉見狀,多少也認真了起來,和庫洛洛戰鬥不同於其他人,除了防備拳腳攻擊之外,詭辯莫測的念能力也是必須防備的對象之一。

在那本盜賊之書中,究竟有多少還未面視的特殊能力,白沉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只有……庫洛洛的成長絕對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期。

「你輸了……」白沉擺脫了庫洛洛的念能力後,一個瞬身來到了庫洛洛的身後,銳利的刀鋒就那麼緊貼著庫洛洛的脖子。

「看來是這樣呢。」庫洛洛絲毫沒有在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從容的合上了手中的盜賊之書。

「不使出一些更讓我驚訝的招數嗎?」白沉慢悠悠的收回了架在庫洛洛脖子上的刀。

「老師,底牌就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掀開才有令人驚喜的效果,不是嗎?」庫洛洛臉上的笑容溫柔而紳士,微風拂過,吹散了庫洛洛黑色的碎髮,碎髮下是束綁在額前的白色繃帶,在他初次見到庫洛洛的時候,庫洛洛還沒有用繃帶掩藏起額前的逆十字圖案,不過現在……這個傢伙倒是越來越神秘了。

白沉沒有在意庫洛洛在他面前隱藏了一部分實力的做法,這是明智的選擇,即使他和庫洛洛之間有過約定,但是誰又能保證他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對象?作為後宮嗶團的……咳,好吧,作為幻影旅團的團長,他只能說……庫洛洛的判斷絕對正確。

「你已經讓我驚喜了,庫洛洛。」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應該說他當年的眼光果然準確嗎?庫洛洛不但是種馬的好苗子,更是能夠成為強者的大好苗子。

「走吧,你的後宮……不,你的團員還在等著你呢。」白沉差點又脫口而出了『後宮嗶團成員』,幸好他最後及時收了回來。

庫洛洛從始至終,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抽搐著抽搐著你就習慣了,庫洛洛跟在白沉的身邊那麼多年,種馬和後宮這兩個詞語已經不能像當年一樣讓他微微怔神了,所以說……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晚飯的時候,白沉慣例沒有和眾人一起吃,派克本來想送飯給他,不過他空間裡有食物,所以也就不浪費大家的那一份了。

一開始的最初,白沉的這種行為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但是最近幾年,眾人都漸漸感到有些蹊蹺,因為白沉這幾年幾乎從不離開基地,也就是說即使他過去有囤積食物,現在也早就應該吃完了。

「混蛋!難道老師有什麼食物來源沒有告訴我們?」一根筋的窩金咆哮道。

派克:「老師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是不是我們之中有人已經把食物分給老師了?」

瑪琪:「我沒有。」

信長:「我也是。」

俠客:「我也沒有。」

飛坦:「需要我刑訊一回嗎?」

飛坦的話音剛落,眾人紛紛惡寒了一下,他們實在是不想和那個性格惡劣的男人過招,畢竟輸掉之後的懲罰……實在是太噁心人了,不用說,飛坦的提議直接被駁回。

眾人見討論得不到答案,紛紛把視線集中在了庫洛洛的身上,「團長,你和老師相處的時間最長,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庫洛洛合上了手中的書本道:「瑪琪,你的感覺是什麼?」

「老師有隱瞞我們的事情。」瑪琪憑直覺說道。

「也就是說老師果然是私藏了食物沒有告訴我們?」眾人裡對食物最看中,同時性格也是最耿直的窩金再次咆哮了。

「既然如此,我們上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庫洛洛在唇邊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起身率領眾人朝白沉的房間走去。

當眾人推開白沉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沉的面前擺著流星街絕對看不到的新鮮水果和美酒,而白沉本人,則是坐在窗檯上,一邊欣賞著流星街灰濛蒙的景色,一邊悠閒的咬著蘋果。所以當旅團眾人衝進他的房間,並且用可以殺死人般的目光殷殷切切的盯著他桌子上的食物時,他愣了好幾秒,最後才條件反射性的問道:「你們……想吃?」

窩金本來就處於咆哮階段,聽到這句話後,他更是悲憤的大吼道:「老師!你居然藏了那麼好的東西不給我們吃!」

白沉看著眾人已經開始冒出綠光的眼睛,又瞄了一眼他桌子上擺放的新鮮食物,最後他終於意識到……他忽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忘記了流星街食物非常稀缺!畢竟當初庫洛洛跟著他的時候,這個少年從來沒有問他索要過食物,基本上都是自己解決的,所以久而久之,他都忘記了他第一次在流星街打劫到的食物是發黑的面包……

原來這些孩子們都是吃著這些東西長大的嗎……真是……不容易,白沉的良心難得受到了一點點微小的譴責,面對眾人陰森森的目光,他依舊露出了最純良的笑容道:「這不是你們沒有問我要嗎?」

白沉的話音剛落,旅團眾人的殺氣驚天而起,尤其是窩金,要不是有庫洛洛的阻攔,早就沖上去和白沉大戰三百回合了。

「白沉老師,相信你現在應該願意告訴我們你這裡究竟有多少食物了吧?」庫洛洛臉上雖是溫柔的笑,但是那雙黎黑的眸子卻深不見底。

「當然。」論起笑容的閃耀程度來說,白沉絕不會輸給庫洛洛,他在心中盤算了一下空間裡食物的數量後,大致報了個數道:「應該夠我們所有人吃上一年左右。」

「混蛋!老子果然要殺了你!」窩金聽完後再次暴走,旅團的眾人也對白沉的性格惡劣程度有了新的認識,所以說……食物神馬的究竟在流星街的地位有多崇高……白沉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另外,缺乏食物的孩子們……你惹不起啊……

TOP

第63章(獵人篇4)

自從白沉把私藏的食物拿出來了以後,眾人對他的態度不但沒有變好,相反,比起原來還更叛逆了幾分,這讓白沉不得不在內心中感嘆……吃著他的東西還對他狂投鄙視的眼神,這世道果然變了麼……

在伙食的質量直線上升的同時,悲催的事情也發生了,營養過剩的結果是什麼?無非是旅團眾人的個子直抽,一個個從原本可愛粉嫩的小蘿莉小正太們抽成了肌肉男和……火/辣女郎,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朝這個方向發展了,變成肌肉男的只有窩金和富蘭克林,至於俠客這種……沒辦法,誰讓人家天生娃娃臉,佔盡了優勢,除了身高往上長以外,其餘的都跟原來沒什麼變化,而女生之中,瑪琪的改變也不多,至於派克,則是不負白沉期望的成為了身材前凸後翹的火/辣女,當然,不論怎麼改變,有一點至少是肯定的,那就是大部分人都長了個子,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不少,除了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飛坦。

果然矮子是一輩子都無法長高的嗎……白沉瞥了眼正為了食物而大大出手的窩金幾人,又瞟了眼此時正猛喝牛奶的飛坦以及此時幸災樂禍的俠客,白沉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可以讓他安靜睡個覺的地方已經哪裡都不存在了麼……最悲劇的是,今天庫洛洛還不在,上次的行動中,似乎因為情報洩露,所以旅團成員受到了圍捕,雖然大家都沒有受什麼傷,但是庫洛洛最近一直在徹查此事。

白沉並不疑惑庫洛洛對這件事情的謹慎,因為最壞的結果不外乎內奸就在他們之中,所以庫洛洛這一段時間常常獨自行動,即使是旅團裡的成員,有時候也會不清楚他的行蹤,當然,白沉本人對庫洛洛的行蹤並不感興趣,但是在這種吵鬧無比的情況下,他還是迫切的希望庫洛洛能夠回來管管這幫小子。

其實說起來也很奇妙,每當庫洛洛在的時候,即使他只是不說話的安靜看書,這幫臭小子也老實得很,當然,窩金等幾個脾氣火暴的份子還是偶有吵架,但是只要庫洛洛開口禁止了,場面基本上都能被完全控制。

所以此時此刻,白沉非常的想念庫洛洛,他已經快被這幫臭小子搞瘋了,白沉本想上樓去休息一會兒,雖然這房子基本毫無隔音效果可言,但至少距離拉遠了,吵鬧聲也會相對輕上一些,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上樓,場面已經失控了。

窩金和富蘭克林因為食物的吵架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小滴雖然有些想要阻攔,但無奈在兩個脾氣都衝動的人之間,她的發言顯得毫無威力,尤其在信長加入這場戰局的情況下,任何勸解的話語都打了水飄。

另一邊飛坦已經喝完了牛奶,俠客剛剛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飛坦的臉色看起來非常臭,不過倒也沒有爆發,而是冷著臉走到遊戲機旁,插上電源,打起了遊戲,沒過多久,俠客加入,兩人開始對戰,伴隨著『劈里啪啦』的按鍵聲,飛坦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甚至到最後,那雙金色的眸子裡還滲出了濃烈的殺氣。

於是……在兩邊同樣都缺少一個爆發種子的時候,這顆種子終於出現了,窩金在和富蘭克林的戰鬥中,一失足,不小心踩壞了飛坦的遊戲機,於是本來就在爆發頂點的飛坦立即抽出了隨身的雨傘,殺氣模式全開。

伴隨著『轟轟』的巨響聲,大戰正式拉開了帷幕,俠客一邊躲閃著眾人的攻擊,一邊笑眯眯的勸解道:「我說,大家都是同伴,還是停手比較好吧?萬一等下團長回來……」

『轟』!俠客的話還沒有說完,從遠處飛來的莫名物體就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無奈之下,俠客只好繼續躲閃,其實打架並不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怕就可怕在……它發生在一群瘋子之間,更可怕的是……當這群瘋子武力值都不低的時候,這個恐怖程度就更嚴重了……

整個基地的底樓在眾人肆無忌憚的出手下,迅速徹底的開始崩壞,白沉本不想管這件事,但是當他看到……他唯一的……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豪華大床在眾人亂飈的大招下,化為木屑天女散花的時候,這一刻,白沉終於……不淡定的爆發了。

「統統給我住手!否則全部關小黑屋!」

眾人的動作統一產生了瞬間的僵硬,白沉沒有放錯這片刻的時機,立即再補充了一句話道:「而且是三天三夜的小黑屋!」

眾人的表情全都開始扭曲,一個個的紛紛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一分鐘後,眾人全都非常明智的收回了武器,雖然彼此之間因為尚未分出勝負而殘有幾分火藥味,可好歹……基地的底樓算是保住了。

「哼。」飛坦冷酷的轉身回自己的房間,連一個白眼都吝嗇於白沉,至於窩金等人,雖然依舊鬥志昂揚的摩拳擦掌,但是在白沉那宛如聖母一般的笑容下,還是不禁渾身上下抖了好幾下,畢竟即使是神經粗壯如窩金這樣的猛漢,那種可怕的小黑屋……他也絕對不想再進第二次!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畫面。」庫洛洛回到基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面目全非的底樓以及團員們和白沉之間的詭異氣氛。

「團長,你總算回來了,窩金他們並不是有意惹老師生氣,只是剛好起了點爭執而已。」旅團中唯二沒有加入戰局的派克立即發言道,另外,剩下那個唯一沒有加入戰局的人是瑪琪。

庫洛洛基本上可以猜到剛剛發生了些什麼事,畢竟這些團員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每個人的性格他都能瞭如指掌,所以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容置喙的扔下了一句道:「團員之間,不允許私鬥。」

庫洛洛的表情很平常,看不出喜怒,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但這個男人僅僅只是站著,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就彷彿他天生就有領袖的魅力,讓人情不自禁的願意跟隨他的腳步而行動。

「是啊,團長說的有道理,下次我們再起爭執的時候,不如用打撲克解決如何?輸得那方必須服從贏得那方的意見。」俠客在最恰當的時機充當了潤滑劑,活躍了此時的氣氛,他提出了這個建議後,轉頭朝庫洛洛問道:「團長覺得怎麼樣?」

庫洛洛:「我不反對。」

俠客:「很好,窩金,來,我們這就好好比一場!」

那邊的窩金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就被笑得一臉燦爛的俠客拉到一邊狠狠痛宰,白沉目送著窩金離去的寬大的背影,不禁默默在心底為他鞠了一把同情之淚,果然賭博的真諦就是找身邊最親近的朋友下手嗎……

白沉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算了,賭博至少比起這群臭小子失手打傷對方要強,起碼最差的結果不過是某些人輸到傾家蕩產罷了。

「咳咳……」白沉最近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當然,他對外的官方宣言還是『感冒,這只是感冒而已』,萬幸的是他雖然沒有生過病,但這偶然的一次還是被廣大的旅團成員所接受了,包括庫洛洛在內。

「老師,你的感冒還沒好嗎?」一旁的派克有些擔憂的問道,於是白沉對這姑娘的好感度再次上升,聽聽,這是多麼關心他人的好孩子啊,相比起某個從沒關心過他的旅團首領來說,派克簡直就是太貼心了。

「沒事,你老師我一般不太生病,但如果真的生病了,時間就會拖的比較長。」尤其是在流星街這種很難找到感冒藥的地方……畢竟流星街最多的還是止血類藥劑,感冒這種小病,通常打不倒在這裡生活的猛人,因為會被感冒打倒的……多數已經死在了這片土上。

「我上樓休息會,派克你不用太擔憂。」白沉習慣性的朝派克笑了笑,然後上樓閃人,白沉離開後,一直沉默的庫洛洛終於開口了,「瑪琪,你怎麼看?」

瑪琪冰山的臉上難得眉頭輕輕蹙了起來,「老師有事瞞著我們,而且並不是好事。」

瑪琪的話音剛落,原本正在打牌的窩金和俠客等人也停了下來,眾人的表情一時間都有些凝重,就連俠客臉上總是保持的笑容也有些維持不住了,「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要知道老師他可是從不出門,而且派克接觸老師的時候,也沒有讀取到任何不利的記憶,總之,放寬心態放寬心態。」

眾人還是一陣沉默,瑪琪的直覺從不會出錯,派克的能力也絕不會出錯,畢竟派克讀取到的記憶可以分享給他們,這種記憶是做不了假的,所以完全可以排除派克因為同情老師而隱瞞的可能性。但是旅團之中,又並不存在可能會背叛旅團的人,因為瑪琪的直覺已經說明了一切,洩露他們行蹤的是旅團之外的人,而既不屬於旅團,卻又能時時掌握他們行蹤和情報的人……只有白沉一個。

難以接受,但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尤其是對於庫洛洛來說,畢竟第一個遇到白沉的人是庫洛洛,和白沉相處時間最久的人……也是庫洛洛。

「我會處理這件事,你們一切照舊。」庫洛洛合上了手中的書本,昏暗的燈光下,黑色的眸子晦澀如淵,深不見底。

晚上的時候,白沉難得見到了會來打擾他的庫洛洛,庫洛洛還是和從前一樣,即使臉上帶著笑,從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依舊看不出任何東西。

「找我什麼事,庫洛洛?」白沉瞥了庫洛洛一眼,懶洋洋的靠在簡陋的床邊。

「讀到一本不錯的書,所以想和老師你分享。」庫洛洛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破綻,他把手中黑色封皮的書遞給了白沉。

白沉瞄了眼保存還算完好的書皮,在流星街,一本書能夠保存完好到這個程度已經很難得了,就在白沉想要接過書的時候,封面上明晃晃的兩個大字讓他嘴角抽了抽,原來這個世界也有《聖經》這本書嗎……

「原來庫洛洛你喜歡看這種書?」白沉對於庫洛洛的喜好再次有了深刻的認識。

庫洛洛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書,轉而繼續道:「原來老師已經看過這本書了。」

「算是吧……」白沉對於宗教信仰其實不感興趣,更何況他當的可是殺戮之神,研究《聖經》等同於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畢竟在人類之中流傳的大部分宗教信仰所宣揚的都是……殺生既是罪。

「那老師……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嗎?」庫洛洛注視著白沉,黑色的眸子如無盡的深淵,齜哮著追尋那唯一徹底沉淪的答案。

白沉微怔了片刻,這是他第一次從庫洛洛的身上感受到如此強烈的黑暗氣息,看來在他所不知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你很介意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的存在?」白沉抬眼繼續道:「如果你需要我的答案,我可以回答你,我相信,並且深信不疑。」畢竟,誰讓他自己就是神呢,否認神的存在,就等於否定了他自己,白沉從不會否定自己,所以他相信神,但他唯一相信的神祇有自己。

「是嗎?」庫洛洛似乎並不介意白沉給出這樣的答案,他只是在唇邊揚起了淡淡的笑道:「我原以為老師和我一樣,並不相信神的存在。」

「為什麼這麼說?」白沉有些好奇了,他知道庫洛洛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判斷。

「因為我們都只相信自己,不是嗎?」

這一剎那,彷彿連空氣都靜止了流動,白沉就那樣注視著庫洛洛,庫洛洛的臉上依舊是平時常掛的紳士笑容,沒有任何破綻,精準到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惟有那雙眸子,彷彿瀰漫著世上最純粹的黑暗,美得令人心驚,也令人顫慄。

白沉忽然笑了,不過是一時興起撿回來打算養成種馬的少年竟然會這麼讓他驚喜,當年在神界,他見過多少從出生起便具有天賜神力的絕世好苗子,又見過多少天資聰穎領悟力非凡的少年?但是能把人性透視到這種程度的人……卻一個也沒有。

作為一個只是用來培養成為強大種馬的少年來說,庫洛洛合格了,不但合格了,而且還飛過了九十分的優秀線,白沉很滿意,因為也到了該收割成果的時候了。

白沉輕笑著看向庫洛洛道:「所以很簡單,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夠了,庫洛洛,這是我教你最後的道理。」

「我會銘記在心,白沉。」轉身的剎那,庫洛洛斂去了唇邊的笑容,白沉看不清庫洛洛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對方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臭小子,居然到最後連老師也不叫了,白沉無奈的嘆了口氣,所以說……庫洛洛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才來試探他?莫非這孩子終於發現了他培養種馬背後的邪惡理由……

由此可見……和白沉聊天不直接挑明來意的結果是悲慘的,如果庫洛洛知道白沉內心此時真正的想法,恐怕即使神經強大如庫洛洛也免不了來個華麗的失意體前屈。

所以,這再次告訴我們……聊天的時候莫繞圈子,因為人類的想像力和推斷力通常都強大無比,一般情況下,繞圈子的最終結果基本都是……大家一起陷進圈子裡玩完……而不幸的,這個悲催萬分的結果或許某一天就會降臨在某個此時還不自知的人身上……



第64章(獵人篇5)

白沉還是過著米蟲一般的生活,他並不關心庫洛洛和旅團眾人的行動,因為對於他來說,只要庫洛洛能成長為一個出色的種馬就足夠了,但是白沉不關心這些事情,這並不代表他什麼也不知道,其實前一段時間旅團眾人被人圍堵的情報他也略有耳聞,據說是這條街區上老大級別的人物對庫洛洛等人的存在感到了威脅,所以才會對他們展開行動。

白沉感受了一下周圍陌生的氣息,還真是大手筆,居然派那麼多人蟄伏在基地的周圍嗎?雖然庫洛洛他們已經清掃了不少人,但是埋伏在周圍的人始終還是數量龐大,這也就意味著……那個老大不斷的在派人監視這裡,同時也更說明了那個老大對他們的忌憚之深。

不過想必這些無聊的事情,庫洛洛應該會想辦法解決才對,白沉非常沒有道德的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庫洛洛頭上,依舊過著他翹起二郎腿的悠閒生活,直到他的身體終於再次即將迎來崩潰。

「咳咳咳……」諾大的基地中,白沉的咳嗽聲讓眾人全都安靜了下來,其實這些天以來,他們也早就習慣了這種聲音,但是今天比起以往來,實在是誇張的有些過分了,白沉似乎從下樓起就一直在咳嗽,臉色也蒼白的不對勁。

「白沉老師,你真的只是感冒而已嗎?」派克有些擔憂的問道,庫洛洛也把視線從手中的書本移到了白沉的身上,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是黑色的眸子卻晦澀莫測。

「可能是最近天氣不好,所以感冒加重了。」白沉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迅速走下坡路了,他雖然已經不用再訓練這幫臭小子了,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近庫洛洛來找他切磋的次數越來越多,下手也越來越重,有一次切磋的時候,他甚至還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雖然只有一瞬間,但還是被白沉捕捉到了。

庫洛洛想殺他,很顯然的結論,白沉並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像庫洛洛這樣的人說不定總有一天會反噬他,但令他意外的是……庫洛洛竟然隱忍了這麼多年才選擇出手,他以為早在他拒絕加入旅團的時候,庫洛洛就該收拾他了,那個時候不動手……是應該沒有把握嗎?的確像是庫洛洛的作風,在不佔據絕對的優勢前,庫洛洛不會做下任何無謀的決定。

「嗯?要不要我們幫老師出去找找感冒藥?」俠客見氣氛一時間有些冷,立即跳出來活躍了一下氛圍。

「不用,我還沒那麼脆弱,還是說你想和我來一場?」白沉知道俠客的用意,所以對某個娃娃臉笑的一臉燦爛。

俠客見狀,立即倒退了好幾步道:「不,還是不用了,老師你的氣色真不錯,哈哈,我先出去打獵。」俠客說完,立即閃人,開玩笑,他才不想被老師白虐一次,倒是團長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俠客離開後,整個基地底樓只剩下了白沉,庫洛洛,派克和瑪琪四人,窩金和信長幾人很早就出去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而白沉和庫洛洛幾人本就不喜歡多言,所以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最後瑪琪不知道感覺到了什麼,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道:「派克,有些事,跟我來。」

「瑪琪,你……」派克多少也感受到了庫洛洛和白沉之間的暗流湧動,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插不了手,但是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老師能和團長之間不要發生衝突,因為她知道即便大家再怎麼埋汰老師,但是心中仍舊對老師懷有尊敬和感激之情,如果沒有老師和庫洛洛把他們撿回來,他們早就死在這條街道上了。所以她不相信老師會背叛旅團,更何況從她讀到的記憶中也沒有任何關於老師背叛他們的畫面……

就在派克蹙眉苦思的時候,瑪琪再次開口道:「走了,派克。」

「好。」派克最後看了兩人一眼,隨即轉身離開,上樓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瑪琪,你對我讀到的記憶怎麼看?」

「不完整。」瑪琪冷冷的從嘴裡吐出了這三個字,派克猛然瞪大了眼道:「怎麼可能?團長也知道這件事?」

瑪琪第一次猶豫了,不過最後她還是沉默的點了點頭,派克停下了腳步,整個人陷入了劇烈的動搖之中,瑪琪看著派克這樣,最後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道:「但是我的直覺還告訴我,老師對我們沒有惡意,他不會傷害我們。」

「那團長……為什麼還要……?」派克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明白什麼似的噤了聲。

「我們只要服從團長的命令就足夠了,不要忘記我們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瑪琪說完,就告別派克,回到了自己房間,只剩下派克一人依舊心神不寧。

***

「咳咳……」白沉在底樓無聊的坐了一會兒,瑪琪和派克離開後,可以說氣氛比起剛剛要更詭異幾分,庫洛洛依舊在看書,彷彿全身心都投入了書本之中,黑色的碎髮下,是一雙專注到令人心悸的黑眸。

白沉突然覺得用咳嗽聲繼續打擾庫洛洛看書是非常不厚道的行為,所以他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盡情的咳個夠本,當然……能夠不咳嗽是最好的……

「要幫你找醫生嗎?」」庫洛洛低沉的嗓音在空氣突然響了起來,但是他的眼神卻並沒有離開書本,彷彿這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問題。

白沉有些驚訝了,他笑道:「嗯?你也有會關心我這個老師的時候?真是讓人感動。」

『砰』庫洛洛合上了書本,臉上的笑容優雅而紳士,「老師對我有教導之恩,又是這個基地重要的戰力,我自然會關心。」

「你臉上的笑容可以再假一點嗎?庫洛洛?」

「老師,你過獎了。」

白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庫洛洛這孩子,果然是越長越不可愛了,「我先上樓了,你自便。」

庫洛洛沒再說什麼,只是目送著白沉走上樓梯,直到白沉的身影快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時候,庫洛洛才再次開口道:「這麼說起來,我一次都沒有見過老師的念能力呢。」

白沉的腳步有了片刻的停頓,隨即便在唇邊扯起了習慣性的微笑弧度道:「怎麼,你很在意?」

「不,只是有點好奇罷了,老師願意讓我見識一下嗎?」庫洛洛的臉上依舊是禮貌的笑容,就彷彿無害的大男孩一般。

白沉盯著庫洛洛看了很久,最後他斜睨著樓下的某人,輕笑道:「抱歉,我不願意。」

不願意嗎……庫洛洛斂去唇邊的笑容,燈光錯落下,整張臉彷彿隱沒在陰影之中,如同一隻蟄伏著的猛獸,給人無比強烈的壓迫感。

庫洛洛設想過很多種答案,惟獨沒有想到白沉會如此直接的拒絕他,因為從來沒有看過這個男人的念能力,所以才不知道……那一直被隱藏起來的能力……究竟可以做到什麼程度。

白沉如果知道庫洛洛的心裡在想什麼,他一定會胃疼,因為他拒絕庫洛洛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壓根不會念能力,但這種事情,即使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一個會念能力的人再不濟也不會輸給一個不會的人。說到底,念能力也是生命能力的一種,他可以把自己的力量轉換為念能力,但是這樣太麻煩,需要一個時間的累積過程,他原來的力量用得非常順手,所以何必再多此一舉?

倒是庫洛洛………或許不僅是庫洛洛,最近旅團的眾人對他的態度都有微妙的變化,從瑪琪和派克等人的身上或許很難發現,但是從窩金的身上就比較容易看出端倪,窩金是個直腸子,有好幾次衝到他面前想揪他領子質問些什麼,但是最後都被阻攔下來了。

看來……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白沉會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已經在庫洛洛和旅團眾人的身上做了標記,不論相隔多遠,只要庫洛洛和旅團裡的任何一個人後宮了,而他也還在這個世界,那麼他就能立即恢復力量,所以他留不留在這裡的差別都不大。

而他一直留在這裡沒有走的原因是……他想要再觀察一下這群孩子們的種馬情況,而且住在這裡,基本衣食住行皆有人包辦,雖然一開始的大量食物是他提供的,但是在窩金和富蘭克林這兩個巨漢的消耗下,早就沒有了,所以他也是打了白吃白住的主意,衣服破了還有小瑪琪可以補,心情不好了,還有眾多團員可以虐,生活如此滋潤,所以他也就不知不覺在這裡待得時間長了。

但是……不論是現在他的身體情況,還是旅團眾人和庫洛洛對他的態度,都讓白沉不得不做下這個決定,其實離開了這裡也好,流星街外面的世界……他倒也有些興趣……

白沉走的那天,沒有告訴任何人,雖然旅團之中一直有人輪流看著他,但是當他想要走的時候,自然可以不留下一點痕跡,不過最後,白沉還是寫了一張字條,字條上只有一行字,意思大致是……雖然他人走了但是庫洛洛要是不遵守約定沒有和旅團眾人種馬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殺回來繼續改造眾人balalalala之類的。

白沉自認為這張字條已經有了足夠的警示作用,但是他犯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錯誤,那就是他忘記用獵人世界的文字來寫這段話,而是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母語。

所以當庫洛洛等人發現白沉失蹤,並且從他房間裡找到某張不知道寫了什麼東西的鬼畫符時,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團長,老師他這是……」俠客難得臉上沒有了笑容,因為他發現庫洛洛身上的氣息冰冷的可怕。

「這就是他的選擇。」庫洛洛面色沉靜的把手中的紙揉成了一團,「下次見面時,如果是敵人,不必手下留情。」作為幻影旅團的團長,庫洛洛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團長……」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我作為團長的命令。」庫洛洛轉過身,沒有表情的臉上是不容置喙的威嚴。

「知道了。」是啊,庫洛洛是他們的頭,而他們則是手腳,原則上來說,手腳必須服從頭的指示,早在加入旅團的那一刻,他們就願意追隨這個不論實力還是心智都強大的男人。

***

庫洛洛扔掉了手中的紙團,他又想起了那一個,他向白沉所尋求的答案。

[老師,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嗎?]

[我相信,並且深信不疑。]

[是嗎?我原以為老師和我一樣,並不相信神的存在。]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們都只相信自己,不是嗎?〕

原來……裂痕從一開始就存在……

TOP


第65章(獵人篇最終章)

白沉走得可謂是瀟灑至極,一點也沒有想過那幫臭小子會有什麼表情,因為他知道在庫洛洛的管理下,這幫臭小子絕對會活得比他這個實力明顯開始下降的人要好。

白沉離開了基地後,順手搶了塊地盤,當然,他沒有搶那種佔地面積很大的地方,因為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疲於應對爭搶地盤的人了,雖然說即使戰死了也無所謂,但他還是不想死在小羅嘍的手上,更何況他還沒有庫洛洛那裡回收到力量呢,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又領便當……

所以白沉搶的地方既不大,地理位置又不好,不過卻足夠他一個人休息了,白沉本以為在這裡的日子可以過得很平靜,當然,每天必然會發生的小打小鬧不算在內,但是當他搬到這裡後的第二天,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他的鄰居似乎……是個變態。

能被白沉這種殺戮之神稱為變態的自然不是普通角色,對方不但喜歡化超濃的小丑妝,走路更是一扭一扭的,就連說話的語調,都神奇般的可以飆高好幾個音節,當然,這些在白沉眼裡都不算什麼大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這個名叫西索的鄰居非常喜歡挑戰人,而那個不幸天天被挑戰外加騷/擾的對象……就是他自己……

如果是在過去,白沉或許還有興趣陪西索玩玩,但是在某個打架根本不顧忌自己生命,完全沉浸在戰鬥本能和快樂的某瘋子的攻勢下,白沉多少有些力不從心,他的力量不如從前,和西索這樣的瘋子戰鬥很有風險,他才搬來這裡不到一個星期,身上已經多處見了紅,當然,西索這傢伙不比他好到哪裡去,但最棘手的是……這傢伙見了紅會更加興奮,狹長的桃花眼裡會掠過危險而愉悅的光,攻擊力和變態程度也會隨之上升好幾倍。

所以說……白沉如果繼續和西索死磕下去,倒霉的人一定是他,這是很好得出的結論,西索這種天生為了戰鬥而生的人,所經歷的每一場戰鬥都能使自己變強,但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卻不是這樣,此消彼長的情況下,他的落敗是顯然易見的事情,而輸給西索這種變態的結局不外乎一種,那就是……被毫不留情的殺掉。

其實……要不是情況不允許,身為殺戮之神的白沉還是很有興趣和西索切磋的,但是現在,他必須拖著這具已經開始衰弱的身體,堅持到庫洛洛完成他的種馬大業,而他也能夠從中恢復力量為止,在那之前,他不能死在西索的手上,所以,白沉非常果斷的搬家了。

白沉看著自己住了一個星期的狗窩,右手隨意的一揚,紅色的火焰速度包圍了整座房子,毀屍滅跡的最好方法是什麼?自然是一把火燒個乾淨,沒有任何東西留下,自然不會有任何人能找到他在這裡生活過的蛛絲馬跡。

做完這一切後,白沉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白沉的新居仍舊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落魄角落裡,最近,他又出現了咳出血的情況,似乎這是法則的惡趣味,每次要到臨死的時候,玩得都是咳血這個把戲,但是隨著咳出的血量越來越多,他的身體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庫洛洛那個傢伙……到底在做些什麼……居然還沒有搞定他的那些後宮成員嗎?白沉摩挲著下巴想了想,他覺得有必要再去觀察一下庫洛洛的進度,如果庫洛洛這小子再不行動,他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就又要打水漂了……果然培養種馬是個很風險的計劃麼……

白沉在自己的新居窩了幾天,殊不知他曾經的鄰居就差沒有把這條街搗鼓得底朝天了。

「嗯哼∼爛蘋果,你也沒有見過白沉大果實嗎?真是令人失望。」

鮮血紛飛,人頭落地,利落的動作,沒有一絲破綻,西索把紙牌放在唇邊,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金色的眸子中滲出了興奮駭人的光,白沉大果實……還真是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西索本來就在這一街區很有名,瘋狂的小丑,和西索決鬥的人,活下來的人很少,當然,他最出名的地方還是那詭異的小丑裝……以及不要命的打架方式,似乎只要有鮮血,就能讓這個人感到莫名的興奮與顫慄。

戰鬥對於西索來說是享受,尤其是在捕獵果實的時候,更是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充滿刺激的過程之中,所以難得才找到了一顆這麼優質的果實,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

所以說……招惹變態和瘋子的下場是倒霉的,而招惹了變態和瘋子結合體的下場……更是淒慘的……只可惜,一直窩在家裡的白沉還不知道某個小丑瘋狂尋找他的行徑。

但是白沉不知道,並不代表幻影旅團的人不知道,隨著旅團勢力在這條街上愈來愈大,各種消息自然瞞不過旅團眾人。

「老師好像被魔術師西索給盯上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俠客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笑眯眯的說道。

在白沉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眾人都以為白沉是團長的禁忌話題,所以他們聊天時都會下意識的避開這個名字,但是直到有一次,性格大大咧咧的窩金吼出白沉的名字,並且沒有受到團長的任何禁止後,眾人才知道,白沉老師在庫洛洛的心裡從來都不是禁忌,庫洛洛不去提,只是沒有必要而已。

庫洛洛從來都是冷靜的,正因為這份冷靜和強大,才讓他們由衷的被折服,願意心甘情願的跟隨這個男人的腳步。

「那個魔術師西索?他怎麼可能會是老師的對手!」窩金不屑的說道。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對手,窩金。」 庫洛洛把視線從書本中移開,停留在了窩金的身上,被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注視著,即使是窩金這樣的爽直大漢,也不禁怔了下,「我知道了啦,團長,我不會小看自己對手的!」窩金無奈的抓了抓頭髮道,他就怕庫洛洛和他說教,他只要有架打就好了,嘴皮子功夫真不是他擅長的。

「哈哈,團長,你還真嚴厲,不過窩金,你倒是誤會我了,我說的怎麼樣指得是老師現在的表情啊!要知道從情報來看,魔術師西索是個對於戰鬥非常執著的人,以前的他即使戰敗,也會不斷找那個人繼續挑戰,直到殺了對方,或者對那個人失去興趣,所以憑老師的實力,絕對能讓引起這個瘋子強烈的興趣,而老師又是個不會殺人的傢伙,所以你們猜結果會怎麼樣?」

眾人聽完俠客的分析,腦子裡全都不由得浮現出了某個黑髮黑眼的懶惰男人,不斷被挑戰,不斷把那個挑戰他的人打飛出去,但是沒隔多久,那個人又出現在他面前的表情……

按照老師以往最討厭麻煩的性格來看……一定是連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吧……

眾人一想到老師即使心裡很悲憤,但是臉上卻還是笑容滿面的抽搐表情,一個個全都嘴角微揚,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就連平時話最少的飛坦,都難得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老師?」雖然派克知道大家說的話都有道理,但她還是有點擔心老師的安危。

派克的話讓旅團眾人再次沉默了下來,派克自知失言,她偷偷看了一眼庫洛洛的表情,庫洛洛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派克還是敏銳的發覺到……團長的手裡的書,已經很久都沒有翻過一頁了。

「哈哈,是去看看老師現在狼狽的樣子嗎?」俠客見氣氛不對,再次跳出來緩解了尷尬的氛圍。

庫洛洛看了俠客一眼,他合上了手中的書道:「如果有機會,自然能夠再見面,不過現今,我們還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庫洛洛的話自然沒有成員會反駁,所以這件事情也就被擺到了一邊,這次討論過後,沒有人再提起要找白沉的事情,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雖然那個性格惡劣的男人不在,整個基地確實有些冷清,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

白沉並不知道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回去鞭策這幫小子們的同時,幻影旅團的眾人其實也討論過要不要來找他,但是所謂的緣分或許就是如此,白沉最終還是沒有回去找旅團眾人,而旅團眾人也放棄了尋找白沉的想法。

白沉離開旅團後的半年,他終於決定出去賺點『零花錢』,當然,所謂的零花錢是指『力量』,庫洛洛那裡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既然他留在流星街也無事可做,不如離開流星街,順便物色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苗子。

而離開流星街的辦法不外乎那麼幾個,白沉選擇了其中最簡單也最快速的辦法,也是他當年在遇到庫洛洛之前,決定實施的計劃,找個大佬,替他打拚,運氣好的話可以離開流星街,運氣不好也能觀察一下那個大佬的喜好,然後扔些女人給他。

完美的計劃,至少總比待在家裡等死要好,何況這個破爛的地方也不能稱之為家,白沉想到這裡,立即展開了行動,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而且還常常咳出血,但是比起周圍的人來說,他的身手仍舊是一般人難以撼動的,所以白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工作,某個大佬的打手,很符合他初衷的職位。

白沉的保鏢兼打手工作可謂是一帆風順,或許是因為他實力足夠強,但身體又不好的原因,這讓某位大佬對他感到了非常放心。

白沉在這裡給大佬身邊的醫生看過他的病情,醫生給出的結論就是……沒有多長時間的壽命了,這個結論讓大佬對他更放心了,甚至還許下了絕對會好好厚葬他的承諾,即使後面的一段時間他沒有能力再戰鬥了,也一定會養著他到死為止之類的……

雖然是拉攏人心的說辭,但是白沉卻很受用,畢竟在庫洛洛沒有讓他恢復實力之前,他確實不想那麼早死,但是當他的生命走到最末尾的時候……還能在流星街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中生存下來嗎?白沉沒有辦法確定,所以他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庫洛洛那裡已經不可能回去了,所以投靠一方勢力成了最好的選擇。

白沉本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延續到從庫洛洛那裡恢復了力量為止,但是當整座基地被鮮血染紅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又失算了……

「白沉,救救我……快救救我……」昔日威風凜凜的一方大佬此時落魄的抓著白沉的衣角,臉上的表情因為驚恐而扭曲的有些駭人。

白沉看了一眼面前熟悉的十來人的身影,最終目光停留在了那個顯眼的黑髮少年身上,年輕,強大,冷靜,庫洛洛有著集一切優點於一身的魅力,這是讓他最滿意的一個苗子,也是讓他怨念至今的一個苗子,既然有空帶著一群後宮成員來打醬油,何不早點回家培養感情,讓他哪怕恢復一點力量也好?

白沉雖然心中怨念,但是臉上卻是不變的笑容,「你的獵物?」

「如果我說是呢,老師?」庫洛洛沒有合上手中的盜賊秘籍,他看向白沉的眼神深不見底,雖然唇邊是優雅的笑容,但是危險的氣息卻不斷從身上散發。

「那你隨意……」白沉絲毫沒有同情心的把某個現在還算是他上司的男人給出賣了,他從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以他現在的身體,別說是一挑十了,就連一挑一都很有難度,腳下的男人和他非親非故,何必為了他而犧牲性命呢?即使只是……這具**的性命罷了。

「我……我們可是定過契約的……你……你怎麼能……」某個大佬不死心的還想呼救,可惜他接下來的聲音卻在一把利刃下徹底的消失了……

白沉臉上帶著習慣性的笑容,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老闆死了,員工也可以放假了不是嗎?白沉轉過身,就在他剛想離開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殺氣鎖定了他,熟悉的感覺……令人懷念的氣息……庫洛洛嗎?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要出手了?

「為什麼?」庫洛洛問道,白沉沒有轉過身,但是他卻能感受到庫洛洛聲線中所隱藏的危險。

「什麼為什麼?」白沉反問。

庫洛洛注視著白沉的背影,一雙黑眸晦澀莫測,「麥卡德•費羅,這一區的區長,他是你保護了將近三個月的人。」庫洛洛說到這裡,合上了手中的盜賊秘籍,他淡淡的看著地上醜陋的屍體,不徐不慢的再次開口道:「也是……盯上了旅團的人。」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皺縮,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終於全都清晰了,庫洛洛的懷疑,旅團眾人的反常,以及……現在這令人覺得可笑的再次相會……

「原來是這樣嗎……?」白沉側過了臉,微翹的薄唇襯著狹長的黑眸,竟給人一種無法直視的錯覺,白沉注視著那個曾經對他許下諾言的男人,唇邊的笑意愈發濃郁,「庫洛洛。」

庫洛洛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沉靜到令人覺得可怕,但是只有瑪琪知道……如果說在他們之中,最在意白沉的人是誰,那麼一定是庫洛洛,因為不論是時間還是感情,只有庫洛洛是從一開始的最初就留在了白沉的身邊,庫洛洛比他們任何人都要瞭解白沉,所以在這個時候,他才會比他們任何都要來得冷靜和可怕。

短暫的沉默後,白沉微微揚起頭,明明是在微笑著的表情,但是卻莫名的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高傲感,「我允許你殺我,但是……」

白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必須完成曾經答應過我的事情。」

庫洛洛怔住,不過隨即,他就在唇邊勾起了笑道:「即使在這種時候,老師也不願意說出你真正的願望嗎?」

「真正的願望?」白沉的嘴角抽了抽,合著庫洛洛這孩子就沒有把他的願望當真過嗎?難怪他倒現在都沒有恢復半點力量,白沉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好幾分,「庫洛洛,難道你是想逃避自己種馬的責任?這可不行,老師我都費心的幫你建立了這麼龐大的『後宮嗶團』,你怎麼可以不好好利用呢?」

「噗——」俠客是在是忍不住了,明明應該是緊張萬分的時候,為什麼白沉一開口,整個氣氛就徹底囧掉了呢……還有當初團長到底答應了白沉老師什麼要求?那個種馬和後宮嗶團的意思應該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吧……如果是真的……那麼團長答應的時候究竟應該是怎樣的表情……不行,他居然想歪了……

整個旅團中,開始走神的其實並不只俠客一人,瑪琪作為第二次聽到『種馬』這個詞語的人,雖然比起其他人來說都淡定了幾分,但是她的眼角還是微不可查的輕抽了一下。

「老師,你果然還是老樣子。」庫洛洛轉過身,寬大的毛皮大衣在風中飛揚,「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那麼我們就先離開了,後會有期。」

咦?!就這樣走了嗎?此時摸不著頭腦的人不僅僅是白沉,就連旅團眾人也不不知道他們的團長大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白沉目送著旅團眾人離開的背影,不禁再次感嘆道,庫洛洛這個孩子……真是越來越難懂了……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放他離開,是不忍心下手嗎……不,在庫洛洛的身上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不殺自己,應該只是代表不殺他更有價值……

***

經歷了這一場變故後,白沉再次過找了塊地方打醬油,他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亡之前還遇到某個變態小丑,白沉輸了,輸得沒有懸念,他變弱了,而且是弱到以前難以想像的程度。

「嗯哼,大果實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爛掉的果實沒有存在的意義呢~~」撲克牌毫不留情的緊貼著白沉的脖子,終結了他的生命,在陷入黑暗前得最後一秒,白沉不禁在心中咆哮道……為什麼要是撲克牌,死在撲克牌這種武器的手上……實在是太丟他這個殺戮之神的臉面了,他會被阿白笑死的,絕對會被阿白笑死的!其實法則不斷讓他變弱的原因是……想看他的尊嚴不斷被踐踏吧……?

不過,沒有死在那群臭小子的手上,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欣慰……畢竟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就是養隻狼崽子,現在也應該養熟了,可以宰了吃了,不對……是可以等對方叼著食物來報答自己了……雖然談不上投入了多少感情,但至少……他付出了一個空間的食物,如果那幫狼崽子真的忘恩負義,下手就是一刀的話,他或許真的會有些在意,當然,只是一秒的在意罷了,畢竟就連麥絲死的時候……他的悲傷也只不過維持了短短的一瞬而已……

意識模糊間,白沉腦中又浮現起了第一次見到庫洛洛時的畫面,或許因為這是這具身體中唯一留下的映像比較深刻的回憶,所以才會在這具**死亡的時候出現……

雜亂骯髒的垃圾堆中,白沉聽到自己用低沉的嗓音問道……

【如果說,我願意為你提供食物,願意保護你,甚至還願意教你變強,但你長大了,必須做一個花心的男人,你願意嗎?】

【我願意。】

真是美好的畫面,男人給出條件,男孩許下承諾,這是一場誰也不吃虧的交易,但是……

庫洛洛這傢伙根本就是睜著眼說瞎話……否則為什麼到他臨死的時候連一丁點力量都沒有恢復?

種馬養成計劃神馬的,果然不靠譜,這輩子他絕對不會再用第二次!

第66章(獵人篇番外)

白沉的死訊被旅團得知是在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畢竟白沉那時候在流星街並不算是有名的人,雖然實力很強,但是自從他收留了庫洛洛以後,就鮮少再出門,所以曾經的威名也漸漸被眾人所遺忘。

白沉的死亡並不會留下屍體,雖然在死亡的當時,屍體是被保留下來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消逝,法則就會抹殺這具**,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存在過的痕跡。

所以白沉的死亡……並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直到若干年以後,西索為了挑戰庫洛洛,殺掉了旅團的四號成員,在慢慢的相處中,眾人才知道原來他們的老師已經死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上。

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窩金十分直接的表達了他的質疑,「開什麼玩笑?你居然能殺掉老師?當年我和信長兩個人都沒成功!別以為說這樣的大話我們就會相信你!」

「呵呵~~那麼你是想試試我的實力嗎?」西索舔了舔手中的紙牌,金色的眼睛期待的微眯了起來。

就在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的時候,一直沉默不已的庫洛洛終於出聲阻止道:「團員之間,不允許私鬥。」

「嗯哼~」西索雖然很像和旅團裡所有的人都幹上一場,但是最想讓他狠狠戰鬥的人還是眼前這個黑髮的男人——庫洛洛,為了能品嚐到這樣完美的大果實,西索強行按捺下了沸騰的血液,他是在是太迫不及待的想要和這個男人戰鬥了……

西索很少參加眾人的集會,旅團裡的眾人對他也沒有好感,因為西索加入旅團的動機實在是表現的太赤/裸了,但是規定就是規定,所以他們也不會愚蠢到用武力趕這個人離開,既然團長沒有發話,他們自然只能按兵不動。

但是西索今天從嘴裡吐出來的消息,實在是讓旅團眾人的心神震盪不已,老師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那個性格惡劣……而且實力強大到那種程度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死,而且還是死在西索的手上?難道說西索的實力比他們的老師還要強嗎?不……不可能,就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看,雖然危險,但是還沒有到逆天的程度。

就在旅團眾人氣氛很凝重的時候,庫洛洛突然開口道:「瑪琪,你的感覺。」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瑪琪的身上,瑪琪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中卻難得流露出了一絲擔憂,從出生開始,她就擁有這種絕對準確的直覺,不論是什麼事情,她的感覺都能為她指出正確的方向,從來沒有出過任何一次錯誤,但是這一次,她卻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誤的……

瑪琪猶豫了很久,冗長的沉默已經讓眾人感受到了氣氛的詭迷,不過當他們聽到瑪琪嘴裡那準確的答案時,眾人的心還是全都狠狠的猛顫了一下。

「是真的,西索沒有騙我們。」

一鎚定音的話語,沒有任何疑惑,庫洛洛拿著書本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力道,一條條褶皺就那麼遍佈於書角,就像從橫交錯的傷疤,滿是瘡痍。

「是嗎……」庫洛洛本以為自己會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從他嘴裡吐出的不過是最冷淡的兩個字。

白沉死了,很簡單的一個結論,在這個世界上,人都會死,尤其是在流星街,這個死亡的頻率就更高了,所以他們的老師死會死在這塊土地上並不意外,只是……那個男人會是這麼輕易就輸給西索的角色嗎?

西索其實早就感受到了旅團眾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呵呵,實在是太有趣了,那個叫白沉的大果實……居然是幻影旅團裡所有人的老師嗎?就連他現在盯上的獵物庫洛洛也是其中一員……既然能給這麼危險的男人當老師……白沉大果實的實力怎麼可能只是當年的這一點?真是越來越令人好奇了,但如果當初白沉大果實隱藏了實力,那為什麼最後到臨死的時候也不爆發?

西索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不斷揚起的唇角和身上所散發的危險氣息,還是莫名的讓旅團眾人感到了不快,尤其是……他還是殺死老師的凶手。

「團長……」俠客有些擔憂的看了庫洛洛一眼,這是他第一次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當年老師到底有沒有背叛他們,至今仍舊是一個謎,但是那一天,他們最後見到老師的那一次,團長並沒有下令讓他們動手……由此可見,團長心裡還是願意相信老師的不是嗎?

畢竟按照老師那種懶惰到要死的性格,讓他去爭什麼地盤,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老師對他們隱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足以牽動他們的不安。

「你殺死白沉的時候,他最後用了什麼念能力?」庫洛洛的臉色雖然沉靜,但是那雙黧黑的眸子卻深沉的令人心悸。

西索先是一愣,隨即便眯起眼睛道:「沒有哦~這麼說起來,大果實和我戰鬥的時候,從來沒有動用過念能力呢~~真是令人好奇,大果實的念能力究竟是什麼呢~~恩哼~」

庫洛洛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沒有動用念能力嗎……為什麼連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除非……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是想說老師在自己要死的時候都沒有用念能力!怎麼可能,老師又不是笨蛋!」性格爽直的窩金暴躁的大吼道。

「怎麼,你是懷疑我嗎?說實話我現在也很疑惑呢~~」西索擺弄著手上的紙牌,身上的氣息危險到令人覺得可怖。

庫洛洛沒有說話,他只是把眼神投向了瑪琪,瑪琪立即會意的點了點頭,冷冷的說道:「是真的。」

庫洛洛合上了手中的書,他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在這期間內,你們可以自由活動,記住,團員之間不許私鬥。」

庫洛洛臉上的表情雖然和平時一樣,但是俠客多少還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對勁,他立即站起身道:「團長,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庫洛洛的命令是絕對的,所以俠客也不便在多說些什麼,只好無奈的攤了攤手道:「真遺憾,本來還想和團長你一起出去散個步呢。」

「嗯哼,這個地方,真是越來越讓人感到有趣了~」團長離開後,西索的話讓旅團眾人的殺氣齊齊朝他射去,但是某個戰鬥狂人卻依舊毫無自覺的堆著紙牌,狹長的金眸中是壓抑不住興奮的懾人光芒。

***

庫洛洛踏在他熟悉萬分的流星街土地上,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現起了那時白沉所給他的答案……

【這麼說起來,我一次都沒有見過老師的念能力呢。】

【怎麼,你很在意?】

【不,只是有點好奇罷了,老師願意讓我見識一下嗎?】

【抱歉,我……不願意。】

庫洛洛現在終於知道白沉為什麼一次也沒有在眾人的面前使用過念能力,連臨死的時候都不願意動用的能力……除非……那個能力從一開始的最初就不存在。

也就是說,白沉不會念,從頭至尾,根本就不會……而白沉那個時候沒有告訴他答案的原因是……白沉篤定他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辭,因為不相信,所以不必說出實情,確實很像是那個男人的作風,沒有必要的事情,即使只是舉手之勞也不會多動一下。就連離開的時候,也只是留了一張鬼畫符的紙條給他們,為什麼……總是對他們選擇隱瞞……

庫洛洛收拾了街區上幾個目標人物後,再次回到了基地,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安靜的看書,時不時發佈一些命令,就彷彿白沉的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人敢在庫洛洛的面前提起白沉或者老師這兩個詞,西索依舊還是待在旅團之中,庫洛洛並沒有對他採取任何行動。

旅團在庫洛洛的領導下,實力越來越強大,或許厭倦了流星街的生活,庫洛洛決定到外面去看看,他想知道外面的天空是否如書上所描述的一樣蔚藍。

旅團離開流星街前做的最後一次任務是覆滅某個勢力,或許是巧合,又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個曾經替白沉看過病的醫生並沒有在當年死去,而是剛好逃過一劫,隨後加入了這個勢力。

這幾年,旅團眾人一直有查白沉死亡的真正原因,應該說……是查白沉為什麼會輸給西索的真正原因,他們不相信那樣強大的老師會那麼輕易就喪命,即使瑪琪的直覺並不會出錯。

所以流星街還是有不少人在白沉死後才知道白沉和幻影旅團的真正關係,所以當庫洛洛下令屠殺那個勢力所有人時,不想死的醫生立即哀求道:「不要殺我,求求你,我當年給白沉看過病,只要你們不殺我,我就把他當年身體的狀況告訴你們……」

醫生的話讓整個幻影旅團都安靜了下來,眾人齊齊看向庫洛洛,而庫洛洛則是面無表情的看了瑪琪一樣。

「是真的。」瑪琪點了點頭。

「你現在可以說了。」庫洛洛在唇邊勾起了溫和的笑意,但是黑眸中卻一片冰冷,他一直所尋找的答案,在終於要得到的那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其實或許並沒有那麼想知道。

「我馬上就說,別殺我,千萬別殺我,當初我幫白沉檢查身體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他體內的所有器官都存在著嚴重的問題,根本活不了多久,他會一直咳出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由於當時的老大還是看中他的實力,所以才讓他留了下來。」

醫生的答案讓旅團眾人全都陷入了沉默,一直咳嗽……活不了多久……也就是說……老師是在身體最虛弱的時候離開了他們嗎?而且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老師咳嗽的時候竟然會咳出血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在那個時候,他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團長……」俠客那雙翠綠色的眸子裡充滿了擔憂。

庫洛洛沒有說話,他低下頭,黑色的發絲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那雙黑眸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情緒,須臾間,庫洛洛抬起手,轉身的剎那,那個說出實情的醫生已經渾身染血的倒在了地上……

「為……為什麼……?」

「我只讓你回答問題,並沒有承諾過不會殺你。」

冰冷而殘忍的答案,這是庫洛洛典型的作風,他的身上不存在仁慈,除了同伴之外,對於任何威脅他們的存在,庫洛洛都會毫不猶豫的剷除。

胡作非為,隨心所欲,這就是流星街的法則,只要擁有足夠的實力,在這裡就能擁有一切,回到基地之後,所有的成員全都心情沉重,不光是為了白天所聽到的那個答案,更是為了他們的團長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舉動。

「喂,你們說……老師那個時候為什麼要離開呢?」

「哈哈,難道是……為了不拖累我們之類的?」俠客本來想緩和氣氛,但是話一說完,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這樣的答案明顯把氣氛推向了更尷尬的局面。

「不過現在最難過的人應該是團長吧?」眾人的目光全都朝樓上的房間望去,在一切都無法挽回的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繼續向前看……

***

視線昏暗的房間之中,庫洛洛翻開了手中的書本,封面黑色的兩個大字《聖經》昭示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找我什麼事,庫洛洛?]

[讀到一本不錯的書,所以想和老師你分享。]

[原來庫洛洛你喜歡看這種書?]

[看來老師已經看過這本書了。]

[算是吧……]

[那老師……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嗎?]

[你很介意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的存在?如果你需要我的答案,我可以回答你,我相信,並且深信不疑。]

[是嗎?我原以為老師和我一樣,並不相信神的存在。]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們都只相信自己,不是嗎?]

庫洛洛想到這裡,合上了手中的書,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的腦海中響起了白沉告訴他的最後一句話……

【所以很簡單,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夠了,庫洛洛,這是我教你最後的道理。】

原來……把他繞入這個圈子裡的人,竟然是自己嗎……不過,或許這是適合他最好的結局了,庫洛洛走出房間的剎那,所有的旅團成員全都出聲道:「團長……」

看著同伴們擔憂的表情,庫洛洛不自覺的唇角微揚:「走吧,是時候該離開流星街了。」

「是的!」太好了,團長還是那個團長,這才是……值得他們追隨一生的男人啊!

流星街的人從不會沉溺在過去之中,因為迎接他們的將會是更殘酷的未來,所以只有向前看……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TOP

第67章(死神篇1)

白沉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周圍的聲音十分嘈雜,眾人彷彿正在討論些什麼,紛亂的竊竊私語聲中隱隱有幾絲鄙視嘲諷的意味。

「看,就是他,據說實戰訓練看到虛的時候,這個人就暈倒了,直到現在還沒有醒。」

「不是吧?這種貨色也能被真央靈術學院錄取?」

「可是我聽說小島川同學入校時的靈力測試震驚了整個靜靈庭呢!」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也聽說過,據說小島川這個人不論是鬼道還是白打的成績都十分優秀,雖然現在才四年級,但是好像已經被好幾個番隊邀請加入了。」

「不會吧?既然那麼強,為什麼會在看到虛的時候暈倒?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白沉有些頭疼的摀住自己的臉,實在是太吵了……小島川?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名字嗎?還有這個真央靈術學院……難道是類似於私塾一類的地方?

「大家讓一讓,請讓我們四番隊的人進來救治這位同學。」幾個身穿黑色死霸裝的四番隊成員一邊驅散著圍觀的人群,一邊大聲吆喝道。

一時間,圍著白沉的人果然褪去了不少,白沉這才有時間觀察周圍的環境,恩……大家穿的都是比較復古的和服嗎?還有結合剛剛的話來看,他應該是在面對一種叫做虛的敵人時暈倒了……

就在白沉努力分析自身處境的時候,幾個四番隊的成員已經來到了白沉的身邊,其中一個蹲□子,在臉上展開了友好的笑容道:「那個……你現在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四番隊接受一下治療?」

「不用。」白沉從地上站了起來,隨著起身的動作,略長的劉海滑落到了眼前,多少影響了他的視線,白沉伸出手,不耐煩的撥了撥,又是黑色的長發嗎……和他的本體倒是挺接近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弄清楚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

「真的不需要嗎?據說你被從實戰地運到這裡的時候,一路都在昏迷,要不要還是和我們去四番隊做個檢查比較好?」領頭的四番隊成員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不用了,我現在感覺很好,謝謝你的關心。」白沉為了擺脫眼前這個像牛皮糖一樣噱他去醫院的人,立即在臉上揚起了最招牌式的微笑,對方顯然沒有想到白沉的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明顯一愣,不過隨即,他便驚恐的大叫道:「小島川同學!你果然是受到過度的驚嚇了!你以前從來都不會笑的!不行,你必須趕緊和我去四番隊做檢查!」

「我……」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吐槽,就被幾個四番隊的成員打包運去了四番隊,期間,白沉感受到了來自於眾人身上無數鄙視,嘲笑,幸災樂禍以及同情等種種複雜的眼神,話說回來,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到底性格有多不討喜啊……?

白沉被送到四番隊之後,立即接受了一系列的檢查,當然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白沉也意識到了他佔據的這個身體,原主人似乎性格比較陰暗,不與人溝通,也不常笑,所以雖然白沉本身是會比較習慣性露出笑容的人,但他還是稍稍收斂了一些,免得再次被某個積極的傢伙拖去繼續檢查。

不過在四番隊的這段時間,白沉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弄清楚了目前自己的處境,以及這個世界的大致情況,簡單來說,這是一個死後的世界,大部分的居民都是來來自於人類死後的魂魄,當然也有一些貴族和王族本身就處於這個世界,也可以說是他們構成了這個世界的法則。

而他目前就讀的學校是為了培養死神而創建的真央靈術學院,畢業之後,就能夠加入護庭十三番隊,成為一名死神,護庭十三番隊維護著整個屍魂界的秩序,聽從中央四十六室以及一些王族的安排,一般情況下,一些大貴族和王族都會在四十六室擁有席位,掌控著整個屍魂界的權利。

說白了,白沉目前所處的學校就是為了給屍魂界培養未來打手的存在,畢竟任何一個世界都需要武力,沒有武力就無法維護自己的政權,而白沉目前所處的身體……是被譽為屍魂界百年以來難得一遇的奇才,只可惜,他在實戰中丟了臉,畢竟在實戰中看到虛就暈倒的學生,恐怕有史以來……只有他一個,不過現在,白沉接手了他的身體,雖然不知道原來的那個人為什麼會看到虛就暈倒,但這無疑為他創造了很好的理由……

反正他不能殺生,何不利用這一點好好編個不用去和虛戰鬥?畢竟……死神的職責就是維護屍魂界的安定,而破壞屍魂界安定的就是來自於虛圈的虛,也就是說……虛是死神的天敵。這也意味著,只要他一畢業,或許還沒有到畢業,他就要面臨著和虛搏鬥的局面,而在不能殺死對方的情況下,他一定會面臨非常棘手的處境。

所以說……這個身體的原主人這次暈倒給了白沉一個很好的理由,一個不用和虛戰鬥的理由。

白沉並沒有在四番隊待很長的時間,畢竟他的身體沒有出任何狀況,而且他還有課需要上,不過在離開四番隊的時候,白沉還是很委婉的向四番隊的隊長卯之花烈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四番隊真是個好地方呢,大家對待我都很親切。」白沉對眼前笑得一臉溫柔,渾身散發著御姐氣息的黑髮女子說道。

「是嗎?我也聽屬下說你最近和他們相處得很好,本來聽傳聞,一直以為你是個性格比較孤僻的人,沒有想到傳聞這麼不可信。」卯之花烈手捧著熱茶,依舊笑眯眯的說道。

「傳聞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無聊的人在亂嚼舌根罷了。」尤其是在奧林匹斯,那個所謂聞的傳聞到底是失真到是什麼程度了啊喂!白沉不由得在內心默默吐槽了一下奧林匹斯諸神的八卦能力。

「呵呵,或許吧。」卯之花烈本來微眯起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些,明明臉上還是溫柔的笑容,但是那一瞬間的眼神,卻令白沉感到犀利無比。

恩……果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嗎?不過能當上隊長的人又有幾個會簡單呢?白沉決定直接拋出來意道:「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或許我……並不適合戰鬥,這幾天在和四番隊隊員相處的過程中,我覺得可能……像這樣的後勤番隊才更適合我。」

卯之花烈楞了楞,她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能和朽木家這一代繼承人朽木白哉同時並譽為兩大天才的人會放棄自己身上圍繞著的光環,不過只是一次失利罷了,為什麼會對自己喪失信心到這個地步?

「小島川,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但是恕我直言,雖然四番隊一直負責著整個靜靈庭的醫療工作,但是也正因為這樣,整個四番隊的戰鬥力都不高,所以別的番隊一直都非常輕視四番隊,相信以你的個性,可能加入之後會覺得很難受,更何況,我聽人說,你的目標不是要超越朽木家的這一代的天才,朽木白哉嗎?」

「噗——」白沉差點把嘴裡的茶噴了出來,這都什麼年代了,感情還興這種超越對手的戲碼?如果他這幾天做的功課沒有出錯,朽木家應該是四大貴族之一,而他這具身體不過是個平民罷了,即使超越了又這麼樣?身份的差距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填補的,更何況……身為平民和貴族槓上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倒霉,所以白沉絕對不會繼承先人的遺志,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是年少不懂事,這次的實戰讓我認識到過去的我實在是太天真了,人應該超越的永遠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為了超越自己,所以我才想加入四番隊,武力的強大並不代表一切,只有『心』強大了,才是真正的強大。」白沉直視著卯之花烈的眼睛,臉上的表情裝得十足誠懇。

白沉的這番言論再次讓卯之花烈訝異了,看來是她太小看眼前的年輕人了,只有超越自己……才能真正的變強嗎?這個少年……在實戰訓練的時候,究竟用那雙眼睛看到了些什麼?真是令人好奇。

卯之花烈保持著優雅的捧茶姿勢,無奈的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阻攔你,距離你畢業還有一段時間不是嗎?如果到時候你的初衷仍不改變,那麼就提交進入四番隊的申請書吧。」

「謝謝你,卯之花烈隊長。」白沉的唇角微微上揚,不過他立即低下頭,斂去了唇邊的笑意,沒有想到意外的順利呢,今天的談話可謂是為以後的反常求得了一個護身符,那些虛界的虛真應該感謝他,否則憑他現在的力量……恐怕能夠掃蕩他們不少同胞才是……

白沉和卯之花烈一談後,就回到中英靈術學院繼續聽課了,不得不說,學院對每個學生的照顧還是不錯的,基本上每個學生都被安排了免費宿舍,因為這裡有很多後面街區考進來的人,這些人大多都身無分文,他們拚命進入這個學校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過上更好的日子,只要當上了死神,他們的生活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以中央靈術學院可以說是在免費培養人才,不過只要能為護庭十三番隊提供源源不斷的新人和戰力,這筆投入就不算吃虧。

白沉回學院的第一天,他就收到到了班級裡同學們熱情的歡迎,當然……是用各種複雜的眼神熱情的歡迎他,白沉可以讀出那些眼神背後的鄙視和不屑,不過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當曾經某個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有一天掉了下來,大部分人都會很有興趣去踩上一腳,歸根結底,還是人類的劣根性在作祟,曾經不如人,現在卻可以狠狠的踩在這個人身上,多少會令人產生一種莫名的快/感,只可惜……這些鄙視的目光對於白沉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呦~~小島川,你的病總算好了啊?」一個流裡流氣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另一個男聲立即附和道:「什麼病?小島川原來生病了嗎?」

「怎麼,你沒有聽說嗎?是實戰的時候被虛給嚇暈了!哈哈哈哈,而且還不是大虛,只是一隻最普通不過的虛!」

「真的假的?這也實在是太沒用了吧?」兩人一唱一和,不斷排擠著白沉,一邊還偷看白沉的反應,只可惜他們失望了,因為白沉就像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一樣,非常悠閒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連一點點過激的反應都沒有。

切,果然還是這麼冷,拽個什麼勁啊,又不是朽木家那位大少爺,兩個排擠白沉的人見對方沒有反應,頓時也沒了興趣,畢竟他們也不怎麼敢當面挑戰白沉,白沉過去的成績擺在那裡,雖然他確實是看到虛的時候暈倒了,可是人家真人對戰的時候可沒有一次暈過,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自然沒有人願意送上去給人虐。

一上午的課程還算順利,除了一些閒言碎語之外,白沉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騷擾,上課的時候,他多少打量了一些班級裡的人,因為他所在的是一班,也就是成績最好的班級,所以大多數人的靈力水平都還不錯,不過當中還是有一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一群人之中,唯有那個人的靈力非凡,而且氣質也特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關係,總感覺他的周圍……大家的桌椅離他好像都有一點……遠?不過那種程度的寒氣……也算是正常。

白沉不禁想到了哈迪斯,如果哈迪斯在這裡,估計這一整個教室都要被凍僵,所以這個少年的這點威力,簡直還不夠看,不過這個少年的長相倒和他又一定程度的相似,同樣的黑髮黑眸,雖然有些不苟言笑,但是從氣質中還是能辨別出對方身上有種貴族的氣息。

很好猜出身份的人,他們班上唯一的大貴族……好像只有那個叫朽木白哉的人了,也就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一直想要超越的對象嗎……

白沉摩挲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不錯的好苗子,他在這個世界的壽命應該很長,所以可以從朋友做起,然後慢慢給他介紹對象?

白沉一上午都在想著他的拉皮條工作應該怎麼進行,壓根沒有聽那個老師說了些什麼,可也正因為這樣,整個班級沒有人發現白沉的反常,可是到了下午實戰課的時候,終於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個……小島川,你確定要和我一組?」某個男生不確定的問道。

「嗯,怎麼了?難道不可以嗎?」他應該已經選了這個班級裡最好說話的那個人才對,為了讓對方答應,白沉再次在臉上揚起了威力最強大的官方笑容,黑色的眸子半闔,明明是溫和的微笑,但是無形中又透露出了一股憂傷的意味。

某個老好人同學頓時呆住了,他的眼前是出現幻覺了嗎?小島川竟然會笑?而且仔細看看……他是不是把劉海剪短一點了?沒有想到他被劉海擋住的眼睛還蠻好看的,而且笑起來也……等等,某個老好人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後,立即反應過來的大叫道:「你……你真的是小島川白嗎?!」

某人的大叫聲立即引起了班級裡所有人的關注,白沉臉上的笑容抽了抽,為什麼每個人看到他笑都是這個反應……難道他非要板著一張臉才正常……他不想變成哈迪斯和赫爾萊恩那樣的面癱啊!!!

「天啊,小島川真的在笑哎!」男A。

「難道他是被那天的那個虛給嚇傻了?」男B。

「可是你們不覺得小島川笑起來還滿好看的嗎?」花痴女A。

「真的,感覺酷哥一下子變成溫柔王子了。」花痴女B。

眾人的議論讓白沉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在眾多驚異的目光中,白沉忽然感到了一股非常強烈的視線,他轉過身,不期而遇的撞上了某個冰山的目光,朽木白哉的表情冷如寒霜,沒有任何波瀾,唯有那雙黑色的眸子似乎有著幾分疑惑,不過他並沒有注視白沉太久,而是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眾人在最初的驚異後,也漸漸恢復了過來,或許是白沉表現的不如平時冷酷,除了一些不屑他的男生外,不少女生都圍了上來。

「小島川,你怎麼性格突然就變了?」

「對啊,太神奇了,不過你還是這樣子好一點,感覺比較好接近。」

「是嗎……」白沉覺得自己除了繼續保持臉上十分具有欺騙性質的笑容外,已經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了,所幸的是白沉的劫難並沒有維持太久,這節畢竟是白打課,所以在老師的干預下,眾人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白打課基本上是兩人一組,運氣好的時候,會有一些番隊的席官或者是隊長來指導課程,不過這種機會百年一遇,白沉自然……沒有機會遇到。

騷動漸漸平息下來以後,白沉再次走到了那個老好人同學的身邊,他還沒有開口說些什麼,老好人同學就一臉為難的婉拒道:「抱歉,小島川,你能邀請我和你一起組隊我很開心,但是我的水平和你相差太遠,而且我也有固定的組合了,你以前都是和朽木同學一組的,你看,朽木同學到現在也沒有人和他組隊,一定是在等你,你們不是彼此最好的競爭對手嗎?」

「……」你妹的競爭對手!白沉雖然心中不斷吐嘈,但是嘴上卻找不到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話,不過和朽木白哉那傢伙一組的話,多少也算是實施了先從朋友當起再下手的計劃,白沉想到這裡,無奈的朝白哉的方向走去。

「嗯……朽木同學?」白沉在臉上揚起了自認為最『純良』的笑容道:「看來今天我們兩個又要一組了,請多多指教。」

「……」

啊喂,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為什麼還會冷場?白沉嘴邊的笑容有一點開始僵硬了,他面前的少年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臉上的表情依舊冷若冰霜,雖然年級還小,但是五官卻已經棱角分明,而且……他周圍的寒氣確實挺驚人的。

就在白沉臉上的笑容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白哉終於收回了打量他的冷冽目光,面容冷峻的說道:「請多指教。」

語畢,白哉轉過身,利落的走向了練習白打的場地,而白沉在這一剎那深深的沉默了,他注視著某個面癱少年的背影,不由得在內心默默吐槽了一句:臥槽,原來又是一個悶騷!難道他真的和悶騷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了嗎……?




第68章(死神篇2)

白沉和白哉的決鬥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畢竟是一班的兩位首席,他們的戰鬥還是有不少人有興趣的,就連指導老師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觀摩起兩人現在的戰鬥水平。

「請指教。」作為朽木家的繼承人,白哉行禮的動作十分規範,挑剔不出任何錯誤,白沉也有樣學樣的回了一個禮,伴隨著裁判喊道『開始』的聲音,白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白沉的眼前。

好快的速度,實在是讓他有些震驚了,不過……氣息外露,很好判斷攻擊的方向,所以……即使速度再快也沒有用了。

眾人見白沉站在原地沒有反應,以為他已經放棄了抵抗,畢竟這麼快的速度,一般人都難以招架,但是當白哉的身影重新出現,並且拳頭已經快貼向白沉臉頰的時候,一直巍然不動的白沉終於有了反應。

轉瞬之間,局勢就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白沉徒手接住了白哉的拳頭,借力打力,三百六十度的氣勁旋轉,頓時牽引一股渾厚的力道朝白哉逆沖而去,白哉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此一變,面容冷峻的少年眉頭輕蹙,不過他還是應變及時的使用瞬步避開了這股力道,不過過於強大的氣勁還是讓他不禁後退了好幾步。

場上的氣氛在這一刻不由得詭異了起來,不少圍觀的同學全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怎麼可能?難道說小島川已經看穿了朽木的攻擊?否則為什麼抵擋的時間能夠掐的那麼準?」

「不會吧,聽說朽木同學的瞬步還是夜一大人教的呢,剛剛我只覺得眼一花……就完全失去了朽木同學的身影。」

同時覺得震驚的不只是學生,就連這門課程的指導老師心中都驚駭不已,只是巧合嗎?不但準確的抓到了朽木的攻擊,並且還善加利用這次攻擊的力量化為己用,這種程度的實力……

場上的戰鬥還在繼續,白沉如果認真的想要動手,頃刻之間解決眼前的面癱少年絕對不成問題,但是他還沒有愚蠢到這種程度,這個少年既然是他一直想要超越的對手,那就證明他從未超越過,適當的給予眾人驚喜即可,沒有必要做得太過分了,事有反常必為妖,為了更美好和光明的未來,低調做人就足夠了。

白沉又擋下了幾次白哉的攻擊,但是卻沒有再使出借力的手法,完全營造出第一次的反擊不過是一個巧合罷了。

比試還在繼續,場上的兩人速度都很快,遠遠看去,只能看到殘影在不停交鋒,不過,半晌之後,白沉還是輸了,他輸得很有技巧,一步之差,但卻足以喪命。

「承讓。」白哉雖然獲得了勝利,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欣喜,依舊波瀾不驚,白沉不由得再次感嘆……悶騷的男人啊……還真是可怕。

白沉此時早就放棄了對白哉下手的想法,經過那麼多世界的例子,他已經充分認識到他和悶騷是有多麼犯沖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挑白哉下手……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白沉打定主意以後,也就不再和某個冰山少年套近乎,而是和那些因為他輸了比試而紛紛上前安慰他的人聊了起來。

「小島川,你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那麼厲害了?」好奇女A。

「是啊,以前你在朽木同學的瞬步面前,除了死扛,一點辦法都沒有,今天真是帥呆了。」花痴女B

「切,你們這些女人懂什麼,我看小島川一定是在暈倒的那段時間裡領悟了什麼絕招!」玄幻小說中毒男A。

白沉一面回答著眾人的問題,一面繼續用官方的笑容繼續禍害眾人,雖然他放棄了朽木白哉這顆大好苗子,但是既然他在一班,那麼他的這些同學都可以算得上是優秀的苗子,雖然不如朽木白哉的資質那麼逆天,但是也架不住量多,現在先搞好關係,將來下手就容易多了。

白打課程之後,白沉沒有再和白哉有什麼交集,反倒是由於他性格改變的原因,來找他商量事情的人越來越多,而為了和班級眾人搞好關係的白沉,自然也是不遺餘力的幫助這些人。

久而久之,小島川白這個名字在整個四年級都出了名,溫柔親切,樂於助人,小島川的改變可謂是顛覆了他一直以來形象,每個以前和小島川接觸過的人看到現在的他,都會產生一種世界竟然是如此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或許是白沉臉上的笑容卻是具有非常強大的欺騙性質,時間久了,眾人倒也習慣了白沉現在的性格,並且也和這樣的白沉相處的十分融洽,就在不知真相的群眾們全都在內心默默給白沉頒上『好好先生』這個名號的時候,白沉的行動也開始了。

「小島川,你說我真的不如六年級的早田學長嗎?為什麼凌香就是不喜歡我?可惡,不就是比我多學了兩年的東西嗎,如果我也是六年級……我絕對不會輸給他!」

面對少男的煩惱,白沉墨色的眸子裡閃過了異常璀璨的光芒,戀愛煩惱!他終於等到了青春期少男最容易遇到的戀愛煩惱!為了等這一天,他都快把臉上這聖光普照的笑練到新的高度了……

白沉收斂了一下唇邊翹起的詭異弧度,立即把它調整到了恰到好處的知心哥哥模式道:「凌香?是二班的那個女孩子嗎?」

「對,她真的長的很可愛,我實在不想讓她被早田前輩那個混蛋騙了,據六年級的人說,早田的作風很不好,抱歉,小島川,明明不關你的事情,我還拉著你說了那麼多,不過說出來我的心情舒暢多了,大家說的沒有錯呢,有煩惱來找你,即使沒有辦法解決,心情也會好上不少。」煩惱少年說到這裡,在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釋然的表情。

「嗯……也就是說只要你能打敗那個六年級的早田就行了,對嗎?」白沉唇邊上揚的弧度愈漸擴展,實在是太容易了!他手上至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眼前的少年痛毆六年級的那個傢伙,仔細看看,雖然這個少年資質不算最佳,但是比起後面幾個班的人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真的?小島川你真的可以讓我打敗早田那個傢伙?」

「當然,其實誰都不是一開始就會那麼強的,像我以前就一直輸給朽木同學,所以一直以超越朽木同學為目標,但其實人最應該超越的人其實是自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裡有自己鍛鍊的一套方法,我相信你學了以後,一定可以超越那個叫早田的前輩,不,應該說……你一定能超越自己!」

「小島川同學……」煩惱少年頓時眼裡泛起了淚光,大家說的果然沒有錯!小島川同學實在是人太好了!簡直讓他無以為報!煩惱少年想到這裡,心情激動的大叫道:「如果我能打敗早田前輩!即使是做牛做馬,我也一輩子都會跟隨大人您的!」

「……」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什麼時候他已經上升到大人的級別了啊喂!不過最後,他還是努力維持住了自己光輝的形象道:「不用這樣,大家都是朋友,只要你能和凌香有個美好的結局,我就很開心了。」

「大人!您果然是值得我一生追隨的對象!」———完全被白沉表現所欺騙的煩惱男A。

為了取回力量,白沉自然沒有食言,悉心教導了煩惱男各種戰鬥技巧,並在煩惱男找早田決鬥前,就在他和香菱兩人的身上做下了標記。

決鬥的結果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但是卻完全在白沉的安排之內,煩惱男贏了,並且贏得乾淨利落,四年級的學生就能完勝六年級,這無疑對六年級的人來說是狠狠被打了一個耳光。

不過白沉並不關心這些,因為隨著煩惱男的勝利,凌香逐漸回心轉意,而他也在這個過程中恢復了一小部分力量,可謂是收穫不錯,不過最令白沉高興的還是自煩惱男之後源源不斷出現的各種戀愛諮詢業務。

白沉在兼聽眾以及軍事的情況下,短短的時間內就恢復了不少的力量,這簡直讓白沉的心情無比愉悅,他的心情舒暢,自然臉上笑容的威力就又加強了好幾倍,與此同時,來找他商量戀愛煩惱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白沉升上六年級的時候,在整個真央靈術學院的威名簡直無人可以撼動,畢竟以前的前輩大多已經畢業,而和白沉同屆以及剛入學的新生,幾乎大部分人都接受過白沉的恩惠,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只要有人遇到了麻煩或者有什麼煩惱,漸漸都養成了去白沉那裡諮詢的習慣,如果要問他們為什麼,答案很簡單,誰讓白沉臉上的笑容太具有欺騙性質了呢?每次看到那個笑容,就好像身心都得到了治癒一般,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白沉總是能幫人解決煩惱,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

而在白沉不斷施恩的情況下,瘋狂追隨他的信眾也日益增多,以當初那個煩惱男大雄為首,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集團,在真央靈術學院,貴族算什麼?得罪了白沉……照樣有各種花樣等著那個人去享受。

所以在白沉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的威名已經到了連護庭十三番隊的眾隊長都略有耳聞的地步了,甚至還有不少好事者把小島川白的名號和五番隊隊長藍染忽右介相提並論。

一樣的溫潤如玉,一樣的善解人意,一樣的受到眾人的愛戴,不得不說,兩人之間確實有不少相同的地方,因此某次隊長會議的時候,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還開玩笑的對藍染說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把被譽為『藍染第二』的小島川納進你的五番隊?」

「呵呵,說起來,我也對那位叫小島川的同學很好奇,如果有機會的話,倒真想去真央靈術學院看看。」柔軟的褐色捲髮下是黑色的框架眼鏡,藍染的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不同於白沉,藍染在溫和的同時,還給人一種沉穩可信的感覺。

卯之花烈從頭至尾一句話也沒有說,始終保持著笑眯眯的形象,小島川嗎……除了溫柔的性格外,他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這幾年,能和朽木白哉不相上下的實力,足以引起各方的窺探了,所以卯之花烈並沒有說出白沉曾經表達過畢業後想來四番隊的想法,畢竟對於現在的白沉來說……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TOP

第69章(死神篇3)

白沉在真央靈術學院完整的讀了七年,期間,每個人都將得到一次尋找自己斬魄刀的機會,大部分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斬魄刀,但是也有例外,而白沉不幸的就這例外中的例外。

白沉沒有找到自己的斬魄刀,應該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能讓他握在手中的利刃,其實如果白沉真的想找,光憑自己身上恐怖的氣息,就能壓迫不少刀魂乖乖就範,但是白沉也有自己在打的主意,畢竟對於他來說,找不到斬魄刀遠遠要比找到了來得有利。

作為名震整個真央靈術學院的風雲人物,小島川沒有找到斬魄刀的消息很快就席捲了整個學院,如果是以前的那個孤僻的小島川,眾人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狠狠嘲笑一番,但是對於現在這個由白沉所扮演的老好人小島川來說,整個學院所有的學弟學妹們全都非常擔心他們的大恩人會想不開,所以一有時間,他們就會圍住白沉,想著辦法的讓他高興。

「小島川大人,其實沒有斬魄刀也沒有關係,我們將來一定會保護你的!」曾經身為煩惱男的大雄率領著眾多白沉的信眾前來安慰他們的大恩人。

「是啊,大雄老大說得有道理,要是番隊裡的那些死神敢欺負大人,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就是,或許我們現在打不贏那些有席位的死神,但是只要我們努力練習大人教給我們的戰鬥技巧,總有一天會打翻他們的!」

眾男生發表完了他們激情澎湃的演說後,輪到了一群女生發揮她們淚眼汪汪的安慰攻勢,「小島川大人……請您千萬不要難過,即使大人您沒有斬魄刀,您在我們的心中依舊是最強的!」

一名女生說完後,另幾個女生立即附和道:「是啊,大人您不是教過我們,實力的強大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心靈的強大,大人您那顆可以包容一切的心,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寶貴的東西!」

「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並沒有覺得難過。」白沉忽然覺得胃裡有些翻騰,居然稱讚他這個殺戮之神的內心可以包容一切,白沉真的覺得他渾身上下都要開始疼了,但是為了維持在眾人面前良好的形象,他還是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沒有辦法,誰讓他還要靠這些人繼續收穫力量呢?所以表面功夫絕對要做足。

「小島川大人……」眾人仍舊不放心,白沉看著他周圍那些撲閃撲閃的擔憂眼神,第一次產生某種強烈的罪惡感,他用瞬步閃身晃出了人群,離去的時候,他還是朝眾人微微頷首道:「真的不用擔心我,比起我,你們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善解人心的話語,暖如春風的笑容,白沉再一次秒殺了眾人追隨他的信眾,以大雄為首的眾多死神候補在內心齊齊吶喊道:不愧是他們的小島川大人!他們一定要誓死保護大人的安全與威嚴!

如果白沉知道他用來『拉皮條』的手段被人如此推崇和尊敬,恐怕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作為七年級生,白沉已經到了要畢業的時候,曾經和他同一個班級的白哉已經提前畢業了,白哉進入的是六番隊,因為他的爺爺是六番隊的隊長,所以白哉進入這個番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只要白哉的資歷足夠了,當上副隊長之是早晚的問題,而且等他爺爺年紀大了,基本上這個隊長的位置也遲早會落入白哉的手中,作為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家,掌管一個番隊是很正常的事情。

白沉這幾年和白哉的交情並不深,基本就停留在白打課一組的情況下,白哉本就不是會和人寒暄的性格,大多數時候,這位少爺不是在散發寒氣,就是在安靜的看書,而白沉在放棄了這顆苗子以後,也鮮少會搭話,所以兩人的交情基本停留在見面時會點個頭的級別。

不過白沉多少還是有些慶幸的,他當年做出放棄白哉這顆苗子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要知道在真央這幾年,其實向白哉大少爺表白的人不是沒有,但無一例外都被這位身上的寒氣給凍回來了,即使是抗住凍氣,順利表白的也全都被禮貌的拒絕了,這讓白沉再次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要恢復力量,請遠離悶騷。

三年前,他放棄了一座冰山面癱,三年後,他收穫了無數的青春期少男,這筆買賣到底怎樣才划算,現在已經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白沉再一次為自己英明的抉擇感到了欣慰,看來只要遠離悶騷,他的任務絕對能夠順利完成,臨近畢業的時候,白沉初衷不改的向四番隊提交了入隊申請,理由很簡單,一是他對卯之花烈隊長仰慕已久,二是他沒有找到斬魄刀,可能不適合上戰場,當然這兩個理由都是胡扯的,但是審批的人不知道白沉是胡扯的,而且先前卯之花烈也打過招呼,所以白沉的申請很快就被通過了。

白沉加入四番隊自然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作為曾經和白哉拿來相提並論的同一屆天才,白沉的這番舉動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解,尤其是白沉身後龐大的信眾軍團,就差沒有在他面前聲淚俱下的勸說他放棄加入四番隊,轉而加入其它番隊之類的。

雖然說護庭十三番隊除了總隊長所在的一番隊和隱秘機動隊二番隊外,其它的番隊基本都是平級的關係,但是身為治療外加後勤部隊的四番隊,多少還是為人所看不起,因為四番隊裡匯聚了整個靜靈庭裡最弱的死神,而且四番隊的人大多性格比較懦弱,沒什麼脾氣,即使被人說兩句也不會生氣,所以四番隊也是整個靜靈庭裡最著名的『軟柿子』,如果在平時,他們當然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可是現在他們的大人居然要加入那個……常常都會受欺負的四番隊!這怎麼可以!

「大人啊,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以大人的才能,即使沒有找到斬魄刀,應該也能在其它番隊佔一席之地,何必去四番隊那種地方呢?」

「是啊,我們都舍不得大人您去哪裡受委屈啊……」

面對聲聲淒哀的眾人,白沉的腦門再次掛滿了黑線,他什麼時候在這些人的心裡變成小媳婦的形象了?他為什麼一定非要受委屈不可?更何況四番隊的隊長卯之花烈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所以即使四番隊的成員有受欺負,肯定也只是口頭上的不尊重而已,如果牽扯到人身攻擊,按照他所接觸過的卯之花烈的性格來看……這個人一定會死得很慘。

白沉想到這裡,面帶笑容的繼續扯著他胡謅的理由道:「大家不用為我擔心,其實我選擇加入四番隊是因為卯之花烈隊長對我有知遇之恩,而且……我從以前起就說過,能夠在戰場上衝鋒殺陣並不代表真正的強大,而且,現在仔細想想,如果大家受傷了,我不就能幫大家治療了嗎?能夠讓大家受傷的身軀得到恢復,然後重返戰場,我覺得……這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大人啊,嗷嗷嗷嗷!你果然是最值得我們追隨的大人!」一干曾經受過白沉恩惠的信眾以大雄為首,紛紛哭得眼淚鼻涕直流,他們的大人實在是太偉大了,怎麼會這麼偉大呢!為了能夠治療那些弱小的人,竟然願意自己被人看不起!這不正是書本中所描述的『仁義之主』嗎?

白沉在安撫完眾多學弟學妹後,才終於找到了一個空隙脫身,不過如果他知道此時眾人的心裡在想什麼,恐怕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會選擇加入四番隊……其實只因為他不能砍虛啊!

白沉的入隊在鬧得滿城風雨的情況下,終於還是順利完成了,加入四番隊之後,他自然悉心學習起治療傷患的技巧,作為活了上萬年的神祇,白沉對於力量的運用早就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論是用靈力來砍人,還是用靈力來為他人療傷,他的表現都無可挑剔,這讓教導白沉醫術的卯之花烈也欣慰了不少,看來當初決定收下某個天才的決定並沒有做錯……

白沉在醫術突飛猛進的同時,他的光輝形象也同步轉移到了整個四番隊,白沉打得主意很簡單,他現在已經畢業了,真央靈術學院那幫小鬼自然沒機會再下手,但是……他目前周圍所相處的死神不正是現在最好的下手對象嗎?

在打了這個主意的情況下,白沉臉上的笑容一天比天殺傷力強大,不但他治療人的高超手段在整個靜靈庭被大肆宣揚,就連什麼傳說中只要看他的笑容一眼,煩惱就會忘光光的流言也瘋傳了整個護庭十三番隊。

漸漸的,除了現在的四番隊,以前真央的學弟學妹,慢慢的還有一些其他番隊的人也來找白沉商量煩惱,白沉雖然很高興手上的苗子越來越多,但是……你妹的已經結婚的人就不要來找他諮詢怎麼夫妻之間才能和睦相處了啊!

由於業務量不斷攀升,所以白沉在四番隊的工作可謂是忙到想死的程度,而且不論是誰……即使那個傷不是白沉治療的,也總喜歡找他傾訴一下自己近來的煩惱,於是在高強度的維持自己臉上那聖光普照般的笑容後,白沉終於在四番隊工作的第二十年驚恐的發現……他竟然……面癱了。

當然並不是像哈迪斯那樣面無表情的面癱,而是他現在只要一看到來人,就會條件反射的換上最聖母的笑容,速度之快,已經連他自己都感到了……非常不妙。

但是為了繼續收穫番隊裡無數青春期少男和無數思春少女身上的力量,白沉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上,而在這樣的生活維持到第五十年的時候,白沉終於領悟了一件事,那就是每一個面癱的背後……都有一段辛酸的故事,而他的辛酸就在於……為什麼每天來找他諮詢煩惱的人,只有十分之一的才是關於戀愛的問題?!!

所以說……其實聲名遠播未必是件好事……

第70章(死神篇4)

白沉在隊裡升職的速度非常之快,不過由於他不願意承擔任何職務,因為光做『知心哥哥』的活就夠他忙上大半天了,所以白沉最後只在四番隊升到三席的位置,對於白沉來說,這個職位剛剛好,不用干太多活,而地位又僅在隊長和副隊長之下。

這一天,白沉如往常一樣在番隊裡巡邏,四番隊的巡邏不同於其他番隊,所謂的巡邏就是照看一下傷患,以免發生什麼緊急的狀況延誤病人最佳的搶救時間。

「小島川大人,不好了,剛剛六番隊成員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一波大虛的襲擊,有不少人都受了重傷,此時正被送往這裡。」四番隊的幾個成員看到白沉後,像是心中放下了某塊巨石般,全都鬆了口氣,太好了,小島川大人在這裡,一切都會沒事的。

白沉聞言,臉上條件反射的揚起了溫柔的笑容,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默默在心中垂淚了,該死的職業病!該死的面癱!還他曾經最正常的表情啊……

幾個番隊成員自然不知道白沉心裡在想些什麼,只不過他們看到白沉臉上的笑容後,心情再次輕鬆了不少,「小島川大人,卯之花烈隊長還有副隊長都不在,現在大家只能靠您了……據說朽木家的那位大少爺也受傷了,萬一我們……」

來人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是白沉卻已經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如果是一般的死神,他們沒有把人救活,問題還不大,但如果牽扯上四大貴族,這可不是簡單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難怪眾人會那麼擔憂。

不過……朽木家的大少爺,難道是指朽木白哉那個冰山?白沉想到這裡,輕輕笑道:「不用擔心,等下朽木被送到這裡了,我會親自為他治療。」

幾個傳信的番隊成員聽到這裡,立即激動的鞠躬道:「真是太感謝您了,小島川大人,我們這就為您準備好治療需要的工具。」

「謝謝。」雖然對於白沉來說,替人療傷並不需要什麼工具,但是他也不能拂了對方的好意,其實他倒也能理解整個四番隊目前憂心忡忡的氣氛,卯之花烈不在,四番隊裡敢治療朽木家大少爺的人幾乎沒有,當然,他現在勉強算得上是一個,而且就從理論上來說,隊長和副隊長不在,現在該挑起大梁的確實應該是他這個三席。

由於四番隊得到的消息是傷員很多,而且其中還有朽木家的大少爺,所以在傷患沒有到之前,整個四番隊的氣氛就異常凝重,一個個隊員把手裡的繃帶和藥品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到時候會出錯。

不過讓整個四番隊成員擔心的最多的人還是還是白沉,畢竟白沉才是頂住了所有壓力的存在,如果朽木家的大少爺在他們這裡出了意外的話……這個結果……簡直想都不敢想。

相比起眾人的緊張,白沉倒顯得沉著萬分,臉上始終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這也讓一直關注白沉的眾人心裡多少放輕鬆了一些,不過在如此壓抑的氣氛下,還是有番隊成員忍不住的出聲道:「小島川大人……您有把握治好朽木大人嗎?」

白沉斜睨了一眼對方,不徐不慢的答道:「不一定要治好,只要能把他的傷勢穩到隊長趕回來就可以了,你們不必想得太複雜。」

「原來如此,不愧是小島川大人!這種時候都能那麼冷靜!」眾人不禁在內心暗暗慶幸,還好小島川大人還留在四番隊,否則今天他們一定不知道該怎麼辦。

緊張壓抑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隨著陸續被送來的傷患,眾人已經顧不上緊張了,紛紛拿著繃帶就直接上了,白沉也用靈力幫好幾個重傷的人做了緊急處理,這種程度的傷……想要在他手上死掉還真是有點難度。

眾人忙碌了半天,等到處理完全部的傷患後,他們才意識到……怎麼沒有看見朽木家的大少爺?莫非對方已經死在路上了?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個冷峻的身影走進了四番隊。

英俊的面容,除了疲憊外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來人的臉上沾染了血跡,衣服也有好幾處破損,不過即使這樣,也依舊沒有折損對方身上貴公子般的氣息。

白沉看著眼前從學生時代起就讓他熟悉不已的人,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剛剛究竟是哪個混蛋告訴他朽木家大少爺不行了馬上就要上西天了啊喂!人家明明這就好好的,既沒有少胳膊,也沒有少腿,而且還氣勢十足的自己走到了四番隊!

「辛苦了,跟我來吧,我先幫你處理下傷口。」白沉顧不上收拾那個亂傳話鬧了個大烏龍的隊員,畢竟他先要幫某個大少爺療傷才行。

「麻煩了。」白哉禮貌的朝白沉點了一下頭。

白沉給白哉的療傷過程很順利,畢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傷口,在靈力的治療下已經好了七八成,剩下的等傷口自動癒合就可以了。

說實話,白沉在四番隊工作那麼多年,還是很少看到這位大少爺會來四番隊治療,因為以朽木家的底蘊,這種程度的傷口,家裡完全有條件提供更好的治療。

「怎麼會來這裡?」白沉問得很簡潔,但是他相信白哉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和隊友一起遇難,一起受傷,沒有理由只有我才受到特殊的照顧。」

「是嗎……?」好官方的理由,不過一時倒還真找不出什麼可以反駁的話。

白沉用繃帶在白哉的胳膊上打了個結,做完這一系列的工作後,白沉才正式宣告治療完畢,「好了,最近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就行,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你最好早點回家休息。」

白沉一邊收拾著治療的工具,一邊漫不經心的告誡道,東西收拾完之後,白沉發現白哉竟然還沒有離開。

「怎麼了?」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了溫和的微笑,雖然其實他只是出於好奇才有此一問,但是作為一個擁有面癱微笑表情的人,同樣的話結合殺傷力強大的笑容……無疑營造出一種非常擔憂對方的樣子,這也是為什麼白沉的『知心哥哥』業務會在這幾十年裡瘋狂擴展的原因。

白哉看著白沉臉上的笑容,沉默了很久後,他才輕蹙起眉頭道:「為什麼當初……你會突然選擇加入四番隊?」

白沉有些訝異了,什麼時候這位大少爺也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了?不過他還是保持著臉上的笑容道:「怎麼?你討厭我給你治療?」

白哉眉頭的鎖結又加深了一分,「我並無此意。」

「嗯……?那就是曾經的競爭對手變成這樣,讓你很不愉快?」白沉加深了嘴邊的笑容。

白哉聞言,眉毛已經快糾結在了一起,不過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禮貌的告辭離去。

白哉這尊大佛走了以後,整個四番隊的氣氛頓時開始回暖,眾人的壓力都小了不少,替人綁繃帶的手法也全都齊齊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卯之花烈收到消息,趕回四番隊的時候,基本已經沒有什麼問題需要她處理了,對此,卯之花烈雖然嘴上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心裡卻還是對白沉這次的表現感到了十分滿意。

白沉本以為那次的治療後,他和白哉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但是當他某一日出門幫卯之花烈送信的時候,卻意外的見到了讓他數百年來都難以忘懷的畫面……

「哈哈,白哉小弟,就憑你這樣的瞬步是不可能追上我的!」猶如夜貓般的女子像一陣風似的掠過了白沉的身邊,深色的皮膚,金色的眸子,完全凸顯出自己身材的緊身衣,即使是白沉也不由得在內心給這位女子打了九十分以上。

不過她嘴裡的白哉小弟該不會是……白沉還沒來得及深思,又一陣風從他身邊掠過,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還有這張熟悉的臉……真的是朽木白哉,但是……那個冰山臉上怎麼會有這種悲憤萬分的情緒存在呢?

白沉立即使用瞬步跟上了兩人,恩,他一定是看錯了,剛剛那個人或許只是和白哉長得比較像而已。

白沉跟了一段路後,那個黑髮女子終於停了下來,而追上她的白哉也停下了腳步,黑髮女子不斷擺弄著手上的發帶,得意的笑道:「白哉小弟,你可是輸了哦,朽木家的下一代繼承人,竟然被一個女孩子搶走髮帶,哈哈哈哈。」

「可惡,比賽還沒有結束,我會讓你知道……我的瞬步早就已經超越你了。」白哉說完,再次運用起瞬步朝夜一追去,不過夜一這次倒是沒有再逃,而是輕盈的跳下樹枝道:「跟了我們那麼久的朋友,現在應該出來了吧?」

白哉聽到這裡,立即收回了步子,戒備的觀察起四周。

而此時此刻躲在樹後的白沉頓時有了一種十分**的感覺,他的目光始終黏在白哉的身上,像是在看ET外星人一般想要把某個大少爺研究透徹。

臥槽,剛剛那個又傲嬌又沖動,各種崩壞的人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朽木白哉?坍塌了……全部都坍塌了,這一刻,朽木大少爺在白沉心目中冷酷冰山的形象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一點點渣子也沒剩下。

直到此時,白沉才終於意識到一件事,面癱冰山神馬的……簡直就是坑爹啊!早知道白哉其實是這樣的性格,他早八百年前就下手了,何必搞到最後把自己給折騰成了這副笑面癱的德性……白沉突然有了一種很想掐死白哉的衝動。

白沉在糾結完之後,終於從樹後顯出了身形,他用無比『柔和』的眼神注視著白哉,唇邊揚起了殺傷力最強大的笑容道:「沒有想到朽木同學也有這麼天真浪漫的一面。」

「……」白哉的身體徹底僵硬,他抬起頭,和白沉四目相對,這一剎那,氣氛詭異的令人覺得可怕。

TOP

第71章(死神篇5)

「天真浪漫?噗哈哈哈哈哈,小子,你說的真是太好了,這傢伙在學校裡是不是很喜歡裝模作樣?」夜一聽完白沉的話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攔住了白沉的肩膀,由於對方身上沒有殺氣,所以白沉也就沒有避開,更何況……他現在對於這個能讓白哉變臉的女人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夜一的調笑顯然讓白哉再次沉不住氣了,不過礙於白沉也在這裡,所以白哉多少還是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怒氣道:「妖貓,快把發繩還給我!」

「白哉小弟,你還真是不客氣,人家可是好心陪你玩,你這種態度可不對哦!」夜一一臉欠扁的樣子甩著從白哉那裡搶來的發繩,臉上儘是得意的笑。

「可惡,誰要你陪我玩了!」白哉的話剛衝出口,他就意識自己過於激動了,他看了一眼還在欣賞好戲的白沉,臉上的表情多少維持住了以往的冷靜道:「總之,發繩快點還給我!」

「好好好,接住吧,大少爺。」夜一反正已經玩夠了,而且她發現比搶走白哉發繩更有趣的事情了,白哉這小子……好像在他這個朋友的面前特別注意形象啊,這種想要發火又必須拚命忍住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夜一找到了新玩具後,自然不會讓白沉那麼容易就開溜,她死死摟住白沉和白哉兩個人,不容兩人拒絕的決定道:「為了慶祝我們三個人的初識,現在就去酒館,白哉小弟,你可要把你的朋友好好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啊!」

「誰要和你一起去酒館,我還要回去繼續鍛鍊!」

「駁回,理由太死板,哈哈!」

「可惡!放開我,你這個貓妖!」

「要叫夜一前輩知道嗎?夜一前輩!」

白哉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當他看到用異常燦爛笑容注視著他的白沉後,還是又閉上了嘴,沒有再繼續和夜一爭吵。

「哦哦哦!這可真是新大陸啊!你叫什麼來著?白哉小弟的朋友?」夜一越發覺得白哉的這種表現真是太有趣了,不由得對白沉多上了幾分心。

「小島川白,曾經和朽木同學在真央就讀於一個班級,請多多指教,夜一前輩。」白沉由於發現了某個冰山的新內幕,所以自然不會立即離開,而且為了給這個對白哉影響甚大的女人一個好印象,白沉再次在臉上揚起了威力最強大的聖母笑容。

「哎?!小島川白?你就是那個被譽為好人中的好人,不論有任何煩惱都可以找你解決的傳說中不輸給藍染那傢伙的人?」夜一不禁嘖嘖稱奇,「白哉小弟,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認識這樣的名人居然也不介紹給我!」

白哉別過頭,一副不想理睬夜一的樣子,顯然是對夜一把他強行拽來酒館感到了十二萬分的不滿,白沉從白哉這座冰山的形象坍塌起就一直在觀察白哉,此時看到他這樣的表現,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揚了好幾分,這麼看來……從白哉這傢伙的身上恢復點力量也不是不可能啊……

由於白沉心裡打著不怎麼能見光的小九九,所以他對於夜一安排的酒館之行非常配合,夜一對於白沉這個一直溫柔微笑的孩子也很有好感,一路上不停對白哉感嘆道:「白哉小弟,看看你朋友多上路,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該多交點朋友,好好和人家小白學習學習!」

「小……小白?」白沉僵住了,這個愚蠢的名字不是在叫他吧?絕對不是在叫他吧?

「是啊,我們都已經這麼熟悉了,叫你小島川實在是太傷感情了,但是叫你白的話,又感覺太拗口,所以叫你小白不是正好嗎?白哉小弟,你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吧?」夜一發表的言論徹底打消了白沉剛剛的那一點幻想,混蛋!小白這種名字一聽就是在叫阿貓阿狗吧?這種名字到底哪裡好聽了?

就在白沉把目光投向白哉,希望某個曾經是冰山少年的傢伙為他說幾句公道話的時候,白哉卻避開他的眼神沉默了,臥槽!不說話是這麼回事?居然默許了嗎……?他真是看錯白哉這個傢伙了!

「哈哈,小白,看來白哉小弟也很喜歡你的新名字!」夜一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得罪了人,依舊樂呵呵的把兩人領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酒館。

店主看到夜一後,立即熱情的上前招待,不一會兒,桌子上已經菜餚遍佈,酒瓶也呈可怕的一字排開型,夜一豪爽的給自己倒上了一大杯,然後給白哉和白沉也倒上了不少。

「來,為了慶祝我們的友誼,乾杯!」

白哉:「……」

白沉:「……」

夜一沒有理會兩人的沉默,自己幹掉了一大杯,白沉其實並不討厭喝酒,只是他還在那裡糾結『小白』這個名字,至於白哉……他則是一心想著早點回家訓練。

夜一干掉了一大杯後,看著兩個連杯子都沒有拿起的人,狠狠奚落了一番,「你們兩個小子,難道連個女人的酒量都比不過嗎?」

白沉聞言,雖然臉上保持著笑容,但是嘴角卻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這麼拙劣的激將法有誰會上當啊!就在白沉那麼想的時候,他卻聽到了旁邊酒杯輕擊桌面的聲音。

白沉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去看白哉,有沒有搞錯?這位大少爺居然真的上當了?白沉看著白哉面無表情的喝完了杯子裡的酒,第一次有了這個世界太不真實的感覺。

幾杯酒下肚後,氣氛也熱烈了起來,當然熱烈的只有夜一一個人,她死拽著白沉不停講著白哉小時候的糗事,白沉在傾聽的過程一度認為白哉會掀桌暴走,但是事實告訴他……白哉的內涵還是有點深度的,至少在好幾次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這位大少爺還是硬生生的給忍了下來。

「哈哈,怎麼樣,白哉小弟小時候是不是很有趣?對了,小白,他在學校裡是什麼樣的?是不是一直裝得很可靠的樣子?」夜一輕酌了口小酒道。

「嗯……差不多就是那樣吧,不過朽木同學確實很優秀,還有……小白這個名字能不能不要再叫了?」白沉臉上的笑容威力再開,力圖用微笑殺死某個性格惡劣的女人,只可惜這一切在夜一的面前都沒有用。

「為什麼?小白明明是這麼可愛的名字,另外你怎麼還叫白哉小弟為朽木呢?以你們的關係不是可以直呼名字了嗎?」夜一笑眯眯的說道。

「這……」其實白沉很想說他和白哉的關係其實並沒有好到這個程度,但是現在這種狀況很難開口說這樣的話,白沉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試探性的叫道:「白哉……?」

白哉並沒有任何不悅,他點了點頭,不過沒過多久,白哉的眉頭就深蹙了起來,他沉默了很久,最後才對著白沉不確定的叫道:「小……白……?」

白沉怔住了,而旁邊一直在看好戲的夜一則是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噗哈哈哈哈,不行了,實在是太好笑了,居然一本正經的叫出小白這種名字……我的肚子……肚子……」

白哉顯然也意識到他被夜一涮了,這個少年終於面臨了忍耐許久的臨界點,最後爆發道:「夜一!」

「怎麼?直呼前輩的名字就是朽木家的禮儀嗎?我真是擔心朽木家的未來啊……」夜一一邊擦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一邊毫不悔改的繼續刺激著白哉。

直到此時,白沉才終於明白為什麼白哉一看到夜一就會沉不住氣了,如此強大的性格……尤其是對方還以捉弄白哉為樂趣……完全可以理解冰山會坍塌的理由,畢竟他第一次聽到『小白』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抽飛夜一的衝動。

就在白哉快沉不住氣的時候,一個略顯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隊長,你又在欺負白哉了。」

「啊,是喜助啊,你也來這裡喝酒?還有我才沒有欺負白哉小弟呢,我只是在陪他玩而已,陪!他!玩!明白了嗎?」

「是是是。」來人一頭淡褐色的頭髮,頭髮很雜亂,有種廢柴懶惰的感覺,略長的劉海擋住了眼睛,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不過光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看,白沉就知道他和夜一一樣,並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這麼看來,還是對這種程度的人下手,收穫才會很可觀的樣子……

自從浦原喜助來了之後,夜一竟然真的沒怎麼太欺負白哉,不過四人也沒有聊得太久,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而且對於夜一來說,如果再晚回去,恐怕朽木家的人就會衝到四楓院家問她要人了。

散席之後,白沉一個人回了番隊的宿舍,夜一他們本來是要送白沉,不過卻被白沉拒絕了。

「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可以回去,而且這裡治安很好,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樣嗎?既然小白你這麼說了,那我就相信你了!」夜一大力的拍了拍白沉的肩膀道。

白沉再次聽到『小白』這個名字,嘴角不禁又抽了好幾下,「那個,夜一前輩,可以不要再叫我小白了嗎?如果光叫『白』這一個字很拗口的話,你們可以叫我白沉。」為了擺脫小白這個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糾結的名字,白沉不得不拋出了自己的真名,只可惜,某個性格彪悍的女人完全沒有領情。

「駁回!沒有小白這個名字可愛!我決定還是叫你小白!好了,今天就此分別吧,記得以後要多來找白哉小弟玩啊!」夜一站在白哉和浦原喜助的中間,朝白沉揮了揮手,那張黝黑的臉上是豪爽的燦爛笑容,不摻雜任何雜質,白沉微微怔了怔,然後有些失笑的轉身離開。

小白嗎……果然是他當初一直拿『小白』這個名字給黑帝斯還有他家神獸作綽號,所以現在遭到報應了嗎……不過以白哉的性格,知道了他叫白沉後,應該不會再拿小白這種名字來稱呼他,因此……會這樣叫他的人只有夜一嗎?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倒也不算太大的問題。

不過很顯然,白沉把夜一的破壞力想得太簡單了,酒館之行後的一個星期,白沉在幫病患治療完傷口的時候,某個二番隊成員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小白大人。」

白沉的腿僵住了,巧合嗎……不過剛剛那個人是二番隊的成員,夜一的手下這麼稱呼他的話……應該是那個女人回去做了什麼古怪的宣傳教育吧?

白沉沒有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繼續完成著他一天的工作,但是當好幾個四番隊成員從他身邊走過,並且熱情的朝他打招呼道:「下午好,辛苦您了,小白大人!」的時候,白沉終於不淡定的爆發了。

「這個名字……到底是誰告訴你們的?」

「大人您不知道嗎?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據說大人您和夜一大人他們一起喝酒的時候,委婉的表達出了自己很喜歡『小白』這個名字,因為覺得聽起來既親切又可愛,所以希望大家都能這麼叫您,所以現在大家都已經決定這麼稱呼大人您了!」

「……」已經徹底僵硬的白沉。

臥槽!他到底什麼時候表達過喜歡『小白』這個名字了,還有難道就沒有人覺得把『小白』和『大人』兩個詞結合在一起很奇怪嗎?最關鍵的是……夜一這個傢伙是想看好戲吧?絕對是想看好戲吧?!

白沉在遭受了一個星期都被『小白』這兩個字頻繁攻擊的情況下,終於忍不住奔向了朽木家的大門,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夜一,答案很簡單,他不認為那個女人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所以他只能去找同樣遭受夜一迫害的某個革命戰友——朽木白哉。

第72章(死神篇6)

白沉的拜訪讓整個朽木家族十分熱情的接待了,按照老管家的話來說就是……除了四楓院家的現任當家夜一小姐以外,基本上很少有訪客會來找大少爺,所以大少爺能交上像他這麼可靠的朋友,整個朽木家上下都很高興。

可靠的朋友……白沉嘴角抽了抽,不過對於老管家的說辭,白沉只能報以最官方的笑容,不過這樣的笑容對於老管家來說已經足夠了,老管家一邊欣慰自家少爺有了可靠的朋友,一邊沐浴在這樣的聖母笑容下得到了飛昇。

「少爺,客人帶到了。」

「辛苦你了,下去吧。」即使是對於傭人,白哉的態度依舊十分禮貌,更不用提他面對的是這位服侍了他們家三代的老管家了。

白沉饒有興趣的看著白哉和管家之間的對話,看來白哉這傢伙在傭人面前的形象維持的不錯啊!管家並沒有和白哉寒暄太久,畢竟今天白哉的客人是白沉,必須把時間留給兩位小少爺獨處才行。

管家離去之後,沒過多久,就有傭人送上了茶水,傭人上茶的動作很規範,目光也始終集中在茶杯之上,完全沒有好奇的抬頭看客人,這讓白沉在心中對朽木家的評價又高了一層,不愧是四大貴族之一嗎?就連最下層的傭人都這麼訓練有素。

白沉端起茶,十分愜意的喝了一口,「不錯的茶,剛剛從管家那裡聽說,我好像是除了夜一前輩之外,唯一會上門來找你的朋友。」

白哉的眉頭一挑,不過他還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面無表情的直接開口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開門見山嗎?倒也不錯。」白沉再次抿了口茶,笑眯眯的繼續道:「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什麼事?」白哉的表情不變,但是眉頭卻輕蹙了起來。

「就是不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叫『小白』!」白沉說到這裡,雖然臉上還是掛著溫和的微笑,但是語氣卻已經加重了不少,「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夜一前輩有什麼弱點?」

「……」白哉沉默了,片刻的無聲後,略帶冰冷的聲線才緩緩響了起來,「不知道。」

「嗯?難怪你被夜一前輩捉弄了那麼多年,我早該想到的。」白沉不痛不癢的吐槽了某個大少爺一句,看來指望白哉從根本上就是一個錯誤,不過……建立統一抗爭夜一前輩的戰線還是有必要的,順便還可以拉近關係,附帶從白哉少年的身上獲取點福利,當然,如果能把白哉少年推銷出去就更好了,以這位大少爺的資質和力量來看,要是這筆買賣成了,完全抵過他這幾年成為面癱後所做成的所有買賣。

「好吧,我們結盟!」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最有殺傷力的笑容道,「你也不想總是被夜一前輩牽著鼻子走吧?所以從今以後,在對待夜一前輩的問題上,我們必須共同進退,至於聯盟的名字……就叫對抗貓妖統一戰線。」

白哉:「……」

白沉並不介意白哉再次陷入了沉默,而是繼續再接再厲的拐騙著某個大少爺道:「沉默不語嗎……不過從你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你已經動心了,還是說……你打算這樣一輩子被夜一前輩捉弄下去?你身為朽木家繼承人的榮耀呢?難道都舍棄了嗎?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就越是要站起來反抗!」

白沉慷慨激昂的說到這裡,準備換一口氣繼續的時候,白哉卻突然開了口。

「怎麼做?」

「啊?」白沉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他意識到這是白哉已經妥協的時候,他不禁感慨道……這孩子果然是被夜一折磨的夠久了,居然意志這麼不堅定的就上了賊船。

「具體怎麼做……應該就是情報共享,以後不論我們之中誰被夜一前輩盯上,另一個都必須幫忙,總結來說就是,聯合抗敵,互幫互助,怎麼樣?」

白哉低垂下了眸子,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過片刻的猶豫後,他就抬起頭道:「我知道了。」

「很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有空我還會再來拜訪你的。」怎麼說呢?沒有想到這位大少爺竟然意外的好說話……白沉把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就在他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冷冽中帶著一絲稚嫩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你……和傳聞中有些不一樣。」

白沉起身的動作慢了一拍,由於是休假日,所以白沉穿的是私服,不同於平時黑色的死霸裝,白沉身上的是一件淺色的和服,其實白沉本人是更中意黑色一些,不過淺色系比較容易讓人放鬆心神,符合他現在『知心哥哥』的形象,所以這私服一穿就穿了將近幾十年。

「嗯?你是指……不論什麼煩惱都可以找我商量的傳聞?還是指只要看到我的笑容,什麼煩惱都會忘光光的傳聞?」白沉輕輕笑了起來,其實白沉這個世界的肉身不同於本體,雖然還是一樣的黑髮黑眸,但是論起搶眼程度,還是本體更強一些,說白了,白沉現在的長相只是中上而已,比不上白哉這樣的貴公子,但是或許是五官偏為柔和的關係,所以看起來比較舒服,因此在笑起來的時候,才會比一般人更有殺傷力。

白哉看著白沉臉上的笑容,再次陷入了沉默,白沉倒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說道:「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也知道我的真面目,我們可是分享了彼此最大秘密的戰友啊……」

「既然這樣,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白哉沒有對白沉剛剛的話發表任何意見,而是眼神認真的注視著白沉道:「七十多年以前,也就是我們第一次參加實戰訓練那一天,你……究竟看到了些什麼?」

如果不是強烈到讓人暈眩的東西,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改變?明明從前那麼一直渴望能超越他,明明比任何人都嚮往著戰鬥,為什麼卻在暈倒的那天后,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即便白哉過去一直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但是在學生時代,他還是真心把白沉當做了自己的對手看待,或者說……在那個時候,也只有白沉才能讓他認真對待。

可是現在的白沉卻逃避對手,逃避戰鬥,並不是說這樣的白沉不好,只是……一輩子在四番隊為人治療,這就是白沉真正想要的生活嗎?白哉無法理解,也……無法認同。

「那一天?」白沉不明白白哉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問題,這樣說起來,那天在四番隊為白哉治療的時候,這位大少爺好像也問過他為什麼會加入四番隊,果然是曾經的對手變成這樣,讓這位大少爺很不滿嗎?

「如果真要說看到了什麼,那就是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虛吧,因為太可怕了,所以就暈倒了。」恩,這個理由應該夠官方了,他又不是原來的小島川白,怎麼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暈倒?

「你不是會懼怕虛的人。」

「嗯……那就是我找到了比戰鬥更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說……挽救更多人的生命?」白沉再次拋出了一個夠官方夠靠譜的答案。

白哉聞言,眉頭深深蹙了起來,「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我很認真啊……」白沉鬱卒了,為什麼這年道說真話都沒人信,當初庫洛洛是這樣,現在白哉也是這樣。

「何必想這麼多呢?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過得很好,而且也都滿意這樣的生活,這就足夠了不是嗎?」白沉沒有理會陷入沉思中的白哉,而是和管家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

其實白沉這次和白哉的會談對於他那個『小白』的稱呼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雖然白沉已經申明他並不喜歡這個稱呼,這一切不過是謠傳罷了,但還是有不少人認為他們的大人是在害羞,所以仍舊使用著這個稱呼。

夜一還是老樣子,一直喜歡捉弄白哉,不過由於結成了戰略同盟的關係,所以白沉每一次收到消息後都會趕去幫忙,不過他不能表現出瞬步比夜一還要厲害,所以每次都是堪堪只差一步,倒是白哉,性格比起以往來說要沉穩了很多,即使被夜一捉弄也不會再像過去一樣暴跳如雷,甚至有一次,夜一搶走了白哉的發帶後,白哉只是很冷靜的讓下人又送了一根來,完全沒有中夜一的激將法,依舊不動如雷的練習著劍道。

「可惡,白哉小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趣了!」夜一對此感到了十二萬分的不滿,要知道欺負白哉小弟已經成為了某個惡趣味女人的一部分,失去了一個這麼好的玩具,夜一自然會覺得生活無聊上了不少。

「小白,是不是你?自從你出現在白哉小弟的身邊後,他就一天比天面癱了,說,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夜一大大咧咧的摟過白沉的肩膀,嘴裡吐出的酒氣不斷往白沉臉上直噴。

「我什麼也沒有做,不過人總是會長大的,作為朽木家的繼承人,白哉有這樣的改變也是一件好事。」白沉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他知道……其實他確實有做些什麼,那就是和白哉一起成立了對抗貓妖統一戰線,不過這戰線和白哉會進化成面癱絕對沒有半點關係,所以他自然不會攬麻煩上身。

「隊長,你喝得太多了。」浦原喜助想要勸酒,但很可惜的被某個彪悍的女人扇到了一邊,至於白哉,則是面無表情的散發著他周身強大的寒氣,不過隨著年齡增長而日益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以及出身貴族而自然形成的龐大氣場,還是讓不少送酒的女孩眼中冒出了閃閃的紅心。

白沉看著這樣的白哉,不禁有種果實已經成熟了,可以一刀下去摘掉的感受,說起來……白哉這個年紀確實已經可以成家了,他得憑藉親友團的身份,好好給白哉物色一個好姑娘,畢竟這可關係到他能恢復的力量有多少。

酒會最後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夜一醉倒了,而把夜一送回去的重擔自然落在了浦原喜助的身上,不過白沉看這個總是表現的廢柴的男人似乎樂在其中,所以他和白哉都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這幾十年來,白沉和夜一幾人的關係走得很近,當然,他是沾了白哉的光,不過不可否認,夜一他們還是真心拿他當朋友看待的,至少每次拼酒的時候……從來沒有落下過他,當然不排除可能是他酒量極好,所以他們才拉上他這個『替罪羔羊』去挑戰夜一。

浦原喜助這個人也沒有辜負白沉曾經所做下的判斷,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十二番隊的隊長,而且還搞了一個什麼叫技術開發局的部門,不過即使這樣,浦原喜助見到夜一的時候還是習慣叫她隊長,這倒是讓白沉覺得有些意味深長。

白沉在四番隊的工作依舊一如既往,不過由於醫術高超的關係,他在靜靈庭一直都很出名,傳言他的醫術僅在卯之花烈之下,而卯之花烈為了鍛鍊他,也讓他為不少隊長都做過治療。

其實在四番隊呆的時間久了,大部分隊長白沉都見過面,不過或許是曾經他的微笑和五番隊隊長拿來相提並論過的關係,眾人倒都很期待他和藍染隊長見面的場景。

隊長和副隊長酒會那天,卯之花烈難得把白沉也捎上了,於是眾人有幸見到了什麼叫做聖光普照,白沉和藍染兩個人面對而坐,一個臉上是溫柔斯文的笑容,一個臉上是聖母燦爛的微笑,頓時,眾人覺得面對兩張同樣威力強大的笑容有種閃瞎了狗眼的錯覺。

「小島川果然名不虛傳呢,連我這個隊長都自嘆不如。」藍染唇邊是溫柔繾眷的笑,鏡片的加成下,那雙眸子也彷彿柔情似水,整個人都呈現出一股謙謙君子暖如玉般的感覺。

「不,過獎了,今天見到藍染隊長才讓我大開眼界。」白沉微微一笑,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既不會顯得太做作,又能讓人感受到自己足夠的誠意。

「你們兩個,不要再這樣笑了,我的眼睛都快被你們的笑容給晃暈了!」十三番隊副隊長海燕的大吼聲讓眾人都開懷的大笑了起來,不過他的隊長浮竹還是稍加制止了一下道:「海燕,不要讓大家看笑話了。」

「知道啦,隊長大人。」海燕雖然那麼說,但是在席間還是很熱情,不過海燕的熱情也恰到好處,雖然性格很大大咧咧,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反感,有他在的時候,整場酒會的氣氛一直都很愉快。

散席之後,白沉應朽木銀鈴的邀請,順道去了朽木家一次,由於常和白哉來往,所以他對於白哉的爺爺和父親都不陌生,其實這次酒會,白哉的爺爺本想帶白哉也出席,可是白哉並不喜歡人太多的場合,外加他現在既不是隊長也不是副隊長,所以就婉拒了。

「那孩子……虧我還和他說今天你也會去,結果他還是這麼不給面子。」朽木銀鈴對於自己的孫子能交上白沉這樣的朋友也是樂見其成的,畢竟白沉的性子不錯,醫術也高明,對於他們這樣的家族來說,多一個信得過的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白沉和白哉並沒有聊很久,成年後,白哉的性格就一天比一天更沉穩,雖然白沉一直有積極的為某個大少爺張羅終身大事,可是白哉一直不為所動,在這種情況下,白沉也沒有辦法。

「特製辣椒,從酒館那裡的媽媽桑那裡騙來的。」白沉把做客的禮物遞到了白哉的面前。

白哉的眉頭輕蹙,「為什麼送這個?」

「你不是很喜歡吃辣的嗎?還是說我觀察有誤?」白沉有些好笑的問道,他和白哉這小子都相處那麼多年了,這點喜好他可絕不會弄錯。

白哉顯然沒有想到白沉會說出這樣的話,良久的沉默後,他伸出手接過了盒子,冷峻的臉上難得看起來比平時柔和了幾分,「謝謝。」

「不客氣,既然這麼想感謝我,我們還是繼續來談談你的婚姻……」白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立即下了逐客令,「時間不早了,你可以早些回家休息。」

「我說……收了禮物就把人趕走的行為是不對的!」白沉還沒有來得及狠狠批鬥白哉,就被某位管家笑眯眯的給迎了出去,至於朽木銀鈴則是在遠處偷偷的觀察著他的外孫。

「朋友啊……」真是個美好的存在,不是嗎?


TOP

第73章(死神篇7)

白沉雖然積極幫白哉張羅著婚事,但是在白哉本人無動於衷的情況下,白沉的一肚子壞水也只好打了水飄,不過除了白哉之外,白沉倒是也發現了幾顆不錯的好苗子,比如十三番隊的副隊長海燕以及等等一些上次酒會上出現的人。

白沉會和海燕熟識還要歸功於海燕的隊長浮竹十四郎,因為浮竹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海燕來四番隊配藥的次數很頻繁。

「我說……有沒有什麼不苦的藥,別看我們隊長那個樣子,他在喝藥方面可是相當小孩子氣呢,有好幾次都因為藥太苦所以偷偷把藥倒掉了。」海燕抓了抓頭髮,像隻猴子一樣的在藥房裡亂竄。

「那個浮竹隊長嗎?真是看不出來……」白沉對浮竹的印象還不錯,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卻意外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哈哈,看不出來吧?每次都要盯著他把藥喝完了才安心。」海燕逛了一圈,發現自己根本分辨不出每種藥的區別後,才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那個……真的沒有什麼不苦的藥嗎?」海燕再次問道。

「有啊……」白沉把包好的藥笑眯眯的遞到了海燕的面前,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白沉在臉上揚起了無比『純良』的笑容道:「你讓浮竹隊長在喝藥前,嘴裡含顆糖就可以了。」

「啊喂,你這是敷衍我吧?絕對是敷衍我吧?」海燕炸毛了。

「好了,下一個病人。」白沉完全沒有理會發飆的海燕,把他扔到了一邊,繼續接待起剩下的病人。

「小白,你……!」海燕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稱呼再次踩中了白沉的地雷,所以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白沉不客氣的踢了出去。

下一個進屋的人看到白沉如此暴力的表現後,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剛剛那個是他們溫柔善良的白大人?不,不可能,他一定是看錯了!

當來人揉完眼睛,發現眼前的還是他們大人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後,他才放下了心來,恩……他剛剛果然是看錯了,一定是最近太累,所以才產生幻覺了,他的白大人怎麼會做把病人踢出門這麼暴力的事情呢……?

由此可見……人類的自我欺騙以及自我說服的本事,確實沒有一個種族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白沉在四番隊工作的這些年來,也充分件事到了卯之花烈的手段,雖然卯之花烈總是一副笑眯眯,從來不會生氣的樣子,但是……卯之花烈笑得越燦爛,就代表那個人會死得越慘。

四番隊作為護庭十三番隊裡唯一的後勤部隊,戰鬥實力低下不說,隊伍裡大多是比較懦弱膽小之輩,所以四番隊的成員會被其他番隊欺負也算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不過一般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大家也就都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說起和四番隊摩擦最大的……自然是十一番隊,十一番隊是戰鬥部隊,隊伍裡匯聚了各種各樣的戰鬥狂人,熱血分子,所以十一番隊的人見到四番隊的成員,通常都會予以深深的鄙視和不屑。

口頭上的便宜,四番隊成員自然不介意,他們都在四番隊幹了那麼多年,什麼難聽的話沒有見識過,但是由於最近戰鬥局勢緊張,虛圈不斷派大虛侵略屍魂界的關係,十一番隊的成員全都死傷慘重,而身為熱血男兒的十一番隊成員又是最重兄弟感情的存在,失去兄弟的痛苦和戰鬥所帶來的疲憊讓十一番隊的成員終於忍不住對四番隊出手了。

其實這是很好理解的心裡,自己英勇的兄弟為了保護屍魂界死去了,但是像四番隊這樣隊伍裡全是軟腳蝦的傢伙們卻活得好好的!這讓他們浴血奮鬥在第一戰線的漢子們怎麼能接受!

因此十一番隊和四番隊的摩擦逐漸升級,最終變成了極為惡劣的鬥毆事件,其實說是鬥毆,不過是十一番隊成員單方面痛毆四番隊的成員,畢竟論起戰鬥力,四番隊除了卯之花烈和白沉這樣的高層,其他人的實力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痛毆事件雖然沒有出現人員死亡,但是整個四番隊的成員全都人心惶惶,根本不敢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每天工作完成後,基本上都是成群結隊的一起回家。

白沉倒是沒有遭遇過十一番隊成員的圍毆,畢竟柿子還是挑軟的捏,作為曾經和朽木白哉並稱為天才的人,選他下手實在是有些愚蠢,不過由於事態愈演愈烈,即使被圍毆的人有被警告說不準告訴番隊裡的上層,但是膽小的四番隊成員們最後還是終於不堪忍受折磨,偷偷向白沉告了狀。

「小白大人,我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難道就讓十一番隊這麼為所欲為下去嗎?」幾個瘦小的成員撩起衣服,展現出了他們手上,身體上的淤青,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十一番隊的罪行。

白沉第一次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應該怎麼說呢,十一番隊的人也不全是四肢發達大腦簡單的笨蛋,至少知道打人不能打臉,所以傷口都集中在這些可以被衣服遮掩的地方,不過……做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雖然他稱不上對四番隊的這些小白兔有什麼好感,但是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而且他現在還是四番隊的成員,又被這些人報以如此厚望的期待著,不稍微回報一下這些人的期待,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嗎?

白沉想到這裡,臉上再次恢復了笑容道:「你們告訴卯之花烈隊長了嗎?」

幾個隊員聞言,立即慌張的搖了搖頭,「沒,沒有,我們不敢告訴隊長……」

「嗯,這樣嗎?其實這件事要解決也很簡單,這樣好了,你們去打聽一下和你們一樣受害的人有多少,然後有看清犯人長相的,再把那個人的樣子畫出來一起彙總給我。」

「是的!大人,我們這就去!」或許是背後有了人撐腰,幾個番隊成員頓時底氣足了不少,幾人離去後,白沉想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匯報給卯之花烈,畢竟卯之花烈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現在瞞著她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將來指不準會被她怎麼收拾,而且有些事情……也是需要『隊長』來善後的。

「哦?你是說十一番隊的人不但口頭上侮辱我們的隊員,甚至還動了手嗎?」卯之花烈臉上的笑容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程度,就連白沉都不禁抖了兩下。

「嗯,所以我打算……」白沉在說完自己的計劃後,卯之花烈不徐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後笑臉盈盈的說道:「這不是很好的計劃嗎?放手去做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真是希望十一番隊將來能和我們四番隊好好相處呢!」卯之花烈眯起了眼睛,氣質溫和恬靜的笑容下是讓人背脊發涼的詭異感受。

「那就麻煩你了,隊長。」白沉行禮退出房間前,再次確定了一件事,在這個靜靈庭,誰都可以得罪,但是絕對不能得罪卯之花烈啊!

翌日,由於高強度的戰鬥,依舊有不少傷患陸續被送往了四番隊,但是這一日的四番隊卻讓被送進來的傷患感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

這……四番隊成員人手一張的紙是啥?還有四番隊成員之間鬼鬼祟祟的小聲交流,還有他們在背後偷偷打的暗號又是啥?不少傷患都覺得今天四番隊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

「找到了!是這個!就是他!」伴隨著一個四番隊成員的大喊聲,無數的傷患全都用著疑惑的眼神朝那個方向看去。

「這……我記得好像是十一番隊的成員吧?」

「怎麼?為什麼四番隊的人看到十一番隊的成員會那麼激動?」

眾傷患還沒有想明白,那個十一番隊的成員就已經被一擁而上的眾四番隊成員抬進了某個他們看不見的小小角落。

「奇怪,那個人傷得有那麼重嗎?我記得那裡不是專門單獨做手術的房間嗎……」病患A。

「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今天的四番隊好可怕啊……」病患B。

在遠離大廳的特殊病房,完成了任務的四番隊成員們朝等在房間裡的白沉齊齊鞠躬道:「白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當然,我會讓十一番隊的隊員深刻感受到我們四番隊的親切以及體貼。」白沉看著病床上那隻待宰的小羔羊,臉上露出了異常『溫柔』的笑容。

「喂,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快放我出去,混蛋,雜種,你們這些軟腳蝦,竟然敢對我們這些保護了靜靈庭的英雄下手!」此時的十一番隊成員再傻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該死的,這群懦夫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做出這種事,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要上報總隊長!絕對要上報總隊長!

「嗯,看來病人的情緒十分激動,有必要使用一些手段使病人情緒穩定。」白沉舉起手裡大大的鉗子,在某個十一番隊成員驚恐的眼神下,不斷朝他逼近。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天,從特殊病房裡傳來的淒厲哀號聲讓整個四番隊的病患都感到了一陣陰風從他們身後吹過,這到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從特殊病房裡會傳來這麼恐怖的叫聲?

躺在大廳的病患心裡全都七上八下,一個個忐忑不安的想要打開特殊病房的門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剛剛那聲淒厲的哀號卻又讓他們全都怯步了,到底要遭受多麼可怕的摧殘才能發得出那種聲音啊!

三天後,某個接受了特殊病房治療長達七十二小時的人終於步履不穩的搖晃著走出了病房,所有三天前就待在大廳治療的病患們全都用好奇的眼神齊刷刷的向他射去,這……這潰散的目光,這慘白的皮膚,這……凹陷的兩頰,孩子啊,你到底是經歷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那個,原谷君……」就在眾人想入非非的時候,特殊病房門口站著的溫柔少年讓他們的眼前頓時一亮,這不是傳說中的老好人小島川白嗎?有他治療,應該什麼病痛都會跑光光才對,但是……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會變成這樣?

白沉沒有在意眾人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而是依舊露出了自己最招牌的笑容,對某個接受了他三天三夜治療的人無比親切的說道:「歡迎下次再來玩哦,原谷君。」

『嗖———』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剛剛還步履蹣跚的十一番隊成員在聽到白沉的聲音後,腳下像長了翅膀一樣『嗖』的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真是的,十一番隊的成員怎麼走得那麼匆忙呢,本來還想和他說下次複診是什麼時候,真是可惜。」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柔軟的黑髮下是略帶惋惜的眼神,眾人齊刷刷的看著白沉此刻的表情,又齊刷刷的轉頭看向此時還在不停搖晃的門,臥槽,這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好人小島川白嗎?在過去的三天裡,他到底對十一番隊的原谷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啊!

雖然眾人就猶如被一萬隻螞蟻啃咬般好奇難耐,但是考慮到他們人生的安全,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踏進特殊病房一步。

當天晚上,當四番隊所有人收工的時候,全都興奮不已的圍在白沉的身邊,情緒激動的訴說著那個當初欺負他們的十一番隊成員原谷這幾天以來的窩囊表情。

「實在是太解氣了!」隊員A。

「是啊,我在四番隊工作那麼多年,就屬這三天最開心了!」隊員B。

「這一切都是多虧了白大人呢,不過話說回來,大人您實在是太聰明了,怎麼會想到這麼絕妙的點子?」隊員C。

「這……想不到才奇怪吧?一般來說的正常思維不都是這樣嗎?」白沉笑著反問。

眾人:「……」

這次的事件後,白沉在『老好人』這個稱呼下,又多了一個被人廣為流傳的名號,那就是『瘋狂的醫生』,托這個名號的福氣,來找白沉治療的人也越來越少,導致了他的工作量也大幅度減小,這讓他多出了不少時間可以去拐騙某個大少爺結婚。

如果說四番隊和十一番隊的摩擦到此就結束了,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從頭至尾,卯之花烈都還沒有出手不是嗎?

白沉惡整十一番隊成員的事件後,不少十一番隊成員即使受傷了都不敢去四番隊治療,尤其是原谷,某次受重傷後,他甚至對著隊長大吼道:「我死也不去四番隊啊啊啊,那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在十一番隊成員戰力減弱,成員又沒辦法療傷的情況下,十一番隊隊長無奈之下只好找總隊長出面調解,總隊長山本為了顧全大局,只好把卯之花烈叫了出來。

這一場只有口舌的戰爭,再次充分驗證了卯之花烈笑容背後的強大實力,沒有人知道那場談判裡,卯之花烈究竟和十一番隊的隊長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在那以後,十一番隊的人即使心裡仍舊對四番隊不滿,但是他們卻再也不敢動手了,因為……他們不想流血的時候沒有人包紮啊啊啊!更不想上藥的時候被抹上會讓人痛覺神經被無限放大的藥粉啊啊啊啊!

由此可見,想要生命安全有保障,請勿得罪四番隊,此次事件後,所有的隊長全都給自家隊員做了這十六個字的知識普及。而四番隊的成員也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得到了一次地位的提升,至於白沉……他的地位已經穩坐了四番隊一哥的位置,每個四番隊的成員提起白沉,全都是一臉嚮往尊敬的表情。

「看來你玩得很開心。」白哉聽完某人最近的豐功偉業後,面無表情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還算可以,本以為十一番隊是些更有骨氣的傢伙,不過最後卻讓我失望了。」白沉顯然心情不錯,一直在做救人的工作,害他這個殺戮之神都有些鬱卒了,難得可以迫害次人,他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這樣沒關係嗎?」白沉抬起了那雙瀝雪凝霜般的眸子,表情認真的問道。

「沒事,不會影響到我的形象,畢竟我也是為了保護四番隊才這樣,不是嗎?」白沉喝了口茶,他望著窗外漫天飛舞的櫻花,心情難得平靜了下來,「原來已經到了賞櫻的季節嗎?」

白哉沒有再回話,只是沉默的品著茶水,白沉已經習慣了和白哉這樣的相處模式,而且越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白哉沉悶的性格就一天比一天更嚴重,不過……偶然像這樣安安靜靜的……倒也不錯。

白沉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白哉,輕輕笑了起來,無憂無慮的歲月嗎……如果他該死的不用再繼續當『醫生』就更好了……

***

屍魂界和虛圈的戰鬥還在繼續,這次的戰鬥不同於往常,局勢竟然已經緊張到了需要四番隊的成員上戰場的程度,雖然只是在後方,但是卻已經讓眾人感到了局勢的嚴峻。

九月的時候,屍魂界總算打退了這一次來進犯的虛,就在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候,一個令所有人都悲痛的消息席捲了整個靜靈庭。

「知道嗎?朽木蒼純在抵抗最後一波虛的時候犧牲了。」

「真的假的,那六番隊這次新的副隊長應該是朽木白哉了吧?」

「子承父業也是應該的,將來隊長的位置也遲早是朽木白哉那傢伙的,誰讓六番隊代代的隊長都是朽木家的當家呢!」

白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可真的是……令人震驚,白哉的父親戰死了嗎,真是麻煩啊,要不要去看看那小子一次?

所以說……不論是人類還是死神……都真是脆弱的生物……


第74章(死神篇8)

白沉上門去慰問白哉,自然不能兩手空空,考慮到白哉家裡什麼也不缺,白沉也沒有特地準備很昂貴的禮物,只是按照白哉的喜好,又從酒店的媽媽桑那裡敲詐了好幾盒特製辣椒。

不過當白沉提著特製辣椒禮盒,敲響朽木家大門的時候,卻被管家爺爺領到了另一邊的外院。

「抱歉,白哉少爺他最近不接待任何人,禮物我會代為轉交的,希望白沉少爺你能諒解。」

白沉有些驚訝了,「嗯……?連我也不見?」

「這……」管家似乎有些為難,不過最後還是吞吞吐吐的說道:「可能正是因為少爺把您當成了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此刻狼狽的樣子……才更不想被你見到吧。」

「原來是這樣嗎……」白沉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禮貌的奉上了禮物,「那麼就麻煩你了,管家。」

「不客氣,這是老朽應該做的。」管家接過禮物後,面色有些猶豫,但這位忠心的老僕人最後還是開了口道:「如果白沉少爺你不嫌麻煩的……還請多來看看我們家少爺,雖然現在家裡還有老爺作為支柱,但是老爺的年紀畢竟大了,相信少爺他……一定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吧,這種時候,如果有同齡的朋友能給他一點鼓勵,相信少爺也能很快振作起來。」

白沉聞言,微微笑了笑,不愧是朽木家的老管家嗎?處處都在為著這個家著想,即便不是親人,但是這份牽絆卻更勝親人。

「不用擔心,即使沒有我,白哉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擊倒,他可是朽木家的繼承人,不是嗎?」白沉扔下這一句話後就告辭了,既然見不到白哉那小子的面,他也沒有必要多留。

「呵呵,老朽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少爺能和您成為朋友了。」老管家注視著白沉離去的背影,老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白哉父親殉職的消息在靜靈庭掀起了一陣風波後,終於還是在時間的流逝下,漸漸被人所遺忘,現在眾人提起朽木家,議論的最多的就是這一代的繼承人朽木白哉。

白沉和白哉以及夜一等人的關係還是沒變,有空的時候會聚在一起喝個小酒,夜一雖然還是熱衷於欺負白哉,但是自從親人亡故之後,白哉的性格比起過去更是冷了不少,臉上終年看不到笑容不說,就連站在他身邊一尺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來自於他身上恐怖凜冽的寒氣,白沉在經歷過哈迪斯的洗禮後,這種程度的寒氣對於他來說根本沒差,但是對於夜一來說,就是少了欺負人的樂趣。

夜一不只一次感嘆……當年那個活潑開朗的動不動就炸毛的小正太怎麼長成這種古板生硬的性格,白沉每次除了聆聽夜一的抱怨外,還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陪在她身邊傻笑,當然白沉自認為是傻笑的笑容在酒館眾人的眼裡還是相當具有欺騙性質的,至少靠著這個笑容,這家酒館的營業額一直比其他幾家要高出好幾個百分點,這也是為什麼酒館的媽媽桑每次都會任白沉敲詐那些特製辣椒的原因。

最近幾年裡,浦原喜助非常忙碌,以往酒會還能看到他的身影,但是這一段時間裡,某個廢柴大叔長相的傢伙似乎一直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就連夜一都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在搞些什麼。

距上一次的大虛襲擊屍魂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眾人的生活似乎都恢復了正軌,白沉還是依舊坐著他四番隊三席的位置,而白哉則是在他父親死後,升到了六番隊副隊長的位置,於是每次的隊長和副隊長酒會,白哉就沒有了拒絕的理由,說實話,白沉並不喜歡太熱鬧的場合,不過考慮到這群隊長級人物實力都相當高強,如果能下手撮合成幾對,他也就不枉此行了,所以白沉大多數時候都會和卯之花烈一起參加酒會。

去的次數多了,白沉和一些隊長的關係倒也拉近了不少,白沉和隊長之中聊天次數最多的人是藍染,或許是他們的笑容和性格曾經被人拿來相提並論的關係,白沉總覺得藍染對他的態度和其他隊長稍有些不同。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和藍染還算是有共同話題,藍染本就是個見多識廣的人,而且性格也很溫和,和他聊天不會出現冷場的情況,而且即使是最小的細節,對方一定也會注意到,讓你能感受到他的貼心,如果要打分的話,白沉可以給這個男人打到九十五分以上,但是……應該怎麼說呢……因為太完美了,所以反而讓人感覺有些不真實。

「今天和白沉你聊得很盡興,沒有想到白沉你對靈子的用法居然這麼有研究,希望改天還有機會繼續探討。」藍染輕推了一下眼鏡,柔軟的褐色捲髮下是一雙溫柔的眼睛。

「我也是,藍染隊長對於靈子改造和再利用的方法也讓我大開眼界,真希望哪天可以試驗一下。」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最官方的笑容,作為殺戮之神,切實的討論下怎麼在這個世界更完美的使用力量,這確實更符合他的性格。

「試驗嗎……或許將來會有這樣的機會。」藍染轉過頭,鏡片隨著動作似乎有一瞬間的反光,不過男人的唇邊依舊是溫潤如玉的笑容,極易給人好感。

「我期待這樣的機會。」白沉和藍染並不順路,所以酒會散席之後,就各自告別離開了。

至於白哉,則是和他爺爺一起參加酒會的,席間,白哉並沒有和任何人交流,只是一個人默默的喝著酒,即使有人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給予禮貌的回應,而且在他那張絕對冰度的表情下,也鮮少有人能夠和他繼續聊下去,所以整個酒會期間,白哉都很完美的拷貝了一回冰雕,白沉本想和白哉聊幾句,不過由於和藍染聊靈子的組成聊得有些投入,所以就沒有顧得上白哉。

「你和藍染隊長剛剛在聊些什麼?」朽木家和白沉住的地方有一段同路,所以白哉很自然的和白沉走在了一起,至於白哉的爺爺則以不打擾同齡人之間的交流為由,一散席就腳底抹油迅速離開了。

「靈子的組成之類的,可能你沒什麼興趣,其實我覺得這種話題,藍染隊長要是找浦原隊長探討會更有收穫,不過可惜,浦原這次又沒有來,對了,你知道這個廢柴大叔最近到底在研究些什麼?居然把夜一都扔在了一邊,難道他不知道女人的怨念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嗎……」白沉一想到最近幾次和夜一喝酒的場景,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雖然他不會喝醉,但是……當清醒的時候面對發酒瘋的女人,這才更可怕。

「不清楚。」白哉淡淡的答道。

「嗯……?還真是令人好奇。」白沉和這些人相處那麼久了,自然知道浦原這傢伙雖然表面看起來非常不靠譜,但其實不論是身手還是那顆頭腦,絕對都是屬於鬼才級別的,能讓那個廢柴大叔廢寢忘食,甚至是冷落夜一都要研究的東西……這個價值,可想而知有多巨大。

「你可以問他。」白哉說這句話的時候,伸手擋住了即將撞上白沉的小孩,那個小孩抬眼看到白哉肩膀上的臂章和他臉上冰冷如霜般的表情後,立即慌張的逃開了。

白沉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衣著襤褸的孩子,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剛剛謝謝了,不過或許還是撞上了比較好。」

白哉聞言,頗為不讚同的蹙起了眉頭,「為什麼?」

「很簡單,我不缺錢,但是他缺。」白沉回答的理所當然。

白哉聽完白沉的說辭後,眉頭的鎖結更深,「偷竊並不正確的行為,不應該被縱容。」

「是嗎?」白沉無所謂的笑道:「不過我聽同僚說,你所指的偷竊行為,在七十幾街區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不偷竊就活不下去,你是否還認為這種行為是不正確的呢?畢竟並不是所有的街區都和這裡一樣,不是嗎?」

白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雖然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明顯的變化,但是深蹙的眉頭卻已經充分說明了他此時的心情。

白沉沒有在意白哉臉上的表情,而是往前又走了幾步道:「話說回來,白哉,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無趣?」

白哉:「……」

良久的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其實白沉並不想在這種時候對白哉說這樣的話,但是自從白哉的父親去世後,白哉的心態就始終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問題,雖然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卻瞞不過和對方相處了那麼多年的他……

「你啊……究竟是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住了?家族的榮耀?眾人的期盼?還是說……束縛住你的人其實是你自己?」白沉難得第一次對人說教,如果不是他還指望著從這位大少爺身上恢復力量,他也懶得說那麼多。

白哉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危險了,即使他目前在眾人的眼裡看來是合格的繼承人,遵守規則,恪守禮儀,進退有度,但是……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建立在怎樣的基礎上?因為父親死了,所以重擔就落到了自己身上?不能丟朽木家的臉面,必須維護朽木家族的榮耀,一直被這種想法所束縛,可是一輩子也無法變強的,打不破規則的人,只會原地踏步而已。

明明是這麼好的一棵苗子,如果僅僅在這裡止步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他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白哉這小子搞好關係,可不想到頭來只有這麼點收穫。

「好了,我言盡於此,朽木白哉,你不應該只是這種程度的男人,我先走了,你好好想一想吧。」不用回頭,白沉也知道對方現在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會好看,因為他從身後所散發出的寒氣程度就知道了。

那天談話後,白沉一直沒有機會去驗收某位大少爺的收穫如何,因為四番隊再次迎接了繁忙新紀元,虛界再次蠢蠢欲動,受傷的人員也越來越多,白沉本想去查訪一下浦原喜助到底在研究些什麼,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他根本無法踏出四番隊一步。

等到白沉忙完了,終於有機會喘一口氣的時候,一個震驚的消息卻傳遍了整個屍魂界,那就是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和二番隊隊長夜一兩人一起叛逃了屍魂界,雖然山本總隊長已經下令立即追查,並派了不少人追捕,但是至今卻沒有任何消息。

白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叛逃?那個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這兩個最討厭麻煩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叛逃,除非是……浦原那個傢伙研究的東西出了問題。

真是麻煩,這兩個傢伙……喝酒的時候倒叫他們叫得勤快,一旦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和白哉反而是最後才知道的那個人了,白沉想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不過也並不是不能理解夜一他們的苦心,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尤其是對於白哉來說,朽木家作為四大貴族之一,確實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出什麼差池。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白沉雖然不想攬麻煩上身,但是作為一起混了長達六十幾年的四人組之一,白沉還是順道去找了白哉一次,不過他並沒有能順利見到白哉,而是從管家那裡間接得知了白哉目前的處境。

「抱歉,白哉少爺他接到了中央四十六室的調令,目前正在追捕夜一小姐他們……」管家說這句話的時候,蒼老的臉上充滿了擔憂,「少爺他……哎……夜一小姐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白沉聽完管家的話後,深深的陷入了沉默,臨走的時候,他讓管家在白哉回來後轉達他曾經來過這裡。

走回自己番隊宿舍的時候,白沉終於還是忍不住吐槽了,其實有問題的根本不是夜一吧?中央四十六室怎麼會派和夜一有關係的人去追捕她?這不是明擺著在放水?又或者說……他們需要一個這樣的理由,然後好對朽木家下手……?

還是說是他想得太多,這背後其實還有另一個黑手?不過不管怎麼說,接下來就看白哉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抉擇,是對夜一的叛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貫徹貴族的榮耀到最後……他期待著這個結果。

TOP

第75章(死神篇9)

白沉雖然很想知道白哉的抉擇,但是他卻沒有申請加入這次的追捕行動,一來他現在離不開四番隊,二來,他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靜靈庭追捕夜一和浦原喜助的行動很快就有了結果,浦原喜助借助自己發明的設備和夜一逃入了現世,也就是所謂的人類世界,而在隱藏了靈壓的情況下,前去追捕的人根本找不到方向,所以這次追捕行動只能不了了之。中央四十六室也對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下了新的判決書,判決的內容是這兩人被永遠驅逐出屍魂界。

夜一的叛逃對這個四楓院家的打擊非常大,作為四大貴族之一,他們的族長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令眾人實在是無法接受,在四楓院家的士氣受到沉重打擊的情況下,曾經作為四大貴族之一的四楓院家也開始漸漸走向沒落,再也不復當初的輝煌。

追捕事件後,白哉也隨著大部隊返回了靜靈庭,從管家那裡,白哉得知他執行任務的時候,白沉有來找過他,白哉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隔天,兩人就去酒館小聚了一回。

曾經的四人組變成了現在冷冷清清的二人組,尤其是在某個大少已經進化成一座啃不動的終極冰山的情形下,整個談話的過程簡直冷到讓白沉覺得自己置身於北極冰域。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見到夜一?」白沉輕酌了口小酒,保持著臉上溫和微笑的問道。

白哉也沒有回答白沉的問題,只是兀自一個人單獨飲著酒,冷峻的面容下是緊抿的薄唇,白沉不由得被鬱悶到了,為什麼這種問題也要沉默?果然他和悶騷無法溝通嗎?不對,白哉這小子只是個偽面癱而已,要多想想這小子過去的豐功偉業……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白哉起身,白色的便服更突出了他身上泛著冷意的貴氣,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喊『等等』,某個冰山男已經離開了酒館。

啊喂,有人會在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說要離開嗎?還有……拜託走之前先把自己的酒錢給留下啊!白沉注視著門口的方向,不禁開始各種吐槽。

哎,算了,既然白哉什麼也不肯透露,他再追問下去也沒有意思,只不過……真的是很令人好奇,以現在白哉的狀態……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夜一和浦原喜助叛逃後,整個靜靈庭的氣氛始終陰雲籠罩,或許是這次的動盪實在是太過巨大,所以一時眾人都有些人心惶惶,這段時間,護庭十三番隊的人員變動也十分頻繁,二番隊和十二番隊的隊長都換了人,原本是二番隊副隊長的碎蜂被提升到了隊長,至於十二番隊,則是涅繭利出任了隊長。

碎蜂這個人,白沉以前就見過,是個盲目崇拜夜一的小姑娘,長相不錯,就是性格上比較要強,至於十二番隊的隊長涅繭利,從他科學狂人的脾氣以及臉上巨大的機械怪人面具就可見一斑了。

極度的危險分子,白沉與他接觸的次數並不多,自從浦原喜助叛逃後,白沉去十二番隊的次數就少了很多,而且按照他們番隊裡一些小綿羊的論調來說就是……千萬不要靠近十二番隊,會被壞人抓去做實驗的!

雖然白沉不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但是十二番隊的這位隊長才剛剛上任,就已經有了這種程度的威名,這麼看來,確實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護庭十三番隊在進行了一系列的換人重組之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夜一和浦原喜助的名字已經被列為了禁忌,很少有人還會提到,至於白沉,他的身體在經歷了這麼長的時間以後,終於開始衰敗了,咳嗽的情況時有發生。

一開始他還可以用感冒糊弄過去,但是最近,咳嗽的頻率和時間都越來越長,白沉覺得這個理由已經很難再糊弄人了,尤其是他所在的還是四番隊,作為專門給他人療傷的番隊,這種病情根本瞞不住。

「省去你那些解釋的說辭,直接來做一個檢查怎麼樣?」卯之花烈臉上是和氣的笑容,但是話語裡卻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是啊,小白大人,我們最近都很擔心您啊……」男性隊員A。

「如果大人您有個什麼意外,讓我們這些人怎麼辦啊?」男性隊員B。

「大人,您這咳嗽都持續一個月了,您一定得好好保重身體,您可是我們四番隊的……一哥啊!是我們所有男性隊員的驕傲!」男性隊員C。

沒辦法,誰讓四番隊穩坐老大和老二位置的都是女性成員,他們的隊長卯之花烈不用說,就連副隊長勇音都是女人,這讓他們這些男人的臉面情何以堪啊……所以現在好不容易出了個白沉這樣脾氣好,醫術又高明,外加實力還沒話說的男人,能不被四番隊的男性成員們給供起來嗎?

「嗯……?」卯之花烈聽完自己手下成員嘰嘰喳喳的言論後,臉上的笑容再次閃耀了好幾個百分點。

眾四番隊男性成員馬上意識到他們剛剛的話惹得自家隊長不悅了,紛紛狗腿的討好道:「當然,我們的隊長也是當仁不讓的,隊長您是我們整個四番隊的驕傲啊,哈哈哈……」

這群傢伙,白沉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幫狗腿的小子,做檢查嗎……既然卯之花烈都已經開口了,想必是沒有他拒絕的餘地了,只是不知道……現在的他到底會被檢查出什麼結果。

「那就麻煩你了,隊長。」白沉禮貌的鞠了個躬。

「不用這樣,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們最重要的隊員。」卯之花烈說完,笑眯眯的對著圍觀的眾人說道:「我要為小白治療了,你們是不是可以先從我眼前消失一會兒,不要影響我呢?」

「是的,隊長,我們這就離開!」眾人聞言,腳底就像抹了油一樣的迅速開溜了,速度之快,讓白沉不得不歎為觀止,他應該說卯之花烈的威懾力果然強大嗎……不過,那個小白的名字能不能不要再提起了!

卯之花烈為白沉檢查的過程非常緩慢,一開始,她只是使用了自身的靈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卯之花烈臉上的笑容雖然依舊,但是眼神裡卻流露出了幾分困惑和不解,最後,卯之花烈甚至用上了一些醫療儀器,長達數個小時的折騰後,卯之花烈最終還是得出了一個不得不讓她接受的事實。

「小白,你其實自己應該也感受到了吧?」卯之花烈第一次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道:「你身體裡的靈力,不斷再流逝,按照這種情況下去,總有一天,你的靈力會消失殆盡,而在靜靈庭這個高靈壓的地方,你的處境會一天比一天危險,失去了靈力的你會無法承受這樣的高靈壓,從而導致從內部的崩潰,換言之也就是……你會死。」

「是嗎……」白沉並不意外會有這樣的檢查結果,畢竟卯之花烈可是專業人士,他身體的異狀自然瞞不過卯之花烈。

卯之花烈看著白沉臉上無所謂的笑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也再次回覆了笑眯眯的表情道:「你看起來並不驚訝,而且結合你從剛剛開始咳嗽起就一直在隱瞞這件事,不論是誰問你,你都堅持只是感冒,這樣的說辭,前幾天還能說得通,但是時間長了,你卻還是這麼堅持,這樣看來的話,我只能認為……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白沉怔了怔,隨即便輕笑了起來,不愧是卯之花烈嗎,不過他也並沒有怎麼掩飾,所以能推斷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可以理解。

「算是吧,其實從第一次我在實戰演習的時候就感受到了,身體裡的靈力莫名的開始流失,只是流失的是很小一部分的量,幾乎很難察覺,所以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隨著時間的增長,靈力的流失程度也開始逐漸擴大,我才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這麼簡單,所以這也是我當初會選擇加入四番隊的原因,一方面我是想找出治療這種體質的方法,另一方面……我也想在生命走到盡頭之前,為大家多做一些事情。」白沉笑了笑,柔軟的黑色髮絲下是一雙和髮色相同的眼睛,眸中盈著柔和但卻堅定的光,再加上他練習了近百年來的笑容以及剛剛非常具有大義的話,就連卯之花烈都不由得心中掀起了幾縷漣漪。

「原來是這樣嗎?當初我還一直在想……你這樣的精英為什麼會選擇加入四番隊,現在的話……一切倒也能說得通了。」卯之花烈輕輕嘆了口氣,對於白沉的結局,卯之花烈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她和白沉相處了那麼多年,而且她一直都很看重白沉,很多靈力的用法和治療的手段,她都教給了白沉,其實在她心中,白沉完全有能力勝任副隊長的職務,如果不是他一直推脫,恐怕現在早就是副隊長了,現在想來……白沉會堅持只當第三席,恐怕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先不要急著放棄。」卯之花烈想了一會兒後說道:「我這裡還有一些古書籍,我會幫你查查有沒有什麼可以解決的辦法,一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你的,另外從今天起,你必須每天做一次檢查,我要觀察你靈力流失的各種規律。」

「我知道了,真的很謝謝你,隊長。」白沉雖然很驚訝卯之花烈居然會為了他做到這種程度,不過仔細想想……卯之花烈好像一直都是這種很護短的性格,就像那個時候,四番隊的成員受到了欺負,她馬上就挺身站了出來。

「我說過你是我重要的隊員之一,身為隊長的我不會放棄你的,所以希望你自己也不要放棄自己。」

「我明白,還有一件事情,我的病情,希望隊長你能替我保密,我不想讓任何人……為我擔心。」白沉還不想自己的家門天天被人踩破,畢竟他學生時代的信徒數量……不是一般的恐怖。

「我知道了,小白,只是一味瞞著自己的朋友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卯之花烈不是不理解白沉的心情,但是在即將面對死亡的關頭,仍舊只選擇一個人去面對,這應該說是堅強好呢?還是應該說是殘忍好呢?

「我說……小白這個名字……真的不能別再叫了嗎?」白沉反覆的聽到這個名字,實在是淡定不能了。

「為什麼?不是很可愛嗎?」卯之花烈又恢復了笑容滿面的樣子,那個腹黑的氣場完全拿了出來,原本沉重的氣氛在這樣的打岔下顯得輕鬆了不少。

白沉知道他說不過卯之花烈,所以在表達了謝意之後,他就拉開門準備離開,殊不知還沒有走幾步,就被四番隊的小綿羊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小白大人,怎麼樣?您的身體沒事吧?」

「是啊,小白大人,我們都好擔心您……」

「小白大人……」

「小白……」

啊喂,這個也小白,那個也小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叫他小白?這個稱呼到底哪裡好了?而且……為什麼那個取名字的罪魁禍首都已經不在屍魂界了,這個名字還是被繼續傳承下去了?最關鍵的是……他到底哪裡適合小白這個稱呼了!

「我說……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小白這個名字了?」白沉最終還是忍不住的發表了自己的不滿。

眾:「為什麼?這個名字不是很可愛嗎?」

白沉頓時沉默了,啊喂!為什麼這個回答和卯之花烈如此的一致?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有什麼樣的隊長,就有什麼樣的隊員……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第76章(死神篇10)

白沉的病情在卯之花烈的隱瞞下,並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覺,白沉對於自己會因為靈子流失而死亡的事實很淡定,應該說……他都死了那麼多回了,比起前幾個世界,這個死法還算可以接受,起碼比壓死和被殺要來得好。

不過白沉顯然低估了卯之花烈醫術上高超的造詣,因為在幫他檢查過身體之後的一個月,卯之花烈就研究出了可以抑制靈子流失的藥劑,雖然藥劑的作用非常小,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靈子的流失確實比自然情況下要慢上了一些,這讓白沉不得不感嘆,卯之花烈這天賦不去研究生化武器真的是屈才了……

白沉最初得到卯之花烈研究出可以抑制靈子流失的藥劑時還是很高興的,但是……當手下的成員端著一碗黑乎乎,外觀各種糟糕,而且粘稠的跟漿糊沒有任何區別的湯藥到面前時,白沉額頭的青筋忍不住狠狠抽了好幾下。

「這……你確定是人能喝得東西?」白沉把藥端到了卯之花烈的面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當然,裡面放了很多珍貴的藥材,順便一提,這些要錢會從你的工資裡扣除。」卯之花烈笑容不變的喝了口茶。

白沉額頭的青勤跳動的更加劇烈了,「這像漿糊一樣的東西到底該怎麼喝?隊長,您看,這配方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

「哦呀?我有說過這個藥是用喝的嗎?」卯之花烈氣定神閒的放下了茶杯,不徐不慢的說道:「可能是手下的人忘記把調羹給你了,其實,你把這藥當成芝麻糊就可以了,從粘稠程度上來說,他們是一樣的。」

啊喂,這到底哪裡看起來像芝麻糊了?不但沒有芝麻的香味,而且還散發出古怪的臭味,最重要的是……他的賣相還是漆黑黑的一坨!這簡直就像從陰溝溝裡撈出來的『嗶——』(自動消音)啊!

白沉十分糾結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碗,最後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那啥……改良配方什麼的真的不可能?」

「從理論上來說,不可能。」卯之花烈笑眯眯的給白沉下了『死令狀』,為了讓白沉能死心的更徹底一些,卯之花烈又補充了一句道:「從實踐上來說,也不可能。」

「隊長,你可以再絕一點,真的。」白沉端起碗,對著碗裡從香味到形態都十分神似『嗶——』的物體報以了十二萬分的糾結,掙扎良久後,白沉終於豁出去的說道:「我可以……申請放棄治療嗎?」

卯之花烈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唇邊的笑容愈發溫柔了好幾分,「你說呢?」

強大的壓迫感頓時讓白沉打消了剛剛的念頭,果然卯之花烈不會輕易放過他嗎……白沉認命得端起碗,拉開紙門道:「我知道了,謝謝你,隊長。」

其實對於他來說,能在這個世界多活上一兩年根本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如果他此時手中的藥能正常一些,白沉自然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但是……這種詭異的藥……他實在是喝不下去,所以白沉在拉開門的一剎那,就在尋思著怎麼和浮竹十四郎一樣把這藥給處理了,或許他應該去十三番隊交流交流心得?

「小白,記得,要全部服用,我會找人天天監督你的。」卯之花烈就彷彿看穿了白沉的用心一般,再次笑眯眯的扔下了一顆炸彈。

白沉不可置信的轉過了頭,他看著卯之花烈臉上燦爛的笑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隊長,你是魔鬼嗎?」

「嗯?」卯之花烈的嘴角開始上揚。

「不,沒什麼,我這就告辭了,謝謝隊長的關心。」

白沉迅速逃離了卯之花烈的房間,如果等到這個腹黑的女人發火……天知道現在已經慘不忍睹的藥劑又會被改良成什麼樣子,他傷不起啊……

所以……現在的糾結點在於他手上的藥現在應該怎麼辦嗎?

「那個,小白大人,我是隊長派來監督你喝藥的,請多多指教。」身後響起了柔軟的男聲。

白沉猛地回頭,他注視著從外表到聲音到身高,不論從哪方面來看,各種都很小白兔四番隊隊員,驀然在臉上綻開了殺傷力最強大的笑容,「不用這麼拘束,接下來的日子就麻煩你了。」

小白兔同學頓時滿臉通紅,毫無抵抗力的結巴道:「不不不,為為為大大大人您您服務……是是是我我我的榮榮榮幸……」

沉浸在白沉笑容中的小白兔君完全沒有意識到白沉笑容背後的險惡用心,恩……這麼好糊弄的小白兔,看來這個藥的問題很好解決……

白沉的推斷並沒有錯,小白兔同學確實很好解決,他也順利的倒掉了一個星期份的藥,但是他忘記了一件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卯之花烈定期會對他的身體進行檢查。

卯之花烈對於自己研製出的藥劑很有信心,因為她在給白沉服用之前做過實驗,而現在一個星期了,這個藥沒有在白沉的身上起到任何效果,那麼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白沉把藥統統都給倒了!

那些她找了很久才得到的藥材……那些她收藏了很久都舍不得用的用材……

卯之花烈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所以最終……白沉還是沒有逃脫和『嗶——』藥親密接觸的命運,因為卯之花烈親自上陣架著他的脖子,給他灌下了人生最悲慘的一貼藥劑。

就在白沉以為自己會被這碗藥毒殺的時候,口中漸漸擴散開來的味道卻讓他震驚了,「這……這個味道……居然真的和芝麻糊一樣?」

難道一直以來他都誤會卯之花烈了?居然能把藥做到這種程度,隊長的醫術水平實在是讓他自嘆不如。

「現在放心了嗎?有些藥雖然外觀很可怕,但是服用的時候卻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記得明天也要按時服藥。」卯之花烈留下了這句話後就離開了,倒是白沉還一直注視著碗裡還剩下的藥,感到了十二萬分的不可思議。這個形狀,這個臭味……居然吃到嘴裡的時候是芝麻糊的味道,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實在是太神奇了。

翌日,四番隊的隊員依舊為白沉送上了粘稠狀的藥劑,因為已經知道了藥的味道,所以白沉也沒有太抗拒,反正就是芝麻糊的味道,既然卯之花烈那麼擔心他,他何妨稍微配合一下,讓大家都能安心一點呢?

白沉想到這裡,沒有絲毫猶豫的拿起調羹舀了一大勺藥,當他把藥送入嘴巴的一剎那,驚人的味道強烈的刺激著舌尖的味蕾,白沉整張臉都頓時變了臉色……

「坑爹啊!!隊長你這是在騙人!!!」整個四番隊都響起了白沉怨念的喊聲,在眾四番隊成員不明所以的同時,身為罪魁禍首的卯之花烈則是心安理得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倒掉她特製藥劑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白沉最終還是繼續服用了那個藥劑,因為卯之花烈雖然嘴上說不能改良,但是最後還是給他加了不少能改變味道的東西,雖然藥性相對會減弱一些,但是考慮到原來那個味道實在是難以入口,這點損失也只好按下了。

改良後的藥劑總算散發出了藥物該有的味道,或許是藥喝得太多,白沉身上也縈繞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四番隊的成員是首先察覺到不對勁的,白沉一開始喝藥的時候並沒有避諱四番隊裡的人,但是他知道時間長了容易穿幫,所以後來索性都回家了再喝,但是身上總是縈繞的藥香卻還是瞞不過眾人的鼻子。

「小白大人,您的病還沒有好嗎?」

「是啊,大人您好像還在喝藥的樣子……」

白沉有些為難了,所以說身在四番隊就是這種時候比較麻煩,如果他是在十一番隊,憑著那些戰鬥狂人身上的汗臭味,哪裡還聞得出他身上這麼稀薄的藥味?

所以說……神經纖細的男人們有時候也很難對付……

「你們不用擔心,是我最近身體比較虛,所以隊長配了藥方,讓我多調理一下。」白沉最後只能編了一個聽起來還算比較靠譜的理由,索性的是他的話在番隊裡似乎很有公信力,番隊裡的人雖然還是很擔心他,但是卻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這讓白沉頓時有了一種強烈的罪惡感……所以說……神經纖細的男人們有時候真的是很難對付!

白沉的反常不僅四番隊的人注意到了,就連白哉也意識到了,白沉有時候會去白哉家裡坐一會兒,畢竟都那麼多年的交情了,時有走動也是常事。

「你生病了?」白哉其實很早就注意到白沉一直咳嗽,但是最近這個病似乎越來越重了。

「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別忘了我自己就是醫生,你大可不用擔心。」白沉照例繼續忽悠某位大少爺。

白哉張了張嘴,他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白哉知道白沉有事情瞞著他,但是既然白沉不想說,他也不會強求。

「天色已經晚了,早點回去休息。」白哉看著對面席地而坐的人臉上蒼白的皮膚,最後還是下了逐客令,既然身體不好,就不應該在外面逗留太久。

「嗯,等我吃完這個糰子,還是你們家廚子做的糰子最好吃。」白沉絲毫沒有羞恥感的把桌子上所有的糰子都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然後才不徐不慢的起身離開。

「路上小心。」白哉面無表情的說出了客人臨走前應該致上的官方說辭,短暫的停頓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道:「保重身體。」

「不要搞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樣。」白沉習慣性吐完槽後才發現……他好像……似乎是真的快要死了,雖然只是在這個世界而已。

「不要把『死』字掛在嘴邊,不吉利。」白哉蹙起眉頭,開始他例行的說教,白沉見狀,立即腳底抹油開溜了。

***

靜靈庭的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那天離開白哉家之後,白哉就會經常託人送一些止咳的補品給他,雖然派不上什麼用場,但是他多少還是感受到了白哉的心意。

相處這麼多年,白沉早就瞭解了白哉的性格,白哉很少會坦白的說出自己的真正想法,即使關心一個人,他也只會用行動表示,例如送補品之類的,而且明明直接送就可以了,但某個大少爺就是喜歡委託別人,力求這件事情中沒有他的影子,這也算是彆扭到某個程度了,所以說……悶騷還真是麻煩。

由於時日已經所剩不多的關係,白沉最終還是決定利用剩下的時間好好大賺一筆,藉著以前替人解決煩惱而營造出的名聲,白沉召集了所有的信眾,熱情澎湃的發表了自己要創建一個組織的想法。

「大人,你早就該創建一個組織了,大人想創建什麼樣的?熱血格鬥組嗎?」作為信眾的首領,曾經靠白沉幫忙而終於抱得美人歸的大雄立即奉上了自己的建議。

「老大,我覺得大人可能不喜歡這樣的名字,大人這麼溫柔的人,當然組織的名字也要溫柔一些,我看不如叫……天神的微笑?」男死神A。

「天神的微笑啊……不錯哎,我覺得好符合大人的氣質哦!」女死神B。

「你們兩個都傻了,叫這種名字誰明白我們的組織是干嘛的?還是先聽聽大人到底想創建一個什麼樣的組織!」男死神C。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的集中在了白沉的身上,白沉保持著臉上的笑容不變道:「我想創建這個組織的目的是想幫助更多沒有辦法在一起的有緣人,畢竟像死神這麼高危的職業,如果能在有生之年找到自己最愛的人,並且能夠互相陪伴在一起走過這樣的歲月,我相信,這一定是最大的幸福,你們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所以?」眾人好奇的湊上前道。

「所以我要創建的組織就是……婚姻介紹所!」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