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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好人卡 作者:響月


第107章(烈火+SKIP8)

「你只有這句話想和我說嗎?」赫爾萊恩始終注視著白沉,一雙眸子晦澀莫測。

「當然不是。」白沉揉了揉黑帝斯的腦袋,笑得一臉純良,「你為什麼要妨礙我賺錢?」

「白沉!」一旁的幸一再次大叫了起來,居然和對方的老大叫板,這豈不是在找死嗎?幸一怕赫爾萊恩一怒之下把他們拖出去全部砍死,所以立即走到白沉的身邊,連忙致歉道:「抱歉,這傢伙太不懂事了,請您見諒。」

赫爾萊恩聞言,臉上冰霜滿佈,他的眼神冷冷的掃過幸一,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就那麼響了起來。

「你有說話的資格嗎?」

「……」那是讓人渾身汗毛都根根豎起的顫慄感,幸一隻覺得被一頭野獸盯上了,冷汗不斷從他的額頭滴落,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才能有這種程度的壓迫感?!

「這麼多年不見,你現在只剩下欺負小朋友的本事了嗎?」白沉不可能讓幸一出事,畢竟現在他的經紀人是幸一,所以他往前走了半步,擋在了幸一的身前。

「這就是你不來見我的原因?」赫爾萊恩看著白沉的動作,眼中冷意更甚,凜冽的殺氣在一瞬間鎖定了幸一,白沉臉色微變,赫爾萊恩這個傢伙……到底吃錯什麼藥了?雖然論起單打獨鬥,他不會輸給赫爾萊恩,但是如果赫爾萊恩鐵了心要殺幸一,他也很難完全防備。

「我不知道你也在這裡。」白沉自認沒有說謊,他確實沒有料到赫爾萊恩也在這個世界,白沉說完這句後,在臉上揚起了招牌的笑容道:「另外,有件事從剛剛起我就在意了,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赫爾萊恩的眉頭緊鎖,三年了,白沉竟然一點都沒有變,總是有辦法讓他怒火炙燃,卻又無可奈何。

赫爾萊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了白沉的身邊,高大的身影,如千鈞巨石般沉重的壓迫感,白沉倒是沒有多大感受,在戰場之上,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洗禮,但是幸一卻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他想拉著白沉逃出房間,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腿怎麼也動不了。

「不來見我,甚至還賣掉我送你的戒指,你認為我有不生氣的理由嗎?」赫爾萊恩身上的冷意迫人,他走到了白沉的身邊,那雙亙古不變的純粹寒眸就那麼注視著白沉。

白沉楞了楞,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原來赫爾萊恩是為了這件事而生氣嗎?確實……賣掉他人贈送的東西並不是禮貌的行為。

「抱歉,但那時候我就快餓死了,除了賣掉戒指之外,別無他法。」白沉說到這裡,揚起眉看著赫爾萊恩道:「這麼說起來,當初你有送那枚戒指給我,實在是太好了,它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我。」

赫爾萊恩聞言,身上的寒氣稍稍回暖了一些,但是當他想到竟然有人敢這麼對待白沉時,寒氣又迅速向上飆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是誰?」赫爾萊恩滿臉冰霜的問道。

「哈?」白沉發現他有些跟不上赫爾萊恩的思路了,什麼是誰?

「是誰那麼對你?」赫爾萊恩的眼神一片冰冷,彷彿只要從白沉的口中得到名字,他就立刻會在門內下追殺令。

白沉唇角的笑容有些抽搐了,赫爾萊恩這傢伙到底怎麼了,怎麼反常成這樣?不過白沉還是如實回答了赫爾萊恩的問題,「沒有什麼人,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誰能逼迫我?只是我醒來就在日本,身邊什麼都沒有罷了。」

白沉知道以赫爾萊恩的能力,不難推斷出他這番話的意思,畢竟他當初可是死在了赫爾萊恩的眼前,死而復生這種事情本就很難解釋,更何況還是復生在了和希臘八竿子打不著的日本,不過以赫爾萊恩這樣的身份,應該並不會太難接受這樣的事情。

「我會調查這件事。」赫爾萊恩說完,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裡拿出了戒指,白沉有些驚訝的看著那枚被他當掉的戒指,他頓時覺得有些不妙,赫爾萊恩這個傢伙,居然花那麼大的力氣把戒指找回來……

白沉的猶豫給了赫爾萊恩可乘之機,在白沉疑惑的時候,赫爾萊恩已經執起了白沉的手,昏暗的燈光在赫爾萊恩的臉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陰影,讓那張側臉的線條顯得更加冷硬,但偏偏就是這樣冷漠的人,為白沉重新戴上戒指的動作卻顯得小心翼翼,就連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都彷彿難得存了一絲溫柔。

「不要再弄丟戒指了……」彷彿嘆息般的低語輕輕迴響在了靜謐的房間之中,這一刻,幸一已經驚得目瞪口呆了,這……這到底是什麼戲劇性的發展?這像結婚典禮一般交換戒指的畫面是毛?還有,這個男人剛見面時那可怕的氣勢呢?為什麼在面對白沉的時候,連個毛也沒有了?最關鍵的是……他為什麼會覺得這個男人和白沉站在一起莫名的般配?這是他的錯覺麼……

「……」白沉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笑容,這下麻煩了啊,似乎不能再輕易賣掉這枚戒指的樣子,算了,反正樣子很對他胃口,他就繼續留著好了。

「既然你這麼鄭重的拜託我,那我就答應了。」白沉一般很少輕易給出承諾,但如果承諾了,那麼就一定會完成,這就是神祇語言的份量。

不過在白沉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他卻震驚的發現赫爾萊恩居然把他緊緊抱在了懷裡,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白沉還來不及思考,唇上就傳來了溫熱的濕感。

其實如果在一般的情況下,白沉絕對有能力避開赫爾萊恩,但是剛剛赫爾萊恩替白沉戴戒指的時候,實在離得太近,而且因為本身就有肢體上的接觸,因此白沉也沒有太在意,所以現在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這一刻,白沉的大腦中幾乎沒有思考任何事情,他透過眼角的餘光,甚至還清晰的看到了幸一臉上因為震驚而扭曲不已的表情,老實說,這表情愉悅到他了。

赫爾萊恩並沒有持續太久,他並不是笨蛋,所以在白沉準備動手之前,他就放開了白沉,恢復了一貫冷靜的表情道:「你拍的那些照片,我已經派人全部清除了,LME今天就會和你解約。」

「剛剛那件事我先不計較,不過你有什麼權利妨礙我賺錢?」白沉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起來,老實說活了幾千萬年的他自然不可能沒接過吻,他也不是那麼純情的人,不過任誰被突然襲擊,心情都不會太好,

赫爾萊恩聞言,眉頭再次深鎖了起來,「你並不缺錢。」

白沉自然知道赫爾萊恩的意思,當初他就是在布蘭登堡白吃白住的存在,赫爾萊恩既然這麼說,估計是打算再白養他一回,只不過……

「可我喜歡自己賺錢,當然,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話,我也並不介意就對了。」白沉單手插著口袋,薄唇微揚,雖然臉上是帶笑的表情,但卻莫名給人一種沉悶的窒息感。

「為什麼……?」赫爾萊恩就那麼注視著白沉,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眼中卻彷彿有冰雪在燃燒,不過最終,赫爾萊恩還是轉過了身,沉聲說道:「一千一百八十五天……」

「什麼?」白沉有些不明白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這是我等你的時間。」

白沉的瞳孔在一瞬間收縮……

「我並不介意時間的延長,只願它……能有結果。」

白沉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一千一百八十五天嗎……不過這只是屬於赫爾萊恩的時間,而並非屬於他……

「一千一百八十五天乘以兩百……」白沉轉過身,薄唇微勾道:「你知道答案等於多少嗎?」

「白沉……」赫爾萊恩深深蹙起了眉頭,他無法理解白沉話語中的意思,但是他卻能感受到白沉身上不穩的氣息。

「不,沒什麼,我先走了,後會……有期吧。」白沉背對著赫爾萊恩揮了揮手,並把還在發呆的幸一拖出了赫爾萊恩的房間。

一千一百八十五天乘以兩百,答案是二十三萬七千天,也就是六百五十年,這才是屬於白沉真正的時間,對於赫爾萊恩來說的三年,對於他來說卻已經過了整整六百多年,赫爾萊恩可以用三年的時間,不斷銘記他們相遇時的情景,但是他卻無法在百年時光的流逝下,依舊清晰的記得當初的點點滴滴。

就像他曾經告訴過卯之花烈的一樣,不論是人還是死神,一千年的時間,都足以讓他們忘記當初的一切了。

白沉沒有忘記赫爾萊恩,但也僅止於此,他本就是感情涼薄的人,這六百多年的時間,早就磨光了他當初剩下的所有感情,即便他還記得布蘭登堡,記得肯,記得那瑟西斯,但是六百年前的心情,他卻怎麼也無法找回了。

「白沉……你怎麼了?」幸一見白沉一路沉默,所以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沒什麼,只是覺得……時間或許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這是白沉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人類和神祇的時間竟是如此不同。

第108章(烈火+SKIP9)

白沉和幸一離開別墅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人阻攔,說實話,幸一還是有點擔心那個叫赫爾萊恩的男人出爾反爾,因為光從這個男人對白沉的態度來看,就知道他有多重視白沉了,尤其是那個吻,簡直讓他看得震驚不已,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個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人,也會有這麼深刻的感情。

「那個……冒昧的問一下,你和那個男人當初到底是什麼關係?」其實幸一心裡多少已經猜到答案了,無非就是情人的關係,不過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和白沉不配合的態度,估計應該是那個男人一廂情願的喜歡白沉,但是白沉卻拒絕了他,再結合白沉曾經說過自己的工作是保鏢,那麼很有可能當初是保護赫爾萊恩的,但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才逃到了日本。

不得不說,幸一的這番推測其實十分合理,但是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白沉這傢伙壓根不能以常理來判斷,畢竟死而復生這種事情,對於崇尚科技的現代人來說,還是比較難以接受的。

「我和赫爾萊恩?」白沉並不意外幸一會提這樣的問題,畢竟幸一都看到赫爾萊恩吻他的畫面了,不過說起來,這其實是他和赫爾萊恩認識那麼久以來的第一個吻,所以幸一這傢伙的運氣確實不錯。

「嗯……好像以前是有舉行過婚禮,當時還請了不少人。」白沉想了一會兒答道。

「什麼?!你們已經舉行過婚禮了?」幸一不可置信的大叫道,這和他想像的也差的太遠了吧?

「既然是兩情相悅,那為什麼你還……」幸一沒有把下半句話說出口,但是相信只要不是笨蛋,應該都能明白他話語裡的意思。

如果已經舉行過婚禮了,那麼在這種傳統的黑道世家來說,就等於承認了另一方主母的身份,既然這樣,那麼白沉完全沒有必要逃來日本。

「我可以請問一下,兩情相悅到底是什麼意思嗎?」白沉朝幸一笑的一臉燦爛,不過幸一還是感受到了來自於白沉身上的寒氣,所以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道:「所以……當初是那個男人向你逼婚了?」

逼婚……白沉的嘴角抽了抽,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幸一他真相了,不過承認被逼婚對他這個殺戮之神來說,實在是有點太掉身價了。

「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總之赫爾萊恩不會再為難我們就是了。」白沉避過了最關鍵的問題。

「不要知道太多嗎……確實,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介入的了,不過那個男人真的會遵守承諾嗎?他沒有逼你回到他身邊,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妨礙你的工作,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做這樣拋頭露面的工作才對……」幸一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憂慮。

「他會的。」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雖然是很平淡的語氣,但是幸一卻能從中感到白沉的自信。

「為什麼這麼肯定?」幸一還是相信白沉判斷的,畢竟和他比起來,白沉自然更瞭解那個男人,但他還是有些好奇白沉那麼篤定的原因。

「你說呢?」白沉不答反問,那雙黑曜般的眸子些微的眯起,薄唇輕佻,笑容中有幾分說不清的壓迫感。

幸一愣了愣,隨即便像往常一樣笑了起來道:「我現在倒覺得你們兩個有些相配了。」

「為什麼?」白沉有些驚訝,這樣的話竟然會從幸一的口中說出。

「因為……總覺得你們兩個給人的感覺很像,雖然你總是微笑待人,而那個男人總是冷著一張臉,不過其實你們本質上……或許是一樣的吧。」幸一說完之後,才意識到有些不妥的解釋道:「啊,抱歉,我忘記你可能並不想和那個男人扯上關係。」

「……」白沉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過他卻沒有接幸一的話茬,而是用手枕著下巴,注視著車窗外的風景。

這輛車是兩人離開赫爾萊恩那裡後攔下的出租車,因為幸一不會開車,而白沉又拒絕了赫爾萊恩派車給他們的關係。

白沉拒絕自然是有原因的,他還不想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匯報給赫爾萊恩,他這樣的拒絕,想必赫爾萊恩應該也能明白。

白沉和幸一回到LME公司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了寶田的辦公室,寶田沒有等他們開口,就已經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切。

「你們沒到之前,我就接到電話了,對方表示可以不用解除合約,而且……」寶田俏皮的朝白沉眨了眨眼睛道:「他們還說,要是你少了一根汗毛,或者再去拍那什麼露/點的清涼裝?那就讓我做好LME關門的準備。」

露/點?清涼裝?幸一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指的是白沉上次拍的那組照片,不會吧,那個看起來充滿氣勢的男人,居然這麼小心眼?

說實話,白沉也有點嘴角抽搐了,赫爾萊恩這傢伙……居然丟臉都丟到這裡來了嗎?就在白沉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寶田社長更勁爆的發言出現了。

「所以……那傢伙是你情人?」

「社長!!」幸一漲紅了臉,社長怎麼能無禮的做這種推測,雖然……這推測還真不能算錯。

「……」白沉突然覺得赫爾萊恩也在這個世界簡直就是個災難,情人你妹啊!你全家都是情人!不過白沉也沒有多解釋些什麼,其他人的看法本來就和他無關,他還沒有這個閒功夫一一在意周圍的人。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嗯,你出去吧,幸一,你留一下。」寶田見白沉不想多談這個問題,也不勉強,反正還有幸一,這傢伙可是收看了兩人見面的所有過程,而且他也可以從幸一的描述中,多少查清楚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嗯恩,他們還接吻了?」寶田聽到精彩處,激動的站了起來,敞開了他佈滿羽毛斗篷裝,「果然,這就是愛啊,愛是不分年齡,不分階級的存在!」

「社長……」幸一雖然知道寶田社長的能力,但只要是LME的人,大概沒幾個能不對寶田的變裝癖吐槽的。

白沉不知道幸一和寶田到底說了些什麼,不過想來也就是見面時發生的一些事,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倒是另外幾件事情引起了他的關注,首先是幫他拍照的竹下攝影師,據說在某一天,最珍愛的相機被人摔壞了,要知道對於竹下這樣的人來說,弄丟鑽石什麼的反倒都是小問題,但是最趁手的相機沒了,這可真是半條命都沒了,據新開導演所說,他這位摯友現在連活都不干了,天天就捧著自己相機的殘骸緬懷,就連他那位哥哥都沒辦法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然後倒霉的是LME的一些高層,除了寶田社長以外,其他人不是炒股賠錢,就是養在外面的情人被正妻發現,總而言之,各種倒霉,整個LME的高層人員無一例外都處於愁雲籠罩之中。

接著,也就是最戲劇性的發展,某位不知名人士居然找到了和竹下攝影師那台相機完全一模一樣的貨,不過對方交出這台相機的要求是撤銷某組LC掛在商場的所有海報,LC的老闆得到消息之後,當機立斷的換了一組最新的上去,不就是換幾張照片麼,和自己弟弟的未來相比,這都是小意思。

最後,重新找回『愛人』的竹下攝影師強勢復出,其專業能力在業內重新掀起一陣拍攝高/潮,但其實……外界眾人不知道的是除了撤銷所有廣告牌上的照片外,竹下本人還在私底下答應了對方一個要求,那就是交出他手上所有白沉的底片,其中就包括了那套讓幸一臉紅心跳,大呼尺度太超過的四分之三噴血全/裸照。

「所以就是這樣了,真的很抱歉,對方來頭實在是太大了,兄長大人也叫我不要得罪對方,所以我就把底片交出去了,你們應該不介意吧?」竹下抓了抓滿腦的亂發,歉意的看著白沉和幸一說道。

「噗——沒事,你……你不用擔心……」幸一摀住了自己的嘴,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那個男人原來是這種性格的傢伙嗎,當初還真是一點沒看出來,完全被對方的寒氣給嚇住了,不行,他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否則事後,白沉絕對會給他小鞋穿。

「當然不介意了,竹下攝影師你也是無可奈何,我們怎麼會怪你呢?」白沉的唇角呈四十五度揚起,這是恰到好處的標準微笑線,但是幸一看到後,卻直直往後退了好幾步,白沉這傢伙絕對是生氣了。

不過竹下可沒有幸一這麼敏銳,他以為對方是真心不介意,所以非常感動的說道:「你們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我接下來還有工作,那麼就不打擾了。」

「嗯,工作重要。」白沉繼續用那具有強烈欺騙性質的微笑朝竹下告別,看得竹下為白沉的善解人意感動不已。

又一個被白沉面具給欺騙的可憐孩子,就像他當初一樣,幸一看著竹下的背影,不免生出了心心相惜的感覺,不過白沉竟然什麼也沒做就放竹下離開了,多少還是讓幸一有幾分在意,「你真的不介意嗎?要知道那組照片……」

「你以為他交出照片會比以前更好嗎?」白沉揚了揚眉道。

幸一想了一下,馬上就恍然大悟了,如果說只是當初的那三組照片已經讓那個男人小心眼到集體報復了,這次看到這麼勁爆的一組照片,還不把看到的人統統給消滅?尤其是竹下這個看了現場版的傢伙,更是首要的消滅對象,幸一想到這裡,不免對竹下攝影師鞠了一把同情之淚,惹上白沉,就等於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啊!

「那個男人應該不會搞出人命來吧?」幸一有些擔心,畢竟對方可是黑道世家,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能。

「不會,最多斷手斷腳。」白沉笑容滿面的答道。

幸一:「……」

事實證明,某個即使吃了醋的男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相當冷靜的,LME的高層這次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至於竹下則是又一次痛失了他的愛機,不過這次不是一台,而是一組,這導致幸一再次看到竹下的時候,就立即被對方深深凹陷的兩頰給嚇住了,以至於對竹下的態度親切不已,他不親切不行啊……誰讓這他手下藝人惹出的麻煩呢,他這個老好人實在是心虛的很。

其實這個月在白沉身上發生的事情很多,比如拍照的時候,沒有攝影師敢讓他脫衣服,更甚至於……那衣服是怎麼厚怎麼給白沉加,再比如拍戲的時候,沒有導演敢安排任何有身體上接觸的戲,連擁抱都要看是什麼程度,接吻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不少小廟都表示供不起白沉這尊大神,其實業內的人多少也知道白沉被某個大佬給相中了,而且大佬同學還很霸道,他的人給看可以,但是不給摸,而且這個看也是分程度的,要是哪個人不小心看了白沉的裸/體,那麼恭喜他,竹下攝影師將是他未來最真實的寫照。

不過赫爾萊恩有一件事情做得非常厚道,那就是別人表示用不起白沉,他也不會逼迫對方,因為他手中掌握的娛樂資源可以保證白沉餓不死,而且白沉在他手底下工作,總比在別人那裡讓他來的安心。

總而言之,白沉的演藝生涯還是十分順暢的,身後有赫爾萊恩出力,白沉想不紅都難,而且赫爾萊恩出手大方,基本上是幸一開價多少,他就多給開價的百分之十,這讓幸一再次有了一種想死的衝動,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不砍藝人的身價,反而抬價的,這送錢的舉動做得也太明顯了。

「白沉,我說是不是應該拒絕赫爾萊恩那裡的工作比較好?」幸一這時候已經知道了赫爾萊恩的身份,畢竟對方沒有隱瞞名字,雖然對於他這樣的普通人來說,這個名字算不上熟悉,但是經過寶田社長的調查,他已經充分理解了那個男人在地下世界的地位,白虎門的門主,地下世界位於頂端的幾個王者之一,更何況白虎門和青龍、朱雀門等是聯盟關係,只要動一家,就是對另外三家挑釁,所以自然不會有人做這種蠢事。

「為什麼要拒絕?」白沉有些疑惑的問道。

幸一沒有想到白沉會這樣說,他愣了愣道:「可你和他不是……」

「既然他願意送錢給我們,為什麼不要?」白沉輕笑著說道,他不會因為某些可笑的理由而拒絕這些工作。

「你啊……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幸一發覺他越來越看不懂白沉了,在他看來,白沉當初選擇要自己工作,那麼想必是不願意讓對方養他,但是白沉現在的舉動,又讓他無法理解。

「呵……」白沉薄唇輕勾,他在想些什麼嗎……?人類眼中關乎尊嚴的問題,在他眼裡看來卻如同草芥,他從介意在赫爾萊恩家裡白吃白住,就像他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但是現在的他卻做不到……赫爾萊恩是認真的,既然不能給予任何回應,那麼就不要做出引人誤解的舉動。

白沉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時的心軟給對方帶來的永遠都不是好結局,而是最後必須承受失去的痛苦,如果不曾得到,就沒有失去,白沉是最明白這個道理的人,更何況……他想起當初赫爾萊恩答應他的條件了,如果他醒來,赫爾萊恩就必須和黑帝斯結婚,比起看不見摸不到的愛情,白沉更在意赫爾萊恩能讓他恢復多少力量。

如果幸一知道白沉現在的心裡在想什麼,恐怕會替赫爾萊恩吐一口血,居然喜歡上白沉這麼冷血的傢伙,實在是太慘了!

「我等下還要去阿蓮那裡,你和新開導演單獨見面沒有問題吧?」幸一見白沉沒有回答他剛剛問題的打算,所以轉而談起了工作的事情。

「可以,你最近一直忽略蓮前輩,是該多去看看了。」白沉攤了攤手說道。

「你這個死小子,要不是你惹那麼多麻煩,我需要天天看著你嗎?」幸一很想大義滅親,但是考慮到對方後台太硬,只能作罷。

幸一把白沉送到約定地點後就離開了,新開導演約的地方是在一家咖啡店,他定了一個包廂,因為白沉現在的人氣今非昔比,如果被認出會很麻煩。

「新開導演,讓你久等了。」白沉禮貌的表示了歉意。

「沒關係,我也才剛到。」新開導演點了兩杯咖啡,服務員記下後就離開了。

「這麼突然找我出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白沉有些疑惑,雖然他有演一些電視劇,但大多都是戲份很少的角色,所以新開會單獨約見他實在有些難得。

「算是吧。」服務員此時已經送上了咖啡,等服務員離開後,新開導演才繼續說道:「還記得你拍和敦賀蓮一起拍的電影《血夜》嗎?最近投資商讓我開拍續集,我想了很久,最後打算請你出演這部電影的第二重要角色。」

白沉怔住了,新開導演這是瘋了嗎?居然找他演戲份這麼重的電影?難道新開導演不知道業界內對他的傳聞嗎?不管新開導演知不知道,白沉還是很好心的開口提醒道:「事先聲明,我不能演吻戲,不能演床戲,不能演任何和對方身體有太多接觸的戲。」

「啊,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畢竟在業內,那個傳聞中的神秘人物還是挺有名的,不過既然我邀請你了,那就代表我有解決的辦法。」新開笑著說道。

白沉這回是真的訝異了,新開導演居然和他說有辦法對付赫爾萊恩,怎麼對付?難道單人PK嗎?就新開導演這點小身板……他實在是無法想像這個畫面。

「要是你死了,我不會替你收屍的。」白沉喝了口咖啡,不徐不慢的說道。

「這個不用勞煩,因為我覺得我會活得好好的。」新開導演一臉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既然新開導演都不怕死了,他白沉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直到電影開拍,白沉在片場看到赫爾萊恩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新開導演會那麼篤定了,因為這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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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烈火+SKIP10)

新開導演的速度很快,在白沉答應加入這部電影的拍攝之後,合約第二天就被送到了LME公司,說實話,寶田和幸一也很驚訝,要知道白沉在業內的名號足以讓一般導演望而生畏了,但是新開居然願意冒著那麼大的風險簽下白沉,實在是讓他們萬分不解。

不過寶田社長是相當果決的人,所以很快就同意了這份合約,既然新開導演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們還有什麼說不的理由呢?更何況這部電影對白沉來說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如果成功了,那麼白沉將在電影圈也有一定的位置。

《血夜II》的劇本依舊由撰寫第一部劇本的人擔當,這次LME除了白沉之外,敦賀蓮也再次加盟了這部電影,而且延續了上部的劇情,他的角色依舊是那個黑社會老大,雖然在第一部的結尾中,他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女主角的懷中,但是電影的最後卻沒有明確的交代他是否死亡,所以這部再次出現,也不算很大的BUG,而白沉的角色也沒有改變,不過這次的劇本中卻詳細交代了他的身份,據幸一透露,是個很強悍的身份,不過白沉還沒有拿到劇本,所以也無法判斷。

「這次你和阿蓮兩人又能同台工作,讓我輕鬆了不少。」幸一最近確實是忙瘋了,敦賀蓮作為國內的頂尖男藝人,工作量本身就十分驚人,而白沉現在又迅速躥升,搞得幸一幾乎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尤其是前段時間在白沉身上還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幸一可是說是身心俱疲。

「麻煩你了,幸一。」大多數時候,白沉還是相當有禮貌的,何況幸一對他確實不錯,所以白沉毫不吝嗇的在唇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試圖安慰幸一,「其實我並不介意公司再幫我找一個經紀人,這樣你也可以輕鬆一些。」

幸一聽完白沉的話後,並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反而更沮喪的說道:「你覺得現在公司裡,有哪個經紀人還敢接收你?」

「……」好吧,這句話徹底秒殺了白沉,讓他啞口無言,不得不說,做他的經紀人確實壓力很大,做得好是應該的,做得不好,那麼恭喜,赫爾萊恩同學估計會十分樂意和他談談心。

「所以你這個大麻煩,只好由我繼續照顧了,不過也不用對我感到抱歉,要知道你最近可是讓我賺了不少。」幸一朝白沉溫和的笑了笑,作為老媽子性格的他,自然不會嫌棄白沉,他只是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白沉,讓這小子不要再惹麻煩。

「謝謝你,幸一。」白沉側過了頭,稍稍揚了揚嘴角,老實說,這幾乎不能稱之為笑容,只是略顯柔和的一個表情罷了,但是幸一卻怔住了。這是他第一次從白沉的臉上看到那麼自然的表情,雖然很平淡,不過卻比白沉以往臉上任何一種笑容都要來得溫暖。

幸一看著白沉的背影,不禁也揚起了嘴角,他這算是……被信任著的吧?真是的,果然是人老了,這麼點小事就開始感動了……

電影的開機儀式定在了一個月之後,白沉和敦賀蓮也在這之前就拿到了劇本,敦賀蓮作為老牌藝人,幸一自然不會擔心他演出上會有什麼問題,倒是白沉這裡有些麻煩,雖然白沉也拍過幾次電視劇,不過大多都是幾分鐘的角色,沒有辦法積累比較有用的經驗,所以幸一很擔心白沉會沒有辦法演好。

LME這回也很重視這部電影,因此在協商之後,再次給白沉單獨開了表演課程,不過他們也都是聰明人,沒有教一些吻戲什麼的,畢竟如果被那位門主大人知道了,他們全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白沉特訓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畢竟開拍在即,所以日程上有些緊張,本來幸一還擔心白沉會背不下劇本上的台詞,但是後來他才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白沉的記性出乎他意料的好,如果幸一知道白沉只看了一遍劇本就把台詞全部記下來了,恐怕又會有一種想吐血的衝動。

這回的電影劇本還是讓白沉多少有些刮目相看的,在第一部庸俗的劇情後,第二部除了懸疑之外,還用比較獨特的角度描寫了人性的複雜,白沉所扮演的角色在這一部可謂是靈魂人物,可以說整個故事的反派大BOSS就是他。

這一部的開場是女主角在黑道老大死後,毅然加入了黑道,正式和警方決裂,隨著女主角逐漸深入黑道核心,她認識了也在黑道中工作的艾西(白沉),艾西對女主角非常好,可謂是體貼入微,這讓女主角感動的同時也有了幾分疑惑,在艾西的幫助下,女主角很快就查出了是誰殺死了黑道老大(敦賀蓮),就在她想為黑道老大報仇的時候,黑道老大卻死而復生般的出現在了女主角的面前,這讓女主角在震驚不已的同時,終於也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打算和黑道老大遠走高飛。

當然,如果故事在這裡結束,那就沒有任何看點了,最精彩是在這後面,女主角和黑道老大團聚後,非常高興的把黑道老大介紹給了艾西,但沒有想到的是兩人之間的氣氛非常詭異,直到某次矛盾中,女主角才驚訝的發現兩人居然是兄弟,接下來的劇情就很狗血了,黑道老大讓女主角離艾西遠一點,但是卻不肯告訴女主角理由,女主角覺得這是黑道老大不信任她的表現,所以感情出現危機,而這時,艾西也非常恰到好處的發揮了一把男小三的威力,一直守在女主角的身邊,讓女主角感動不已。

在這場感情風暴中,女主角曾經問過黑道老大,為什麼從當初知道她是臥底之後,還一直喜歡她,黑道老大這才說出了當年的真相,原來他小時候因為車禍被送進過醫院,但是由於他的血型十分特殊,整個醫院都找不到和他匹配的血型,所以差一點死亡,最後是某個陪母親看病的小女孩提供了自己的血,把他從死神手中救了回來,而那個女孩就是女主角。

女主角知道之後震驚不已,原來他們的緣分這麼早就已經結下了,而一旁聽完整個故事的艾西卻臉色陰晴不定,女主角沒有注意到,但是黑道老大卻注意到了。

故事的最後,也是最精彩的地方,黑道老大再次遇到危機,而女主角也終於在一系列的線索下,猜出了幕後黑手就是艾西,女主角為了救回黑道老大,當面和艾西對峙,結局當然是艾西死了,而女主角則是和黑道老大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劇本最後的二十頁內容,也就是最終決戰時關於真相的揭露,這一段即使是白沉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血液的缺陷,精神的障礙,哥哥用自己的過去欺騙了弟弟,挽救了弟弟的人生,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樣善意的謊言最後指引自己弟弟抵達的……卻是更加殘酷的未來。

『血夜』這個名字終於在這部續集中體現了它真正的涵義,源於血液最深處的罪惡,源於血液最深處的救贖……

白沉最初看完這個劇本的時候,他簡直懷疑編劇是不是換人了,第一部那麼狗血的劇情居然可以在第二部昇華到這個程度,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這次的劇本不僅震撼了白沉一人,就連幸一和寶田,還有敦賀蓮都非常感慨,老實說在電影越來越商業化的現在,能夠看到這麼驚豔的劇本,確實讓他們驚喜不小,這也讓LME的高層更加重視這次的拍攝了,畢竟如果這部電影的反響很好,那麼按照電影圈那幾位大佬的品味來說,獲得幾個獎項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由於劇本太出色,而且這個劇本對於白沉所扮演的角色要求極高,所以LME上下幾乎是巴不得拿鞭子抽打白沉,想要讓其發揮百分之兩百的實力,但悲催的是他們又不敢抽白沉,畢竟那位門主大人還在背後虎視眈眈的看著呢。

不過特訓好歹還是有一些成果,但是按照LME高層的說法,那就是這點程度離駕馭好艾西這個角色差遠了,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白沉願意配合他們就應該偷笑了,按照白沉以往的性格,這些人可能早就已經去和死神約會了,當然,白沉最後選擇妥協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開出了九位數的酬勞。

幸一當初得知這個數字的時候,差點嘴巴都合不攏了,九位數的報酬?現在的電影圈有幾個人是這樣的身價?這點錢在日本電影圈隨便請哪個影后影帝,想必對方都非常樂意接受,但是現在居然出給白沉這個電影圈小白?

幸一的感覺非常不好,這種送錢的行為……如果不是他知道投資商的名字不是赫爾萊恩,他幾乎要以為這就是那個男人的手筆了。

《血夜II》的續集開拍引起了眾多媒體的關注,開機儀式當天星光璀璨,除了敦賀蓮這個影帝,白沉這個強勢新人之外,還有不少大腕級別的藝人加盟。

開機儀式之後,電影就迎來了正式的開拍,由於白沉和敦賀蓮的戲份都很重,所以這幾個月,他們基本上是要和劇組同進同出了,而幸一作為經紀人,也不得不陪他們一起住在了劇組。

第一天的拍攝很順利,畢竟都不是什麼難拍的戲份,白沉只要和女主角對幾句台詞,表現的溫柔一些就可以了,而巧的是白沉可能別的戲碼不行,但是論起溫柔這件事,他都在靜靈庭練了幾百年了,新開導演自然挑不出毛病。

「辛苦你們了,白沉,你今天表現的也很好。」幸一吩咐助理給兩人一人倒了杯水。

「謝謝。」白沉接過水,默默的喝了起來,老實說他和敦賀蓮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很少交流,即使偶爾有聊天,也只是關於工作,不過最近,白沉總覺得敦賀蓮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且有好幾次都欲言又止,不過對方既然沒有急著說,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白沉也就沒有太在意。

第二天拍攝的部分有武打戲,白沉的身手很好,基本上不用人教,但是新開導演還是給白沉指派了專門的老師。

「我從幸一那裡聽說了你身手很好,不過電影裡的打架和現實中不一樣,我們總不能讓你在拍攝的時候打死對方不是嗎?所以你照樣要接受指導,另外下午來教你的人可能身手並不會輸給你,你可以好好期待一下。」新開導演說完後,就繼續投入到了拍攝工作中,沒有再理會白沉。

白沉的嘴角抽了抽,只是一個武術指導而已,有什麼好期待的嗎……?白沉沒有理解新開話語裡的深意,所以也就不再多想,他上午的戲份不是很重,所以多打了會兒瞌睡。

吃過中飯後,新開導演就派人通知要拍武打戲的幾個演員,說是武術指導馬上就要到了,白沉收到消息後還是懶洋洋的靠在躺椅上,幸一覺得白沉這傢伙實在是太丟他臉了,所以轉頭和敦賀蓮討論起來武術指導會是什麼樣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劇組的門被打開了,首先走進來的是一個外國帥哥,身上的氣質很沉穩,一看就是精英份子,但是接著讓眾人下巴脫臼的畫面就出現了,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們跟在外國帥哥身後魚貫而入,他們的步伐整齊有序,每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彪悍的氣息,黑西裝的保鏢們進入後,恭敬的站在兩邊,整齊的九十度彎腰行禮。而那個認真嚴肅的外國帥哥則是站在兩排保鏢的中間,微微彎腰。

這個時候整個劇組的人都已經目瞪口呆了,這……這到底是什麼排場?難道是什麼黑社會老大要來嗎?莫非是他們劇組裡有人得罪某個大佬了?

白沉早在看到那個外國帥哥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了,肯也來日本了嗎?這麼說……在他們後面的是赫爾萊恩?這個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搞這麼大的排場來劇組,難道是瘋了嗎?

不出白沉所料,最後走進來的是一身白色西裝的赫爾萊恩,在他進入的一剎那,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眾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切在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眼中都是沒有意義的,極度的冷,極度的寒。

整個劇組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白沉和幸一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心中的無奈,白沉站起了身,不管赫爾萊恩是來幹嘛的,先把這尊大神請回去再說。

但是白沉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新開導演就笑眯眯的走到了赫爾萊恩的身邊,氣定神閒的向大家介紹道:「這位就是投資商請來的武術指導,大家不用那麼緊張,他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這一瞬間,包括白沉在內的所有劇組成員,全都非常有默契的在內心中齊齊吐槽道:好相處你妹啊!黑西裝你妹啊!睜眼說瞎話你妹啊!

第110章(烈火+SKIP11)

白沉幾乎已經有種撫額嘆息般的衝動了,雖然不知道赫爾萊恩這回到底要玩什麼把戲,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絕對和他脫不了關係。

白沉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走向了赫爾萊恩,很自然的開口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武術指導。」赫爾萊恩面無表情的給出了最官方的答案,讓白沉恨不得當場就消滅這個悶騷的男人。

眼見兩人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而且眾人圍觀八卦的眼神也越來越閃亮,新開導演非常明智的開口道:「這位赫爾萊恩先生是白沉的專屬武術指導,至於剩下這些穿黑西裝的……」新開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什麼恰當的形容詞,「這些穿黑西裝的……武術老師?你們可以隨便找其中的任何一位指導你們。」

阿喂,他們一個也不想要的說!眾演員們沒有一個行動的,他們紛紛從眼裡表達出了強烈的不滿意味,敦賀蓮是所有人中最快反應過來的人,因為幸一剛剛在他耳邊小聲解釋了一下背後的原因,所以新開導演的話音剛落,他就走到看起來最無害的肯身邊,禮貌的說道:「麻煩你指導我了。」

肯聞言,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看了一眼赫爾萊恩的方向,直到赫爾萊恩輕輕點了點頭,肯才轉頭對敦賀蓮露出禮貌的笑容道:「這是我的榮幸。」

剩下的演員見敦賀蓮這尊大神居然不動聲色的就挑走了其中安全係數最高的人,他們這時也顧不上不滿了,立即紛紛上前,力求在眾多彪悍大漢中搶先選走不怎麼彪悍的那幾個人,一時間,原本寂靜的氛圍頓時變成了嘈雜的菜市場,藝人們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此時全都拋開了身上的偶像枷鎖,本性畢露。

「你放手,這個是我先看上的!」

「去你的,明明就是我先選中的!該放手的人是你!」

原本被人避之如蛇蠍的黑道眾人搖身一變,成為了藝人們眼中的香餑餑,而且越是長相稚嫩的,其珍貴程度越是令人咋舌。

赫爾萊恩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混亂的現場,微不可查的輕蹙了一下眉頭,「這就是你工作的環境?」

「不,我和他們不熟,真的。」白沉覺得他的老臉已經快丟光了,原來演藝圈都是這種上不了檯面的貨色嗎……難怪像敦賀蓮這樣的就已經是頂尖大神了。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觀察我工作的環境?」白沉見場內的騷亂還會維持一會兒,所以就拉著赫爾萊恩到了他休息的躺椅那裡,不過白沉沒有想到,赫爾萊恩這尊大神走後,現場的爭奪戰頓時激烈了好幾倍,果然剛剛老大在那裡,所以讓這些藝人們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了麼……

「只是來看看你。」赫爾萊恩這其實也是無奈之舉,白沉不會主動去見他,既然如此,他也只能親自來這裡了。

合著原來這全是他的錯嗎?白沉一時也想不到該說些什麼,所以兩人就此沉默,不過當初在布蘭登堡的時候,他們也不常交流,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

「不是說做武術指導嗎?白沉想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可以緩解尷尬的突破口,雖然他自認他的身手不需要任何人指導,不過不拿這個做藉口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要和赫爾萊恩聊些什麼。

白沉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示意赫爾萊恩和他去劇組後方較大的休息區,不過白沉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起身後,赫爾萊恩的視線在白沉休息的躺椅上停留了幾秒,隨後臉色有些陰沉。

劇組分配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有多好,畢竟經費有限,基本上大家的椅子都是一樣的,除非你是天王巨星,自帶座椅,不過這些躺椅其實就普通人的眼光來看,也不能說差勁,因為它起碼乾淨而且安全,不過在赫爾萊恩的眼裡看來,這些椅子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殘破。

赫爾萊恩無法想像白沉每天過得居然就是這種生活,如此惡劣的拍攝環境讓他的心情有些沉悶,當初在布蘭登堡的時候,赫爾萊恩從來沒有一天虧待過白沉,無論吃的還是用的,全部都是最上等的東西,尤其在後期,這體現的更為淋漓盡致。他赫爾萊恩選定的人,永遠都值得最好的東西。

但即使是這麼惡劣的環境,白沉卻依舊選擇堅持下去,而不是回到他的身邊,這又意味著什麼?赫爾萊恩想到這裡,身上的寒氣更為磣人。

如果白沉知道赫爾萊恩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恐怕絕對會有吐血的衝動,因為他向來對物質條件並不怎麼在意,基本上是有什麼就用什麼,可以說能讓他這個殺戮之神放在眼裡的,向來只有力量。

白沉和赫爾萊恩的離開,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還在爭奪武術指導的藝人,們撇開不談,至少新開導演、幸一、敦賀蓮以及肯都十分關注。

敦賀蓮會選肯作為他的武術指導還有一個原因,從肯的打扮和氣質就可以判斷,他是除了赫爾萊恩之外地位最高的男人,所以知道的內幕一定多於其他人。

幸一見白沉和赫爾萊恩離開,本來想要跟上,但是最後還是作罷了,因為他知道有些場合他不方便出面,或許赫爾萊恩這個男人來此的目的……正是想和白沉好好談談,所以如果他這時候破壞,不能保證到底會發生什麼,而且比起白沉那裡,他更在意新開導演會那麼做的理由。

「什麼?!投資商原來就是那個男人嗎?但我查到的投資商名稱明明是……」幸一總算理解新開導演為什麼會對赫爾萊恩言聽計從了,身為導演確實不能得罪投資商,更何況這還不是一個普通的投資商。

「這還不簡單嗎,隨便找個人,把他推出去就行了,這對於那個男人來說,完全沒有難度。」新開導演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而且我已經給了那麼明顯的提示了,又是請白沉擔任男二號,又是攛掇那邊開出九位數的片酬,沒有想到這樣,你們還是簽了合同。」

「這……這次確實是我失職了,主要是這次投資人的名字和上部相同,所以當時就沒多想……」幸一總算知道當初自己的不安從哪裡來了,畢竟能給白沉開出九位數片酬的人還能有誰?

這邊新開導演還在和幸一交流,另一邊白沉和赫爾萊恩已經進入了正題,既然赫爾萊恩說是來擔任武術指導的,那麼他就不會輕視這件事,身為白虎門的門主,一旦做下承諾,那麼就勢必會完成這件事。

白沉也相當配合赫爾萊恩的指導,他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他還是對赫爾萊恩教他的動作感到疑惑。

「一般武打戲都靠借位,通過矇蔽觀眾的眼球,來達到視覺效果。」赫爾萊恩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帶任何感情,彷彿只是陳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背來的觀點,不過不同於講解的是赫爾萊恩的動作。

其實從剛剛起白沉就想問了,赫爾萊恩拉住他的手,不斷坳來坳去有什麼意義?而且……他總感覺赫爾萊恩的手有意無意的有撫過他的腰際,甚至於還有些靠近臀部的位置,不過據赫爾萊恩所說,這套武學是纏拳,顧名思義,就是只有纏住對方,才能施展出的武術,所以身體上的頻繁接觸是免不了的事情。

而且因為是纏拳,所以把人甩出去又拉回來的動作也不少,甩出去這部分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拉回來的那部分,白沉個人覺得問題十分嚴重,因為赫爾萊恩只要一拉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會離得很近,作為曾經被偷襲過的白沉來說,讓他一點也不多想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你該不會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才來做武術指導吧?」白沉挑眉,看著幾乎已經快貼上他鼻子的赫爾萊恩,似笑非笑的問道。

可惜的是對面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就像不曾聽到白沉這句話一樣,依舊照常教著白沉纏拳的都工作,一點心虛的端倪都找不出,所以是他太多心了嗎……

受制於人向來不是白沉的個性,而且身為殺戮之神,通過這短暫的教授,他基本已經掌握了纏拳的要領,其實纏拳和近身戰十分接近,只不過多了一個拉帶的動作,讓對方無法逃開這樣的糾纏。

「赫爾萊恩,你教了我這麼久,也是時候驗收一下成果了不是嗎?」白沉唇角微揚,手上的力道驟然改變,氣機鎖定間,白沉已經逆轉局勢,把赫爾萊恩壓倒在了牆上,赫爾萊恩臉上雖然表情不變,不過眸色卻逐漸轉深,赫爾萊恩感受著白沉拉住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認真反擊。

白沉這時已經完全佔據了有力地位,其實他多少看出了赫爾萊恩沒有認真應對,不過反正是過家家酒般的較量,他也不用太在意。

白沉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兩人的動作,從遠處看非常像是在打情罵俏,因為兩人靠得太近,而且雙拳來往間,又有很親密的身體接觸,最關鍵的是因為白沉和赫爾萊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一類人,所以他們站在一起時,這個畫面看起來非常的融洽。

因此當某個工作人員奉了新開導演的命令,前來叫白沉出去準備下一場戲的時候,就被這樣的畫面給弄的臉紅心跳了。

黑色長發,笑得一臉燦爛的妖孽男人把體格高大,面無表情的冷血帥哥壓倒在牆邊,雖然冷酷男人看起來似乎處於弱勢地位,但是就結合當前得氛圍以及兩人的表情來看,這畫面總給人一種冷酷男人在放縱寵溺對方的感覺。

工作人員的臉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紅了,原來這個渾身上下散發驚人寒氣的大佬是白沉先生的情人嗎……難怪對方要帶這麼大的排場來給白沉先生這個新人撐場面了!(大霧)

「什麼事?」白沉早就發現了門外的工作人員,他知道赫爾萊恩也發覺了,畢竟以這個男人的警覺程度,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那那個……導導導演叫我喊你你你去去準備下下一場場戲戲……」工作人員不爭氣的口吃了,沒辦法,赫爾萊恩的眼神太冷,他這等小人物自然承受不起。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白沉朝對方友好的一笑,可惜對方根本無暇欣賞,就在赫爾萊恩越來越冷的眼神中繳械逃跑了。

「嗯?這麼欺負小朋友可不好。」白沉此時已經收回了纏拳的姿勢,單手插著口袋,眉梢微揚的問道:「怎麼樣,我的學習能力如何?」

赫爾萊恩就那麼沉默的注視著白沉臉上沒心沒肺的笑容,最後無奈的喟嘆道:「你只想說這個嗎?」

「那換一個好了,下次可以認真和我打,我對你的實力上限一直很有興趣。」這可不是假話,雖然這世界的實力層次還入不了白沉的眼,但越是根基不足的世界,就越注重技巧,而白沉中意的也就是這個。

「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想和你交手。」赫爾萊恩留下這句話,就走出了用來訓練的房間,這間房從剛剛起,就一直沒人進來,想必是赫爾萊恩的威懾力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更何況其他藝人的武術指導都是赫爾萊恩手下的人,他們敢和自己的老大搶房間嗎?除非他們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白沉聳了聳肩,跟在赫爾萊恩的身後來到了外面,此時的劇組已經一掃他們離開時的騷亂,所有的工作都有條不紊繼續進行著,這讓白沉對新開導演的能力又多了幾分欽佩。

赫爾萊恩這尊大神重新出現,自然又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而跟在他身後的白沉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白沉回到自己的躺椅上後,不意外的看到赫爾萊恩坐到了他的身邊,果然這牛皮糖是甩不開的嗎……白沉有些鬱悶了。

白沉休息的地方和敦賀蓮是連在一起的,因為他們是同一個經紀人手下的兵,所以大部分安排都是兩人一起,因此赫爾萊恩也見到了幸一和敦賀蓮,以赫爾萊恩的身份地位,自然不需要和這兩個人打招呼,幸一也很識相,在禮貌的表達了自己的慰問後,就拉著敦賀蓮去了別的休息區,把赫爾萊恩這尊大神扔給了白沉一個人,按照幸一的說法那就是『你的情人你自己搞定』。

白沉因為這句話,內心再次淚流滿面了,倒是赫爾萊恩,難得對幸一和顏悅色了幾分,但是赫爾萊恩所謂的和顏悅色也就只是身上寒氣不冒得那麼勤快而已。

白沉由於要看下場戲的台詞,所以也沒工夫搭理赫爾萊恩,不過赫爾萊恩也不介意,因為在他圈定了自己的地盤後,這塊地盤在他手下人的動作下,愈發有了擴展到『鄰國』的趨勢,而『鄰國』的藝人們哪敢得罪赫爾萊恩,紛紛識相的讓出地盤。

於是赫爾萊恩滿意了,在他看來他選定的伴侶自然不能受別人欺負,這點休息的地方雖然還是太小,不過他要是再擴張,恐怕白沉就要和他翻臉了,所以凡事適可而止就好。

白沉看劇本的速度很快,他早就背下了所有的台詞,之所以拿出來再看一次是為了確定等下要演的是哪一幕戲,否則到時候說錯台詞就實在太丟臉了,尤其是赫爾萊恩今天也在這裡,雖然他對於演得好不好根本無所謂,但至少不能讓赫爾萊恩取笑他不是?

不過白沉在看完了劇本之後才大罵坑爹,你妹的武打戲啊!下午這場戲無非就是女主角聽他說完自己哥哥的壞話後,打了他一個耳光而已。

最後這場戲到底還是沒有能順利拍成,白沉雖然很流利的說完了台詞,但是女主角卻哭喪著一張臉,顫顫巍巍往赫爾萊恩那裡的方向看去,她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了,她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嗎?

「導演,要不你讓白沉打我一巴掌算了,我不介意,真的。」女主角這還是第一次當演員當到求人打自己的份上,她容易麼她。

新開導演也意識到這場戲不能在赫爾萊恩在的時候拍,但是這個租借的場地,明天合約就到期了,所以他只能狠下心來說道:「不行,必須是你打他,放心好了,到時候白沉會替你去解釋的。」

「那導演你能保證我打了之後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女主角淚眼汪汪。

「我保證。」新開導演安慰似的拍了拍女主角的肩膀,老實說,這也是他第一次拍戲拍到那麼苦逼。

「那……那我再努力看看。」女主角儘量不去注意背後傳來的森冷寒意,其實赫爾萊恩並不知道這場要拍什麼戲,他只是想看看工作時的白沉罷了,不過他僅僅只是坐在這裡,就已經給在場的眾人太多的壓力了。

「記住,不要再NG了!」新開導演囑咐完,又回到了導演席,認真注視著他面前的小屏幕。

「我數到一就開始,三,二,一,ACTION!」

「如果我說……那時候在醫院裡的人是我呢?」白沉這句台詞已經說了快十遍了,雖然他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儘量表現出了憤恨的情緒。

女主角沒有接話,因為她此時還在劇烈的掙扎,到底是打還是不打,這可以說是她進入演藝圈之後,面臨的最艱難的選擇,不過這一幕本來就是她因為過度驚訝而沒有說話,所以不能算是失誤。

「為什麼不說話?哥哥他騙了你!我才是那個你救回的人,我的身上才流著你給的血!和你有緣分的人是我,你應該和我在一起!哥哥那種騙子,死了不是更好嗎?」白沉說到這裡,激動的去抓女主角的肩膀。

女主角知道,這個時候該給白沉一巴掌了,她鼓起勇氣,甩手朝白沉的臉上打去,但是在手掌即將接觸到白沉臉頰的剎那,女主角突然害怕了,她做不到,那個叫赫爾萊恩的男人太可怕了,她要是打了白沉,一定會被那個男人秘密處理掉的,她還年輕,她的事業才剛剛發展,她不想死!

女主角這時候徹底崩潰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喊,嘹喨的嗓音就那麼迴響在了整個劇組,「你打我吧,求你了,趕緊打我一巴掌!」

靜!死一般的寂靜!劇組內所有的成員全都拉長了下巴,就連新開導演都被這句不知道打哪裡來的詭異台詞給怔住了,因而忘記了喊咔。

在場眾人全都在心底冒出了同一個詭異的念頭,這類似於受/虐系S M重口味的基/情戲碼到底怎麼出現的啊啊啊!他們真的是在拍攝正常的電影,而不是在拍18 X錄影帶嗎?這一剎那,所有的工作人員們全都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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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烈火+SKIP12)

整個劇組就那麼氣氛詭迷了好幾分鐘,最後還是清醒過來的女主角意識到自己丟人了,連連朝白沉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白沉本想說自己並不介意,但是女主角顯然沒有給他這個時間,在道完歉後,女主角就悲憤的摀住臉,一路朝自己的休息飛奔而去。

『砰』伴隨著重重的關門聲,女主角徹底把自己鎖進了休息室,她竟然這麼丟臉這麼丟臉!她都不想活了……

響亮的甩門聲終於讓新開導演回過了神,他先是喊了咔,確保不會繼續浪費膠卷,然後才走到白沉的身邊說道:「抱歉,琉璃她又給你添麻煩了,不過這事我也有責任,我沒有想到那位赫爾萊恩先生給她的壓力那麼大。」

白沉聞言,把目光投向了琉璃所在的休息室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辦?繼續拍這場戲已經不可能了。」

「我明白,我已經讓琉璃的經紀人去安慰她了,另外,我會把後面的幾場戲提上來先拍掉,等到最後一場戲的時候再看看她的心情恢復的怎麼樣了。」新開導演這時也是走投無路了,並不是他不想幫琉璃改戲,而是這一幕必須是琉璃打白沉耳光,倒過來的話意思就完全不對了。

「然後呢……我需要做什麼?」白沉挑了挑眉,如果不是有事拜託他,新開導演也不會特地和他說剛剛那番話。

「不愧是幸一手下的藝人,被看穿了嗎?」新開導演無奈的笑了笑道:「雖然有點難度,但是我希望你能在天黑之前把那位赫爾萊恩先生哄回去,否則即使琉璃願意演出,恐怕也難以發揮最好的一面。」

「嗯?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好說話的人?」白沉從來都不知道演員什麼時候還兼職替人收拾爛攤子了。

「那這樣如何?我把你的片酬再提高一成。」

「成交。」白沉非常爽氣的同意了這個交換條件,不過在他事後從幸一那裡得知,其實這部電影真正的投資商是赫爾萊恩之後,他就徹底內傷了,你妹的提高一成!如果他想要,別說一成了,即使翻個倍,赫爾萊恩都願意給他。

不過白沉真正願意答應這個條件的原因是……他確實不想在工作的時候還要應付赫爾萊恩那個悶騷,所以即使新開導演不說,他也早就有了勸對方回去的打算,他剛剛會那麼刁難,不過是為了討點綵頭罷了。

白沉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區,不過當他看到自己的休息區擴大了三分之一以後,即使是他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赫爾萊恩這個傢伙,是想害他得罪劇組裡所有的人嗎?

「剛剛怎麼了?」赫爾萊恩雖然臉上表情不變,但是眼神卻透露出幾分擔憂。

「因為你在這裡,所以某個女演員崩潰了。」白沉坐回了自己的躺椅上,非常直接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什麼意思?」赫爾萊恩的眉頭輕蹙,「肯,去調查一下那個女人。」

站在赫爾萊恩身側的肯聽到這個命令,不由得苦笑不已,他們的門主大人還真是……白沉身邊的人一個也不放過嗎?

「妨礙我工作就這麼開心嗎?」白沉挑了挑眉,「既然你教我的武術我已經學會了,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

赫爾萊恩眼神微沉,不過他的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變化,「剛剛的那場戲,那個女人要打你?」以赫爾萊恩的智商,不難推測出這樣的答案,那個女演員崩潰時所大叫的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差不多吧。」白沉並不意外赫爾萊恩能自己找到答案,這個男人畢竟是白虎門的門主。

「如果她只有這樣的心理素質,那麼她根本不適合這個圈子。」赫爾萊恩沒有說出要離開的話,只是冷冷的給那個女人判了死刑。

「你讓我無法反駁了。」白沉唇角微揚,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斜躺在靠椅上,赫爾萊恩坐得離他很近,只要他轉過頭,就能看到赫爾萊恩那張放大版的臉。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場上的拍攝還在繼續,新開導演在女主角崩潰後,很快就又把整個劇組凝聚在了一起,現在拍攝的是敦賀蓮和手下兄弟的一場戲,敦賀蓮的演技很好,幾個小演員全都被他引導著進入了角色。

「怎麼樣,我這個師兄的演技?」白沉知道赫爾萊恩和他一樣在看這場戲,所以很自然的問了這個問題。

「在娛樂圈,實力不代表一切。」赫爾萊恩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的潛台詞很簡單,就是勸白沉早點放棄,趕緊和他回布蘭登堡。

「要是我說……演戲是我的夢想呢?」白沉腦子裡迅速構建了一個情節,於是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個設定好的角色中來。

赫爾萊恩深深的注視著白沉,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不過最後,他還是開口道:「你認為我會相信這種話?」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訴你,曾經,我也以為這樣的生活離我很遙遠,但是後來,我才發現自己錯了,隨著我越來越走紅,喜歡我的人越來越多,我才意識到,或許我潛意識裡,是嚮往著這種生活的,站在舞台上,被所有人喜愛,沒有所謂的打打殺殺,沒有所謂的生離死別,難道像我這樣的人就不可以擁有這樣的夢想了嗎?」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故意收斂了幾分笑容,讓自己看上去更憂鬱一些。

肯在這一剎那徹底呆住了,他剛剛聽到了什麼?那個沒心沒肺的白沉,那個惡劣到極點的白沉……竟然會說出這麼感性的話?他這是幻聽了嗎?他一定是幻聽了吧?

肯還在那邊驚疑不定,赫爾萊恩卻已經收回了剛剛自己的些許疑惑,轉而淡淡的說道:「你可以繼續編。」

「……」面對完全不上當的某個悶騷,白沉表示他鴨梨很大,難道他的演技和敦賀蓮比起來真的差距那麼大?

「好吧,你贏了,赫爾萊恩,剛剛我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白沉毫無欺騙了赫爾萊恩的心裡負擔,非常從容的承認了這一切,倒是剛剛被白沉唬住的肯徹底爆發了,「原來是假的嗎?我就知道,不能對你這樣的人抱有任何希望。」

「嗯?聽你這樣的語氣,莫非剛剛是相信我了?」白沉頓時恢復了信心,看來他的演技還沒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白沉先生,你多慮了。」肯一派精英份子的嘴臉,打死不承認這種丟臉的事。

「是嗎?」白沉臉上笑容滿面,不過他倒也沒和肯繼續爭這個問題,因為他更在意的是赫爾萊恩為什麼輕易就看穿了他。

「所以……赫然萊恩,你怎麼就能確定我說的一定是假話呢?」

赫爾萊恩沉默了,他看著片場裡來回忙碌的眾人,淡淡的問道:「你在意這些人的生死嗎?」

白沉怔了怔,他沒有回答,因為赫爾萊恩替他回答了。

「你不在意,不僅僅是這些人,你甚至不在意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生死和看法,這樣的你……會為了他人的喜歡和讚揚而感到高興嗎?」

白沉啞口無言,很犀利,幾乎一針見血,讓他有種微妙到想要笑的衝動,老實說,赫爾萊恩這個男人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竟然能看透到這個程度嗎……

「這樣好了,不如我們來打個賭,下一場是我的戲,如果我的演技能讓你大吃一驚,那麼你就必須承認我的夢想,並且馬上離開這個劇組,不再打擾我的工作,當然,如果我失敗了,那麼你可以天天來劇組看我,怎麼樣?」

赫爾萊恩輕蹙起了眉頭,他知道白沉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但究竟是什麼讓白沉如此有信心……

赫然萊恩沒有給予任何回答,而是沉默的起身,朝出口的方向走去,這下不只是白沉吃驚了,就連肯也無法理解門主大人此時的舉動。

「門主,我們就這樣離開嗎?白沉先生既然都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這不是大好的機會嗎?只要你咬定了說自己不驚訝,那不就可以……」

「沒有意義,我想要的並不是這樣。」赫爾萊恩說到這裡,轉頭深深看了白沉一眼,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但是眼神卻說不出的柔和。

白沉有些內傷了,他剛剛那麼強烈的暗示赫然萊恩離開,對方都不走,結果他一說打賭,赫爾萊恩馬上就抬腳走人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敢和我打賭嗎?」白沉單手插著口袋,唇角微揚,這是他唯一能得出的結論了。

赫爾萊恩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沉聲說道:「我會為你的演技感到驚訝。」

「哈?」白沉對於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感到了萬分不解。

「因為這是你演的戲,白沉……」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他斂去了唇邊的笑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赫爾萊恩低沉的嗓音卻再次響了起來。

「明天,我會再來。」

赫然萊恩留下這句話,就和肯還有一眾保鏢一起離開了,至於白沉則是在原地怔了好幾十秒,最後才終於反應過來的在內心大喊道:臥槽!合著這只是臨時撤退,明天還有第二輪嗎?悶騷果然統統都是他的剋星啊!莫非他們要打持久戰了麼……

第112章(烈火+SKIP13)

赫爾萊恩離開之後,現場的拍攝可謂是一帆風順,尤其是女主角琉璃,她更是發揮了百分之兩百的實力,狠狠打了白沉一個巴掌,不過琉璃打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又失態了,連忙向白沉再次道歉,不過白沉也不是很介意,因為琉璃那點力氣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第二天,赫爾萊恩照常來到了劇組,這回新開導演沒有再介紹他們的身份,畢竟經過昨天那一鬧,現場如果還有人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估計就可以回家種田了,也不用再混這一行了。

昨天眾人因為恐懼的心裡佔了多數,所以沒有多少人敢觀察赫爾萊恩這個首領,但是今天大家都比昨天稍好一些,畢竟他們也都不是笨蛋,除非惹怒了對方,否則以對方和白沉的交情,應該不會輕易收拾他們。

不得不說,混演藝圈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因為他們真相了,不過在他們觀察赫爾萊恩和白沉之間相處的時候,卻也驚訝的窺破了一個更令人振奮的事實。

「看,他們兩個的戒指是同款!」

「真的哎,原來已經是確定了的關係嗎?我還以為是白沉先生單方面被逼迫呢!」

「不,戒指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戒指戴在哪個手指上!你沒發現兩個人都戴在無名指上面嗎?」

「這……這是結婚戒指?」眾人紛紛震驚了,他們看向赫爾萊恩和白沉的眼神一個個全都冒出了綠油油的光。

白沉此時還不知道他手上的戒指已經充分暴/露了他和赫爾萊恩之間的關係,要知道在神界,送戒指來示愛並不流行,神界流行送神格大禮包,所謂的神格也就是神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就如奧林匹斯的諸神一樣,有主神,上等神和下等神之分,當初宙斯、波塞冬、哈迪斯等人的神格都屬主神格,這表示他們被天地法則所認可,所以才能執掌一方世界,而白沉所在的神界在這一點上倒和奧林匹斯差不多,如果想示愛,起碼得先準備一塊下等神的神格,如果看上的人地位很高,那就更慘,當然,像白沉這種,人家也就識相了,送個屁的神格,直接抱大腿,等對方來養自己了,否則難不成你牛到能殺一個主神取出他的神格?

白沉其實也很頭疼,赫爾萊恩雖然沒有送什麼神格大禮包,當然赫爾萊恩也送不了,但是從他第二天出現在劇組起,亂七八糟的東西倒送了一堆,先是躺椅,再來是休息時蓋得毯子,最後連吃飯的伙食外加喝水的杯子,全都從裡到外煥然一新。

「我說……你離開布蘭登堡那麼久真的沒事嗎?你的事業呢,你的工作呢!赫爾萊恩,你不能消極怠工啊,白虎門上上下下這麼多人等著你養活呢!」白沉知道苦情戲碼對赫爾萊恩不起作用,所以轉而從別的地方下手。

赫爾萊恩就像沒有聽到白沉的指責一樣,面無表情的替白沉拉好了滑落的毯子,這條毯子是他從希臘特地空運過來的,材質是最上等的羊絨,即使緊貼皮膚,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

這邊赫爾萊恩雖然沒有回答,不過旁邊的肯倒是耐心解答了白沉的疑惑,「白沉先生,現在全球聯網,很多業務都可以通過計算機完成,另外布蘭登堡有那瑟西斯坐鎮,白沉先生你不用擔心。」

臥槽,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安排好了嗎,難怪他沒有看到那瑟西斯那小子,赫爾萊恩這傢伙果然是準備萬全,不過白沉沒有就此認輸,而是眉梢微揚道:「哦?網絡並不安全吧?」

「這個就不勞白沉先生費心了,我們自然有專用的加密網絡通道。」肯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

你妹的專用!你妹的加密!你妹的黑道聯盟!白沉心中雖然不斷爆著粗口,但是唇邊的微笑卻更加的溫柔了,「是嗎?沒問題就好。」

白沉活了數千年,總算見到了牛皮糖的最高境界,任你巧舌如蘭,對方就是巍然不動,赫爾萊恩這傢伙……果然不愧是白虎門的老大,光是這份厚臉皮,其他人就望塵莫及了。

這幾天由於赫爾萊恩一直待在白沉的身邊,所以幸一和敦賀蓮很少和白沉在一起,不過禮貌上的慰問還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幸一,他想要避免和赫爾萊恩見面都不行,因為對方每天都會把他叫去問話,比如白沉昨天晚上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他,還有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之類的,幸一最初聽到這些問題的時候,差點下巴脫臼,赫爾萊恩問這些不是多此一舉嗎?他還能不瞭解白沉的性格?這孩子不去禍害別人就不錯了,別人會欺負他?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麼一來二去,幸一就有些明白赫爾萊恩的用意了,對方並不是真的擔心白沉被人欺負,而是想多聽一些白沉的事情,這還是幸一偶然發現的,因為他在說到白沉用那張具有強烈欺騙性質的溫和笑臉去哄騙某個新進劇組的小演員給他當苦力的時候,他發現赫爾萊恩這個男人的眼神異常的柔和,似乎只是聽著這些瑣碎小事,這個男人就滿足了。

講得次數多了,就連幸一這個一開始有些反對白沉和赫爾萊恩在一起的人都有些動搖了,赫爾萊恩是個孤傲的人,和他接觸過的對象,沒有人能否認這一點,但就是這麼冷漠的男人,卻願意為了白沉而留在日本,幸一很難說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但是他知道這個男人的驕傲讓他不會逼迫白沉。

「白沉……你對赫爾萊恩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幸一作為老好人,天天看著赫爾萊恩那麼默默的付出,終於良心不安了,他總覺得自己有必要讓手下的藝人們能得到幸福,即使是白沉這個不省心的傢伙也不例外。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白沉向來沒心沒肺慣了,所以沒有想到幸一已經叛變了,因此很自然的答道:「沒什麼想法吧。」

「什麼叫沒什麼想法?難道你討厭赫爾萊恩先生?」幸一試探性的問道,如果白沉真的不喜歡對方,那他也沒有辦法了,畢竟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沒有辦法插手干預。

「為什麼要討厭赫爾萊恩那個傢伙?」白沉覺得今天的幸一很反常。

「那就是有點喜歡了?」幸一的眼睛亮了起來,果然有門嗎?

白沉翻著劇本的手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笑容滿面的扶住了幸一的肩膀,語調溫柔的彷彿可以掐出水來,「說吧,赫爾萊恩給了你多少好處?」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人品嗎?」幸一悲憤了,不過他也沒和白沉計較,因為他知道白沉說這樣的話完全沒有惡意,因為他就是這種性格的人。

「怎麼說呢?我在你們旁邊看著,總覺得天天都提心吊膽。」幸一嘆了口氣說道。

「嗯?怕被赫然萊恩殺掉?」白沉抬起了眼。

「當然不是!我說你啊……」幸一無奈的推了推眼鏡道:「該怎麼說呢,你應該知道我天天都被赫爾萊恩先生叫去談話吧?」

「哦,我明白了,你其實是被威脅了,放心吧,我不會怪你的。」白沉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

「阿喂!赫爾萊恩在你心裡到底有多惡魔啊!不對,我是想說,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脾氣溫和的幸一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了,不過他吼完之後,就又恢復了以往的表情道:「算了,和你認真是我的失誤。」

幸一把赫爾萊恩打聽他生活的事情全盤托出,幸一沒有隱瞞赫爾萊恩每次傾聽時那溫和的眼神,也沒有隱瞞赫爾萊恩對某人的所有擔心。

「白沉,你應該明白的吧?不論是答應還是拒絕,至少你都該做出選擇,不應該再這麼拖下去。」幸一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呵……」良久的沉默後,白沉在唇邊勾起了淺薄的弧度,「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做出選擇呢?」

幸一怔住了,白沉站起身,把劇本捲成了圈,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肩膀道:「去問問那個讓你動搖的人怎麼樣?說不定他會願意告訴你答案。」

「你拒絕他了?」幸一沒有想到自己原先的推測是錯誤的,但如果白沉早就拒絕了赫爾萊恩,那個男人又為何……

「差不多就是這樣。」白沉很自然的答道。

「什麼時候?」

「三年……之前吧。」

幸一聽完白沉的答案,再次疑惑了,「如果三年之間你們就已經結束了,為什麼時隔三年,他又會來找你?」

沉默,良久的沉默,幸一看不清白沉臉上的表情,因為白沉背對著他,燈光的折射下,白沉的影子被拖曳的很長,不知道為什麼,幸一覺得空氣有些沉悶,他不明白白沉為何沉默,也不明白這個問題為何難以回答。

不過最後,白沉還是開口了,那是意味不明的答案,這個時候的幸一無法理解,而當他能理解的時候,一切卻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因為原來的我死了,而站在這裡的我,也將再次死去。」

***

幸一始終沒有想明白白沉這句話的意思,『原來的我死了』這句話還可以理解,因為可以解釋成『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我』了,但是『站在這裡的我,也將再次死去。』就讓幸一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其實這不能怪幸一,因為很少有人會把『死』字在這裡解讀為『死亡』的意思,所以當很多以後,幸一才明白,白沉的回答,原來一直都是那麼直白而簡單。

《血夜II》的拍攝還在繼續進行,赫爾萊恩最近來片場的次數比以前要少,因為肯先前的預測靈驗了,日本的黑道對白虎門的出現十分警惕,雖然有雙龍會從中周旋,但是這反而惡化了趨勢,不少組織認為這是雙龍會和白虎門合作,想要一舉吞併日本所有的黑道,所以赫爾萊恩最近很忙,不過即使再忙,他也會抽空去劇組看白沉。

白沉也嗅到了白虎門最近不同尋常的氣氛,因為他和赫爾萊恩的關係早就不是秘密,只要有心想查,就能查到蛛絲馬跡,所以白沉身邊有不少赫爾萊恩派來的保鏢,不得不說赫爾萊恩的顧慮是正確的,對方或許不敢對他下手,但是對白沉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白沉雖然一直在劇組拍戲,很少出去,但偶爾出去那幾次,還是遭到過攻擊,不過這幾次襲擊也讓白沉的保鏢們個個內牛滿面,因為白沉的身手太打擊人了,他們都快搞不清楚到底他們是保鏢還是白沉才是保鏢了,他們跟在白沉的身後完全都淪為了花瓶。

「要我幫忙嗎?看你最近人手不足的樣子。」白沉在這種大事上從不吝嗇出手,想當初赫爾萊恩還是有救濟他之恩的,這點小忙自然不在話下。

「不用,再過幾個星期就能解決。」赫爾萊恩拒絕了白沉的提議,他不可能讓白沉涉險,即使白沉的身手再好也一樣。

「看來你都已經安排好了,如果很忙的話,不來劇組也可以。」白沉笑得一臉燦爛。

赫爾萊恩無奈的看了白沉一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下一場是白沉的戲,經過這幾個月的趕戲,電影的拍攝已經進入了尾聲,這次很巧,最後租借的一個場景正好是電影結尾的那一段,一般來說很少電影拍攝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白沉,輪到你了!」工作人員不敢接近赫爾萊恩的地盤,所以只能離得很遠,然後嘶聲力竭的大喊。

「我先去工作了。」出於禮貌,白沉還是和赫爾萊恩打了個招呼。

赫爾萊恩還是老樣子,他沒有開口,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老實說這場三人的對手戲讓白沉多少有些期待,畢竟是揭開真相的那一幕,而且演了這麼幾個月,白沉資質再不濟,也慢慢進入了這個角色,雖說無法完全感同身受,但是他或多或少還是能理解劇本中那個少年的心情,可能是因為他們在某一個方面有著共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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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烈火+SKIP14)

這場戲很關鍵,可謂是整部電影的高超,所以新開導演也特別嚴肅,他反覆交代了三個主角怎麼走位,怎麼表達出內心最澎湃的感情,然後才坐回他的小屏幕前,正兒八經的喊下了ACTION。

首先最快進入角色的是敦賀蓮,影帝的實力可不是吹出來的,敦賀蓮由於受了重傷,所以妝容化得很狼狽,不過即使這樣也掩蓋不住他眼底深處對白沉的關心,「艾斯,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麼你要騙美和,當初她在醫院裡救下的人明明是我!如果不是你騙了她,美和怎麼會如此誤解我,還愛上你這個大騙子!」白沉其實情緒不太到位,因為他雖然表現了激動的一面,但是卻看不出多少瘋狂,沒辦法,他對琉璃演的美和毫無感覺,讓他為愛而瘋狂實在是有些扯談。

不過新開導演沒有喊咔,那就表示還過得去,所以美和立即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中,「艾斯,你哥哥他沒有騙你,這件事其實……是有苦衷的。」

「你還相信他?為什麼你寧願相信他也不願意相信我?」白沉猛搖琉璃的肩膀,他知道自己表現不出悲憤欲絕的一面,所以稍稍借位,擋去了自己大半張臉。

新開導演在底下看得已經大罵混蛋了,這死小子又投機取巧,不過這時候他也不好喊咔,因為琉璃和敦賀蓮演得都非常投入感情,這樣的戲NG之後再拍,演員很難再醞釀出同樣的情緒。

「阿山,你就告訴艾斯真相吧,求求你了,否則他真的會殺掉你的!」琉璃此時已經完全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她死命拉住白沉,不讓他下手對付敦賀蓮。

「我……」敦賀蓮掙扎不已,眼神十分痛苦,不過當他看到琉璃臉上流淚的表情後,他還是說出了一切的真相。

「艾斯,你忘記當初我們一起去查的資料了嗎?我們家遺傳的精神病史,每一代之中,都有一個人會得這樣的病,患病的人會無法遏制殺人的**,我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到你病發那一天的情景,還有你對我說過的話……」

「不,你騙人,我沒有精神病,我不是殺人狂,你在騙我,你以為編這樣離譜的謊言我就會相信了嗎?」白沉抱住了自己的頭,彷彿正在忍受什麼劇烈的痛苦。

「你說你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你無法遏制這種衝動,它們讓你興/奮而恐懼,就像吸/食毒/品一樣,只要嘗過一次,就再也無法忘掉這種滋味。」

「那個晚上,你殺掉了自己最親密的玩伴,你才八歲啊!沒有任何醫學常識,卻完美的切割了對方身上的每一塊肉和內臟,你甚至還拉著我去見識你的傑作,向我炫耀你的功績。」

「不,這不是我,我是正常人……」白沉踉蹌的後退了一步,黑暗系的故事嗎,當初看劇本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設定很有趣……

「所我才騙了你,殺人是不對的,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沉淪,但是我又無法阻止發病的你,所以我才在你發燒的時候告訴你,你已經不會再受身體裡血液的影響了,因為有個小女孩用自己的血救了你,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你的身體裡流著她的血,所以不會再變成殺人狂魔的樣子,你已經可以做一個正常人了。」

「後來我詢問醫生才知道,這是非常強烈的暗示,尤其在對方最虛弱的時候,你相信了我,堅信自己得到了救贖,在那之後的十幾年,再也沒有病發過,我也為此感到高興,但是我沒有想到……」

敦賀蓮沒有把台詞說下去,但是相信所有人都能明白,哥哥沒有想到這善意的謊言居然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引發更慘烈的悲劇。

「我……」白沉按照劇本的要求,攤開手掌,看著自己掌間綜合交錯的紋路,這一幕是他在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後,終於想起了過去的一切,悲憤欲絕的他知道了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得到任何救贖,他身體裡仍舊流淌著那被詛咒的血液,這血液彷彿在嘲笑他過去十幾年裡所堅信的一切。

於是身體中最後的那道枷鎖被徹底解開,被禁錮了數十年的詛咒之血比起過去更炙熱的燃燒在他的身體中,崩潰和毀滅,留給少年的只剩下了最後這一條路。

何其淒慘的結局,不過因為一個善意的謊言,便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即使喜歡殺人又如何?難道殺人就一定是錯誤的嗎?如果是錯誤的,為何這個世界上還有死刑這樣的存在?身為殺戮之神,身為手上沾滿了血腥的存在,他才更能體會少年心中的悲哀。生不逢時,和平的年代不需要怪物,如果是在戰亂之中,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啊……」就在氣氛最緊張的時候,琉璃尷尬了,她因為地上的碎玻璃,不小心劃破了腿,鮮紅的血液就那麼滲了出來,這是意外,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

「琉璃!」琉璃的經紀人緊張了,她剛想衝到拍攝現場,就被新開導演拉住了胳膊,「等等,好戲現在才開始呢。」

琉璃的傷口不是很大,再撐個十來分鐘絕對沒問題,而新開導演之所以會阻止琉璃的經紀人,主要原因是他發現白沉的眼神變了,如果說這小子剛剛全都在打醬油,那麼這回絕對是認真了。

新開導演沒有喊咔,琉璃也只能咬牙堅持,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白沉看她的眼神莫名的可怕,白沉看的似乎不是她的臉,而是她流血的腿……

「你,感覺不到嗎?」白沉在剛剛的掙扎後,完全看不出一絲痛苦的神色,臉上的表情柔和到令人覺得可怕,他走到琉璃的身邊,修長的指尖就那麼輕輕撫過對方的傷口,動作十分輕柔,但卻令所有人都覺得顫慄。

「聽,這血液流動的聲音,是何其美妙。」

在場所有人的呼吸全都一窒,這一刻,眾人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活靈活現的精神病患者,這是劇本中沒有的台詞,所以琉璃不知道該怎麼配合,而且她似乎可以從白沉的身上隱約聞到很濃重的血腥味,這在過去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難道這也是事先準備好的?可是觀眾又聞不到,這也太逼真了吧?害她現在都不敢和白沉對視,因為她總覺得這種氣息莫名的讓她不舒服。

敦賀蓮作為演技爐火純青的影帝,他見新開導演沒有喊咔,所以很快就配合的做出了十分緊張的表情,「艾斯,你怎麼了?莫非又病發了嗎?」

「病發?」白沉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我看起來是很想殺人的樣子嗎?」

敦賀蓮沉默了,這句台詞很難接,所以他索性沒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琉璃緩了過來道:「艾斯,你哥哥騙你是為了救你啊,為什麼你就是不能理解他呢?」

「救我?」白沉就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臉上的笑容愈發鬼魅,「救我就是把我逼到今天這個境地?」

「我是不會感謝你的,哥哥,如果你認為殺人是錯誤的,就不會在成年後加入黑道,如果你認為殺人是錯誤的,就不會像當年的我一樣手上沾滿鮮血,你之所以阻止我,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心安,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即使我現在成為殺手,也比現在強得多不是嗎?」白沉說到這裡,又把台詞引回了劇本的正規,他面帶淺笑的抽出了腰間的匕首,鋒利的刀面反射著讓人心顫的銀芒。

「是你所謂的善意謊言,毀了我的一切……」白沉說到這裡,揚起頭,閉上了雙眼,原本唇邊的淺笑漸漸延伸,那是恬靜到近乎虔誠的笑容,彷彿一個找到了最終答案的信徒。

「我聽見了,血液沸騰的聲音……一如十三年前,不,或許比那個時候來得更為激/烈,原來這就是上天告訴我的答案。」

作為瘋子,作為殺人狂魔活下去。

作為殺戮之神,作為戰爭之神活下去。

他們的答案,何其相似……

抽刀,睜眼,驚人的殺意從白沉的身上衝天而起,血腥之氣彷彿凝結了週遭的空氣,那是身為殺戮之神真正的眼神,冰冷,無情,但卻並非藐視生命,為殺而殺,為戰而戰,這就是法則賜予他特有的權利。

這一刻,在場所有的人全都為之側目,因為白沉身上的血煞之氣並非虛無的東西,他是真實存在的,生處於和平中的人或許無法理解,但是他們卻能實在的感受到空氣中的壓迫和沉悶,也能感受到身體上出現的不適,而且他們離得這麼遠已經是這樣了,那麼還在和白沉對戲的敦賀蓮和琉璃究竟是什麼感受?

事實證明,琉璃並不比眾人好多少,她的臉色很蒼白,外加她本就失血,此時在白沉這樣的氣勢下,沒有暈過去已經算很好了,敦賀蓮雖然也暗自心驚,但是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作為專業的演員,他的敬業在圈內是出了名的。

「咔!很好,就到這裡。」新開導演及時的喊了暫停,或許是他太敏/感了,不過他總覺得白沉的情緒有些不穩,雖然繼續拍下去也無所謂,但是如果讓那位太擔心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赫爾萊恩確實擔心了,在場的其他人可能感受不出來,但是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他卻能意識到……如此濃烈的煞氣,這可不是僅僅殺一兩個人就能夠擁有的。

白沉在新開導演喊咔的時候就收回了所有的氣息,這是糟糕,一不小心就認真了,他果然是修煉的還不夠到家嗎?

「演得不錯,是你發揮最好的一次。」新開導演毫不吝嗇的誇獎了白沉。

「謝謝,本色演出我很在行。」白沉笑得一臉燦爛。

「本色演出?」新開導演拉長了尾調,白沉這傢伙真的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嗎?不,等等,似乎聽幸一說過這小子以前是跟著赫爾萊恩混黑道的,莫非……保鏢什麼的只是幌子,殺手才是正職嗎?

新開導演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不過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新開導演他確實真相了。

白沉的演技不但得到了新開導演的認同,就連師兄敦賀蓮都表示了高度的肯定,只有幸一沒有說什麼,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從白沉身上感受到那些氣息,果然……白沉還是有一些事情是瞞著他的。

下場戲是琉璃和敦賀蓮的對手戲,白沉不需要出場,所以他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區,當然,也是赫爾萊恩的休息區。

「想起了過去的事?」赫爾萊恩輕蹙著眉頭問道。

「沒有。」白沉躺回了靠椅上,臉色如常的答道。

「不用騙我。」

「好吧,些許罷了。」白沉承認了,因為他知道瞞不過赫爾萊恩的眼睛。

「不喜歡電影的結局?」

「很好的結局,壞人死了,世界又恢復了和平,標準的HAPPY END!」白沉攤了攤手。

赫爾萊恩眉頭的鎖結更深了,「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赫爾萊恩這塊牛皮糖真的是很難對付呢,「怎麼說呢,這樣窮途末路般的結局……」

白沉沒有說是指誰,但是赫爾萊恩卻能明白,他多少可以猜到一點,或許是劇本中的角色讓白沉有了些許共鳴,否則以白沉的性格,不可能情緒有一瞬間的不穩。

「如果你不滿結局,我可以讓他們修改劇本。」赫爾萊恩根本不在意這部電影是否能獲得好評,對於他來說,錢的多少,不過是個空洞的數字罷了。

「不用了,我喜歡這樣的結局,窮途末路,適合他,也適合我。」白沉意有所指。

「你想說什麼?」赫爾萊恩沉下臉。

「沒什麼。」白沉依舊笑得燦爛,但是赫爾萊恩卻陷入了沉默。

之後的幾分鐘裡,兩人沒再交談,就在白沉以為剛剛那個話題已經揭過去的時候,赫爾萊恩卻突然開口說道:「不會窮途末路的。」

白沉微怔,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赫爾萊恩的下一句話,卻徹底讓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至少我不會讓你窮途末路。」

視線在這一刻交匯,極短,觸之即分,白沉斂去了唇邊的笑容,這是他第一次心中有了類似於愧疚般的情緒,所以說……他果然還是最討厭悶騷了啊……

第114章(烈火+SKIP15)

赫爾萊恩晚上還有事,所以沒有全程陪在白沉身邊,這讓白沉多少也鬆了口氣,愧疚感這種東西……還真是不適合他。

幸一還是老樣子,赫爾萊恩在的時候,他一般不會去打擾白沉,只有某位大佬離開的時候,他才會和白沉說些工作上的事情。

電影拍攝到這裡,基本上已經進入尾聲了,白沉只剩下一場被敦賀蓮殺死的戲份就全部結束了,至於敦賀蓮和琉璃這兩位男女主角則還有大戰後幸福生活的幾場戲,因此白沉可以比敦賀蓮早一些離開劇組。

白沉的最後一場戲沒有費多大周折,敦賀蓮拍戲的時候很少會失誤,而白沉也難得超水平發揮,所以這場戲新開導演一次都通過了。

白沉拍完自己所有的戲份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家休息,雖然新開導演不介意他繼續留下來觀摩,但是對於白沉來說,在劇組多留一秒,就多有一分機會見到赫爾萊恩,所以他巴不得立即抬腳走人,怎麼可能多留。

幸一自然看出了白沉的心思,好歹他們也合作了那麼長的時間,不過由於敦賀蓮這邊的拍攝工作還沒結束,所以他抽不出時間送白沉回去,因此只能讓公司派車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等下叫車回去就可以。」白沉現在也有自覺了,以他現在的名氣,如果去擠電車和公交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不行,這裡是鬧市區,萬一打不到車怎麼辦?」幸一在這件事上很堅決,根本不容白沉張開再解釋些什麼。

白沉沒有再爭辯,他知道幸一倔強起來根本誰也攔不住,所以也就由得幸一安排了,不過就是這麼一會兒等待的時間,白沉最不想見的人就來了。

赫爾萊恩一來到劇組就知道了白沉的情況,雖然白沉勒令過赫爾萊恩不准派人監視他,但這也架不住人家手腕粗,就拿這次的拍攝來說,人家愣是一個探子也沒派來,用的全都是劇組現成的人,小到工作人員,大到知名藝人,這樣一來,白沉倒也真不好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暗嘆:一群受不了誘惑的傢伙們!

「我送你回去。」上來就是最簡潔直白的語言,非常符合赫爾萊恩的風格。

「謝謝。」白沉沒有拒絕,主要是他也懶得等公司的車子了,有赫爾萊恩這樣免費的苦力不用白不用,而且有時候……躲得太過反而不是好事。

赫爾萊恩顯然沒有想到白沉會那麼快答應,幸一也是,按照幸一的想法,既然白沉不待見赫爾萊恩,應該會拒絕才對,沒有想到的是白沉居然連思考都沒有就答應了,幸一覺得……他再次看不明白白沉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赫爾萊恩就沒有幸一想的這麼多,既然白沉答應了,他就立即吩咐手下準備好了車,而白沉也趁著這個時間和劇組裡的眾人都打了聲招呼才離開。

赫爾萊恩這種人當然不會自己開車,所以白沉和赫爾萊恩都坐在後排,兩人都沒怎麼聊天,撇開白沉不談,赫爾萊恩本身就不是多話的人,不過即使這樣,赫爾萊恩還是開口問了幾個他比較在意的問題。

「以後不用再去劇組了?」

「嗯,我的戲份已經全部拍完了。」白沉很自然的答道。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可能是因為少了一個可以見白沉的理由,所以赫爾萊恩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輕蹙了一下。

「不知道,據幸一說應該會有個短暫的假期,其他的就到時候再說了。」白沉對演藝圈的事情不是很上心,他上心的只有每個工作的酬勞而已,不過其實光這部戲片酬就夠他不用幹活了,所以他很難再有什麼幹勁。

赫爾萊恩自然感受到了白沉這樣的態度,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不想繼續工作了?」

「沒有,只是可以做些更有趣的事情。」白沉這時候要是肯定赫爾萊恩的說法就真傻了,不想工作不就表示願意過三年前米蟲一樣的生活?他可不想回布蘭登堡,主要是有了錢,他的計劃也該實施了。

「你……手下的保鏢有多少是單身的?」沒錯,白沉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把主意打到了赫爾萊恩的人馬身上,你說現在這個世界,身手好實力強的也只有這群人了。

「你想做什麼?」赫爾萊恩的眉頭蹙的更深了,赫爾萊恩知道,一般白沉問這些事情的時候很難有什麼好事。

「問問而已,怎麼,你很介意?」不太好辦啊,赫爾萊恩似乎很防備這些的樣子。

「你想幫他們介紹對象?」不得不說,赫爾萊恩有時候真的太一針見血了,畢竟當年白沉問他是否單身的時候,立即就用那詭異的大腦回路把他和黑帝斯配成了一對,導致後面發生了很多事情。

白沉驚訝了,他沒有想到赫爾萊恩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他的真實用意,他應該為了這個男人這麼瞭解他而感到高興麼……

「雙龍會的人不比我這次倉促培養的保鏢差。」赫爾萊恩面無表情的又補充了一句。

「所以……?」白沉咧開小嘴,笑得那叫一個燦爛,赫爾萊恩這傢伙真是壞透了,禍水東引,殺人都不帶見血的,不愧是白虎門的老大。

「你可以放手去做,宮崎耀司有求於我,所以他不會插手這件事。」赫爾萊恩給了白沉足夠的特赦令。

「嗯?聽起來確實不錯。」白沉被說服了,他也知道赫爾萊恩這次沒有帶自己的原班人馬過來,這些保鏢都是來了日本後才培養的,所以實力自然比不上佈蘭登堡的那些,因此他對雙龍會的那些人抱有了極大的期望。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都忘記問了,展令揚他們怎麼樣了?」白沉多少有些好奇,畢竟除了赫爾萊恩這些人,唯一還和他有過交集的就是展令揚他們,不過這次赫爾萊恩來日本,卻沒有怎麼提起這些事。

白沉沒有料到這無心的一句話,卻讓赫爾萊的臉色沉了下來,「一群狡猾的小鬼,只會躲躲藏藏,如果查到他們的行蹤,我會交給你處理。」

「哈?」白沉再次不明所以了,處理個毛?他記得當初赫爾萊恩和展令揚的關係不是不錯嗎?否則也用不著金屋藏嬌了,雖然當初赫爾萊恩的說法是受人之託,為了藏寶圖的事情才囚禁對方,不過要是真不待見對方,何必那時候天天逼展令揚和他們一起用餐?

「他得罪你了?」白沉壓根沒想到這是某位大佬因為伊藤忍的事情在遷怒對方,不過赫爾萊恩確實有遷怒對方的權利,因為如果不是這些人,他就不會在那一天失去白沉,沒有人知道當他看到渾身染血的白沉時究竟是什麼心情,也沒有知道當他最後抱著白沉的屍體時是什麼心情……那樣的無力和悲傷……他已經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是他讓我失去了你。」赫爾萊恩轉過頭,就那麼深深注視著白沉。

這一刻,白沉終於認識到自己提了個愚蠢的問題,他把臉轉向窗外,裝作沒有聽到赫爾萊恩那句話。

對於死纏爛打的人應該怎麼辦?尤其這個人還認真的不得了,時不時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深情不已的表白台詞時該怎麼辦?至少白沉覺得自己是沒辦法了,他覺得很內傷,非常的內傷。

所幸的是車子這時已經開到了白沉的公寓門口,白沉當機立斷的跳下了車,笑容滿面的朝著車子裡的赫爾萊恩揮手道:「今天謝謝你,我先上樓了。」

赫爾萊恩知道白沉這是在躲他,平常的時候還好,但只要他說出像剛剛那樣的話,白沉就會不自覺的躲他,赫爾萊恩想到這裡,眼神暗了暗,不過他還是搖下車窗,不容置喙的開口道:「你想去雙龍會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帶你進去。」

「……」這白沉還真拒絕不了,事關他的力量,他不得不十二萬分重視,「我知道了,謝謝。」

「早點休息,我會再來看你。」

白沉雖然很想問他都不去劇組了,這位大神上哪裡去看他?不過赫爾萊恩的司機沒給白沉這個機會,因為赫爾萊恩才剛說完這句話,司機就和打了雞血一樣,猛踩油門,車子就那麼一溜煙的沒影了。

***

隔天起床的時候,白沉的精神不是很好,他總覺得身體不是很舒服,不過他才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所以也就沒有往身體衰弱的那個方向想。

這天幸一果然沒有安排任何工作,只是打了個電話過來,囑咐白沉好好休息,白沉在家也無事可幹,所以就上了會兒網,頗有有趣的看了看有關自己的新聞。

下午的時候,白沉覺得身體不適的症狀加重了,不過白沉是何許人也?作為殺戮之神,當年受傷最嚴重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而且白沉上個世界所用的身體,可是日日都受到冰火咒印煎熬的天亮,可即使這樣,白沉都可以表現的和個正常人沒有不同,可想而知,白沉對於痛的定義有多……彪悍。

所以這點不適在白沉的眼裡看來簡直就和撓癢癢差不多,他沒有重視,也沒有吃藥,因為他連自己為什麼不舒服也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知道應該服什麼藥,而且白沉這傢伙始終認為這是小毛病,很快就會好。

事實證明,白沉高估了人類的強壯程度,當他渾身無力的摔倒在地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徹底尷尬了,但悲劇的是……他離電話的距離太遠,就是想喊人來救他都力不從心。

這是白沉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被壓死困死炸死都不算最憋屈的,最憋屈的是在家裡默默無聞的病死啊……而且還是因為自己忽略了身體的不適才變成這樣……

當白沉使出吃奶的力氣,仍舊止步於電話機一釐米遠的時候,他終於不堪高燒的折磨,體力不支的陷入了昏迷,而在昏迷前,白沉忍不住在內心咆哮道:你妹的!人類這種生物到底是有多脆弱有多脆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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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烈火+SKIP16)

白沉失蹤了,準確來說是完全聯繫不上,開始的時候,幸一還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本來就打算給白沉放個短假,但是在他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後,幸一總覺得有些不安,座機也就算了,為什麼手機也不接?幸一的腦袋裡不可遏制的冒出了白沉被赫爾萊恩綁走的想法,不過最後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就從這段時間短暫的接觸來看,赫爾萊恩這個男人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

幸一雖然也覺得自己可能大驚小怪了,畢竟白沉是個成年人,失蹤個幾天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有赫爾萊恩的前車之鑑在那裡擺著,所以幸一還是在和白沉失去聯絡的第二天就殺到了白沉的家裡。

作為白沉的經紀人,幸一自然有白沉家裡的鑰匙,但是當他打開門,走進臥室,發現整個倒在地上的白沉後,立刻就緊張起來了,好燙的額頭,白沉這死小子到底怎麼搞成這樣的?難道就不知道打個電話給他?

幸一不知道白沉到底昏了多久,不過就從白沉的臉色來看,那是相當的不妙,幸一立即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救護人員趕到的時候都震驚了,居然有人發高燒昏迷了整整一天才被發現,其實發燒本身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在病人身體已經很虛弱了,還一天都沒有進食,可想而知這情況到底有多麼糟糕。

白沉被送進醫院之後,醫院方面立即給進行了急救,由於拖的時間太長了,所以發燒引發了肺炎,外加白沉又一天沒有吃東西,身體可謂虛弱到了極致,雖然不至於喪命,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

「醫生,白沉他怎麼樣了?不會有事吧。」幸一緊張的問道。

「沒事,如果再晚兩天,恐怕就有生命危險了,不過……」醫生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說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如果不是的話,最好請他的家屬過來一次。」

幸一聞言,一顆心沉了下去,醫生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白沉身上的病不只發燒那麼簡單嗎?幸一心裡七上八下,不過作為老牌經紀人,他還是當機立斷的先封鎖了白沉住院的消息,以免那些媒體在報紙上亂寫,醫院在這方面還是相當配合的,畢竟這有關他們的信譽,然後幸一打電話通知了公司,最後才打電話給了赫爾萊恩,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告訴赫爾萊恩這件事,但是以赫爾萊恩的能力,遲早能查出白沉現在的情況,而且他也需要詢問赫爾萊恩,白沉家人的信息,雖然他們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但是只有這方面,他完全不清楚。

「請問赫爾萊恩先生在嗎?我有急事要告訴他。」幸一雖然撥通了赫爾萊恩給他的電話,不過接電話的卻不是赫爾萊恩本人,這也在情理之中,一般這種電話都會由身邊的助理先過濾。

「你是社先生?是不是白沉那裡出了什麼事?」接電話的是肯,因為赫爾萊恩正在開會。

「嗯,他住院了,醫生說要叫家屬過來,所以……」

「請稍等,我這就轉交給門主大人。」肯不是傻子,這時候再扯什麼門主很忙正在開會,那麼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赫爾萊恩接到幸一的電話後,立即終止了會議,雖然手下的人十分疑惑,但是他們在感受到赫爾萊恩身上的寒氣後,全都非常識相的先行告退了。

赫爾萊恩抵達醫院的速度很快,幸一看到赫爾萊恩之後,大致交代了一下白沉目前的情況,得知白沉沒有生命危險的赫爾萊恩多少鬆了口氣,但是幸一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身體再次緊繃了起來。

「醫生讓我把白沉的家屬叫過來,我不清楚白沉的家庭情況,所以只能麻煩你過來一次了。」幸一抱歉的笑了笑。

「既然不是大病,為什麼要叫家屬過來?」赫爾萊恩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而這也是幸一最擔心的。

「我也不清楚,就怕白沉的身體檢查下來還有別的問題,對了,你能聯繫上白沉的家屬嗎?」

赫爾萊恩沒有回答幸一的問題,而是率著眾多保鏢,走進了治療白沉那個醫生的辦公室,這是個單獨的辦公室,醫生在看到赫爾萊恩這幅黑道大佬的架勢時候就傻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有得罪什麼人嗎?

就在醫生戰戰兢兢,坐立不安的時候,赫爾萊恩已經面無表情的坐到了醫生的對面,他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語調冰冷的開口道:「我是病人白沉的家屬。」

醫生在眾多黑西裝保鏢的環繞下,此時還有點暈乎乎的,不過在赫爾萊恩開口之後,他就立即反映了過來,原來不是來尋仇的!還好還好!

「咳咳。」醫生知道自己的小命不會有危險之後,立即轉換到了專業模式道:「請問你是白沉先生的什麼人?他的兄弟嗎?」

不得不說,醫生的推測很合理,按照赫爾萊恩的年紀來說,和白沉最有可能的關係就是兄弟,但是他顯然沒有意識到任何合理的事情套在白沉的身上,那就是大大的不合理,所以當赫爾萊恩連臉皮都沒有動一下的回答『我是他丈夫』的時候,醫生心中的那個驚悚絕對不亞於核彈爆炸的威力。

「那啥……我是不是剛剛幻聽了?你說你是白沉先生的什麼來著?丈夫?哈哈,我一定是昨晚沒睡好。」醫生開始逃避現實了,不過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被黑漆漆的槍口給頂住了,醫生頓時內牛滿面了,你妹的!要不要這麼誇張啊!這不是在拍電影啊喂!

於是醫生同學徹底老實了,不就是男男搞斷 背嘛!他可以理解的,外國男人都開放,不過都這架勢了,他要是把白沉的病情老實說出來,他真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這個……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就是……」醫生拿出小手帕,不斷擦著額角的冷汗,你妹的,每次他說這種話的時候,都是病人的家屬提心吊膽,為什麼這次居然完全顛倒了?果然是嚇唬別人的事情做多了,所以遭到報應了麼……

醫生不斷在心裡擠著聽起來儘可能委婉的小詞彙,最後豁出去一般的說道:「就是……那啥……心臟什麼的……不太好。」

醫生說完,立即感到了來自於對面那個男人身上的恐怖寒氣,他頓時一個激靈,立馬補充道:「不要激動,千萬不用激動,不是很嚴重的心臟問題,保養的好活個十幾二十年不成問題。」

寂靜,讓人窒息的寂靜,就在醫生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的時候,赫爾萊恩站起了身,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房間,醫生完全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隨著赫爾萊恩的離開,剛剛用槍指著他腦袋的保鏢也跟著出去了,這讓醫生不禁鬆了口氣,其實他說謊了,十幾二十幾年是最好的情況,如果中間發生什麼病變,一切都很難說。

幸一也沒有想到會從醫生的嘴裡聽到這種消息,他在難過之餘,還是叮囑了醫生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清楚,當然他也送了紅包,不過醫生在看過赫爾萊恩那個架勢以後,哪還敢收錢,只承諾了絕對不會說出去,幸一見對方是真的不願意收,也就沒有再勉強。

「我要帶白沉離開。」幸一解決完醫生的事情,就聽到了站在門外的赫爾萊恩那麼說。

「這……」幸一有些為難,他沒有立場反對這件事,雖然白沉和LME簽了三年的合同,但是只要赫爾萊恩施壓,恐怕公司的高層會主動和白沉解約。

「還是等白沉醒來後,聽聽他的意見吧。」幸一的說法很中肯,畢竟這是白沉自己的事情,如果白沉想和赫爾萊恩離開,那麼誰也不能阻止他們。

「我明白。」赫爾萊恩不再說話了,他直接去了白沉的病房,白沉仍舊在昏迷之中,手上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漆黑的長發鋪散在床上,映襯得那張臉更加蒼白。

恍然間,赫爾萊恩又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白沉生病的時候,也是這麼蒼白的臉色,只是這個男人,似乎從來不會把這樣的事放在心上,不在意死亡,也不在意病痛,即使聽到自己的生命只有短暫的時間,也依舊笑得那麼沒心沒肺。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同樣都是絕症,同樣都是短暫的壽命……他即將失去白沉第二次嗎……赫爾萊恩伸出手,輕輕撫過白沉額角的發絲,原來……人類的體溫竟是這麼低……

幸一沒有進病房,而是在門外看著這一切,肯和一眾保鏢們也是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心中竟然是同樣的想法,這樣的時間,或許還是留給兩個人獨處比較好。

***

白沉並沒有昏睡太久,畢竟不是什麼大病,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他邊上的赫爾萊恩。

「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赫爾萊恩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眼中卻溢滿了擔憂。

「不,我沒事。」白沉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不動還好,一動白沉就鬱悶了,他身上居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人類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

赫爾萊恩見狀,立即上前幫忙,白沉沒有拒絕,他都悲催到這份上了,也不必在這時候和自己過不去,坐起身之後,他才發現赫爾萊恩的眼下有淡淡的黑影,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

「我怎麼了?咳咳……」白沉總覺得身體還是不舒服,但要讓他說哪裡不舒服,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莫非法則怎麼早就對他的身體下手了?

「發燒,暈倒。」赫爾萊恩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這時出去拿換洗衣物的幸一也過來了,在幸一的解釋下,白沉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暈倒。

幸一和赫爾萊恩全都很默契的沒有和白沉說心臟方面的事情,赫爾萊恩不說自然有他的顧慮,而幸一則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擊白沉,因為白沉的身體還沒有全好。

一時間三人都有些沉默,白沉因為些暈,所以不想說話,赫爾萊恩本身就寡言,不必要的時候不會輕易開口,至於剩下的幸一,只好硬著頭皮和白沉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大致就是這樣了,因為你住院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消息根本壓不住,不過因為赫爾萊恩先生的關係,倒是沒有多少媒體敢衝到醫院來。」幸一交代的差不多之後,就把時間留給了白沉和赫爾萊恩兩人,可能是因為他知道白沉的病情,所以總覺得白沉不應該錯過赫爾萊恩這樣的人。

幸一離開後,又是一陣沉默,不過白沉也習慣了,所以並不覺得怎麼尷尬,不過最後,赫爾萊恩還是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

「我要帶你回希臘,即使你拒絕。」

白沉怔住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在他暈倒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第116章(烈火+SKIP17)

白沉想了一會兒,很快就明白了不少端倪,赫爾萊恩會不顧他的意願,打算強行帶他回布蘭登堡的理由恐怕和他這次出院脫不了關係,再結合上法則對他的限制和規定,答案基本上呼之慾出了。

「醫生說了些什麼?」白沉把頭往枕頭上一靠,笑得毫無壓力。

赫爾萊恩看著白沉臉上的笑容,沉默了很久,不過最後他還是開口答道:「我以為你明白。」

「嗯……意有所指的話呢。」白沉知道赫爾萊恩已經懷疑了,為什麼死而復生,為什麼身體和當初一樣虛弱……一開始的時候,赫然萊恩沒有追問理由不過是知道他不會給出真正的答案,所以對於他那個模凌兩可的回答,也只是說出了這件事會去追查罷了,赫然萊恩沒有告訴他調查的進度,或許是覺得沒必要,又或許是覺得不該逼的太緊,但是在他身體再次出了狀況的現在,赫爾萊恩終於還是沒有辦法保持沉默了。

「你想要隱瞞些什麼,白沉?」赫爾萊恩深蹙起眉頭,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白沉沒有在意赫爾萊恩這樣的表現,一如既往的輕笑著說道:「那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的骸骨在棺木中消失了,這和你的復生有關係?」赫爾萊恩早在宮崎耀司告訴他白沉還尚在人世的消息時,就確認過後院墓地裡的情況,如果不是白沉的骸骨驚人的消失,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就相信了宮崎耀司的話。

骸骨消失?白沉的眉頭輕佻了一下,這可是他也不知道的消息,難道這是法則新的規定嗎?不過他還是很快就回過了神,態度自若的答道:「或許並不是死而復生呢?如果我原來就沒有死去,只是在你們眼中製造了死亡的假象呢?」

「你認為這樣的話能騙到我?」赫爾萊恩知道白沉這是不想告訴他真相,所有周身的寒氣直線上升,「是我親手埋葬了你,後院的墓地也只有我能進入。」

赫爾萊恩說到這裡,走到了白沉的身邊,他彎下腰,強迫白沉看向他的臉,「告訴我真相,白沉。」

白沉看著眼前赫爾萊恩那張放大版的嚴肅表情,忍不住輕勾起了薄唇,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如果不是他現在使不上力氣,赫爾萊恩早就被他拍飛了,居然試圖壓迫他?即使是現在這個虛弱的他,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對付的……

低低的笑聲從白沉的喉嚨裡傳出,「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自己去查如何?不要讓我小看你了,赫爾萊恩。」

「你一定要惹怒我嗎?」赫爾萊恩臉上表情不變,但是眼中卻有炙火在燃燒,彷彿一頭蟄伏的雄獅,下一秒就會咬殺獵物。

「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我這樣的性格了嗎?如果不合你心意,儘早放棄怎麼樣,現在還來得及。」白沉依舊笑得沒心沒肺。

赫爾萊恩就那麼注視著白沉,眼中的火焰越燃越旺,白沉毫不懷疑赫爾萊恩會在下一秒掐住他的脖子,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太欠扁了點,可是赫爾萊恩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沉著臉,移開了視線。

「你總是讓我無可奈何。」赫爾萊恩低冷的聲線透著某種壓抑。

「其實你可以不必對我這麼好。」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一生,他注定無法給赫爾萊恩任何承諾。

赫爾萊恩沉默了,良久,他才開口道:「為何總是拒絕我?」

因為你和黑帝斯才是最配的啊啊啊!白沉敢打賭,如果他把這句話說出口,赫爾萊恩絕對會吐血,所以他還是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不想回答嗎……」赫爾萊恩喃喃自語,「或許這樣也好。」至少他不必聽到更決絕的答案。

「我會帶你回布蘭登堡,不惜任何代價。」赫爾萊恩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只剩下白沉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內傷,為毛,為毛他說了這麼多赫爾萊恩還是沒有改變決定?所以說和悶騷溝通果然是個技術活麼……

赫爾萊恩雖然離開了,但他還是留了不少手下看護白沉,這些人按照赫爾萊恩的吩咐,沒有在病房內看護白沉,而是全部守在了病房的周圍,按照白沉以前的性格,這些人他肯定是要統統拍飛,不過由於他現在身體不好,所以也就真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而且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白沉的主治醫生自然抵不過白沉威力無敵的笑臉,當然這絕對不是指白沉的笑容能把對方迷得七葷八素,而是指把對方坑到不行,雖然白沉身體不是很好,但架不住人家精神力強大,乖乖的一個精神威懾下去,小醫生就差沒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全部交待清楚了。

心臟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病,原因是心臟病並不像艾滋病,血癌那麼可怕,但是和其他的小毛病一比,也算是比較嚴重的毛病了,心臟病一般很難治好,但如果不是非常嚴重的心臟病,病人保養的好,活到六七十的也不是沒有,但顯然,白沉從醫生嘴裡得知的情況是……他得的絕對不是比較輕的心臟病,不但有病變的危險,而且能活個十幾二十年就算不錯了。

十幾二十年這個數字自然是被白沉屏蔽掉的,即使他沒有心臟病,也活不了那麼長時間,撐死了八年,按照上次的經驗來說,七年基本已經是極限了,他從認識幸一,混入演藝圈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浪費了近一年時間,也就是說他最多只剩六年,而他在這麼早的時候就被查出心臟不行,那麼保守估計,六年起碼要砍掉一半的時間,也就是說他還剩三年。

三年可以做些什麼?對於白沉來說,三年別說把拉皮條的事業發揚光大了,就連塞牙縫都不夠,這樣一想,白沉簡直巴不得馬上出院,他哪裡有這個閒工夫把時間都浪費在醫院裡,可惜對於他本人堅定的出院要求,幸一和赫爾萊恩根本連一個正眼都沒給。

白沉是何等人也?別人不讓他出院,他就出不了嗎?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以後,他就逼迫醫生開了一大堆心臟病的藥給他,然後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毫無徵兆的那麼消失在了醫院裡。

這下好了,醫生同學再次倒霉,面對比上次還大的黑道排場,醫生同學就差沒把自己埋在地洞裡了,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呦,居然遇上白沉這麼個災星!他簡直都有想死的衝動了。

在小醫生再三用小命擔保他不知道白沉去了哪裡之後,他最後總算是沒有被人給人道毀滅,赫爾萊恩率領眾人離開醫院的那天,醫生同學就差沒有放鞭炮慶祝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災難的人生終於結束了!

只可惜他高興的太早,因為某位災星在未來的很多日子裡,仍舊一直沒有放過他,這讓醫生同學在災星活著的一年多里,硬生生的瘦了好幾圈,也讓醫院不少護士都爭相詢問他減肥的辦法,面對這些熱情的小護士們,醫生同學只想大聲的吐槽:你妹的!你們讓白沉給纏上個一年半載的,保證你們個個瘦的和白骨精一樣!當然,這話醫生同學不敢說,所以只能爛死在了肚子裡。

白沉出院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雙龍會,既然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那還不抓緊行動?演戲什麼的早就被某個拉皮條成魔的人拋在了腦後。

白沉來訪,宮崎耀司自然用最高規格的禮儀會見了白沉,雙龍會現在和白虎門已經恢復了一定程度上的友好,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得罪白沉。

「我想給你們手下的成員找老婆。」

「噗——」宮崎耀司正襟危坐了半天,就等白沉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結果沒有想到從白沉嘴裡吐出來的話竟然是這個。

「白沉先生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宮崎耀司還是那個優雅的宮崎耀司,最初的震驚過後,他就又恢復了以往儒雅的樣子。

「是愛!」白沉不能把真正的理由搬上檯面,所以他就套用了寶田社長的口頭禪,「自從我加入演藝圈之後,我就覺得這個世界需要愛,沒有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所以我要把愛傳播向全世界!愛就是希望,愛就是未來!」

白沉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完,嘴角抽搐的不只宮崎耀司一人,就連織田靖彥都抽搐不已,不是吧,白虎門主赫爾萊恩的愛人就是這麼個瘋子?這品味……還真夠獨特的。

織田靖彥雖然心中腹誹不已,不過明面上自然是一點都看不出,宮崎耀司也是如此,白沉想給他的手下配對,那就讓他去配,他手下的人多了,真正的心腹自然不會拿給白沉去折騰,能送到白沉手上的都是不怎麼重要的人,折騰壞了也沒事,雙龍會可不缺人。

宮崎耀司很快就答應了白沉的要求,這個面子一定要賣給白沉,這也等於間接賣了赫爾萊恩一個面子,赫爾萊恩看在白沉的份上,至少短期內,絕不會對雙龍會再動手。

宮崎耀司這麼上道,白沉也很高興,不過他不高興的是宮崎耀司這廝在和他扯家常的時候,居然把赫爾萊恩給叫來了,果然是個不能小看的男人。

「白沉先生大病初癒,所以我才把門主大人叫來了,相信白沉先生應該不介意吧?」宮崎耀司句句在理,看似是為了白沉著想,其實只是不想得罪赫爾萊恩而已,這個聰明的男人,趨避利害的本事簡直爐火純青了。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了,宮崎先生也是為了我好。」白沉雖然臉上笑容得體,但是心裡真的怎麼想就沒人清楚了。

赫爾萊恩是黑著一張臉來逮人的,擅自出院不說,還不聯絡任何人,赫爾萊恩不明白為什麼白沉可以對自己的病情這麼不上心。

「沒有下次。」赫爾萊恩面無表情的叮囑白沉。

白沉只是笑而不語,你妹的沒有下次,沒有下次他怎麼恢復力量,所以他索性不答。

赫爾萊恩也知道白沉的性情,見他耍賴也沒再說什麼,他本就沒有指望白沉能聽他的話,不過有些事,他還是希望白沉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極限。

「談的怎麼樣?」回去的路上,赫爾萊恩很自然的坐在車裡問了白沉此行的收穫。

「你的面子很有用,非常順利。」有些時候,白沉並不介意給赫爾萊恩點陽光,畢竟這回確實是靠了赫爾萊恩的面子才能成功。

「你喜歡就好。」赫爾萊恩不再說話,車子裡再次恢復了安靜。

司機見氣氛有些沉悶,所以在請示了赫爾萊恩以後,放起了音樂,那是很柔和的曲子,沒有人唱歌,不過曲子本身就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白沉聽著音樂,莫名想起了曾經在鬼谷練琴的時候,或許他可以在這個世界找把古箏回顧一下。

「對了,有件事想拜託你。」白沉朝赫爾萊恩笑了笑,「我想用賺來的錢開一家婚姻介紹所,不過我對商業上的事情並不是很懂,所以可能要麻煩一下你。」

赫爾萊恩眉頭輕蹙,白沉對撮合人的事情太在意了,這並不正常,除非……赫爾萊恩沒有點破些什麼,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白沉知道赫爾萊恩點頭就是答應了這件事,所以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赫爾萊恩送白沉回到了家,他沒有上去坐一會兒,因為白沉沒有邀請他,赫然萊恩不是沒有想過住在白沉的隔壁,但是他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他不能讓白沉涉險,尤其是白沉現在的身體受不起折騰。

***

出院之後,白沉再度復出了,因為心臟的關係,幸一不敢給白沉接太多工作,公司上層也默許了這樣的行為,萬一白沉因為過度勞累掛掉了,赫爾萊恩還不把他們抽筋扒皮,這點利害關係他們還是看得清楚的。

所以白沉成為了LME最輕鬆的藝人,不過沒人敢說他的是非,出院後的一個月,白沉一直在等赫爾萊恩會有什麼行動,因為赫爾萊恩當初可是放話說『無論如何都要帶他回布蘭登堡』,但是一連數週,都沒有赫爾萊恩的消息,別說是消息了,以前赫爾萊恩每天都會打一個騷/擾電話,即使他們兩人都沒什麼可說的,但赫爾萊恩還是堅持打,就連白沉都有些無奈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赫爾萊恩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打。

白沉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他也樂得清靜,所以就沒有太在意這件事,而且這幾天,電影也迎來了殺青的日子,白沉作為《血夜II》的主角,自然不能不出席記者會,作為模特界的王者,他這次的出演也引起了媒體不少的關注。

首映式當天,白沉也是要出席的,幸一給了白沉兩張首映式的電影票,讓他可以邀請身邊的朋友觀看,白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把票給誰,他的朋友圈子就那麼點人,而且還個個都不需要電影票,比如說敦賀蓮,這傢伙作為主角,他的臉就是通行證了,還要個毛的票?思來想去,白沉最後把票分別寄給了赫爾萊恩和宮崎耀司。

其實白沉又犯了個錯誤,赫爾萊恩作為最大的投資商,他入場也根本不需要電影票,首映式當天,白沉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第一排是主要演員和導演的位置,投資商也可以坐在第一排,但是白沉卻發現赫爾萊恩沒有到場,不過白沉也沒有在意,因為赫爾萊恩本身就不喜歡這種場合,而且赫爾萊恩雖然沒到,不過宮崎耀司卻很給面子的來了首映式。

宮崎耀司作為雙龍會的黑龍,位置被安排在了白沉的後座,整場電影都很安靜,只有最後高/潮的時候,不少人流下了眼淚,宮崎耀司自然沒有哭,不過他也覺得作為商業片,這部電影確實十分出彩。

散場的時候,媒體雖然圍著敦賀蓮等人不放,不過白沉那裡卻沒人敢圍,因為雙龍會的人帶著白沉離場了,媒體雖然沒敢圍堵,但不少狗仔還是眼明手快的拍了照,打算作為明天娛樂報的頭條,『當紅藝人和黑道有/染』,相信這樣的標題足夠吸引讀者眼球了。

白沉也沒有想到宮崎耀司會在散場後,單獨找他談話,其實說是談話也過了,因為從頭至尾,宮崎耀司只說了寥寥幾句話,而這幾句話,卻足以讓白沉震驚了。

「赫爾萊恩被人刺殺,受了重傷,我不知道他養傷的地點在哪裡,不過想來你應該能找到地方。」

這一瞬間,白沉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他似乎是在消化這個事實,又似乎是在想些別的事情,不過最後,他還是回過了神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件事?和我無關不是嗎?」

「無關嗎……?」宮崎耀司苦笑,從赫爾萊恩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的無怨無悔,願意為了另一個人而付出一切,即便那個人是那麼厭惡他,但他仍舊願意傾盡所有,不過赫爾萊恩還是比他幸運,因為白沉的眼中沒有他人的存在,愛也好,不愛也好,赫爾萊恩都是糾纏白沉的那個唯一,但是伊藤忍不是,伊藤忍的眼中只有展令揚的存在,除了展令揚,伊藤忍憎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父親,包括雙龍會,也包括他。

宮崎耀司想到這裡,抬眼對白沉說道:「我認為……赫爾萊恩是希望你去看他的,白沉,不要忽略自己真正的心,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否則終有一天,你會後悔。」

宮崎耀司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柔和,這樣的溫柔讓白沉都有些無法直視,就好像那樣溫和的眼神中寄託了宮崎耀司所有的感情和希望。

宮崎耀司一直都明白,他已經無法挽回伊藤忍的心了,至少……他不希望赫爾萊恩和他是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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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烈火+SKIP18)

白沉最後還是去看了赫爾萊恩,就如宮崎耀司所說,他很輕易的就得到了赫爾萊恩修養的地址,肯沒有隱瞞他任何事情。

赫爾萊恩藏身的地方選得很好,他並沒有選人煙罕至的地方,而是選了鬧市區的一處商家,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這處商家是遠近聞名的飯店,所以安全係數就更高了。

白沉是晚上去探望赫爾萊恩的,白天他出現在飯店裡多少有些顯眼,尤其是赫爾萊恩目前處於風尖浪口上,他不能暴/露赫爾萊恩養傷的地址。

即使是晚上,白沉還是稍作了些易容,抵達飯店後,他先是給肯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侍者把他接到了樓上。

二層乍看之下也是顧客雲集的餐廳,但是隨著侍者的帶路,一扇隱藏在角落的門開啟了另一個空間,白沉進入之後,就看到了肯正在門口等他。

「沒有想到你會來看門主大人。」肯朝帶路的侍者點了點頭,對方會意的退下了。

「好歹相識一場,我還沒那麼絕情。」白沉跟在了肯的身後,這塊地方猶如迷宮,白沉跟著肯已經拐了無數個彎,最後才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傷的很重?」白沉在沒有進門前,挑眉看著肯。

「為什麼這樣問?」肯臉色不變,但眼神卻不同於以往,果然瞞不住嗎?

白沉見肯裝傻,也不再說些什麼,本來他只是七分肯定,現在看了肯的反應,基本上九成肯定了,白虎門作為黑道的頂尖組織之一,即使門主遭到暗殺,也不必找個地方這樣躲起來,又不是手下無人,除非是了受重傷,擔心其他人得知,心中會起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因為對於日本的這些黑道來說,赫爾萊恩只要活著,那就是一個強有力的威懾,一般人不敢輕舉妄動,可如果他死了,白虎門就群龍無首,即使青龍門等及時支援,可他們來日本畢竟需要時間,在此之前,他們早就將白虎門瓜分完了,青龍門他們會為了一個垮掉的組織和日本黑道耗嗎?這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再堅固的盟友在利益的面前也只能分崩離析。

白沉不再去想這些背後的問題,而是推開門進入了房間,說實話,當白沉看到躺在病床上,胸前和腹部都綁著繃帶的赫爾萊恩時,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赫爾萊恩的臉色很蒼白,不過臉上的表情倒和往常一樣冰冷,不過白沉還是發現了赫爾萊恩深蹙的眉頭下那掩藏不住的倦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看來確實是傷的不輕。

「你不該來這裡。」赫爾萊恩表情不變,低沉的嗓音就那麼輕輕響了起來。

「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白沉習慣性的勾起了嘴角,赫爾萊恩聞言倒是沒有任何不快,不過他的手下卻有幾個沉不住氣,雖然沒有出言挑釁,不過卻擋在了赫爾萊恩的病床前,打算不讓白沉走近赫爾萊恩。

「退下。」毫無聲線起伏的兩個字,卻讓自作主張出頭的手下畢恭畢敬的又退到了床邊。赫爾萊恩處理完這件事,才轉頭看向白沉,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看到了,我沒有死,你可以回去了。」

白沉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想當初他怎麼都趕不走赫爾萊恩,現在才一個照面,赫爾萊恩就下逐客令?這轉變的也太快了吧?除非……

「這樣嗎……」白沉轉過身,唇角仍舊噙著一抹淺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白沉走的很果決,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白沉走的會那麼快,他們的門主大人可是受了重傷啊!這人既然是門主大人的戀人,怎麼會因為這樣一句話就離開?這也太沒心沒肺了一點吧?不過他們畢竟只是屬下,有些話他們不能說,但是這些人還是非常擔憂的觀察起了赫爾萊恩此時的表情,只可惜他們沒有從那張面癱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赫爾萊恩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唯有眉頭的褶皺暴/露了他此刻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赫爾萊恩看向了白沉離開的方向,一雙眸子晦澀莫測……

***

肯本來還在處理事物,但是他接到手下稟報白沉已經離開後,他立馬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趕去攔截白沉了,這到底怎麼回事?門主和白沉見面的時間連五分鐘都沒有到,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白沉,等一等。」肯連忙攔住了準備離開的白沉,有些憂慮的問道:「你和門主大人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快就……」

「赫爾萊恩不歡迎我,所以我只能離開了。」白沉攤了攤手。

「怎麼可能?」肯說完這句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表情凝重,「你,哎……」

白沉看肯這幅表情,就知道自己先前的推測沒有錯,赫爾萊恩這個傢伙,居然也和他玩同樣的一套,他應該說些什麼好呢?應該感謝那個男人最後終於決定放棄他了嗎?真是不錯的結局,可喜可賀。

「白沉,門主大人不是這個意思,請你不要誤會。」肯見白沉還是要走,心中焦急不已,但是他又不能說出真相,這畢竟是機密事件,如果洩露了,無異於讓整個白虎門的處境更糟。

「我明白。」白沉有些好笑的看著肯,有赫爾萊恩這麼個不省心的首領,他和那瑟西斯倒也不容易。

「回頭告訴赫爾萊恩,我不會為了他的死而傷心的,改天我會再來。」白沉背對著肯揮了揮手。

肯微怔了片刻,隨即才反應過來,白沉這個傢伙,早就猜到了這一切嗎?他應該說不愧是門主看中的人嗎?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就巴不得把對方趕得遠遠的,真的是……太愚蠢了。

***

白沉遵守諾言去看了赫爾萊恩好幾次,最後他索性也就不走了,直接住在了赫爾萊恩這裡,因為一直來去也容易暴露地點。

肯不知道白沉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因為這段時間白沉表現的實在是太有良知了,不但推掉了所有工作不說,還一直陪在他們門主的身邊,即使赫爾萊恩二十四小時放冷氣,白沉這傢伙也不介意,始終笑臉以對。

肯動搖了,深深的動搖了,所以他以前都想錯了不成,莫非白沉是喜歡赫爾萊恩的?只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才總是拒絕,但這回門主和他同病相憐了,這才改了主意?

不管肯怎麼想,但是至少赫爾萊恩的心願成真了,白沉自願留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渡過未來的時光,但是赫爾萊恩知道,不論如何,他都不該留下白沉,尤其在這種時候。

「你應該明白,我不需要同情。」赫爾萊恩喜歡白沉,這沒有錯,但是如果白沉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只是出於同情,那麼赫爾萊恩寧願再也不見白沉,這是屬於他的驕傲,也是屬於他最後的尊嚴。

「你以為我是同情你?」白沉笑了,果然這人一脆弱就容易胡思亂想,他在赫爾萊恩眼裡居然是這麼有人性的傢伙?他會選擇留在這裡,一方面是為了保護赫爾萊恩的安全,不管怎麼說,赫爾萊恩曾經都對他有恩,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坐視不管,另一方面是他的婚姻介紹所目前在肯的手上運作,他不盯緊點怎麼行?

不過白沉可不會告訴赫爾萊恩這麼官方的理由,既然赫爾萊恩問了,他當然要用最符合他性格的語言來回答。

「不要誤會了,我只是在等你死後的財產,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應該是你名義上的伴侶,畢竟我們舉行過婚禮,所以看在我這麼盡心照顧你的份上,記得財產要多留一些給我。」

「……」周圍服侍兩人的傭人全都沉默了,他們都聽到了些什麼?門主的伴侶是魔鬼嗎?門主都這麼慘了,這傢伙居然還惦記著門主的財產,而且這種陰暗的心思不是應該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嗎?這麼大方的說出來真的沒有問題嗎?難道不會被門主大人一槍給崩了?傭人們簡直已經不敢去看赫爾萊恩的表情了,會死的,絕對會死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聽到『我不愛你,我愛的是你的錢』這句話時會不暴走,這簡直就是徹底挑戰男人的尊嚴啊!

但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赫爾萊恩沒有生氣,臉上的表情依舊漠然,他只是抬起那雙深色的眸子,輕蹙起眉頭道:「誰告訴你我馬上會死?」

白沉在這一瞬間呆住了,赫爾萊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傢伙不是傷太重治不好所以快掛了嗎?難道他的判斷失誤了?臥槽!他到底誤會了些什麼啊……

第118章(烈火+SKIP最終章)

自從鬧出了上次的誤會之後,白沉就找肯算賬了,又不是赫爾萊恩要死了,你天天一副棺材臉到底是鬧哪樣。

「門主大人是這麼和你說的嗎?」肯聽完白沉的話後,輕輕蹙起了眉頭,「其實門主這麼說也不算有錯,只是……」

「只是什麼?」白沉臉上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但肯還是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他沉默了良久,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的長嘆了口氣道:「算了,這件事你遲早是要知道的。」

「門主的肺部遭到了子彈的重創,雖然不至於馬上就死,但必須做單肺移植手術,否則支撐不了多久,單肺移植手術的成功率目前不算高,但是因為我們內部有頂尖的醫生,外加找個合適度高的肺也不是難事,所以手術失敗的幾率很小,不過……」

「不過什麼?」白沉臉上難得斂去了笑容,單肺移植手術嗎……人類果然是脆弱的生物,不過一顆子彈,就連赫爾萊恩這樣的男人都抵擋不住。

「手術之後,活過一年的人比率很高,但是活過三年乃至七年的人,比率卻非常低。」肯說道這裡,臉上的愁容更重,「所以門主才拖到現在沒有做手術,為的就是找一個合適度最高的單肺,老實說,以門主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繼續留在日本,論起醫療條件和手術設備,我們的總部才是最齊全的。」

「所以……你想說他是為了我才留在這裡?」白沉似笑非笑的看著肯,然後微不可聞的低喃道:「真是……無聊。」

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傻了,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早點離開日本又如何,拿自己的生命留在這裡做賭注,這樣的感情……他承受不起。

「白沉!」肯見白沉轉身欲走,連忙大叫道:「你和門主所剩的時間都不多了,珍惜這樣的時光,陪伴在彼此身邊不是很好嗎?為什麼……」

「我做不到。」白沉側過臉,唇角的弧度依舊,但是那樣的笑容卻給人一種涼薄的意味,「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自己一個人。」

白沉離開了,肯只能看著白沉的背影,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他無法理解白沉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即便白沉不喜歡赫爾萊恩,但是在雙方生命都所剩不多的情況下,選擇一起攜手度過,這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為何要決絕到這個份上……

白沉照舊還是留在了赫爾萊恩養傷的地方,不過他也申明了絕不會和赫爾萊恩一起回布蘭登堡,而最初態度強硬的赫爾萊恩這次卻沒有說什麼,而是默許了白沉的決定。

手術的日期很快定了下來,赫爾萊恩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拖了,他們找到的肺和赫爾萊恩的合適度很高,但是畢竟不可能百分之百契合,不過在這樣緊迫的情況下,實在也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了。

赫爾萊恩最多只能在日本停留三個星期,因為最後一個星期他要飛回希臘做手術前的各種準備,眾人都知道赫爾萊恩和白沉在一起的時間所剩無幾了,所以大家都很識相,儘量不去打擾兩人相處。

「手術之後,我不會再來日本。」某天用餐的時候,赫爾萊恩的這句話讓肯驚的叉子都掉在了桌上,肯雖然不想打擾門主和白沉獨處,但是用餐的規矩是赫爾萊恩定下的,晚餐必須三人一起,肯不好忤逆赫爾萊恩的命令,所以只能繼續當他的電燈泡,不過赫爾萊恩的這句話實在是讓肯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了,白沉也就算了,怎麼連門主也……

「正好,我也想說,我不會離開日本。」白沉很自然的接了赫爾萊恩的話。

肯再次呆住了,他手上的刀也不幸掉在了桌上,啊喂!這到底是什麼發展啊,莫非今天是打分手擂台嗎?這老死不相往來的宣言是什麼?

肯雖然臉上表情不變,但是心裡卻七上八下,他見兩人發表完『決裂宣言』後就不再說話,只能硬著頭皮道:「其實……手術過後還是可以見面的……」

肯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兩人的反應,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赫爾萊恩和白沉都沒甩他,就像沒有聽到他剛剛那句話一樣,啊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剛剛的決定已經一錘定音了?他沒有發言的權利?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這個電燈泡是多麼的不稱職。

後來,赫爾萊恩把黑帝斯也從別墅運到了這裡,白沉在餐桌上看到黑帝斯的時候,難得心情不錯的揉了揉黑帝斯的腦袋。

黑帝斯還是老樣子,總是趴在赫爾萊恩的身邊,不過白沉每次都喜歡用強硬手段把黑底綁到自己這裡,黑帝斯見自己的主人沒有反對,也就甩著它的尾巴在白沉這裡繼續啃著它的牛排。

於是每次吃飯的時候,餐桌上都是三人一虎,雖然白沉和赫爾萊恩都不怎麼開□談,但肯還是有一種恍然置身於布蘭登堡的錯覺,記得很多年以前,白沉還在城堡裡混吃混喝的時候,每天都是這樣的場景。

肯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了,為什麼這裡的餐廳和書房都和布蘭登堡的佈置一模一樣,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那個時候,那該多好。

晚上的時候,白沉難得走進了赫爾萊恩的房間,由於赫爾萊恩身體不好,所以只是躺在床上,靜靜的注視著白沉。

「驚訝嗎?我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找你。」白沉走到了床邊,拿起了床頭的書,看清書名後,他不禁失笑道:「真是難得,你居然還留著這本書,這麼喜歡?」

白沉所指的書正是那本《青樓女子傳奇》,他至今仍舊覺得赫爾萊恩會喜歡看這本書實在是非常神奇,莫非赫爾萊恩就是傳說中表面硬漢,內心少女的粉紅男人?

赫爾萊恩不知道白沉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淡淡的看著書答道:「這是你留下的東西。」

白沉沉默了,有必要嗎……一句話就把氣氛引到那個方向,害他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算了,反正遲早是要做個了斷的,白沉想到這裡,輕輕垂下了眼簾道:「我一直都沒有問,究竟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你不必知道。」赫爾萊恩猜到白沉想做些什麼,所以閉口不談。

「你應該明白,即使你不說,我也能查到。」

「這件事不需要你解決。」赫爾萊恩毫不讓步。

「嗯……讓我猜猜,應該不會是宮崎耀司,那傢伙沒理由在這種時候火上澆油,所以是你一直追殺的伊藤忍?或許展令揚他們也有幫點小忙……」白沉只是隨便猜猜,因為他認識的人就這麼多,不過沒有想到即使這樣亂猜,竟然也真讓他命中了目標。

赫爾萊恩沉默了,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秒,也足夠白沉判斷出答案了,居然還真是伊藤忍這個傢伙,宮崎耀司為了保住他付出了那麼多,而這個男人居然能夠無視這一切,繼續把事端進一步擴大,呵,真是個讓人『刮目相看』的傢伙。

「不要惹是生非。」赫爾萊恩感受到了白沉身上傳來的殺氣,深深蹙起了眉頭,他的事情他自己會解決,不需要白沉替他冒險。

「當然,我可是個愛好和平的人。」白沉笑得一派純良,有些事他可以不管,不過這件事必須解決,如果不是伊藤忍當年打傷他的事情,赫爾萊恩也不會追殺這個男人,而如果沒有追殺這個男人,赫爾萊恩也不會現在深受重傷,歸根結底,一切的起因都是他,他沒有興趣欠別人的債,尤其還是欠一個悶騷的債,以他和悶騷犯沖的程度來說,如果不還,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赫爾萊恩不相信白沉的話,不過他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派人盯緊了白沉,這天白沉難得睡在了赫爾萊恩的房間,不過他是睡地板,誰讓赫爾萊恩有傷,萬一他睡相不好壓著某人的傷口就麻煩了。

這一晚,白沉的心情出奇的平靜,他想起了很多年以前,他似乎也和赫爾萊恩在一張床/上睡/過,他們的中間隔著黑帝斯,那時候,他還一心一意的想要撮合赫爾萊恩和黑帝斯,沒有想到最後卻是一場烏龍。

真是的……他果然是老了嗎,居然想起了那麼久以前的事情……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白沉笑容滿面的接替了傭人的工作,替赫爾萊恩換上了繃帶,赫爾萊恩看著在他身邊不停忙前忙後的白沉,原本冷漠的表情看起來竟有了一絲柔和。

以前服侍赫爾萊恩的傭人們全都心中震驚不已,不過一想到白沉是他們門主愛了那麼多年的人,也就紛紛釋然了,傭人們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把地方留給了白沉和赫爾萊恩兩人。

「好了,我去洗個手。」用繃帶在赫爾萊恩的腹部打上結後,白沉起身去了房內的洗手間,他沒有扔掉被換下的染血繃帶,而是注視著上面的血跡看了很久……呵,百分之百合適的肺嗎……

接下來的一週裡,白沉和赫爾萊恩幾乎同進同出,肯驚得下巴都要脫臼了,前幾天還鬧決裂宣言,這麼快就和好如初了?所以說白沉當初是在忽悠他?因為這架勢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要分手的樣子,肯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為了這樣好的變化而感到高興。

不過肯沒有能高興多久,因為白沉的病情惡化了,時不時咳嗽是小事,咳出血來也是小事,可是咳嗽引發的心臟病就是大事了,肯最近簡直是操透了心,兩個傷殘人士湊一起,他能不緊張嗎?不論是飲食還是作息他都必須全部考慮周到,萬一因為這些原因兩人病情加重,他上哪兒哭去!

就在肯以為自己夠倒霉的時候,白沉居然一個人離開了,肯從手下那裡得到消息後,差點沒有驚得跳起來,白沉這個男人到底在搞些什麼?身體已經差成這樣了,還出去折騰什麼?何況門主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離開日本了,這時候不應該陪在門主身邊嗎?

所幸的是白沉並沒有失蹤,而是繼續去拍戲了,赫爾萊恩得知後,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命令手下的人不要去打擾白沉,肯出去找過白沉一次,他簡直無法理解這個男人腦子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拍戲什麼時候不可以,為什麼要挑這種時候?

「咳咳,作為赫爾萊恩的左右手,我以為你更能沉住氣一些。」面對怒火沖沖的肯,白沉依舊笑得燦爛無比。

肯知道自己失去了以往的冷靜,但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白沉的所作所為,「為什麼要選這種時候拍戲,你明明知道門主他……」

「我打賭,你看了我新拍的電影之後,一定會哭得淅瀝嘩啦。」

「我沒有問這個!」肯幾乎快咬碎了牙齒,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的皮為什麼這麼厚!

「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更有藝術細胞一點呢。」白沉惋惜的說道。

「白!沉!」肯恨不得掐死這樣的白沉,只可惜某個沒心沒肺的男人一點也不為所動。

「這樣好了,就賭一千萬,如果你在電影院哭了,就要付我一千萬,如果你沒有哭,我就把我所有的財產留給赫爾萊恩,怎麼樣?」白沉笑眯眯的繼續道。

肯完全無法理解白沉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能扯這樣的事,他朝白沉大吼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噓,你讓別人把目光都集中到我們身上了。」白沉禮貌的朝眾人笑笑,當大家都理解的移開視線後,白沉才輕聲對肯說道:「你會理解的,在未來,回去吧,赫爾萊恩那裡還需要你。」

肯這時多少已經冷靜下來了,他轉過身,第一次用平生最冷漠的語氣對白沉說道:「原來我一直都看錯你了,門主會喜歡上像你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憐了。」

白沉先是一愣,隨即便輕笑起來,「你說的沒錯。」

沒有人知道白沉究竟拍了什麼電影,一個半星期的拍攝時間實在是太短了,不過白沉毫不在意,他只要拍完自己的戲份就足夠了,劇本是他自己寫的,錢是他自己投資的,說實話,為什麼想拍這部電影他也不明白,歸根結底,只是為了不欠下任何人東西。

白沉日夜趕戲的樣子連幸一都看不過去了,白沉在劇組咳出過好幾次血,但他都像沒事人一樣的繼續拍攝,周圍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覺得白沉瘋了,就連幸一也是一樣。

「白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急?」直覺告訴幸一這件事和赫爾萊恩一定有關係,但是由於黑道的消息封鎖的都很嚴,所以他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沒什麼,不用擔心我。」白沉拒絕了所有人的關心,拚命的趕戲,終於在一個星期後,拍完了他全部的戲份,這時距赫爾萊恩離開日本只有三天。

白沉透支了一點力量,在伊藤忍藏身的地方布下了一場小小的遊戲,為了不讓宮崎耀司救人,他也給雙龍會製造了一點麻煩,其實他可以讓宮崎耀司忘記伊藤忍,但是他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對於宮崎耀司這樣高傲的人來說,他總有一天會看清自己真正的內心,唯有親自走出這團迷障,才能讓那個男人真正成熟起來。

打點完一切後,白沉又回到了赫爾萊恩藏身的飯店,肯不待見白沉,所以沒有出席晚餐,赫爾萊恩什麼也沒有說,他和往常一樣和白沉一起用餐,黑帝斯也依舊歡快的甩著它的尾巴,啃著牛排。

雖然赫爾萊恩和白沉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兩人都知道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頓晚餐了,這之後就是永不相見。

晚餐過後,白沉去了赫爾萊恩的房間,他拿起床邊的《青樓女子傳奇》重溫了一遍,不過看到一半時,赫爾萊恩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肯並沒有惡意。」

「我明白,他只是心疼你這個首領而已。」白沉突然沒了看書的心情,他合上書,斜靠在了沙發上。

「有時候我會很羨慕。」赫爾萊恩拿起了白沉放下的書,緩緩翻起了書頁。

「羨慕什麼?不要告訴我你羨慕書裡的女主角。」白沉再次開始懷疑赫爾萊恩是不是傳說中的粉紅男人。

「是羨慕故事的結局。」赫爾萊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子就那麼一直注視著白沉,「不論過程如何,結局總是好的」

白沉微怔了片刻,不過最後他還是說道:「並不是所有的小說都有好結局。」

「那我就只看有圓滿結局的小說。」赫爾萊恩面不改色的答道。

白沉再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所以他只能吐槽了一句,「身為白虎門的老大,說這種話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吐槽完之後,白沉卻自嘲的輕笑了起來,「赫爾萊恩,你會有好結局的。」

這一刻,白沉不等赫爾萊恩有所反應,迅速拉下了他的頭,白沉的臉離赫爾萊恩很近,近到讓赫爾萊恩以為這幾乎是一個吻,但是白沉終究沒有吻下去,而是緩緩開口道:「忘了我。」

那是如惡魔低吟般的咒語,帶著無法抗拒的魔力,讓人的意志不斷沉淪,直至消失。赫爾萊恩的眼神迅速潰散,即使他的意志力再堅定,依舊抵不過神祇強大的識海,這短暫的瞬間,印刻在赫爾萊恩腦海中的身影不斷消失,無論如何掙扎,始終逃不過記憶的泯滅,因為遺忘永遠比牢記來得更簡單……

「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白沉把陷入沉睡的赫爾萊恩放在了床上,他走到門邊,轉頭看了赫爾萊恩最後一眼,然後打開門,永遠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

進行手術的當天,肯從醫生那裡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那就是他們竟然找到了百分之百契合的肺,這樣的肺不論是成功率還是移植後的存活率都很高,但肯還是存有一絲疑惑。

「百分百契合的器官應該不可能存在吧?除非是同一個人……」

「當初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驚訝,以為是手下的人搞錯了,不過經過檢查,確實是百分百契合,簡直就像是門主身上原來的那個肺一樣。」

這世界上的神秘事件誰也說不清,既然肺是真的,那肯也沒什麼好質疑的,手術在有合適肺的情況下,進行的很順利,事後據醫生所說,移植後的肺沒有在門主的體內起任何排斥反應,就好像這個肺就是為了門主而生的一樣,這個檢查結果讓肯和醫生都嘖嘖稱奇。

「對了,那個捐獻肺的人在哪裡?白虎門一定會重謝他。」既然赫爾萊恩已經沒事了,肯自然要處理一系列的善後工作。

「啊,這個……人已經死了,沒辦法,他的心臟不好,照理說心臟不好的人是不能捐獻肺部器官的,因為他的肺部器官會受心臟影響,但是檢查結果下來卻是他的肺相當健康,所以我就和他說,不管任何條件,白虎門都願意答應他,只要他願意捐出肺,因為他這樣的人捐出一個肺基本上沒有存活的可能,我本來還準備花大力氣說服他呢,結果他卻說他只是在還人情罷了,不需要任何回報。」

肯聽到這裡,不安的感覺已經很強烈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他沒有說,不過倒是留了一封信給我,讓我務必轉交給你。」醫生把信遞給了肯。

肯看到信上的署名,心臟在這一刻猛然驟縮,原來真的是那個男人……肯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但是顫抖的手指卻不受控制,差點撕壞了裡面的信紙。

信封裡一共有兩張紙,一張是給赫爾萊恩的,並且註明肯絕對不可以看,一張是留給肯的,信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短短的三行字,但是肯的眼淚卻忍不住的染濕了信紙。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遲早也是要死的,這個肺就當是還當初赫爾萊恩收留我的恩情了,另外如果赫爾萊恩有一天想起了我,就把剩下的那張紙交給他,最後,一定要好好打理我的婚姻介紹所!切記!】

肯擦乾了眼淚,把信藏在了最機密的地方,醫生雖然不明白平時以冷靜嚴謹著稱的肯大人為什麼會哭,但要在白虎門生存,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技能。

「我……是不是不該取那個人的肺?」醫生不安了,他不會害死了門主什麼重要的人吧?

「不,你做的很好。」肯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醫生見問不出什麼來,只好裝啞巴了。

***

幾天之後,赫爾萊恩醒了,就如白沉信上所說,赫爾萊恩忘記了有關他的任何事情,肯心中飽受煎熬,但是他知道白沉所做的決定沒有錯,忘記這一切對門主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只是有時候,當赫爾萊恩一個人走向後院,在某塊沒有名字的墓碑前徘徊時,肯才知道,記憶或許可以被遺忘,但是一個人的習慣卻怎麼也改變不了,當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時,這份執著永遠不會隨著記憶的消褪而消失不見。

「門主大人,這是今天的報告。」肯把文件放到了桌子上之後,卻發現赫爾萊恩看著一本書發呆。

「門主大人?」肯輕聲叫喚道。

赫爾萊恩回過了神,他淡淡的看了肯一眼,然後拿起了那本書,封面《青樓女子傳奇》的字樣讓他的心莫名被觸動,赫爾萊恩輕輕蹙起了眉頭,這不是他會看的書,但為什麼……總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恍然間,他的耳邊彷彿響起了男人溫柔的低語聲……

【赫爾萊恩,你會有好結局的。】

不再痛苦,不再悲傷……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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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烈火+SKIP番外)

「聽說了嗎?當年被封為模特界帝王的白沉演出的新電影要上映了!」

「真的假的?可是據說他不是早就過世了嗎?」

「對啊對啊,我也聽說過,當時還是很轟動的新聞呢,他的一生可都是傳奇,一出道就走紅,並且以極短的時間登上了模特界頂峰的位置,即使在電影界也有不俗的評價,要知道那時候的《血夜》多轟動啊!」

路上的行人們看著電影院前的巨大海報,紛紛嘰嘰喳喳的熱切討論了起來,白沉作為日本娛樂圈最神秘的男藝人,他的一生絕對是媒體最關注的焦點,不論是出道時的一帆風順,還是在事業高峰期的離奇死亡,這一切都讓媒體的好奇心不斷滋生,只可惜不論是白沉活著的時候,還是他死亡的時候,媒體都不敢亂寫這個男人的報導,因為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去惹白虎門的老大,所以市面上關於白沉的報導非常少,這也在無形之中增加了白沉的神秘感。

行人紛紛離去之後,剛剛被人群掩蓋的黑色豪華轎車終於顯露出了身影,轎車中的男人一身全白的西裝,凌亂的發絲不羈的散落在額前,男人臉部的線條很冷硬,五官具有西方人特有的深邃,一雙眸子如黑夜般純粹,男人的臉上沒有表情,緊抿的嘴唇透露了男人冷漠寡情的性格,不過當男人看向電影院外張貼的巨大海報時,周身冰冷的寒氣卻有了些許回暖。

那是一張海藍色的海報,海報上沒有任何主角,唯有在夕陽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海面,海報的正中間印著電影的名字,很簡單的兩個字『輪迴』,電影名字的下方是一句簡單的概述,不過內容很抽象,讓人無法理解其中深意。

【無盡的輪迴,一切的終點……】

「門主大人,今天是電影的首映式,需要包場嗎?」肯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七上八下,半個月以前,門主想起了所有的一切,當時的他以為門內又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但事實上什麼也沒有發生,赫爾萊恩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冷靜,沒有所謂的歇斯底里,沒有所謂的悲痛萬分,赫爾萊恩還是那個赫爾萊恩,唯一改變的,不過是比起以往更冷漠的性格。

肯知道門主已經想起了一切,所以不敢怠慢的把白沉留下的另一封信交給了赫爾萊恩,沒有人知道那封信裡寫了些什麼,肯唯一知道的只有門主在看完這封信後,把自己關在了房裡,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出來。

而當門主走出房間的那一天,也是通知他聯絡幸一的那一天,幸一在數年前是白沉的經紀人,白沉死後,他們就沒有往來了,因為那時候赫爾萊恩忘記了白沉,自然也就忘記了和白沉有關的所有人,肯不能冒這個險和幸一聯絡,所以這一擱置,就斷了聯繫那麼多年。

肯沒有花多大力氣就聯繫上了幸一,不過肯並沒有把幸一請到布蘭登堡,因為赫爾萊恩做出了令所有人都驚訝的決定,他打算親自前往日本。

赫爾萊恩和幸一的會面很短暫,面對質問白沉死亡原因的幸一,赫爾萊恩只說了一句話,「答案就在電影之中,那部電影可以上映了。」

幸一聽完這句話,先是一愣,接著就匆匆跑去找新開導演了,當年白沉即使咳血也要繼續拍攝的電影是新開指導的,所以底片自然在新開手上。

有了赫爾萊恩資金的支持,不論是宣傳還是排檔期,這一切都非常順利,肯這時多少也猜到白沉當年拍這部電影的目的了,難怪那個男人不顧和門主相處的最後時間也要來拍這部戲。

肯沒有問赫爾萊恩為什麼不提前把底片要來看完整部電影,或許是白沉在信上寫了什麼,又或許是其它,不過對於肯來說,這部電影他必須要在電影院看,因為他答應過白沉,如果他在電影院裡哭得淅瀝嘩啦,就要付一千萬給白沉……不過即使這次白沉贏了,他也不需要付錢了,因為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哪裡都不存在了。

電影上映的當天,赫爾萊恩並沒有包場,他不想破壞白沉所演的電影,即便這部電影是白沉留給他最後的訊息。

電影院的燈全部暗下之後,赫爾萊恩才帶著黑帝斯進了場,因為在燈火通明的情況下,觀眾看到這麼大一隻白虎很容易引起混亂,肯跟在赫爾萊恩的身後,至於保鏢們則是敬職的圍坐在兩人的週遭。

伴隨著緩緩響起的音樂,電影終於開場了,電影的第一幕是白沉在長凳上驚醒,他發現自己身處於公園,他在弄清了年月之後,立即緊張的前往一個飯店找人。

飯店中,白沉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白沉告訴女孩,原來他已經度過了幾百次同樣的這一年,這無數個同樣的一年裡,在最後一天,他都會和女孩結婚,而女孩也會在這天裡死去,為了阻止心愛女孩的死去,同時也為了終止這無盡的輪迴,所以他想讓女孩協助他,無論如何,兩人也不能結婚。

女孩當然不會相信白沉這樣的話,女孩認為白沉是精神病患者,應該被送進醫院,但是在白沉預言了這一天會發生的所有事情,並且每一樣都成真時,女孩徹底動搖了。

故事進行到這裡,已經足夠吸引觀眾的眼球了,接下來的四十幾分鐘裡,女孩和白沉一起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女孩漸漸愛上了白沉,而白沉在第一世的時候就喜歡女孩,自然也被吸引,在三百六十五天的最後一天裡,白沉和女孩已經成為了戀人,不過為了避免死亡,白沉和女孩沒有結婚,他們都想要拚命熬過這一天,白沉更是發誓要好好保護女孩,不讓她再次死去,但或許是命運真的無法抗拒,白沉和女孩走在街上的時候,看到正好有一對新人在結婚,即便兩人都很緊張,想要避免接近這對新人,但是失控的彩車還是撞上了女孩,這一刻鮮血四濺,整個畫面都停格了。

觀眾們看到這裡,整顆心已經提了起來,這時螢幕的畫面又再次開始變換,時間又回到了白沉在公園裡醒來的時候,故事陷入了同樣的輪迴。

這一次,白沉選擇了不在女孩面前出現,而是暗中保護女孩,不過白沉還是暴/露了,女孩以為白沉是跟蹤狂,找人把白沉狠狠揍了一頓,而白沉和女孩就這麼再次有了交集。

同樣的三百六十五天,白沉所熟知的各種大事都沒有發生改變,而女孩也在欺負調笑他的同時漸漸愛上了白沉,這彷彿是不可抗拒的宿命,每一次輪迴,白沉都會和女孩在一起,不過這一次,白沉卻猶豫了,如果他不和女孩在一起,是不是……女孩就不會死?這樣的念頭不可遏制的折磨著白沉的神經,所以他開始漸漸疏離了女孩,女孩很難過,與此同時,女孩的身邊也出現了另一個愛他的男人。

白沉震驚了,這是在幾百次輪迴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命運第一次偏離了它既定的軌道,白沉終於明白了,原來是他和女孩的相愛才導致女孩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知道了一切的白沉對女孩更冷淡了,他用最嚴厲的言辭羞辱著女孩,但其實他的內心是在滴血,這是他所愛的人啊,不論經歷了多少次輪迴,都一直一直愛著的人,可是他不得不殘忍,不得不絕情。

女孩終於退卻了,她選擇和另一個愛他的男人在一起,她們的婚禮就定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白沉聽聞之後,非常激烈的反對,他彷彿又看到了女孩在婚禮上死亡的場景,女孩知道白沉反對以後,心中有一絲高興,她以為白沉是喜歡她的,但是在她詢問白沉以後,又再次陷入了絕望。

「這是我的婚禮,你又不是我的誰,為什麼我要聽你的!」

「我不是反對你的婚禮,我只是希望你改一個日子,只要不在明天,哪一天都可以!」

「夠了!我不要再聽了,我就是要在明天!誰也說服不了我!」

「你會死的!死在婚禮上,相信我!」

白沉無奈之下,只能把輪迴的秘密又告訴了女孩,但這一世的女孩沒有和白沉一起經歷過那麼多,而且時間只剩下一天,這一天裡沒有發生任何大事,白沉的預言派不上用場,所以女孩不相信白沉說的話。

「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愛過我嗎?哪怕一天也好……」激勵的爭吵後,兩人都累了,女孩期望的看著白沉,渴求這最後一個答案。

「我……」整個電影的音樂在這一刻嘎然而止,靜謐的影院之中,只剩下了白沉單薄的聲音,語調很柔和,但卻止不住的淒涼。

「我沒有。」

女孩轉身潸然淚下,而白沉則是摀住了自己的心臟,久久都不敢去看女孩的表情。

婚禮如期舉行,白沉無法說服女孩,只能埋伏在教堂的附近,打算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女孩,婚禮上,女孩遇到了好幾次危險,但是最後都被白沉救了下來。

「我覺得……你是喜歡我的,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如果你現在點頭,我願意馬上和你遠走高飛。」在儀式即將舉行的最後幾分鐘,女孩深情的看著白沉說道。

電影放映到這裡,已經有無數的觀眾泣不成聲了,不少人都在小聲說道:「答應她,答應她啊!」

赫爾萊恩的眉頭也不自覺的輕蹙了起來,肯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緊盯著電影螢幕,這個情節……莫非是白沉最後想要留給門主的答案嗎?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白沉的答案,電影中的女主角也是一樣,這一刻,螢幕中的白沉安靜的笑了,很溫暖,但卻又很涼薄的笑,並不是笑容的本身淒涼,而是這樣的氣氛,這樣的環境,再溫暖的笑容也讓人感到涼薄,或許應該說,正因為笑容太溫暖,所以才顯得悲哀。

「我做不到。」

女孩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她轉過身,背對著白沉默默流下了眼淚,「我明白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

婚禮儀式照常舉行了,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神父也按照流程主持著一切,而就在這個時候,臨時搭建的台棚開始崩塌,墜落下來的石塊直直朝女孩砸去。

白沉見狀,緊張不已,他擠開人群,拚命的想要往女孩的方向跑去,電影的畫面不斷切割,白沉的眼前出現了虛妄的幻覺,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頭很痛,現實和回憶不斷交織……

被埋在殘垣之下的人是誰?畫面不斷的抖動,黑與白的交替在這時被運用到了極致,鏡頭不斷的拉近,伴隨著淒厲的哭喊聲,白沉終於看清了那個渾身染滿鮮血的人到底是誰……

這一剎那,終於真相大白,原來最開始就死去的人是他……原來讓這場輪迴不斷延續下去的人也是他……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他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妻子的臉龐,但是他卻發現怎麼也使不上力氣,不想丟下妻子一個人,不想就那麼死去……他想永遠……永遠留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

強烈的意念讓他不斷在輪迴中徘徊,他確實永遠守在了妻子的身邊,但卻也因為破壞了命運而讓妻子永遠也無法得到幸福。

畫面在這一刻回到正軌,白沉重新站在了現實的世界,女孩沒有受傷,因為新郎保護了她,白沉看著新郎眼中對女孩深深的愛意和關心,他終於明白了,他的輪迴已經可以結束了,因為他的戀人終於找到了另一個願意保護她的騎士……

電影放送到這裡,大部分人全都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就連肯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無盡的輪迴……白沉,你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

肯的疑惑很快就得到瞭解答,電影的最後一幕,讓場內所有的觀眾們全都久久無法回神。

有著黑色長發的男人,就那樣安靜的注視著自己最深愛的人,他的耳邊是一如當年的婚禮進行曲,他的眼中是輪迴數百年來的第一滴眼淚。

淚水滴落地面的剎那,女孩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在人群中張望,但是當女孩看向男人剛剛所站的地方時,那裡卻早已空無一物。

畫面在這一刻全部黑了下來,沉悶的寂靜中,突然又響起了兩人曾經最幸福的對話。

【我要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所以你可要好好對我哦!】

【真拿你沒辦法,怎麼樣才算對你好呢?】

【那還用說嘛!自然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哼哼。】

【那要是有一天,我沒有辦法讓你過好日子了呢?】

【啊,不管拉不管,要是你變窮了,就把自己賣身給我吧!我會好好奴役你的!】

男人彷彿是在認真思考,短暫的沉默後,那溫柔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

【那就這樣好了,如果有一天,我無法給你任何東西,那麼至少,我會永遠記住你。】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影院之中只能聽到不斷抽泣的聲音,不少女孩子都哭倒在了自己男朋友的懷中,這電影……也太虐了吧?如果她們有白沉這樣的戀人,那麼即使重複幾千幾萬次被殺的命運,她們都願意守著那個男人,只求那個男人最後不會化作淚滴,永遠的消失在這塵世之間。

肯被震撼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哭得這麼慘,這就是白沉想留給門主最後的訊息嗎……雖然無法給予門主任何東西,但是至少,他會永遠記住門主。

肯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偷偷看了一眼赫爾萊恩,赫爾萊恩的表情一如既往,但是眼眶卻微紅,肯心下瞭然,他多少能夠理解門主此刻的心情,所以他站起身道:「門主大人,你是否打算在這裡多留一會兒?」

「嗯,如果覺得無聊,你可以先退下。」

「那麼屬下告退。」

肯只留了幾個保鏢在赫爾萊恩的附近保護他,剩下的人全部被他帶離了電影院,因為他知道門主這時候一定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昏暗的電影院中,赫爾萊恩始終注視著已經落下帷幕的螢屏,黑暗,靜謐,沒有任何一個觀眾的存在,赫爾萊恩呼吸著黑暗中的空氣,久久的沉默。

離開電影院前,赫爾萊恩獨自一個人又看了遍電影,然後他去拜訪了寶田社長,寶田社長雖然驚訝於赫爾萊恩居然會想要見他,不過作為粗神經的他來說也沒過多的拘謹。

「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想起白沉當初和我說過的話了。」寶田回憶起了第一次見到白沉時的場景,「他說如果他是身患絕症的病人,那麼就不希望任何人愛上他,就像他演出的電影男主角一樣,因為失去了愛人的權利,所以只能一個人走到輪迴的盡頭。」

赫爾萊恩聞言,輕輕垂下了眼簾,他沉默的看著手上的戒指,就彷彿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樣,原來這就是你所決定的結局……

結束了寶田的拜訪之後,赫爾萊恩又會見了幸一和敦賀蓮,在這兩場會面中,赫爾萊恩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度過了這段時間,肯一開始還不明白赫爾萊恩的用意,後來他卻理解了,因為赫爾萊恩隨後還會見了不少和白沉曾經有過交集的人。

尋找對方存在過的痕跡,呼吸著和對方一樣的空氣,這是在白沉消失在這個世界後,赫爾萊恩唯一能做的事情。

一個月後,赫爾萊恩再次回到了布蘭登堡,日子還是像以前一樣,白虎門的運作十分正常,赫爾萊恩也還是那個冷漠無情的門主,就彷彿那場燃盡了一切感情的愛戀不過只是一場夢,波瀾過後,點滴無存。

肯一直都很想知道白沉留給赫爾萊恩的那張紙上究竟寫了些什麼,但卻始終沒有勇氣開口去問,直到多年以後,他才終於有機會看到了那張信紙。

依舊是符合白沉風格的留言,除去有關電影的訊息外,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已經不再欠你任何東西了,赫爾萊恩。】


第120章(滑頭鬼之孫1)

「主人,你這個笨蛋,我都不知道你那麼好心,居然願意在臨死前把自己的肺給別人!」

白沉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了來自於自家契約獸阿白的聲音,白沉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環境,空間通道嗎……真是很久沒有來這個位面了……

「阿白,好久不見。」白沉伸出手,想要狠狠的蹂/躪白虎的腦袋,可惜某隻神獸老早就窺破了白沉那點小心眼,所以四肢敏捷的往旁邊一跳,正好躲開了白沉的偷襲。

白沉倒也沒介意,照舊笑得那個陽光燦爛,「看來沒有我為你撓癢癢,你最近真的頑皮了不少。」

「你妹的撓癢癢!老子不是寵物!」白虎鄙視用虎瞳瞪了一眼白沉,不屑的甩著尾巴道:「空間通道馬上就要再次開啟了,趕緊上路吧!」

「我怎麼覺得你很不待見我?」白沉眯起了眼睛,難道是他長久不在阿白身邊鞭策它,所以這傢伙現在都騎到他頭上來了?

「原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某隻神獸不禁吐槽。

「嗯?」就在白沉準備動手修理自家契約獸的時候,空間通道波動了一下,白沉無奈,只得先放過阿白這個傢伙,不過他還沒有動身走進通道,白虎就開口道:「為什麼那樣做?」

「你指什麼?」

「何必明知故問,你對那個叫赫爾萊恩的男人心軟了。」白虎說到正經事,整張虎臉都嚴肅了下來。

「我以為我虐他虐的挺慘的。」白沉臉上還是沒心沒肺的笑。

「是嗎?你在那個世界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把肺留給他的事情先撇開不談,為什麼要拍那部電影?難道不是因為你害怕自己的力量無法讓他永遠遺忘你嗎?」

白沉陷入了沉默,不過最後,他還是答道:「我不喜歡欠下人情,僅此而已。」

空間的波動進一步擴大,黑色的漩渦逐漸形成,白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不再和阿白爭論些什麼,而是徑直踏入了通道。

扭曲的空間在一瞬間包圍了白沉,在黑洞吞噬白沉前的最後一秒,白虎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擁有這個想法本身,就代表你已經危險了啊……」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沒有來得及多思考些什麼,濃重的黑暗已經淹沒了他的意識,等再次轉醒時,他已經躺在了佈置奢華的宮殿之中。

白沉坐起身,他的動作讓原本正在打掃房間的侍女們全都驚訝的張開了小嘴,顯然她們沒有想到白沉居然會在這時醒來,不過其中領頭的一個侍女馬上就回過神來道:「大人您醒了,太好了,夫人她一定會高興不已,我這就去請夫人來,你們幾個好好服侍大人,切不可怠慢。」

侍女長說完就匆匆離去,幾個小侍女則是恭敬的圍在白沉身邊,想要為他寬衣束髮,白沉雖然還沒有弄清目前自身的處境,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接受下人們的服侍。

幾個侍女顯然受到過很嚴格的訓練,服侍白沉換衣的動作相當稔熟,而替白沉束髮的侍女也有一雙巧手,等那位夫人抵達這裡的時候,白沉全身上下已經煥然一新了。

「兄長大人,你終於醒了。」人未至,聲先至,不過除了聲音之外的還有濃郁的妖氣,白沉輕輕蹙起了眉頭,他剛剛已經注意過這裡的環境了,應該不會是在現代,因為這裡的建築風格和衣著打扮都類似於靜靈庭,而且他的身體裡還存有妖力,不是一般的妖力,而是相當純粹龐大的妖力。

「嗯。」白沉不熟悉眼前的女人,所有只能習慣性的揚起了官方笑容。

「太好了,妾身總算等到了這一天,如果不是那個卑劣的女人,兄長大人又怎會沉睡那麼多年!」女人一襲古代貴婦的打扮,複雜繁瑣的和服襯托出了女人的美麗和高貴,只不過女人臉上的妝容白沉實在是不敢恭維,這兩點的眉毛……這兩點的口紅……恩,他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女人說完這句話,眉眼微揚,冷冷的對周圍的侍女命令道:「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准進來。」

侍女們顯然極為畏懼這個女主人,命令下達後,侍女們就迅速退出了房間,眾侍女離開後,女人才優雅的坐到到了白沉的身邊,她看向白沉的目光裡充滿了尊敬及欽慕。

「已經時隔三百多年了,妾身不論轉世幾回,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回兄長大人的身體,以便兄長大人醒來能第一時間見到妾身。」

「真是辛苦你了。」白沉其實很想吐槽那個妾身的自稱,因為這總讓他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他的小老婆,算了,妖怪之中這樣自稱的並不是沒有,他目前必須盡快熟悉自己的身份,其他的問題都可以先放到一邊。

「兄長大人,妾身目前是這座大阪城的城主,不過自從秀吉死後,德川家就迅速吞併我家的勢力,秀賴那個孩子又扶不上檯面,如果讓德川家成功了,到時候京都就再也沒有我們妖怪的容身之處了。」

白沉略想了一下,就明白他目前的處境了,人類和妖怪搶地盤的爭鬥麼,這樣一來他也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想做什麼放手去做就好了,兄長永遠站在你這邊。」白沉繼續露出了忽悠人的招牌笑容。

「兄長大人……」女人有些感動,不過作為魑魅魍魎之主,妖怪中的大妖怪,羽衣狐臉上的表情還是不失莊重。

「那妾身就不打擾兄長大人休息了,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下人,妾身先把兄長大人甦醒的消息通知手下的妖怪們。」羽衣狐恭敬的向白沉行了個禮,妖怪之中最崇尚力量,而她這個兄長的力量,即使是她都無法興起匹敵之心,這一代的妖怪或許不知道,但是她卻無法忘記數百年的那一天,如果兄長大人不是為了那個卑賤的人類女子沉睡了數百年,現在的妖怪又怎麼會不知道兄長大人的威名。

羽衣狐離開後,白沉才開始運用妖力瞭解有關自己的一切,如果他沒有猜錯,他的這具身體應該是大妖怪,一般大妖怪的體內都有封存記憶的地方,強行用妖力突破並不是難事。

在白沉龐大妖力的攻勢下,身體原主人的記憶終於如洪水般一幕幕浮現在白沉的眼前,老實說這經歷實在是太狗血了,白沉連吐槽的**都沒了,無非是這身體的原主人愛上了人類,但在那個年代,人類是十分畏懼和厭惡妖怪的,所以這人隱藏了身份,偽裝成人類和那名女子生活,但這樣幸福的生活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在僧侶的介入下,他的身份不幸暴/露,那名女子恐懼不已,並且在僧侶的蠱惑下想要殺掉他,於是悲劇發生了,女子自然沒有能成功殺掉妖怪,但是妖怪同學卻傷心不已,陷入沉睡數百年。

白沉看完整個故事,內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原來的那個傢伙簡直是吃飽了撐著的,為了個女人居然搞成這樣,如果他是這傢伙的妹妹,絕對要拿鎯頭敲醒這傢伙,光從這一點上來看,羽衣狐做的算是不錯了,起碼對自己兄長那是沒話說。

白沉從記憶裡還知道,羽衣狐從小就和這個身體的主人關係很好,雖然他們都是妖狐,但是這具身體與其說是妖狐,不如說是天狐,天狐的資質遠超妖狐,嚴格來說,天狐不能算是妖,不過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劃分的,似乎除了人類之外,其他有靈智的東西都被定義為妖怪,真是神奇的世界。

白沉整理完記憶後,就心安理得的當起了他的『太上皇』,反正有羽衣狐這個妹妹供著他,基本上吃喝不愁,不過白沉也沒有忘記他的目的,所以有時候會騷/擾一下羽衣狐身邊的小小妖怪,爭取給他們兩兩配對,當然要是有妖怪願意種馬他也不介意。

羽衣狐對白沉能夠迅速走出當年的陰影非常欣慰,如果不是當年兄長大人攔著她,她就把那個女人生吞活剝了,不過還好……兄長大人能在這時候醒來,也算為她的計劃多添了份把握,羽衣狐摸著自己的小腹,快了,就快了,她的孩子馬上就能出生了……

白沉也參加過羽衣狐召開的作戰會議,羽衣狐身為魑魅魍魎之主,自然有自己的百鬼夜行,她手下不乏一些妖力強大的妖怪,諸如土蜘蛛、鬼童丸、大天狗、茨木童子、鏖地藏等等,而這些人也對白沉表示了強烈的興趣,能被羽衣狐承認並且尊重的兄長,這份實力恐怕不會讓他們失望。

不過白沉很少參加這種會議,因為他對勢力劃分沒有興趣,如果羽衣狐需要,他不介意當回打手,但其他的事情就免了,羽衣狐自然也看出了她這個兄長大人的意思,所以並不勉強,畢竟她這個兄長從數千年起就不喜歡紛爭。

在羽衣狐有意的縱容下,白沉在大阪城的生活可謂是極其順心,但是他順心了,羽衣狐那邊卻不順心了。

「生肝呢!不是讓你們今天就找來的嗎?」羽衣狐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心緒煩躁不已,孩子就快出生了,如果不多收集一點力量……

「抱歉,羽衣狐大人,本來今天的生肝已經有著落了,但是卻被一個銀頭髮的妖怪給破壞了,他已經妨礙了我們好幾次行動。」

「一群廢物,區區一個妖怪你們都對付不了嗎?你們有什麼資格在我羽衣狐麾下!」羽衣狐眯起了眼睛,身上妖力猛然爆發,前來稟報的妖怪心中恐慌不已,他的頭幾乎已經快貼在了地上。

「怎麼了,一大早就發脾氣?」白沉被羽衣狐尖銳的叫聲給吸引過來了,羽衣狐看到白沉之後,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威壓,連忙起身道:「兄長大人,你怎麼來了?」

「隨便逛逛,聽到你發怒的吼聲,就順便過來看看了。」白沉笑得一臉溫柔。

「妾身讓兄長大人見笑了。」羽衣狐難得有些尷尬,她和兄長大人感情極好,所以不想讓兄長大人看到她醜/陋的一面。

「抬起頭來吧,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沉很自然的坐到了羽衣狐的身邊,他用手枕著下巴,笑臉盈盈的看著那個嚇破了膽的妖怪。

「遵命,大人,那個銀發的妖怪身邊聚集了不少手下,而且他本身實力也不俗,所以才會……」小妖怪說到這裡,再次低下了頭,還好有天狐大人幫忙解圍,否則他絕對會被羽衣狐大人處理掉。

因為白沉在這裡,所以羽衣狐沒再說些什麼,不過她陰鬱的臉色已經充分表達了她的心情,白沉也知道羽衣狐懷孕了,所以需要大量的生肝確保能產下孩子,雖然他一直很疑惑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不過後來他也就釋然了,妖怪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獨自就能生孩子很正常。

「挺有趣的,我去看看好了。」白沉當然不會自找麻煩,不過那句『實力不俗』卻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真是實力強大的妖怪,那他怎麼能放過,說什麼也必須給那妖怪拉皮條。

羽衣狐自然不知道白沉心裡打的主意,所以她立刻說道:「這種小事怎麼能麻煩兄長大人?不過是區區一個上不了檯面的鄉下妖怪罷了。」

「無妨,我意已決,何況現在你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白沉的臉上再次揚起了騙死人不償命的溫柔笑容。

羽衣狐見狀,果然不再勸說,而是朝白沉行了個大禮道:「兄長大人,妾身不勝感激。」

白沉去討伐銀發妖怪的那天,羽衣狐毫不吝嗇的任白沉挑選她手下的妖怪,白沉懶得做這些事,所以只是笑著說道:「想跟著我的就來吧!」

結果還沒有等白沉後悔,浩浩蕩蕩的妖怪隊伍已經集齊在了他的身後,於是白沉內傷了,那啥……原來妖怪在這裡是地攤貨麼?為什麼他隨便吼一吼就來一群,他根本不想打群架的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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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滑頭鬼之孫2)

白沉很快就找到了傳說中的銀發妖怪,因為對方根本就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想來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

「天狐大人,這種角色我們來對付就可以了。」

「是啊,區區滑頭鬼而已,哪裡需要大人您動手。」

底下的妖怪們嘰嘰喳喳的表現著自己的勇猛,這次出行,除了一些小妖怪以外,羽衣狐手下的幾員大將也來了,包括鏖地藏和茨木童子等,他們都很想看看羽衣狐的兄長到底有多少實力。

「等下你們都不必出手,我一個人就足夠了。」白沉唇角輕揚,臉上的笑容一派溫和,既然要玩,自然要玩的大一點,如果對方不肯乖乖就範,用武力逼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即便是羽衣狐大人的兄長,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託大了呢?」茨木童子是左半邊有著惡鬼臉孔的冷酷青年,平時這半邊臉用木製面具遮住,因為性格冷酷的關係,所以並不好相處。

「是不是託大,馬上就能知道了。」白沉從來都不在意手下人的挑釁,何況他也沒興趣和羽衣狐的人做口舌之爭,他的目的只是恢復力量而已。

『滴答』伴隨著雨滴掉落地面的聲音,天空中雲鼓擂響,閃電過後,細密的雨滴不斷從天空中垂落,雖然妖怪們並不在乎下雨,但是底下的人為了討好白沉,還是立即恭敬的遞上了雨傘。

「謝謝了。」這是一把猩紅色的雨傘,白沉幾乎都要讚歎這些妖怪的品味了,不愧是喜歡獵殺人類的妖怪,連雨傘的顏色都充分表達了他們的喜好。

雷聲越來越大,妖氣也隨之愈加濃郁,這時還在阻止羽衣狐手下妖怪獵殺人類的滑頭鬼等人也好像感受到了什麼,滑頭鬼看著天邊,臉上揚起了興奮的笑容,「有趣,小的們,全都給本大爺拿出氣勢來!」

「吼!」奴良組的妖怪們紛紛吼叫著附和,兩股妖氣在空氣中激烈的碰撞,白沉並沒有阻止手下妖怪們和銀發妖怪們『畏』之間的較量,正式開場前的小打小鬧罷了,並不影響局勢。

隨著妖氣激烈的爭鬥,細雨中緊張的氣氛在雷聲炸響的剎那終於攀升到了頂點,黑暗的街巷入口,一把鮮紅的雨傘就那麼突兀的劃破了這凝滯的空氣。

「誰是你們的總大將?」白沉隨意的把傘搭在了肩上,開始尋找起他的下手目標。

「就是本大爺,怎麼,你這個小白臉也是羽衣狐的手下?」滑頭鬼毫不畏懼的注視著白沉,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一種流氓的氣息。

你妹的小白臉!白沉差點就忍不住爆了粗口,要不是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妖力讓他頗為滿意的話,他早就拉出去把這人槍斃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只不過白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解釋,他底下的妖怪們就忍不住出頭道:「放肆,天狐大人可是羽衣狐的兄長,不是你們這種鄉下妖怪能相提並論的!」

「羽衣狐的兄長?」滑頭鬼摸了摸下巴,一副在認真思考的樣子,不過很快,他就抬起了頭,吐出了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沒聽過,不過……打敗你似乎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滑頭鬼的臉上是肆意張狂的笑,他就像一陣風,來去自由,隨心所欲,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停下腳步。

「總大將,請小心,我曾經聽過天狐的傳聞。」一向嚴謹的牛鬼出聲提醒,「傳說在數千年前,天狐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妖怪,即使是羽衣狐也不能與之匹敵,不過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失蹤了很長時間。」

「哦?這麼說可讓我越來越興奮了!」滑頭鬼身上的妖力飆升,他把刀架在了肩膀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呵,先收起刀如何,我並不是來打架的。」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最具有欺騙性質的笑容道:「首先我想請問一下,你結婚了嗎?沒有結婚的話要不要考慮入贅我們家?」

靜,死一般的寂靜,整個巷子裡此時只能聽到雨水沖刷地面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兩方人馬不可置信的驚呼聲。

「天狐大人?你瘋了嗎?」

「就是啊,天狐大人,為什麼要和這種鄉下妖怪聯姻?」

「要我說,我們直接沖上去砍死這幫傢伙不就行了?」

滑頭鬼這邊的陣營並沒有比白沉這裡好多少,尤其是牛鬼和烏鴉天狗他們,更加的戒備了。

「總大將,對方可能是誘敵之策,千萬不要上當。」

「沒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就在兩方人馬都騷/亂不已的時候,滑頭鬼旁若無人的挖了挖耳朵,說出了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話,「真是吵死本大爺了,對面的小白臉,如果傷了你的心那麼很抱歉,不過老子對男人不感興趣。」

噗——白沉手下的妖怪們已經有了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了,真的假的?難道天狐大人真的看上眼前這個妖怪了?到底有沒有那麼驚悚啊!他們回去該怎麼向羽衣狐大人交代……

白沉聽完滑頭鬼的話,並沒有生氣,而是在臉上揚起了更加燦爛的笑容,這種程度就想激怒他?實在是太看不起他了,想當年他在四番隊可是當了多少年的好好先生?呵,白沉想到這裡,語氣愈加溫柔道:「如果我剛剛的話造成了你的錯覺,那麼很抱歉,不過我說的入贅是指舍妹,想來以舍妹的身份讓閣下入贅應該不委屈吧?」

晴天霹靂,如果說白沉一開始的話是一道雷,那麼這句話無疑是更強大的巨雷,把所有的人都劈的外焦裡嫩,尤其是羽衣狐的那些手下,就差沒有憤怒的把白沉給做掉了。

「天狐大人,您怎麼能擅自決定羽衣狐大人的婚事。」

「可惡,這個鄉下來的滑瓢有哪一點配得上高貴的羽衣狐大人!」

「反對,我們堅決反對!」

「即使天狐大人您是羽衣狐的兄長,我們也絕不會同意這樣的事!」

白沉聽著眾妖儘量克制的憤怒語氣,笑容滿面的轉身道:「誰反對就殺了誰。」

白沉的表情很溫和,語調也很平常,但是在場的眾人卻感受到了非常沉重的壓迫感,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有十幾個妖怪跳出來反對了白沉,去你妹的天狐大人,不過就仗著是羽衣狐大人哥哥的身份胡作非為嗎!從來都沒見過這位大人表現過什麼實力,憑什麼決定他們羽衣狐大人的婚事!

這麼想的小妖怪不在少數,他們都是新生的妖怪,對數千年前的事情並不瞭解,所以沒有見過白沉出手的他們心中總有幾分不服,如果不是羽衣狐大人的命令擺在那裡,他們絕不會對白沉那麼客氣。

白沉看著走出來的十幾個妖怪,輕笑著說道:「真是的,今天倒要讓別人看笑話了,內訌可不是什麼好事。」

白沉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手上卻一點也沒有留情,紅色的雨傘收起又展開,剎那之間,原本挑釁的妖怪們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眾人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快,實在是太快了,他們幾乎都沒有看清這個男人是何時出手的,這場戰鬥就已經結束了,這就是天狐真正的實力嗎……

奴良組這邊的妖怪們也噤聲了,他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場陰謀,不過看白沉這麼凶狠的架勢又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如果對方是認真的,為什麼要做下這麼匪夷所思的決定?

「好了,我這裡已經沒有反對的人了,你們那裡呢?我不介意一起處理。」白沉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舊笑臉盈盈,但是卻沒有人再敢大意了,這個總是微笑的男人絕對比他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個妖怪都要可怕。

滑頭鬼這方的沉默讓白沉很滿意,他輕輕笑道:「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滑頭鬼,你就帶著你的手下們,跟我來吧。」

「喂,從剛剛起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你有問過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嗎?」滑頭鬼執起了刀,鬥志昂揚的注視著白沉說道:「本大爺最討厭的就是連自己人都砍的傢伙!像你們這種不知道什麼是『夥伴』這個詞含義的人,本大爺會有興趣加入嗎?」

「果然如此嗎?看來對你這樣的男人,只能用拳頭說服了。」白沉雖然很想用懷柔政策,但明顯對面的男人不吃這一套,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武力解決了。

這場戰鬥從開始就注定了結局,白沉不可能會輸給滑頭鬼,因為法則給了他無上的權利,只要他的身體沒有衰退,他在這個世界就是最強的存在,沒有妖怪能與之匹敵。

這是讓人一生也無法忘記的戰鬥,並非戰鬥的畫面華麗恢弘,也並非戰鬥的過程曲折離奇,而是這場戰鬥,短暫的令人難以置信,那是根本無法匹敵的力量,就好像兩人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這種打擊,這種不甘,在場所有的妖怪們全都深深的體會到了,為什麼天狐在數千年前能站在妖怪世界的頂端,這逆天的實力就是答案。

滑頭鬼輸了,輸得沒有任何懸念,所以他被白沉毫不留情的壓回了大阪城,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感情這玩意都是培養出來的,雖然滑頭鬼非常不待見羽衣狐等人,但是在絕對的力量下,他還是不得不暫時棲居在大阪城中。

滑頭鬼的手下則是被白沉作為人質,關押在了離大阪城不遠的地方,這樣一來也不怕滑頭鬼逃走,白沉的這番鐵血作風讓不少人都目瞪口呆,就連羽衣狐也不例外。

「兄長大人,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怎麼會看得上這種卑賤的妖怪!」羽衣狐眉眼輕揚,毫不掩飾的表達了她對滑頭鬼的厭惡。

「這是本大爺才要說的台詞,女人還是溫柔一點才能嫁出去!」滑頭鬼毫不客氣的反諷道。

白沉沒有介入兩人的口舌之爭,而是笑眯眯的品著茶,吵吧吵吧,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打是情罵是愛啊,吵的越凶你們兩個就越有戲啊……

白沉把滑頭鬼扔給了羽衣狐之後,就又做起了太上皇,他也不急著逼兩個人結婚,羽衣狐畢竟是他這一世的妹妹,何況這個妹妹對他還不錯,他還沒有冷血到不顧自己妹妹意願的地步,何況這兩人要是不相愛,他也恢復不了力量,所以眼下也只能等了。

由於滑頭鬼被囚禁在大阪城之中,羽衣狐手下們收集生肝的動作加快了不少,滑頭鬼看不慣這些事情,他認為人類應該和妖怪共同生存,而不是一方消滅另一方,所以他曾經挑釁過羽衣狐好幾次,只可惜一來他作為新生妖怪,雖然資質驚人,但是妖力卻遠不如羽衣狐,二來大阪城還有白沉坐鎮,他即使贏了羽衣狐也沒有用。

不過滑頭鬼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性格還是吸引了不少羽衣狐手下的妖怪們,這個世界上天生有種人,明明任性的要命,但卻就是能讓人死心塌地的跟隨他,滑頭鬼的身上就有這種魅力,時間久了,羽衣狐手下受影響的小妖怪非常多,羽衣狐也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所以就把滑頭鬼隔離了起來,不讓任何人見他。

可是聽慣了滑頭鬼講自己冒險經歷的小妖怪們怎麼會放棄,這些妖怪們打架的本事不大,不過仗著身體小,容易被人忽視的優勢,每晚都會偷偷潛入滑頭鬼的房間,聽他講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

白沉早就知道這件事,不過他也懶得阻止,即使蠱惑了這些小妖怪又怎麼樣,這些小妖怪加起來都打不過羽衣狐手下的任何一員大將,而且這些妖怪也無法幫滑頭鬼離開大阪城,所以他們再怎麼折騰都無濟於事。

白沉對羽衣狐和滑頭鬼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兩人至少每天要見上一次,在白沉這位大佬的絕對威勢下,兩人只能遵守這個約定,但見面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羽衣狐每次總是用輕蔑的眼神瞟一眼滑頭鬼就離開了,她看不起滑頭鬼,作為活了數千年的大妖怪,她確實有這個資格輕蔑對方。

日子還是照常過,白沉知道羽衣狐和滑頭鬼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成功的,所以轉而把精力放到了一些小妖怪身上,羽衣狐手下什麼妖怪最多?自然是狐狸了,雖然這樣狐狸大多都很弱,但是用來給白沉打發時間那絕對剛剛好。

一時間,整個大阪城的小妖怪,尤其是小妖狐,看到白沉臉上那個燦爛的笑容,立刻就開始發抖了,你妹的,他們不要和變種熊妖一起關小黑屋啊嗷嗷!

只可惜白沉絲毫沒有聽到這些小妖怪們心中的吶喊,玩得可謂是不亦樂乎,當然,白沉的關小黑屋計劃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有一對歪打正著的居然真的給關出了感情,或許是同病相憐的處境讓他們心心相惜了,總之白沉那回確確實實的恢復了一些力量,這也讓白沉更積極的投入到了這項工作之中。

對於白沉蹂/躪小妖怪的行為,整個大阪城根本沒人敢管,沒看到羽衣狐被白沉逼婚都不敢發火了麼,他們這些小妖怪只有乖乖認命的份。

不過羽衣狐手下的妖怪們不敢管,不代表滑頭鬼不敢管,和這些小妖怪相處得多了,滑頭鬼對這些小怪們的感覺自然還不錯,而這些妖怪們不敢和自己上司說的壞話,也全都願意和滑頭鬼分享,只要有一個小妖怪說了自己的血淚史,剩下的小妖怪們就全都會一起大吐苦水。

「嗚嗚,你這算什麼呀,上次人家還被和有兩個頭的妖怪關在一起呢,人家差點以為會被吃掉呢!」

「同胞啊,你的經歷怎麼和我一模一樣!」

「天狐大人到底想做什麼?無聊也不是這麼戲弄我們啊!」

於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白沉路過囚禁滑頭鬼的房間時,被某個男人叫住了,這時他的手上正捏著一個拚命掙扎的迷你小狐狸,小狐狸是人形,不過耳朵和尾巴卻妖化了,小狐狸可能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關小黑屋的命運,所以兩隻小手不停的拍打著白沉的手掌,一張臉漲得通紅,那個樣子要多萌有多萌。

「你是想把這個小妖怪和強大的妖怪關在一起?」滑頭鬼出聲問道。

「怎麼?你也有興趣?」白沉在門邊停下了腳步。

「這些妖怪不是你的家臣嗎?為什麼要對他們這麼殘忍?」

「殘忍?」白沉有些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過他還是很自然的答道:「給他們配/種很殘忍嗎?」

配配配配/種?白沉手中的迷你小狐狸聽到這句過於刺/激的話,大腦頓時死機,一想到他會被某個彪悍的妖怪撕碎了衣服壓在地上……小妖狐同學就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滑頭鬼這時也僵硬了,配/種這個詞實在是太過強大,一時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不過最後他還是說道:「你好像很熱衷做這種事,本大爺和羽衣狐也被你硬湊到了一起,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別人身上很有趣嗎?」

白沉微微一怔,這個男人……原來是在興師問罪嗎?白沉想到這裡,笑容不變的說道:「確實很有趣。」

「……」滑頭鬼無言了,碰到一個皮比他還厚的人確實很難對付。

「如果沒有其他想問的,那麼我走了。」白沉沒有興趣陪這個男人浪費時間,所以他拍醒了小狐狸後就打算繼續趕路。

「等等。」滑頭鬼見白沉要離開,再次開口道:「為什麼討厭人類?」

白沉的腳步停滯了一瞬,他?討厭人類?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這個世界讓任何人都可能討厭人類,唯獨他不可能,因為……沒有人能更比他理解身為人類時的感覺。

不過,如果是這個身體原主人,可能會回答……

「我曾經的妻子是人類,可她在知道我是妖怪後,卻不顧一切的想要殺掉我。」

滑頭鬼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他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不過他還是繼續問道:「結果呢?」

「呵。」白沉突然笑了,「我還站在這裡,不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嗎?」

第122章(滑頭鬼之孫3)

滑頭鬼陷入了沉默之中,那雙金色的眸子裡流淌著淺色的光,良久,他才開口問道:「是你殺了她?」

「很可惜,答錯了,我還沒有無聊到這種程度,殺她的是僧侶,以和妖怪私通的名義,很可笑不是嗎?我這個妖怪尚且沒有動手,那些臭和尚倒親手殺死了他們的信徒。」白沉不帶任何感情的陳述著這段事實,反正這本來就不是他的經歷,他自然毫無感覺。

「對了,少說一段,我的妻子會想要殺了我也是受到僧侶的蠱惑,但是她的失敗卻讓僧侶無法接受,那些僧侶認為是她心軟,所以才放走了我,要知道在那時候,包庇妖怪可是大罪。」白沉的語氣很平淡,就彷彿完全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一般,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也確實是別人的故事,但是滑頭鬼卻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白沉這樣的語氣讓他感到了莫名的沉重。

白沉見對方沉默並不在意,而是在臨走前最後扔下了一句道:「年輕的妖怪,給你一個忠告,人類和妖怪是無法共存的,你心中那些天真的想法只會帶領妖怪走向滅亡。」

「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內心醜陋不堪……」滑頭鬼站起身,想要去追走遠的白沉,但是他的手剛剛搭上門邊,就被結界的威力反彈了回去。

「可惡。」滑頭鬼用拳頭狠狠鎚擊地面,發/洩著心中的鬱悶,人類和妖怪真的無法共存嗎……

***

迷你小狐妖最後還是沒有逃脫被關小黑屋的命運,不過可能是他天生小巧可愛的關係,願意和他一起關黑屋的強壯妖怪們層出不窮,這也讓白沉不得不重點關注起了這個小傢伙,於是這悲催的孩子就那麼失去了自由之身,天天被白沉這個大魔王壓榨。

白沉本以為他悠閒的日子可以一直那麼持續下去,但後來他才發現自己錯了,他小看了滑頭鬼那個男人,僅僅數百年就能擁有如此規模的百鬼夜行,那個男人除了資質高以外,別的手段也確實讓人驚嘆。

白沉不知道滑頭鬼究竟用了怎樣的手法逃離大阪城,但事實就是這個男人在他和羽衣狐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不愧是本職混吃混喝的妖怪,逃命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滑頭鬼本人以外,被關押在大阪城邊上的人質們也悉數逃跑了,白沉幾乎可以看到滑頭鬼那個男人臉上奸詐的笑容,不過他倒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因為從背後的蛛絲馬跡來看,滑頭鬼能那麼順利逃走,絕對有個很強大的人在暗中幫忙,而這個人,白沉初步斷定為自己的妹妹羽衣狐。

這算是再也不想見到滑頭鬼那隻蒼蠅了呢,還是捨不得自己未來的丈夫被關?不論哪一世,白沉都弄不懂女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既然羽衣狐都已經做了決定了,他這時候再插手反而不好,所以白沉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羽衣狐的計劃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她通過生肝而聚集的妖力馬上就足夠產下孩子了,為了加劇速度,她命令手下的人收集懷有異能這部分人的肝臟,因為這些人本身就具有異能,所以體內肝臟所蘊含的力量也就更加濃郁。

而在這個信息閉塞的時代,什麼樣的人擁有異能會很快被傳播?那自然是名人,比如某某城主又或者某某公主,這其中尤其以公主居多,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換取足夠的利益,這些大名自然會想盡辦法為女兒造勢。

一個月之後,各地擁有異能的公主就紛紛被抓到了大阪城,白沉自然也知道這個計劃,因為羽衣狐想要一次服用所有能力者的生肝,一舉誕下孩子,所以那些先被抓來的公主自然要有人忽悠著,雖然也可以關在地牢,但是羽衣狐手下的妖怪顯然全都是性格陰暗的傢伙,他們非常想要看到公主們幻想破滅,然後陷入絕望的樣子,所以紛紛請白沉出馬,想讓白沉扮演英俊的王子殿下,使勁忽悠那幫公主。

白沉對這些妖怪的惡趣味都懶得吐槽了,他沒有這個閒功夫陪這些公主們浪費時間,不過白沉顯然小覷了羽衣狐手下的這些妖怪,所以當某一天,他在自己居處的花園撞見了無意中闖入的某位公主時,白沉覺得自己無法保持淡定了。

你妹的!這裡的妖怪到底是有多無聊多無聊?敢不敢再給他安排個更狗血的邂逅?白沉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搭理過某位姑娘,但是姑娘同學還是無法自已的春心蕩漾了,其實這不能怪那位姑娘,撇開長相不談,白沉本來氣質就很好,他在不爆發殺氣的時候,橫看豎看都是一個俊雅公子,尤其是唇邊那抹總是輕揚的微笑,極易給人好感。

於是常年被關在城中,學習琴棋書畫的公主徹底被這樣的白沉俘虜了,啊……這就是她要嫁的人嗎?這樣的年輕俊才,她實在是太幸運了……

這樣想的公主不在少數,她們雖然奇怪白沉這位大人為什麼要一下子娶那麼多妻子,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們明爭暗鬥,因為正妻的位置只有一個,剩下的都是妾室,為了博得更好的地位,這些女人們卯足了勁在白沉面前展示自己。

白沉如果知道這些公主們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恐怕絕對會有吐血的衝動,不過即使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也有了快要崩潰的感覺,原因無他,那就是他快被這些嘰嘰喳喳的女人逼瘋了,後來白沉學聰明了,他先是吩咐手下的人,關照她們不准放任何一個公主進來,偶爾有幾個手段高超混進來的,白沉就用妖力讓她們昏睡,到時間了再抬出去。

白沉這樣的做法讓那些圍觀看戲的妖怪們也識相了,他們雖然很少看到這位天狐大人生氣,不過凡事也有一個度,超過了誰也討不了好,妖怪們深諳其中的道理,所以全都收斂了不少。

白沉這幾天中也遇到過能力讓他感興趣的公主,比如有一個叫瓔姬的,能力是治癒,這個治癒不同於一般的治癒,不論是內傷還是外傷,中毒還是中蠱,一律全部都能治好,當然這也要按照情況的輕重來分,輕的短暫治療就能好,重的則是要好幾天。

老實說,這個能力出現在這個世界有些逆天了,一般的治療能力並不可怕,但是瓔姬的治療能力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法則,幾乎達到了淨化的程度,而且這能力又不同於西方的那幫聖教徒,只對人類有用,瓔姬能力最大的特點就是無差別治癒,即使是對於妖怪,瓔姬的能力都沒有一點打折扣,這要放在神界,該得多少人來搶這姑娘?這簡直就是奶/媽的極品,殺人越貨必備的存在,只要不在戰鬥中死去,立馬就可以原地復活,信春哥都沒那麼猛的。

白沉好奇了,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來說,已經很少看得上什麼東西了,但是瓔姬的能力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想而知,這是多麼珍貴的存在,為了徹底研究瓔姬的力量,白沉特地放消息告知民眾,瓔姬目前在大阪城,即便是貧窮的人生了病也可以前來求治。

這個消息一出,幾乎整個京都的貧民都擠入了大阪城,希望這位傳說中的公主能夠救治他們的親人。瓔姬也對白沉有了不少好感,她本以為貴族都是如同父親那般貪婪的存在,只替有錢的人看病,窮人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多給,她每每身處城中,眺望那些上門哀求,但卻無法覲見她的貧民時,心中總是苦澀難耐,沒有想到來了這裡,情況卻發生了改變,這位大人不同於父親,即使是身無分的人,也願意救治,如果她沒有遇到那個銀發的妖怪……或許嫁給這位大人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瓔姬,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嗎?」白沉光明正大的在瓔姬旁邊偷師,他已經摸出了一點這種力量的規則,但是還並不完整,所以他需要瓔姬一刻也不停的使用這種能力,這樣他才能繼續研究下去。

「啊,抱歉,大人,我沒有關係的,我可以繼續。」瓔姬看了一眼正期盼的望向她的貧民們,立即振作了起來,她還不能倒下,如果這個力量是上天賜給她來拯救世人的,那麼她就不能浪費這個力量。

「是嗎?不過還是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最具欺騙性質的溫和笑容,繼續吧繼續吧,只有這女人更加勤快的救人,他才能早日偷師成功不是嗎?

「大人,如果您覺得無聊,可以先回城中休息,不用一直陪著瓔姬。」瓔姬治療完一個孩子後,有些猶豫的對白沉說道,這段時間以來,白沉對她可謂是極好,不論是吃食還是衣物,她都是賞賜最多的那個人,所以對著白沉,瓔姬總有幾分虧欠,因為她的心中……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影子。

「無妨,能夠陪著瓔姬,我很高興。」白沉微微一笑,這種力量他還沒有掌握,怎麼可能現在就回去?

瓔姬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那些受了白沉恩惠的貧民們就紛紛說道:「公主大人,太好了,大人他那麼疼愛你,你們將來一定會幸福的。」

「是啊,自從我妻子病好了以後,天天都在家中為兩位祈禱,像你們這麼好心的大善人一定會有好結果。」

瓔姬心中一陣心虛,她原本想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所以她只能感激的朝白沉點點頭,繼續治療起下一個病人。

白沉一連觀察了瓔姬數十天,終於摸到了一點門道,他現在通過細微改變周圍的力量,已經可以做到治療傷口了,但是僅限於皮外傷,更高一層的法則他還沒有研究透徹。

白沉照舊還是跟著瓔姬,繼續揣摩這種力量的組成,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卻讓羽衣狐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兄長大人,您該不會真的看上了那個卑賤的女人吧?」羽衣狐現在有些後悔,早知道她就應該直接吞了那個女人的肝,這樣兄長大人現在就不會被迷得七葷八素了。

「怎麼了?」白沉確實看上瓔姬了,只不過看上的是對方的力量。

白沉並不否認的答案讓羽衣狐緊張不已,她激動的站起身道:「兄長大人,難道您忘記當初背叛您的那個女人了嗎?人類是多麼卑劣的生物!他們全都不可信任!妾身不希望……不希望兄長大人走上和數千年前同樣的道路啊……」

「我……」白沉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羽衣狐已經拉住了白沉的手,誠懇萬分的注視著白沉的眼睛道:「兄長,答應妾身,這一生,你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類。」

白沉可以感受到從羽衣狐手上傳來的溫度,很冰冷,因為是妖怪的關係,但是這樣冰涼的觸感卻抵不過羽衣狐眼中的炙熱,這一刻,白沉知道羽衣狐是真心愛戴著她那個所謂的兄長,數千年裡,從未改變,這份真摯的感情,對於妖怪來說,也算是難得了……

「我答應你。」白沉知道,如果那個所謂的兄長真的在這裡,恐怕也無法拒絕羽衣狐的要求,所以他又何必婉拒羽衣狐的好意呢?

「另外我並非看上瓔姬,而是她的能力讓我有些興趣,等我掌握了這種力量,那個女人也就沒用了。」白沉笑著解釋道。

羽衣狐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倒是妾身杞人憂天了,不管怎麼說,兄長大人能好好的,妾身比什麼都開心。」

白沉習慣性的笑了笑,沒再說些什麼,老實說羽衣狐的好意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不求回報的關心嗎……人情債果然是個麻煩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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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滑頭鬼之孫最終章)

一週過後,白沉已經徹底解析出了瓔姬的治癒能力,這種力量的組成令白沉都覺得驚嘆不已,因為與其說是治癒系的能力,不如說是時間系的法則,回溯法則,讓傷者的身體回溯到完好無損的狀態,果然是逆天的存在,這種能力如果用到極致,讓死者復生也並非不可能,只可惜瓔姬是做不到了,她終究是人類,身體中的能量有限。

白沉掌握了這種新力量之後,一直不斷練習,凡是羽衣狐手下受傷的妖怪,基本上都是白沉出手治療的,練習的次數多了,以白沉對法則的理解,這力量自然就進化了,原本的單體治療變成了群體,一個大招過去,立馬滿血復活。

白沉對這個新掌握的力量非常滿意,不過既然已經學會了這種力量,白沉也就遵守和羽衣狐的承諾,不再去找瓔姬,至於瓔姬是否還在救治那些貧困的人,白沉就懶得管了。

在白沉時不時升級治療能力的同時,羽衣狐的計劃也進入了尾聲,手下們為她虜來的幾百位公主已經足夠她順利產下這個孩子了,所以羽衣狐決定在隔天舉行盛大的宴會,一併吞食這些公主們的生肝。

白沉作為羽衣狐的兄長,自然必須到場,除了白沉之外,羽衣狐手下所有的妖怪們也全都會出席,這可是數千年來最具歷史性的一幕。

妖怪們似乎總是喜歡黑暗,在黑暗之中,他們的力量才更為強大,那些被壓進房間中央的公主們害怕不已,全都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燭火搖曳處,妖怪們的臉顯得更加恐怖,不少公主們都嚇得暈了過去。

「膽小,人類真是膽小啊~~」

「嘖嘖,這些少女看起來都很美味的樣子。」

席間妖怪們一邊幸災樂禍的低語,一邊等待著他們主上羽衣狐的到來,白沉是和羽衣狐一起走進房間的,身為羽衣狐的兄長,他很自然的坐在了羽衣狐的身邊,也就是主座旁邊的位置。

眾公主們看到白沉出現,紛紛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有幾個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朝白沉爬去,「大人,救救我!這些人都是妖怪,他們想吃了我!」

「大人~救救我們!」有幾個自認平時得寵的公主們全都期盼的望著白沉的方向,試圖露出最楚楚可憐的表情,只可惜淚水讓她們臉上的妝容模糊的如同鬼怪一般。

「哈哈哈,看到了沒有,他們居然向天狐大人求救,實在是太好笑了!」

「沒錯,人類居然對著妖怪喊『救救我吧』,不行,我的肚子,啊哈哈哈!」

底下的妖怪們全都樂不可支了,果然幾個星期前的安排都是有用的,他們等的就是這些人類絕望時的表情啊!

「妖怪……怎麼可能,大人怎麼可能是妖怪,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某個試圖接近白沉的公主還沒有說完,就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鮮血在這一刻四濺,羽衣狐一邊嚼著那位公主的肝臟,一邊厭惡的皺起眉頭道:「卑賤的人類!」

公主們哪裡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個個全都臉色煞白,原本正在朝白沉那裡爬的公主們也不敢動了,因為白沉從頭至尾都沒有解釋,臉上始終掛著讓她們當初覺得如沐春風的微笑,而這樣的笑容,此刻卻令她們膽顫心驚。

瓔姬這時也驚呆了,她驚訝的並不是周圍這些妖怪,而是白沉居然也和他們是同夥,經過這數十多天的相處,瓔姬簡直不敢相信那個願意治療貧民們的男人竟然會是這麼無情的妖怪。

「為什麼?為什麼要和這群妖怪同流合污,當初大人明明和我一起救治那些貧民,甚至還說過要創造一個人人都能安居樂業的地方,難道這一切大人都忘記了嗎?」瓔姬不可置信的大喊道。

白沉本來正在欣賞羽衣狐進食的精彩畫面,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番話是對他說的,等到所有妖怪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甚至那些目光還帶有點小八卦的時候,白沉終於反應過來了。

白沉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才笑著開口道:「嗯……原來我有說過那樣的話?」

「大人,您……」瓔姬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可以轉變的如此之快,前一秒還溫柔的對待城中的某一個人,下一秒卻陌生的令人覺得可怕。

「瓔姬……瓔姬一直打從心底相信,即使大人是妖怪,也一定是個善良的妖怪,因為大人看向大家的眼神是那麼溫暖純粹,就算是對最低賤的貧民也是這樣,瓔姬看過很多裝模作樣的城主為了博取好名聲而廣施善德,但是不論他們怎麼偽裝,眼底深處都隱藏著對於賤民們的不屑,只有大人不一樣……大人的眼神永遠那麼的清澈,不為名聲,不為欲/望,只是單純的希望人民過得更好,瓔姬相信,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所以大人,請您不要再欺騙自己的內心了,您根本不希望傷害任何人不是嗎?」

整個房間這一刻如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妖怪全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瓔姬,彷彿是在消化剛剛那段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很可笑的話。

白沉本人也怔住了,老實說他在神界活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言論沒有聽過,但是瓔姬的發言愣是讓他都半天沒有回過神,這姑娘真的沒有什麼妄想症嗎?這臆測的本事也太大了,什麼叫做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他自個兒都沒看出自己的眼神裡有些什麼東西,這姑娘倒是什麼都給看出來了……

「所以……你想說我是一個好人?」白沉順著瓔姬的意思說道。

白沉的話音剛落,周圍那些妖怪們都回過神來了,在座的妖怪們哄堂大笑,他們都聽到了什麼?這個女人居然一臉認真的對著天狐大人說他是好人?這女人怕是不知道天狐大人對自己人都有夠狠吧?當初就因為有人不服氣天狐大人的決定,結果一刀就被打回去重新修煉,這女人的腦子絕對被驢踢過了,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

「兄長大人,何必和這個小丫頭浪費時間,妾身這就吞了她的肝。」羽衣狐對瓔姬沒有任何好感,因為這個女人和兄長當初喜歡上的類型太像了,一樣的不諳世事,認為這個世界上一切的事物都是美好的!她不能讓兄長大人再受到這種女人的蠱惑。

「兄長……?」瓔姬再次吃驚了,她沒有想到白沉居然是羽衣狐的哥哥,原來這就是對方作惡的苦衷嗎……

「怎麼?很驚訝嗎?」白沉現在多少瞭解了瓔姬的性格,靈魂一塵不染嗎?難怪可以使用那樣的力量,呵,他又惡趣味發作了,不過稍稍戲弄一番又未嘗不可呢?白沉想到這裡,加深了嘴邊的笑容道:「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因為是為了妹妹,所以我才違背良心,做出這麼令人髮指的事情?」

瓔姬怔住了,她確實是那麼認為的,但是沒有想到白沉竟然先她一步說出了這些話。

「反正你今天就要死了,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好了。」白沉伸出手,指尖對著已經倒在地上的某位公主,這一刻銀芒大作,當光芒漸漸消散的時候,公主身上的傷口竟然已經恢復如初了。

「這,這是……」瓔姬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這不是她的力量嗎?為什麼對方也能使用?

「還不明白嗎?我已經學會了你的能力,所以你已經沒用了。」即使是在說這種狠話的時候,白沉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另外再補充一句,你說我的眼神清澈無比,看不到對任何人的蔑視,你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白沉說到這裡,唇邊的笑容如同惡魔般蠱惑人心,「那是因為……我根本沒有把那些人放在眼裡。」

瓔姬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好幾步,原來一切都是她太自以為是了嗎?眼前這個男人……難道根本沒有心這種東西的存在嗎?

「既然兄長大人的話說完了,那麼妾身就動手了。」羽衣狐本來還擔心兄長會對這個女人留情,既然兄長已經表明自己的態度了,那麼她也不必再顧忌什麼。

羽衣狐身後的八條尾巴猛然竄出,齊齊朝瓔姬射去,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背影擋在了瓔姬的身前。

瓔姬看到來人,吃驚的大叫道:「妖……妖怪大人,你怎麼會來這裡?」

「還用說麼,當然是來救本大爺的女人了!」塵煙過後,滑頭鬼那張熟悉的臉暴/露在了眾人眼前,除了滑頭鬼之外,他的部下們也魚貫衝入了房間,和羽衣狐的人馬鬥在了一起。

「滑頭鬼,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妾身可以不和你計較。」羽衣狐看在白沉的面子上,沒有馬上翻臉。

「本大爺只是來救自己的女人罷了。」滑頭鬼拔出了刀,一臉戒備的看著羽衣狐,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是羽衣狐身邊的白沉,他沒有打算和羽衣狐正面起衝突,畢竟他們好歹也算有過交情,他的目的只是救出瓔姬而已。

「哦?如果妾身執意要留下這個女人呢?」瓔姬此時在羽衣狐的心中已經被打上了高危份子的標籤,兄長大人差點被這個女人迷惑不說,滑頭鬼居然已經對這個女人死心塌地了……這個人類女子到底有哪裡好?竟然讓妖怪都刮目相看,不行,她一定要除掉這個威脅。

羽衣狐想到這裡,八條尾巴齊出,羽衣狐強大的妖力讓滑頭鬼根本無法反抗,頃刻之間,瓔姬就已經被羽衣狐奪了過去。

白沉沒有插手兩人之間的戰鬥,第一,滑頭鬼勝算很小,第二,羽衣狐怎麼看都有種因愛生恨的感覺,所以才想要殺掉瓔姬,既然是羽衣狐和滑頭鬼兩個人的愛恨糾葛,那他最好還是不要插手,不過羽衣狐如果真的有危險,他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就對了。

羽衣狐和滑頭鬼的戰鬥完全呈現了一面倒的局勢,羽衣狐幾乎是壓著對方打,滑頭鬼一次次的倒下,又一次次的站起來,被羽衣狐挾持的瓔姬此時眼中已經含滿了淚水,「夠了,妖怪大人,不要救我了……瓔姬不想再連累妖怪大人。」

「說什麼蠢話呢,本大爺就這麼讓你沒有信心嗎?」滑頭鬼從地上爬了起來,或許是妖怪之血沸騰的關係,他此時的感覺和剛剛完全不同了,鬼魅的氣息瀰漫在滑頭鬼的周圍,一瞬間,羽衣狐的眼前竟然失去了滑頭鬼的身影。

羽衣狐的動作停滯了,人呢?她居然看不見對方的身影,難道說對方的『畏』已經可以影響她了嗎,怎麼可能,區區的一個鄉下妖怪……

「啊!」身上劇烈的刺痛讓羽衣狐終於回了神,而滑頭鬼此時也顯現出了自己的身影,羽衣狐捂著流血的傷口,憤怒的說道:「你以為這樣的傷就能……」

羽衣狐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驚恐的睜大了雙眼,因為被刀劃破的傷口流出了大量的妖力,「不要走……我的妖力……好不容易才收集起來的……」

白沉這時也意識到不妙了,他一直都抱著看戲的心態,因為他根本不認為滑頭鬼能殺得了羽衣狐,但是那把刀……

白沉運用起剛掌握的力量,迅速治療起羽衣狐的傷口,但是無奈傷口太大,白沉治療的速度及不上妖力流失的速度……

「兄長大人……可惡,可惡!」羽衣狐不甘心的躺在白沉的懷中。

「不要亂動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妖力沒有了還可以再收集。」白沉除了治療羽衣狐之外,順帶連在場的己方成員一起治療了,原本受傷的妖怪們頓時原地復活,讓奴良組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總大將,我們快頂不住了……」

滑頭鬼沒有想到白沉居然擁有和瓔姬一樣的力量,準確來說,是比瓔姬還要強大的力量,不過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退縮,滑頭鬼這時已經救回了瓔姬,瓔姬也抓緊這個時間為滑頭鬼療傷,兩方人馬都在爭取時間。

最後是瓔姬比白沉他們更快一步,因為羽衣狐實在是傷的太重了,不知道滑頭鬼手上的到底是什麼刀,居然能讓羽衣狐的妖力流失到這個程度……

「兄長大人,不用管我,殺了那個可惡的男人。」羽衣狐因為憤怒,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白沉不可能放羽衣狐一個人不管,他剛想把羽衣狐交給茨木童子等人,龐大的結界就朝他壓了下來。

「兄長大人!滑頭鬼,你這個卑鄙的傢伙,居然聯合陰陽師!」羽衣狐徹底憤怒了,她不要命的爆發著身體中的妖力,瘋狂的朝滑頭鬼攻去。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個略顯輕佻的男聲,「滑頭鬼,結界只能困住天狐一分鐘,無論如何,你必須抓緊這個時間殺掉羽衣狐,超過一分鐘,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呵,一分鐘?這種破結界,他連一秒都不需要,居然對他玩這種把戲,白沉薄唇輕揚,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不但背叛他妹妹羽衣狐,而且還聯合人類殺死羽衣狐,如果他到頭來沒有能恢復力量,他絕對要把滑頭鬼這個負心漢轟成渣。

龐大到幾乎實質化的妖力衝天而起,結界在這一刻支離破碎,白沉衝出結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羽衣狐瀕臨死亡的慘狀,難以置信,在這短短的幾十秒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滑頭鬼有這個實力殺死羽衣狐?這絕對不可能。

白沉來不及深究這其中的原因,他不能讓羽衣狐死去,否則他的力量就要打水漂了,白沉雖然想要趕到羽衣狐身邊為她療傷,但是看出他用心的滑頭鬼和花開院秀元兩人卻攔住了他的腳步

就是這毫釐之差,羽衣狐的身體開始迅速龜裂,她伸出手,想要最後抓住些什麼,但是化成沙子的手卻讓她什麼也留不住……

「妾身……很幸福,這一世能夠見到兄長,真的是……太好了。」羽衣狐臉上最後的笑容就那麼化作了沙塵,永遠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他摀住臉,自嘲的輕笑了起來,幸福嗎……真是諷刺,他根本就不是羽衣狐真正的兄長,他不過是個佔據了他人身體的強盜罷了,羽衣狐如果知道真相,恐怕一定會哭的吧……

滑頭鬼和秀元兩人看著這樣的白沉,全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一直都認為羽衣狐和天狐是邪惡的存在,但是直到今天,他們才發現,即使是這樣的惡人,對於自己的親人,也是真心以待。

雖然心中不是滋味,但是他們卻還是立即戒備了起來,眼前的男人和羽衣狐可不是一個級別,如果大意,恐怕今天死在這裡的人就是他們了。

滑頭鬼和秀元已經做好了隨時進攻的準備,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白沉根本沒有理睬他們,而是一步又一步的朝羽衣狐剛剛死去的屋頂走去。

「呵,原來妖怪……也是如此脆弱的存在嗎?」白沉攤開手掌,驚人的白光從手中綻放,復活之術,一直都想用一次,不知道結果究竟會如何呢?

整個天地間的妖力迅速朝白沉的手心匯聚,滑頭鬼和秀元的臉色大變,雖然他們一直都知道白沉很強,但是沒有料到居然強到這個地步。

妖力形成的漩渦一波又一波的齊聚在白沉的周圍,這時原本還在幹架的妖怪們也停了下來,兩方人馬不約而同的跑到了外面,親眼目睹了這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景象。

灰色的天空,翻滾的雲層,白沉立於天空之下,彷彿整個世界都匯聚在他的掌心,黑色的漩渦直通雲際,這一刻,白沉仿若神祇,俯瞰著芸芸眾生。

下一秒,令所有人更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消散的沙塵在頃刻間匯聚,再次重鑄了羽衣狐的身體。

「怎麼可能?難道他是在復活羽衣狐?」秀元作為花開院家的當家,自然知道死而復生之術,連這樣的禁術都能夠施展,這個男人……傳說中的天狐,他的力量究竟達到什麼程度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復活羽衣狐,最後還是秀元和滑頭鬼回過神來,不行,不能讓這個男人繼續下去,否則一切就都完了,但是兩人還沒有來得及進攻,場面卻再次發生了驚人的變故。

「咳咳……」白沉不可置信的摀住了嘴,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流出,這個世界居然排斥他的力量?死而復生超過這個世界規定的法則了嗎?糟糕……

力量的反噬讓白沉又吐了好幾口血,白沉知道不管這次成功與否,他都會立即被排除出這個世界,既然如此,不盡全力玩一把怎麼行呢?

「就是現在!」秀元看準白沉虛弱的時機,借用滑頭鬼手上的刀,狠狠刺入了白沉的心臟之中。

妖力在這一刻大量流失,原本就開始反噬的力量此時更是完全吞沒了白沉,不過白沉就像感覺不到這些痛楚一般的轉過身道:「呵,時機抓的真好,身為人類,你讓我刮目相看了。」

秀元怔住了,這個男人的眼神……秀元抽出刀,迅速遠離了白沉,羽衣狐手下的妖怪們這時已經意識到大勢已去,紛紛逃竄,不過大部分還是被花開院家的陰陽師抓了起來。

白沉看著底下的騷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了一種想笑的衝動,「妖怪和人類聯手,消滅了妖怪,滑頭鬼,這就是你所期待的結局。」

「我說過了,本大爺只是來救自己的女人罷了,至於這個陰陽師,誰認識!」滑頭鬼旁若無人的挖了挖耳朵道。

「是嗎?」白沉輕輕笑了起來,真像是這個男人會給出的答案,不過……害他一點力量都無法恢復的帳還是要好好算算。

白沉想到這裡,在唇邊揚起了如同惡魔的笑容道:「我還是那句老話,人類和妖怪是沒有未來的,滑頭鬼,看在你是妖怪的份上,臨死前,就送上我小小的禮物好了……」

他活了數萬年,那些關於人類迫害妖怪,販賣妖怪,在另一個位面的所有回憶……

***

羽衣狐和白沉的接連死去讓京都的妖怪再也沒了生存之地,活下來的妖怪們不是被花開院家封印,就是遠走他鄉,而滑頭鬼也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出生地。

數年以後,滑頭鬼和瓔姬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取名為奴良鯉伴,滑頭鬼有時會想,自己所選擇的道路,是否真的走錯了,但是隨著兒子的出生,這個問題很快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不過在無數個日夜裡,滑頭鬼總是會在噩夢中驚醒,夢裡的內容唯一例外,全都是白沉那個男人留給他的禮物,那是一段記憶,黑色的記憶。

當初他在看完這段記憶後的一個月裡,精神幾欲崩潰,原因無他,這段記憶太黑暗了,雖然不知道發生在什麼時候,想來應該是天狐所生活的那個年代。

人類奴役妖怪,販賣妖怪,甚至拿妖怪做各種實驗,其中令人髮指的內容絕對可以讓任何一個心智成熟的人崩潰,滑頭鬼也差點就在其中。

滑頭鬼在清醒之後,突然明白了那個男人厭惡人類的原因,那個男人看不到妖怪與人類的未來,妻子是人類,但卻慘死在人類的手中,如果他和那個男人有一樣的遭遇,恐怕只會比那個男人更加偏激……

恍然間,滑頭鬼又想起了他被囚禁在大阪城時,那個男人曾經說過的話語,那是仿若嘆息般的低語……

【人類和妖怪是沒有未來的……】

真的沒有未來嗎?滑頭鬼逗弄著懷中的兒子,在唇邊揚起了自信的笑容,如果真的沒有未來,那麼他就自己創造一個,如果他完不成,那麼就交給這個融合了妖怪和人類雙重血統的兒子來完成,他相信,他的兒子一定能帶領妖怪開創新的未來!

不過這時的滑頭鬼卻忘記了,白沉所投下的種子,雖然沒有影響到他,但是卻未必不會在他的兒子身上生根發芽,那種絕望到極致的畫面,總有一天,會讓信念從根本上產生動搖……

有時候,裂縫只要存在一條,就足以顛覆整個未來……

人類和妖怪的未來……呵,或許終極只是一場笑話罷了……

第124章(冥王神話1)

白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周圍鳥語花香,柔和的陽光為這座山谷平添了幾分醉人的暖意,各式各樣的小動物們歡快的在草叢間攢動,只可惜沒有一隻小動物敢接近白沉,不過即使這樣,四周的畫面仍舊像卷宗中的世外桃源一般,美好的令人窒息。

白沉從草地上站起了身,他感受了一下天地間的力量,然後輕輕蹙起了眉頭,這身體中熟悉的神格,他該不會又回到那個腦殘遍地的奧林匹斯了吧……

白沉還沒有來得及確認自己所處的世界,風景如畫的山谷中就闖入了一個少年,少年的長相很清雋,五官偏於柔和,耀眼的金發下是一雙海藍色的眸子,那雙眸子如同世上最純淨的寶石,沒有一絲雜質,乍看之下,少年就好像誤闖花園的天使,整副畫面美好的讓人不忍破壞。

但是……你妹的!他為什麼從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哈迪斯的氣息?白沉憂鬱了,哈迪斯這傢伙該不會當年打擊太大,所以改行打算做純/潔少年了吧?他會吐血的,絕對會吐血的!

「抱歉,打擾你了,但是這裡的風景很好,我能在這裡畫畫嗎?」少年看向白沉,有些緊張的問道。

「沒關係,你可以隨意……」白沉不知道哈迪斯這傢伙附在這少年身上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如果哈迪斯該死的要是一輩子都這模樣,他是絕對不會和哈迪斯相認的!他不認識這麼丟臉的傢伙,絕對不認識!

「謝謝你。」金發少年把畫板架好,朝白沉露出了一個純潔無暇的笑容,他坐□,全神貫注的在紙上揮灑,微風拂面,吹散了少年肩頭的金發,少年的臉上是包容一切的溫和笑容,原本在草叢間攢動的小動物們彷彿感受到了這股祥和的氣息,紛紛朝少年的方向跑去,小鳥們落於少年的肩頭,小兔子們圍在少年的周圍,這幅畫面聖潔的讓人彷彿置身天堂一般。

白沉覺得他渾身上下都開始疼了,這貨是哈迪斯?這貨真的是哈迪斯?你妹的,哈迪斯絕對是瘋了吧?他記得哈迪斯明明是冥王啊!這少年身上聖潔祥和的氣息是在搞毛?所以說哈迪斯是終於忍受不了冥界惡劣的環境,打算精分之後攻打天界麼……

這邊白沉還在驚悚不已,那邊的金發少年已經在紙上打完了輪廓,少年擱置下畫筆,有些羞澀的看著白沉說道:「那個……抱歉,我一畫畫就會忘記周圍的人。」

「沒事,不用在意我,你繼續……繼續……」白沉還處於驚悚之中,所以機械性的答道。

「嗯……那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金發少年注視著白沉,總覺得這個黑髮黑眼的男人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讓他的心臟有些窒息,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沸騰,不過卻又始終被什麼東西絆住,無法衝破最後的那道壁壘。

少年說完這句話後,立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臉色微紅的低下頭道:「抱歉,我……我太冒昧了,我叫亞倫,你呢?」

「白沉。」某人很自然的答道。

亞倫聽到這個名字的剎那,瞳孔猛然驟縮,他摀住自己的心臟,痛苦的彎下了腰道:「白……沉……為什麼……這個名字讓我如此熟悉……」

亞倫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原本微弱的冥王氣息猝然爆發,周圍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消逝,動物們也驚恐的四處逃竄,就在亞倫痛苦不已,那頭金發也逐漸染上黑暗之時,某個低沉輕佻的嗓音突兀的響了起來,「這可不行,覺醒的時刻還尚未到來,沉睡吧……」

耀眼的五芒星在山谷中紅光大作,光芒消褪之後,亞倫已經倒在了地上,而遍地枯萎的草叢中則是出現了一個讓白沉熟悉萬分的身影。

金發金眸,唇邊總是帶著優雅而得體的笑,修普諾斯屈膝朝白沉恭敬的行禮道:「冥後大人,好久不見。」

如果是往常,白沉一定會糾正修普諾斯的稱呼問題,不過此時他顯然顧不上那麼多,而是笑容滿面的指著地上的亞倫問道:「這貨是怎麼回事?」

修普諾斯唇邊的笑容僵住了,他頓了頓道:「冥後大人,不管怎麼說,稱呼陛下的**為這貨實在是有些……欠妥。」

白沉毫不理會修普諾斯,依舊笑容滿面的重複道:「這貨是怎麼回事?」

修普諾斯撫額,好吧,他放棄糾正這個問題了,陛下現在尚未覺醒,冥界此時有冥後坐鎮的話,這次聖戰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冥後大人,請隨我來。」修普諾斯開啟了冥界的通道,白沉沒有猶豫就踏入了通道。

冥界還是一如既往,灰濛蒙的天空,一片虛無的景象,白沉進入冥界之後,不少冥界的生靈都激動的朝白沉打了招呼,尤其是冥鬥士們,那叫一個鬥志昂揚,沒辦法,想當年白沉扒/光聖鬥士們的英勇戰績實在是太大快人心了,所以被冥鬥士們牢記到現在。

「阿爾墨斯,不對,白沉真的回來了?」塔納托斯接到了手下人傳遞的消息後,立即在冥界的入口處迎接某人。

「好久不見了,塔納托斯。」白沉在修普諾斯之後顯出了身形,塔納托斯發現目標之後,非常迅速的從懷裡掏出某個黑漆漆的生物扔到了白沉的手上,「這是你的寵物,現在物歸原主,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白沉低下頭看著某個圓滾滾的生物,這是……哈小黑?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胖了?而且當年這孩子不是一副見誰怕誰的模樣麼?怎麼現在膽子變得這麼大,都敢和他對視了?

「它怎麼搞成這樣的?」白沉終於意識到他原來真的離開這個世界很多年了,就連當初的小黑兔現在都變成了大胖兔,哈迪斯這個冥王也變成了純潔文藝少年,時間……真他/媽是把殺豬刀啊……

「這個……」塔納托斯憋了半天都沒給出答案,因為這廝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在冥界沒人敢得罪這祖宗,誰讓這傢伙是他們陛下送給冥後的定情信物呢?當初冥後掛了,陛下沉睡了,只有這傢伙被留了下來,於是整個冥界徹底尷尬了,這小祖宗你敢打嗎?你敢虧待嗎?萬一哪天陛下醒了,想起來有這麼個東西,他們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賠啊,所以哈小黑同學的地位那是水漲船高,吃住享用的都是極品,久而久之,哈小黑也就養成二世祖的性格,哪裡搗蛋闖禍都有它的影子,但是最無奈的是整個冥界偏偏沒有人敢罰他,因為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這對雙子神都沉默了,那些個冥鬥士們再想不明白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總而言之,好好調/教這死小子,真的!」塔納托斯憋了半天,最後只能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白沉的肩膀,至於那背後的真相,他是一個字都沒有提,他才不想承認自己不敢懲罰一隻區區的低等生物呢!

修普諾斯自然知道自家弟弟的想法,不過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在他看來,哈小黑確實需要回爐重造了,想來以白沉的手段,這小東西應該是沒幾天好日子可以過了。

白沉沒有在意塔納托斯的隱瞞,不過他對哈小黑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還是頗感興趣,居然可以讓塔納托斯炸毛到這個程度,哈小黑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大了……

白沉原來是一直把哈小黑放在肩膀上的,不過哈小黑現在真的是太肥了,白沉肩膀那點小區域真不夠哈小黑折騰的,所以白沉只能把哈小黑抱在了懷裡,不過哈小黑自從成為了二世祖以後,一改當初喜歡裝死的性格,動不動就愛跑出去欺負別人,所以白沉的懷抱讓哈小黑十分不爽,於是哈小黑毫不猶豫的,二世祖氣息十足的用黑蹄子狠踹了白沉的手,並在白沉由於驚訝而微微鬆手的剎那,趁機開溜了。

「噗——」塔納托斯雖然很想忍住笑,但是他一想到白沉居然也中招了,就覺得大快人心,所以一張想笑又不敢笑的臉十分扭曲。

至於修普諾斯,不管他心裡怎麼想,至少表面功夫十足,在變幻出的桌子和茶具面前,他十分淡定的喝著茶水,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

白沉注視著哈小黑逃走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了,他學著修普諾斯的樣子,氣質優雅的輕抿了一口茶水,語氣平淡的說道:「塔納托斯,你說的很有道理,哈小黑確實需要好好調/教一番了。」

塔納托斯這時終於忍住了笑,朝白沉投去了惺惺相惜的眼神,一邊的修普諾斯微微收斂了唇邊的笑意,打斷了兩人的眉來眼去,十分正經的開口道:「冥後消失數千年,恐怕還不知道冥界現在的情況,就由我來為冥後大人解釋一下。」

白沉沒有反對,他來到冥界的目的也是為了搞清目前的趨勢,不過當他聽完修普諾斯的長篇大論後,白沉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快保持不住了。

「你是說哈迪斯在我消失後不但發動了長達數千年的聖戰,而且還因為無法忍受寂寞而選擇沉睡,最後還搞出什麼靈魂轉世的把戲去打聖戰?」白沉很蛋/疼,疼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哈迪斯了。

「這並非陛下自願,而是諸神牽制的結果。」修普諾斯依舊優雅的輕抿了口茶道:「總之你具有冥後的神格,所以可以操縱冥界二分之一的力量,陛下還沒有覺醒的這段時間,冥界就麻煩大人代為管理了。」

「等等,從剛剛起我就想問了……」白沉放下了茶杯,笑著看向修普諾斯道:「我什麼時候成為冥後的?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嘛……」修普諾斯拉長了尾音,笑容愈發濃郁的說道:「這是在你消失之後,奧林匹斯諸神公認的結果,要怪的話……就只能怪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消失了……」

「哦?」白沉毫不示弱的揚起了同樣燦爛的笑容,「我以為這種事是需要當事人同意的。」

「所以我才說,要怪就只能怪你在那個節骨眼上消失了,所以喪失了投票的權利。」修普諾斯唇角的弧度上揚了好幾分。

「你討厭我吧,修普諾斯?」白沉用手撐著頭,不徐不慢的問道。

「說笑了,大人可是冥後,作為屬下,哪裡有討厭上司的道理。」修普諾斯微微垂下眼簾,做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不過這表情到底有多少真心就無人可知了。

「那個……我說……」塔納托斯旁聽了半天以後,終於忍不住的拍案而起道:「不要無視我啊混蛋!」

白沉和修普諾斯同時用鄙視的目光掃過了某個剛剛大吼大叫的人,然後紛紛再次優雅的端起了茶杯,笑容不變的品著香茗。

「啊喂,你們是在看不起我吧?絕對是在看不起我吧!」某個沸點極低的死神徹底暴走了。

「總而言之,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修普諾斯無視了自家弟弟的咆哮,轉而問起了正經事。

白沉輕輕搖晃著花樣精美的瓷杯,低聲笑了起來,「還能怎麼樣呢?除了待在冥界,恐怕哪裡都不會歡迎我,對了,宙斯怎麼樣了? 」

「直呼其名嗎?算了,神王大人他很好,依舊風流快活,另外他也沒有介入聖戰,可以暫時不用在意。」修普諾斯也知道白沉曾經為宙斯打工了好幾百年,而且還是屬於任勞任怨的那種,不過最後換來的卻是宙斯無情的背叛,但是白沉消失後宙斯的反應多少還是有些耐人尋味。

「遲早都是要算總賬的,就讓他再多快活幾天好了。」白沉還沒有肚量大到不計較過去的一切,欠他的東西可是要統統給他吐出來的!不過現在最令他在意的還是……

「為什麼會選擇那個人類少年的身體?」

「只有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心靈才能容納陛下的靈魂,那個少年是唯一的選擇。」修普諾斯說到這裡,站起身道:「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陛下的真身,雖然靈魂不在此處,但是相信陛下還是會高興,畢竟他都已經等了你數千年了……」

白沉拿著杯子的手有了片刻的停頓,數千年嗎……白沉垂下了眼簾,有些自嘲般的笑道:「真是愚蠢,為什麼要選擇自我封印……」

「可能是再也無法忍受這漫長而寂寞的生命了吧……」修普諾斯輕勾起唇角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去還是不去?」

「你說呢?」白沉放下茶杯,隨之站起了身,修普諾斯這個傢伙,故意這麼說是想引起他的愧疚嗎?不過……總歸都是要去看看的,去看看這數年千來,時間的流逝究竟有多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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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冥王神話2)

愛麗舍是冥界之中唯一擁有陽光和生命的地方,哈迪斯的軀體就被放在其中,白沉驚訝於哈迪斯竟然會建造這樣的地方,不過聯想到那個純/潔文藝青年亞倫後,白沉就釋然了,合著哈迪斯是從很早以前起就開始精分了,他要理解,恩……一定要理解。

鳥語花香的愛麗舍之中,一尊黑色的靈柩置於中央,修普諾斯在靈柩前停了下來,朝白沉做出了請的手勢,「陛下的軀體就在這靈柩之中,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麼屬下先告退了。」

「怎麼?你不打算看?」白沉有些疑惑的挑起了眉。

修普諾斯沒有問答白沉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知道陛下為什麼要建造愛麗舍嗎?」

「我不想知道。」白沉臉上依舊掛著習慣性的笑,他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因為直覺告訴他修普諾斯不會給出什麼好答案。

「因為陛下覺得比起冥界,或許你還是更喜歡天界的環境,解說就到這裡了,容屬下告退。」修普諾斯唇角微揚,朝白沉恭敬的行完禮後,他就退下了。

「修普諾斯這個傢伙,果然是討厭我。」白沉沒有在意修普諾斯離開前耍的小小心機,修普諾斯就和肯一樣,都是為了上司可以鞠躬盡瘁的人,所以他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愛麗舍遍地長滿了鮮花,五顏六色的花朵圍繞著哈迪斯的靈柩,明明是是十分具有衝擊力的畫面,但是白沉卻只覺得好笑,不管怎麼說,還是荒涼虛無的背景才適合這個男人……

白沉緩緩走到靈柩之前,棺木並沒有完全合上,所以只要稍微走近,就可以看到某個男人一如千年前的容貌,漆黑如墨般的長發,冷硬如刀般的輪廓,最可笑的是明明陷入了沉睡,但是男人的眉峰卻依舊微蹙,彷彿即使在睡夢中,這個男人也有著放不下的心事……

沒有做著甜蜜的夢,反而是做著痛苦的夢嗎……白沉伸出手,指尖朝男人的眉頭撫去,不過在即將觸碰的下一秒,白沉卻還是收回了手。

「既然是做噩夢的話,何不早點醒來?」自嘲般的嗓音就那麼迴響在空曠的愛麗舍之中,良久,直到聲音消散,卻依舊沒有人回答白沉的問題時,他才輕輕笑了起來。

「我果然是太無聊了嗎?居然在這裡陪你浪費時間。」白沉收斂了唇邊的笑意,毫不留戀的轉過身,不再看身後的靈柩任何一眼。

「我不會再來看你了,如果想見我的話就……甦醒吧,哈迪斯。」隨著白沉漸行漸遠的身影,黑色的靈柩彷彿有了一瞬的震動,但是這波瀾最終還是化為了平靜,淹沒在了充滿假象的愛麗舍之中。

同一時間,遠在孤兒院的亞倫突然感到心臟莫名的抽痛,他痛苦的神色讓天馬等人頓時緊張了起來,「亞倫,你沒事吧?」

「我……不知道……」亞倫海藍色的眸子裡滿是迷茫,「總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是忘記畫畫的顏料放在哪裡了嗎?」在天馬看來,他兒時的好友也只有遇到和畫畫有關的事情才會那麼緊張。

這個時候的他們還沒有想到,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作為敵人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哈迪斯和雅典娜,離他們陌生而遙遠的兩位神祇將會徹底改變他們的命運……

***

白沉離開愛麗舍之後,並沒有回到自己原來的宮殿,他以前是和哈迪斯住在同一座宮殿之中,不過自從哈迪斯陷入沉睡以後,原本的宮殿就空無一人了,所以白沉最後只能去了雙子神的宮殿。

雙子神還是老樣子,除了喝茶就是下棋,除了下棋就是喝茶,基本無聊的時候,這兩位就是重複這兩件同樣的事打發時間,白沉從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屈指可數的娛樂活動中終於明白哈迪斯為什麼寧可在棺材裡沉睡一千多年了……這蛋/疼的無事可做的尷尬……

「探望完陛下了?」修普諾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朝白沉頷首示意。

「對著一尊雕像也沒什麼好說的。」白沉毫不客氣的在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兩人之間坐了下來。

「一尊雕像嗎……」修普諾斯重新執起了棋子,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既然冥後來做客,棋局就暫且停下吧。」塔納托斯伸手一揮,桌面上的期盼瞬間消失,隨之換上的是精美的華麗茶具。

「哦?難道不是因為你快輸給我了,所以才不想下嗎?」修普諾斯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弟弟真正的用心。

「囉嗦。」塔納托斯雖然沒有惱羞成怒,不過在白沉面前丟臉始終讓他覺得不爽,所以他岔開話題道:「那隻該死的寵物怎麼樣了?」

「寵物?」白沉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塔納托斯指的是哈小黑,這麼說起來,他倒是忘記處理這件事了,白沉想到這裡,微微一笑道:「既然塔納托斯你這麼關心哈小黑,不如把它交給你來養怎麼樣?」

「噗——」塔納托斯頓時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口中的紅茶直直的朝對面的修普諾斯噴去,於是修普諾斯徹底悲劇了。

「塔納托斯。」修普諾斯一邊擦著臉上塔納托斯的口水,一邊笑容滿面的說道:「哥哥不記得有把你教成這麼不愛乾淨的孩子。」

「這是失誤!失誤!」塔納托斯一看到修普諾斯臉上的笑容,立即抖了起來,你妹的,每次老哥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他要倒霉了,塔納托斯為了挽救自己的錯誤,立即上前為修普諾斯擦起了臉。

修普諾斯本來還想狠狠收拾塔納托斯一番,不過看到自家弟弟十分緊張的幫他擦臉,修普諾斯難得在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並且不動聲色的把臉湊近了塔納托斯好幾分。

白沉一直靜靜的觀察著事態的發展,不得不說,他眼前是一副相當賞心悅目的畫面,睡神和死神的長相不用說,一個金發金眸,一個銀發銀眸,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是雙胞胎,所以此時兄友弟恭的畫面就更……

白沉放下了茶杯,薄唇輕勾道:「看來我消失之後,錯過了不少精彩的戲碼。」

修普諾斯聞言,眯起了眼睛,他示意塔納托斯回去坐好,然後才緩緩開口道:「冥後大人多慮了。」

「是嗎?」白沉沒再和修普諾斯繼續辯論,而是當機立斷的在兩人身上做了標記,想他拉皮/條那麼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言歸正傳,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讓哈迪斯覺醒?」白沉喝了口茶道。

「應該就是最近了,陛下的靈魂非常不穩定,可能和你回來也有一部分關係。」修普諾斯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輕輕笑了起來,「你知道雅典娜這次轉世的身份是什麼嗎?」

「某國的公主?」白沉覺得以雅典娜那女人的個性,最喜歡選的應該就是這種身份了。

「答錯了,她這次選擇的身份是亞倫的妹妹。」

「噗——」白沉差點也把嘴裡的紅茶噴出來,亞倫的妹妹?亞倫不就是哈迪斯選擇的肉身嗎?所以說這次聖戰上演的戲碼是兄妹相殘?

「我說……這種狗血的劇情到底是誰編出來的?」白沉覺得自己都快無力吐槽了。

修普諾斯無奈的攤手道:「整個奧利匹斯之中,最喜歡打人情牌的還有誰呢?」

又是雅典娜嗎……白沉放下了茶杯,記得當年雅典娜就是想要以麥絲的死亡來牽制他,結果最後卻沒有成功,從本質上來說,他和哈迪斯算是一樣的人,所以哈迪斯不可能因為這一世雅典娜是他的妹妹就手軟,而雅典娜也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才對……

「你們確定沒有別的事情隱瞞我?」白沉輕輕挑起了眉。

「應該說不愧是當年的阿爾墨斯嗎……」修普諾斯本來也沒有打算瞞著白沉,所以他直接說道:「在你初見亞倫的時候,我阻止了他的覺醒,按道理來說,我沒有理由阻止陛下的覺醒不是嗎?更何況陛下等了你那麼多年,哪怕能早一秒見到你都是好的。」

「什麼意思?」白沉覺得這次聖戰背後的意義可能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簡單。

「你覺得亞倫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像我們的陛下嗎?」修普諾斯繼續說道:「陛下可以是亞倫,但是亞倫卻絕不等於陛下,簡單來說就是……亞倫並非完整的陛下,他的身上只有陛下千分之一的靈魂,而剩下的那部分靈魂則是……亞倫本身的。」

「所以哈迪斯真正的靈魂是在本體之中?」難怪愛麗舍的那具身體會蘊含那麼濃郁的死亡之力……

「不錯,我希望你不要責怪陛下,這是陛下最無奈的選擇,他無法活在沒有你的世界,但是他又必須替你報仇,所以這麼多年的聖戰都是這麼過來的,尋找適合的**,放入千分之一的靈魂,然後……在漫長的聖戰中,借由這些**來尋找你的存在,一旦你再次出現,那麼陛下就會用本體真正覺醒。」

「……」白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所以乾脆保持了沉默。

「不過這次你出現的時機卻不好,如果陛下這時候覺醒,會打亂我們制定的計劃,而且也會引起雅典娜的防備,不管怎麼說……」修普諾斯說到這裡,金色的眸子中閃著異常堅定的光,「既然這次你回來了,而陛下也將從千年的沉睡中甦醒,那麼這次的聖戰無論如何也要贏!所以如果你和陛下要為我的擅做主張而降下懲罰,那麼屬下絕無怨言。」修普諾斯朝白沉恭敬的行了大禮,一旁的塔納托斯聽完,也立即單膝跪地道:「這件事並非兄長一個人的責任,我也有份,如果要懲罰,請讓我共同分擔。」

白沉看著雙雙跪在他面前的兩人,又開始覺得胃疼了,「我說……不要狗血戲碼結束了就上演苦情戲碼,而且……我到底什麼時候說過要懲罰你們了,不要給我自說自話啊喂!何況哈迪斯那傢伙都睡了幾千年棺材了,再睡幾天又死不了,還有如果是想讓我去替你們求情的話,那麼這件事我答應了。」

白沉真的覺得他要是在冥界繼續過個幾天,真的要心力交瘁而死了,修普諾斯這傢伙也是,想讓他去求情就直說,何必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那麼就麻煩冥後大人了。」修普諾斯輕勾起了唇角,看穿他的用意了嗎,不過沒關係,目的達成就足夠了。

「真是不能小看你呢,修普諾斯,算了,下次有事可以直言,不必繞那麼多圈子。」白沉站起身,時間不早了,他也該回自己的寢宮了,雖然那裡一個人都沒有。

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路恭敬的送白沉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沉突然開口問道:「這麼說起來,其實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延後了我和哈迪斯見面的時間而已,為什麼要如此緊張?」

修普諾斯聞言微微一怔,然後他就開始同情起陛下了,不過面對白沉的問題,他還是如實答道:「那是因為你不明白……陛下究竟是用怎樣的心情封印了自己……」

「是嗎?」白沉的腳步有了片刻的凝滯,不過時間很短,短到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白沉在回自己宮殿的路上,順便把哈小黑也抓了回去,哈小黑同學雖然奮力掙扎,但是在白沉絕對的力量面前,他還是沒有逃出生天。

回到宮殿之後,白沉立即展開了調/教計劃,白沉還是很人道的,因為哈小黑過於肥胖,為了它的身體健康著想,白沉用神力為哈小黑做了一個滑輪,可以讓哈小黑跑滑輪減肥,同時為了不讓哈小黑偷懶,白沉還把空間封閉了,也就是說哈小黑除了踩在滑輪上以外,沒有辦法逃到任何地方。

於是哈小黑徹底悲劇了,它只能拖著它肥胖的小身軀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否則它就會摔倒在滑輪上,然後整個身體跟著滑輪一起轉圈圈轉到天荒地老……

哈小黑一開始還不服氣白沉,認為對方欺負它一定會倒大黴,但是在它一連跑了N天滑輪,並且沒有人來救它之後,哈小黑這位二世祖同學終於明白了,它踢到鐵板了,於是乎,在無數個跑滑輪的日夜裡,哈小黑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後悔啊……它……它現在收回當初踢白沉的那一腳還來得及麼……

只可惜,哈小黑同學的吶喊沒有人聽得見,所以當很久以後,哈迪斯從沉睡中甦醒,並且看到某個當初非常怕他的黑色生物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袍,死也不肯放手的時候,哈迪斯深深的疑惑了。

「它怎麼了?」

「它想抱你大腿,求你罩著它。」

「……」

最後哈小黑同學還是沒有能成功抱上哈迪斯的大腿,因為哈迪斯把它又扔回了白沉那裡,從此以後,哈小黑同學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在冥界,誰得罪冥後誰就是傻叉啊啊啊啊!所以趕緊來個更大的傻叉把它從減肥地獄中救出來吧嗷嗷嗷!


第126章(冥王神話3)

當然,上述所說的有關哈小黑的結局在此時還沒有發生,哈迪斯仍舊處於沉睡之中,睡神和死神的計劃也慢慢到了即將收尾的階段。

修普諾斯最近常常來往於人界和冥界之間,按照修普諾斯的說法,那就是他正在為了讓亞倫覺醒而做準備。

「覺醒不是一瞬間的事情嗎?需要做什麼準備?」白沉有些疑惑了。

「確實,覺醒很簡單,但是……覺醒並非強迫,而是亞倫自身意志的抉擇。」修普諾斯把玩著手中的棋子,笑著解釋道:「只有當最純潔的靈魂自願染上黑暗的剎那,陛下的靈魂才能在那具**中完全覺醒。」

自願染上黑暗嗎……白沉又想起了那個金發藍眸的純真少年,老實說山谷中的初見,如果不是對方的氣息是純粹的人類,即使耶和華騙他說這是失足人間的天使他也信了,真是無法想像……那個靈魂那麼純潔的少年會自願選擇墮入黑暗……

「你準備怎麼做?」白沉承認,他來了興致,不過作為殺戮之神,喜歡看人走向毀滅也在情理之中。

「看來冥後大人十分感興趣,不如和我同行怎麼樣?」修普諾斯自然看出了白沉的心動,所以他適時發出了邀請。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順便看看身為哈迪斯左右手的你有些什麼本事吧。」白沉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既然決定了,他就和修普諾斯一起來到了人界。

亞倫所在的孤兒院依舊坐落於山頭,不過白沉上次來的時候,孤兒院之中還會時不時的傳來歡聲笑語,但是這次除了死寂之外,別無其他,不過白沉知道孤兒院之中確實有人,按照氣息來判斷,應該只有一個人,而且那個人就是亞倫。

白沉心中的好奇越來越濃郁了,修普諾斯這個傢伙,究竟在故弄些什麼玄虛呢?白沉並沒有推門進入,而是用神識掃了一眼房內的情況。

凌亂的房間,遍地都是屍體和血污,曾經在這房間中奔跑的孩子們如今全都化作了一具具屍體,最為諷刺的是……每具屍體上都蓋著一張畫,全都是黑白的畫稿,沒有上色,但是從畫上鉛筆的線條來看,足以窺探出畫者的畫技十分高超。

沒有錯,這正是亞倫的作品,準確來說……這是亞倫在這幾年間給孤兒院每個孩子們所畫的畫像,但是這一副副畫像如今卻諷刺的蓋在了孩子們的屍體之上。

透著濃重血腥味的房間之中,只剩下了亞倫一人,他的面前還架著畫板,畫板的紙上是一張未完成的畫像,亞倫的臉色很蒼白,海藍色的眸子沒有焦點的望向前方,他不停的喃喃道:「死了……大家都死了,我所畫的每一個人都死了……」

白沉看到這裡,基本上已經明白修普諾斯動了什麼手腳,剝奪他人最重要的東西……的確,這是引人墮入黑暗最有效的手段,不過以亞倫的個性來說,恐怕在沒有墮落之前精神就會崩潰了,修普諾斯不可能想不到這點,所以這場好戲還沒有結束嗎……

白沉的猜想並沒有錯,在他隱身觀察一切的時候,修普諾斯已經敲開了孤兒院的門,修普諾斯在不散發冥界氣息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優雅的貴族,十分具有欺騙性質,修普諾斯進入房間後,輕輕拉起了亞倫的手道:「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很想去看看森林深處大教堂裡的聖畫,據說這幅畫,聖人看過之後都會落淚,世人都稱它為『救贖之畫』。」

「救贖……之畫……」亞倫潰散的雙眼漸漸有了一絲光亮。

「對,沒錯,不想去看看嗎?我可以帶你去哦。」修普諾斯在唇邊揚起了笑,這是惡魔般的笑容,引誘著羔羊慢慢墮入地獄。

「我想去……我想要得到救贖。」亞倫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是啊,只要能看到那副畫,他就一定能得到救贖,他並不想殺死孤兒院的那些同伴,他們曾經是多麼好的朋友,他只是……只是純粹的喜歡畫畫而已,可是為什麼他的畫會奪去他人的生命……

「跟我來。」修普諾斯額前的五芒星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這是他使用了神力的表現,修普諾斯帶著亞倫在森林中不斷奔跑,尋找著教堂的蹤跡。

不過白沉早就看穿了修普諾斯的把戲,其實從剛剛起,他們就一步也沒有移動,這些全是修普諾斯製造出來的幻覺。

幻覺還在繼續,亞倫跟著修普諾斯穿越了森林,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大教堂,他迫不及待的推開門,想要一睹牆壁上的聖畫,但是當他看到聖畫的剎那,一切都結束了……

那是充滿了死亡的畫像,地獄之中,殘骸滿佈,無數的亡靈之中,他甚至看到了曾經孤兒院的那些同伴,那些同伴們彷彿脫離了痛苦般的簇擁著一位神祇,亞倫的視線微微上移,當他看清畫中那位神祇的容貌之後,整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徹底遠離了他……

紅色的血淚從亞倫的眼中緩緩滑落,這是從靈魂中溢出的眼淚,充滿了絕望和悲傷,曾經純潔無暇的少年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原來……畫中的那位神祇就是他,原來……死亡才是真正的救贖……

亞倫捂著自己的心臟,冥界之力在這一刻猛然爆發,少年金色的頭髮在漩渦中肆意的亂舞,周圍的一切開始迅速枯萎,當一切都漸漸平息下來之後,少年的眼神也堅定了下來,他不再去看身後的巨畫,而是轉過頭對修普諾斯說道:「讓你們久等了,走吧,我們回冥界。」

「遵命,陛下。」修普諾斯恭敬的朝少年行了一個禮,雖然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不過是陛下的一個傀儡而已,不過如果這種姿態能讓雅典娜迷惑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亞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正在注視著他的白沉,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眸子,還有唇邊那總是微揚的弧度,這不是亞倫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但是那來源於靈魂最深處的顫動卻依舊沒有停止。

修普諾斯當然也看到了白沉,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的,冥後大人還真是愛給他惹麻煩,本來是打算讓亞倫回到冥界之後再見白沉的,這樣陛下甦醒的時候,白沉才能及時趕到陛下的身邊,不過沒有想到白沉居然這麼早就顯出了自己的身形。

「很精彩。」白沉的薄唇輕輕翕動,雖然他離修普諾斯他們很遠,但是在神力的作用下,這句話就彷彿響起在兩人的耳畔,清晰無比,就連對方說這句話時嘲諷的語調都傳達的一清二楚。

亞倫聞言,臉色微變,他已經覺醒了所有的記憶,雖然他的身體裡只有哈迪斯千分之一的靈魂,但是這些記憶卻完好的保存著,所以白沉的態度自然讓他不滿。

修普諾斯根本沒有把亞倫這個區區的傀儡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這個傀儡還有迷惑雅典娜的作用,他連樣子都懶得裝了,所以對於白沉的話,他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只是……這爛攤子收拾起來可真夠麻煩的,因為亞倫的記憶中是沒有關於白沉那部分的,沒辦法,誰讓他們的陛下就是這種個性呢,即使是分/身,這些記憶哈迪斯也是不會給予的,男人的獨佔欲有時候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不過雖然沒有記憶,但是亞倫身體裡確實有哈迪斯千分之一的靈魂,所以那種印刻在靈魂深處的感情……並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這也是亞倫為什麼一見到白沉就會有種似曾相識感覺的原因。

「陛下,不過是我們冥界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罷了,我們還是先回冥界吧,冥鬥士們正在等著您。」修普諾斯一邊穩定著亞倫的情緒,一邊眉眼上挑,朝白沉使了個眼色。

白沉自然知道修普諾斯的意思,其實他失態了,以他的性格不應該說出剛剛那種挑釁的話,天使的墮落嗎……很精彩的戲碼,修普諾斯對於人性的把握出乎他的意料了,還是說……只要是黑暗一方的神祇就總是特別擅長玩弄人心?

白沉揮去了腦中的胡思亂想,他轉過身,沒有再看亞倫他們任何一眼,既然亞倫已經覺醒了,那麼哈迪斯應該也在冥界中甦醒了,確實是時候該回去了。

白沉是在亞倫他們回到冥界之後才啟程的,冥界的通道就那麼一條,一起進入容易撞車,所以白沉等亞倫他們進入了有一會兒之後才開啟的通道,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走進通道之中,他的手就被拉住了,隨之從掌心傳來的是冰涼觸感,以及彷彿沉澱了數千年的嘆息和低喃……

「白沉……」

那是男人熟悉的嗓音,異常的低沉,聲線雖然沒有起伏,但是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壓抑著的感情……

白沉怔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熟悉的容貌,黑色的長發,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就連面癱的表情也一點也沒有改變,僅僅只是站著,彷彿世界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你……」白沉剛想說你這傢伙也太快了,但是他剛剛張嘴,哈迪斯就低下頭,在白沉的唇邊落下了一個如同輕羽般的吻。

白沉怔住了,應該說他的大腦徹底死機了,你妹的,實力被限制在這個世界的頂峰各種苦逼有木有,他居然……躲不開哈迪斯的偷襲?!

不過白沉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哈迪斯作為被世界法則承認的冥界之王,實力和他被限制後差不多可以理解,不過……

白沉異常溫柔的把手放在了哈迪斯的心臟處,笑容滿面的說道:「哈迪斯,好久不見,還有我以前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佔我便宜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白色的閃光之後,整片森林之中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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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冥王神話4)

白沉當然也沒有下死手,他不可能真的殺掉哈迪斯,更何況以他被限制的能力來說,想要殺掉哈迪斯並不太可能,之所以會出手,不過是給予一個警告罷了。

漫天的塵煙過後,周圍遭受過餘波的樹木再次歷劫,枯萎的樹木被炸的連根翻起,四週一片狼藉,哈迪斯沒有躲避攻擊,他始終靜靜的站在原地,白光過後,他的身上完好無損,彷彿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那雙淺色的眸子裡也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只有在看向白沉的時候,多了一絲無奈。

「吾一直在等你,白沉……」哈迪斯就那樣靜靜的注視著白沉,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但有時候……語言之中包含了所有的一切……

那些可以說的,不可以說的,想說又說不出口的,在短短的幾個字裡可以衍生出無數的含義,白沉不是不明白哈迪斯的內心,但是他才剛剛解決了赫爾萊恩那邊的事情,不想再次陷入同樣的漩渦之中。

「回去吧,修普諾斯他們不是還等著嗎?」白沉習慣性的笑了笑,率先走進了通道,哈迪斯只是沉默的注視著白沉的背影,並沒有再說些什麼。

兩人回到冥界之後,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迎接,因為冥界明面上的冥王是亞倫,就連對於冥鬥士,他們也是這麼宣揚的,那句老話怎麼說的?只有先騙倒自己人,才能去騙別人,所以哈迪斯的甦醒只有寥寥幾人才知道。

哈迪斯沒有在意眾人的冷漠,他本就不喜人多的場合,雖然他手下有眾多的冥鬥士,但是這些冥鬥士之中真正見過他的卻寥寥無幾,除了雙子神和白沉這些人以外,唯一有幸得見冥王真容的只有奧林匹斯那幫腦殘神以及宮殿中服侍他的侍者。

因此當初那些戰前的動員,向來都是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的工作,不過這回有偽冥王亞倫,所以修普諾斯等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壓榨對方的機會,除了讓亞倫親自上陣發表一些慷慨激昂的演說,他們甚至還讓亞倫頻繁的與冥鬥士們接觸,激發冥鬥士們的鬥志。

不得不說,那些從未見過冥王的冥鬥士們確實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畢竟冥王哈迪斯是誰?那可是和神王宙斯,海王波塞冬齊名的人物,按照人類的慣性思維就是……如果修普諾斯是神,那麼哈迪斯可就是神中之神。

白沉和哈迪斯自然也知道修普諾斯等人的計劃,不過他們兩人都沒有意見,哈迪斯自從甦醒之後,很少管聖戰的事情,除了偶爾問一些進展以外,其他時間基本都是很白沉一起度過。

哈迪斯的寢宮說白了就是白沉的寢宮,雖然是住隔間,不過只要有空,哈迪斯就會一直待在白沉的房間裡,即便什麼也不做,但只要能看到對方的身影,就已經足夠了。

白沉自然也瞭解哈迪斯的性格,畢竟當初那百年的時光並不是白相處的,哈迪斯雖然一直待在他這裡,不過他也不用費心思招呼和聊天,因為哈迪斯總是會帶不同的書來他這裡,有興致的時候兩人會聊上幾句,沒話可說的時候就各幹各的事情。

白沉覺得這相處模式很好,起碼他不用為了想話題而內傷,這些日子裡,白沉也沒有忘記修普諾斯拜託他的事情,所以他趁修普諾斯來稟告戰況的間隙,順便替修普諾斯求了情。

「當初修普諾斯延後你覺醒的事情,我也同意了,反正你都睡了一千多年了,也不在乎多躺兩天,既然能讓雅典娜栽個跟頭,何樂而不為呢?」白沉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舊笑容滿面,不過跪在下首的修普諾斯聽完這番替他解釋的話,冷汗就開始往下滴了。

修普諾斯無比的後悔,他怎麼會讓白沉這個二貨替他求情的呢?這情還沒求,一開口就能氣死人了,不知道陛下會不會……生氣。

修普諾斯還是低估了哈迪斯,哈迪斯沒有太大的反應,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唯有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起了些許微弱波瀾,不過極淺,讓人難以察覺。

「無妨,退下吧。」哈迪斯似乎不願多談這個問題,只是淡淡的掃了修普諾斯一眼。

但僅僅只是這樣一眼,卻足以讓修普諾斯如置冰窯。

「屬下願受責罰,請陛下明示。」修普諾斯不願起身,哈迪斯的眼神中沒有多餘的情感,但正因為這樣,才更讓他覺得不安。

「不要讓吾說第二次,退下。」依舊是沒有起伏的聲線,但是這一次卻加上了威壓,修普諾斯頓時冷汗涔涔,他不敢再違抗,立刻就退下了。

白沉在修普諾斯離開後才開口道:「生氣了?」

雖然別人可能很難看出哈迪斯的情緒,不過白沉卻很清楚,作為活了數萬年的神祇,即使是空氣中力量最微小的變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哈迪斯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開口道:「吾並非不在意。」

白沉一愣,他並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想了一會兒後,他就明白了,並非不在意多睡兩天嗎……也就是說哈迪斯是希望可以儘早覺醒的,不過這話茬還真難接,接不好就很麻煩。

白沉琢磨了半天,最後只能中肯的說道:「下次我會注意。」

哈迪斯聞言,深蹙起了眉頭,那張面癱的表情難得有了變化,「沒有下次。」

他永遠也不會讓白沉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知道了。」白沉順著哈迪斯的意思答道,經歷了那麼多世界,他早已深刻的明白,永遠不要在這種問題上和悶騷爭論,因為它除了讓悶騷的威力繼續加大之外,毫無任何意義。

兩人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不過好歹這種時候並不難熬,白沉繼續溜著他家哈小黑,至於哈迪斯則是依舊沉默的看著書。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房間中除了哈小黑不停跑滑輪的聲音,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哈小黑這段時間已經瘦了一大圈,原本的二世祖脾氣早沒了,而且因為每天訓練強度太大,哈小黑又恢復了以前的性格,只要不是在跑滑輪的時間,它統統都拿來了裝死,也就是睡覺。

寂靜的房間之中,滑輪的聲音不停的『咯吱咯吱』,哈迪斯也不是第一次看哈小黑跑滑輪了,不過跑了這麼多天,白沉給這只生物安排的娛樂活動還是跑滑落,這讓哈迪斯有些不解,所以他難得開口問道:「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這話如果換了一個人來聽,那絕對明白不了哈迪斯想表達什麼意思,不過白沉和哈迪斯相處那麼久了,他見哈迪斯的眼神掃過籠子裡不停奔跑的哈小黑,他就知道哈迪斯的意思了。

「減肥。」白沉給出了最簡潔的答案。

哈迪斯聞言,面無表情的又掃了一眼哈小黑已經快見骨的小身軀,難得開口說了一句公道話,「它……不肥。」

「可我覺得它肥了。」白沉愉悅的擺弄著正在不停跑步的小傢伙,臉上的笑容比平時要真切幾分。

哈迪斯看著白沉臉上的笑容,沉默良久,然後才開口道:「確實肥了。」

這一剎那,仍舊在滑輪上不停撒著腳丫子奔跑的哈小黑同學徹底內牛滿面了……睜眼說瞎話什麼的……妻控什麼的……統統都是它的敵人啊嗷嗷嗷!!

***

白沉和哈迪斯雖然不管事,但是關於聖戰的情況還是源源不斷的被報到了他們這裡,修普諾斯自從上次離開冥王殿之後,一直是讓塔納托斯代為報告,這也讓白沉明白,哈迪斯究竟在冥界之中擁有怎樣的威名。

這次聖戰,冥界可以說是處處佔了優勢,首先兩方實力完全不對等,這裡所說的並非人員上的不對等,而是指聖衣,要知道當年白沉可是從雅典娜那裡刮走了不少黃金和白銀聖衣,這些聖衣如今還躺在白沉的空間裡,聖衣對於聖鬥士的能力提升作用非常明顯,沒有聖衣的聖鬥士,即使是黃金級別的,實力也要下降好幾個檔次。

不過雅典娜也不是笨蛋,聖鬥士沒有聖衣是非常嚴重的事情,所以她委託火神打了幾十件聖衣應急,雖然不如原來的那些,但好歹總比赤膀子出去打架要強。

其次聖域沒有滿血復活能力,聖域的聖鬥士是死一個就少一個,但冥界卻是死一個,復活一個,戰力永遠不會損失,不過可惜的是在這代處/女黃金聖鬥士阿釋密達的犧牲下,現在死去的冥鬥士們靈魂全部封入了珠子之中,再也無法復活。

不過即使這樣,冥界的戰力依舊高出聖域,在修普諾斯派冥鬥士闖入十二宮,取下雅典娜的人頭開始,聖域的聖鬥士們就死傷了不少,現在整個情況可以說是一片慘淡。

「嗯……那個亞倫怎麼樣了?」白沉有些好奇那隻小白兔的處境。

「終究是個被人類感情左右的傀儡罷了,他無法對自己兒時的好友天馬和自己的妹妹下毒手,處處都留情,這次甚至還擅自單獨去聖域,挑釁那些聖鬥士們,我已經讓潘多拉去把他抓回來了。」塔納托斯並不想討論那個卑微的人類,所以用詞都有些嚴苛。

「呵,那雅典娜豈不是很高興?」白沉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哈迪斯,頗為想知道這男人此刻的心情,要知道雅典娜現在指不定在心裡怎麼蹂/躪哈迪斯呢,能讓哈迪斯受到感情的影響,在奧林匹斯的歷史上,這也算是獨一遭了。

「這……」塔納托斯有些為難,畢竟哈迪斯在這裡,他不能過於踰越。

「下去吧。」哈迪斯面無表情的下了逐客令,這讓塔納托斯多少鬆了口氣,他現在倒有些佩服白沉了,居然能在陛下的身邊呆那麼久還面不改色。

「很有趣?」哈迪斯略顯無奈的聲音響起在了大殿之中。

「確實。」白沉輕輕笑了起來,他和哈迪斯這悶騷沒必要客氣。

「對了,你一直都在看什麼書?」白沉很自然的抽走了哈迪斯手中的書,黑色的封皮,書翻開是滿頁的符號,似乎是一些咒文,實用性不大。

「很無趣。」白沉合上書,做了總結。

「你想看什麼?」哈迪斯不希望白沉在冥界感到無聊,如果是白沉想要看的書,他可以派人去人界找一些回來。

「不用了,我這裡有些人界的小說,你無聊了可以看看。」白沉從空間中拿出了幾本書,在手指輕觸書皮的時候,神力滲入其中,書中的字體在頃刻間轉換成了這個世界的文字。

「……」哈迪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沉默的接過了白沉遞過來的書,老實說這些書是當年在布蘭登堡沒事幹的時候,他委託肯買回來的狗血小說,具體有多狗血,請參考《青樓女子傳奇》。

在哈迪斯研讀白沉給他的狗血小說期間,聖戰終於進入了最白熱化的階段,亞倫被雙子神徹底囚禁在畫室,獨自完成LAST CANVAS的畫像,修普諾斯告訴亞倫,在畫像完成的那一刻,整個人界的靈魂都會被納入封入其中,冥界也將徹底取得聖戰的勝利,老實說,白沉都不想吐槽這個藉口,因為太爛了,人界如果真的那麼好攻下,奧林匹斯的那幫神早就蠢蠢欲/動了。

可是亞倫相信了,應該說他信不信都無所謂了,因為他無法離開囚禁他的畫室,冥王當到這個份上,他也算獨一無二了。

白沉現在倒有些想知道亞倫的心情了,從人類成為神,而且曾經喜歡的繪畫如今卻成了殺人的利器,這一切和他當年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別就是……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當初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白沉從來都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所以他去畫室看了亞倫,他沒有通知修普諾斯,也沒有通知哈迪斯,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人都不能左右他的行動,更何況……畫室的這點結界還難不倒他。

「呦,少年,告訴我,從人類成為神的感覺如何?」白沉站在畫室的入口,他就那麼注視著此刻有些驚訝的少年,薄唇在這一刻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第128章(冥王神話5)

「看來修普諾斯欺騙了我呢……」最初的震驚過後,亞倫就重新拿起了畫筆,他嘲諷般的笑道:「既然能夠那麼輕鬆的進入這間畫室,想必你在冥界應該不是泛泛之輩吧。」

「你多慮了,我只是個吃白飯的而已。」白沉輕笑著說道:「還有,逃避我的問題可不好。」

「呵,看來我這個冥王真的已經落魄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了。」亞倫沒有回答白沉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完成著牆壁上的畫像。

白沉稍稍走近了一些,亞倫和過去相比變了很多,原本金色的長發如今化作了墨一般的漆黑,就連當初臉上純潔無暇的笑容此刻都染上了幾分嘲諷的意味,他應該感嘆哈迪斯的靈魂碎片真是強大嗎?竟然可以把一個那麼純真的孩子改變成這樣……

白沉在房間中轉了一圈,牆壁上的畫有點類似深淵的景象,無數的半身人影掙紮著想要從泥土中逃脫,但卻始終被桎梏其中,在這無數的人影之中,白沉發現了不少人的臉都是參照聖域那幫傢伙畫的,看來修普諾斯就是靠著這一點矇騙了亞倫。

不過在這幅巨畫之外,最引起白沉注意的還是畫板上那副未完成的畫,畫中有三個人,一個人是亞倫,一個人長得有些像雅典娜,剩下一個是看起來有些愣頭青的黑髮少年,從畫中來看,三人感情很好,因為三人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亞倫似乎也發現了白沉正在欣賞他的畫,他輕蹙起了眉頭,不悅的用身體擋在了畫板前,「修普諾斯派你來到底有什麼事?」

修普諾斯?白沉知道亞倫誤會了他的來意,不過他不介意將錯就錯,「這個可以先放在一邊,讓我來猜猜好了,畫中的人是雅典娜和天馬?」

亞倫聞言,臉色有些陰沉,不過他沒有否認,畢竟雅典娜和天馬的樣子大部分冥界的人都見過。

「看來你不喜歡我的說法,那我換一個好了,畫中的人是你親愛的妹妹薩沙和你最親密的朋友天馬,這樣如何?」

「住口!」亞倫身上屬於哈迪斯的冥力猛然爆發,「吾是冥界之王哈迪斯,人類的記憶不可能會影響我,退下。」

「噗——」白沉本來不想笑的,可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氣息是哈迪斯的氣息,不過亞倫畢竟道行潛了點,哈迪斯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他是學不了的,所以亞倫剛剛那番話,讓白沉腦中忍不住就浮現了小孩子想要裝大人的畫面。

「抱歉,一時忍俊不禁。」白沉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亞倫身上的氣勢又飆高了好幾分,就在亞倫想要對白沉出手的時候,白沉卻突然開口說道:「算了,不管怎麼說,是副能讓人感到畫者心中溫暖的作品。」

亞倫顯然是沒有預料到白沉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白沉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替我畫張畫像,我就告訴你。」白沉的唇邊是意味深長的笑。

亞倫最後還是沒有拒絕白沉的要求,因為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的悸動不斷催促他去確認這個男人的身份,而且只是區區的一張畫而已,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這樣好嗎?我畫中所有的東西都會失去生命,或許你也會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亞倫在作畫前,還是特地聲明了一句。

「呵。」低低的笑聲從白沉的喉嚨中響了起來,「少年,不要太自以為是了,能殺得了我的話,就試試看好了。」

「……」亞倫沒有再說什麼,畫室中很快就只剩下了畫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亞倫越是在紙上描繪白沉的長相,那來源於靈魂最深處的悸動就越是強烈。

白沉並沒有要彩色的畫像,黑白的鉛筆稿對於他來說就足夠了,所以亞倫作畫的速度很快,短短的十幾分鐘,白沉就拿到了畫稿。

白沉盯著畫稿上的自己看了很久,總覺得畫像上的臉陌生的令人覺得可怕,後來白沉索性也懶得研究這一世的自己究竟長什麼樣了,而是直接把畫稿扔進了空間之中。

「不錯的畫技,東西已經拿到了,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等等,你忘記我們剛剛的約定了嗎?你到底是誰?」亞倫自然不可能就那麼放白沉離開,他想知道白沉的身份,或者說……他的靈魂想要知道對方的身份。

「對,你不問我差點都忘記了。」白沉說到這裡,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笑道:「我是在你之前就生活在冥界的神,就這樣。」

亞倫徹底怔住了,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耍賴,當他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白沉的身影卻早已消失在了畫室之中。

「可惡,你不想知道最初問我的那個問題了嗎?」亞倫的大喊聲迴響在了整間畫室之中,就在亞倫以為不會有人回答他的時候,低沉的嗓音卻突兀的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我已經得到答案了,少年,好好完成你的畫作,我期待著看到全景的那一天……」

***

白沉去探訪亞倫的事情沒有能瞞過哈迪斯等人,因為亞倫身體中的靈魂碎片本就是哈迪斯的一部分,所以哈迪斯想要從亞倫那裡得到消息太容易了,別說得到消息了,亞倫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哈迪斯都瞭如指掌。

「怎麼想到讓亞倫為你畫畫?」哈迪斯總覺得白沉和亞倫會面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勁,但是具體要說哪裡有問題,哈迪斯又無從判斷,白沉的心事很難猜,應該說即使真的有什麼在意的事,白沉也不會告訴任何人,而是會選擇一個人解決。

「心血來潮罷了。」白沉本來也沒有指望能瞞過哈迪斯,所以他很自然的給出了答案。

哈迪斯聞言,眉頭深蹙,「在吾面前,不用撒謊,不想回答,可以不答。」

白沉有些微怔,真是的,是不是悶騷的感覺都這麼敏銳,哈迪斯是這樣,赫爾萊恩也是這樣,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哈迪斯想知道,告訴他也無妨。

「一個紀念。」讓他記得有一世,他曾經來過這裡,並且用畫像上的臉,真真切切的參與了這所有的一切……

「白沉……」哈迪斯伸出手,輕輕把白沉擁入了懷中,剛剛那一瞬間,他總有種會再次失去白沉的預感,力量到了他這個層次,一般不會出現沒有意義的預感。

「吾等著你告訴我真相……」那是宛如嘆息般的低喃,不過白沉沒有心情欣賞哈迪斯的聲音,因為……哈迪斯這傢伙不長記性啊啊啊!

白沉毫不留情的再次『家/暴』了哈迪斯,但結果還是和上次一樣,他不可能真的殺掉哈迪斯,所以他的攻擊對於哈迪斯來說沒有任何效果。

哈迪斯用神力恢復完周圍狼籍的環境後,房內再次恢復了一片寂靜,白沉照例開始蹂躪起哈小黑,不過逗弄了一會兒後,這回他是真的心血來潮的開口了,「哈迪斯,我給你畫一張畫像怎麼樣?」

哈迪斯放下了手中的書,淺色的眸子中是淡淡的寵溺,一般白沉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所以這次他也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相信我,我技術很好的(叔想歪了)。」白沉用神力幻化出了作畫工具,認真的開始在紙上揮灑,不得不說,哈迪斯是十分敬業的模特,因為從白沉畫畫起,這廝愣是沒有動過一下,如果不是他的身上散發著濃厚的死亡之力,那麼即使有人說他是雕像,估計也不會有人懷疑。

「嗯……沒有想到你看起來長得挺簡單的,畫起來卻這麼複雜。」白沉畫畫的時候,難得斂去了唇邊的笑容,那專注的表情讓白沉看起來顯得十分專業。

白沉作畫的速度很快,因為他也沒有上色,而是畫的黑白稿,白沉用鉛筆流暢的畫下了最後一筆,然後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緩緩放下了畫筆。

「好了,你看看怎麼樣?」白沉覺得這畫雖然不能和亞倫相提並論,但他起碼畫出了哈迪斯的神韻,所以應該算是佳作了。

哈迪斯聞言,接過了白沉手上的畫作,雖然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不過心中還是頗為期待這幅畫,不為其他,只因為這幅畫是白沉親手畫下的……

但是當哈迪斯看到紙上那一坨不知名的生物時,即使是神經強大如他,也不由得深深陷入了沉默,找不出任何讚美之詞。

「怎麼樣?是不是還不錯?」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笑容,其實他對二維的東西不太分辨的出好壞,不過因為他十分瞭解力量的本質,所以總能畫出一個人最真實的部分,不過白沉這廝也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畫的完全就是圍繞在哈迪斯身邊的力量,而不是哈迪斯本人。

「……」哈迪斯捏著手上的畫看了很久,最後那張緊抿的薄唇終於張開了,「不錯。」

「真的嗎?」

「嗯……」

「那我再給你畫兩張?」

「……」

白沉到底給哈迪斯畫了多少張抽象畫沒人知道,不過那些抽象畫無一例外的都被哈迪斯保存了起來,白沉迷上畫畫的事情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也略有耳聞,不過他們只知道白沉的畫讓陛下稱讚不已,但到底怎麼樣,誰也沒有見過,不過能讓陛下稱讚,想必實力應該不俗。

抱著這樣的想法,塔納托斯向白沉索要了他的作品,白沉當然毫不吝嗇,他把最新的作品向雙子神一併展示了。

塔納托斯發誓,他這輩子沒有看到過比這還抽象的畫了,這就是陛下所說的高超畫技?陛下這是瞎了吧?絕對是瞎了吧?

修普諾斯的感受並不比塔納托斯好多少,沒有辦法,畫像是在是太驚悚了,但是修普諾斯畢竟修養極好,臉上還是維持了得體的笑容。但是白沉的下一句話卻徹底讓他們震驚了。

「我畫的是哈迪斯,是不是很像?」白沉笑容滿面的問道。

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齊齊沉默了,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戀愛中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就連他們的陛下都已經病入膏肓到這種程度了……為了哄媳婦睜眼說瞎話什麼的……

「像,太像了,這畫簡直和陛下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塔納托斯立即順著白沉的意思說了下去,開玩笑,沒看到陛下都承認這是好畫了嗎?他們現在要是說出真相,絕對會被陛下殺了的!

修普諾斯第一次為自家弟弟智商還不算太低而欣慰,在塔納托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後,修普諾斯也立即附和道:「確實不錯,很有神韻。」

白沉聞言,唇邊的笑容愈發濃郁了,「既然這樣,我給你們也畫幾張怎麼樣?」

「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急事,抱歉。」塔納托斯腳底抹油,立馬開溜了。

「屬下也還有急事,真的很抱歉。」修普諾斯也找了個藉口,迅速消失在了白沉的眼前。

「噗——」看著雙子神兩人像避瘟神一樣的態度,白沉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其實他早就發現了自己畫裡的問題,因為哈迪斯這個男人太好懂了,哈迪斯不會說謊,只要是說違心的話語,這個男人在開口前總會猶豫,而且不管怎麼說,他還沒有智商低到這種程度,別人說好就一定是好了,很多事情,其實他心裡都明白。

「什麼時候發現的?」不知何時,低沉的男聲在白沉的身後響了起來,即使不回頭,白沉也知道那是屬於哈迪斯的聲音。

「很早。」白沉絲毫沒有隱瞞。

「抱歉……」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他並不想欺騙白沉,只是不願這個男人難過罷了。

「你道歉讓我鴨梨很大啊,明明性格惡劣的人是我。」白沉看向哈迪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忍不住再次輕輕笑了起來,這個男人居然為了讓他高興而說那麼彆扭的謊話,真是讓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為何如此高興?」

「你說呢?」白沉不答反問。

「吾……不明白。」哈迪斯就那樣注視著白沉,湖水般翠綠的眸子中是淡淡寵溺,「但吾願你能永遠這樣快樂……」

「你啊……」白沉這回真的無奈了,是不是悶騷都比較死腦筋?還真是麻煩的處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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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冥王神話6)

白沉最後還是沒有拿畫畫的事情繼續禍害哈迪斯,反正他的惡作劇已經被拆穿了,再玩下去也沒什麼樂趣,更何況……他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白沉的復活在奧林匹斯已經不是秘密了,雖然他一直窩在冥界沒有出去過,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多一個神格和少一個神格的差別還是很好區分的,尤其奧林匹斯還有宙斯坐鎮,所以能發現他復活也在情理之中。

白沉看完了手下冥鬥士遞上來的信,薄唇若有似無的上揚了好幾分,雅典娜的手信嗎?而且還過濾了哈迪斯和修普諾斯兩人,直接送到了他的手上。

白沉打了個響指,那個原本被控制的冥鬥士頓時清醒了過來,他看到白沉之後,緊張的想要行禮,不過被白沉揮了揮手,打發下去了。

雅典娜送給白沉的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話,無非是說當年的事情她很抱歉,她並非真的是想害白沉隕落,其次又點明了神王宙斯仍舊為白沉保留了天界的職位,希望白沉能夠復職,最後,也是最高明的一招,雅典娜闡明這一代的哈迪斯留有身為人類時的感情,而她雅典娜也是一樣,所以她希望雙方能夠放下過往的恩仇,達成和解,結束這延續了數千來的聖戰。

白沉看完整封信的內容,心裡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和解你妹!當年聯合宙斯和波塞冬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和解?更何況這次聖戰他們佔盡了優勢,為什麼要在情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放棄到手的人界?雖然他和哈迪斯對人界都沒什麼興趣。

白沉把信仔細又讀了一遍,雅典娜所說的最後一部分可以過濾掉,因為她看到的不過是亞倫這個傀儡而已,真正的哈迪斯不可能對她留情,不過前面一部分卻不得不重視……

雅典娜既然在信中保證可以讓他回到奧林匹斯復職,那麼這表示她一定和宙斯接觸過,所以不能排除宙斯會借兵給雅典娜的可能性,而且宙斯的顧慮並沒有錯,哈迪斯已經擁有了冥界,如果再取得人界的話,那麼奧利匹斯諸神的勢力平衡就會被打破,他這個神王的位置也就會做得不穩了。

人界可以掌握在雅典娜手中,但是卻絕不能落入哈迪斯的麾下,因為宙斯想收拾雅典娜很容易,但是想收拾哈迪斯就困難了,哈迪斯作為宙斯的兄長,兩人實力本身就沒有差多少,如果不是宙斯有天地法則欽定的雷霆,他根本無法壓過哈迪斯和波塞冬一籌。

所以要去奧林匹斯走一趟嗎……白沉把信件揉成了一團,黑色的火焰從掌心揚起,信件在頃刻間化為灰燼,沒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跡。

白沉知道奧林匹斯這一行他是逃不掉了,麻煩的是他很難瞞過哈迪斯的耳目離開冥界,難道要用率兵攻打聖域的藉口嗎?

白沉琢磨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想到比較好的辦法,而聖戰此時已經進入到了尾聲,雅典娜派了不少聖鬥士進入冥界,打算進行最後的一搏,如果他這個時候再不解決宙斯那裡的問題,很難保證最後會不會陰溝裡翻船,畢竟當初三界有協定,為了不破壞天地平衡,一切爭鬥全部都借人類的手,只有在最後關頭,才允許神祇親自出手,也就是說哈迪斯只有在最後才能上場,不過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倒是不在限定範圍之內。

白沉沒有太多的考慮時間了,所以他只能用了最爛的藉口,就和數千年前一樣,他無聊了,所以想要借點人去攻打聖域。

「現在戰事都在冥界,為何要去聖域?」哈迪斯不愧是哈迪斯,一針見血的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因為雅典娜在聖域。」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笑容。

哈迪斯沉默了,他知道白沉的性格,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再回頭,所以哈迪斯最後還是同意了,「吾會讓修普諾斯配合你,早些回來。」

「嗯。」白沉取得了哈迪斯這位大佬的首肯後,立馬就去問修普諾斯要了人,出征當天,白沉用傀儡做了一個臨時的身體,放在修普諾斯這邊撐場面,至於真身則是前往了奧林匹斯。

白沉抵達奧林匹斯的時候,不少神看到他都驚悚不已,原因無它,而是當初千年的那一場恩怨讓他們印象太深刻了,畢竟那可是牽扯了神王和冥王兩位重量級人物,他們即使想忘都忘不掉。

白沉的到來很快就在奧林匹斯掀起了新一陣的風暴,奧林匹斯的諸神們竊竊私語的討論著有關當年的一切,這可是難得的八卦話題,不過……這位神當年不是隕落了嗎?為什麼會復活?莫非是冥王為他的愛人施展了什麼法術?

「那個……是阿爾墨斯大人吧?神王大人有請。」白沉這麼大張旗鼓的直闖天界,宙斯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特地派了使者前去迎接。

「帶路吧。」白沉跟在使者的身後,來到了讓他熟悉萬分的宙斯寢宮,他曾經在這個地方為宙斯這只種馬拉了無數的皮條,也借此恢復了不少力量,所以說除去千年前的那次封印,白沉對宙斯的印象可以說是還不錯,因為像宙斯這樣的純天然種馬實在是太少有了,想當年他花了那麼多力氣培養庫洛洛,結果最後還是失敗了。

「就是這裡了,屬下先行告退。」使者沒有資格進入宙斯的寢宮,所以他把白沉引領至門口後,就恭敬的退下了。

一隔千年,白沉再次踏進了宙斯的宮殿,穿過重重的走道後,白沉駕輕就熟的找到了宙斯本人的房間,推開門,入目所及的還是那張沒有絲毫改變的粉紅色紗帳大床,白沉曾經為了拉皮條的大業,仔細測算過那張床上到底可以躺多少人,答案是十二個,所以白沉那時候推斷,宙斯一次來個十二發大炮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阿爾墨斯,時隔千年,吾竟然又見到了你……」宙斯掀開了幔帳,氣勢威嚴的斜靠在床上,作為神王,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糾正一個錯誤,阿爾墨斯已經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白沉。」白沉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看不出任何破綻。

宙斯聞言,臉色一凜,不過隨即,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所以汝今天是代表冥界來找吾談判了?」

宙斯臉上笑的有多爽朗,他心中的陰鬱就有多強烈,一千多年了,這千年之中,他每每都會想起白沉那宛如詛咒一般的低語。

【記住我曾經為你做的一切,也記住你當初所做下的選擇,因為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後悔?他神王宙斯從來都不會後悔,他所做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是這天地間必須執行的真理,區區一個在他之下的神,竟然妄想動搖他的決定,這絕不可能,但倘若真的不可能,他又為何總是對當年的事無法釋懷?

白沉沒有注意到宙斯內心中的掙扎,他只是很自然的回答了宙斯的問題,「我覺得以目前的形式來看,沒有談判的必要。」

「哦?你對吾的兄長哈迪斯就那麼有信心?」宙斯臉上不喜不怒,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只是對你不會讓哈迪斯得到人界這一點信心十足罷了。」白沉毫不顧忌的答道。

宙斯身上的神王之力在這一刻猛然爆發,整個房間的氣壓降到了冰點,宙斯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白沉說道:「汝可知光憑剛剛那句話,汝就再也無法走出這裡!」

「呵。」低低的笑聲從白沉的喉嚨裡傳了出來,「既然如此,為何你還不動手呢?」白沉似笑非笑的看著宙斯,宙斯不可能真的和他動手,除非他想讓哈迪斯也殺上奧利匹斯。

「既然不為談判,汝又為何要來這裡?」宙斯緊盯著白沉不放。

「只是來問個問題而罷了,你會借兵給雅典娜?」白沉氣定神閒的問道。

宙斯沉默了,他確實打算在雅典娜不敵時援助對方,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讓自己的大哥拿下人界。

「看來我已經得到答案了,既然如此,那麼談判倒是可以繼續下去了。」白沉拋出了宙斯絕對無法拒絕的條件,「我和哈迪斯對於人界都沒有興趣,所以我們可以放棄人界,由你來掌控,但前提是……你必須保證不出兵援助雅典娜,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倒打一耙,讓雅典娜等人徹底潰不成軍,當然,為了能讓合作有所保障,我可以和你訂立契約。」

宙斯再次沉默了,他確實無法拒絕白沉開出的條件,以冥界和聖域現在的兵力來看,他或許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取得人界。

「汝說服吾了。」宙斯確實無法拒絕這樣的條件,所以他答應了,隨後,他伸出手,在空中結成了神之契約,白沉笑了笑,同樣也神出了手,當兩雙手輕觸的剎那,契約也結成了,這是神與神之間能夠定下的最高契約,如果一方違背,那麼代價就是死亡。

「既然合作已經達成,那麼我就先回冥界了。」白沉起身,禮貌的朝宙斯示意,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汝難道沒有其他的話想和吾說嗎?」宙斯叫住了白沉,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白沉可以一點也不問過去的事情。

「嗯……你想聽什麼?」白沉微微側過身,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沒心沒肺。

宙斯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千年以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為何當初汝被囚禁之時,不願和吾回到奧林匹斯?」

「呵,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答案嗎?」白沉毅然的轉過身,唇邊的笑容有幾分嘲諷,「你會和一個封印你的人離開嗎?不要忘記了,先出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不過要是認為我先背叛你能讓你心裡好受些的話,我也不介意就對了。」

宙斯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然驟縮,字字犀利的言辭,針針見血的話語,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白沉,過去,因為白沉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所以不知不覺就認為他是一個好脾氣的男人,但是直到今天,宙斯才明白,原來他從未讀懂過白沉。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麼我就離開了。」白沉說完,就走出了宙斯的房間,說實話,白沉並不討厭宙斯,當然也談不上喜歡,他對宙斯基本無感,如果不是發生當年的那件事情,恐怕那時他在冥界的休假結束了,他還是會回到奧林匹斯,原因無他,就因為宙斯這只種馬能讓他恢復力量。不過在宙斯和雅典娜聯手封印了他之後,一切自然也就全都改變了。

宙斯想要挽回過去,但是對於白沉來說,過去早已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只能不停的向前看,去尋找那些失去的力量……


第130章(冥王神話7)

白沉趕到聖域的時候,他放在修普諾斯身邊的傀儡還沒有暴露,所以他收回了傀儡,用真身出現在了修普諾斯身邊。

「好了,回去吧。」白沉本就對這次掃蕩聖域的行動興趣不大,如果不是為了瞞過哈迪斯,他也不會想出這種辦法。

「現在?」修普諾斯有些疑惑了,「你不是打算和雅典娜打招呼嗎?再過一會兒,她應該就會出現了。」

「我改主意了,招呼果然還是應該留到最後再打。」白沉說起謊來那是連眼睛都不眨,他轉過身,單手插著口袋道:「走吧。」

「是嗎?」修普諾斯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不過他們本來就是因為白沉才來聖域的,既然白沉說收兵,那麼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

「吾王哈迪斯手下的戰士們,從此刻起,全部退兵,違令者殺無赦。」修普諾斯低沉的嗓音響起在了每一個冥鬥士們的耳邊,冥鬥士們雖然不明白如此大好的形式為什麼要撤退,不過在冥界,除了冥王和冥後之外,睡神和死神的話就是絕對,沒有任何人敢反抗。

集合冥鬥士們需要點時間,白沉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就把領兵回去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修普諾斯,打算一個人先回冥界。

「冥後大人,你心裡真的沒打什麼其他主意?」修普諾斯挑起了唇,意味深長的問道。

「你說呢?」白沉習慣性的笑了笑,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修普諾斯如果想知道真相,大可自己去查,當然前提是他能查得到。

「走了。」白沉的身體緩緩升起在高空中,黑色的漩渦在他身後不斷形成,這是往返於冥界的通道,而在冥界,能夠開啟這個通道的人只有寥寥幾個。

就在白沉抬腳想要進入通道之中時,地面上卻傳來了令他熟悉萬分的女聲,「阿爾墨斯!居然是你!」

白沉微微側過臉,打量起了這一世的雅典娜,老實說,雅典娜的這具肉身和本體相似度很高,一樣的紫色長發,一樣的聖潔高傲,就連那柄總是拿在手上的黃金杖也沒有任何改變。

「呵。」白沉的薄唇輕勾,從喉嚨中發出了類似於輕蔑般的笑聲,他淡淡瞥了一眼還在凝視他的雅典娜,並沒有留下任何敘舊的話語,而是直接走進了通道之中。

直到空中黑色的通道完全關閉,眾人才終於回過了神,這是藐視,完完全全的藐視,白沉居然連一句話都懶得和她說!雅典娜一想到白沉在空中俯視他的那個眼神,心中就鬱結不已!

「女神大人,剛剛在空中的那個人是誰?」聖鬥士們紛紛緊張的問道。

「那個人的氣息……好強大,我雖然是白銀聖鬥士,但是卻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提不起……」某個白銀羞愧的低下了頭。

「莫非是雙子神之一?」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不要杞人憂天,我曾經在上一次的聖戰中見過雙子神,那個人並不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而且雙子神作為哈迪斯的左右手,不到最後關頭,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教皇大人!」聖鬥士們紛紛恭敬的行了禮。

「塞奇,你也來了……」雅典娜在臉上揚起了堅強的笑容,然後她像是下定決心般的說道:「那個人是冥後阿爾墨斯,不過現在應該叫他白沉了。」

「冥後?」

「怎麼可能?冥後居然是個男人嗎?」大部分聖鬥士們全都不可置信的大叫了起來,賽奇作為上一代的巨蟹座黃金聖鬥士,已經兩百六十多歲了,所以他沒有像這一輩年輕的聖鬥士們那麼驚訝,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凝重了很多。

「恕我冒昧,雅典娜大人,為什麼上一次聖戰之中,冥後完全沒有出現過?如果他是冥王哈迪斯的妻子,應該不會對聖戰袖手旁觀。」賽奇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這……」雅典娜有些尷尬了,她不可能說出數千年之前,她和宙斯以及波塞冬聯手囚禁白沉,並導致對方最後死亡的事情,畢竟這可是聖戰的導火線,如果讓這群聖鬥士知道哈迪斯會窮追她不放是為了替冥後報仇的話……以這群向來喜愛伸張正義的戰士們的性格來說,她的處境將會非常糟糕。

雅典娜想到這裡,立即在臉上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千年之前,兩人還沒有結婚時,冥後曾是神王宙斯的屬下,而且還和神王傳出過緋聞,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他卻選擇了嫁給冥王哈迪斯。」

「哎?原來諸神之間也有這麼八卦的故事啊?」某個年齡較小的聖鬥士不假思索的開了口。

「放肆,不得對女神大人無禮!」對女神最忠心的山羊座黃金聖鬥士厲聲呵斥道。

「艾爾熙德,不用這麼嚴厲,大家也只是好奇而已。」雅典娜制止了艾爾熙德,又朝被罵的那個少年笑了笑,一時間,大家都為雅典娜寬廣的胸襟而感嘆不已。

「總之,大家也不用太擔心了,冥後未必會出手幫助冥王。」雅典娜用笑容安撫著眾人,她會說這樣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只要宙斯能夠成功說服白沉,冥界就絕對不是聖域的對手,更何況……哈迪斯捨得對白沉下手嗎?這場聖戰最好的結果就是不戰而勝了,雖然可能性不大,畢竟白沉和她有仇,不過如果宙斯出手的話……

這邊雅典娜還在心裡撥著算盤,那邊隱身的修普諾斯已經對雅典娜說的話笑翻天了,不愧是智慧女神,這份狡詐的本身恐怕奧林匹斯沒幾個神學得會吧?居然說白沉和宙斯有一腿,這件事如果被他們的陛下知道那可就有趣了……

修普諾斯見冥鬥士集合的差不多之後,立即開啟了通道全部送他們回去,至於他自己,則是前往了冥王殿,一來,他要匯報戰果,二來,雅典娜那些有趣的栽贓可不能知情不報不是嗎?他可是個盡職的下屬。

「陛下,冥後大人,冥鬥士們已經全部回到冥界了,我派他們去駐守聖鬥士進攻的那些區域了,另外,我還從雅典娜這裡聽到了有趣的推論。」修普諾斯進入正殿後,恭敬的朝哈迪斯和白沉行了個禮。

「嗯?什麼有趣的事?」白沉把視線從哈小黑的身上移開了,能讓修普諾斯感到有趣……想必這件事應該能娛樂一下他。

修普諾斯看向了哈迪斯,哈迪斯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卻微不可查的朝他點了點頭。

得到了哈迪斯的首肯之後,修普諾斯輕輕勾起了嘴角,趣味盎然的說道:「雅典娜和他手下的戰士們說,冥後和冥王的關係很不好,所以不用擔心冥後會幫助冥王。」

「噗——」白沉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雅典娜這是瘋了吧?她到底是從哪裡得出的這個結論,莫非她以為那封信真的能起作用?

想比起白沉的失態,哈迪斯就顯得鎮定很多,當然這個鎮定是表現在臉上的,因為從哈迪斯身上爆發出的濃郁死之力來看,已經很能充分說明哈迪斯此時的心情了。

「繼續。」哈迪斯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屬下遵命……」修普諾斯儘量無視空氣中的那些力量,繼續說道:「雅典娜說兩位關係不好的原因是……存在第三者,那就是宙斯,她還說當初冥後大人中意的是宙斯,但是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無奈和冥王結了婚。」

「……」白沉覺得他已經無力吐槽了,雅典娜這女人的腦殘程度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而且他當年就想咆哮了,奧林匹斯那幫腦殘神到底哪隻眼睛看出他喜歡宙斯了?難道他的品味真的有那麼糟糕那麼糟糕?還是說……不是他品味有問題,而是奧林匹斯那幫腦殘神的集體品味有問題?

恩……是奧林匹斯那幫腦殘神的集體品味有問題,白沉毫不猶豫的得出了答案,想通這件事後,白沉轉頭看向了哈迪斯,並且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我理解你……」

「……」哈迪斯的臉上照樣沒有表情,不過那雙眼睛還是表達了哈迪斯那無聲的疑惑。

白沉和哈迪斯相處那麼多年,自然明白他此時的疑惑,所以白沉接著補充道:「難怪你數萬年來沒有找到合適的冥後,因為奧林匹斯那幫腦殘神欣賞不了你的優點啊……」

「……」哈迪斯再次沉默了,又或者說他很想知道白沉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

「只有我才能發現像你這麼悶騷,這麼有錢,這麼強大,這麼好說話的男人,是多麼難得。」白沉一臉的誠懇。

修普諾斯聽完白沉的自我吹噓後,徹底囧了,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他抬起頭看到哈迪斯此刻的表情時來的震撼。

哈迪斯笑了,或者說這並不能稱之為一個完整的笑容,但是修普諾斯發誓,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們陛下的薄唇除了緊抿的線條外,還出現了別的弧度,那是細微到幾乎看不出上揚的線條,但是對於哈迪斯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修普諾斯深深的震驚了,他下意識的低頭,不再去看哈迪斯臉上此刻柔和的表情,因為直覺告訴他,這樣的表情是只屬於冥後一個人的……

白沉看到哈迪斯臉上的表情後,心中的震撼並不比修普諾斯好多少,要知道面癱坍塌的威力無論何時都是強大無比的,只不過白沉雖然心中震驚,但是臉上卻看不出多少端倪。

笑容在哈迪斯臉上停留的時間很短,不過即便只有一瞬,對於哈迪斯這樣的人來說也足夠了……因為那是數萬年來,從不曾有過的心情……

「吾……很高興。」哈迪斯開口了,他就那麼默默地注視著白沉,不再言語。

白沉也沉默了,因為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剛剛那句話會讓哈迪斯那麼有感觸,不過哈迪斯能這樣高興多少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並不討厭哈迪斯的笑容。

「等等,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白沉突然加深了嘴邊的笑容道:「你說雅典娜看到你的笑容會怎麼樣?那個表情一定會相當驚悚吧……」

就在白沉趣味盎然的腦補雅典娜被哈迪斯嚇傻的N種表情時,周圍的溫度頓時直線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從哈迪斯身上湧出的死亡之力讓週遭的冥界生物們全都苦不堪言,它們一邊找著新窩躲避,一邊在心中悲憤的咆哮,你妹的!冥後你敢不敢不惹冥王,敢不敢!

白沉這時也感受到了空氣中瀰漫的濃郁死之力,雖然不知道哈迪斯為什麼心情突然又不好了,不過白沉多少還是收斂了一下唇邊的笑意。果然,像哈迪斯這樣,一輩子沒被人誇獎過的男人你傷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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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冥王神話8)

冥界和聖域的戰鬥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階段,冥鬥士們不說,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也開始參戰了,白沉和哈迪斯還是老樣子,只要雅典娜沒有攻入他們的大本營,他和哈迪斯就不能隨意出手。

白沉雖然沒有遵守三界協定的意思,不過既然他和宙斯都已經談妥了合作事宜,那麼就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破壞規矩,而且現在這種程度的戰鬥,睡神和死神就足以應付了,雖然睡神和死神的神格等級都不高,但是和那群黃金聖鬥士比起來,還是遠超了一大截,人類和神之間的差距並非那麼容易就能被打破,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神看不起人類了。

不過白沉沒有想到的是這場戰鬥還是朝著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了,這天,他正在和哈迪斯討論上次他借給哈迪斯的那幾本狗血小說時,前來稟報戰況的人卻驚慌失措的闖了進來。

「陛下,冥後,大事不好了,死神大人被黃金聖鬥士打敗了!」

白沉的大腦空白了將近一秒,塔納托斯居然會輸給黃金聖鬥士?這怎麼可能……即使那幫黃金聖鬥士爆種子也不可能擁有和塔納托斯匹敵的力量,更別提還要打敗塔納托斯了。

白沉還在思考的時候,哈迪斯已經面無表情的開了口,「具體情況。」

「是的,陛下,似乎是巨蟹座的黃金聖鬥士聯合教皇一起打敗了死神大人,這群傢伙甚至還卑鄙的動用了雅典娜製造的封神結界,否則死神大人也不會……」

傳令的人還來不及哽咽,哈迪斯冰冷的聲線就響了起來,「你可以退下了。」

「遵……遵命。」來人顧不得繼續緬懷死神大人,在冥界,哈迪斯說的話就是絕對,所以他匆匆的退下了。

白沉一邊繼續蹂/躪著哈小黑,一邊觀察著哈迪斯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嗎……不過確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人類無法弒神,所以塔納托斯最多沉睡個幾百上千年,等神力恢復之後,就會再次甦醒了。

「要去看看嗎?」考慮了一會兒後,白沉還是開口問道,畢竟哈迪斯心裡怎麼想的,他並不清楚。

「不必,塔納托斯輕敵了,這個教訓可以讓他清醒。」哈迪斯依舊閱讀著手中的書籍,彷彿塔納托斯的失敗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白沉聽完哈迪斯的回答,輕輕笑了起來,「你倒是對塔納托斯的性格很瞭解,我的意思是修普諾斯那裡不用去管?」

哈迪斯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才抬起頭道:「你不必擔心,吾會贏得聖戰。」

「……」白沉再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哈迪斯到底哪隻眼睛看出他在擔心了?算了……悶騷男人的想法不是他這種人可以理解的,他默默的……繼續蹂/躪哈小黑就可以了。

事實證明,哈迪斯的推斷是正確的,修普諾斯並沒有任何反常,就像哈迪斯沒有在意塔納托斯的失敗一樣,修普諾斯的原話也是『這樣也不錯,睡個一千年應該能讓那個笨蛋成熟一些』。

白沉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聖域為了幹掉死神這麼個大角色而興奮不已,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對於冥界來說根本是不痛不癢的程度,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聖域這邊可是真正死了兩名精英,而冥界這邊不過是暫時陷入沉睡罷了,如果說這樣的戰果就能讓聖域高興的話,白沉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但是白沉沒有想的是更可笑的事情發生了,他和哈迪斯都是極其信任修普諾斯的辦事能力的,尤其是塔納托斯死後,基本冥界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修普諾斯手上,但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修普諾斯居然也莫名其妙的步了自己弟弟的後塵,被教皇的雙胞胎兄弟白禮給封印了,最神奇的是……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這兄弟兩人還是被封印在了一個盒子裡,這讓白沉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才好。

白沉不禁想到……修普諾斯這傢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因為他和哈迪斯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修普諾斯,所以某人決定罷工了,老實說,這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白沉相信那絕對是意外,但如果是在修普諾斯身上,白沉覺得其中的水分就多了點,畢竟人家塔納托斯好歹是一挑二才被幹掉,修普諾斯呢?不過才一挑一就輸了!這放水也放的太嚴重了。

「冥後大人,現在冥界軍應該怎麼辦?由誰指揮?潘多拉大人嗎?」冥鬥士們全都有些恐慌不安,畢竟連睡神和死神都被幹掉了,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是聖域的對手?

「我說……不要用這種一副被蹂/躪了千八百回的眼神看著我,具體事宜請諮詢你們的陛下,哈迪斯……」白沉實在是受不了底下那幫冥鬥士楚楚可憐的小眼神了,修普諾斯那個混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想要讓他這個吃白飯的忙死。

「冥後大人……請不要丟下我們!」冥鬥士就差沒有抱住白沉大腿痛哭流涕了,其實這也不能怪這些冥鬥士們,因為他們還不知道真正的哈迪斯已經甦醒了,他們一直以為被關在畫室的亞倫就是冥王,所以這種時候,他們只能求助冥後了。

白沉看著眾多冥鬥士們期翼的眼神,頓時有種掩面撞牆的衝動,「我說……不要讓我有種我始亂終棄的錯覺啊喂,一個個都擺出這種表情到底是鬧哪樣,我說了去諮詢哈迪斯,你們是聽不懂嗎?」

「冥後大人,您就收下我們吧,我們一定會您鞠躬盡瘁的!」冥鬥士們紛紛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好吧,他確定了,這幫傢伙確實聽不懂人話,白沉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們剛剛說的那個潘多拉是誰?」

「冥後大人不知道嗎?具體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潘多拉大人在冥界很多年了,地位僅次於睡神和死神,一直負責統領我等冥鬥士,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潘多拉大人一直守在陛下的畫室外,無心指揮我們。」三巨頭之一恭敬的答道。

「畫室……」白沉這才想起來這群冥鬥士還不知道真正的哈迪斯已經醒了,潘多拉這個人他沒有接觸過,因為修普諾斯沒有為他介紹,想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倒是現在的局面……應該告訴這些冥鬥士們真相嗎?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先去取回封印雙子神的盒子,告訴我,那個拿著盒子的人在哪裡?」白沉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修普諾斯的重要性,難怪這傢伙要罷工了,冥界確實有一堆麻煩事要處理……

「那個老頭子目前在……」冥鬥士們的話還沒有說完,撲面而來的冰冷的氣息就徹底凍結了大殿之中的所有人。

冷,極冷,不是身體上的寒冷,而是來源於靈魂最深處的寒冷,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彷彿不論逃到哪裡,都抵不過這股氣息的侵入,這種源自心靈最深處的恐懼……到底來的人是誰?就在冥鬥士們一個個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時,低沉威嚴的嗓音在大殿中響了起來……

「吾已取回封印之盒,汝不必擔憂。」

黑色的發,黑色的袍,來人整個人全都隱匿於黑暗之中,彷彿他就是黑暗的化身,雖然並沒有表明身份,但是此時此刻,所有的冥鬥士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人真正的身份……能夠牽動他們靈魂的力量,能夠讓他們打從內心敬畏和服從的人……只有……冥界唯一的王。

「哈迪斯……」白沉輕輕蹙起了眉頭,這種時候把身份暴/露給冥鬥士沒有關係嗎?哈迪斯似是看出了白沉的疑慮,他輕輕開口道:「無妨,已是最後一戰,雅典娜無法離開冥界。」

「我是無所謂,你決定就好了。」白沉又恢復了臉上的笑容,他盯著哈迪斯空空如也的兩手看道:「盒子呢?不是取回來了嗎?」

哈迪斯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走到了白沉的身邊,從空間中拿出發光的盒子,遞給了白沉。

「呵。」白沉看到盒子之後,不禁在唇邊揚起了如同惡魔一般的笑容道:「修普諾斯這個傢伙,既然他把爛攤子全部留給我收拾,不好好回報一下他,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你啊……」哈迪斯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那頗為無奈的語調和眼中淡淡的寵溺,還是讓一群冥鬥士們看得傻了眼。

這……這真的是他們的陛下?話說陛下讓冥後家暴封印雙子神的盒子真的沒有問題嗎?陛下你妻控已經沒有下限沒有下限了吧?

或許是冥鬥士們一雙雙閃著八卦光芒的鈦合金狗眼讓哈迪斯不悅了,所以哈迪斯冷冷的下了逐客令,「以後吾會直接調派你們,現在你們可以全部退下了。」

「遵命。」果然冥王的八卦不是那麼好看的嗎?冥鬥士們雖然心裡一個個好奇不已,但是在哈迪斯絕對的威壓之下,還是沒有任何人敢忤逆哈迪斯的命令。

「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盒子就能封印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我倒是小看雅典娜了。」白沉擺弄著手中的盒子,真是奇妙的感受……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兩人的靈魂竟然就這麼在他的手中……

哈迪斯沒有回答,不過白沉知道哈迪斯的意思,在哈迪斯眼裡,雅典娜那點實力還不足以讓他動容,畢竟哈迪斯可是和神王宙斯,海皇波塞冬同級的人物。

等等……波塞冬?白沉終於知道自己遺漏什麼了,宙斯雖然承諾不會幫助雅典娜,但是如果雅典娜和波塞冬之間也有什麼協議的話……但即使如此,他這方也還有宙斯,三對二的局面,還是他們佔了優勢。

『呼呼——』腳邊某隻肥胖漆黑生物的喘氣聲讓白沉回過了神,他抱起哈小黑,剛想和哈迪斯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阿白的聲音。

「愚昧的主人,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情況很緊急,所以我才不惜耗費力量進行意識對話。」

「阿白,老實說我真不想見到你,每次見到你都沒有好事,說吧,到底有多不幸?」

「不幸到你無法想像的地步,其實如果不是你在靜靈庭損失了一半的靈魂,你應該也能推斷出這個結果才對,你所在的這個世界,天地法則限制了宙斯絕不能得到人界,因為他已經是神王,如果再得到人界的話,那麼天地勢力就會失衡,最壞的結果就是將引起新一輪的神王交替。」

「我對宙斯這只種馬是不是神王不在意,真的……」

「臥槽,關鍵不在這裡阿喂,天地失衡的最大結果就是三界生靈塗炭,而天地循環之間都有因果,由於是你和宙斯簽訂了契約,把人界轉讓給他,所以這就是你種下的『因』!因此人界如果有一天因為三界大戰而死傷無數的話,這個『果』就會全部算在你的頭上。」

「所以……?」

「所以就是人界死多少人,你就損失多少力量,如果你不想力量被輪白到零的話,那麼就破壞契約吧,早死早超生,真的……」

白沉憂鬱了,沉默了片刻後,他才繼續道:「沒有第二種選擇?」

「有,你可以選擇在這個世界把力量全部損失完,再次做回普通人。」

「夠狠的。」

「我關閉通話了,力量不足,總之,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應該知道,一旦成為了神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啊……我知道……」應該說……正因為是他,所以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一點,白沉睜開雙眼,入目所及的還是哈小黑在它懷裡裝死的『肥胖』身軀,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白沉突然有點羨慕起這只無憂無慮的生物了。

「怎麼了?」哈迪斯有些擔憂的注視著白沉,雖然白沉剛剛的閉眼只有一瞬間,但哈迪斯還是感受到了白沉此刻的反常。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漫長的歲月,漫長的戰爭,漫長的一切,白沉想到這裡,突然開口問道:「哈迪斯,你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嗎?比如當神很累之類的……」

「吾不知道。」對於哈迪斯來說,他從一出生就是神,數萬年的歲月也不過彈指一瞬,所以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不過……

哈迪斯抬起眼,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此時有了些許漣漪,「在失去你之後,吾從未覺得生命如此漫長難耐……」

「……」白沉突然覺得自己又幹了件傻事,他就不該問哈迪斯這種問題,悶騷什麼的……果然傷不起啊……


第132章(冥王神話9)

哈迪斯接管冥鬥士們之後開始變得忙碌起來,就連白沉有時候都見不到哈迪斯的身影,睡神和死神已經被封印,所以雅典娜他們離哈迪斯城的核心區域已經很近了,世人都知道,哈迪斯的肉身存放於極樂淨土之中,這也是雅典娜此戰不惜一切代價的目的,只要摧毀了哈迪斯的真身,她基本就能高枕無憂了。

雅典娜的想法很美好,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請的盟友已經叛變了,宙斯已經選擇了站在白沉這邊,但這也是白沉現在最頭疼的事情。

現在破壞契約?那這次聖戰就必輸無疑了,所以白沉只能等到雅典娜徹底敗亡時才能撕毀契約,白沉算了一下時間,以雅典娜的速度,估計數十天裡就能攻入極樂淨土,到時候就是最終一戰,有哈迪斯出手,他自然不必擔心,而且即使雅典娜請波塞冬幫忙也沒有關係,他們這方可是有他和哈迪斯兩位神祇,而且那時候宙斯也還算是站在他們這邊的,總而言之,他們可以說是穩操勝券。

分析清楚了目前的形式之後,白沉多少為自己做起了打算,他馬上就會在這個世界隕落,所以在離開之前,多少得撈回點力量不是嗎?只可惜冥鬥士現在倖存的人數很少,而且現在又是戰局最關鍵的時機,他不能在這種時候動手,因此白沉只能打起了給哈小黑配對的主意。

於是,可憐的哈小黑在經歷了減肥地獄之後,再次迎來了它人生中的第二個災難,那就是『關小黑屋』地獄。凡是冥界稍微排的上號的生物,白沉基本上全部都會抓來讓它們和哈小黑親/密接觸,要知道,冥界中有些生物的血統,有巨怪的基因在裡面,所以當哈小黑面對一群黝黑粗壯,外加長相還無比凶惡的怪獸時,它徹底暈厥了,但即使這樣,哈小黑依舊沒有逃脫被關小黑屋的命運,哈小黑通過這次事件,徹底明白了一件事,人生什麼的……最關鍵的就是找一個靠譜的主人啊嗷嗷嗷!

只可惜哈小黑醒悟的太晚,又或者說它即使醒悟的早也沒有用,因為當它從被哈迪斯製造出來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它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娛樂白沉,命運什麼的……都是不可違抗的啊……

在白沉忙著給哈小黑配對的同時,哈迪斯也並不清閒,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被封印之後,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壓到了他身上,其實哈迪斯並不喜歡這樣的戰爭,又或者說,他對爭權奪利沒有任何興趣,不過這次的聖戰是為了白沉,所以哈迪斯難得比過去認真了很多。

有些時候,哈迪斯不去爭並不代表他爭不過,而是那些東西從未被他放在眼裡,這裡並不是指哈迪斯狂妄自大,而是他無心於這些東西,所以他的眼裡自然看不見,不過這次的聖戰,哈迪斯確實是認真了,不僅僅是想為白沉報仇,更多的是為他和白沉之間能夠擁有新的未來,而這樣的未來,如果不先斬斷過去,那麼是永遠也無法實現的。

哈迪斯想要未來,他和白沉之間的……能夠彼此陪伴的未來……

哈迪斯最後選擇了把一部分力量分給冥鬥士,雖然對於哈迪斯來說,這是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但是對於冥鬥士們來說,卻都個個實力提升了一大截。

冥界此時內部的格局和開戰最初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亞倫的地位,亞倫作為冥王,曾經在冥鬥士們心中猶如神祇,但是真正的哈迪斯出現之後,亞倫那點實力就完全不夠看了,而且人是有比較心裡的,光是亞倫和哈迪斯兩人出現時身上截然不同的氣勢,就已經讓冥鬥士們知道一切了。

冥鬥士們不可能對一個冒牌貨畢恭畢敬,雖然哈迪斯下達過命令,在最終決戰沒有來臨之前,先以亞倫冥王的身份迷惑雅典娜,冥鬥士們雖然遵守命令,但是態度上自然和過去有所不同,過去亞倫一直被關在畫室之中還好,但是現在有些戰況,明面上還是必須匯報給亞倫這個偽冥王,所以冥鬥士們常會出入畫室。

最開始,亞倫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因為自從被囚禁的那天起,他就對一切都放棄了希望,他的眼中只有畫畫,而且也只有畫畫現在才能使他平靜下來。

但亞倫的麻木並沒有影響到潘多拉,潘多拉統帥冥界軍這麼多年,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貨色她還能不清楚?只要一個眼神她就能看出端倪,所以她暗中教訓過好幾個冥鬥士,但結果卻全都她震驚了,冥鬥士們居然敢反抗她?過去雖然不是沒有,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雙子神的直屬手下,但是雙子神現在都被封印了,竟然還有人敢挑戰她的威嚴……

直覺告訴潘多拉這一切都不正常,冥界除了冥王和冥後之外,就屬她目前的權利最大了,為什麼這些人能有恃無恐,除非……是冥後嗎?

任憑潘多拉再聰明,也只能想到這樣的答案,所以潘多拉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冥後一定是見冥王現在被人類的記憶所累,所以想要趁機爭奪冥界的權利,而她這個冥界三把手顯然成了冥後的障礙,所以冥後想要除掉她?

可惡,雅典娜都打到家裡來了,冥後居然還想著內鬥!真是太愚蠢了,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冥王大人,只會給冥王拖後腿,明明她才是那個對冥王最忠心的女人,她才最有資格站在冥王的身邊,等到冥王大人恢復了所有的力量,遲早都會看清這個冥後的真面目,到時候她就能……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麼?潘多拉及時收回了自己的思緒,轉而琢磨起可以先穩住冥後的策略,不過一連想了好幾個辦法都被她自己否決了,冥後是除了冥王之外,在冥界最有權力的人,她不能和冥後硬碰硬,沒有辦法了……只能先和冥後談判一次,向對方示弱才行。

潘多拉打定主意之後就去覲見了白沉,白沉接到手下通報的時候,他正在給哈迪斯普及狗血小說的知識。

「所以結婚要舉辦典禮?」哈迪斯指著《青樓女子傳奇》中舉辦喜宴的那一段問道。

「當然,典禮那天還要請很多熟人來觀禮,讓他們分享你的喜悅。」白沉見哈迪斯對婚禮的流程感興趣,所以難得多說了幾句,要知道他當初可是被赫爾萊恩請來教他流程的人轟炸到死,怎麼也要讓哈迪斯嘗嘗這種滋味。

白沉作為神祇,記性自然極好,雖然當初他沒有認真聽,但還是記下了不少東西,哈迪斯整個過程中沒有插話,而是默默的把這一切都記在了心裡,恩……他欠白沉一個婚禮,聖戰過後就去準備婚禮需要的東西,禮服,戒指,還有請柬嗎……

「吾會補償你的……」哈迪斯瞭解完所有的流暢後,突然開口說道。

「哈?」白沉茫然了。

「婚禮……吾會補償你。」哈迪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白沉,湖水般翠綠的眸子裡彷彿有某種恬靜柔和的東西在靜靜流淌。

白沉再次憂鬱了,他剛剛居然又挖了坑給自己跳,和悶騷說話什麼的……果然要謹慎啊……不過如果哈迪斯要辦結婚典禮的話,他該找誰給當司儀?應該沒有哪個傢伙猛到敢當哈迪斯的司儀吧?

「冥後大人,潘多拉大人求見。」前來通知的人並沒有看到哈迪斯,這是白沉和哈迪斯當初商量後得出的結果,除了部分冥鬥士和他們寢宮之中的心腹外,哈迪斯真身甦醒的事情還是繼續對外保密,這次由於是在大殿,而且前來通知的是不熟悉的氣息,所以哈迪斯才隱藏了身形。

「潘多拉?」白沉用意識和哈迪斯交流了幾句,發覺潘多拉求見的事情哈迪斯也不清楚之後,他才對底下的人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遵命。」

傳令人員離開沒有多久,潘多拉就走進了大殿之中,潘多拉是個充滿魔性魅力的女人,其實她和白沉從長相上來說有一定的相似之處,同樣都是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不過由於是女性,所以潘多拉的五官還是偏於柔和,不如白沉有時會散發出一種肅殺的味道,所以說到底所謂的像也只有黑髮黑眼這兩點罷了。

但是這一切看在潘多拉眼裡就不一樣了,原來冥王喜歡黑髮黑眼的人,這豈不是說她是有希望的?當然潘多拉也沒有一直沉浸在這種心情裡,因為眼前還有冥後等著她應付。

「冒昧的打擾冥後大人,不過有幾件事,屬下還是希望能和冥後大人您商量一下。」潘多拉故意把姿態放的很低,在她眼裡看來,這樣冥後應該就不會為太過為難她。

「什麼事?」白沉對潘多拉基本無感,一個讓他感覺不出有多少力量的人,白沉自然沒有興趣,不過潘多拉接下來的話卻讓白沉怔住了。

「冥後大人,冥王雖然現在受到人類記憶的影響,但他終究是冥界之主,最近冥鬥士們對待冥王大人愈發的不尊敬,決戰在即,這樣很容易影響軍心,讓雅典娜有可乘之機,我相信冥後大人也見不得冥王受苦,所以才特來稟告。」

「哈迪斯他受苦……」白沉雖然知道潘多拉說的是亞倫,但是由於潘多拉一直是冥王冥王的重複這段話,所以白沉腦海裡不禁自動浮現了哈迪斯受苦的畫面……比如哈迪斯被關在畫室裡,不停埋頭畫畫,結果光靠畫畫時的寒氣就凍死了一群冥鬥士之類的……

白沉想到這裡,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挺有趣的。」

潘多拉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冥後到底在說些什麼?難道冥後一點都不關心冥王此刻的狀態嗎?居然對冥王這麼狠心……可惡,冥王大人怎麼會娶這樣的人!果然只有她潘多拉才配的上冥王大人!

潘多拉臉色明暗不定,她一方面氣憤白沉的態度,一方面又不敢頂撞白沉,最後,潘多拉只能低下頭,繼續說道:「但……這樣下去會影響軍心,屬下認為,只有冥王樹立了威嚴,冥界軍才有可能打敗雅典娜。」

白沉注視著跪於下首的潘多拉,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這個女人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剛剛那一瞬間的憤怒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哈迪斯的忠實擁護者嗎……

白沉不由自主的朝哈迪斯隱身的方向看了一眼,難得……原來在冥界還是有欣賞哈迪斯的傢伙,眼光不差,可惜實力就差了點……

「你想讓我怎麼做呢?約束冥鬥士?讓他們尊敬冥王?」白沉懶得和潘多拉繼續談下去了,比起在這裡和潘多拉浪費時間,他寧願陪哈迪斯繼續討論剛剛的狗血小說。

「冥後大人,你難道一點也不在乎冥王嗎?」潘多拉沒有想到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冥後居然還是無動於衷,潘多拉看著白沉臉上沒心沒肺的笑容,徹底悲憤了,為什麼冥王寧願喜歡這的人也看不上她,她明明比冥後愛得更深,付出得也更多……

潘多拉頓時被熱血沖昏了腦子,她站起身,怒視著白沉,厲聲諷刺道:「我終於明白了,雅典娜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你心中真正愛的人宙斯,所以才會對哈迪斯大人如此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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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冥王神話10)

白沉憂鬱了,或者應該說他蛋/疼了,白沉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女人為什麼會得出這個結論,而且他早就想問了,到底這些傢伙哪隻眼睛看出他喜歡宙斯了?他的品味真的有那麼爛那麼爛嗎?

「你……」白沉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言詞,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大殿之中就瀰漫起了濃郁的死亡之力,而這股力量力量的源頭……就是他身邊的哈迪斯。

原來哈迪斯也不淡定了麼……不過身為當事人之一,哈迪斯爆發也很正常,白沉看著被哈迪斯力量所壓制的潘多拉,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笑容道:「我建議你少和雅典娜接觸,以免被她同化,變成腦殘。」

潘多拉艱難的抬起頭,怒視著白沉,可是由於受到龐大死亡之力的壓迫,她根本無法動彈,這時的潘多拉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來源於哈迪斯的力量,她一直都認為這只是冥後對她的壓迫和挑釁。

可惡!潘多拉即使心裡再氣憤,她也無法再說些什麼,在冥後面前,她這點實力根本就不夠看,冥後想要殺她不過動動手指就行,潘多拉想到這裡,漸漸冷靜了下來,哼,只要她能保住小命,等到冥王完全恢復,這冥界還指不定誰說了算呢。

潘多拉想到這裡,最後還是服了軟道:「抱歉,冥後大人,是屬下失言了,屬下只是一時憂心冥王陛下,所以才無心冒犯了大人。」

「無所謂。」白沉注視著潘多拉,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好幾分,「反正你挺有趣的……」

潘多拉怔住了,又是『有趣』這兩個字!不知道為什麼,潘多拉的心中湧起了非常不好的預感,原本一開始,潘多拉只覺得冥後的笑容很礙眼,可是此時,她竟覺得這樣的笑容很可怕,冥後到底在想些什麼?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可以退下了。」白沉覺得哈迪斯的死亡之力快爆表了,再不把這個女人打發出去,很難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屬下遵命。」潘多拉根本不想在大殿中多待哪怕一秒,冥後實在是太詭異了,從那張笑臉之中,根本讀不出任何想法,不過等到潘多拉離開大殿之後,她才意識到,她這次覲見冥後根本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冥後把一切都搪塞過去了!

可惡!潘多拉回到大本營之後,憤怒的拿她直屬的冥鬥士們出了口氣,冥鬥士們敢怒不敢言,發/洩了一通後,潘多拉的心情總算好上了一些,所以她去畫室探望了亞倫,雖然當初她聽信了雙子神的話,親自把亞倫關了起來,但是又有誰知道她的心裡其實在滴血呢?

不過潘多拉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會有回報的,冥王總有一天會理解她!潘多拉來到畫室的時候,亞倫並沒有回頭,而是依舊專注的在牆壁上作畫,潘多拉也不介意,只是欽慕的看著亞倫的背影。

「有什麼事嗎?」潘多拉灼熱的視線讓亞倫覺得有些不適了,所以他側過臉,冷冷的問道。

「不,屬下只是……剛剛去了冥後那裡一趟,但冥後他……」潘多拉憂傷的垂下了眼簾,她並沒有說謊,有些事情遲早冥王是會知道的,不如她現在就讓冥王看清冥後的真面目!

不過潘多拉沒有料到的是亞倫聽完這句話後,卻久久沒有回應,潘多拉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這才發現亞倫的表情有些微怔。

「冥後……我竟然已經記不起還有這個人了。」亞倫難得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有些苦澀的問道:「冥後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下輪到潘多拉震驚了,「冥王大人,你真的不記得冥後了嗎?當初你可是為了他……」潘多拉說到這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驚恐不已。

冥王居然記不起冥後……那個人類的記憶真的對冥王影響如此巨大嗎?不可能,按照過去發生的一切來推斷,冥王即使忘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會忘了冥後,畢竟冥王可是為了冥後沉睡千年……

等等,沉睡?潘多拉的腦中頓時冒出了一個驚人的猜測,莫非陛下的真身已經……那麼眼前的這個冥王,難道只是替身,所以冥後才會毫不在意……那麼剛剛在大殿中,她失言之後爆發的死亡之力,難道是……

不,這不可能!潘多拉心中驚懼不已,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理順自己的心情,底下的冥鬥士們就匆忙的衝了進來。

「潘多拉大人,不好了,雅典娜他們已經攻入了極樂淨土!冥王大人的真身可是存放在那裡啊!」

「極樂……淨土……真身……」潘多拉潰散的雙眼漸漸有了焦距,沒錯,不管怎麼說,只要去極樂淨土看看就知道了,如果冥王的真身已經不在那裡了,那就代表……

潘多拉立即整頓了還倖存著的冥鬥士,準備立即趕往極樂淨土,而這時,一直沉默的亞倫也出聲了,「我也去。」

「這……」潘多拉猶豫了幾秒之後,就點頭同意了,不管怎麼說,亞倫現在還是冥王,最終決戰哪有冥王不參加的道理?想通這一切之後,潘多拉帶著亞倫等人,迅速朝極樂淨土趕去。

同一時間,白沉這裡也接到了戰報,他打發傳令員下去後,輕笑著朝身邊的某人問道:「現在去還是等會兒再去?」

「無妨,潘多拉已經先去了。」哈迪斯顯出了自己的身形,重新坐回了白沉的身邊。

「不生氣了?剛剛的死亡之力可是連我都凍到了。」白沉打趣道。

「抱歉,吾會約束手下。」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

「喂喂,這麼輕易就道歉,你身為冥界之主的威嚴全都沒有了啊!不管怎麼說,還是早點去好,省得錯過一場大戲。」白沉吃不準宙斯有沒有派人過來,所以他必須早點去那裡看看,也好有個準備。

「不必擔憂,吾會贏得聖戰。」哈迪斯輕輕執起了白沉的手,冰涼的觸感從手心處蔓延,不過明明是如此冰冷的溫度,但卻不會令人感到不悅,濃郁的死亡之力包裹著白沉和哈迪斯兩人,等到再次睜開雙眼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極樂淨土。

「吾先隱身。」

「嗯。」

白沉知道哈迪斯是打著先讓亞倫損耗聖域戰力的主意,所以他沒有阻攔,更何況他也很想看看當雅典娜以為自己打到亞倫時,真正哈迪斯出現後的表情,想必一定會相當精彩。

白沉沒有和哈迪斯一樣隱去身形,因為雅典娜已經知道他復活了,這種決戰他不出現才奇怪,所以白沉大搖大擺的走向了自己這邊的陣營。

「冥後大人!」

「太好了,有冥後在,我們贏定了!」

大部分冥鬥士們都是知道白沉實力的,沒辦法,當年白沉扒/光聖鬥士們的戰績實在是太光輝了,不僅僅冥界的人一直在傳播,就連奧利匹斯的一幫腦殘神們也免費幫白沉做了宣傳。

亞倫本來正在和雅典娜對峙,不知道雅典娜說了什麼話,亞倫臉上的表情很動搖,所以剛剛聖域的人幾乎是壓著冥界在打,不過白沉出現之後,整個戰局陷入了詭異的停滯。

亞倫一眼就認出了白沉,當初那個來他畫室的神秘男人,騙走了他的畫,但是又沒有告訴他身份,原來……這個人竟然就是冥後嗎?他這個冥王何其失敗,和妹妹反目成仇,被手下囚禁,最後……竟然連自己的妻子都不願意告訴他真正的身份……

「原來是你……」亞倫的臉上不喜不悲,只是那樣安靜的望著白沉。

白沉有些驚訝了,一段時間不見,亞倫倒是成長了很多,果然環境是迫使人長大的利器嗎……

亞倫這句問候的話語並沒有讓任何人感到奇怪,因為在眾人眼裡看來,這就是冥王對冥後到來所打的招呼,但其實這句話真正的意思,只有亞倫和白沉兩個人才能明白。

短暫的沉默後,白沉習慣性的勾起了嘴角道:「算是吧,需要我幫忙嗎?」

亞倫遠遠的看了一眼臉上擔憂不已的雅典娜,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這是我和雅典娜之間兩個人的戰鬥。」

「哥哥……」雅典娜見狀,心中欣喜不已,她的計策果然是奏效的,哈迪斯受到亞倫記憶的影響,無法對自己的妹妹下毒手,所以才會拒絕白沉的幫忙,沒有想到她這次的計劃竟然讓白沉都無法影響哈迪斯了,這對她實在是太有利了。

雅典娜雖然心裡高興,但是臉上卻悲傷不已,「哥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你要成為冥王哈迪斯,只要你放棄身為冥王的靈魂,我們就能回到和過去一樣的日子。」

「亞倫!難道你忘記我們當初的誓言了嗎?我們發誓要三個人要永遠在一起的!為什麼偏偏你會是冥王,為什麼!」天馬悲痛不已的大吼道。

「天馬,不要再說了,哥哥他只是被冥王的力量影響了而已,只要打敗了冥王,我們就一定能救出哥哥。」雅典娜故作堅強的安慰著天馬。

白沉一直站在亞倫的身後,看著這出親情大戲,老實說,他覺得這戲真的太假了,可是假歸假,但是偏偏就有人吃這一套,尤其是對於曾經那個善良純/潔的如同天使一樣的亞倫來說,雖然他的臉上看不出很明顯的動搖,但是眼神卻已經閃爍不定了。

白沉若有所思的朝哈迪斯隱身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很想知道雅典娜用親情牌這樣算計他,這個男人會有什麼反應,不過顯然他低估哈迪斯了,當然也可能是哈迪斯那張面癱的臉威力太強,所以很難看出什麼端倪。

「雅典娜,你是人類做的太久,所以被這些記憶絆住了嗎?亞倫早已死了,現在站在這裡的只有冥王哈迪斯,我會取下你的人頭,讓你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天真!上吧,冥界的戰士們,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亞倫冷笑著說道,冥鬥士們得令後,一部分立即朝雅典娜衝去,和聖鬥士們廝殺在了一起,一部分則是在看到白沉點頭後,才殺入聖域的陣營。

雅典娜見到亞倫執迷不悟,臉上悲痛萬分,但她還是堅強的指揮著聖鬥士們應戰,而自己則帶著天馬,朝亞倫的方向走去。

眾聖鬥士們見狀,緊張不已,史昂和童虎全都紛紛大喊道:「雅典娜大人,不可以!他已經不是你當初所認識的亞倫了!」

「不,我相信……哥哥他永遠也不會改變,我一直都打從心底相信著。」雅典娜眼中含淚,就那麼笑著義無反顧的走向了亞倫。

亞倫在這一刻怔住了,他嚮往光明,但是雙子神卻蠱惑了他,告訴他死亡才是救贖,但……死亡真的救贖了他嗎?自從來到冥界之後,他一天比一天更痛苦……

雅典娜的笑容讓亞倫迷惑了,他有些茫然的伸出了手,想要像過去一樣拉起妹妹的手,這樣就好了,這樣一切就結束了……

「冥王大人,不可以!不要相信雅典娜!」潘多拉見亞倫伸手就知道不妙,她想要立刻趕到亞倫的身邊,但是聖鬥士們卻早就圍住了她,無奈之下,潘多拉只能向白沉求助,但是當她看向白沉的時候,才發現圍堵白沉的人比她這裡還多。

可惡卑鄙的雅典娜,她一定是早就計劃好了!潘多拉焦急萬分的想要突破重圍,可越是著急,她身上的傷口就越多,而此時此刻,雅典娜早已走到了亞倫的身邊。

「薩沙……天……」馬,最後一個字,亞倫還沒有來得及說,雅典娜手中的黃金杖就已經插/入了他的胸口,亞倫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死亡之力迅速從他的身體中流逝。

「對不起,哥哥,為了消滅哈迪斯,我只能這麼做,讓我們一起再去當初的花園好嗎?」雅典娜抱住了亞倫的身體,眼淚不住的落下,一旁的天馬和其他聖鬥士們都悲傷不已,雅典娜大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為了守護人界的和平,竟然選擇親手殺死自己的哥哥……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但是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雅典娜的唇角卻微不可查的上揚了幾分,她贏了!她居然真的贏了哈迪斯,哈哈哈,即使不靠宙斯的幫助,她也可以取得人界!這就是她真正的實力!

雅典娜心中越是高興,眼中的淚水就越是洶湧,最後天馬等人都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言安慰道:「雅典娜大人,不要難過了,你只是做了最正確的事情。」

「是啊,雅典娜大人,我們還有冥後需要解決,聖戰還沒有真正的結束。」

「謝謝你們,我……明白的,我一定會堅強。」雅典娜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她重新執起了黃金杖道:「冥界的殘黨們,束手就擒吧,冥王已經落敗了,這場戰鬥再繼續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想再徒增傷亡,只要冥後願意答應從此以後,不再侵入人界,那麼我願意就此退兵,不傷害冥界現存的任何人。」

「休想,雅典娜!我一定要為哈迪斯大人報仇!」潘多拉此時早就忘記了先前自己的推測,在她眼裡,亞倫就是真正的冥王,他們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雅典娜她居然敢傷害她最重要的人!

潘多拉不顧一切的想要撲向雅典娜,不過卻被冥界三巨頭之一攔住了,雅典娜顯然沒有料到潘多拉會那麼瘋狂,不過還好有人阻攔,其實雅典娜會提出這個協議也是無可奈何,雖然她很想掃平冥界,但是她未必打得過白沉,其次,在她給出這樣的條件下,白沉如果還是執意繼續打下去,一定會在冥界失去人心,最後,白沉應該對人界沒什麼興趣,再加上她上次寄給白沉的信件,所以白沉拒絕她的可能性應該很小。

「呵。」靜謐的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不屑的輕笑聲,眾人的視線一瞬間全都集中在了白沉身上,不過白沉就像感覺不到這些目光一樣,依舊笑容滿面的注視著雅典娜,那是無法形容的笑,明明看上去很溫柔,但是在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下,竟然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白沉沒有在意周圍人詭異的目光,而是輕笑著繼續說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嗎,雅典娜?」

白沉的話音剛落,空氣中瀰漫起了濃郁的死亡之力,巨大的黑影在白沉的身後形成,強大的威壓不僅僅對聖域的人造成了影響,就連冥界之人也恐慌不已。

這種強大的力量,這種介於生死之間的判定,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位神能夠做到,唯有……真正的冥王哈迪斯才能。





第134章(冥王神話11)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雅典娜在看清眼前出現的人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徹底上當了,她不可置信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臉上原本聖潔的表情此時扭曲的竟讓人覺得有些可怖。

「雅典娜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剛剛打倒的不是冥王哈迪斯嗎?」聖鬥士們全都戒備了起來,沒有辦法,哈迪斯給他們的壓迫感遠不是亞倫能夠比擬的,真正的冥王之威是人類無法抗衡的存在。

「抱歉,是我判斷失誤了,我的哥哥……他不過只是冥王轉生的肉身,而我們眼前的才是冥王真正的軀體。」雅典娜的失神祇有短短的一瞬,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她悲憤的注視著哈迪斯,大義凜然的揮舞著手中的黃金杖道:「哈迪斯,你竟然如此利用無辜的人類,你的心中難道就沒有愛的存在嗎?」

「噗——」白沉雖然知道這時候不應該笑場,但是雅典娜的話實在是讓他忍不住了,白沉覺得雅典娜一定和寶田社長合得來,這兩人可以天天探討有關『愛』的話題,只可惜寶田社長無法來到這個世界。

「白沉……」哈迪斯有些無奈的看了白沉一眼,白沉立即止住了笑聲,恩,都最終決戰了,他要嚴肅,一定要嚴肅。

「速戰速決吧,我來當拉拉隊,加油了,哈迪斯。」既然對面只有雅典娜一人,所以白沉壓根就沒打算出手,何況萬一他控制不好力量把對面的聖鬥士碾死了可就得不償失了,他可不想損失力量。

哈迪斯雖然聽不懂『拉拉隊』代表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白沉這麼說是不打算出手了,這也合了哈迪斯的心意,他不想讓白沉受傷,雖然他知道白沉很強。

「好。」哈迪斯的表情難得柔和了一些,淺色的眸子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寵溺。冥界這邊的人對於冥王和冥後這樣的相處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妻控什麼的……他們表示毫無鴨梨,但是聖域這邊就顯得很驚悚了,畢竟冥王在他們心中可是十惡不赦的存在,而且雅典娜大人不是說過冥王和冥後的關係不太好嗎?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樣?

「雅典娜大人,冥王和冥後的關係看起來……」史昂等人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雅典娜卻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雅典娜的神色只有片刻的不自然,隨後她就苦笑著說道:「我也不清楚,可能這千年來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變故。」

「這下麻煩了,如果冥後也打算出手的話……」

聖鬥士們的顧慮也是雅典娜本人擔心的事情,雅典娜從來沒有指望過能正面打贏哈迪斯,他們之間差的太多,所以她才會聯合宙斯幫忙,所以發生這樣的變故她雖然驚訝,但還不至於亂了方寸。

「哈迪斯,我已經請了神王宙斯幫忙,他馬上就會派神鬥士趕往這裡了,我不想擴大戰爭的規模,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為了維護大地的和平,我只希望你答應我冥界絕不侵/犯人界。」雅典娜搶在哈迪斯出手之前,立即說出了這番準備好的言辭。

哈迪斯聞言,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毫無起伏的聲線就那麼響了起來,「如果你只有這些想說,那麼吾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你……」雅典娜又驚又懼,不過她還是維持了臉上聖潔的表情道:「哈迪斯,你應該也知道,如果宙斯參戰,冥界將不會有任何優勢,即使你再強,也未必是神王宙斯的對手。」

哈迪斯沒有理會雅典娜的話,而是在手中醞釀起了濃郁的死亡之力,黑色的漩渦在哈迪斯的手中不斷形成,哈迪斯攤開掌心,在力量即將爆發的剎那,他淡淡的開口道:「吾應該感謝你,給了吾報仇的機會。」

「哈迪斯!你瘋了!」雅典娜狼狽的躲著哈迪斯的攻擊,所幸她身邊有聖鬥士們保護她,否則剛剛的那一擊絕對夠她喝一壺的。

「雅典娜大人,我們擋不住了,讓史昂和童虎大人保護你先離開這裡吧!」

「是啊,雅典娜大人,只要你還活著,人界就還有希望……」

哈迪斯的攻擊打響了正式開戰的信號,冥鬥士們一個個打了雞血一般的和聖鬥士們廝殺在了一起,聖鬥士們由於要保護雅典娜,所以死傷慘重,而且在冥王的威壓下,他們真正的實力只能發揮出五成左右。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在哈迪斯的力量下,聖鬥士們的數量越來越少,僅剩的幾個聖鬥士們全都緊緊護在了雅典娜的身邊。

「雅典娜大人,我們掩護你,你快走吧!」

「求求你了,雅典娜大人。」

聖鬥士們紛紛哀求著雅典娜離開,但是雅典娜卻始終堅持留了下來,雅典娜大義凜然的執起黃金杖道:「不,我不會扔下你們的!我會和你們一起浴血奮戰,哪怕會隕落此處!」

「雅典娜大人!」聖鬥士們一個個全都熱淚盈眶了,這就是他們的女神大人,多麼偉大,多麼無私啊!聖鬥士們想到這裡,更是不要命的爆發著小宇宙,想要保護好雅典娜。

雅典娜其實一邊躲閃著攻擊,一邊也在心裡暗暗叫苦,她都給宙斯發去訊息這麼久了,為什麼宙斯還不派人來幫她?可惡!宙斯這傢伙一定是又在和女神鬼混了,這麼關鍵的時候居然掉鏈子,不過只要她撐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等宙斯的援兵一到,她就能翻盤了。

白沉基本上可以猜到雅典娜選擇留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所以他饒有興趣的繼續欣賞著這場戰鬥,老實說,他第一次發現哈迪斯這個悶騷的男人也有點壞心眼,因為哈迪斯明明可以馬上結束戰鬥,但是他卻選擇了一點點的摧毀雅典娜的信心。

所以說……千萬不要得罪悶騷的男人啊,悶騷的男人記仇可是很可怕的,白沉摸著下巴,有些無良的想到,既然哈迪斯都選擇這麼報復雅典娜了,他也應該配合一下才是,等到雅典娜這邊快全軍覆沒的時候,他或許可以用宙斯已經和他聯手的消息刺激一下雅典娜,畢竟他可也是很記仇的傢伙。

場上的聖鬥士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即便是倖存著的聖鬥士們也都深受重傷,戰鬥進行到最後,雅典娜的身邊只剩下了兩個還在浴血戰鬥的聖鬥士,一個是史昂,一個則是童虎。

雅典娜終於慌了神,她支撐不了多久了,她因為用神力支援聖鬥士們作戰,所以已經耗費了一大半力量,剩下的神力已經無法逃離冥界了,可惡,宙斯怎麼還不來,難道她真的要隕落在這裡?

「哈迪斯,等一等。」白沉走到了哈迪斯的身邊,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笑容。

「怎麼了?」哈迪斯雖然疑惑,但他還是停下了攻擊,冥鬥士們見狀也識相的停了手。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白沉雖然話是那麼說,但是他的眼神卻看向了雅典娜。

原本絕望的雅典娜心中此時一喜,難道說宙斯已經說服了白沉,所以白沉是站在她這邊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贏定了,以哈迪斯對白沉的感情,絕不可能對白沉動手,難怪宙斯直到現在也不派人來救她,原來是把一切都交給了白沉嗎?

不過白沉也夠可惡的,居然在她這麼狼狽的時候才出手,果然是還在記恨當初她囚禁對方的事情嗎?算了,只要這次聖戰能贏,她願意在宙斯的協調下和白沉化解過去的恩怨。

白沉接下來的話更是坐實了雅典娜的猜測,因為白沉笑著說出了讓冥界所有人全都難以置信的話。

「我……和宙斯聯手了。」

靜,絕對的寂靜,冥鬥士們幾乎都不敢去看他們陛下臉上的表情,冥後到底在說些什麼?和宙斯聯手……不就意味著背叛了冥界嗎?所以說那個流言是真的嗎?冥後真正愛的人是宙斯,嫁給他們的陛下只是迫不得已……

澎湃的死亡之力在這一刻猛然爆發,整個極樂淨土開始劇烈的顫動,大地的迅速龜裂讓眾人全都驚懼不已,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彷彿舉手投足間就可以毀滅世界,史昂和童虎彼此對看了一眼,他們都從雙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難以置信,這才是真正的神之威,他們剛剛原來是和那麼可怕的對手在戰鬥嗎……

「為什麼……」哈迪斯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是那雙總是平靜的淺色眸子裡卻流淌著憂傷的光,原來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嗎……

白沉突然覺得自己傻/逼了,他只是想打擊雅典娜的,沒有想到哈迪斯先被他給打擊了,白沉無奈的把臉轉向了哈迪斯,在臉上揚起了在四番隊特訓的招牌笑容道:「這麼不相信我嗎,哈迪斯?」

周圍的寒氣在這一刻有了些許的回暖,哈迪斯輕輕垂下了眼簾,他低下頭,就那麼注視著白沉,仿若嘆息般的答案如風般縈繞在白沉的耳畔。

「吾相信你,吾只是不願……再次失去你。」

「我知道。」白沉朝哈迪斯笑了笑,他只能給出這樣的答案,因為他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無法做下任何承諾。

史昂和童虎再次驚訝了,他們沒有料到冥王和冥後之間的感情那麼深厚,而且……為什麼冥王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冥後?冥後可是親口承認了和宙斯聯手啊!

史昂和童虎的疑惑很快就得到瞭解答,因為白沉仔細解釋了他和宙斯聯手所簽訂的條約,那是讓聖域連一點點翻盤可能都沒有的條約。

「雅典娜,最初聽到我和宙斯聯手的消息時,是不是很激動呢?不過很可惜,我們簽訂的協議是……他不會派兵援助你。」

「不可能!」雅典娜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在劫難逃了,但她還是不死心的大喊道:「宙斯不可能讓人界被哈迪斯所掌控,他憑什麼會答應你的條件!」

「嗯,這個問題嘛……」白沉不可能說出他答應把人界送給宙斯,如果他這麼說了,哈迪斯一定會在聖戰結束後,立馬打包把人界的所有權交給宙斯,到時候他可真是哭都來不及,所以思考了半天后,白沉終於說出了一個比較腦殘的答案,「或許,他因為當年的事情對我很愧疚呢?」

「你休想騙我,宙斯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事!」雅典娜心裡驚疑不定,畢竟上次聖戰白沉隕落後,宙斯的反常可是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所以宙斯對白沉留情並非不可能,但是……雅典娜絕不相信這個手下留情是毫無條件的!白沉一定隱瞞了些什麼!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答應在打敗我之後,把人界送給宙斯對不對?」雅典娜畢竟是智慧女神,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她反而冷靜下來了,她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性了,不過即使白沉贏了又如何?人界還不是要送到宙斯的手上,何況她現在這具也只不是肉身,即使死了也不會對她造成多大損害。

白沉開始佩服起雅典娜的推斷能力了,奧利匹斯果然沒有簡單的角色……這下有些麻煩了,即使他現在否認,哈迪斯也會在心中存有疑惑,到時候他簽訂靈魂契約的事情絕對無法保密,哈迪斯不可能讓他受到契約反噬而死亡,所以一定會把人界交給宙斯,果然,他就不應該讓雅典娜開口。

「確實,我和宙斯簽訂了靈魂契約,只可惜……那份契約我做了手腳……」白沉一個瞬身就來到了雅典娜的身邊,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白沉的手指已經插入了雅典娜的心臟之中。

「你……不會得逞的……我要告訴……宙斯……」雅典娜怨恨的看著白沉,雖然損失一具肉體不算什麼,但是死在白沉的手上讓她多少有些不甘心。

「你認為自己還有這個機會嗎?你的真身藏在哪裡,我會沒有查嗎?」白沉加深了唇邊的笑容,他沒有給自己留對手的習慣,既然動手了,那就必須鏟草除根,白沉靠近了雅典娜的耳畔,輕聲說道:「真可惜,你什麼也得不到,人界……已經是屬於我的東西了。」

「你……難道……」雅典娜的臉上驚懼不已,難道白沉當初選擇留在冥界,就是為了迷惑哈迪斯幫助他得到人界嗎?蟄伏千年,甚至還假死一次,都是為了讓哈迪斯深陷在這份感情之中,果然,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看清過白沉,連哈迪斯都能夠欺騙……這個男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哈哈……哈哈哈……哈迪斯,你會後悔的,你以為白沉是真心願意留在你身邊嗎?不過是為了……」雅典娜諷刺的話還沒有說完,她臉上的表情就開始扭曲不已,因為她的真身已經遇到了麻煩,在沒有真身力量的援助下,雅典娜的肉體很快就化作塵沙,消逝在了空氣之中……

「雅典娜大人!」作為聖域最後存活的人類,史昂和童虎悲痛萬分,他們並不是不想救雅典娜,但是在死亡之力的壓迫下,他們根本無法動彈。

白沉其實不該親手殺死雅典娜的,因為會損失一些力量,不過由於殺死的只是雅典娜的肉身,所以他損失的力量很小,為了回敬雅典娜千年之前對他所做的一切,這點代價白沉還是很樂意支付的。

「你們兩個,可以回人界了。」白沉轉過身,他壓根沒打算殺掉史昂和童虎,這兩個人或許以後還有用。

「混蛋,有種你殺了我們!你以為放過我們,我們就會感恩戴德了嗎?」童虎激動的大吼道,史昂雖然也是悲憤不已,但是比起童虎來說,他還是冷靜了很多。

「你們……真的知道這場聖戰的意義嗎?」白沉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兩名人類,「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好了,為了爭奪人界的地盤,雅典娜在數千年之前聯合宙斯和波塞冬封印了我,打算威脅哈迪斯退出人界之爭,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我不幸在封印中隕落,在這之後,哈迪斯為了替我報仇,才展開了和雅典娜長達千年之久的聖戰。」

「我是不知道雅典娜到底和你們說了些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三界之中,不論是冥界、海界還是天界哪一方得到人界,都不可能會毀滅人界,很簡單的道理不是嗎?毀滅人界對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所以說白了,這不過是諸神之間一場勢力的角逐而已,而你們人類……不該介入諸神的戰鬥之中。」

「這……」史昂和童虎全都震驚了,他們沒有想到會從冥後的嘴裡聽到和雅典娜迥然不同的說辭,但不可否認……冥後的話之中挑不出任何錯誤。

「雅典娜大人怎麼會……」史昂和童虎一時之間都有些無法相信,這並不能怪他們,因為雅典娜是他們信仰了那麼久的女神大人……

「回去吧,這個世界不需要英雄,還是說被人們稱為維護大地的聖鬥士才能讓你們自我滿足?」白沉說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道:「算了,還是我送你們出去吧。」

史昂和童虎的身後迅速形成了黑色的通道,把兩人吞了進去,做完這一切之後,白沉才轉頭吩咐道:「好了,可喜可賀的結局,潘多拉,你帶冥鬥士們下去吧。」

潘多拉還沉浸在亞倫並非冥王的傷痛之中,聽到白沉的吩咐後,她先是看了一眼哈迪斯,見對方沉默的點了點頭後,她才率領眾人離開。

「不介意我派人去打點一下人界吧?」白沉也和哈迪斯回到了大殿之中,由於大戰得勝,所以冥界到處都喜氣洋洋。

「汝……」哈迪斯聞言,難得輕輕蹙起了眉頭,「真的沒有和宙斯簽訂靈魂契約?」

「當然,否則我還能現在好好的坐在這裡?」白沉笑著忽悠道,「不要提這些事了,我這裡還有很多其他的小說,你要不要看看?」

「嗯……」哈迪斯想要瞭解白沉的興趣,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看了很多人界的狗血小說,不過最讓他在意的還是有關舉辦結婚典禮的那本小說。

「吾已經讓手下準備結婚儀式了,汝喜歡什麼樣的禮服?」

「噗——」白沉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哈迪斯怎麼還對這件事唸唸不忘?老實說,按照他接下來的計劃,恐怕……他們之間不會有舉辦婚禮的機會。

「怎麼了?」哈迪斯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眼中卻滿是擔憂。

「不,沒什麼,禮服果然還是黑色的好。」白沉不想讓哈迪斯起疑,所以還是回答了問題。

「圖案呢?」

「嗯……」白沉的眼角掃到了正在啃大餅的哈小黑,他腦中頓時靈光一閃的說道:「把哈小黑繡上去怎麼樣?」

「好。」哈迪斯從來都不會拒絕白沉的要求,所以這次也是一樣。

雖然是為了不讓哈迪斯起疑,但白沉不知不覺還是和哈迪斯談論了很多關於婚禮的事情,而哈迪斯請來的手下則在不停的記錄有關婚禮需要準備的東西,不過這廝從剛剛起就已經表情扭曲了很多回了。

你妹的!誰來告訴他為毛禮服上要繡哈小黑的圖案?這種搞笑的衣服穿在身上舉辦神聖的婚禮真的沒關係嗎?另外哈迪斯穿上這種衣服的樣子他實在是想像不能啊!還有,為毛婚禮司儀請的是修普諾斯大人?修普諾斯大人不是還在盒子裡被封印著嗎?這兩人難道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不只這個,為什麼冥後還要規定每個參加婚禮的人要交這麼多禮金?冥界很窮嗎?這哪裡是舉辦婚禮,這絕對是在趁機斂財吧?

會丟臉的!這次婚禮絕對會把冥界的臉丟光的!記錄人員雖然很想那麼告訴冥王和冥後,但是理智還是及時遏制了他,算了,多少年了呢,他從沒有看過陛下這麼投入,如果這次婚禮能夠舉辦成功的話就好了……

***

「冥後大人,你看這種花怎麼樣?用來佈置婚禮現場應該相當不錯吧?」來人捧著一束從人界采來的鮮花,沒辦法,冥界的植物大多凶悍醜陋,花朵也基本上全是黑色的,在這種喜慶的日子,怎麼能用黑色的花朵來佈置呢!

白沉最近真的有種吐血的衝動了,為什麼整個冥界會對他和哈迪斯的婚禮這麼積極?積極也就算了,為什麼拿主意的事情全是他來做?哈迪斯到底跑去幹什麼了?做甩手掌櫃是不對的啊喂!

「不要來問我,去問哈迪斯。」白沉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腦袋,只可惜他還沒有打發完這一個,下一個準備食物的侍者又冒頭了。

「水果還是從奧林匹斯採摘比較好吧?屬下已經和司管果樹的朋友打過招呼了,他說可以免費提供。」

「全部去問哈迪斯,真的。」白沉雖然還是在臉上保持了溫和的笑容,但是他的心裡早就已經在咆哮了,你妹的!他也從來沒有準備過這種東西,他怎麼知道應該如何去做,為什麼一個個全都把他當做百科全書來問!

「但是……陛下說一切遵從冥後大人您的意願。」眾人全都用十分無辜的眼神注視著白沉,這讓某個保持著笑臉的傢伙在心底又噴了一口血,不愧是萬年悶騷哈迪斯,果然夠狠。

「你們想問到底應該用什麼花和水果對吧?」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惡魔般的笑容道:「全部用冥界的!花要全黑色,水果也選全黑色,優先順序按照危險程度來排列,越危險的越優先使用。」

「這,冥後大人您三思啊!」一群負責人們就差沒有拽住白沉的褲腳讓他改變主意了,這哪裡是婚禮的佈置?這完全就是史上最可怕的陷阱好吧?冥界最凶悍的植物一個藤蔓甩飛下等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拿這種植物去佈置?婚禮現場會血濺三尺,絕對會血濺三尺的啊!

「不是說按照我的意願佈置嗎?你們只管去做就好了,不管怎麼說,既然是冥界舉辦的婚禮,當然要全部用冥界的東西,不是嗎?」白沉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但或許是這個笑容的威力實在太大,所以眾人齊齊往後退了好幾步,冥後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負責婚禮事宜的眾人最後還是沒有直接按照白沉的意思去做,而是先請示了一下哈迪斯,出乎意料的是哈迪斯竟然同意了,這讓眾人再次內牛滿面了,陛下,你的智商已經變成負數了啊喂,冥界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不管怎麼說,既然冥界的兩位大佬都發話了,他們這群做屬下的只能按照這些要求籌備婚禮,整個冥界為了兩位大佬的婚禮超負荷的運轉了起來,就連只負責戰鬥的冥鬥士們也沒有能逃脫忙碌的命運。

「臥槽,這完全不合理啊?為什麼縫衣服是我們來做?不是應該交給女人們嗎?」

「據說是米諾斯大人強烈建議的……他因為常年操縱傀儡,玩線已經玩到走火入魔的境界了。」

「……」

在整個冥界都異常忙碌的同時,白沉和哈迪斯兩人非常的清閒,作為大老闆,只要把事情交給手下去解決就可以了,不過有些事情他們還是出了力,比如復活冥鬥士去做苦力之類的,再比如得把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從盒子裡放出來之類的。

「怎麼樣?能解開封印嗎?」白沉喝了口茶問道。

「需要時間,不過不影響婚禮。」哈迪斯面無表情的答道。

恩……也就是說能在婚禮之前解開封印嗎?話說這婚禮到底定的是哪一天?算了,即使知道也沒有用,反正根本不可能……

白沉想到這裡,輕輕垂下眼簾,真是的,這罪惡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這麼有良心了?終究都是要離開的……

「怎麼了?」哈迪斯見白沉一直注視著空杯發呆,體貼的替白沉又倒滿了茶。

「不,沒什麼。」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感謝過自己喜歡用笑容掩飾心情的習慣,至少別人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哈迪斯並沒有能陪白沉太久,因為他必須向封印著雙子神的盒子傳輸死亡之力,而白沉也在這個時候收到了來自於宙斯的信,這封信依舊是瞞過了冥界的所有人,單獨送到了他的手中。

即使不拆信件,白沉也知道里面寫了些什麼,無非是何時交出人界所有權之類的,老實說,他應該感謝宙斯,因為簽訂了靈魂契約的關係,宙斯根本不怕他反悔,所以並沒有催得很急,這也讓他有了佈置的時間。

白沉看完信件之後去了人界一次,他上次派遣的手下已經取得了聖域的統治權,有關雅典娜的一切雕像和書籍全部被銷毀了,並且在有意的操縱之下,他已經成為了人界新的守護神,可以說,可以說初步掌握人界的計劃已經完成了。

「我很快就會去人界坐鎮,在這之前,你們繼續掌管聖域。」

「遵命,白沉大人。」

白沉回到冥界之後,依舊待在了房間之中,哈小黑這幾天已經擺脫了減肥地獄,因為它被哈迪斯欽點為了伴娘,順便一提,伴郎是塔納托斯,為了婚禮那天讓哈小黑看起來精神一點,所以哈小黑最近的伙食那是無比豐盛。

不過哈小黑每次進食的時候看到白沉都會無比緊張,就怕白沉又把它扔進滑輪裡跑步,因此白沉剛回到房間,哈小黑就把手下給它的小餅餅給藏了起來,可它實在是又忍不住想吃,所以它一直都用那雙漆黑的眼珠觀察著白沉,當白沉視線不在它身上的時候,它就轉過身,偷偷去啃兩口小餅餅,殊不知它的這些小動作早就全都暴/露在了白沉的眼前。

「你這傢伙……餅渣都沾在臉上了,居然連偷吃東西也不會。」白沉把哈小黑抱了起來,哈小黑頓時身體僵住不動了,完了,它偷吃被抓住了!它的小餅餅……它的小餅餅要離它遠去了嗎……嗚嗚~

白沉看著哈小黑溢滿淚水的眼眶和那張委屈的小臉,頓時有些無力了,難道他在這小傢伙心裡就那麼邪惡嗎?白沉把哈小黑重新放在了地上,又吩咐手下拿了更多的小餅餅放在哈小黑周圍,這讓哈小黑的大腦頓時有些死機了,它的小餅餅變多了……它的小餅餅沒有離它遠去!嗷嗷!哈小黑想到這裡,興/奮的朝小餅餅的方向撲去,啃了半天之後,那張小臉上很快就沾滿了餅渣。

「呵呵,冥後大人您難得對小黑少爺那麼好呢。」前來為哈小黑加食的侍女們咯咯笑了起來。

「少爺……」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這個稱呼的吐槽點實在是太多了,另外他也終於知道哈小黑為什麼會養成二世祖的性格了。

「冥後大人,現在說可能有些早了,但我們姐們都真心祝願您和陛下能有一個幸福的婚禮。」侍女們再次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幸福嗎……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雖然他的唇邊依舊掛著笑,但是那雙黑色的眸子中卻只有冰冷的溫度。

侍女們顯然也感受到了冥後和往常的不同,所以很快就退了出去,房間裡再次只剩下了白沉和哈小黑,白沉看著嘴巴鼓起,但仍舊堅持繼續啃小餅的哈小黑,輕聲笑了起來,「果然還是應該把你留給哈迪斯,至少他不會強迫你減肥,算是個好主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白沉突然有些想彈琴了,所以他從空間中拿出古琴,三三兩兩的撥動了起來。

哈迪斯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樣的琴聲,那是他從未聽過的樂器,不過聲音有些類似豎琴,唯一的不同就是這種樂器所彈奏的曲子,總有種纏綿和哀愁在其中,但是每個音節連結在一起後,又有一種肅殺的意味。

「你能聽出什麼?」白沉感受到哈迪斯的氣息後,就停下了演奏,抬頭問道。

哈迪斯沉默了,他不知道這時應該說些什麼,又或者,今天的白沉讓他感到了不安。

「算了,我不應該問你。」白沉把古琴收回了空間之中,他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笑容道:「我決定去人界。」

「為什麼?」哈迪斯走到了白沉的身邊,湖水般翠綠的眸子中溢滿了擔憂。

「為什麼嗎?」白沉突然加深了唇邊的笑容道:「因為我已經在這裡呆膩了,比起冥界,果然還是人界更好,不是嗎?這麼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替我打敗了雅典娜,否則我恐怕沒辦法那麼輕易就得到人界。」

周圍的溫度在這一刻直線下降,整個房間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原本正在埋頭啃小餅的哈小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悄悄把小身軀藏到了某個旮旯。

「為什麼?」良久的沉默之後,哈迪斯深深的注視著白沉,重複了同樣的三個字。

「我說你啊……剛剛我給的答案還不夠明確?還是你無法接受事實?」白沉不去看哈迪斯臉上的表情,而是依舊笑著說出了最殘酷的事實,「簡單來說,就是你已經沒用了。」

「為何不肯告訴吾事實?」哈迪斯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那雙如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卻有著語言所無法形容的憂傷,哈迪斯不明白,為什麼白沉要在這種時候提出離開,他從未相信過白沉是真的想利用他得到人界,哈迪斯瞭解白沉,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人,人界之於他們,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白沉無奈了,他就知道,悶騷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東西,還有他的演技真的那麼爛那麼爛嗎?當初衛莊不相信他,現在居然連哈迪斯也不相信他。

「不管你怎麼想,我說的就是事實。」白沉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但是他卻被哈迪斯從背後緊緊抱住了。

這是依舊沒有任何溫度的擁抱,哈迪斯的神力屬性注定了他的身體永遠冰冷,但是這一刻,白沉卻彷彿感到了一絲溫度,只可惜這樣的溫度就好像黑暗中的火光,轉瞬即逝,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什麼也不剩下。

神之力從白沉的身上猛然爆發,雖然殺不了哈迪斯,但是讓哈迪斯暫時無法行動還是可以做到的,做完這一切之後,白沉沒有去看哈迪斯臉上的表情,而是直接打開了前往人界的通道。

「吾說過,吾會永遠等你……」

白沉的身後是男人一如千年之前的誓言,男人的聲線依舊低冷,但是卻有種嘆息般的無奈和沉痛……

白沉忽然笑了,並不是這句話本身有多好笑,而是他無法理解哈迪斯為什麼可以如此執著,是不是悶騷都這麼頑固不化?算了,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情。

白沉沒有停下腳步,依舊朝通道之中走去,就在他的身影即將隱沒於黑洞之中時,哈迪斯低沉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吾會等你完成吾們的婚禮……白沉。」

白沉的腳步有了一瞬間的停滯,不過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在嘴邊勾起了淺薄的弧度,「不是很好嗎?既然你願意等,那就等吧,雖然這個期限……可能是永遠。」

白沉沒有阻止哈迪斯的權利,早在最初認識哈迪斯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了這個男人有多麼執著,可是那又怎麼樣?雖然他無法左右哈迪斯的想法,但是他卻可以決定自己的行為。

只要他還是殺戮之神,只要他還站在這裡,那麼他就不會改變,也……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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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冥王神話最終章)

白沉在人界的生活相當愜意,聖域早就已經被他的手下掌控了,而且在宣傳的效果下,人類已經漸漸改變了對冥界的看法,畢竟這個世界上口說無憑,只有行為才能看出一個人真正的品質,而冥界在成功佔領人界後,不但沒有毀滅人界,而且還積極的發展人界,這已經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白沉作為守護人類的新神祇,自然入住了聖域,本來幾個手下是想讓白沉擔任教皇的職務,這樣才能更名正言順的執行權力,但是白沉卻婉拒了,教皇這種一聽就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他是絕對不會接受的,所以白沉特地把當初放走的史昂和童虎找了回來。

史昂和童虎本來已經被逐出了聖域,他們都是雅典娜的聖鬥士,而在雅典娜失勢後,這種勢力的交替也很正常。白沉找回史昂和童虎兩人之後,他把教皇的位置交給了史昂,而童虎則是繼續擔任黃金聖鬥士之一。

史昂和童虎對白沉的這番作為非常疑惑,老實說,雖然當初他們對白沉的話有所動搖,但是他們兩人對白沉還是並沒有多大好感,相反的,甚至還留有一分敵意,畢竟當初他們所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不可能為了他人的一句話就馬上改變,而且他們的戰友全都死在了冥界軍的手中,所以他們不可能接受這種職位,因為一旦接受,他們總有種背叛了摯友的感覺。

不過面對這兩人的堅持,白沉只說了一句話,就讓他們乖乖的為聖域效勞了,甚至還簽訂了全年不帶休息的工作計劃。

「你們不是不放心冥界嗎?雖然現在表面看起來冥界對人界很友善,但是如果不把權力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誰知道幾百年後會變成什麼樣,你們……難道不想要能夠維護人界的力量嗎?」

史昂和童虎被說服了,尤其是史昂,如果他出任聖域的教皇,至少可以監視冥後有沒有危害人類的舉動,不管冥後此舉到底有什麼意義,現在的他根本無法拒絕。

童虎雖然也答應了,但是他卻不想留在聖域之中,按照他的說法就是他要找合適的弟子收入門下,教會他們能夠保護人類的力量,說白了也就是讓他們成為聖鬥士,所以童虎去了五老峰,史昂對此沒有意見,他們一個在內,一個在外,有時候辦起事情來更方便一些。

史昂接任教皇的事宜相當順利,史昂本就是白羊座黃金聖鬥士,聖域之中有很多他的舊部,所以整頓起來非常方便,白沉基本上很少過問史昂辦公的情況,他只是偶爾興致來的時候會教給史昂一些來自於未來的科技,稍微改善一下人類的生活,當然白沉也沒有教一些太超前的東西,基本都是和工農業有關的,尤其是農業,畢竟吃飯問題首先得解決。

白沉提拔史昂的舉動雖然在人界一片叫好聲,但是他自己從冥界帶來的部下卻非常不理解,尤其是辛辛苦苦打理了聖域那麼久的幾個首領,更是滿肚子的疑惑。

「冥後大人,為什麼把到手的權力又還給這些人類?由大人您掌控人界不是最好嗎?」

「是啊,大人,史昂那個傢伙一看就對大人不敬,這樣的人怎麼能掌控聖域!」

白沉其實也知道這些人心中的不滿,但其實很多時候,權力並不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才有用,分給別人或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現在的人界就是如此。

「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們是怕我用雅典娜的人會引起隱患,但我越是重用他們的人,雅典娜對我們就越沒有威脅。」白沉輕笑著說道。

「為什麼?」眾人紛紛不解了。

「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潛移默化的效果可是很可怕的……」白沉也不打算和這群傢伙解釋的太深入,所以就挑了幾點關鍵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種族希望被其他人統治,現在我把維護人界的權利交給人類,並且不加以任何干涉,你說這些嘗到了甜頭的人類還會向雅典娜搖尾乞憐嗎?」

「而且……冥界和人界這段時間以來沒有任何紛爭,一直相安無事,你覺得雅典娜有能力說服這樣的人界再次向冥界動手?要知道,人都是喜歡過舒坦日子的,誰會希望天天打仗?等到人界過慣了現在這種和平的日子,他們也就在潛意識裡默認了冥界的存在,一個不干涉他們發展並且實力強大的靠山,誰會放棄呢?」

白沉說完這番話就回到他的房間繼續休息了,倒是那幫手下們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太可怕了,這樣的計劃……而且人界那幫傢伙即使知道冥後打的是這個主意,估計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跳下來,這就是陽謀,讓人無法拒絕的陽謀。原來這就是神祇之間的鬥爭,沒有硝煙,但是卻比當初真刀真槍來得更為可怕。

白沉在人界一待就是十年,這期間,宙斯派人寫了無數封信給他,但是卻全都被他扔了,他應該感謝宙斯沒有當面來問他要答案嗎?因為他沒有給予回覆,所以契約還沒有判定他違背了當初的條約,但是如果宙斯親自上門要一個答案,估計他離契約反噬的那天就不遠了。

這十年之中,人界發展的興興向榮,由於白沉一向不干預人界的做法,史昂對白沉這個冥後多少也有了些改觀,畢竟教皇廳和白沉所住的神殿就隔了一堵牆,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有時候也會閒聊幾句,尤其是關於人類發展的一些問題,史昂已經漸漸養成了去問白沉的習慣,因為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白沉懂得東西比起人類來多得太多,當然史昂也沒有盲目的相信白沉說的所有話,很多決策他都會先通過會議討論,然後才決定是否採用,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十年來,他們的關係已經改善了很多。

除了人界發展的問題以外,史昂最疑惑的就是白沉和哈迪斯之間的關係,白沉從冥界離家出走已經不是秘密了,在人界只要是個人都知道冥後和冥王關係不合,一般人可能覺得這個傳聞很正常,但是史昂是看過哈迪斯對白沉有多用情至深的,所以他不明白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這兩個神鬧成這樣,不過這畢竟是神祇之間的家務事,他這個當教皇的也不方便問。

不過今天或許是史昂的運氣比較好,他在和白沉討論一些事情的時候,白沉手下的人冒冒失失的衝進來送上了一封信。

「冥後大人,這是來自冥界的信……」

史昂當即眼觀鼻鼻觀心的不作聲了,不過他那雙好奇的眼睛還是沒有忍住,一直往白沉那裡瞟,其實史昂不知道的是同樣的信白沉已經收了幾百封了,早就一點新鮮感就沒了,順便一提,這些信全部都是雙子神寫的,

白沉拆開信,大致掃了一眼,其中內容不外乎是已經多少多少年了,不管生多大的氣都可以回冥界了,不要在人界繼續打醬油了諸如此類的話,白沉看到這裡,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下,塔納托斯這個傢伙,每封信的內容都一樣,除了改日期和年份之外,其他沒有任何變化,簡直是浪費紙張。相比之下,修普諾斯的部分就顯得有水準了很多,修普諾斯並沒有提讓白沉早點回冥界的事情,而是從側面描寫了一下冥界的生活,例如自從某人走後,冥界所有的生物都日子不好過之類的,而信紙上的最後幾句話,則讓白沉多少有些驚訝了,因為這十年來,修普諾斯從來不曾寫過這樣的話。

【陛下最近一直在看你送給他的小說,看得出來,他很想你,還有你不回冥界的原因難道想要隱瞞一輩子嗎?陛下或許有這個耐心等待,可我沒有,所以我會去查這件事。另外婚禮的準備工作早就已經完成了,有時候或許應該問問自己的內心,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真是的……修普諾斯這傢伙果然是討厭他吧?白沉當著史昂的面燒掉了信件,史昂沒有問信件的內容,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該知道的,不過出於好奇,他還是開口道:「不回信嗎?」

「沒有必要。」白沉喝了口茶,臉上的表情毫無破綻。

「這樣嗎……」史昂有時候不明白這個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只要白沉不做危害人界的事情,他也不會幹涉就對了。

白沉不知道他在人界還可以拖多久,宙斯遲早會來找他,所以他趁這段時間在聖域撮合了很多聖鬥士,這十年之中,史昂這個教皇通過各種選拔培養了一批不錯的聖鬥士,聖域本來規定女聖鬥士必須佩帶面具,如果面具下的臉被男人看到,那麼就要殺了那個男人或者嫁給他,白沉當初聽到這個規定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雅典娜這廝這對是怕人家女聖鬥士長得比他好看,搶了她的風頭,所以他廢除了這個規定,並鼓勵男女聖鬥士們之間發展出超越友誼的感情,所以短短的時間內,聖域之中就多了不少小豆丁們,這些小豆丁們由於常年住在聖域附近,所以理想就是成為像父母一樣偉大的聖鬥士,因此無形之間,聖域的影響力又擴大了一層,當然白沉也靠此恢復了不少力量。

但是白沉撈力量的行為並沒有能持續多久,因為宙斯還是上門了,宙斯來得這天,聖域裡沒有人知道,以神王的能力,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吾已經縱容汝很久了,白沉,十年的時間也夠汝發/洩當年對吾的不滿了,所以現在吾要收回人界。」宙斯會拖這麼久才找白沉,一來是不想和白沉撕破臉,二來是白沉和哈迪斯冷戰了,所以不用太擔心人界會落入哈迪斯手中,三來是他和白沉簽訂過靈魂契約,不怕白沉反悔。

但是宙斯輸就輸在了太過自信,所以當白沉笑容滿面的看著他,緩緩吐出『如果我不還?』這句話時,宙斯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白沉,汝可知違背靈魂契約的代價是魂飛魄散,即使是哈迪斯也救不了你。」宙斯板起了臉,白沉簡直就是在胡鬧!這種事怎麼可以拿來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話嗎?」白沉終於在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諷笑容。

【記住我曾經為你做的一切,也記住你當初所做下的選擇,因為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汝!」宙斯不可置信的緊緊盯著白沉,他一直以為,白沉所說的後悔是指他和雅典娜聯手封印導致他隕落的事情,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錯了,白沉從來沒有指望過他會因為這樣就愧疚和悔恨,白沉所指的後悔……是指他總有一天會報仇,不惜任何代價,不惜一切的……瘋狂復仇。

「汝瘋了!」宙斯簡直無法相信會有神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正因為他們是神,所以才比任何人更珍惜生命!神祇一旦隕落,即使有幸可以復活,但也只是作為人類了,而像白沉這種違反契約的行為,更是連一絲復活的可能性都沒有,因為他違背了天地法則的約束。

「瘋?你覺得我像是失去理智的樣子嗎?」白沉的臉上依舊是略帶不屑的笑,沒有所謂的歇斯底里,沒有所謂的激動澎湃,有的只是那掛在唇邊的……一如既往的笑容。

宙斯第一次發覺,原來白沉臉上的笑容這麼可怕,千年之前,他初見白沉時,只覺得這是個機靈聰明的傢伙,長相上也還不錯,所以才把他留在了身邊,他從來沒有見過白沉生氣,不論任何時候,白沉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他也從來沒有見過白沉大聲說話,不論是諷刺也好,不屑也好,白沉的聲音總是淡淡的,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但是宙斯今天終於明白了,不生氣是因為白沉根本就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又或者說白沉是他見過最冷靜、最可怕的瘋子!

「汝當真不肯歸還人界?」宙斯最後問道,從私心上來說,他並不希望白沉隕落,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當然。」白沉的話音剛落,宙斯就舉起雷霆,既然無法談和,就只能靠武力解決,雖然現在從表面上還看不出什麼,但是如果白沉受到契約的反噬,那麼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人界,所以想要讓他失去人界而後悔!這根本不可能!千年之前他沒有後悔,現在也不可能會後悔!

「呵。」白沉笑了,他強行壓下快湧上喉口的鮮血,不徐不慢的說道:「如果你現在殺了我,我可以保證三界大戰不會太遠了。」

宙斯猶如被一桶涼水澆滿了全身,他知道白沉說的事實,如果白沉死在他手上,很難保證哈迪斯會不會一怒之下攻打奧利匹斯,但是……

「哼,汝以為這樣說有用嗎?據吾所知,汝和吾之兄長的關係已經大不如前了!」宙斯緊盯著白沉,試圖從他臉上可以看出些什麼,可惜他失敗了,因為白沉依舊只是笑,笑得令人遍體生寒。

「我是不介意,反正受到契約反噬之後,我遲早都要死的,可是你敢賭嗎,賭那哪怕萬分之一的概率,哈迪斯究竟會不會為我報仇,你……敢……嗎?」

白沉略帶嘲諷的尾音就那麼消散在了空氣之中,宙斯勃然大怒,白沉居然敢這麼挑釁他,神王的威嚴不可侵/犯,宙斯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全都朝大腦湧去,他失去理智的用雷霆狠狠朝白沉砸去,可是就當雷霆即將砸中白沉的時候,宙斯突然怔住了,因為白沉沒有躲避,而是就那麼似笑非笑般的看著他,彷彿正在期待死亡的降臨。

那是如同惡魔一般的笑容,也是宙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笑容,不懼死亡,不懼這世上的一切,宙斯的心中五味陳雜,他收回了自己的神器雷霆,沉默的轉過身道:「汝贏了,白沉,汝是吾見過,最徹頭徹尾的瘋子!」

「過獎。」白沉對著逐漸消散在空氣中的宙斯輕聲說道,直到宙斯的身影完全消失,白沉才彎下腰,咳出了大量的鮮血,糟糕了,反噬似乎比他想像中來得更嚴重……

宙斯離開之後,白沉一連幾天都躺在了神殿中,他現在根本無法起身,靈魂的反噬讓他的生命力迅速流失,這樣下去,不出三天他就會死亡,為了不讓聖域的人起疑,白沉沒有離開過神殿一步,即使是史昂等人覲見,他也總是找理由搪塞過去。

「教皇,冥後大人他真的不見任何人嗎?可是這是陛下讓我們送來的衣服,如果冥後不收,我們沒辦法回去覆命。」

教皇廳中,史昂正在接見冥界的來人,其實史昂也很無奈,考慮再三後,史昂只能說道:「不如你們把衣服留下,我會轉交給冥後的。」

「但是……」冥界的人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當初哈迪斯給的命令是要親自送到冥後大人手中,但是眼下的情形……冥界的人最後沒了辦法,只能妥協了,希望這位教皇能順利把東西轉交給冥後吧。

冥界的人離開之後,史昂就去求見了白沉,但是白沉還是沒有見他,史昂雖然心中疑惑,但他還是隔著門說道:「這是冥王送來的衣服,既然你不想見任何人,那我就把東西放在門邊,你想拿的時候就拿吧。」

「衣服……」白沉這時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不過他多少還是聽進了史昂的話,「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白沉等史昂離開後才打開了門,由於意識有些模糊,所以白沉盯著地上看了很久,才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白沉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好幾分,真是的,居然在這種時候送過來嗎……白沉撿起了地上的禮服,說是禮服其實有些誇張,因為衣服的款式類似於冥界神祇一直穿的袍子,不過這件黑袍有些特殊,因為上面繡滿了一隻黑乎乎兔子的圖案。白沉不禁想起了他曾經和哈迪斯說過的話……他說如果結婚的話,禮服一定要是黑色,而且要把哈小黑繡上去,沒有想到哈迪斯居然真的都做到了……

那種開玩笑的話居然也當真,不論怎麼看,這種可笑的衣服都不可能在結婚的時候穿吧?白沉把衣服拿回了房間,他重新關上了門,躺回床上休息的時候,白沉在模糊的意識之間,又想起了他曾經說過的要求,如果真的要舉辦婚禮的話……花要用黑色的,植物也全部要用冥界的,而且優先使用最危險的植物……

說實話,他還真是想看看呢,這樣的婚禮一定會相當有趣,當然,倒並不是真的想和哈迪斯結婚,只是……奧林匹斯那幫傢伙來參加婚禮的時候,一定會血濺三尺的吧,那個畫面,想想就覺得很有趣……可惜他是看不到了,就像哈迪斯送來的這件可笑衣服,他一輩子也沒機會穿一樣……

不過或許這樣也好,至少這樣的結局很適合他……

孤家寡人,一個人淒慘的死去。

真是……不錯的收場。

「咳咳——」意識開始漸漸模糊,大量的鮮血從白沉的身體中溢出,就在他的靈魂即將進入下一個世界的時候,阿白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那個衣服,要不要一起帶走,可以順便留個紀念。」

「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婆了,還管這種事情?」

「我只是怕你將來後悔。」

「呵……不用了,如果我想見哈迪斯的話,會再來這個世界的,如果我不想見他,我也不會守著件衣服追憶過去。」

「有時候我覺得……你還真是可怕。」

***

番外

白沉死後的三年裡,沒有任何人意識到白沉已經死亡了,因為他的房間沒有人可以進入,作為神祇,白沉本身不需要進食,所以也就沒有了送食物和打掃衛生的人,最後還是史昂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早在很久以前起就聞到了神殿中傳來的血腥味,可是最初詢問時,房內卻沒有人回答,所以史昂認為可能有些事白沉並不想讓他知道。

但是這三年,不論他說什麼,房內都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史昂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所以在他出言挑釁要闖入房間,但卻依舊沒有得到回應時,他覺得白沉可能已經不在房中了。

史昂猜對了,白沉確實不在了,但卻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不在,當史昂吩咐手下打開神殿大門時,眼前撲面而來的慘烈景象,讓他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史昂從來都不知道神也會流那麼血,所以當他看到沿著白沉身體而凝固的血色地毯時,心中的震撼讓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白沉的身體保存的很好,他就像陷入沉睡中的孩子,表情寧靜而安詳,黑色的長發融入了由鮮血而凝固的地面,白沉的身上蓋著一條血色的毯子,說是毯子有些不適合,因為史昂一眼就認出了那條毯子的來歷,那是他三年前放在神殿門邊的衣服,也是冥界的人送來的東西。

史昂無法形容眼前的畫面,整個房間紅色的基調讓這一切看起來鬼魅而妖異,但是身處血液中心的白沉卻又讓人覺得異常寧靜,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在這一刻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副具有強烈衝擊力的畫面,史昂沉默了,應該說這種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

同樣陷入震撼的不僅僅是他,同行的幾個屬下全都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有幾個膽小的甚至還怯生生的問道:「冥後這是……死了嗎?」

「應該只是睡著了吧,神怎麼可能會死,而且哪裡有人可以死的這麼好看。」幾個膽子大的想要上前搬動白沉,順便判斷一下白沉是不是還活著,但是這一切全都被史昂喝止了。

「不要動任何東西,你們兩個,現在就去冥界請人,就說冥後可能已經……」史昂沒有說完,但是眾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確實……發生了這種事情,必須得通知冥王才行。

哈迪斯並不是一個人來到聖域的,他還帶著睡神和死神,哈迪斯的到來讓整個聖域都很緊張,畢竟冥後死在了神殿之中,如果冥王因此而遷怒人界的話……眾人幾乎不敢想像這個結果。

史昂當然也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他們不敢和哈迪斯這樣的神賭對方仁慈的可能性,冥王不會仁慈,這早在千年的聖戰之中他們就明白了,冥王這些年來之所以處處對人界手下留情是因為冥後,而現在冥後不在了,他們自然要考慮之後的出路。

哈迪斯進入神殿之後,史昂就感受到周圍的空氣在一瞬間全部凝滯了,史昂無法判斷從哈迪斯的臉上判斷對方的心情,但是他卻第一次從哈迪斯那雙翠綠色的眸子中讀到了深入骨髓的痛楚。

聖域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就那麼看著哈迪斯小心翼翼的抱起白沉。

「陛下……」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們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們和史昂最初的震撼一樣,同樣作為神,他們無法想像,原來一個神可以流那麼多血,而流了那麼多血的那個神……臨死前又究竟該是多麼痛苦……

哈迪斯沒有說話,至始至終,他都只是沉默的緊緊抱著白沉,彷彿只要一放手,他就再也無法留住任何東西,不論是過去的回憶,還是他所有的感情……

白沉臨死前,留了一封信,這封信聖域的人全都沒有看過,因為直覺告訴他們,這封信是留給哈迪斯的,他們的判斷並沒有錯,哈迪斯看完信後就帶著白沉的屍體離開了,就像他來的時候那樣,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沒有人知道白沉留給哈迪斯的信裡寫了些什麼,但是在這之後,哈迪斯沒有對人界發動任何戰爭,相反的,他還讓手下的雙子神幫助了人界很多回。

「說實話,你應該知道那封信裡寫了什麼吧,修普諾斯。」史昂這些年來已經和雙子神打了很多次交道,關係不能說好,但勉強還是能聊上幾句。

「不知道,陛下的信,我可沒有機會看。」其實修普諾斯撒謊了,可是正因為他看過,所以他才無法告訴任何人裡面寫了些什麼。

白沉留給哈迪斯的信很簡短,只有寥寥的幾句話。

【不要讓人界落入宙斯手中,不要毀掉人界,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謝謝你,哈迪斯,還有……對不起。】

修普諾斯輕輕嘆了口氣,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明白,白沉對哈迪斯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如果不在意,為什麼臨死前要披著那件結婚時才穿的禮服,如果在意,為什麼要在聖戰結束後就離開冥界,甚至還留下這樣沒心沒肺的信……除了讓陛下完成他最後的心願,竟然可以什麼話都不提,這個世界上有比白沉還殘忍的人嗎……

***

又是百年的時間匆匆而過,人界在冥界的庇護下,已經發展的極具規模,天界和海界也相對平穩,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但是冥界卻發生了讓眾人心驚的事情,冥後的屍體終於還是消散了,其實這也在常理之中,雖然是神,但是冥後已經完全隕落,所以軀體不可能存放很長時間,一般情況下,能夠保持十年是極限了,但是因為哈迪斯用了很多方法,所以才延長了那麼久。

冥後徹底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冥界的生靈這段時間全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他們的陛下,但是最後,他們卻發現一切似乎都並不像他們想像中那樣。

哈迪斯還是那個冥界之王,公正而威嚴,不苟言笑,僅僅只是站在那裡,他周身的寒氣就可以讓眾人退避三舍,但……也僅僅只是那樣罷了。

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也意識到了哈迪斯的反常,即使哈迪斯再一次自我封印,他們都覺得要比現在正常,可偏偏……哈迪斯並沒有,不但沒有,反而還比起過去更為公正嚴明的掌管冥界,所以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才擔憂不已。

「陛下,您……」

「吾明白,退下吧。」哈迪斯知道修普諾斯想說些什麼,他已經再也等不到白沉了,因為這次白沉是真正的隕落,連同神格也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白沉的身體消散的時候,哈迪斯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過去曾經擁有的一切,全都隨著白沉化作塵沙的身體,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愛也好,恨也好,彷彿在那一刻,全都離他遠去了……哈迪斯有時會響起白沉曾經問過他的話……

【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哈迪斯,你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嗎?】

「如果吾也累了,是否就能夠來陪你?」

靜謐的大殿之中,沒有人回答哈迪斯的問題,唯有無盡的黑暗,淹沒了所有的一切……


第136章(死神篇1)

好難受……這種靈魂似乎在逐漸解凍的感覺是什麼……白沉意識有些不清的站起身,他跌跌撞撞的朝門外走去,可是還沒有跨出幾步,周圍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天啊,這個滿頭黑髮的傢伙是誰?」

「看他走路的樣子,感覺好像快死了一樣,而且這頭髮不論怎麼說也太亂吧!」幾個這幾年裡加入的新人們嘰嘰喳喳的對白沉評頭論足了一番,而幾個老人則是震驚的看著眼前狼狽的人,眼眶在一瞬間泛了紅。

「這……這是……小白大人,真的是小白大人嗎?天啊,大人您居然醒了!」

「趕快去把隊長請來!快!」

「小白大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周圍的嘈雜聲讓白沉的頭更疼了,他按了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搞清楚目前的環境,既然叫他小白大人,這裡應該是……

「小白,你終於醒了。」卯之花烈的聲音讓白沉終於確認了自己重新回到了靜靈庭,算了,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取回留在這裡剩下的那半靈魂,不過有件事情,還是讓他很在意……

「隊長,能不能別叫我小白這個名字……」時隔百年,白沉終於又聽到了這個讓他蛋/疼的稱呼,夜一這傢伙真是害人不淺。

「為什麼,不是很可愛嗎?我先為你檢查一□體。」卯之花烈臉上依舊笑眯眯的,但是眼神中卻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擔憂。

「嗯,麻煩隊長了。」白沉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體目前處於什麼狀況,雖然他大致可以感覺到原本被凍結的靈魂已經開始解封了,但是具體的聽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也不壞。

卯之花烈屏退了眾人以後,就為白沉檢查了起來,白沉和卯之花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所以白沉十分配合卯之花烈的檢查。

「怎麼了?很糟糕嗎?」白沉見卯之花烈的眉頭有些輕蹙,所以不禁問出了這個問題,因為以卯之花烈的性格來說,她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是這樣,只是你的身體有些奇怪。」卯之花烈放下了手中的儀器,又恢復了以往的笑容道:「怎麼說呢,按照常理來說,浦原隊長給的藥劑應該還沒有失去效用,但是你卻在這樣的情況下甦醒了,而且經過剛剛的檢查,你的身體已經不再流失靈力了,換言之,也就是你過去那個奇怪的病已經痊癒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白沉還是忍不住嘴角微揚道:「那不是很好嗎?我也總算能鬆口氣了。」

「真的是這樣嗎?」卯之花烈本來眯起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些,明明臉上還是溫和的笑容,但是那一瞬間的眼神卻飽含深意,「你一直都是我所重視的隊員,這次能痊癒,我也覺得很高興,但是一切都那麼順利,反而讓人有些在意。」

應該說不愧是卯之花烈嗎……竟然感覺這麼敏銳,不過發覺不了才奇怪吧?他的病確實好的太詭異了,不過白沉不可能說出真相,所以他只能和過去一樣笑道:「我也明白,不過能醒來我就覺得很高興了。」

「嗯,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卯之花烈沒有再繼續深入剛剛的話題,而是手捧熱茶,笑眯眯的說道:「我剛剛已經去派人通知朽木隊長你甦醒的消息了,相信他應該很快就會趕來了。」

「白哉嗎?」白沉倒是沒有太意外卯之花烈這麼做,畢竟當初他和白哉的關係最好,就連他以前創辦的雜誌都拿白哉開涮了好幾回,要知道一般人還真不敢拿那座冰山開涮,等等,雜誌……

「我以前辦的『婚姻介紹所』怎麼樣了?它還在嗎?」這可是白沉目前最關心的問題,畢竟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撈回力量的最大資本。

「啊,那個嗎?現在已經改名叫『女性死神協會』了,會長是十一番隊的副隊長草鹿八千流,作為創建者的你想要再次加入也不是難事,我可以為你引薦。」卯之花烈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

白沉頓時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問道:「冒昧的問一下,隊長你和女性死神協會的關係是……?」

「阿拉,我沒有說嗎?基本上所有女性的隊長和副隊長都在協會裡擔任要職呢。」

「……」夠狠,一句話就徹底秒殺了他,隊長的意思是讓他不用再打女性死神協會的主意了嗎?白沉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看來要想另外的辦法恢復力量了。

「這麼說起來……你真的是錯過了很多事情呢。」卯之花烈不徐不慢的喝了口茶,她知道白沉才剛剛醒來,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所以她大致介紹了一下目前新的隊長和副隊長,順便也把這幾百年來發生的大事告訴了白沉。

「所以……你是說白哉現在收養了個妹妹?」白沉有些無法想像,那座冰山竟然會無緣無故去收養後面幾個街區的人,莫非是那座冰山終於要融化了?

「嗯,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這其中有很多理由,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他妻子的請求吧……」

白沉一開始還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在喝了口茶後,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噗——白哉他居然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沉驚悚了,徹底的驚悚了,究竟什麼樣的傢伙能夠忍受那座冰山?不對,應該說是那座冰山居然也有開竅的時候?那個傢伙!當初他介紹了那麼多可愛的女孩子都不為所動,害他恢復不了力量,結果他才剛剛陷入沉睡,這小子就跑去結婚,這種行為簡直是……

白沉鬱卒了,他的力量啊……以那座冰山的資質,如果當初能夠拉皮條成功的話,他能恢復多少力量啊……

「隊長,小白大人,朽木隊長已經來了,現在可以讓他進來嗎?」

「讓他進來吧,小白和朽木隊長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卯之花烈笑眯眯的對手下的人點了點頭,白沉這時也回過了神,他在臉上揚起了最招牌的笑容,打算好好招呼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打擾了,卯之花烈隊長。」白哉還是和過去一樣,不苟言笑的表情,貴族得體的舉止和言行,以及周身冰冷的寒氣,這一切都造就了白哉這個人,不過當白哉看到那個近百年沒有見到的熟悉身影時,他的眼神還是有了微弱的變化。

「呦,好久不見了,白哉。」白沉率先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白哉朝卯之花烈點了點頭後,才坐到了白沉對面的位置。

卯之花烈知道白哉和白沉兩人許久不見,想必是有很多話要說,所以她放下了茶杯,溫和的笑道:「我還有事要處理,朽木隊長你麻煩你招待了,小白。」

「請安心去吧,隊長。」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毫不遜色於卯之花烈的笑容,卯之花烈離開後,房間陷入了寂靜之中,最後還是卯之花烈吩咐的手下進來送了新的茶水,這才打破了沉默。

「身體……好些了嗎?」送茶水的人離開後,白哉才開口問道。

「已經痊癒了,不用擔心,另外我從隊長那裡聽說了一件事。」白沉輕抿了口茶,笑容滿面的說道:「你結婚了?」

白哉那張寒霜滿佈的臉沒有任何變化,不過眉頭卻輕輕蹙了起來,「痊癒?」

「是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這樣,不過這是隊長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這麼說起來,倒是得感謝你從浦原那裡拿來的藥劑,讓我因禍得福了呢。」白沉像過去那樣笑了笑道:「另外不要想岔開話題,怎麼會突然決定結婚的?」

「……」白哉依舊板著臉,他似乎並不想談起這個話題,所以短暫的沉默後,他放下茶杯道:「既然你沒事,那麼我先告辭了。」

白沉又開始頭疼了,面對長時間不見的朋友應該說這種話嗎?白哉這小子冰山的症狀怎麼越來越嚴重了?有了妻子之後不是應該冰山稍微融化一些嗎?

白沉多少也感受到了白哉不願意提起妻子的事情,不過白沉也沒有強迫某個面癱開口的打算,所以他在唇邊揚起了十分具有欺騙性質的笑容道:「有空我會去你家看看那個收養的可愛妹妹,不介意我打擾吧?」

白哉的眉頭糾結的更深了,良久之後,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才張開道:「管家和爺爺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他們,我會帶禮物去你家的,盡情期待吧。」其實白沉早就忘記白哉的爺爺長什麼樣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睜眼說瞎話,誰讓他對白哉這傢伙的妻子和妹妹很有興趣呢?能拿下冰山的女人想必會相當有趣吧?真是的,果然是人老了,越來越無聊了。

「我會轉告他們。」白哉臨走前,最後看了白沉一眼,還是那張和數百年前一眼的笑臉,眉眼彎彎,唇角微揚,彷彿連空氣中都流淌著讓人覺得溫和的因子,和他……截然不同。可是……白哉一輩子也忘記不了,白沉就是用這樣的笑容,做出了幾乎等同於自殺的決定,為什麼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為什麼寧願選擇死亡?

這百年以來,白哉無數次想問這個問題,但是當他真的見到白沉時,他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問不出口,他們的關係就像數百年前一樣,什麼也沒有改變。

「怎麼總有種微妙的違和感。」白沉在某個面癱離開以後,輕笑著喃喃自語,不過白沉並沒有想得太多,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那就是去見山本老頭子,一些職務上的事情還需要他安排。

白沉甦醒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整個護庭十三番隊,一些新人可能並不清楚白沉的名字,但是有些資歷的老人們可是這輩子都忘不了白沉,他們之中不乏受過白沉恩惠的人,有些甚至還是當初追隨白沉的狂熱份子,所以在得知白沉甦醒之後,四番隊的門檻就差沒被踩破了。

不過論起白沉甦醒的這件事,最開心的還是四番隊,這可是教會了他們如何取回自己尊嚴的大人啊!而且四番隊從當初一直被人欺負的番隊到現在不少番隊都要看他們的臉色,這可都是白沉大人的功勞,所以四番隊成員們抓著白沉,狠狠為他開了場酒會,酒會上不少人都泣不成聲,不停的呢喃著『太好了』。

面對一幫醉鬼,尤其還是一幫小白兔們一樣的醉鬼,白沉徹底無奈了,他不可能對這群人發火,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怨念化作了臉上燦爛的笑容,這導致了整場酒會所有人都再次淪陷在了白沉那張聖光普照的笑容中,啊,就是這熟悉的感覺,就是這治癒人心的笑容……不愧是白沉大人啊!

白沉參加完酒會的後遺症就是四番隊的新人們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前輩的懷抱,徹底成為了白沉的信眾之一,這讓白沉不得不再次感嘆,四番隊果然是盛產小白兔們的寶地麼……

白沉最後還是恢復了三席的位置,按照常理來說,想要晉陞更高的位置,一般要打敗那個位置的人才行,但是白沉在四番隊的地位導致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做,原本的三席就差沒有哭著求白沉接手這個位置了。

山本總隊長的本意是想讓白沉接手副隊長的位置,但是白沉為了偷懶,所以還是決定和以前一樣,只要三席的位置就夠了,總隊長最後也沒有強迫,因為白沉始終是四番隊的人,他坐在哪個位置上都一樣,四番隊出事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在一切都回到正軌後,白沉也空出了時間去拜訪白哉,所以他特地去以前光顧的店裡買了一盒特製辣椒,打算拜訪那天送給白哉。

白沉順道把辣椒帶回番隊的時候,引起了卯之花烈的好奇,「小白你也喜歡吃辣?」

「不是,拜訪白哉的禮物而已,我怕過幾天買不到,所以先下手為強了。」白沉說到這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白哉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上次問他,他都一直保持沉默。」

卯之花烈聞言有些微怔,不過最後她還是笑著回答:「抱歉,可能是我上次忘記說清楚了,朽木隊長的妻子……很早以前就過世了。」

白沉包裝禮盒的動作在這一刻嘎然而止,不過很快,他就回過了神道:「是嗎?看來我上次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也不是不能提起,只是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很少會談論。」卯之花烈又想起了那個堅強而又溫柔的女子,還有對方臨死前近乎嘆息般的話語……

【真是太好了……白哉大人的朋友還活著,這樣我也能安心的……】

安心嗎……或許確實就如緋真所說的那樣吧,卯之花烈想到這裡,加深了唇邊的笑容道:「其實如果你只是想看看朽木的妻子長什麼樣,那麼你看到朽木隊長收養的妹妹就知道了,因為她和自己的姐姐長得完全一樣。」

「是嗎?那也算是……」白沉說到這裡,腦中頓時冒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長得完全一樣那不就表示……白哉這傢伙還餘情未了?也就是說他還有機會?如果他成功搞定了白哉和那個妹妹的話,豈不是能夠恢復很多力量?

白沉想到這裡,立即把禮盒打包完畢,並迅速站起了身道:「隊長,我想請假半天,我現在就去白哉家裡。」

卯之花烈:「……」



第136章(死神篇1)

好難受……這種靈魂似乎在逐漸解凍的感覺是什麼……白沉意識有些不清的站起身,他跌跌撞撞的朝門外走去,可是還沒有跨出幾步,周圍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天啊,這個滿頭黑髮的傢伙是誰?」

「看他走路的樣子,感覺好像快死了一樣,而且這頭髮不論怎麼說也太亂吧!」幾個這幾年裡加入的新人們嘰嘰喳喳的對白沉評頭論足了一番,而幾個老人則是震驚的看著眼前狼狽的人,眼眶在一瞬間泛了紅。

「這……這是……小白大人,真的是小白大人嗎?天啊,大人您居然醒了!」

「趕快去把隊長請來!快!」

「小白大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周圍的嘈雜聲讓白沉的頭更疼了,他按了按太陽穴,努力讓自己搞清楚目前的環境,既然叫他小白大人,這裡應該是……

「小白,你終於醒了。」卯之花烈的聲音讓白沉終於確認了自己重新回到了靜靈庭,算了,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取回留在這裡剩下的那半靈魂,不過有件事情,還是讓他很在意……

「隊長,能不能別叫我小白這個名字……」時隔百年,白沉終於又聽到了這個讓他蛋/疼的稱呼,夜一這傢伙真是害人不淺。

「為什麼,不是很可愛嗎?我先為你檢查一□體。」卯之花烈臉上依舊笑眯眯的,但是眼神中卻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擔憂。

「嗯,麻煩隊長了。」白沉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體目前處於什麼狀況,雖然他大致可以感覺到原本被凍結的靈魂已經開始解封了,但是具體的聽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也不壞。

卯之花烈屏退了眾人以後,就為白沉檢查了起來,白沉和卯之花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所以白沉十分配合卯之花烈的檢查。

「怎麼了?很糟糕嗎?」白沉見卯之花烈的眉頭有些輕蹙,所以不禁問出了這個問題,因為以卯之花烈的性格來說,她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是這樣,只是你的身體有些奇怪。」卯之花烈放下了手中的儀器,又恢復了以往的笑容道:「怎麼說呢,按照常理來說,浦原隊長給的藥劑應該還沒有失去效用,但是你卻在這樣的情況下甦醒了,而且經過剛剛的檢查,你的身體已經不再流失靈力了,換言之,也就是你過去那個奇怪的病已經痊癒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白沉還是忍不住嘴角微揚道:「那不是很好嗎?我也總算能鬆口氣了。」

「真的是這樣嗎?」卯之花烈本來眯起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些,明明臉上還是溫和的笑容,但是那一瞬間的眼神卻飽含深意,「你一直都是我所重視的隊員,這次能痊癒,我也覺得很高興,但是一切都那麼順利,反而讓人有些在意。」

應該說不愧是卯之花烈嗎……竟然感覺這麼敏銳,不過發覺不了才奇怪吧?他的病確實好的太詭異了,不過白沉不可能說出真相,所以他只能和過去一樣笑道:「我也明白,不過能醒來我就覺得很高興了。」

「嗯,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卯之花烈沒有再繼續深入剛剛的話題,而是手捧熱茶,笑眯眯的說道:「我剛剛已經去派人通知朽木隊長你甦醒的消息了,相信他應該很快就會趕來了。」

「白哉嗎?」白沉倒是沒有太意外卯之花烈這麼做,畢竟當初他和白哉的關係最好,就連他以前創辦的雜誌都拿白哉開涮了好幾回,要知道一般人還真不敢拿那座冰山開涮,等等,雜誌……

「我以前辦的『婚姻介紹所』怎麼樣了?它還在嗎?」這可是白沉目前最關心的問題,畢竟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撈回力量的最大資本。

「啊,那個嗎?現在已經改名叫『女性死神協會』了,會長是十一番隊的副隊長草鹿八千流,作為創建者的你想要再次加入也不是難事,我可以為你引薦。」卯之花烈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

白沉頓時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問道:「冒昧的問一下,隊長你和女性死神協會的關係是……?」

「阿拉,我沒有說嗎?基本上所有女性的隊長和副隊長都在協會裡擔任要職呢。」

「……」夠狠,一句話就徹底秒殺了他,隊長的意思是讓他不用再打女性死神協會的主意了嗎?白沉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看來要想另外的辦法恢復力量了。

「這麼說起來……你真的是錯過了很多事情呢。」卯之花烈不徐不慢的喝了口茶,她知道白沉才剛剛醒來,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所以她大致介紹了一下目前新的隊長和副隊長,順便也把這幾百年來發生的大事告訴了白沉。

「所以……你是說白哉現在收養了個妹妹?」白沉有些無法想像,那座冰山竟然會無緣無故去收養後面幾個街區的人,莫非是那座冰山終於要融化了?

「嗯,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這其中有很多理由,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他妻子的請求吧……」

白沉一開始還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在喝了口茶後,他終於反應了過來,「噗——白哉他居然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沉驚悚了,徹底的驚悚了,究竟什麼樣的傢伙能夠忍受那座冰山?不對,應該說是那座冰山居然也有開竅的時候?那個傢伙!當初他介紹了那麼多可愛的女孩子都不為所動,害他恢復不了力量,結果他才剛剛陷入沉睡,這小子就跑去結婚,這種行為簡直是……

白沉鬱卒了,他的力量啊……以那座冰山的資質,如果當初能夠拉皮條成功的話,他能恢復多少力量啊……

「隊長,小白大人,朽木隊長已經來了,現在可以讓他進來嗎?」

「讓他進來吧,小白和朽木隊長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卯之花烈笑眯眯的對手下的人點了點頭,白沉這時也回過了神,他在臉上揚起了最招牌的笑容,打算好好招呼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打擾了,卯之花烈隊長。」白哉還是和過去一樣,不苟言笑的表情,貴族得體的舉止和言行,以及周身冰冷的寒氣,這一切都造就了白哉這個人,不過當白哉看到那個近百年沒有見到的熟悉身影時,他的眼神還是有了微弱的變化。

「呦,好久不見了,白哉。」白沉率先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白哉朝卯之花烈點了點頭後,才坐到了白沉對面的位置。

卯之花烈知道白哉和白沉兩人許久不見,想必是有很多話要說,所以她放下了茶杯,溫和的笑道:「我還有事要處理,朽木隊長你麻煩你招待了,小白。」

「請安心去吧,隊長。」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毫不遜色於卯之花烈的笑容,卯之花烈離開後,房間陷入了寂靜之中,最後還是卯之花烈吩咐的手下進來送了新的茶水,這才打破了沉默。

「身體……好些了嗎?」送茶水的人離開後,白哉才開口問道。

「已經痊癒了,不用擔心,另外我從隊長那裡聽說了一件事。」白沉輕抿了口茶,笑容滿面的說道:「你結婚了?」

白哉那張寒霜滿佈的臉沒有任何變化,不過眉頭卻輕輕蹙了起來,「痊癒?」

「是啊,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這樣,不過這是隊長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這麼說起來,倒是得感謝你從浦原那裡拿來的藥劑,讓我因禍得福了呢。」白沉像過去那樣笑了笑道:「另外不要想岔開話題,怎麼會突然決定結婚的?」

「……」白哉依舊板著臉,他似乎並不想談起這個話題,所以短暫的沉默後,他放下茶杯道:「既然你沒事,那麼我先告辭了。」

白沉又開始頭疼了,面對長時間不見的朋友應該說這種話嗎?白哉這小子冰山的症狀怎麼越來越嚴重了?有了妻子之後不是應該冰山稍微融化一些嗎?

白沉多少也感受到了白哉不願意提起妻子的事情,不過白沉也沒有強迫某個面癱開口的打算,所以他在唇邊揚起了十分具有欺騙性質的笑容道:「有空我會去你家看看那個收養的可愛妹妹,不介意我打擾吧?」

白哉的眉頭糾結的更深了,良久之後,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才張開道:「管家和爺爺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他們,我會帶禮物去你家的,盡情期待吧。」其實白沉早就忘記白哉的爺爺長什麼樣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睜眼說瞎話,誰讓他對白哉這傢伙的妻子和妹妹很有興趣呢?能拿下冰山的女人想必會相當有趣吧?真是的,果然是人老了,越來越無聊了。

「我會轉告他們。」白哉臨走前,最後看了白沉一眼,還是那張和數百年前一眼的笑臉,眉眼彎彎,唇角微揚,彷彿連空氣中都流淌著讓人覺得溫和的因子,和他……截然不同。可是……白哉一輩子也忘記不了,白沉就是用這樣的笑容,做出了幾乎等同於自殺的決定,為什麼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為什麼寧願選擇死亡?

這百年以來,白哉無數次想問這個問題,但是當他真的見到白沉時,他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問不出口,他們的關係就像數百年前一樣,什麼也沒有改變。

「怎麼總有種微妙的違和感。」白沉在某個面癱離開以後,輕笑著喃喃自語,不過白沉並沒有想得太多,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那就是去見山本老頭子,一些職務上的事情還需要他安排。

白沉甦醒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遍了整個護庭十三番隊,一些新人可能並不清楚白沉的名字,但是有些資歷的老人們可是這輩子都忘不了白沉,他們之中不乏受過白沉恩惠的人,有些甚至還是當初追隨白沉的狂熱份子,所以在得知白沉甦醒之後,四番隊的門檻就差沒被踩破了。

不過論起白沉甦醒的這件事,最開心的還是四番隊,這可是教會了他們如何取回自己尊嚴的大人啊!而且四番隊從當初一直被人欺負的番隊到現在不少番隊都要看他們的臉色,這可都是白沉大人的功勞,所以四番隊成員們抓著白沉,狠狠為他開了場酒會,酒會上不少人都泣不成聲,不停的呢喃著『太好了』。

面對一幫醉鬼,尤其還是一幫小白兔們一樣的醉鬼,白沉徹底無奈了,他不可能對這群人發火,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怨念化作了臉上燦爛的笑容,這導致了整場酒會所有人都再次淪陷在了白沉那張聖光普照的笑容中,啊,就是這熟悉的感覺,就是這治癒人心的笑容……不愧是白沉大人啊!

白沉參加完酒會的後遺症就是四番隊的新人們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前輩的懷抱,徹底成為了白沉的信眾之一,這讓白沉不得不再次感嘆,四番隊果然是盛產小白兔們的寶地麼……

白沉最後還是恢復了三席的位置,按照常理來說,想要晉陞更高的位置,一般要打敗那個位置的人才行,但是白沉在四番隊的地位導致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做,原本的三席就差沒有哭著求白沉接手這個位置了。

山本總隊長的本意是想讓白沉接手副隊長的位置,但是白沉為了偷懶,所以還是決定和以前一樣,只要三席的位置就夠了,總隊長最後也沒有強迫,因為白沉始終是四番隊的人,他坐在哪個位置上都一樣,四番隊出事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

在一切都回到正軌後,白沉也空出了時間去拜訪白哉,所以他特地去以前光顧的店裡買了一盒特製辣椒,打算拜訪那天送給白哉。

白沉順道把辣椒帶回番隊的時候,引起了卯之花烈的好奇,「小白你也喜歡吃辣?」

「不是,拜訪白哉的禮物而已,我怕過幾天買不到,所以先下手為強了。」白沉說到這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白哉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上次問他,他都一直保持沉默。」

卯之花烈聞言有些微怔,不過最後她還是笑著回答:「抱歉,可能是我上次忘記說清楚了,朽木隊長的妻子……很早以前就過世了。」

白沉包裝禮盒的動作在這一刻嘎然而止,不過很快,他就回過了神道:「是嗎?看來我上次問了不該問的事情。」

「也不是不能提起,只是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很少會談論。」卯之花烈又想起了那個堅強而又溫柔的女子,還有對方臨死前近乎嘆息般的話語……

【真是太好了……白哉大人的朋友還活著,這樣我也能安心的……】

安心嗎……或許確實就如緋真所說的那樣吧,卯之花烈想到這裡,加深了唇邊的笑容道:「其實如果你只是想看看朽木的妻子長什麼樣,那麼你看到朽木隊長收養的妹妹就知道了,因為她和自己的姐姐長得完全一樣。」

「是嗎?那也算是……」白沉說到這裡,腦中頓時冒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長得完全一樣那不就表示……白哉這傢伙還餘情未了?也就是說他還有機會?如果他成功搞定了白哉和那個妹妹的話,豈不是能夠恢復很多力量?

白沉想到這裡,立即把禮盒打包完畢,並迅速站起了身道:「隊長,我想請假半天,我現在就去白哉家裡。」

卯之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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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死神篇2)

白沉帶著辣椒禮盒去了白哉家裡,不過由於走得太急,所以他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時此刻,白哉應該還在番隊工作,所以當他抵達白哉家裡的時候,老管家都有些哭笑不得。

「白沉少爺,今天四番隊休假嗎?」

「這個……」白沉覺得這回自己真的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請假來這裡的事情真是打死他都說不出口。

「白沉少爺,老朽已經派人去六番隊通知白哉少爺了,請您稍等。」老管家樂呵呵的看著白沉,真是太好了,白沉少爺終於醒了,果然好人有好報啊,這樣白哉少爺也能安心了。

「麻煩您了。」白沉對老管家的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起碼人夠和藹,尤其是以前老管家還告訴了他不少有關白哉的喜好和八卦。

由於白哉還沒有回來,所以白沉和老管家敘舊了很長時間,末了,白沉才想起來問有關白哉妹妹的事情,「聽說白哉收養了一個妹妹?」

「是啊,為此還和家主差點鬧翻了,不過露琪亞小姐真的是和緋真夫人長得太像了。」老管家有些感慨的說道。

「緋真?是白哉妻子的名字嗎?」白沉只從卯之花烈那裡聽說了白哉結過婚,但是有關白哉妻子的事情倒沒有打聽的太多。

「不錯,老朽差點都忘記白沉少爺你還不知道這些事呢。」老管家想起那個生命如曇花般短暫的女主人時,再次重重嘆了口氣。

「介意和我說說緋真的事情嗎?」白沉在唇邊揚起了最具欺騙性質的笑容,如水般溫和的眉眼讓老管家徹底放鬆了心神,白沉少爺真是一點都沒變呢,還是和過去一樣溫柔。

「其實也不是秘密了,緋真夫人是少爺他……」老管家在白沉的笑容下,當即把他的白哉少爺給出賣了,有關白哉和緋真的初識和交往,老管家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悉數告訴了白沉。

「嗯恩,原來是這樣,沒想到白哉居然喜歡嬌弱系的女人,當初真是失算了。」白沉開始檢討起自己過去的失誤,當初為了能恢復多一點的力量,所以白沉給白哉介紹的都是比較彪悍的女人,其實說是彪悍也有些誇張,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女人的靈力都不弱,和虛幹起架來也都是個中好手,現在想來,難怪白哉當初都無動於衷,原來是不合口味嗎?

「其實也並不是這樣。」老管家難得出聲否認了白沉的言論,「緋真夫人她並不柔弱,或許她的力量並不強大,但是她的心卻比很多人都堅強。」

恩……溫柔但卻強大嗎,這麼聽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白沉保持著唇角溫和的笑意,一邊品著茶水,一邊仔細的聆聽著管家接下來的話語。

「這麼說起來,老朽剛剛看到白沉少爺的時候,突然有種在直視緋真夫人的錯覺。」老管家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哈?」白沉驚悚了,這老管家不會接下來扔一句他和緋真長的很像吧?那他可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抱歉,是老朽冒昧了,讓白沉少爺你有所誤會,老朽說的像是指你和緋真夫人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像,總是給人一種溫柔而舒心的感覺。」老管家見白沉杯子裡的茶水已經空了,立即又為白沉添滿了茶水。

「……」白沉聞言沉默了,合著白哉的妻子也是個面癱嗎?笑面癱和冷面癱,確實挺配的,沒有能看到這兩人的相處還真是遺憾,總覺得一個人面無表情的放冷氣,一個人總是笑得溫柔的站在旁邊,這畫面一定會相當有趣。

「對了,白哉的妹妹,也就是露琪亞在嗎?」白沉可沒有忘記他來這裡的真正目的,見白哉只是其次,對露琪亞下手才是關鍵。

「原來白沉少爺也對露琪亞小姐感興趣嗎?不過小姐她目前也在番隊工作,不過聽說今天事物並不繁忙,所以應該會比白哉少爺早回來一些才是。」

白沉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你妹的,他今天就是個傻叉,居然選了這種悲劇的時間來拜訪,簡直是各種失策,算了,等等也無妨。

老管家並沒有招待白沉太久,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老管家差遣了幾個下人陪白沉聊天,下人們對於白沉這個客人都很好奇,畢竟這數百年來,他們沒有看到過白哉少爺有任何朋友,另外自從白沉甦醒後,有關他的事蹟在靜靈庭也不是秘密了,所以下人們全都很興奮的拉著白沉問了一堆問題。

白沉徹底苦逼了,他知道老管家是不想他無聊,可是他寧願無聊一點也不想面對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鳥,最無奈的是,為了維護他曾經創立的光輝形象,白沉只能不停的報以微笑,並且耐心的聆聽這些下人們的煩惱。

所幸的是白沉並沒有被下人們絆住太久,因為露琪亞回來了,白沉幾乎有種想要擁抱白沉這個妹妹的衝動了,簡直就是他的救星啊。

露琪亞回來之後,管家立即安排了兩人見面,露琪亞起初還疑惑究竟是誰想見她,因為自從她被收養之後,曾經在流魂街的朋友已經漸漸不再找她了,貴族和平民之間的鴻溝就是那麼巨大,但是當露琪亞聽說來找她的是兄長的朋友後,她頓時有些緊張了。

「兄長大人的好友嗎?可是我從未聽兄長大人提起過。」露琪亞自從進入朽木家之後就一直很壓抑,她不能給兄長添麻煩,所以一言一行都必須恪守貴族的禮儀,現在居然讓她接待兄長的朋友,萬一她招待不周,讓對方不快的話……

「小姐不用擔憂,白沉少爺可是出了名的溫柔,他和白哉少爺也是許久不見了,所以這次甦醒只是想看看少爺的親人罷了。」

「可是……」露琪亞還想說什麼,但是老管家已經引領她走到了客房的門口,現在她只能進入了。

露琪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拉開了紙門,由於心中緊張不已,她根本沒有來得及細看白沉的長相,而是率先跪坐□子,恭敬的行了禮,「朽木露琪亞見過兄長的朋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諒解。」

「噗——」白沉其實不想笑的,但是對方這麼鄭重其事,他實在是忍不住,不愧是白哉教出來的妹妹嗎?和他一個德行,真是太有趣了。

露琪亞聽到對方的笑聲,心中的不安更甚,由於她被白哉收養之前是生活在流魂街的孤兒,所以一直有人質疑她的血統和身份,平民認為她是攀炎附勢,貴族則看不起她的出身,所以露琪亞在朽木家生活的並不愉快,或許這裡衣食無憂,但是卻讓她失去了自由,無形的枷鎖一直牢牢的束縛著她,而白沉的笑聲更是讓她擔憂自己剛剛的禮儀是否出了差錯,導致丟了朽木家的顏面。

「我說……白哉那個傢伙不會就教了你這些古板的東西吧?」雖然是清清冷冷的嗓音,但是語調中卻有著幾分玩味,露琪亞驚訝的抬起了頭,她顯然是沒有想到兄長的朋友裡會有這樣的人。

白沉見露琪亞終於肯抬頭看他了,當即在唇邊揚起了最溫和的笑容,柔和的眉眼,恬淡的微笑,露琪亞覺得自己的內心莫名的平靜了下來,原來管家說的並沒有錯,眼前的人看起來似乎真的很溫柔。

「你好,我叫白沉,你就是白哉那傢伙的妹妹,朽木露琪亞?」白沉用手枕著頭,很隨意的問道。

「是的,白沉前輩。」露琪亞一身白衣,黑髮及肩,不過發尾有些外翹,長相不能說是絕色,但也還是不錯了,眼睛是比較罕見的紫色,五官乍看之下很柔和,不過可能是性格的關係,所以別有一種堅毅的氣息。

「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想看看白哉的妹妹長什麼樣而已,那傢伙對你要求很嚴格吧?想不想知道他小時候的糗事?」白沉活了數萬年,所以一看到露琪亞這樣的表現,大致就能明白她目前的處境和心情,這個女孩一定對白哉很敬畏,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為了縮短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適當的減低白哉的威嚴十分重要,恩,他這不是打擊報復,絕對不是。

露琪亞顯然是大腦有些不堪負荷了,她有些呆呆的重複道:「兄長大人的……糗事?」無法想像那個冷漠嚴肅的兄長會有什麼糗事,應該說兄長大人不會做任何不合規矩的事吧?

「呵呵,是不是很驚訝,要知道白哉那個傢伙啊,當初可是為了一根綁頭髮的繩子就可以炸毛呢。」白沉的興致頓時來了,說人壞話,不對,讓人能夠認清事實果然是件愉快的事情,難怪那麼多人藏不住秘密啊……

「真的假的?兄長大人曾經和黑皮膚的女人在樹林裡捉迷藏?而且還一直輸給那個女人?」露琪亞徹底驚悚了,白沉前輩說的真的是她的兄長嗎?那個號稱靜靈庭萬年冰山的兄長大人?原來兄長大人過去也像個普通的頑劣少年一樣嗎……

露琪亞聽著聽著逐漸放鬆了心神,尤其是聽到精彩處的時候,還會輕輕笑出聲,「原來兄長大人以前還喜歡給人取綽號啊,沒有想到兄長大人會稱呼四楓院家的夜一大人為貓妖,真是太不可置信了……」

露琪亞還在那裡不停感嘆,殊不知她的背後已經出現了一個黑壓壓的身影,某座冰山把氣息隱藏的天衣無縫,所以露琪亞並沒有發現,倒是白沉早就知道了,他朝露琪亞身後的面癱男笑了笑,隨後毫無同情心的繼續聽著露琪亞在那裡侃侃而談,可憐的無知少女啊……他不是在幸災樂禍,絕對不是。

「露琪亞。」熟悉的冰冷聲線響起在了客房之中,露琪亞如遭雷殛般的轉過了身,「兄……兄長大人……」完了,她死定了!她剛剛說的話都被兄長聽到了嗎?露琪亞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我……我……」

就在露琪亞身上冷汗嘩嘩流的時候,白沉終於還是難得有良知的為她開口解了圍,「對自己的妹妹也要這麼嚴格嗎?她可是會怕你的。」

哎?!一上來就那麼嗆嗎?露琪亞驚悚了,白沉前輩真的是兄長的好朋友嗎?不是仇人什麼的?就在露琪亞驚疑不定的時候,讓她更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不要給露琪亞灌輸奇怪的思想。」白哉注視著某個一臉笑容的傢伙,深深蹙起了眉頭。

「嗯?奇怪的思想嗎?可我怎麼覺得……我說的都是事實?」白沉絲毫不懼某個冰山身上的驚人寒氣,依舊笑容滿面的繼續說道:「我還知道你更多的糗事,怎麼樣,賄賂一下我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幫你保密。」

「……」白哉沉默了,那張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良久之後,他才開口道:「留下來吃飯?」

「啊喂,我說這個話題跨越也太大了吧?你無視我前面那句話嗎?」白沉哭笑不得了,白哉這小子,這麼久不見居然學會轉移話題了,「算了,不和你計較,我帶了你最喜歡的辣椒禮盒,晚飯我就不吃了,我只和隊長請了半天假,番隊裡還有幾個傷員需要我處理。」

「工作重要,早點回去。」白哉還是和過去一樣,給出了最公式化的答案,不過在白沉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低沉的嗓音卻再次響了起來,「謝謝。」

「哈?」

「辣椒禮盒。」

白沉輕輕笑了起來,真是個彆扭的傢伙,不過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看樣子白哉對露琪亞很上心,這可是件好事。

白沉不知道他和白哉的相處模式已經讓一旁的露琪亞震驚不已了,露琪亞從來沒有看見過自己的兄長對誰那麼縱容過,雖然從表情可能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和白哉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露琪亞卻能明白,尤其是白沉前輩剛剛敢和兄長開玩笑,並且還沒有惹怒兄長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不過既然是這麼好的朋友,為什麼她以前從沒見過?


第138章(死神篇3)

露琪亞的疑問很快就得到瞭解答,因為繼四番隊慶祝白沉甦醒的酒會之後,曾經和白沉熟識的隊長和副隊長們也為白沉慶祝了一番,首當其衝的就是志波海燕和浮竹十四郎,白沉和浮竹當年可是建立過深厚的『倒藥』友情,海燕也因為這個老是和白沉拌嘴,三人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在浮竹十四郎手下工作的露琪亞也知道了白沉的不少事情。

這次舉辦的酒會來了不少隊長和副隊長,說是為了慶祝白沉甦醒,但更多的是為了讓白沉認識新的隊長和副隊長,白沉也沒有料到短短百年的時間竟然換了一大半隊長,除了藍染、卯之花烈、白哉、浮竹十四郎等人,剩下的隊長沒有幾個是白沉認識的。

酒會上白沉沒有和白哉一直聊天,雖然他們的座位挨得很近,但是身為整場酒會的主角,所以白沉必須一直招待別人,或許是隊長和副隊長們都大換人的關係,這些年輕的隊長和副隊長們都比較鬧得開,尤其是十番隊的副隊長松本亂菊更是一邊喝著酒,一邊拿她的大/胸狠狠蹂/躪著自家的正太隊長,而那個有著一頭銀發的正太隊長則是深蹙著眉頭,一副少年老成的表情。

「那是靜靈庭年紀最小的隊長日番谷冬獅郎,被稱為天才少年,另外他的綽號也叫小白,和你一樣。」卯之花烈見白沉一直看向日番谷那裡,所以大致為白沉介紹了一下。

又是一個悲劇的傢伙,居然也被叫做小白,不過……

「我覺得小白這個稱呼挺適合他的,所以隊長你……」白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卯之花烈笑眯眯的打斷道:「可是我還是覺得小白這個稱呼更適合你。」

白沉無奈的掩面了,腹黑的女人果然是惹不起啊,白沉和卯之花烈又閒聊了幾句,卯之花烈為了白沉以後工作能方便一些,所以挨個給白沉介紹了一下前來參加酒會的隊長和副隊長們。

「藍染身邊坐著的是市丸銀,他也是個天才人物,只花了短短一年時間就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了,以前是藍染的副隊長,現在是三番隊的隊長。」

「只花了一年嗎?」白沉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市丸銀的方向,那是個有著銀色短髮的男人,一直保持著狐狸一般的笑臉,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讓人看不清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市丸銀這時也感受到了白沉的視線,他朝白沉看去的時候,臉上的狐狸笑更甚,原本還能看見一絲縫隙的眼睛此刻完全眯了起來,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白沉見狀,像以往一樣露出了最溫和的笑容,他禮貌的朝對面的人點了點頭,然後才移開了視線,繼續和卯之花烈聊了起來,「總覺得百年之後,這靜靈庭變得有趣了很多。」

卯之花烈聞言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期間志波海燕拉著白沉喝了好幾杯,嘴裡還不停叨唸著,「露琪亞今天沒來真是太可惜了!」

「你和露琪亞認識?」白沉驚訝了,沒看出來那個拘謹的露琪亞妹妹人緣還挺廣。

「那是!你不知道嗎?露琪亞可是我們番隊的,作為前輩,我當然認識了!」海燕大笑著說道。

白沉這回真的是詫異了,露琪亞不是白哉的妹妹嗎?白哉這傢伙居然沒讓露琪亞加入六番隊?這座冰山腦子裡究竟怎麼想的?

「聽說露琪亞在十三番隊。」白沉擺脫了海燕那個醉鬼之後,坐到了白哉的身邊。

白哉聞言,眉頭輕蹙,不過他還是給出了答案:「浮竹隊長人很好。」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吧?」白沉端起酒杯,看似隨意的笑道:「我以為在你的手下,你會更放心一些。」

白哉沉默了,他沒有給出白沉任何答案,只是一臉冷漠的喝著酒,白沉也沒有追問,只是輕轉著酒杯,偶爾抽空偷看白哉幾眼,真是的,面癱果然麻煩,因為根本無法從那張臉上判斷出任何情緒。

「是怕遭人閒話?」白沉抬起眼,試探性的問道。

「……」

「我說……難道你多說一句話會死嗎?」白沉毫不顧忌的開著白哉的玩笑,不過即使是開玩笑的時候,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很柔和。

「這是家務事,我會處理。」過了很久,白哉才一臉冷峻的答道。

「可你處理的似乎不怎麼樣,我上次去你家發現露琪亞妹妹好像很害怕你。」白沉輕笑著喝了口酒,語調溫和的說道:「難得多了個妹妹,不要老是板著臉,偶爾對妹妹笑一笑怎麼樣?」

「你……」白哉深蹙起眉頭,他注視著笑容溫和的白沉,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就在這個時候,海燕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白沉,你居然只顧著和朽木隊長聊天,你可是這個酒會的主角,必須負責招待我們,不行,對於你這種行為,必須罰酒!」

海燕熱絡的把手搭在了白沉的肩膀上,不停的噱著白沉喝酒,松本亂菊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紛紛附和著海燕,就連藍染和浮竹這些平時的老實人這回也沒有阻攔,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要喝酒對吧?」白沉在臉上揚起了異常的笑容,居然敢打斷他給白哉做心理輔導,海燕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當然,怎麼,不敢和我拼酒嗎?」海燕在大家的呼聲下氣焰越發囂張,白沉看著這樣的海燕,臉上的笑容不斷加深,很好,既然這麼想喝,他今天就讓海燕喝個夠!

白沉雖然換了副身體,但是他的精神力導致了他永遠也不會喝醉,所以這場比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海燕的悲劇,白沉喝酒的速度並不快,說白了就是比較文明,和他臉上的微笑一樣有種溫溫吞吞的感覺,不過數量上卻絕對秒殺了海燕,海燕喝到最後已經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整個人倒在了飯桌上。

白沉並沒有就此放過眾人,而是把剛剛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也放倒了,松本亂菊就是其中之一,最令白沉驚訝的是亂菊倒下之後,市丸銀竟然向他提出了挑戰,市丸銀的酒量相當不錯,不過還是比不上白沉,所以市丸銀不幸的步了海燕的後塵,這廝倒下的時候也很有趣,臉上居然還保持了狐狸一樣的笑容。

白沉贏了市丸銀之後,整個酒會的氣氛都高漲了起來,一時間找白沉拼酒的人那是排起了長隊,最後這些人當然都無一例外的倒在了桌子上,散會的時候,整個酒桌上只有白沉、卯之花烈、藍染、白哉和浮竹十四郎少數幾個人是清醒的,白沉和卯之花烈回去的時候那是一身輕鬆,因為四番隊就來了他們兩個,而且還沒一個人是喝醉的,浮竹和藍染就比較麻煩了,他們必須帶自己的人回去。

「沒有想到白沉你的酒量這麼好,居然連銀都喝醉了。」藍染還是和以前一樣,黑色的框架眼鏡下是溫和的笑臉,給人成熟穩重的感覺。

「過獎了,可能是因禍得福的關係,醒來之後總覺得身體比以前還好。」白沉對藍染的印象還可以,畢竟他們過去還討論過關於衝破力量限制的問題。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藍染本來還想多說幾句,但是他身旁的副隊長雛森桃卻擔心時間太晚了,所以一直催著自家隊長早點回家休息。

「真是的,我有那麼讓人不放心嗎?」藍染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表情卻很柔和,一點也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隊長你總是一工作起來就會忘記休息,明天還有很多文件要處理,今天應該早點睡才是。」雛森桃看向藍染的眼神裡充滿了憧憬和擔憂,雛森桃是個很可愛的女孩,黑髮在腦後盤成了一個小球,從長相上來說,她看起來年紀偏小,不過死神活個幾千歲也很正常,所以很難判斷雛森桃的真正年紀。

「雛森真是可靠啊,有你這樣的副隊長,真是讓我輕鬆了不少。」藍染朝雛森桃溫柔的笑了笑,然後他才向白沉告別,「沒辦法,再不回去,我的副隊長可要發火了,那麼我先告辭了。」

「當然,工作最重要,藍染隊長,雛森副隊長,路上小心。」白沉禮貌的朝兩人道了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關係,他總覺得藍染剛剛的表現……有些過了頭,不過算了,這並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

白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以後,才和卯之花烈一起回到了四番隊,因為他們都住在番隊的住所,所以也算是順路,卯之花烈並不是話多的人,但是也沒有到白哉這種惜字如金的地步,所以路上還是和白沉聊了不少話題,當然聊得最多的還是關於白沉的病情。

「回去之後,我再替你做次檢查,現在雖然沒有出現靈子流失的問題,但是你的靈壓非常不穩定,還是多注意一些比較好。」

「嗯,麻煩你了,隊長。」卯之花烈所說的問題,其實白沉多少有感覺到,不過由於對力量本身的理解程度,所以白沉大致可以感受到他的靈壓並非不穩定,而是正在朝某個方向轉變,不過這個轉變似乎可以讓他的靈力發生質上的蛻變,也就是可以變得更強,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

回到番隊之後的檢查結果就如白沉所料,除了靈壓依舊不穩定外,檢查不出其他任何問題,卯之花烈見病情沒有變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但是出於對某個任性傢伙的不信任,她還是讓幾個隊員看住了白沉,以防這個傢伙又像過去一樣逞強。

被派到白沉身邊就近觀察的隊員叫做山田花太郎,山田花太郎的性格按照白沉的說法那就是集合了四番隊所有男性成員的柔弱特點,堪稱小白兔中的小白兔,性格善良懦弱好說話這三點不談,此人還有最大的一個特點,那就是非常好騙,尤其是在白沉那張無比溫柔的笑臉下,花太郎同學幾乎已經達到了對白沉盲從的地步。

「白沉大人,這是你要的茶。」

「白沉大人,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去買午飯?」

「白沉大人,我排了半天的隊,終於買到了你要的辣椒禮盒,花太郎我終於沒有辜負您的期望,嗚嗚……」

不得不說,花太郎同學實在是太好用了,白沉才用了一個星期,他就已經下定決心,這人絕對不能還回去,那麼好的勞動力上哪兒去找?尤其是這位勞動力同學還任勞任怨,毫無怨言,於是白沉為了加大自己的和藹度,在某天終於學習了藍染一把,他在唇邊揚起了最溫和的微笑,深情的對花太郎說道:「有你在我身邊,真的是讓我輕鬆了不少,謝謝你,花太郎。」

這一剎那,小白兔花太郎同學頓時被白沉臉上的笑容給晃暈了眼,他滿臉通紅,語無倫次的擺了擺手道:「白沉大人請不要那麼說,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花太郎我今後也會好好照顧白沉大人的。」

白沉聞言,加深了唇邊的笑容道:「麻煩你了,花太郎。」果然當初選擇四番隊是正確的判斷,否則現在哪裡會有這麼稱心的小白兔可以用?

當然,白沉也並沒有太欺負花太郎,畢竟都是四番隊的人,而且花太郎幫他做了那麼多事,所以白沉偶爾也會教花太郎一些治療的手法,這讓花太郎無形之中對白沉又尊敬了很多,對於花太郎來說,白沉就是整個四番隊的大前輩,是除了隊長之外的靈魂人物,另外白沉當初惡整十一番隊的成員,替隊員們報仇的事蹟也讓花太郎打從心底佩服。

「對了,花太郎,我想創辦一個和女協一樣的組織為廣大男性解決煩惱,取名就叫男性死神協會,你願不願意當男協的第一個成員?」白沉在四番隊沉寂了大半個月之後,終於決定還是復出,他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了,露琪亞和白哉的問題雖然要解決,但是其他人的問題也不能忽視,能夠恢復力量的源頭那是越多越好。

「當然願意,不論去白沉大人您去哪裡,花太郎都會一直追隨的。」某個被白沉洗腦的小白兔同學已經徹底沒救了。

有了協會的第一個成員之後,白沉信心十足,藉著以前的聲望和人望,白沉很快就召集到了過往『婚姻介紹所』的男性部下,其中以曾經的小頭目大雄為首,迅速組建起了白沉理想中的男性死神協會。

為了讓男性死神協會不輸給女性死神協會,白沉一口氣挖了七個隊長加入協會,浮竹和藍染還有白哉都是老熟人,礙於情面基本上只能答應,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在老友浮竹的勸說下也加入了,至於市丸銀和日番谷兩人,前者會加入的原因白沉也很疑惑,後者則是受了副隊長松本亂菊的攛掇,無奈之下加入的,最後一個隊長更木劍八,據說他是在自家副隊長八千流,也就是女協會長的要求下加入的,目的是為了當臥底。

有了這七位隊長以身作則,基本上這七個番隊底下的男性成員也紛紛加入了,原本就很壯大的男性死神協會更是力壓了女協一頭,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因為死神是高危職業,而且男性比起女性總是有很多優勢,所以死神的數量也是男性遠高於女性,這從十一番隊大多都是肌肉男就可以看出來了。

男性死神協會的蓬勃發展讓女協嗅到了一絲挑釁的氣息,尤其是白沉為了像當初一樣擴大影響力對外發行男協的雜誌後,這個矛盾更是加深到了頂點,因為男協第一期的雜誌銷售量就打敗了女協,這讓女協的會長草鹿八千流不得不重視了起來,畢竟她們女協內部居然也有不少人買了男協的雜誌,這可是很嚴肅的問題。

不過即使是草鹿八千流也不得不承認,男協雜誌的第一期內容確實充滿了誘惑力,白沉作為婚姻介紹所也就是女協的創始人,手段果然高桿,第一期雜誌之中,白沉就以靜靈庭三大單身帥哥為賣點,讓藍染、白哉和浮竹一起上了封面,這也導致了女協之中無數成員叛變,懷著一顆蕩漾的心買下了雜誌。

可惡!八千流只要一想到白沉的高明手段就氣得牙癢癢,女協雜誌盈利的錢可是她買糖果的重要一部分,而這次由於男協雜誌的強勢來襲,害她們的雜誌都賣不出去,她的金平糖,她的牛奶糖……這些難道全都要離她遠去了嗎?

八千流為了挽回自己的零用錢,只好把卯之花烈找來一起商量,卯之花烈是白沉的隊長,起碼對白沉的弱點應該有所瞭解。

「沒有?真的沒有嗎?小白白怎麼可能沒有弱點?」八千流的長相非常蘿莉,乍看之下就是十一、十二歲的小女孩,八千流的頭髮是粉紅色的,那雙撲閃的大眼睛和臉頰處的紅暈可以萌殺一群怪蜀黍,但是如果小看八千流的話一定會倒大黴,因為她的實力即使在副隊長之中也屬於佼佼者。

卯之花烈不徐不慢的喝了口茶,她當然也知道八千流找她來這裡的原因,其實她對女協的興趣不大,基本上只是掛個名而已,不過身為隊長級人物,即使只是掛名,女協雜誌的銷售額她也有分紅,所以卯之花烈不可能無視這件事。

「小白白到底怎麼說服大白白拍照的?當初我們邀請了那麼多次,大白白都不肯答應。」八千流可愛的用食指抵著下巴,做出了好奇寶寶的姿勢,她很喜歡給人取綽號,小白白就是白沉,大白白就是白哉。

卯之花烈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輕輕笑了起來,「或許因為小白手上有朽木隊長的把柄吧,畢竟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真的嗎?」八千流的眼睛倏地亮了,顯然是對白哉那個冰山的秘密相當有興趣。

「總之不管拉,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我們的雜誌賣出去,否則大家都會賺不到錢的哦!」八千流就差沒有在地上打滾了,不過對於她說的話,女協中眾多副隊長還是深以為然,尤其是松本亂菊,這可是她的買酒錢啊,看來一定要想想辦法了。

卯之花烈沒有再說些什麼,依舊只是保持了臉上溫和的笑容,散會之後,女協中的成員紛紛行動,試圖找到白沉的弱點,而此時的白沉對這件事還蒙在鼓裡,他正為了男協的蓬勃發展而感到高興,因為他幾乎已經可以看到滿滿的力量在向他招手了。

男協這一次的雜誌是白沉一手包辦的,曾經當過模特的他自然知道照片怎麼拍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雜誌出爐之後,他給協會的每位隊長和副隊長都送去了一份,出於某種理由,白沉還給露琪亞也寄了一份,因為他知道白哉那廝絕對不會給露琪亞看這期雜誌。

露琪亞收到雜誌後各種驚悚,先不提裡面的內同如何,光是封面就讓露琪亞的下巴差點脫臼了,封面裡的三個人有兩個和她關係不淺,白哉是她大哥,浮竹是她隊長,剩下的藍染雖然她沒有接觸過,但是藍染可是五番隊的溫柔隊長,整個靜靈庭有幾個人不認識?

當然,露琪亞最驚訝的還是她的大哥居然會答應拍這種照片?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莫非白沉前輩上次說的一點也沒錯?他手上真的有大哥很多把柄嗎?

露琪亞捧著手中的雜誌,深深的沉默了,白沉前輩,你真的是大哥的朋友而不是仇敵嗎?威脅大哥拍照片什麼的……真的很驚悚啊!

同一時間,卯之花烈也找到了白沉,白沉以為卯之花烈是要和他說病情的事情,所以他屏退了花太郎,和卯之花烈一起來到了會客室。

「聽說你的雜誌賣的很好。」卯之花烈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卻讓白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女協那裡有問題?」白沉是個聰明人,所以立即接了話。

「嗯,女協雜誌的銷售額不太樂觀,會長很生氣。」

「冒昧的問一下,這銷售額和隊長你有什麼關係?」白沉臉上的笑容不變。

卯之花烈聞言,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慢慢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後,她才笑臉盈盈的開口道:「我有分紅。」

「……」什麼叫秒殺,這就叫秒殺,短短四個字就徹底秒殺了白沉,白沉雖然很想掩面,但他還是保持了笑容道:「這……要不隊長你加入我的協會怎麼樣?我給你雙倍的分紅。」

「哦呀?小白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們女人嗎?」卯之花烈唇角上揚的弧度不變,但是眼睛卻微微張開了一些,那瞬間射/出的精芒讓白沉徹底蛋/疼了。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識時務者為俊傑,白沉雖然並不怕卯之花烈,但他好歹在卯之花烈手下幹活,沒有必要這時候自找麻煩,更何況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賺錢。

「那這樣好了,合刊怎麼樣?」這是白沉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如果女協和男協合刊的話,他將來撮合起對象來也方便一些。

「不錯的主意,我和八千流說一聲,細節的部分你和八千流一起討論吧。」卯之花烈又眯起了眼睛,恢復了以往溫和的笑容。

白沉再次沉默了,腹黑的女人……果然是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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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死神篇4)

白沉和八千流有關合刊的事宜談的很順利,八千流一聽合刊以後能賺更多的錢,立馬就答應了,女協裡的大部分成員對此事都報以了贊同的態度,因為一想到合刊以後,她們就有機會去接觸藍染和白哉這些隊長,這幫少女們就春心蕩/漾了。

白沉當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借此向八千流提議了男協和女協之間可以一起搞些活動,八千流沒有什麼意見,因為這孩子只關心她的買糖錢,所以這件事就那麼一錘定音了。女協的成員們知道這件事後,就差沒有高興的跳起來了,和男協一起搞活動意味著什麼?說白了就是聯誼啊!要是能在聯誼的聚會上見到藍染隊長和浮竹隊長,她們死也甘願呦!

不過事實證明,女協的成員們想的太美好了,藍染和浮竹還有白哉雖然答應加入男協,但是身為隊長,他們根本不可能參加這樣的聯誼,所以當女協的成員們滿懷期待的參加聯誼,並且在飯桌上看到一群十一番隊的肌肉男時,她們紛紛內牛滿面了,果然和帥哥聯誼什麼的只是奢望麼……

但是聯誼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還真的有彼此看對眼的存在,一時間護庭十三番隊的死神們閃婚的數量劇增,這也讓白沉歪打正著的撈到了不少力量。

當然,白沉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安撫露琪亞小妹妹,以露琪亞現在的心態,指望她喜歡上白哉不太可能,畢竟露琪亞太敬畏白哉了,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露琪亞對白哉慢慢改觀。

白沉向來是行動派,所以這段日子他一直往白哉家裡跑,而且每次去白哉家裡,他都點名要見露琪亞。

跑得次數勤了,露琪亞也漸漸熟悉了白沉這個人,露琪亞對白沉的印象還不錯,首先白沉是哥哥的朋友,其次在白沉前輩的身邊,她也不會那麼緊張,而且就像大家所說的那樣,白沉前輩臉上的笑容確實有安撫人心的作用,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從白沉前輩的口中,她總是能知道很多關於兄長的事情。

所以沒過多久,白沉就和露琪亞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尤其是在他們擁有共同好友海燕的前提下,這個關係就更是一日千里了。

「白沉前輩,為什麼你每次拜訪都會帶辣椒禮盒過來?」露琪亞和白沉熟識之後,已經習慣了有話直說。

「你不知道嗎?白哉那傢伙超喜歡吃辣的。」白沉見露琪亞開始關心白哉喜好了,覺得這事可能有戲,所以他又說了一些白哉喜歡的東西,「那傢伙還很喜歡裙帶菜,只要飯桌上有裙帶菜,一定會全部吃光。」

「啊,這個我倒是知道,因為兄長不論工作再忙,總是堅持家人要一起吃飯。」露琪亞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輕輕笑了起來,「對了,這是管家剛剛要我介紹給你的糕點,配上茶水很好吃。」

「謝謝。」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笑容,露琪亞看起來似乎已經不怎麼畏懼白哉了,這可真是件好事,不枉他這段時間一直往這裡跑。

白沉按照露琪亞所說,拿起盤子中粉紅色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櫻花的味道嗎?所以這是櫻花糕?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因為兄長在庭院裡種了很多櫻花樹,廚師說這些落下的花瓣不用也是浪費,所以就把它們做成櫻花糕了。」

「挺好的,物盡其用。」白沉覺得這東西確實味道不錯,不過還是比不上他以前在這裡吃到的糰子,白哉家的廚師做糰子那可是一絕。

「下次我要吃糰子,記得幫我和管家爺爺說一聲。」白沉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果這話放在以前,露琪亞絕對會被驚到,哪裡有人來做客還這麼不客氣?但是和白沉相處得久了,她已經漸漸麻木了。

白沉把櫻花糕全部掃蕩完畢後才站起身道:「我先走了,番隊裡還有些事情,下次再來看你。」

「哎?不等兄長大人回來嗎?」露琪亞詫異了。

「本來就不是來看那個傢伙的。」白沉很自然的答道,但是這句話卻讓露琪亞徹底風中凌亂了,不是來看兄長大人的那不就代表……是專程來看她的嗎?

露琪亞這邊還在驚悚之中,白沉卻已經離開了,等到露琪亞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不過白沉不是會計較這些的個性,所以露琪亞也沒有太在意。

在這之後,白沉為了拉近和露琪亞之間的關係,還是一直往白哉家裡跑,不過他每次都是看過露琪亞之後就匆匆離開,至於白哉這個兒時的好友,早就被他扔到了腦後。

白沉以為自己對露琪亞洗腦的計劃已經非常成功了,但是他卻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老是往一個人家裡跑,而且每次都不是見自己的好友,而是專門見好友的妹妹,這種事情流傳出去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的悲劇。

「白沉大人,你是不是喜歡上朽木隊長的妹妹了?」

「是啊,大人您最近總是特地請假去看朽木隊長的妹妹。」

「大人,愛就要勇敢去表白,我們大家都支持你!」

白沉頭疼了,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八卦不是奧利匹斯諸神的專利,白沉在內心重重嘆了口氣,不過臉上還是保持了溫和的笑容道:「這只是一個誤會。」

「大人你不要害羞了,我們都明白的!」

「是啊,大人不是教過我們幸福要自己爭取嗎?」

面對四番隊眾多小白兔們楚楚可憐的眼神,白沉內傷了,如果這是在奧利匹斯,白沉早就動手了,但是面對這群小白兔們,他實在是太無奈了。

白沉知道這種時候沒辦法解釋,所以他只能甩開了眾人,以求清淨,白沉本以為只要不理會這些流言,那麼這場風波總會過去,但是當他被卯之花烈叫去談心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聽說你喜歡上露琪亞了。」卯之花烈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舊笑眯眯的捧著茶杯,一點也看不出她心裡真正的想法。

「隊長不會也相信這種傳言吧?」白沉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快保持不住了。

「怎麼說呢……我知道你不可能會喜歡上露琪亞,但是有些事我還是想提醒你。」卯之花烈說到這裡,難得收斂了幾分唇邊的笑意,有些鄭重的說道:「你可能只因為露琪亞長得很像緋真,所以才放心不下,但是露琪亞畢竟是個女孩子,你一直單獨去見她,老實說並不妥當。」

白沉怔住了,卯之花烈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卯之花烈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嗎?不可能,即使卯之花烈再厲害,應該也想不到他是想撮合白哉和露琪亞吧?

「你知道朽木隊長的妻子,也就是緋真,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去世的嗎?」卯之花烈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白沉怔住了。

不過白沉只是靜默了幾秒,隨即便輕笑了起來,「不知道,不過直覺告訴我,不要聽接下來的答案會比較好。」

「是嗎?」卯之花烈看著茶杯中裊裊上升的熱氣,頗有些感慨的說道:「或許你是正確的,那麼這個答案我就暫且保留到你想知道的那天。」

卯之花烈說完就起了身,「你去朽木隊長家裡一次吧,至少露琪亞的事情要解釋清楚。」

「白哉那傢伙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樣的流言吧?」白沉覺得卯之花烈這回真的有些小題大做了。

「說不定朽木隊長很在意呢?」卯之花烈的唇邊還是溫潤的笑,但是卻存有幾分篤定的意味,這樣的笑容讓白沉頓時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我會去的,不過時間由我定。」白沉習慣性的勾了勾嘴角,卯之花烈對白沉這不以為然的態度沒有多做評論,依舊只是保持了臉上溫和的笑容。

白沉終究還是去了白哉家裡一趟,不過是在一個星期之後,白沉這回學聰明了,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求單獨見露琪亞,但他不知道的是老管家早就接到了白哉的命令,這段時間嚴禁兩人獨處。

不過白沉這次雖然沒有見到露琪亞,但是卻在第一時間見到了白哉,要知道這座冰山平時工作忙得很,要見上一面很不容易。

「你居然今天在家,倒是讓我驚訝了。」白沉喝了一口熱茶,其實他來這裡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卯之花烈看而已,他還沒有傻到真的和白哉解釋他和露琪亞之間的關係,萬一人家白哉根本就不當一回事,那他不是傻逼了嗎?

但是事實證明,白沉小看了流言這東西的可怕性,因為他還沒有來得及享用管家特地為他準備的糰子,白哉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徹底秒殺了他。

「你喜歡露琪亞?」

「噗——」白沉差點被水給嗆到,是他幻聽了還是白哉今天抽風了?白哉這傢伙居然真的被卯之花烈料中了?等等,如果白哉喜歡露琪亞的話,會這麼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

白沉抬頭看著白哉,恩,還是這張面癱的臉,還是這熟悉的寒氣,就連眉頭的褶皺都和平時一樣,看來是無法從這傢伙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了。

「不要告訴我你也相信這種傳言,我可是會笑話你的。」白沉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繼續觀察起白哉的變化。

「我不希望露琪亞聲譽受損。」白哉冷淡而又公式化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明白。」白沉愈發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白哉這小子絕對是吃醋了,擔心妹妹會被他搶走。

「放心好了,我只是因為露琪亞是你的妹妹,所以才有些在意,我對露琪亞只有兄妹之情罷了。」白沉為了讓白哉安心,特意把話說清楚了。

「嗯。」白哉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房間裡又再次陷入了沉默,白沉倒是習慣了,他當年和哈迪斯相處的時候,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沉默中度過,何況現在他也不是無事可做,起碼可以啃啃糰子。

時間就那麼一分一秒的流逝,整個房間之中寂靜如斯,白哉沉默的看著對面不停啃糰子的人,他的嘴唇輕輕翕動了幾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

「我可以申請再來一份嗎?」白沉用手撐著下巴,有些好笑的看著眉毛已經快打成結的白哉。

白哉低下頭,入目所及的是空空如也的盤子,他的眉頭再次深蹙了起來,「一直吃甜食對身體不好。」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白哉還是叫下人又送了一份過來。

「謝謝。」白沉再次和糰子君進行了大戰,吃到一半的時候,白沉看著漸黑的天色,有些疑惑的問道:「露琪亞還不回來嗎?」

白哉其實心裡也有些擔憂,按照常理來說,十三番隊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沒有工作了才對,今天確實有些晚了。

「我找管家問一下。」白哉剛想遣人去找管家,下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小姐……小姐她回來了,不過衣服上都是血,而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裡,浮竹隊長也來了,他正在門外勸小姐,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白哉聞言,立即朝露琪亞的房間的走去,白沉也緊跟在了白哉的身後,究竟是什麼事情,居然讓浮竹親自上門……?

「發生什麼事了?」白哉看到浮竹之後,一臉嚴肅的問道。

「咳咳……」浮竹劇烈的咳嗽著,他的臉色蒼白,看樣子是身體十分不適,劇烈的咳嗽讓浮竹的臉頰泛起了病態的紅,在聽到白哉的問題後,他更是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白哉家裡的傭人頓時慌了神,匆忙的想要去找醫生,白沉見狀,立即說道:「我來吧,你們不用忙了。」

白沉長期在四番隊工作,而且他又從纓姬那裡學了時間回溯的治療法則,所以穩住浮竹的病情不成問題,有了白沉的治療後,浮竹的臉色逐漸好轉了很多。

「謝謝你,白沉,咳咳……」浮竹朝白沉溫和的笑了笑,但是他的眼神中卻有止不住的哀痛和悲傷,「海燕他……對不起……是我沒有能保護好海燕和露琪亞,咳咳……」

「海燕他怎麼了?」白沉心中頓時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浮竹垂下了眼簾,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悲痛的畫面,忍不住又咳嗽了好幾聲,「海燕他……死了,死在大虛手上。」

這一刻,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第140章(死神篇5)

眾人全都沉浸在了悲傷的氣氛中,白沉個人還好,雖然他和海燕關係不錯,但是也還沒有到情緒激動的份上,充其量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具體發生什麼事?」白哉是繼白沉之後,最先恢復冷靜的人。

浮竹聞言,萬分沉痛的說道:「今天我接到手下人的通報,前去探查人員失蹤的事情,沒有想到在那裡遇到了可以寄生於他人身上的虛,戰鬥之中,海燕不幸不被寄生了,而我又剛好病發,千鈞一髮之際,海燕搶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央求露琪亞殺了他,最後……咳咳……」

浮竹沒有明說,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卻都已經明白了,既然浮竹和露琪亞能夠平安回來,那麼海燕恐怕是已經死在了露琪亞的手裡……親手殺死自己最敬愛的副隊長,這份愧疚,確實足以使人崩潰,露琪亞此時閉門不出也在情理之中。

「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這虛弱的身體……」那個總是一直溫柔堅強的浮竹十四郎第一次露出了軟弱的表情,心緒的劇烈波動讓他又咳嗽了好幾聲,看得眾人擔憂不已。

白沉雖然可以馬上治好浮竹的病情,但是他不能暴/露自己掌握的時間回溯法則,所以趁浮竹咳嗽的這個機會,他立即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必須帶浮竹隊長回番隊治療,那裡設備比較齊全。」

白哉沉默的點了點頭,表示首肯,現在整個朽木家確實也顧不上浮竹,露琪亞殺死志波海燕的事情雖說是為了打敗大虛,但是志波家畢竟是四大貴族之一,所以這件事要解決多少有些棘手。

白沉在朽木家眾人的幫助下,很快就把浮竹送到了四番隊,由於是隊長受傷,所以整個四番隊十分重視,卯之花烈更是親自出手為浮竹治療。

有了卯之花烈的治療,浮竹的病情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他這是老病了,即使是卯之花烈也無法根除,只能讓他能夠沒有顧慮的使用靈力,否則他也不可能穩坐十三番隊隊長的位置了。

志波海燕去世的消息在靜靈庭掀起了一陣颶風,志波家果然沒有輕易放過朽木家,準確來說是沒有輕易放過朽木露琪亞,畢竟朽木白哉的能耐大家都知道,撇去家族因素不算,朽木白哉的實力和為人都有目共睹,但是露琪亞畢竟只是和朽木白哉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說白了就是露琪亞如果沒有被朽木家收養,那麼她在志波家的眼里根本什麼都不是。

浮竹本來想幫露琪亞代為周旋此事,但是十三番隊的隊務卻忙得他分不開身,十三番隊已經痛失了副隊長,而且他現在身體又不好,雖然很多事情都靠三席仙太郎和清音處理了,但有些文件還是必須他親自審核。

「浮竹隊長不用擔心,露琪亞不會有事的,還是你不相信白哉的能力?」白沉替浮竹換藥的時候,特意安慰了一下這位老好人,白沉會那麼好心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浮竹和他關係還不錯,而是他現在巴不得浮竹早點回十三番隊。

說起浮竹直到現在還留在四番隊的原因是卯之花烈的要求,卯之花烈的原話是浮竹雖然現在病情很穩定,但是考慮到最近才病發過一次,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留在四番隊觀察幾天。

卯之花烈這個決定做的是輕鬆,但是她身為四番隊的隊長,她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浮竹身邊,所以這個任務只能落到了白沉的身上,白沉不論是從身份上,還是能力上都不會顯得四番隊怠慢了浮竹。其實這活本來副隊長勇音也能勝任,而且她還是浮竹手下三席清音的姐姐,無奈她是個女人,照顧起男人來終究不方便,所以白沉想推脫這個任務都沒了法子。

事已至此,白沉也只能指望浮竹早點痊癒,趕緊回十三番隊,所幸的是白沉不是一個人負責照顧浮竹,他還有個萬能小幫手花太郎,一般苦力活交給花太郎就行,他只要注意浮竹身體有沒有異常基本就算完事了。

「放心吧,白哉那傢伙看起來不中用,但是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的。」白沉又補充了一句。

浮竹臉上原本的愁容被這句話弄得消失了蹤影,「呵呵,謝謝你,白沉,這段時間以來總是安慰我。」

「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說這些話,你要是真的關心露琪亞,那麼就早點痊癒,這樣露琪亞才能安心不是嗎?」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我明白。」浮竹也笑了笑,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以往溫柔而又堅強的性格。

中午的時候,十三番隊的清音等人又過來了,她們還是帶了不少文件過來,據說這些文件已經是縮減版的了,一些不重要的文件她們已經全都過濾了,但是當白沉看到那疊厚厚的紙時,他還是徹底沉默了。

白沉開始慶幸他當初還好沒有決定當副隊長,否則一定會操勞到死,白沉由於天天照顧浮竹的關係,所以也逐漸熟識了清音等人,清音非常尊崇和關心自己的隊長,這讓白沉不得不感嘆,護庭十三番隊中,似乎絕大多數副隊長和隊員都很盲目的崇拜自家隊長。

白沉並沒有阻止浮竹批閱清音等人送來的文件,畢竟十三番隊的工作還要繼續下去,他只是嚴格限制了批閱的時間,例如連續工作兩小時,必須要休息半小時之類的。

清音等人對白沉的做法非常贊同,她們剛開始送文件過來的時候,還是全程陪同,生怕自家隊長工作起來不要命,後來見白沉照顧的不比她們差,清音等人也就安心把隊長交給了白沉,畢竟十三番隊一下子少了副隊長之後,各方面都周轉不過來。

白沉本來是想去看看露琪亞的,因為光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露琪亞這孩子絕對是個死腦筋,但是由於他被分到了照顧浮竹的任務,所以一時間也走不開。

或許是白沉照顧的確實不錯,浮竹在一個星期以後就得到了卯之花烈的首肯,重新回到了十三番隊,白沉也終於鬆了口氣,他總算是有時間去看露琪亞了。

經過上次流言事件的風波,白沉這次沒有盲目的直接去見露琪亞,而是事先和白哉打了個招呼,順便從白哉的口中問一些露琪亞最近的狀況。

「什麼?你在那之後沒有見過露琪亞?」白沉震驚了,白哉這廝也太狠了吧?雖說這段時間他一直為了露琪亞而奔波,但是他和露琪亞好歹住在一個屋簷下,難道連點開導的時間也擠不出來?

「這件事只能靠她自己。」依舊是冷漠的語調,如果不是白沉很瞭解白哉,他幾乎要以為某個面癱根本就不在乎露琪亞了。

「你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堅強的,露琪亞畢竟是個女孩子。」白沉忍不住要嘆氣了,白哉難道以為人人都和他這座冰山一樣抗打擊能力那麼強?

白哉沉默了,他和露琪很少亞交流,他也不知道應該和露琪亞說些什麼,他雖然答應過緋真照顧露琪亞,但在他眼裡看來,所謂的照顧就是保護露琪亞的安全,給予露琪亞衣食無憂的環境,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沉默良久,白哉最後還是和過去一樣,給出了最理智的答案,「虛不會因為對手是女人就手下留情,露琪亞如果不能自己站起來,那麼她還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

「……」白沉真的是徹底無語了,面癱神馬的,悶騷神馬的,真的一定要那麼彆扭嗎?明明是關心的話,為什麼從這位的嘴裡說出來就全都變了味?

白沉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知道白哉是不會改變主意了,所以他只能說道:「那你應該不介意我去看看露琪亞吧?」

白哉聞言,輕輕蹙起了眉頭,不過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有了白哉的首肯,白沉很快就找到了露琪亞,露琪亞這段時間已經不再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了,可能是有人和她說過些什麼,可是即使這樣,露琪亞所處的庭院還是沒有一個人在,想來是露琪亞把下人們都屏退了。

「還在難過嗎?」白沉坐到了露琪亞的身邊,和她一起看著櫻花飄零。

「白沉前輩,你怎麼會來?」露琪亞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試圖讓自己看上去狀態好些。

「你哥哥讓我來看看你。」白沉不想前段時間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所以這種時候他還是秉持了和先前一樣的理念,必須要讓露琪亞小妹妹對白哉有好感啊……

誰知這謊話馬上就被露琪亞拆穿了,「白沉前輩,你不用騙我了,我瞭解兄長大人,他根本不會做這種事情。」

「為什麼這麼肯定?」白沉有些疑惑了,難道那冰山真的那麼不近人情?

露琪亞聞言,低頭苦笑道:「白沉前輩可能不瞭解,從我被收養的那天起,兄長大人就一直以高要求來約束我,但是不論我取得了怎樣的進步,兄長大人都不會表揚我,只會讓我繼續前進,我知道兄長大人是為了我好,但是……」露琪亞說到這裡,輕輕垂下了眼簾道:「我覺得兄長大人可能自己也沒有發現吧,兄長大人和我之間總是有一條無形的鴻溝,所以兄長大人不可能會讓他的至交好友來安慰我。」

「或許吧,因為白哉就是那種性格,他不會做打破規矩的事情,所以真有什麼想法也只會隱藏在心底,不告訴任何人,說不定他的心裡其實很擔心你。」白沉覺得女人的直覺真是太可怕了,不過這種時候,他還是只能為白哉開脫。

「我沒有這個自信,能讓兄長大人擔心我……」露琪亞又看了一會兒落櫻,然後她才站起身道:「抱歉,白沉前輩,我先回房了,我還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雖然可能有很多人跟你說過這句話了,但我還是想說……你沒有錯。」白沉叫住了想要離開的露琪亞,難得有些認真的說道。

露琪亞停住了腳步,夕陽下,露琪亞的影子被拉扯的很長,露琪亞沒有回頭,但聲音卻還是響了起來,「殺死自己的朋友也沒有錯嗎?」

「那不是你的朋友,只是虛而已。」

「可是在我眼裡,他就是海燕啊……他只不過是被虛附了身,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可以救他的……但是我卻殺了他,為什麼……如果我像兄長大人一樣強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明明不想殺了他的,為什麼被附身的那個人不是我……為什麼……」多日來的壓抑終於讓露琪亞崩潰了,眼淚止不住的從她眼眶中滑落。

白沉沒有回頭去看露琪亞的表情,因為他知道露琪亞一定不願意讓他看到軟弱的一面,所以白沉還是坐在原地,輕輕嘆了口氣道:「如果弱小是罪的話,那麼變強就可以了,強到可以保護任何人,另外我聽浮竹說了,是海燕求你殺了他的,既然是海燕臨死前最後的願望,你又有什麼可以難過的呢?你應該高興才對,因為你完成了海燕最後的心願。」

「前輩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海燕是為了保護我和隊長才那麼說的啊!海燕他根本就不想死!是我,是我這個殺人凶手害他……」

「真是聽不下去了。」白沉直接打斷了露琪亞的話,「我不明白你究竟在痛苦些什麼,露琪亞,你說你和白哉之間有鴻溝,那麼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你會那麼認為。」

「如果我和白哉遇到和你一樣的情況,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白哉。」白沉說到這裡,站起了身,他慢慢踱步來到露琪亞的身邊,輕聲說道:「當然,我相信白哉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

「這就是死神,早在當初決定成為死神的那一天,你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白沉說完,不再去看身後的露琪亞,而是朝房內走去。

露琪亞怔住了,她顯然沒有想到那個溫柔體貼的白沉前輩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這番話太過無情,就好像白沉前輩和兄長大人彼此都不在乎對方的性命一樣……

「為什麼……明明就是最好的朋友,為什麼卻還能下殺手……?」露琪亞大聲喊道。

「為什麼嗎?」白沉微微側過臉,他的唇邊還是一如往常的溫和笑容,「白哉那傢伙應該是為了規矩之類的理由吧,至於我……這可是秘密,好了,我該走了,如果你不想再遇到這樣的情況,那麼就趕緊收拾一下現在的心情,然後變得更強吧,言盡於此。」

白沉背對著露琪亞揮了揮手,他不知道這番話對露琪亞有多大作用,不過他也只能做到這樣了,為了幫白哉這傢伙拉皮條,他可是連自己的真正面目都快給暴/露出來了,不過還好他最後收斂的夠及時。

為什麼可以殺了對方嗎?呵,真是可笑的問題,對於殺戮之神來說,殺戮永遠不需要理由。

他可以殺白哉,只因他比白哉更強,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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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可能是白沉那番話確實起了效果,露琪亞在一個星期之後慢慢恢復了精神,原本閉門不出的她重新回到了十三番隊工作,而且比起過去更加積極,尤其是曾經海燕負責的工作有一大半都是她完成的。

「咳咳,雖然露琪亞能恢復精神我很高興,但是……就怕她是在逞強而已。」浮竹自從上次病發之後就成了四番隊的常客,準確來說是成了白沉的常客。

「不管怎麼說,逞強總比頹廢好,既然願意逞強也就代表著她想要振作起來。」白沉很樂意看到露琪亞積極的投入到工作中來,這起碼證明了事情是往好的方面發展。

浮竹聞言,笑了笑道:「確實,今天來這裡是為了致謝的,你開導過露琪亞吧?不愧是百年之前名震靜靈庭的『知心哥哥』,有你出馬,再棘手的困難都能解決。」

「我怎麼覺得你是來取笑我的?」白沉有些好笑的說道:「客套話就不必再說了,露琪亞好歹也算是白哉的妹妹,我不可能放任不管。」雖然他其實只是為了撈回力量而已。

「白哉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算是一種幸運吧。」浮竹有些感嘆了,就像他有春水這個老朋友一樣。

幸運嗎……白沉笑而不答,白沉沒有和浮竹聊得太久,因為浮竹還有很多工作沒完成,所以早早就告辭離開了。

日子還是照常過,一隔數十年,海燕的死亡漸漸被眾人所遺忘。

白沉還是經常去白哉家裡,但是他見到露琪亞的次數卻不多,基本上回回都是和白哉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

「我說……你對我來看露琪亞是有什麼不滿嗎?」白沉不得不這麼猜測,因為這幾年來,白哉就和防狼一樣的防著他。

「她去現世了。」白哉面無表情的答道。

「現世?什麼時候?」白沉這回真的是有些驚訝了,現世也就是人界,雖然說因為執行任務去現世沒什麼奇怪,但是這件事浮竹和白哉居然都沒有事先告訴他,太反常了。

「昨天。」白哉給出的回答依舊簡短。

白沉保持了臉上的笑容問道:「怎麼會突然決定去現世的?上面指派的任務嗎?」

「嗯。」

「以你貴族的身份也推脫不掉?」

「貴族的特權不應該用在這種地方。」

又是這種一本正經的答案嗎?白沉真的想嘆氣了,他好不容易讓兄妹倆的關係緩和了一點,白哉這小子居然就直接把露琪亞打包扔去現世了,這遠距離戀愛應該怎麼維持?他的力量難道又沒指望了?所以用緩和的手段果然不行嗎?莫非應該一開始就執行小黑屋計劃?

白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等露琪亞回來就實施計劃,在這之前,可以先改造一下白哉。

白沉的改造計劃很簡單,無非就是讓這座冰山習慣被人騷/擾而已,身為男協的會長,白沉手上當然有很多猛將,尤其是和女協的雜誌合刊以後,這猛將就更多了,考慮到白哉喜歡溫柔的女性,所以白沉派了不少女死神藉著採訪的由頭去騷/擾白哉。

當然採訪一事也不是一直順利,憑白沉和白哉的交情,採訪一次兩次還好,但是採訪的次數多了,冰山依舊還是會爆發的,而冰山爆發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前去採訪他的女死神們全都內牛滿面了。

「嗚嗚,小白大人,求求你了,不要再派我們去採訪朽木隊長了……」

「大人,朽木隊長只要一板下臉,那個寒氣就凍得我們不敢講話了!我們根本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嘛!」

老實說,白沉也很苦惱,因為女協那邊能幹的死神他全都借過來了,但是直到現在還能用的沒有幾個,大部分都在白哉那座冰山的寒氣下陣亡了,剩下的這些已經是最後的人了。

「啊哈哈……你們不是一直說朽木隊長很帥嗎?我這也是給你們機會……」白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幾個悲憤的女死神聲淚俱下的打斷了,「大人,你不明白啊,朽木隊長這種帥哥只能遠觀,不能接近,更別提當男朋友和老公了,和他過一輩子,豈不是要當一輩子的冰雕?我等凡人無福消受啊……」

「冰雕……」白沉保持微笑的嘴角難得抽了抽,「有那麼誇張嗎?雖然那傢伙表面看起來冰冷,但他其實內心火熱,是個不折不扣的悶/騷。」為了不失去最後的人才,白沉使了勁的忽悠。

「既然小白大人那麼瞭解朽木隊長,那麼採訪的事情就交給您了,我們先告辭了。」

「等等……」白沉還沒有來得及挽留他最後的員工,那幫女死神們就已經逃得沒影了。

這……白哉這傢伙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為什麼這幫女死神會嚇成這樣?白沉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確實只有他親自上陣了。

白沉委託花太郎買到了辣椒禮盒以後,就親自上門找了白哉,白哉還是老樣子,不論見誰,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冷漠而又嚴肅。

「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我又為了雜誌來取材了。」白沉裝模作樣的拿出紙和筆,雖然不是第一次採訪白哉了,不過藉著這個機會,確認一下白哉對露琪亞的心意也不錯。

「不要耽誤工作。」白沉輕蹙了一下眉頭說道。

「放心好了,今天我可沒翹班,是正常的休假。」白沉想了一會兒後問道:「你……對露琪亞是怎麼想的?」

白沉緊蹙的眉頭更深了,「這是你要採訪的內容?」

「如果我說是呢?」白沉用手托著下巴,似笑非笑的注視著白哉。

白哉沉默了,不過片刻的寂靜後,他還是答道:「露琪亞是我的妹妹。」

「那你喜歡這個妹妹嗎?」白沉再接再厲的問道。

白哉再次沉默了,他不明白白沉為什麼要這樣問,難道是擔心他和露琪亞之間相處的不好嗎?只是這份擔心……究竟是針對他還是針對露琪亞……

「沒有人會討厭自己的親人。」白哉的表情一如既往,黑色的碎髮下是一雙瀝雪凝霜般的眸子,其實白哉的眼神本身並沒有多冷,充其量只是顯得過分嚴肅罷了,但是這樣的眸子結合起冷峻的長相,外加那張不苟言笑的表情,才一直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不討厭也就是……喜歡了?」白沉繼續循循善誘。

或許是『喜歡』這兩個字戳中了什麼關鍵,房間裡的溫度頓時驟降了好幾個百分點,良久的沉默後,一直深蹙著眉頭的白哉還是開口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不知道才是好事,可以盡情的引導,白沉想到這裡,在臉上揚起了異常溫和的笑容道:「我覺得你是喜歡露琪亞這個妹妹的,否則也不會為她做那麼多事了,不是嗎?你只不過是沒有看清自己真正的內心。」

白哉垂下了眼簾,或許就如白沉所說,他早就已經把露琪亞當做了自己真正的妹妹,但這是他欠緋真的東西,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償還……

「好了,我明白你真正的心意了,身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會幫你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白沉拍了拍白哉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白哉這小子,果然是對露琪亞有意思啊!

而仍舊坐在房間中的白哉,則是默默的注視著白沉離開的背影,心中泛起了陣陣疑惑,白沉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自從確認了白哉對露琪亞的心意之後,白沉一直想去現世一次,起碼要把白哉的心聲傳達給露琪亞知道才行,但是四番隊作為醫療部隊,基本上沒有這種機會可以去現世,所以白沉也只能等露琪亞回來了。

這十幾年以來,白沉的靈力一直在發生變化,不過由於這種轉變能讓他變得更強,就彷彿在衝破死神的極限一樣,所以白沉也沒有太在意,但是為了不讓卯之花烈擔心,他還是特意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至少在表面上要和過去看起來沒有差別。

白沉很少會做夢,因為他是神,強大的精神力注定了他可以控制這一切,如果他不想做夢,那麼他的夢中不會出現任何東西,除非有別的神祇想要借由夢境和他聯絡,但是這天夜晚,白沉卻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

那是一望無際的戰場,遍地殘骸,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火光之中,燃燃的火焰照亮了少年手中的兵器,暗紅色的血液不斷從刀身上滑落,彷彿無聲的血淚在啼鳴。

「我一直在等你,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呼喚我,我的主人……」

斬魄刀的找尋儀式嗎?白沉有些哭笑不得,沒有想到即使在夢境中,他的頭腦依舊這麼清晰。

「既然是我的刀,那就叫殺戮吧,符合我這個殺戮之神的名號。」

白沉的話音剛落,夢境中的場景迅速扭曲崩潰,整個世界全都被血紅色的光芒所湮沒,等到一切都回歸平靜之後,白沉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把通體黑色的刀。

白沉在這一刻猛然睜開了眼,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四番隊的隊舍嗎?究竟只是一個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一切……?

白沉環視四周,通體漆黑的刀身在這一刻映入了他的眼簾,原來是真的嗎?白沉拿起了床邊的斬魄刀,居然能在這個世界用靈力做出這種東西,他還真是越來越適應環境了,不過既然是他的刀,果然還是應該出鞘看看能力。

白沉緩緩把刀抽出刀鞘,漆黑的刀身只顯現了十分之一的時候,整個房間就瀰漫起了驚人的殺戮之氣,如果在場還有其他人,這濃重的血腥味和煞氣絕對會讓人遍體生寒。

白沉果斷的把刀又插/回鞘中,怎麼說呢,雖然剛剛的環境讓他有種久違了的親切感,但是這刀……恐怕在靜靈庭中是沒辦法用了,誰讓他是大家眼中的『好好先生』外加『知心哥哥』呢?總是微笑的他……用這種刀簡直是自找麻煩,看來只能暫且封印這把刀了。


第142章

白沉要隱藏自己的刀很容易,他有著屬於自己的空間,所以可以把刀扔進空間之中,做完這一切後,白沉又躺回了床上繼續休息。

隔天起床之後,白沉照舊去了四番隊報導,作為番隊裡的三席,一般的傷員不需要他救治,更何況他還有花太郎這個萬能小助手,所以白沉每天的工作無非就是喝喝茶,指導一下手下人的治療技術而已。

不過這天在喝茶之餘,白沉卻聽到了一個關於露琪亞的消息,白沉現在對露琪亞何時回靜靈庭十分關注,所以在幾個傷員聊到露琪亞的時候,他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

「真的假的?露琪亞把自己的靈力給了一個人類?」

「真的,我可是從隊長那裡偷偷聽來的。」

「這倒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露琪亞這麼長時間都不回靜靈庭了。」幾個傷員竊竊私語的正盡興的時候,殊不知某個滿臉燦爛笑容的傢伙已經悄悄接近了他們。

「你們在說什麼秘密?我也可以聽嗎?」

「啊啊啊!小白大人!我們錯了,我們沒有詆毀朽木隊長妹妹的意思,真的!」傷員們看到白沉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一個個嚇得都快哭了,別看白沉大人對誰都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

可是當年惡整十一番隊的事情他們還沒忘呢!這下糟糕了,據說露琪亞和白沉的關係很好,尤其是兩人之間還傳過緋聞,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說露琪亞的流言蜚語,這下絕對死定了!

「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聽到了露琪亞的名字,所以有些好奇而已,你們說她把靈力給了人類的事情是從哪裡聽來的?」白沉和顏悅色的問道。

「這……」眾人見白沉確實沒有收拾他們的打算,所以多少放鬆了些,「我也是從隊長們的閒談中偷聽來的,好像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

中央四十六室?白沉微微眯起了眼睛,對於這個組織機構他並不陌生,中央四十六室可以說是靜靈庭權利最高的機構,護庭十三番隊都是遵照四十六室的命令來工作和運行的,那個四十六室……為什麼會特意下令抓捕露琪亞?

「謝謝你們,不過這些流言還是少討論一些比較好,被我聽到是沒關係,但是如果被白哉聽到的話……」那座冰山雖然臉上不會有什麼表情,但是身上的寒氣絕對會把這些人給凍死。

「我們明白的,我們不會再亂說了,謝謝你,小白大人。」傷員們一個個誠惶誠恐的保證了起來。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死神,應該互相幫助。」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最燦爛的笑容,一時間,那幾個傷員頓時覺得自己的身心全都被治癒了,真不愧是靜靈庭笑起來威力最強大的男人,這份溫柔果然無人能及啊……

白沉殊不知自己的笑容又為他騙到了一干信眾,他此時正為剛剛聽到的消息而疑惑,那幾個死神應該不會騙他,所以露琪亞把死神的力量給了人類應該是事實,但問題就在露琪亞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而且……即使露琪亞做了這種事情,以她身為白哉妹妹的身份來看,中央四十六室也不應該這麼下令,總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算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白哉確認一下這件事。

白沉本來在四番隊就沒有什麼病人要處理,所以他的早退很快就得到了卯之花烈的首肯,不過在白沉準備前往白哉家裡的時候,卯之花烈卻突然出聲道:「為了露琪亞的事情?」

白沉眼皮一跳,不過他還是保持了臉上的笑容道:「隊長也知道這件事情?」

「嗯,中央四十六室已經派人去抓捕露琪亞了。」卯之花烈嘆了口氣,要知道在卯之花烈的臉上很少會出現這種表情,所以白沉不得不有些在意。

「派了誰?」

「朽木白哉。」

「中央四十六室的人瘋了?」白沉臉上的笑容難得有了變化,居然派白哉去抓露琪亞,中央四十六室到底在想些什麼?

「可能是覺得這樣的成功率更高一些,朽木隊長畢竟是露琪亞的哥哥。」卯之花烈說到這裡,喝了口熱茶道:「不是要去朽木隊長的家裡嗎?一直傻站在這裡沒關係?」

「確實。」白沉知道卯之花烈是在提醒他不要浪費時間,他朝卯之花烈笑了笑,然後就運用起瞬步朝白哉的家裡趕去。

只可惜白沉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趕到的時候,白哉已經帶著副隊長阿散井戀次前往現世了,負責接待他的是老管家。

「哎,少爺和小姐怎麼會變成這樣,小姐她為什麼要……」老管家滿臉愁容,拉著白沉叨叨絮絮的說了很多事情,白沉沒有安慰老管家的興趣,所以他特意找了個理由脫身。

離開白哉家裡後,白沉無奈只能先回四番隊,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等了,白哉不可能傷害露琪亞,最多也就是冷著臉把露琪亞帶回靜靈庭而已,所以目前也不用太在意,倒是這兩人的關係又陷入了僵局,白哉這麼不近人情的逮捕露琪亞,恐怕露琪亞又要心裡受創一回,至於那個接受了露琪亞力量的人類,不好意思,白沉壓根沒有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

回程的路上,白沉意外的遇到了正在逛街的藍染,作為和白沉齊名的老好人,不論是在番隊內還是番隊外,藍染的人緣都相當好,整個靜靈庭中尊敬他的人也非常多。

「沒有想到能再這裡碰到白沉三席,你也是來買東西嗎?」藍染笑著問道。

「不是,剛剛去了白哉家裡一次,現在正準備回番隊。」既然藍染都已經開口搭話了,白沉也不能當做沒看見對方,所以他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是為了中央四十六所下的命令嗎?」藍染順著白沉的話題繼續了下去,如果是一般人這麼說,多少會給人突兀的感覺,但是這話從藍染的嘴裡說出來,卻顯得極為自然,而且還給人一種在擔心對方的感覺。

「藍染隊長也知道這件事了?」白沉看到了前面的攤位有賣糰子,他嘴饞了,這回真是失策,早知道應該在白哉家裡吃了零食再走,不過算了,嘗嘗這裡糰子的味道也不錯。

「這件事不是秘密了,所有的隊長都知道。」藍染這時也發現了白沉買糰子的意圖,「沒有想到白沉三席原來喜歡吃糰子。」

「因為味道還不錯,藍染隊長不來一些嗎?」白沉付了錢,為了維持以往老好人的形象,他微笑著遞給了藍染幾串。

「謝謝,沒有想到我竟然有幸可以吃到靜靈庭『知心哥哥』請的東西。」藍染難得和白沉開起了玩笑,無形之間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不要取笑我了,藍染隊長。」白沉完美無缺的演繹了他作為老好人的形象,「四番隊的隊舍就在前面了,我先走一步。」

「嗯。」藍染笑著向白沉告別,直到白沉的身影完全在他的眼眶之中,那張溫和的笑臉才發生了變化,原本成熟穩重的氣息在這一刻蕩然無存,黑色的框架眼鏡下,是讓人看不清深淺的褐色眸子,白沉嗎……他期待這個實驗對象最終的結果……

***

回到番隊之後,白沉難得大發善心的發起了糰子,他買多了,雖然也不是吃不下,但是吃太多總覺得有些甜膩。

「小白大人,你真是太好了,出去竟然還帶禮物回來給我們。」

「總算可以放鬆一下了。」

原本沉寂的四番隊頓時熱鬧了起來,不少隊員們紛紛去泡了熱茶,圍坐到了白沉的身邊,準備開個茶話會。

「這麼說起來,離小白大人甦醒已經過了好多年呢。」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啊……」

白沉看著眾人一邊啃著糰子,一邊喝著熱茶,並且還不斷追憶過往的幸福表情時,他徹底囧了,這種老爺子們聚會般的感覺是什麼?他果然已經是老了麼?不過算算時間,他確實已經在這個世界活了千八百年了。

白沉笑容不變的喝了口熱茶,他沒有加入眾人的話題,不過眾人也並不介意,他們只要白沉大人願意聽他們講話就足夠了,這麼多年以來,白沉在四番隊成員們的心中,早就成為了無可取代的存在。

「花太郎,糰子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白沉的目光掃到花太郎的時候,難得眼角有些抽搐。

「我……我知道,可是這是大人您第一次送東西給我,花太郎我捨不得吃,我一定要把它好好保存起來!」花太郎一臉虔誠的捧著糰子,就差沒把它立塊牌位供起來了。

白沉的眼角再次抽了抽,「它會餿掉的。」

「沒關係,即使它餿掉了,我還是會珍藏一輩子!」

「……」完了,這孩子已經沒救了。

幾個四番隊的老人們看到花太郎這樣,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老實說他們真沒資格笑別人,因為他們當初表現的比花太郎還要誇張。

「好了,都散會吧,再偷懶下去,隊長可是要找我算賬了。」白沉看了看天色,確實不早了,把最後一批傷員收拾完畢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白沉的話還是相當有威信的,吃飽喝足的四番隊成員們拿出了十二萬分的激/情投入到了工作之中,這也讓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白沉大人!朽木大人執行任務回來了!」忙碌之中,從其他番隊回來的成員立即跑到了白沉這裡,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沉沒有急著去白哉那裡,因為他估計白哉要先去山本總隊長那裡覆命,所以他不用太著急。

處理完四番隊所有的事情後,白沉才朝白哉的家裡走去,雖然他以前也很常去白哉家裡,可是今天絕對是跑的最勤快的一次。

「什麼?!露琪亞被關在大牢之中,等待中央四十六的發落?」白沉從白哉嘴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中央四十六室是瘋了嗎?他們沒有道理針對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家出手……」白沉難得斂去了唇邊的笑意。

「露琪亞確實犯了重罪。」白哉的眉頭蹙的很深,身上的氣壓也比平時低了很多,他不明白露琪亞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還是說那個叫黑崎一護的男人影響了露琪亞?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那個男人已經被他打破了鎖結,失去了死神所有的力量。

「那你呢?現在打算怎麼辦?」白沉抬起頭問道。

白哉沉默了很久,燈光之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顯得有些冷漠,「服從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

「……」白沉有些無力了,和悶騷打交道果然是這輩子最累的事情!白哉這傢伙不可能不擔心露琪亞,但是他偏偏還做出這種姿態來,難怪露琪亞會覺得白哉根本不在意她。

「算了,既然你願意死撐,我也沒辦法,我先去看看露琪亞。」白沉起身,他知道今天和白哉是談不出什麼結果來了,所以打算直接去關押露琪亞的懺罪宮一趟。

白沉探監的要求並沒有遭到拒絕,露琪亞被關押在四深牢,白沉沒有花多大力氣就找到了,不過當他抵達的時候,關押露琪亞的牢房外還有另一個人正在和露琪亞說些什麼。

「露琪亞,朽木隊長是你的哥哥啊,只要你去求他,他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一頭紅發的戀次大喊著說道。

「不要再說了,戀次,兄長大人五十年來從未正眼看過我,他不會為了我違抗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

「但是……」紅發的男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抱歉,介意我也加入你們的話題嗎?」

「白沉前輩,你怎麼會來這裡?」露琪亞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白哉不肯來,我只好替他來一次了。」白沉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

露琪亞聽完白沉的話,臉上露出了苦笑,她知道白沉前輩只是在安慰她而已,她瞭解自己的兄長,那個人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戀次倒是沒有露琪亞顧慮的那麼多,身為白哉的副隊長,他對白沉的大名並不陌生,所以他立即說道:「白沉前輩!你是隊長最好的朋友,你一定有辦法……」

「戀次,不要再為難白沉前輩了,我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樣的罪過,我願意接受懲罰。」露琪亞雖然身陷囹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是紫眸中卻閃著堅毅的光芒。

真是個堅強的女人,白沉忍不住要在心裡為露琪亞喝彩了,白哉這傢伙如果連這麼好的姑娘都不把握,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放心吧,白哉並非不擔心你,只是有些事情,他沒有辦法親自出面罷了,我會想辦法解決的。」白沉和露琪亞又聊了一會兒,就在談得差不多的時候,地獄蝶悄悄降落到了白沉的肩膀上,傳遞著來自於中央四十六室的最新命令。

「經過中央四十六室的審判,決定對朽木露琪亞處於死刑,三十五天後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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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戀次和露琪亞全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就連白沉都有了片刻的失神,中央四十六室到底怎麼了?雖然露琪亞犯得確實是重罪,但是也不至於判下死刑才對,而且露琪亞怎麼說都算是朽木家的成員,中央四十六室不可能不顧慮這一點。

「白沉前輩!你一定有辦法救露琪亞的吧?」戀次在短暫的失神後,緊張不已的問道。

「戀次……」露琪亞的嘴唇翕動,她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什麼也沒有說。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他只能盡力,但是卻不能保證會有結果,「抱歉,我給不了你們承諾,但我會盡力幫忙。」

戀次也知道白沉肯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容易了,這個一直單戀著露琪亞的大男孩感激的朝白沉深深鞠了一躬道:「這樣就足夠了,謝謝你,白沉前輩,有什麼用的上我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那是當然,我可不會白白浪費你這個勞動力。」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了笑容,白哉會有這樣性格火爆的副隊長還真是難得。

「露琪亞,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我先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白沉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懺罪宮,如果真的想救露琪亞,那麼就必須在外面和人周旋。

「麻煩你了,白沉前輩。」露琪亞輕輕垂下了眼簾,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既然你是白哉的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了,哥哥幫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白沉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睜眼說瞎話對於他來說毫無壓力。

離開懺罪宮後,白沉直接回了四番隊,他知道這種時候找白哉不會有任何作用,而且事情衍變到這種局面,白哉作為朽木家的繼承人反而不好插手。

「聯名上書有用嗎?雖然不能免罪,但至少可以減輕刑罰……」白沉對靜靈庭的破規矩瞭解的不是很多,因為他常年待在四番隊,很少會關注這些事情,所以這時候也只能找卯之花烈商量了。

「很難說,中央四十六室做下的決定很少會改變,但或許可以試一試。」卯之花烈好歹當年和緋真有些交情,說實話,她也並不想看到緋真的妹妹被處死,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的話,露琪亞或許還是沒有被朽木家收養會比較幸福。

「這麼說來,聯名的成員和人數決定了成功率嗎?」白沉仔細琢磨了一會兒,以他的人脈,即使跳過白哉,他能拉動的隊長人數也不少,卯之花烈肯定不會拒絕,接下來的就需要他一個個去說服了,有些麻煩啊,如果不是指望著能從白哉那座冰山那裡恢復力量,他絕對不會做那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卯之花烈就如白沉所料,很快就在聯名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後來的浮竹,藍染,劍八等人也幫他簽了名字,藍染可以說是所有人之中最熱心的,不但簽了字,還問白沉有沒有哪裡需要幫忙。

「暫時不用,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再來麻煩藍隊隊長的。」距離行刑只剩下三十天,白沉沒有功夫陪藍染墨跡,所以他禮貌的笑了笑就想告退。

「白沉,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藍染也看出了白沉想要離開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叫住了白沉。

「什麼事?」白沉知道藍染這種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叫住他,所以他停下了腳步。

「在你眼裡看來,露琪亞有必要被判這麼重的罪嗎?」藍染抬起頭看著白沉,臉上滿是凝重,那雙被掩蓋在鏡片下的眸子晦澀莫測。

「如果有的話,我就不會花那麼大力氣搞這個聯名上書了。」白沉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說道,真是奇怪,藍染叫住他就為了說這件事情?

「確實。」藍染臉上的表情顯得更擔憂了,「露琪亞把死神的力量轉交給人類,這確實是重罪,但是那個人類現在已經失去了死神的力量,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對露琪亞處以死刑,而且還是用雙殛行刑,要知道雙殛可是專門用來對隊長級人物行刑的工具,這一點不是太奇怪了嗎?」

「雙殛?」白沉疑惑了,他只知道露琪亞是被處於死刑,至於那個雙殛,他壓根一點也沒有聽過。

「卯之花烈隊長沒有告訴你雙殛的事情嗎?」藍染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沒有,應該說……」他也沒有太仔細的問這件事,一知道露琪亞被判的是死刑之後,他就到處在要簽名,白沉想到這裡,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失策了。

「那藍染隊長是怎麼想的呢?」白沉試探性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巨手在背後操縱著一切,我說不定……」藍染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靜靈庭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警報,警報!有旅禍闖入!請各位隊長帶領隊員進行圍堵!」

「抱歉,白沉,改天再談吧,我可能需要帶人去東門看一看了。」藍染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沒關係,現在抓捕旅禍最重要。」白沉看著藍染離開的背影,漸漸陷入了沉思之中,這種時候居然有旅禍來襲,真的只是巧合嗎?而且藍染剛剛的話也讓他很在意……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確實他也有這種感受,但是藍染單獨告訴他的用意究竟是什麼?試圖讓他不安嗎?如果只是出於這種目的,未免也太過簡單了。

白沉展開了聯名書,看著上面滿滿的名字,他輕輕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先把這份文件提交上去再說。

白沉提交聯名書的過程很順利,因為整個靜靈庭都在忙著收拾旅禍,幾乎沒有高層為了這件事找他的茬,不過聯名書雖然提交了上去,但是結果卻石沉大海,果然中央四十六室是鐵了心的要處死露琪亞嗎?看來要想別的辦法了……

白沉雖然對這件事很上心,但是也沒有到非要救出露琪亞的地步,露琪亞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可以恢復力量的對象罷了,如果救她會引起過多的麻煩,那麼他寧願換個目標下手,畢竟他白沉可從來沒有自虐的喜好。

旅禍入侵後的一個星期,整個四番隊的傷員幾乎已經到了人滿為患的地步,白沉本來想讓花太郎頂替自己,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偷懶,但是花太郎這幾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已經連續三天沒有來四番隊報導了。

失去了花太郎這個苦力,白沉只能無奈的親自上陣,你妹的替人療傷,他這個殺戮之神的內心都在哭泣啊!不過白沉這些天來的辛勞倒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他從傷員那裡知道了不少旅禍的事情。

「你說這些旅禍是為了救露琪亞才來的?」白沉一邊把受了重傷的戀次包成粽子,一邊問道。

「不錯,那個叫一護的男人很強,如果是他的話……或許真的能救露琪亞也不一定。」戀次的聲音聽起來雖然有些悶悶不樂,但是眼神中卻充滿了對於那個男人的信任以及肯定。

「哦?看來你是把希望都放在那個叫一護的男人身上了?」白沉覺得這事或許還有轉機,按照靜靈庭目前的局面來說,讓這個男人帶走露琪亞或許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實在不行,他可以動用自己的斬魄刀『殺戮』幫一下忙。

「誰會拜託那種傢伙啊!」戀次大吼著別過了頭,雖然話是那麼說,但是他被一護打敗的時候,確實有拜託那小子去救露琪亞。

呵,真是個不老實的傢伙,白沉也看出了戀次的口是心非,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為戀次療傷,「好了,接下來注意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就可以。」

白沉治療完戀次以後,又接手了幾個傷員的治療,其中以十一番隊的成員最多,身為戰鬥部隊,他們幾乎全員都去圍堵旅禍了,這讓白沉也對那個叫一護的男人有些好奇了,竟然能打敗那麼多死神,實力想必不俗,而且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這個男人應該是在一個多月以前剛剛掌握這種力量,短短的時間裡就能讓靈力提升到可以打敗戀次這種副隊長的程度,還真是令人有些耐人尋味。

「我出去一下,這裡就交給你們了。」白沉和幾個四番隊成員交代了一聲,然後他就離開了四番隊,直接前往了懺罪宮。

白沉看到露琪亞的第一個感受,那就是露琪亞和過去不同了,雖然還是那張臉,但是眼神中卻流露出過去所沒有的覺悟,那是對於死亡的坦然,如此鮮明而又強烈的色彩讓白沉不得不有些讚歎了,困境和挫折果然是讓人成長的最好途徑。

「白沉前輩,你今天怎麼會來?」

「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叫一護的男人來救你了。」

露琪亞的雙眸不可置的猛然驟縮,她的眼中淚光湧動,除了知道對方平安的欣喜之外還有著一抹隱隱的擔憂,「那個笨蛋!居然闖來這種地方,實在是太愚蠢了!」

露琪亞的情緒相當激動,白沉一度以為露琪亞會放聲痛哭,可是露琪亞忍住了,她沒有讓眼淚流下,而是拚勁全力的忍住了一切。

「想哭就哭吧,我不會偷看的。」白沉體貼的轉過了身,背對著露琪亞。

「一護那傢伙正在為了救我而拚命戰鬥,如果這個時候我還哭哭啼啼的,豈不是太丟臉了?而且如果我能見到一護的話,我一定要狠狠罵他一頓,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難道以為靜靈庭真的是那麼好闖嗎?」

「呵呵,雖然滿嘴抱怨,但是聽得出來,你還是很關心他。」白沉不得不感嘆,露琪亞真的是成熟了,至少過去的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白沉前輩,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露琪亞此時的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了下來,「如果你見到一護的話,替我狠狠罵他一頓,讓那個傢伙不要以為打敗幾個死神就能得意忘形了,還有……幫我謝謝他。」

「讓我勸他不要救你不是更好?」

露琪亞聞言,搖了搖頭道:「那傢伙既然選擇了來到這裡,那麼一定是已經做好了覺悟,這種時候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聽,他……就是那樣的男人啊……」

露琪亞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除了感嘆之外,還有一種如釋重負,這讓白沉有些在意,為什麼露琪亞談起一護的時候,氣氛總有種詭異的曖昧?

「露琪亞,你該不會是喜歡那個叫一護的傢伙吧?」白沉不得不懷疑這件事,畢竟一護如果和露琪亞沒點奸/情,這傻孩子犯得著為了露琪亞勇闖靜靈庭嗎?

「誰會喜歡那種傢伙!」露琪亞漲紅了臉,整個炸毛了。

「哦哦,不喜歡就好,不喜歡就好……」白沉安心了,這露琪亞要是喜歡一護,他從幾十年前就心心唸唸的龐大力量豈不是就沒戲了?雖然一護那小子就至今的表現來看也算是潛力股,但是如果和白哉那冰山一比,那就什麼都不是了,其實這也不能怪白沉會這麼想,因為他壓根不知道少年漫畫給男主角開無敵金手指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白沉和露琪亞談完心之後,特地去了最近一次發現旅禍的地方,也就是東門,東門的建築由於劇烈打鬥的關係,有些殘破,白沉找了半天旅禍的蹤跡,但是卻一無所獲,呵,真是有趣,居然能把氣息隱藏的這麼好,不知道是靠自身的能力,還是依靠了道具。

白沉又找了一會兒,不過卻還是沒有發現可疑人物的影子,算了,既然找不到,那就只能打道回府了,反正還有時間,也不急於一定要在今天見到那個叫一護的男人,但就在白沉想離開的時候,他的後方傳來了微弱的『嗚嗚』聲。

「誰?」身形轉移間,白沉已經通過瞬步來到了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對方顯然沒有想到白沉的速度會那麼快,所以他驚慌失措的放開了摀住某個死神嘴巴的手。

「白沉大人,嗚嗚——花太郎我終於又見到你了。」花太郎激動不已的抱住了白沉的大腿,自從被一護綁架之後,花太郎就十分想念他的白沉大人,雖然他是自願幫助一護的,但他沒有想到會離開白沉那麼多天,所以在見到白沉的時候,他才會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花太郎,你怎麼和旅禍在一起?難道是這傢伙綁架了你?竟敢欺負四番隊的人,膽子不小啊……」白沉雖然臉上笑的燦爛,但是身上的氣息卻十分駭人,不過當他看清一護的長相時,即使是白沉都有了片刻的微怔。

志波海燕?等等,雖然長得確實很像,不過靈力和氣息都截然不同,另外這頭橘黃色的頭髮,他為什麼覺得莫名的糟心呢,恩,不管怎麼說,海燕這傢伙絕對不會品味差到去染這個顏色的頭髮,由此判斷,這傢伙絕對不是海燕。

「讓我來猜猜好了,露琪亞口中的黑崎一護應該就是你了吧?」白沉認為自己的判斷應該不會出錯,這小子如果長得不像海燕,露琪亞也不會把死神的力量交給他。

「咳咳……你認識露琪亞?」一護雖然渾身上下都是傷口,但他還是暗自戒備,右手牢牢的握住了斬魄刀。

「一護先生,不用緊張,白沉大人和露琪亞小姐的關係很好,他不會對我們不利的!對吧,白沉大人?」花太郎按住了一護想要拔刀的手,畏畏縮縮的看向了白沉,老實說他對於白沉會有什麼反應,其實心裡也沒有底。

「當然,露琪亞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白沉迅速換上了最官方的笑容,裝好人神馬的……都快已經成為他的本能了。

「白沉大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放棄露琪亞小姐的!一護先生的傷是阿散井副隊長造成的,我已經幫他治療了很久,但是……」花太郎說到這裡,撲閃的大眼睛期翼的看著白沉道:「白沉大人,請你救救他吧!」

「放心好了,再怎麼說我還要把露琪亞給這傢伙的話給捎到,不會讓他那麼早就死的。」白沉仔細打量起倒在地上的一護,「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從現在起就不要抵抗我的靈力。」

「我相信花太郎,所以被花太郎所信任的你應該不是壞人,來吧。」一護大放的把傷口展現在了白沉面前。

倒是個夠爽快的人,他本來以為戀次已經傷得很重了,沒有想到一護這傢伙沒比戀次好到哪裡去,這種程度的傷口……慢慢治療的話恐怕要花費很多時間,看來只能用一次時空回溯法則了。

「花太郎,等下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了嗎?。」白沉不想這種能力被流傳出去,所以特意叮囑了一聲。

「放心吧,白沉大人,花太郎不會告訴任何人。」

「很好。」白沉伸出手指,白色的光暈在指尖迅速成形,就在光暈擴展至極限的時候,突然爆裂了開來,瀰漫在空氣中的小小光點散落在了一護全身上下所有的傷口,下一秒,在花太郎震驚的眼神中,一護身上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癒合著,當光點完全消散之後,一護身上的傷口竟然全都消失了。

「這……究竟是……?」一護不可置信的活動了一□體,不論是靈力還是身體狀況……竟然全都恢復到了最佳狀態,這樣的治癒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說一護只是震驚,那麼花太郎就是徹底暈眩了,同樣作為治療人員的他十分清楚,要用靈力讓傷口恢復到這種程度,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這簡直就是神乎其神的技術,直到這一刻,花太郎才明白白沉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

「白沉大人……您,您實在是太厲害了……」花太郎激動不已的說道。

白沉還是老樣子,習慣性的笑了笑道:「記得要保密。」

「是,花太郎一定會為大人保密到臨死的那天!」花太郎這只小白兔的表情更恭敬了。

「那個……謝謝你,我叫黑崎一護。」一護在靜靈庭闖蕩了這麼多天,他也明白不是所有的死神都是他的敵人,包括花太郎在內,已經有不少人幫過他了,所以對於白沉所釋出的善意,他很快就接受了。

「白沉,四番隊三席,露琪亞被關在懺罪宮,你們可以通過地下道抵達那裡,花太郎你替一護帶路吧。」

「是的!白沉大人,花太郎絕對會完成使命。」花太郎就差沒有跪在地上接受命令了。

白沉無奈了,為什麼四番隊的小白兔們全都一個德行,害他連吐槽的力氣都沒了,「好了,既然你們都沒事了,那麼我先走了,對了,臨走前順便把露琪亞交代給我的口信也告訴你吧,黑崎一護,露琪亞讓你不要以為砍了幾個死神就舉得自己很了不起,靜靈庭的實力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最後,她說她很感激你,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一護握緊了手中的斬魄刀,用那雙異常堅定的眸子注視著白沉說道:「替我轉告露琪亞,我一定會救出她。」

「不錯的志氣,好好加油吧,黑崎一護,我期待你的表現。」白沉說完之後就揮了揮手離開了。

怎麼說呢,不錯的苗子,靈力介於副隊長和隊長之間,總之不是白哉的對手,否則的話讓他和露琪亞在一起也不錯,白沉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果然他還是應該堅定冰山不放手,好歹白哉也是和他混了那麼多年的『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嗎?

白沉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一護對四番隊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花太郎一直說四番隊是治療部隊,所以一直受到其他番隊的歧視,但是自從一護見到了白沉的力量之後,他就徹底推翻了自己原先對四番隊的認知,要是像白沉那麼強大的人在四番隊也只是三席,那四番隊的副隊長和隊長該有多牛啊……一護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花太郎當初肯定沒說實話,花太郎一定是為了安慰他才說四番隊多麼多麼不起眼,多麼多麼弱小,露琪亞說的沒錯,靜靈庭果然藏龍臥虎,他必須更小心一點才是,絕對不能得意忘形。

所以說……誤會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第144章(死神篇9)

白沉病了,自從幫一護那小子療傷之後,白沉就覺得身體中的靈力彷彿爭先恐後般的在鳴囂,原本他還可以壓抑這逐漸轉變的靈力波動,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已經快到極限了。

白沉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徒惹麻煩,所以四番隊他已經不太去了,請假的理由是要為救出露琪亞而想辦法,如果這話擱在平常說,白沉打賭卯之花烈一定會滿臉笑容的給他做做心理工作,但是在這個旅禍搞得靜靈庭心力憔悴的當下,卯之花烈還真的沒功夫去理會白沉。

所以白沉有了光明正大可以在家偷懶的理由,直到他得知了藍染的死亡之後,藍染的屍體是被眾人一起發現的,在這種時候,有能力殺死藍染的只有前段時間戰果輝煌的旅禍,如果說一開始靜靈庭的眾死神還沒有認真,那麼現在就是徹徹底底的轉變了態度。

原本三級的警戒被提升到了一級,山本總隊長還為此特地召開了隊長會議,可以說整個靜靈庭都處於一種風雨欲來的態勢中。

白沉由於一直閉門不出,所以這些事情都是從手下的人那裡聽來的,據說藍染的屍體是眾多隊長和副隊長一起看到的,雛森桃為此還懷疑上了市丸銀,因為當時所有的人都在為了藍染隊長的死亡而哀悼,唯有市丸銀還在說風涼話,一時失去冷靜的雛森桃向市丸銀動了刀,雖然最後被眾人制止了,但是雛森桃還是被關了起來,大家沒有責罰她的意思,只是想讓她多少冷靜一些。

「是誰驗的屍?」白沉由於身體不適,所以臉色看起來多少有些蒼白,但這並不影響他在意藍染死亡的事情,他親自接觸過一護,所以他很清楚一護根本沒有殺死藍染的能耐,另外藍染會在這種時候死亡也太蹊蹺了,那個男人……不應該是這麼簡單就被殺死的角色。

「是卯之花烈隊長,小白大人,你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沒有事吧?」四番隊的來人有些緊張的問道。

「沒事,只是有些睡眠不足罷了,這件事情請替我向隊長保密,我不想讓隊長在這種時候還為我分心。」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前來稟報的某隊員頓時中了招,連忙答道:「放心吧,在下一定會替小白大人保密的。」

「真是可靠啊……那就麻煩你了,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些。」白沉覺得自己演戲的功力越來越高超了,就拿他臉上的笑容和剛剛所說過的話來看,他離聖母之神還真他/媽不遠了,所以說……他當初為什麼腦子抽筋了要給自己設定這麼個角色?算了,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

打發完四番隊的人回去之後,白沉照例開始適應起身體裡的力量,原本的死神之力也就是靈力只剩下十分之一,其餘九成都轉變為了新的力量,雖然這力量比起過去更為強大,就好像打破了死神的桎梏一樣,但是……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尤其是……這莫名其妙形成的白色假面……

心念一轉,白沉的手上就出現了全白色的面具,他雖然可以控制這種力量,但是卻不敢維持太長時間,因為一旦打破了最後的禁錮,他的身體就會發生完全的改變,剩下最後的靈力也將不再保持死神的力量屬性,雖然到時候,他將完全掌握這種全新的力量,但是……在靜靈庭這種地方,擁有這樣的力量真的是好事嗎?而且這面具……總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沉捏碎了手中的面具,身體裡原本叫囂著的力量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呵,有趣的能力,不過如果他不想要,那麼任何力量都無法侵蝕他的內心。

白沉又玩了會兒不斷捏碎面具的遊戲,然後他才考慮起藍染的問題,雖然覺得那個男人不太可能就這麼死了,但既然是卯之花烈驗的屍,如果有問題,那麼以隊長的能力應該早就會告訴大家了,但是隊長卻保持了沉默,也就是說……那應該是藍染真正的屍體,這還真是有些頭疼了。

白沉靜下心來,又把靜靈庭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結合在一起想了一遍,毋庸置疑,藍染是個好人,而且是個不亞於他的好人,受到眾人的尊敬和仰慕,但是既然連他這個『殺戮之神』在眾人眼裡都算好人的話,那麼藍染的本質也就很耐人尋味了,尤其是在藍染沒有死亡之前和他說的那番話……

【我也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巨手在背後操縱著一切,我說不定……】

藍染那時候雖然沒有說完這句話,但是最後的說不定到底指的是什麼?說不定會被凶手殺人滅口嗎?按照常理來推斷,一般人確實都會那麼想,但是……藍染那天所說的話誘導性質太強了,就好像是故意要讓他意識到這一點一樣,或者也可以那麼說,藍染是在特意強調『我是個好人』這一顯而易見的意思。

白沉決定去藍染出事的地方看看,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做了一些準備工作,因為現在的他很難在收斂身上已經改變的氣息,所以他特地從空間中找了件可以隱藏氣息的裝備戴在身上。

白沉到達出事地點的時候,那裡已經被掃到乾淨了,一點血液的痕跡都看不到,白沉在那裡走了幾圈,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是他想得太多了嗎……

「白沉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因為有些在意,所以來看看。」白沉轉過身的時候,迅速換上了最官方的笑容。

來人是四番隊的成員,可能是卯之花烈派他們來清掃現場的,畢竟四番隊除了幫人治療以外,打雜也是屬於他們的工作。

「白沉大人也在為了藍染隊長的逝世而難過嗎?那些旅禍也太可惡了,雖說是為了救露琪亞小姐,但是他們怎麼能殺死藍染隊長呢!」來人有些悲憤,不過可能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很快就平復了心情,轉而問道:「對了,白沉大人,你現在有空嗎?」

「怎麼了?」白沉雖然很想說他沒空,但是現在的情形讓他有些無力。

「十七街區有大虛出現,雖然已經派人過去了,但是據說那隻虛很厲害,不少人都受了傷,其中有一個傷勢非常嚴重,無法移動,所以隊長讓我帶人趕去那邊治療他們,不過我擔心自己的實力不夠,如果白沉大人您能夠同行的話……」來人說到這裡,生怕白沉會拒絕,所以他有些著急的大喊道:「我知道提出這種要求有些厚顏無恥,但是現在因為旅禍的關係,整個靜靈庭都抽不出多少人,我們番隊更是這樣,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我希望白沉大人能夠……」

「不用再說了,以後這種事記得要提前告訴我。」白沉雖然在臉上揚起了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但其實他的內心正在滴血啊……你妹的『老好人』形象,這種時候他想拒絕都不行了。

「白沉大人!真的太感謝你了,打擾你的假期真是非常抱歉。」四番隊的小白兔隊員頓時兩眼淚汪汪了。

「不用那麼在意,假期什麼時候都有,但是生命可只有一回。」為什麼……為什麼他要說出這麼富有哲學的話來,白沉再次內牛滿面了,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根本不會理會這種和自己沒有關係的人。

白沉和番隊成員趕到十七街區的時候,其中某個死神確實已經快嗝屁了,白沉這回沒有再用時間回溯法則,他還沒有興趣曝光這種逆天的力量,所以只是穩住了那傢伙的傷勢,讓他足夠支撐到被送回四番隊而已。

至於剩下幾個人的傷白沉倒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治好了,畢竟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好藏著捏著的,一個治療的靈力扔下去,外加再綁幾圈繃帶就行,在四番隊呆的時間久了,這可是白沉的拿手絕活,不但快准狠,而且永無副作用。

這次被派來殲滅大虛的都是六番隊的人,也就是白哉那傢伙的屬下,白沉和某個冰山的良好交情在靜靈庭已經不是秘密了,所以這幾個六番隊成員都覺得這回肯定沾了自家隊長的光,否則白沉這種名人怎麼會特地趕來救他們?

不得不說,人類妄想的本事真的是非常強大,六番隊的幾個成員自從認定了這個事實以後,對白沉那叫一個畢恭畢敬,有求必應,這讓白沉再次胃疼了,難道說四番隊小白兔的病症還會傳染?這幾個傢伙再這麼下去,會徹底變成四番隊傳統小白兔性格的啊喂!

白沉治好了這些人後本來是打算直接回靜靈庭的,但是在這些六番隊成員的懇求下,他還是留了下來,這些成員會請白沉留下來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想要徹底收拾那隻大虛,當然,他們不是指望白沉能打敗大虛,而是想讓白沉在後方及時給予治療和支援,不管怎麼說,他們對白沉的實力都沒報太大的期待,白沉可能治療能力確實很強,但是實戰能力就不見得了,更何況白沉還沒有斬魄刀,所以這時候的眾人壓根就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大虛出沒的那天,正好被眾人逮了正著,雖然他們趕到的很快,但還是有不少魂魄被大虛給吞噬了,幾個六番隊成員對此憤怒不已,鬼道和斬魄刀齊上,一個個和大虛搏鬥了起來。

他們沒有意識到的是……在他們的後方,白沉睜大了雙眼,就那麼一直抬頭注視著眼前醜陋不堪的生物,震驚,難以置信,可笑,荒唐等情緒在白沉的心中劇烈交織,白沉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或許是一瞬間,又或許是很久,最後,白沉笑了,那是不同於以往的笑容,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淺很淺,但就是這樣淺薄的弧度,卻硬生生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身體中所發生的轉變是虛化,在他最初接受這具軀體的時候,這個身體就是因為看到了虛而暈倒……這真的只是巧合麼?在這之後的數千年中,他一次也沒有真正面對過虛,因為他選擇了留在四番隊,今天……是他接受這具軀體之後,第一次真正的看到虛,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虛的氣息,而這第一次,卻讓他明白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留在靜靈庭的資格。

如果當初沒有選擇加入四番隊,如果當初能夠更早一點上戰場,是不是……就不會直到今天才發覺這一切……算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或許比起當『好人』的生活,他更嚮往能夠用本性生活在這個世界不是嗎?

「白……白沉大人,你怎麼了?」站在白沉身邊的四番隊成員全都流下了冷汗,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白沉大人這樣,明明同樣是在微笑,但為什麼……卻給他們這麼膽顫心驚的感覺?

「不,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你們過去幫一下六番隊的人,他們可能快支撐不住了。」抬眼,轉頭,白沉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毫無破綻,無懈可擊。

「是的,白沉大人!」四番隊的幾個成員心中雖然疑惑,但是當他們看到白沉大人臉上熟悉的笑容後,早就把先前的那點疑惑扔到了九霄雲外。

「對了,你們來這裡之前,有把我同行的消息告訴隊長嗎?」白沉笑容滿面的問道。

「抱歉,因為時間太趕了,所以沒有來得及匯報,回去之後我們會補上的!」幾個成員怕白沉要教育他們,所以顯得有些慌張。

「不,沒事,救人要緊,你們趕緊去支援吧。」

「好的,這就去!」

四番隊的成員們不知道的是……當他們轉身之後,白沉迅速斂去了臉上的笑容,不過很快,白沉的唇角又再次上揚,只是這一次,那微揚的薄唇已經徹底褪去了溫和的外表,徒留的只有往常沒心沒肺般的弧度,冷漠的令人覺得可怕。

戰鬥還在繼續,六番隊和四番隊的人雖然相互扶持,但卻始終無法打贏大虛,漸漸的,眾人開始體力不支,慢慢處於了非常危險的境地,就在這時候,大虛一個掃尾,六番隊的其中一人頓時重傷。

「白沉大人,快救救他!」四番隊的眾人轉身,但是當他們看到白沉臉上的笑容時,卻全都怔住了,那是冷漠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而伴隨著那樣的笑容,從白沉口中輕吐出的殘忍話語,更是讓他們如遭雷殛,難以置信。

「為什麼……我要救他呢?」

「白沉大人,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不是……不是同伴嗎?」四番隊的人嘶聲力竭的大叫了起來,可是就在他分神的剎那,他的頭顱已經被大虛狠狠的砍了下來,這一剎那,鮮血四濺,滾動的頭顱慢慢停在了樹叢之前,那張臉上的表情依舊停格在剛剛不可置信的剎那。

「呵,不錯的表情,這種信念被摧毀般的悲傷和憤怒,真是有趣。」白沉輕笑著捧起了那個人的頭顱,臉上的笑容和過去一樣沒心沒肺。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白沉大人!白沉大人才不會見死不救!白沉大人才不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了!又死了一個!不要殺我……救救我……嗚……」

一個人的崩潰需要多久?一群人的崩潰又需要多久?答案是只需要一秒,僅僅一秒,就足以摧毀所有的東西。

本來想要討伐大虛的眾人一個又一個的命喪在大虛的手中,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白沉周圍的大地,這久違的瑰麗而又熟悉的色彩讓白沉不禁有些沉浸其中。

原來是他壓抑的太久,原來是他根本就不適合當個好人……白沉張開雙手,迎面感受著這用血液而組成的細雨,細雨瀰漫之下,白沉蒼白的皮膚漸漸染上了瑰麗的紅色,白與紅交織出了鬼魅而又妖異的濃重色彩,那是一種絕望而又動人心魄的美……

「為什麼……白沉大人……咳咳……為什麼……要這樣……」最後倖存下來的那個人艱難的問道。

「因為……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啊……」白沉毫不吝嗇的給出了答案,在對方雙眼猛然驟縮的剎那,大虛的攻擊隨之而至,這一刻,鮮血四濺,知道了答案的人永遠閉上了雙眼。

「死神,你是我看過最殘忍的傢伙,不過我喜歡,只可惜……你今天也要死在這裡!」大虛發出了恐怖而又刺耳的笑聲,它之所以一直沒有對白沉攻擊,就是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多殘忍,現在戲看完了,也該收場了。

大虛吞噬了剛剛那幾個死神之後,實力大增,就在它一鼓作氣想要收拾掉白沉時,一抹刀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大虛就驚恐的慘叫了起來,「你……你不是死神……啊啊啊……」

「你應該感到榮幸,因為你是我斬魄刀下的第一個亡魂。」白沉的話音剛落,大虛的身體就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呵,一切都結束了嗎……真是可喜可賀的結局,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來,可是只要他不說……又有誰知道他也參與了這場戰鬥?

白沉打了個響指,原本散落在四處的屍體頓時被升起的熊熊火焰所吞噬,離開的時候,白沉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空曠的森林,他的耳邊不禁又響起了那句讓他忍不住想笑的話語……

【你不是白沉大人!白沉大人才不會見死不救!白沉大人才不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呵,這麼誤會我,可是會讓我壓力很大的,還有,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至少我為你們報了仇。」

空曠的森林中,唯一徒留的只有白沉這句略顯嘲諷的低語……

原來他一點也沒有改變……

原來他還是那個殺戮之神……

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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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死神篇10)

白沉離開靜靈庭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本來就在休假之中,所以即使不在四番隊出現,也沒有任何人會覺得奇怪。

回到靜靈庭之後,白沉再次過起了和以前一樣的日子,雖然整個靜靈庭正為了抓捕旅禍的事情而忙得焦頭爛額,但是這影響不了白沉,不過白沉也沒有清閒的太久,因為卯之花烈終究還是把他這個壯丁抓了回去。

「我已經給你放了夠長的假期,想必你現在應該很有精神工作吧?」

面對卯之花烈笑眯眯的表情,白沉非常識相的答道:「當然。」

「很好。」卯之花烈滿意了,她帶著勇音離開了四番隊的隊舍,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臨走之前,她把隊務全都交給了白沉。

白沉在四番隊的威信本來就極高,所以維持四番隊的日常運作不在話下,卯之花烈晚上回歸的時候,整個四番隊依舊有條不紊的工作著,一點也沒有發生混亂的情況,卯之花烈再次滿意的笑了,果然不愧是小白麼……竟然能讓這幫總是驚慌失措的傢伙這麼井井有條的幹活,她當初還真是沒有看錯人呢。

「隊長,副隊長,你們終於回來了,到底發生什麼大事,居然要你們兩個一起去解決,莫非是旅禍?」四番隊的隊員們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是,前段時間我不是派人去第十七街區支援六番隊了嗎?現在我們的隊員和六番隊的隊員全都失蹤了,所以我才會去看看。」

「哎?莫非是被大虛幹掉了嗎?」

「天啊,怎麼會這樣,一個星期前我還和小草一起吃過飯呢……」

四番隊的成員們全都十分擔憂,相比起其他番隊,四番隊還是相當有同胞愛的,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弱小,所以才更容易團結在一起。

「還不能妄下定論,因為在那裡也並沒有大虛的蹤跡。」卯之花烈難得蹙起了眉頭,這件事總讓她感覺有些蹊蹺,如果是隊員們都被大虛殺死了,為什麼在現場找不到任何痕跡?而且那頭大虛又去了哪裡?

白沉一直聽著眾人的討論,什麼意見也沒有發表,倒不是因為心虛,只是……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不是嗎?

「隊長,現在怎麼辦,要再派人過去嗎?」番隊裡的人七嘴八舌的問道。

「暫時不用,這邊還有旅禍的事情需要解決,抽不出人手調查,而且如果那隻大虛能夠殺死那麼多死神的話,一般的死神過去也只是送死而已。」卯之花烈冷靜的分析道。

「那難道我們就放過殺死小草的虛嗎?」四番隊的眾人全都有些不好受,雖然他們也知道卯之花烈的決定是最正確的,但他們從情感上就是無法接受。

「對了,我們還有白沉大人啊,隊長,不如讓白沉大人去看看吧?以白沉大人的能力,一定什麼虛都能打飛!」

「胡鬧!」卯之花烈第一次用上了嚴厲的語氣,「這可不是開玩笑,不論小白在治療方面有多出色,但這都並不代表他的實戰能力,萬一是很危險的虛,你們有考慮過小白的安危嗎?總是依靠小白,你們也應該稍微成長些了吧?」

隊員們全都呆滯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隊長用這麼嚴肅的表情說話,要知道以往不論什麼時候,他們的隊長總是笑眯眯的……

「小白,你跟我進來一下。」卯之花烈扔下這句話後,就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白沉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沉默的跟在了後面,不過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被四番隊的小白兔們拉住了衣服。

「抱歉,白沉大人,我們不是故意的!」

「真的很抱歉……總是給白沉大人您添麻煩。」眾小白兔們被隊長罵醒之後,紛紛淚眼汪汪的望著白沉,試圖取得白沉的原諒。

「我明白,不用太在意隊長說的話,她可能只是因為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所以心情才不太好。」白沉露出了招牌的笑容,體貼的安慰著四番隊的成員。

「白沉大人……嗚嗚……」

「白沉大人!你果然是我一生要追隨的對象!嗷嗷!」

「哈哈,好了,我先進去了,你們可不要偷懶,否則等下又要挨罵了。」白沉溫和的朝眾人笑笑,然後才轉身走進了房間。

「坐吧。」卯之花烈又恢復了以往笑眯眯的樣子,她手捧著熱茶,表情和藹的說道:「其實讓你進來就是為了剛剛那件事,這次六番隊一共失蹤了三名隊員,報告文件已經在這裡了,既然你和朽木隊長的關係很好,這份文件就由你交給他吧。」

「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麼我就先告退了。」白沉接過文件,就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卯之花烈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小白,你好像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呢?」

白沉握著文件的手不自覺的加了幾分力道,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倒是沒變,依舊很溫和,「沒有想到被隊長發現了,真是沒辦法啊……」

「既然被我發現了,不如說給我聽聽如何?」卯之花烈端起茶杯,輕抿喝了一口熱茶,明明是在微笑的表情,但是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好吧,花太郎他其實……在旅禍那裡……」白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道:「那傢伙很想救露琪亞,所以自願給旅禍當了領路人,我也曾見過他們一次,不過出於私心,我還是放他們離開了,隊長你不會為了這個而懲罰我和花太郎吧?」

「所以這就是你這幾天閉關在家想出的辦法?」卯之花烈笑眯眯的問道。

「我也是無可奈何,我阻止不了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只能用這種方法期盼露琪亞能夠平安。」白沉走到了門口,不等卯之花烈再開口,他已經接著說道:「所以說……如果要有一個人來背負這些罪名的話,我願意承擔一切,花太郎是無辜的,他一直都在很認真的工作,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而毀掉前程。」

「等等……」卯之花烈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白沉已經走出了房間,伴隨著紙門被拉上的聲音,卯之花烈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白沉那個傢伙還是老樣子啊……總是喜歡把一切背負在自己的身上,她怎麼可能為了這種事就處罰自己手下的隊員,畢竟對中央四十六室這個判決不滿的人可不是只有白沉一個。

白沉走在四番隊的長廊之上,突然有些覺得可笑,剛剛那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卯之花烈懷疑他殺了那些人,結果只是他想得太多嗎?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演技很差勁,至少他當初沒有能騙過衛莊和赫爾萊恩,但是沒有想到在這裡,他卻騙過了卯之花烈,果然近千來的偽裝,已經讓這些人習慣了信任他……

白沉沒有在四番隊待太久,因為現在的他沒有心情為別人療傷,所以他拿著卯之花烈給他的報告去了六番隊。

白沉沒有等多久就見到了白哉,看起來白哉很重視這份報告,間接來說,就是白哉很重視這次隊員失蹤的事情,白哉拿到報告書的時候,並沒有避諱白沉,而是直接打開看了起來,至於白沉則是毫不客氣的一邊咬著白哉屬下送來的仙貝,一邊喝著熱茶。

「裡面寫了些什麼?很嚴重?」白沉用手撐著下巴問道。

白哉面無表情的合上了手中的報告,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淡的開口道:「最近怎麼樣?」

「和原來一樣。」白沉覺得這個話題實在是太沒營養了,所以他又拿起一塊仙貝啃了起來。

房間中再次陷入了沉默,白哉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所以這個時候他只能起身,禮貌的說道:「我還有工作,你可以自便。」

「我吃完仙貝就走了。」白沉朝白哉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不用理自己。

「你……」白哉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什麼煩惱?」

白沉啃仙貝的動作有了片刻的凝滯,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過來,「不過只是小事而已,我可以自己解決。」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忙。」白哉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是語氣卻很認真。

「我會記得的,仙貝吃完了,我先告辭了。」白沉起身,走過了白哉的身邊,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地獄蝶帶來了中央四十六室最新的判決。

【朽木露琪亞的雙殛之刑將提前,於十四天後執行,屆時請眾位隊長和副隊長準時到場。】

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沉默,白沉可以感受到從白哉的身上傳來了極其可怕的寒氣,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影響就對了,白哉這個傢伙……即使嘴上不承認,但還是掩蓋不了他內心擔憂露琪亞的事實,不過現在的他沒有功夫再摻和這件事了,他必須先處理自身虛化的問題,雖然他並不排斥新獲得的力量,但是他不能確定這樣的力量能否被靜靈庭所接受,如果不能,那就只有……

白沉見白哉還在沉思,所以沒有打擾,而是打算直接離開,但是他卻並不知道這樣的舉動讓白哉深深蹙起了眉頭,對於白哉來說,這是白沉第一次沒有過問露琪亞的事情,這讓白哉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白沉離開六番隊之後,獨自一個人去了中央四十六室,雖然並沒有硬闖的打算,但是既然這麼多不合乎常理的命令都是出自中央四十六,那麼多少應該去查探一下。

白沉走在通往中央四十六室的白色天橋之上,心中的疑惑愈加濃厚,周圍居然一個看守的人也沒有,而且從門內傳來的血腥味來看……中央四十六室確實發生了什麼變故。

白沉集中起精神,緩緩推開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大門,這一剎那,即使是白沉也有了片刻的失神,門內,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整個地面,殘缺不全的屍體散落在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眼前的畫面猶如修羅之境。

「你終於來到這裡了,白沉。」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聲音,帶著男人特有的寬厚和沉穩。

大門在白沉的身後緩緩關上,原本昏暗的中央四十六室在這一刻燈光通明,藍染那張熟悉的臉就那麼曝露在了白沉的眼前,褐色的捲髮柔順的貼在耳垂,原本就顯得穩重的臉龐在黑框眼鏡的襯托下,更是多了一份睿智的學者氣息,即使站在這樣血腥的環境中,藍染看起來依舊是個讓人能夠打從心底信任的前輩和隊長。

「你似乎對於見到我並不驚訝。」藍染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個男人的笑意沒有直達眼底。

「怎麼說呢,畢竟你都給了我提示不是嗎?」白沉說到這裡,習慣性的勾了勾嘴角道:「我現在是應該稱呼你藍染隊長呢,還是應該稱呼你幕後的黑手先生?」

「這要看你是願意一直把我當做藍染隊長,還是願意接受這個身為幕後黑手的我。」藍染的低沉的語調中彷彿帶著一種魅惑人心的意味,唇邊溫柔的微笑在拿下眼鏡的剎那變的邪肆而又危險,此刻的藍染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可一視的帝王氣息,野心和**在缺少了鏡片的阻擋下肆意的昭示著自己強烈的存在,這才是真正的藍染惣右介,即將立於天上的王者!

白沉突然笑了,他一直以為靜靈庭是個無趣的地方,原來是他忽略了平靜外表下的波濤洶湧,他對藍染的真面目不感興趣,不過……

「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在拉攏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想知道你的籌碼到底是什麼?」白沉加深了唇邊的笑容,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那麼藍染這個男人已經值得他高看一籌了。

「我以為你已經失去了其他的選擇,以你的身體還能夠繼續待在靜靈庭嗎?」藍染笑容不變的繼續說道:「白沉,當你和我在一起探討力量的組成時,我就明白我們是同一類人,死神的虛化,虛化的死神,如果不打破這層禁錮,那麼就永遠也無法達到那個高度,但是靜靈庭已經腐朽了,它不允許任何人打破這樣的禁錮,所以我們只能停留在死神力量的巔峰而無法突破。」

「所以……你想到了什麼辦法?」白沉對於藍染這個野心家基本無感,不過就從目前看來,他身體的變化或許並不是意外,很可能和藍染脫不了關係。

「這是只有同伴之間才能說的秘密,不是嗎?」藍染回答的滴水不漏,「白沉,我期待你的加入。」

「哈,我會考慮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白沉輕笑著問道:「離開了靜靈庭之後,我們去哪裡?」

「不用擔心,虛圈將會奉我們為王者。」藍染笑容不變的答道。

「看來你已經準備很久了,另外再問一句,虛圈的虛是不是不能違抗我們的命令?」

「大部分是這樣,剩下的一小部分,只要你能打贏他們,他們自然會服從命令,相信你應該明白,實力強大的人總是有些任性。」

「當然,你讓我有些心動了。」白沉已經開始考慮起在虛圈生活的可能性了,如果真如藍染所說,那麼虛圈的管理應該極為鬆散,只要他的實力夠強,那麼想要奴役誰都沒問題,而且既然是強者為尊的世界,他強迫大虛們結婚也就不是問題了,比起靜靈庭這種法制社會,混亂的世界對他來說或許更有利。

「該怎麼辦呢……」白沉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捨不得嗎?倒也不是,他能夠毫不留情的殺了自己番隊的人,那就代表這裡對他的意義也只有這樣罷了,不論是靜靈庭還是虛圈,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他只是想要一個可以輕鬆拉皮條的地方,沒有麻煩會找上門。這麼看來,在他虛化的秘密不知道能隱藏多久的前提下……虛圈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你說服我了,藍染,作為盟友的證明,我會在決戰之日,讓你看到我斬魄刀真正的力量……」白沉說完這句話,不再去看藍染的表情,直接離開了大殿。

白沉離開之後,隱藏於藍染身後的市丸銀露出了他那張招牌的狐狸笑臉道:「哦呀,白沉三席居然真的被隊長說服了,看來是我賭輸了。」

「銀,你不用在意這些事,因為我所信任的人……只有你啊。」藍染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但他的眼底卻始終一片冰冷。


第146章(死神篇11)

一個即將打包去虛圈的人應該做些什麼?當然是最後再狠撈一筆,當然這個所謂的撈不是指錢財,而是指力量。

白沉回到四番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眾多有空閒的男協成員們開了會,本次會議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這些單身漢們在旅禍來襲的這個時候好好保護女協的成員,對於這個命令,男協的成員們當然沒有意見,至於女協的成員們就更沒有意見了,畢竟旅禍的強大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就連藍染隊長那麼強大的死神都被殺死了,有人保護總比自己一個人走在街上安全些。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不擾亂原本番隊任務的前提下進行的,否則這些番隊的隊長還不馬上找白沉來拚命?不過這個由男協成員保護女協成員的計劃也不是完全順利的,原因就出在四番隊的男人們身上。

「那個……白沉大人,我們可以申請讓別人來保護我們嗎?」面對四番隊眾多小白兔們楚楚可憐的眼神,白沉徹底掩面了,男人的面子都被你們丟光了啊喂!

無奈之下,白沉只好免除了四番隊成員保護他人的要求,要讓這群弱不禁風的男人去保護戰鬥系的女死神們……他幾乎可以想像那個結果到底會怎樣……

白沉撈回最後一筆力量的計劃很成功,或許是靜靈庭風雨欲來的局勢讓不少人都感到了不安,所以男女死神們在互相扶持之中,漸漸對彼此產生好感,從而變成情侶的不在少數。

雖然每一對情侶讓白沉恢復的力量都不多,但是這也架不住人多,人海戰術永遠是恢復力量最好的辦法。

白沉在不斷恢復力量的同時,距離露琪亞被處死也只剩下了短短的十天,整個靜靈庭目前處於氣氛最緊張的時刻,彷彿只要投入小小的一顆石子,就會完全爆發開來。

白沉去懺罪宮探望露琪亞的時候,意外遇到了正在挑釁白哉的一護,一護比起白沉見到他的那時候又強了很多,但是仍舊不是白哉的對手。

一護看清了白哉的攻擊,奮力擋了下來,要知道一護在初見白哉的時候,可是一刀就被白哉砍趴下了。

「可惡,讓我過去!你不是露琪亞的哥哥嗎?難道你不想救露琪亞嗎?」一護舉起了斬月,朝白哉不停的大喊道。

只可惜白哉對此無動於衷,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如同極寒地獄,就連回答一護的語調也沒有絲毫留情,「如果你想救露琪亞,那麼就打敗我,證明你的實力。」

白哉把千本櫻放到胸前,犀冷的眼神折射出懾人的光芒,澎湃的靈壓在這一刻驚人爆發,「散落吧,千本……」

「這可不行呢,白哉小弟。」白哉的始解語還沒有說完,略顯玩味的輕佻女聲就響了起來,伴隨著聲音出現的是許久不見的四楓院夜一,夜一無視一護想要和白哉決鬥的叫囂,當機立斷的敲暈了一護,把他扛在了肩上。

「這傢伙現在還打不贏你,不過一個星期之後,我一定能讓他打敗你!」夜一朝白哉露出了以往捉弄他時的招牌惡作劇笑容,做完這一切之後,不等白哉發作,她就運用起瞬步,腳底抹油的開溜了。

白哉的身形也迅速消失在原地,朝夜一逃跑的方向不斷移動,追趕的路途中,夜一放聲大笑道:「哈哈,你是追不上我的!白哉小弟,難道你已經忘了自己的瞬步還是我教的嗎?」

白哉終究還是追丟了夜一,就像過去那樣,不論他怎麼拚命的跑,他都留不住任何東西,白哉望著夜一消失的地方,深深蹙起了眉頭,即使多帶一個人也可以甩開他嗎……可惡,他和夜一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呦,白哉,你又追丟了呢!」看了半天大戲的白沉終於露了面,夜一的瞬步確實厲害,比起幾百年前,她似乎又精進了。

「你怎麼在這裡?」白哉的眉頭蹙的更深了,他和夜一剛剛竟然誰也沒有發現白沉的氣息,這到底是……

「本來是想看看露琪亞的,不過正好看到你和一護在對峙,所以就跟過來了。」白沉溫和的笑了笑道:「不過話說回來,沒有想到夜一也在這裡,看來這次旅禍入侵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要上報嗎?」

「我會處理,這裡很危險,你先回去。」白哉不想讓白沉也被捲入渾水之中,雖然他知道白沉在百年之年很厲害,但是那時候的實力放到現在來看,只能算是不入流而已,學生時代的強大並不代表入隊之後同樣,尤其是白沉這種選擇了參加四番隊的就更是這樣。

「放心好了,既然我能用瞬步跟上你,那就表示我逃跑的本事還是一流的。」白沉攤了攤手說道。

「……」白哉無法反駁這句話,他的瞬步在隊長之中也是頂尖的,白沉能跟上他,這代表白沉的瞬步並不比他遜色。

「回去了。」白哉轉過身,白色的隊長羽織隨風飄揚,使得白哉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決絕而冷然的味道。

「我還要去看露琪亞,你先走吧。」白沉有些無奈了,誰讓他當初答應幫一護傳話了呢,所以他必須在離開這裡之間,把這些事情全都解決了。

白哉的腳步頓了頓,不過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就繼續向前走去了,彷彿剛剛片刻的猶豫不過是一種錯覺。

白沉並沒有能見到露琪亞,因為他被懺罪宮的看守攔住了,由於行刑在即的關係,這段時間已經不允許任何人探望了,白沉很無奈,身為殺戮之神,他一旦承諾了別人,那麼就一定會做到,所以他通過精神上的連接,把一護要他傳達的話告訴了露琪亞。

【不用慌張,這是我正在連接你的意識,一護讓我轉告你,他一定會救出你。】

【白沉大人?】露琪亞十分驚訝,明明周圍沒有人,但是白沉的聲音卻直接響在了她的腦海之中,露琪亞本來想要再問些什麼,但是意識的連接卻早就斷開了。

完成答應一護的事情之後,白沉回了四番隊一次,最近的傷員已經不如以前多了,或許是旅禍最近都神出鬼沒的關係。

一週之後,白哉和一護的決鬥如期舉行,一護贏了,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結果,白沉對此也頗感興趣,夜一那個傢伙,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讓一護成長那麼多?要知道白哉那座冰山可沒有那麼好打發。

出於禮貌,白沉還是去了白哉家裡一次,怎麼說他們在眾人眼裡也是朋友,這個節骨眼上不去探望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當白沉真正看到沒有缺胳膊少腿的白哉時,他終於明白了,白哉這傢伙放水了,否則以一護的能力,想要贏白哉還是有點難度。

「你手下留情了?」白沉對白哉向來直接,有些事情不必藏著捏著。

「沒有。」白哉一本正經的答道,那張棺材臉沒有一絲變化。

「是嗎?」白沉也不點破白哉那點小心思,這個男人恐怕只是想試試一護的實力吧?這樣看來,一護的實力想必是讓他滿意了。

「放心好了,露琪亞不會有事的。」白沉知道白哉心裡其實也沒底,但是等到藍染一叛變,別說一個露琪亞了,就連十個露琪亞,靜靈庭都顧不上。

「……」白哉沒有再說話,周圍的人總是認為他冷酷無情,就連自己的副隊長戀次也是那麼認為,露琪亞最初被判刑的時候,他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還親自抓捕了露琪亞,只有白沉……

「為什麼?」白哉開口了,「為什麼你認為我在意露琪亞?」

「突然之間就問這樣的問題嗎?」白沉有些二和尚莫不著頭腦了,不過他還是如實答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既然你當初可以為了一根髮帶而死追著夜一不放,這樣記仇的你,沒道理突然就不食人間煙火了吧?」

「……」白哉深深蹙起了眉頭,詭異的沉默再次降臨在了房間之中。

「好了,不用太感謝我對你的稱讚,我先回去了。」白沉離開了白哉的家裡,接下來的兩天,他一直待在四番隊之中。

「明天就是露琪亞小姐就要被處死了嗎?」

「好慘……」

靜靈庭到處都可以聽到這樣的竊竊私語,四番隊也不例外,卯之花烈這幾天一直在往外面跑,雖然她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微笑,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壓迫的感覺,卯之花烈的心情不好,這點毋庸置疑,不過白沉不明白卯之花烈究竟是為了什麼才這樣,他不認為是因為露琪亞的關係,畢竟卯之花烈和露琪亞的交情並不深。

白沉最後還是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因為明天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後了,不知道和藍染和他的背叛比起來,哪個對於靜靈庭的打擊更大……真是令人好奇。

晚上的時候,白沉照例回到了自己的隊舍,期間他通過藍染留下的通訊工具和藍染又確認了一下明天的計劃,這計劃說白了就是取得崩玉,遷往虛界。

第二天早上,白沉很早就起床了,他沒有直接去雙墼之丘,而是先去了四番隊一次,卯之花烈本來是想出門的,不過看到白沉之後,她還是笑著打了個招呼。

「小白也打算去雙墼之丘嗎?」

「嗯,隊長也是嗎?那不如一起去。」白沉習慣性的勾起了嘴角。

「不,我有件事很在意,所以打算再去調查一下。」卯之花烈搖了搖頭,拒絕了白沉的邀請。

恩……?莫非卯之花烈看出藍染假死的一些端倪了嗎?不過既然直到現在都沒有說,那就代表卯之花烈一時還拿不出證據。

心思數轉之後,白沉重新笑著說道:「那我就先去那裡了。」走出幾步之後,白沉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在意的一個問題,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裡了,不如在臨走之前,聽一下答案好了。

「隊長還記得曾經說為我保留的那個答案嗎?」白沉叫住了卯之花烈。

「是那個關於緋真的答案嗎?」卯之花烈有些驚訝,她本以為白沉對這個答案沒有興趣了,不過沒有想到白沉居然會在今天向她詢問。

「嗯。」白沉笑了笑道:「多少有些好奇。」尤其是在這個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回到靜靈庭的前提下。

「是靈子流失……」卯之花烈輕輕垂下眼簾,有些感慨的說道:「緋真是個普通的魂魄,根本無法承受靜靈庭的高靈壓,所以她身體日益虛弱,最後終於在靈子全部流失的情況下去世了……」卯之花烈說到這裡,深深的看了白沉一眼道:「是和你一樣的病情。」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麼,因為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就什麼也沒有留下。

沉默良久之後,白沉終於開口道:「為什麼不再向浦原喜助拿藥……?」

「因為只有一支。」卯之花烈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白哉他救了你,但是卻永遠失去了緋真,這就是代價。」

「我果然……不該聽答案的……」白沉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告別了卯之花烈,趨步朝雙墼之丘的方向走去。

路上,卯之花烈的聲音在白沉耳邊不斷縈繞,白沉的內心很平靜,當然,他並不是沒有感觸,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

【白哉他救了你,但是卻永遠失去了緋真,這就是代價。】

真是可惜,失去一切代價……竟然是救了他這樣的人。

一個打算背叛屍魂界,一個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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