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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好人卡 作者:響月


第147章(死神篇最終章)

白沉到達雙墼之丘的時候,那裡還沒有多少人,除了總隊長山本和他的副隊長,還有二番隊的隊長碎蜂以外,其他的隊長全都沒有到場。

白沉在靜靈庭的人緣還不錯,畢竟是『知心哥哥』外加『老好人』,所以碎蜂等人都向白沉打了招呼,白沉也一如既往的笑著回應。

打完招呼後,大家又安靜了下來,因為是露琪亞行刑的日子,所以大家也沒有心情聊天,而是一分一秒的等著時間的流逝。

沒過多久,白哉和卯之花烈也到了,看來卯之花烈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之後是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

白沉並沒有和白哉等人站在一起,因為隊長和副隊長都是按照職位並排的,雖然白沉並不是副隊長,但是眾人對於他出現在這裡沒有任何意見。

隊長陸續到齊之後,雙墼行刑的時間終於到了,露琪亞被壓到了雙墼之上,她看著白哉,喃喃叫道:「兄長大人……」

面對露琪亞的呼喚,白哉臉上無喜無悲,沒有絲毫的動容,他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露琪亞,彷彿已經接受了這一切的結果。

「行刑!」

圍繞在雙墼周圍的部隊接受到訊號之後,紛紛為雙墼開始灌注起了靈力,雙墼在這一刻發動了,巨大的閃光連結了天空,以萬鈞雷霆之勢降臨在了露琪亞的身上,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火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救出了露琪亞。

「一護!」露琪亞躺在黑崎一護的懷中,不可置信的大叫道。

局勢在這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護奪回露琪亞之後,並沒有直接帶著露琪亞逃跑,而是把露琪亞交給了後來趕到的戀次,「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露琪亞就拜託你了,帶著她快跑,我來斷後!」

「你……」戀次剛想說些什麼,一護就把露琪亞扔到了戀次的手中,「快走!」

「可惡,你給我記住了!不要死了啊,混蛋!」戀次知道一護的用意,他們都願意為了救露琪亞而付出生命,所以這個時候,他更不能辜負一護的心意,戀次抱起露琪亞,飛快的朝另一個方向跑去,至於一護,早就已經被好幾個死神給攔住了。

山本總隊長怒火滔天,他本來想親自抓回露琪亞,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想做什麼?」山本總隊長用枴杖敲著地面,雖然撞擊的聲音不響,但是卻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我想救出自己的隊員,露琪亞或許有罪,但她絕不應該被判這麼重的刑罰。」浮竹十四郎咳嗽了幾聲,雖然心中對自己的老師有愧疚,但他還是堅定的抽出了斬魄刀。

「啊哈哈,所以就是這樣了,我只是在幫老朋友而已,得罪了,老師。」京樂春水前幾句話還有些輕佻,不過說到最後一句時,眼神卻格外認真。

戰鬥一觸即發,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聯手制住了山本總隊長,而這時夜一等人也及時趕到,碎蜂看到自己昔日的隊長,憤怒的朝夜一攻去,碎蜂憎恨夜一當初選擇了浦原喜助而拋棄了她,所以這場戰鬥,她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夜一無奈之下,只能和碎蜂正面戰鬥,不過這也幫一護牽制住了戰力,白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卯之花烈已經離開雙墼之丘了,白哉好像去追一護了,也就是說……他被所有人都無視了嗎?不過既然藍染沒有聯繫他,那就表示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白沉欣賞了會兒山本總隊長和浮竹十四郎還有京樂春水的戰鬥,不得不說,山本老頭不愧是總隊長,即便是一挑二,這廝也完全遊刃有餘。

白沉並沒有觀戰太久,因為他怕被山本抓去當壯丁,而且他剛剛正好接到了藍染的聯絡,牽制卯之花烈嗎……看來藍染對他家隊長也很忌憚呢……

白沉感受了一下空氣中靈力的波動,有些麻煩,如果卯之花烈不動用靈力,他很難判斷出卯之花烈究竟去了哪裡,不過按照常理來推斷,如果卯之花烈懷疑藍染,那麼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中央四十六室。

白沉趕到的時候,卯之花烈已經徘徊在中央四十六室的門口了,白沉本想找個理由支開卯之花烈,不過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卯之花烈太精明了,他如果這樣做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所以白沉只能找了個理由,讓卯之花烈在外圍多繞了幾圈,白沉找的藉口很簡單,雖然簡單,但是卻非常好用,「我總覺得這裡有問題……」

白沉說完,也不點明到底是哪裡有問題,硬是拉著卯之花烈和他繞了中央四十六室周圍一圈,最後才說道:「隊長,雖然我覺得裡面可能有危險,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進去看看了。」

「確實是這樣呢……」卯之花烈臉上難得斂去了笑容,「等會兒你就跟在我的身後,千萬不要亂跑,知道嗎?」

「我明白,隊長不用擔心我。」白沉覺得他這時間拖延的已經夠久了,如果藍染在裡面還有事情沒辦完,這可真不能怪他。

卯之花烈進入中央四十六室之後,對於遍地的死屍感到了十分震驚,接著受傷的日番谷隊長和雛森桃副隊長也讓她驚訝了,不過……最讓她難以置信的還是眼前這個熟悉的人……藍染。

卯之花烈沒有怔太久,而是立即通過鬼道,傳話給了靜靈庭的每一個隊長和副隊長,「緊急通告,藍染並沒有死亡,他殺死了中央四十六室所有的人,日番谷隊長也受了重傷,請大家注意!」

「真不愧是卯之花烈隊長。」藍染似乎沒有在意卯之花烈傳話的行為,而是氣定神閒的說道:「你是接觸我屍體最久的人,照理說應該受到鏡花水月的催眠最深,但你卻還是靠著些微的差別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卯之花烈戒備了起來,與此同時,藍染的周圍出現了白色的繃帶,在藍染溫和的笑臉中,空氣中響起了他最後的聲音,「當然是為了我的理想,真可惜,卯之花烈隊長,你還是來晚一步!」

「等等!」卯之花烈運用鬼道,想要纏住藍染,可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藍染早就靠著散落在空氣中的繃帶轉移到了東仙要的身邊。

東仙要是除了市丸銀之外,對藍染惟命是從的又一名隊長,他在靜靈庭擔任九番隊隊長的職務,和七番隊隊長狛村關係很好,白沉對這個人接觸的不多,因為這幾個隊長都是這幾百年來新上任的,由此可見,藍染為了這一天已經布了很久的局。

藍染消失之後,卯之花烈也顧不上去追,因為她這裡還有日番谷和雛森桃兩個傷員,她只能先穩住兩人的傷勢,白沉這裡也接到了藍染最新的指令,藍染似乎還沒有打算讓他這麼早就曝露,所以只是讓白沉繼續跟在卯之花烈的身邊。

「隊長,我也來幫忙。」白沉不可能讓卯之花烈同時治療兩個人,所以他主動承擔了治療日番谷的任務,卯之花烈知道白沉的治療水平,所以對此她沒有任何異議。

由於白沉和卯之花烈的治療水平都很高,所以他們給日番谷和雛森桃療傷的速度也很快,卯之花烈還是擔憂藍染那邊的事情,所以在為雛森桃和日番谷沒有生命危險以後,她就把兩人扔給了副隊長勇音,至於白沉,則是繼續陪著她去尋找藍染的蹤跡。

藍染背叛靜靈庭的消息通過卯之花烈的傳播,如今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所以白沉和卯之花烈沒花多久就找到了藍染的位置,但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露琪亞已經落入了藍染的手中,戀次和一護雖然想去救她,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是藍染的對手。

「原來崩玉竟然是這麼小的東西嗎……」藍染微笑著收回了原本插在露琪亞心臟中的手指,他看著手中的崩玉,輕輕笑了起來,「既然我已經拿到崩玉了,那麼你也沒用了,銀,殺了她。」

「嗨嗨。」市丸銀一副『我很無奈』的樣子舉起了斬魄刀,「射殺他!銀槍!」

一護和戀次的雙眼在這一刻猛然驟縮,他們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露琪亞即將死亡,但是卻無力去救她,這種不甘,這種屈辱……深深的印刻在了他們心中,想要變強,變的更強!強到足以保護身邊最重要的人……

卯之花烈也屏住了呼吸,雖然她很想救露琪亞,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就在所有人都不忍看到接下來殘忍畫面的剎那,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露琪亞的身前,為她硬生生的擋了一刀。

意外之外的身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露琪亞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她熟悉不已的男人,依舊是冰冷的眼神,無動於衷的表情……但是與此相對的,卻是這個男人為了保護他而不斷滲出的鮮血……

「哥哥……」露琪亞有些哽咽的叫喚道,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白哉對於她的漠視並非是不在乎她,而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默默守護……她的哥哥,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她啊……

白哉這時已經抱不動露琪亞了,身上嚴重的傷口讓他跪坐在了地上,露琪亞擔憂的守在白哉身邊,想要幫上一些忙。

卯之花烈是所有人之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她用瞬步趕到了白哉的身邊,迅速為白哉的傷口止了血,白沉作為卯之花烈的三席,自然是跟著卯之花烈跑,所以他也來到了白哉的身邊。

「卯之花烈隊長,白沉前輩……兄長大人他就拜託你們了。」露琪亞懇切的說道。

「放心吧,朽木隊長只是皮肉傷,並沒有生命危險。」卯之花烈在治療白哉的同時,一邊也在戒備著藍染。

不過卯之花烈的警戒沒有維持太長時間,因為就在這一秒,局勢再次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從四面八方趕到的死神層層圍住了藍染,夜一和碎蜂最最初的打鬥之後,如今已經再次恢復了以前的關係,為了對付藍染,旅禍和死神們首度團結在了一起。

夜一和碎蜂分別拿刀抵著藍染的脖子和背後,讓藍染無法動彈,市丸銀和東仙要本來想要解救藍染,但是下一秒,他們也被人禁錮住了行動。

「真是抱歉,隊長,我也被抓住了呢!」市丸銀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掛著狐狸般的笑容,讓人看不清他真正的內心,背後拿刀抵著他的人是松本亂菊,松本亂菊的臉上雖然看上去很平靜,但是眼神卻說不出的沉痛。

「無妨,銀。」藍染一點也沒有被人抓住的緊張感,依舊笑得氣定神閒。

「有什麼好笑的?你已經輸了,藍染,你以為在這樣的銅牆鐵壁之下,自己還能逃跑嗎?」夜一深蹙起眉頭說道。

「哦?可是我們的同伴還有一個人並沒有被抓住呢。」藍染輕推了一下眼鏡,不咸不淡的語調在眾死神之間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什麼意思?」夜一心中的不安愈發加深,她和浦原喜助都知道藍染是個多麼可怕的人,當初趕走了平子等那麼多隊長,甚至還讓她和喜助在靜靈庭根本無法動作,為了能夠真正打敗藍染,她和喜助才會選擇隱藏在現世伺機而動。

「你們應該很清楚我的意思不是嗎?」藍染臉上的笑容不變,但是眾人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莫非他們之中有內奸?究竟是誰?

死神們不安的面面相覷,眾人都開始對周圍的人懷疑起來,夜一和幾位隊長都感受到事情不妙,不過還好總隊長山本的一句話穩定了所有人的軍心,「不要慌亂!即使我們之中還有藍染的同伴,但他也只是一個人,藍染,難道你以為這一個人就能夠帶著你們逃出這裡嗎?」

藍染聞言,依舊從容不迫的笑道:「也是時候了,我期待著你的表現,我最後的同伴……」

白沉聞言,輕輕笑了起來,這句話的意思是……終於要他出手了嗎?白沉笑容滿面的抽出刀,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把刀穩穩落於了卯之花烈的鎖喉處。

「抱歉了,隊長,我啊……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手起刀落,卯之花烈還來不及抽出斬魄刀,她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沉沒有留手,繼卯之花烈之後,第二個遇害的是露琪亞,但直到露琪亞被白沉砍中,漸漸失去意識的時候,她都沒有明白……那個對誰都很溫柔的白沉前輩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沉解決完這個兩個離他最近的人之後,他趁勢把刀架在了深受重傷的白哉脖子上,白沉當然沒有殺掉卯之花烈和露琪亞,他可不想損失力量,所以充其量只是讓她們無法動彈罷了,不過按照那個流血量來看,即使有人誤會她們死了也並不奇怪。

白沉的動作極快,雖然他剛剛的那番動作看起來複雜無比,但其實都發生在同一個瞬間,這也是卯之花烈和露琪亞以及白哉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的原因。

「小白!你這傢伙難道瘋了嗎?白哉小弟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夜一不可置信的叫道,可就在她分神的這一瞬間,藍染就尋到了空隙,徹底擺脫了夜一和碎蜂兩人的桎梏。

「糟糕!」夜一知道藍染一旦逃脫,想要再抓捕就不容易了,她心裡又氣又急,氣的是自己剛剛居然走神,急的是現在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藍染逃脫之後也不著急,他沒有去救市丸銀和東仙要,而是尋了高位欣賞起白沉接下來的表演。

面對夜一的質問,白沉只是把刀又湊近了白哉的脖子一些,由於他站在白哉的身後,所以看不清白哉此刻的表情,不過他倒是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傢伙周圍的寒氣直線上升。

「我從來沒有把任何人當做過朋友,當然,白哉也是。」白沉雖然嘴上說著毫不留情的殘忍話語,不過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溫和無比,「朽木白哉,靜靈庭的四大貴族之一,他的命應該比你們所有人都值錢吧?不知道以他為籌碼,能不能讓我們離開呢?」

靜,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死神根本無法相信那個溫柔善良的白沉大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比起肉/體上的擊潰,這種心靈上的打擊更讓他們無法承受。

「為什麼!白沉大人,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白沉大人,你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吧,一定是藍染隊長逼你的!」

這些嘶聲力竭叫喊著的死神們大多受過白沉的恩惠,也算是老一輩的人,場面再一次僵持了下來,山本總隊長和夜一等人全都沉下了臉,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藍染也就算了,沒想到竟然連那個白沉也……

「老夫現在下令,全面抓捕藍染等人,包括白沉在內,生死不論,違令者處以極刑!」山本總隊長嚴肅的命令道。

「哦?原來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家家主的性命竟然這麼不值錢,既然這樣,那麼留著也沒用了。」白沉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他只要表現一定的誠意讓藍染放心就足夠了,沒必要在這裡死磕。

就在白沉想要卍解斬魄刀放大招的時候,一護突然放聲大吼道:「那什麼叫白沉的傢伙!我不知道藍染到底對你承諾了些什麼!但是白哉這傢伙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而且那時候你明明幫助了我,其實你心裡應該也是想救露琪亞的吧?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呢!難道你以為一輩子把秘密隱藏在心裡,別人就會感到高興嗎!雖然我並不喜歡白哉這傢伙,但是他心裡一定也想知道答案吧!」

「黑崎一護……」白哉終於開口了,依舊是毫無起伏的冰冷聲線,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反駁這個男人的話。

「有趣的發言,但……你真的確定知道答案會比較好嗎?」白沉其實對於說不說這件事都無所謂,即使他不說,白哉總有一天還是會知道的,既然如此,看在他們那麼多年交情的份上,讓白哉知道也無妨。

「白哉,你想知道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那麼我就告訴你。」白沉把緊靠在白哉脖子上的刀鋒微微移開了一些,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白哉竟然趁著這個時機運用瞬步,逃脫了他的控制。

大意了嗎……本以為白哉受了重傷,應該沒有這種力量了才對,不過白沉也沒有太介意這件事,按照他對藍染的理解來看,這個男人不可能把賭注都壓在他身上,肯定還有別的什麼脫身手段,所以他只要差不多打個醬油就可以了。

「答案。」白哉的臉上冷若冰霜,就連眉梢都帶著凜冽的寒意,這個男人是真的生氣了……真是難得,被他被背叛有那麼受打擊嗎?

白沉輕笑著運用起力量,白色的面具在他手中漸漸成形,虛的氣息一瞬間瀰漫在了空氣之中,當白沉把完整的面具戴在臉上時,一護忍不住驚呼了起來,「這,這是虛化……假面……」因為他也曾經看到過同樣的面具。

「哦?這可真讓人意外,身為一個旅禍,居然懂得這麼多,這應該是浦原喜助告訴你的吧?」白沉沒有對一護打斷他的話而感到不悅,而是繼續說道:「白哉,如你所見,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死神的虛化……但這對於我來說並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為我獲得了更強的力量,同時,在崩玉的幫助下,我還將變得更強,但是……」

「如果不是你,白哉,我根本不會有這麼一天。」白沉看著白哉,緩緩在唇邊勾起了三分之二的弧度,明明是和往常一樣溫和的笑意,但是此時此刻出現在白沉的臉上,卻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的寒意。

白沉沒有停下平緩的敘述,而是一字一句吐出了最為殘忍的答案,「是你救了我啊,白哉……」

「是你給了我這樣的機會……」

「那個時候我明明選擇了死亡,但是你卻從浦原喜助那裡拿了藥劑來救我。」

白沉每說一句話,就朝白哉那裡走一步,白哉雖然還是那個白哉,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的寒意,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鬆動,但是這時所有的人還是意識到不對勁了,因為白哉從剛剛起就沒有移動哪怕一步!一直都僵硬的佇立在原地。

「笨蛋,白哉小弟,不要被迷惑了,想要救自己的朋友有什麼不對!」夜一一邊著急的大喊,一邊運用瞬步朝白哉那裡趕去,好不容易才掙脫了白沉的禁錮,不能再讓白哉小弟被掣肘了。

「我很感謝你,白哉,讓我獲得了這樣的新生。」就在白沉離白哉只剩一步的時候,夜一終於趕到了,她拿短刃擋住了白沉的攻擊,朝身後的白哉大吼道:「白哉小弟,你給我清醒一點!還有小白!這件事根本不是白哉的錯!他只是想救你而已!他根本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呵,我有說過這是任何人的錯嗎?」白沉笑得一派溫和,「我說過了,我很感謝白哉,是他讓我得到了新的力量……還是說你和浦原喜助打算認錯呢?」

「你……」夜一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如同惡魔一般的男人真的是他們當初所認識的小白,這麼會變成這樣,短短的百年之間,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的本性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嗎?

「我和白哉第一次實戰演習的時候,我因為遇到大虛而暈倒了,恐怕在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但是第一次的變化無法使我虛化,只是讓身體走到了極限,但是浦原喜助研製的靈子凍結藥劑卻讓我徹底完成了這個轉變,這麼說來,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浦原喜助不是嗎?而且如果不是他研究出了崩玉,大家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夜一的眉頭越蹙越深,「白沉,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如此刻薄?」

「不再叫我小白了嗎?這可真是讓人感到高興,要知道當初不管我怎麼反駁,你都堅持用那個可笑的名字叫我,這樣看來,我這樣的轉變何嘗不是一件好事?起碼可以做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你只是被力量所迷惑而已!藍染根本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夜一奮力抵擋著白沉的攻擊,她和白沉目前都是處於試探階段,除了白打之外,他們沒有用上任何鬼道。

「信任?我幾時說過我信任藍染?我重複一遍剛剛的話好了,我沒有把任何人當做朋友,藍染當然也在其中。」白沉和夜一戰鬥的時候,藍染這邊也沒有歇著,靜靈庭的死神不可能就這麼放任藍染看大戲,所以包括山本總隊長在內的眾多死神都朝藍染髮動了攻擊。

「時間快到了呢……」藍染看著天空,笑容溫和的朝白沉說道:「是時候讓這些人見識一下你斬魄刀真正的力量了,白沉。」

恩?看來要收場走人了嗎?白沉拉開了和夜一的距離,恐怖的靈壓在這一刻衝天而起,白沉笑容滿面的把斬魄刀橫放在胸前,緩緩吟唱道:「卍解,無限殺戮……」

血紅色的氣息瀰漫在了整個空間之中,殺戮、恐懼、戾氣,這三者咆哮扭曲著結合在了一起,濃郁的殺氣讓在場所有的死神卻都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怎麼可能……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殺戮之氣,這已經不是一般窮凶極惡的人能夠達到的程度了,這簡直就是屠殺了成千上萬人的惡魔才能擁有的氣息。

夜一和白哉,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這些和白沉所熟悉的人全都難以置信的看著站在卍解中心的男人,原來……是他們從未真正看清過白沉,一個人的語言和表情或許能夠騙人,但是代表了死神內心最深處的斬魄刀卻永遠也不會騙人,既然白沉擁有這種能力的斬魄刀,那就代表……他的內心確確實實存在著無盡的殺戮……

由血色組成的世界湮沒了眾多的死神,周圍的同僚一個又一個的倒下,生死不明,就連浮竹和春水還有夜一等人都感到了吃力,更別提其他的死神了。

「大範圍的攻擊能力嗎……」夜一艱難的躲閃著血色雲霧中的攻擊,她不但要護住自己,還要順便幫白哉一把,不過白哉最後還是沒有讓她失望,雖然身體和心靈都受到雙重打擊,但是白哉卻依舊冷然的用千本櫻抵抗著白沉的卍解,眼神堅毅無比。

白哉小弟這傢伙果然不是這種程度就會倒下的人啊……夜一多少鬆了口氣,藍染的叛變她和浦原喜助並不奇怪,因為他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白沉也會加入其中。

卍解之後,周圍還站著的死神祇剩下了大部分的隊長和副隊長,剩下的死神們全都倒在了地上,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就降下了無數道光束。

「看來時間已經到了呢。」藍染拿下了一直用來做偽裝的黑框眼鏡,他輕笑著把頭髮捋到了腦後,這一刻,藍染身上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今以後,我將立於天上。」

話音剛落,被光柱包圍的藍染、市丸銀、東仙要和白沉幾人就隨著光柱緩緩上升到了天空之中,那些在卍解之後還站著的死神們還想繼續攻擊,但是卻被山本總隊長阻攔了。

「不用再繼續了,這是反膜,大虛用來保護同伴的手段,在反膜之中,任何攻擊都沒有效果。」

「可惡,怎麼會這樣!」

位於地面的隊長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藍染等人漸漸消失於天空之中,憤怒、不甘、悲傷,這種種情緒在他們的心中不斷交織。

白沉饒有興趣的看著底下眾人複雜不已的表情,人類,不對,應該說是死神被背叛之後的表情還真是令人趣味盎然,白沉轉過頭,把目光移到了白哉的身上,或許是失血過多的關係,白哉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這也讓他的表情比平時更充滿了冷冽的寒意,不過最讓白沉在意的……還是對方緊盯著他不放的目光。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白哉,憎恨我嗎?」白沉在光柱中緩緩開了口。

白哉沉默了,周圍的死神們全都有些擔憂的看著白哉,尤其是夜一,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夜一是一路看著這兩個孩子成長起來的,所以她才更能明白……白沉的背叛對於白哉小弟來說究竟有多沉重。

白哉小弟的童年沒有朋友,除了過於優秀之外,白哉小弟的身份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所以白哉小弟早就習慣了冷臉待人,久而久之,也就漸漸沒有人再敢接近白哉小弟了,所以那個時候她才總是會戲弄白哉小弟,至少同樣作為四大貴族的她不想讓白哉小弟那麼繼續一個人下去,而且每次白哉小弟炸毛的樣子都非常有趣,好吧,當然這絕對不是她總喜歡欺負白哉小弟的真正理由。

但是……直到白沉出現之後,白哉小弟終於有了同齡的朋友,不是為了身份,不是為了任何理由,單單只是習慣了在一起的……能夠真正交心的朋友。

夜一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樣的白沉竟然會否定當初和白哉的所有一切,所以面對白沉剛剛的挑釁,夜一忍不住開了口道:「白沉,夠了,白哉小弟他是真心把你當做朋友!這樣摧毀他的內心你真的覺得高興嗎?」

「不用再說了。」白哉終於開了口,他打斷了夜一的話,抬頭看向光柱中的白沉,臉上無喜無悲的說道:「如果是我讓你變成這樣,那麼我會親手殺了你。」

「白哉小弟……」夜一震驚了,她沒有想到白哉小弟竟然會有這樣的覺悟。

「噗——」白沉突然笑了,並不是為白哉的這句話感到好笑,而是為這樣驚人的轉變而感到好笑,他竟然把這座冰山逼到這個程度了嗎……只不過……

「白哉,你贏不了我,你知道為什麼嗎?」在白沉的身影即將消失於天空之際的最後一秒,他緩緩開口道:「因為我從你的眼底看到了愧疚,不過你究竟是對我愧疚,還是對你死去的妻子呢?放棄這種無聊的感情再來找我決戰如何?」

伴隨著白沉的聲音緩緩消散,整個空地全都陷入了寂靜之中,狠,實在是太狠了,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白沉大人是這麼殘忍的存在,能夠毫不留情的打擊對手,用語言擊潰人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白哉小弟,你沒事吧?」夜一不得不擔心白哉的精神狀況,雖然白哉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她剛剛卻看到了白哉深握的拳頭滲出了鮮血,白哉小弟他到底在忍受怎樣的一種痛苦?

「我沒事。」白哉拒絕了夜一的攙扶,白哉還是那個白哉,他孤傲的轉過身,即使身受重傷,他依舊堅守著屬於自己的驕傲,染著鮮血的隊長羽織在他身後隨風飄揚,彷彿祭奠著他所失去的一切。

白哉曾經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麼白沉在那個時候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繼續活下去,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是他讓白沉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是他讓白沉無法從這無盡的世界中解脫……

【總之,你已經做了所有你應該做的,你不必感到內疚,因為做出這個選擇的人是我。作為朋友,我相信你會尊重我的選擇。】

【我答應你。】

白沉做出死亡決定的那個時候,他沒有能夠守住自己的承諾,所以才受到了懲罰,如果這一切都是他所犯下的錯誤,那麼他會親手終結這一切……

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白沉在光柱中待了半天之後,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照理說他們應該早就離開了屍魂界了,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有抵達虛圈?而且……藍染和市丸銀還有東仙要的氣息不知道從何時起就消失了。

白沉知道不能在光柱中一直等下去,所以他運用起本源力量,打破了光柱的屏障,但是當他走出光柱,並且看到他熟悉萬分的空間通道之後,他徹底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白沉轉頭問身後正在舔著爪子的阿白,對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笨蛋主人,你最近是不是變傻了?你被傳送去虛圈的時候,沒有感覺到空間不穩定嗎?」

「所以?」

「所以空間它鬧彆扭了,把你這個不屬於他們世界的人踢出來了。」白虎如實答道。

「臥槽!」白沉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彆扭你妹啊!老子還等著去虛圈拉皮條呢,早知道這樣,我背叛個毛的屍魂界啊!我演個毛的終極大反派啊!」

「人品問題,不對,是神品問題,而且你那是本色演出,應該毫無鴨梨才對,總之趕緊去下個世界吧,早死早超生,真的。」阿白繼續舔著爪子吐槽道。

「我說你……沒有我這個主人的教導,你果然是皮癢了啊……」白沉一邊活動起手上的筋骨,一邊作勢要給阿白撓癢癢。

「咳咳,身為一隻有理想,有抱負的神獸,我鄭重的提醒你,感受一下你身體裡的力量。」

「嗯?」白沉閉上眼睛體會了一會兒,然後他不可置信的睜開了雙眼,「怎麼會這樣?力量居然一下子恢復了那麼多,還差百分之五就能完全恢復,這到底是……」

「還記得你給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做的標記嗎?恭喜你,蒙對了,因為他們兩個都是神,所以你才恢復了那麼多力量。」阿白有些感嘆的說道:「總之,趕緊去下一個世界,你只要在下個世界隨便湊合幾對就可以恢復全部的力量,到時候再打破詛咒就行了,所以下個世界至關重要,我事先提醒你一句,無論如何,下個世界都不能殺人,知道嗎?」

「我明白,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命令我了?只差百分之五嗎,我先走一步。」白沉知道阿白也是關心他,所以他沒再說些什麼,而是揉了揉阿白的腦袋,趨步走向了通道。

「下一個世界嗎?還真是令人期待……」


第148章(死神篇番外)

藍染的叛變可謂是讓靜靈庭損失慘重,加上藍染本人在內,護庭十三番隊一共損失了三位隊長,剩下還在職的隊長也都受了傷,不過大部分人的傷勢都不重,只有日番谷和白哉兩人的傷勢比較嚴重一些。

不過比起日番谷,眾人最擔心的還是白哉,如果說日番谷受到的只是身體上的創傷,那麼白哉就是受到了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打擊。

靜靈庭之中有好事者曾言,比起藍染隊長的叛變,顯然是白沉三席給靜靈庭的打擊更大,因為白沉在眾死神的心中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崇高地位,當然這也和白沉這近千來的所作所為有關係,總是溫柔的聆聽著每個人的煩惱,耐心的給出建議,就如一陣春風般善解人意,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決戰的那天被打破了。

溫柔是假象,微笑是假象,善解人意也是假象,從白沉大人的卍解中,靜靈庭的眾死神們深刻體會到了白沉大人的心中究竟隱藏著怎樣一頭野獸,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的心中也仍舊存著一絲希望,因為……那一天,不論白沉大人說了多麼殘忍的話,事實上就是……他一個人也沒有殺死。

包括之前所襲擊的卯之花烈隊長和露琪亞,包括之後卍解所使出的絕招,在整個過程中,大家雖然看起來都很慘,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真正遇到了生命危險。

雖然這些曾經無比崇拜白沉的死神們為他們心中的大人找了無數藉口,但是他們終究還是不敢在別人面前談起白沉,因為比起藍染的名字,白沉的名字更是一種禁忌,尤其是四番隊的隊員們,他們壓根不敢在卯之花烈隊長的面前談起白沉。

究竟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四番隊的眾人全都難過不已,山田花太郎就更是如此了,作為白沉曾經的跟班,他幾乎已經達到了把白沉信奉為神祇的地步了。

一護等這些旅禍還好,雖然說白沉曾經幫過他們,但是他們和白沉的接觸並不深,所以一護等人根本無法理解山田花太郎為什麼會這樣消沉。

「那個叫白沉的傢伙……真的讓你們那麼尊敬嗎?」一護抓了抓那頭橘黃色的頭髮問道。

「笨蛋!不要說這種話拉!」山田花太郎立馬摀住了一護的嘴巴,像做賊一樣的偷偷張望周圍有沒有別的人聽見,當發現周圍沒有別的人之後,他才拍著胸脯鬆了口氣。

「你也緊張過頭了把,花太郎!」一護小聲嚷嚷道。

山田花太郎聞言,皺起了眉頭道:「一護先生你什麼都不懂拉,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可是靜靈庭三分之二死神心目中都敬仰的存在,大人在職期間,還創立了很多協會,讓大家能夠互相幫助,友好相處,而且大人的治療能力你也是看過的,大人曾經用這個能力治療過很多死神,所以靜靈庭有很多人都受過大人的恩惠,總之大人是個十分偉大的人。」

「嗯,雖然不是很明白,不過既然是花太郎這麼信任的人,那麼他一定不是個壞傢伙,或許是有什麼苦衷吧?」一護大大咧咧的說道。

花太郎聞言,心情低落的嘆了口氣,「我也這麼覺得,但是上面已經下達了命令,如果遇到藍染等人,可以格殺勿論,哎……」

「嗯……」一護見花太郎如此擔心,揉了揉對方的腦袋道:「你的大人這麼強,一般人肯定不是對手,你不用擔心拉!」

「說的也是!」花太郎被一護安慰之後,終於又恢復了點精神,「其實現在最難過的應該是那個人吧……」

花太郎雖然沒有點明是誰,但是一護卻已經明白了,露琪亞的那個面癱老哥嗎……

朽木家府邸,老管家愁眉莫展的在自家少爺門口徘徊,雖說少爺十分配合治療,但是那個生人勿近的氣息和臉色……白沉少爺終究還是把他們家少爺傷的太深了啊……

「兄長大人他……還是不肯踏出房間嗎?」露琪亞其實是所有人之中受傷最輕的人,白沉砍她那一刀看似流了很多血,但說白了只是皮外傷而已,這種傷口拿靈力治療起來非常快。

「小姐,要不你進去看看少爺吧。」老管家沒了辦法,只好把希望都寄託在了露琪亞身上。

「我……盡力。」露琪亞其實受到的打擊也很大,她沒有想到白沉會在最後關頭背叛他們,尤其是背叛她的兄長大人,她雖然沒有參與過兩人之間的過去,但是她還是能通過兩人之間的相處看出他們過去的關係有多好。

「兄長大人,我給您送藥來了。」露琪亞從老管家的手中接過了藥碗,輕輕叩響了房門。

「進來吧。」很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動,這也是白哉一如既往的語調。

露琪亞拉開了紙門,恭敬的把藥放到了白哉的桌子上,露琪亞看著白哉明明受了重傷,但卻還是臉色蒼白的批閱文件時,她的心中十分苦澀。

「兄長大人,藥還是趁熱喝比較好。」

「我知道,你先退下吧。完全公式化的語氣,白哉甚至沒有抬頭,如果放在以前,露琪亞一定會在心中感到難過,但是現在她卻明白了,有時候這世上的一切都不是表面所見到的那樣。

露琪亞在白哉的身邊站了一會兒,她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怕在兄長大人的面前提到白沉會讓兄長更受打擊,所以這一猶豫,反倒讓白哉蹙起眉頭道:「怎麼了,露琪亞?」

「不,沒事,兄長大人,白沉前輩的事情……」露琪亞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開了口。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退下吧。」白哉再次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表情,從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就可見一斑。

「兄長大人,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露琪亞有些著急的問道:「真的要抓捕白沉前輩嗎?」

「我說過你不用管這件事。」白哉蹙起的眉頭更深了,「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露琪亞怔住了,白哉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但是眼神卻格外堅定,恍然之間,露琪亞又想起了她當初因為海燕的事情而陷入自責時,曾經問過白沉的問題……

【即使是殺死自己的朋友也沒有錯嗎?】

【當然,如果我和白哉遇到和你一樣的情況,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白哉,當然,我相信白哉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這就是選擇成為死神該有的代價和覺悟。】

露琪亞想到這裡,深深的陷入了沉默,在決戰的那天,她因為白沉前輩的偷襲而陷入了昏迷,所以之後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有參與,但她還是聽別人說了那時候的事情,包括她的兄長親口對白沉說出『如果是我讓你變成這樣,那麼我會親手殺了你。』

那個時候,她根本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現在的她卻多少有些明白了,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才寧願做出這樣無奈的選擇。

「兄長大人,可能是我多嘴了,但我總覺得白沉前輩並不是壞人,如果他真的十惡不赦,那麼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殺了我和卯之花烈隊長,可是他卻並沒有那麼做。」露琪亞說到這裡,臉上充滿信心的笑道:「所以……白沉前輩或許也是在內心渴望著有人能阻止他吧……」

這一刻,白哉批閱文件的手有了片刻的停頓,露琪亞當然也發現了這個細微的變化,她沒有再繼續打擾自己的兄長大人,而是推門離開了房間。

幾個月之後,靜靈庭終於恢復了平靜,卯之花烈在傷好之後,難得拜訪了朽木家一次,白哉和卯之花烈之間很少單獨相處,不過這次他們卻因為某個相同的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小白那傢伙,即使是對我這個隊長也下手真重呢!」卯之花烈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她看著朽木家院外紛飛的落櫻,輕輕嘆了口氣道:「本來我並不想告訴你這件事,但我想可能是我告訴白沉的答案害了他吧……」

「什麼意思?」白哉輕蹙起了眉頭。

「露琪亞行刑的那天早上,白沉問我,你的妻子究竟是因為什麼才病逝,我告訴了他原因,以那小子的性格,很可能會覺得自己是在剝奪了你妻子生命的權利下……才能夠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卯之花烈說到這裡,走向院外道:「他並非真的恨你,不過在他身體最虛弱的時候,他是想靜靜死去的,但是你卻給了他新生,所以小白他很可能為了這件事而記仇。」

白哉:「……」

「總之,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就是敵人了,作為隊長我不會手下留情,我相信你也明白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麼。」卯之花烈說完就離開了,只剩下白哉一個人留在了房裡。

又是幾個月的時間流逝,一護等人已經回到了現世,虛圈也在藍染的經營下發展的極具規模,為了獲得一護好友井上織姬的治療能力,藍染派出破面之中的四號烏爾奇奧拉抓走了織姬,靜靈庭對此也高度重視,所以派了不少隊長級人物去現世支援黑崎一護,白哉也在此列。

白哉去現世沒有多久,就和藍染手下的破面展開了戰鬥,也是在戰鬥之中,白哉和其他隊長才得知了令他們全都十分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麼?白沉不在虛界是什麼意思?難道藍染已經殺了他?」松本亂菊難以置信的問道。

「笨蛋,怎麼可能呢,藍染大人才不會對自己人下手,是那個死神不知好歹,在還沒有達到虛界的時候就不見了,竟然敢玩弄藍染大人,真是個可惡的傢伙!」破面不屑的答道。

「喂,不見了到底是什麼意思,給老子說清楚啊!」戀次見白哉身上的氣息有些不穩,立即大吼著上前質問。

「你是白痴嗎?不見就是逃跑了啊,哈哈哈,真是個膽小如鼠的傢伙!」

「你這個傢伙給我閉嘴!」戀次剛想抽出斬魄刀,就聽到身後響起了熟悉聲音。

「戀次,退下。」白哉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破面,面無表情的把斬魄刀指向了破面,「散落吧,千本櫻。」

漫天飛舞的櫻花之後,破面已經倒在了地上,這次戰鬥之後,白哉並沒有在現世留太久,而是回到了屍魂界,作為四大貴族之一,他不可能長時間待在現世。

那天晚上,白哉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境太過真實,以至於直到半夜驚醒的時候,白哉依舊無法相信那僅僅只是一個夢。

夢中,他終於和白沉迎來了最終決戰,就像他曾經告訴白沉的那樣,如果這是他所鑄成的錯誤,那麼他會親手終究這一切,所以夢中的他使出了自己最強的絕招,毫不留情的朝白沉攻去,但是就在他即將勝利,只要一刀就能殺死白沉的時候,他卻猶豫了,短暫,但卻致命的猶豫……

白哉驚醒的時候,就是場面發生逆轉,白沉把刀捅入他心臟的剎那,他可以清晰的回憶起白沉在夢境中的眼神,很平靜,也很溫和,但是卻止不住的讓他心臟顫動。

恍然間,他又想起了白沉臨走前對他說過的話語……

【你贏不了我,白哉,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從你的眼底看到了愧疚。】

【放棄這種無聊的感情再來找我決戰如何?】

靜謐的黑夜之中,白哉深深的用手摀住了臉,原來白沉從一開始就看透了他……

「為什麼……你沒有去虛圈?」黑暗的房間之中,沒有人回答白哉的問題,唯有蟬聲不知疲倦的啼鳴,一如那個夜晚,白沉拒絕使用靈子凍結藥劑的時候一樣……

原來,千年的時間,竟是什麼也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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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獵人篇1)

白沉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個女子,女子看起來年齡不大,就是全部往後梳的頭髮讓她看起來有些老氣,不過這絲毫不損女子身上溫婉的氣息。

「阿大,你終於醒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女子有些擔憂的把手放到了白沉的額前,似乎正在測量白沉的體溫。

「不,我沒事。」白沉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比較簡陋,看來是家境比較普通的人,具體情況還要等他吸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才能知道。

「我想再睡一會兒。」白沉在臉上揚起了無敵的四番隊式溫柔笑,女子顯然沒有想到白沉會有這樣的表情,她先是一愣,接著便善解人意的說道:「那我就不打擾阿大你休息了,有事叫我一聲就可以了。」

「嗯。」白沉微笑著目送女子出了門,然後他就用精神力吸收起身體原主人的所有記憶,但是當白沉走馬關燈般的欣賞完男人的一生後,他就有種掩面撞牆的衝動。

你妹的!這種已婚男人的身份是什麼!這種鳥不拉屎的小島是什麼!白沉其實是不想吐槽的,但是他輾轉了這麼多世界,這還是他第一次抽中已婚男人的身份,其精彩程度遠超羽衣狐那一世,起碼羽衣狐當時只是他的妹妹,這次倒好了,直接來了個進階版。

白沉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現在不是糾結這種問題的時候,先整理一下目前的情況,這個小島的名字叫鯨魚島,是個很和平的地方,他妻子的名字叫做米特,也就是剛剛的女子,這個家除了他和米特之外,還有米特的母親以及她姐姐的孩子,之所以米特姐姐的孩子也會由他們撫養是因為……米特的姐姐遇到了一個渣男,至少在米特的口中,此渣男是拋棄妻子的典範,這位渣男君為了某個叫獵人的職業,經常會失蹤個數十年,說白了就是生性熱愛冒險,最後米特的姐姐死了,而孩子也只能由米特撫養,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天天都在玩命的人帶小孩。

整理完信息後,白沉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推開門,走出了房間,房間外是走廊,雖然是很簡潔的房子,但是面積倒很大,不過在這種比較偏遠的鄉下也屬正常。

穿過走廊下了樓之後,白沉才發現了這個家的奧妙,因為這個家的前廳是酒吧,白天專門用來做生意,白沉走進酒吧之後,就有不少喝酒的客人紛紛起鬨道:「老闆娘,你家男人這可是好利索了啊!」

「是啊,這可是大喜事,老闆娘今天的酒錢是不是可以打折?」幾個喝紅了臉的客人搖著酒瓶吆喝道,不過他們都沒有惡意,只是想開開玩笑罷了,米特也深知這一點,鯨魚島就那麼大,所以大家都知根知底,民風很淳樸。

米特看到白沉下來之後,轉頭問道:「阿大,你怎麼下來了?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嗯,這幾天麻煩你照顧我了。」吧檯的位置有椅子,所以白沉坐到了米特的身邊,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和這個女人相處,因為他現在的身份實在是太尷尬了。

「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是夫妻啊……」米特一邊洗著餐具,一邊朝白沉笑道。

「……」白沉突然覺得自己鴨梨好大,傳說中的無福消受應該指的就是他這種情況了吧?

不過好在兩人之間的沉默很快就被某個闖進酒吧裡的男孩打破了,男孩有著黑色的刺蝟頭,眼神十分清澈,他一進來,就直直朝米特的方向跑去,「米特阿姨!我要當獵人!」

米特聞言,手上洗碗的動作停了一拍,雖然很短,但還是被白沉捕捉到了,獵人嗎……這到底是什麼職業,居然讓那麼多人趨之若鶩……

「小傑,真是太胡鬧了!你知道成為獵人有多危險嗎?像你這樣的小孩,一定不會合格的!」米特很少會對人這麼凶,但是這一次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米特阿姨,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要成為獵人,所以希望米特阿姨能在報名表上給我簽名。」小傑拿出報名表,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你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米特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小傑聞言,有些喪氣的低下了頭,接著他像是想到什麼,又用那雙清澈無比的大眼睛看向了白沉道:「阿大叔叔!你應該可以幫我簽……」

米特一個冷眼朝白沉掃去,白沉立即會意,他在臉上揚起了歉意的笑容道:「我可能幫不了你……」說到這裡,白沉看了米特一眼,意思是『你阿姨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小傑當然也知道他這個叔叔就是個妻管嚴,什麼都聽米特阿姨的,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說服米特阿姨,「那只要我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米特阿姨就會讓我去參加獵人考試了吧?」

「這……」米特看著小傑那雙清澈的眸子,實在是不忍心拒絕,最後她只能退一步道:「那好,只要你能把沼澤之王釣上來,我就同意你參加考試。」

「沼澤之王?不可能的拉,小傑還是個這麼小的孩子!」

「是啊,米特,出這樣的題目是不是太為難小傑了!」酒館的客人們都是看著小傑長大的,所以此刻多少為小傑感到不公平,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小傑卻鬥志昂揚的接受了這個條件。

「米特阿姨,我一定會釣到沼澤之王的,你等著吧!」小傑說完,就又興沖沖的跑了出去,剩下米特一個人獨自不安。

如果白沉是米特正牌的丈夫,這時候一定會上前各種安慰,比如說些『小孩子已經長大了,你就不要擔心了』之類的廢話,但很可惜白沉不是,所以他只能非常蛋/疼的繼續保持沉默,你妹的,扮演人夫這種角色真的鴨梨很大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傑一身破爛的回了家,米特對此臉色更陰沉了,小傑雖然是個純粹的孩子,但他終究和米特相處了那麼多年,所以他也沒有在這個時候還給米特找不痛快,安靜的吃完飯就回房了,至於人家米特的母親就更是人精了,她也很早就離開了餐桌,不過她在臨走前還拍了拍白沉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道:「米特那孩子就拜託你了,好好哄哄她吧……」

「……」白沉端著碗飯,他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也想走可不可以……白沉覺得自己各種憋屈,人夫什麼的果然是個技術活啊……

「你討厭獵人這個職業?」白沉最後還是拿出了在四番隊的標準忽悠嘴臉,沒辦法,這事不解決,以後日子沒法過了。

米特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就老實的點了點頭,「是啊,我討厭獵人,小傑的父親金就是獵人,一個讓人痴迷到可以拋妻棄子的職業難道不值得討厭嗎?」

「所以你是擔心小傑也成為那樣的人嗎?害怕他像金一樣拋棄你,深陷在那樣一個充滿魅力的世界中?」白沉活了數千萬年,自然很輕易就能看穿他人的心思。

「阿大,你……」米特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丈夫的話會那麼犀利,所以有些驚訝。

「怎麼說呢,我可能不會安慰人,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小傑不是金,或許是他們是父子,所以有著很多共通點,但是有一點我很確定,那就是小傑他應該是真心把你當做了最重要的人,所以將來不論小傑去了哪裡,這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真的是……這樣嗎……?」米特喃喃自語道,她對自己沒有信心,所以她沒有附和白沉話,而是起身道:「我去洗碗。」

「嗯。」白沉沒有去忙幫,從本質上來說,他是個除了戰鬥之外不喜歡做任何事的人,雖然他在松陽私塾那會兒特訓過生活技能。

鯨魚島沒什麼娛樂活動,吃過晚飯基本上就可以睡覺了,但是當白沉面臨和米特同床共枕的情形時,他又徹底蛋/疼了,你妹的這到底是神馬情況,他已經快吐槽不能了啊喂……

白沉盯著雙人床看了很久,其實單單只是睡一張床並沒有什麼,白沉畢竟都活了幾千萬年,這點厚臉皮還是有的,但是糟就糟在他和米特現在的關係是夫妻,現在米特心情又不好,萬一米特晚上要他用身體安慰一下,雖然說這個想法有些太不純/潔了,但這絕對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是夫妻,所以這個幾率才更高。

不知道現在提出分房睡會不會很糟糕,白沉覺得這一次的身份實在是太尷尬了,那什麼獵人考試他也能去嗎?總之他不能繼續待在鯨魚島,人夫這個角色難度技術太高,他快攻克不了了……

所幸的是米特這晚沒有回房間睡,她給白沉留了紙條,說是要在姐姐的房裡睡一晚,所以白沉安全度過了這一關。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小傑天天早出晚歸,就在獵人考試報名即將截止的前一天,小傑終於釣到了沼澤之王,那是一條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為魚的怪魚。

在眾目睽睽之下,米特不可能反悔,尤其是當她看到小傑那雙和金當年如出一轍的眸子時,她就知道自己徹底輸了。

米特給小傑簽了名,她知道她留不住金的血脈,可能正因為小傑是金的兒子,所以才會更嚮往去看外面更廣闊的世界。

白沉對這個結局沒有太大的看法,畢竟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老實說這一個星期他已經心力憔悴了,雖然米特這幾天都住在她姐姐的房間裡,但是他壓力還是很大。

小傑釣到沼澤之王的這天晚上,白沉本以為米特會跑去和小傑最後聯絡下感情,因為小傑明天就要離開了,結果米特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沉各種尷尬了,不會這最後一天真的來求安慰了吧,雖說他都活了數千萬年,不可能是什麼純情的人,尤其是比起感情交流,他的確更擅長身體交流,因為他感情比較淡薄,一般不會輕易動情,所以神界不會有哪個白痴找他當戀人,因為沒有人能夠忍受單方面永遠的付出,所以如果真要做,白沉可以比任何人都做的更出色,幾千萬年的技術可不是擺設,不過……白沉向來喜歡說清楚道明白的關係,如果是玩伴那麼就僅僅只是玩伴,不會再有更深入的關係,但眼前這位……顯然不是。

所以白沉不可能對米特出手,尤其是對方還特別認真的情況下……就在白沉想到底應該怎麼拒絕米特的時候,米特開口了,「阿大,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這……還是不要吧,我今天有點不太舒服。」果然來了麼,白沉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實在不行只能催眠米特了。

「你沒事吧?」米特有些擔憂的說道:「本來我是想讓你陪著小傑一起去獵人考試的,不過現在看來只能算了……」

「是啊,還是算了……」白沉說到一半才發覺不對勁,「你是說獵人考試?」

「嗯,我記得阿大你身手很好,當初我被流氓纏住時,就是你救了我呢,所以我想你跟著小傑,我也能放心一些,不用很久,直到考試結束後就好了。」

白沉實在是不想吐槽這英雄救美的狗血戲碼,不過米特的請求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懷,所以白沉馬上就答應了,「我答應你,小傑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外甥,而且獵人執照的用處很多,要是能僥倖取得也不錯。」

「你啊……不說了,我要去小傑房裡,最後一晚了,我想陪陪他,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當然不會……」白沉就差沒有放鞭炮送米特出去了。

第二天清晨,小傑和白沉一起出了門,臨別的時候,小傑抱住了米特,目光清澈的說道:「米特阿姨,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媽媽,所以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媽媽,我不會忘記你的,而且我也承諾,我一定會回來!」

「小傑……」米特終於忍不住還是掉了眼淚,她緊緊的抱住了小傑,她又何嘗不是把小傑當做自己真正的孩子。

最後米特也抱了一下白沉,畢竟是夫妻,什麼都不表示才奇怪,白沉沒有躲開,他不想在這種時候還節外生枝,只要能擺脫鯨魚島的人夫生活,一切都可以商量……

「再見了,小傑,阿大,一定要回來啊!」米特遠遠的在山頭朝兩人招手。

「嗯!再見了!米特阿姨!」小傑也大聲喊道。

白沉本來也應該告別,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和米特說些什麼,所以他索性學了米特的樣子,只是揮了揮手告別。

終於……踏上旅程了嗎……

第150章(獵人篇2)

獵人考試的第一站是坐船,米特由於不放心小傑,所以大部分的錢都放在了白沉這裡,因此買票的工作也落到了白沉的身上。

「多謝惠顧,兩張船票,請拿好。」白沉從工作人員手中結果了船票,然後遞給了小傑一張。

「不用了,放在阿大叔叔這裡就好。」小傑完全沒有理會船票,而是興奮的朝大船的方向跑去。

白沉隨後跟上,把船票給了船上的工作人員之後,兩人很就取得了上船的資格,船上和碼頭的氣氛迥然不同,或許是因為這一船人都是參加獵人考試的成員,所以氣氛有些緊張和壓迫。

「什麼呀,居然連這種小孩也來參加獵人考試。」

「獵人考試的水平還真是越來越低了。」

船上不少長相凶惡的人朝小傑的方向發出了哂笑聲,不過小傑這孩子似乎全然不在意,而是興奮的上躥下跳,一會兒爬到桅杆上眺望海上的風景,一會兒跑到甲板上欣賞游魚戲水,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

白沉也懶得約束小傑,其實他一直在想一件事,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離開鯨魚島,所以陪小傑考獵人執照不過只是一個藉口,他沒有必要真的一直跟著小傑,但是反過來想想,獵人考試作為這個世界上最難,最危險的考核,想必一定雲集了大量高手,如果他能在這場考試之中找到好苗子撮合在一起的話,那麼剩下百分之五的力量就能很快取回,這樣看來,似乎是陪小傑考試更划算一些。

打定主意之後,白沉就觀察起整艘船的人,不過結果卻讓他失望了,一群雜魚而已,實力還沒有小傑高,不過白沉並沒有放棄,而是又用精神力感應了一圈,這回終於讓他發現了一顆好苗子,雖然和他想像中還有點差距,但是相比起其他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那是一個金發少年,長相很清秀,從外表看不出任何強悍的地方。

白沉沒有急著和那個金發的少年接觸,因為考試會場說不定有更不錯的苗子,所以現在他只要觀察就足夠了。

大船行駛了一段時間以後,小傑突然竄到了桅杆上,對底下的人大喊道:「暴風雨要來了。」

眾水手聞言,全都哈哈大笑,「你個小屁孩懂什麼,這麼好的天氣怎麼會下雨?」

就在眾人懷疑小傑的時候,紅鼻子船長卻問道:「小鬼,為什麼你說暴風雨要來了?」

「是它們告訴我的!」小傑指著天空上盤旋的海鷗,「而且空氣中海水的味道有些偏咸,這是要下雨的證明。」

紅鼻子船長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作為一個船長,他在海上航行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要判斷天氣是件多麼難的事情,經驗和直覺缺一不可。

「你這小子,好,就相信你一次。」大鼻子船長是個爽快的人,尤其是小傑那雙純真的眸子讓他情不自禁就相信了對方,「所有的水手們聽令了,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大家做好準備,把帆揚起來!」

水手們為了暴風雨而東奔西跑的準備著,他們讓考生們先去船艙避難,但是甲板上的考生們有不少都沒有相信小傑這孩子的話,所以沒有去避難,而是依舊自顧自的閒聊,倒是白沉第一個去了船艙裡面,呵,他倒是小看小傑了,預測天氣的能力嗎,這份直覺還真是可怕,他要是想扮演阿大這個身份,看來必須更謹慎一些才行。

「小傑,你也來船艙裡吧,要是你受傷了,我可沒辦法向米特交代。」白沉按照記憶中那個老好人的形象忽悠著小傑。

「不用了!等暴風雨來了,一定會有很多人暈船,我要去幫他們!阿大叔叔你自己小心。」小傑拒絕了白沉的好意,繼續逗留在了甲板之上。

「……」白沉再次尷尬了,如果他不顧小傑,堅持躲在船艙裡偷懶,那麼不符合原主人的性格,但是要他上去照顧那幫廢柴……白沉很鬱悶,他在四番隊已經當夠『全職護士』了,不想再當一回,算了,近千年都那麼裝過來了,不差這一回。

入夜的時候,暴風雨果然就如小傑所料,狠狠襲擊了海上所有的東西,白沉他們所乘的這艘船當然也沒有能倖免於難,但是由於他們預先做了不少措施,所以損失不大,但是那些沒有相信小傑忠告的考生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們在甲板上吐得七葷八素,巨大的海浪讓整艘船不斷劇烈搖晃著。

這樣的情形之下,不受影響的除了白沉以外,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小傑,他正在搖晃劇烈的穿上不斷給人送水遞藥,一個是那個金發少年,他穩穩的在吊床上,另一個則是穿西裝戴墨鏡的大叔。

紅鼻子船長觀察著這幾個人,滿意的露出了笑容,看來這次的新人之中還是有不錯的苗子,接下來的旅程或許不會無聊了。

暴風雨平息之後,除了白沉這幾人,剩下的考生們全都喪失了行動能力,紅鼻子船長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所以就把這幾個人叫到了船長室。

「說出你們的名字,還有你們想當獵人的理由。」紅鼻子船長甩著菸槍說道。

「你這傢伙是誰啊,不要用考試官一樣的語氣和我說話!」西裝墨鏡男指著紅鼻子船長大喊道。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的時候,小傑突然舉起手答道:「我的父親是獵人,我想知道讓我父親痴迷的職業究竟是什麼樣的,所以就從鯨魚島出發了。」

白沉雖然吃不準這個船長到底是什麼角色,不過既然在這種時候選擇單獨見他們,說不定和考試有關係,而且小傑都已經坦白交代了,他也沒必要繼續隱瞞。

「我叫阿大,是這孩子的監護人,因為我妻子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出來考試,所以就讓我跟著他了。」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友善的笑容。

「啊喂,我說你們兩個傢伙!不要人家一問你們就全盤交代了好嗎?還有孩子的家長先生!你以為獵人考試是在玩家家酒嗎?還搞什麼家長陪同,我可是最討厭你們這樣的人了!」西裝墨鏡男指著小傑和白沉兩人說道。

「同感。」這回金發少年也附和了,「只要隨便編一個理由就可以掩飾真相,這種事太簡單了,但是我並不想這樣,我參加考試的理由和我的過去牽絆很深,所以恕我不能告訴你。」

「很好,那我會向評審委員會說你們兩個已經被淘汰了。」紅鼻子船長有些得意的咧開了嘴。

「什麼?」金發少年和墨鏡男面面相覷了。

「還不明白嗎?獵人考試早就開始了,評審委員會才沒有那麼多時間對參加考試的人一一審核,所以就由我們這些外圍人員來負責,像外面那些僅僅因為風浪就不行的人根本就沒資格參加考試,現在唯一有機會合格的只有你們四個,要不要把握機會就看你們的了。」

白沉並沒有對紅鼻子船長的話感到太驚訝,他早就有這種感覺了,尤其是在這位船長閣下一直在觀察他和小傑的時候。

「沒辦法了,我的名字叫酷拉皮卡,是窟盧塔族唯一倖存下來的人,為了抓捕在四年前殘忍殺害我同胞的盜賊團『幻影旅團』,我才志願成為獵人。」金發少年酷拉皮卡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中卻充滿了仇恨和堅定。

「幻影旅團……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白沉摩挲著下巴開口道,其實這不能怪白沉忘記了庫洛洛那群人,因為對於白沉來說,時間都已經過去了近千年,而且白沉只記得當初給旅團取得名字是『後宮嗶團』,至於幻影旅團這個本名早就被他丟到倚角旮旯去了。

紅鼻子船長聽白沉這麼說,並沒有覺得哪裡奇怪,而是開口道:「很正常,幻影旅團是窮凶極惡的A級盜賊團,他們名氣很大,所以有不少人都知道他們的名字,不過即使是身手矯健的老獵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酷拉皮卡,你的志願是成為賞金獵人嗎?」

「沒錯。」酷拉皮卡點了點頭。

「我說,即使不成為獵人也可以去抓他們吧?」西裝墨鏡男忍不住吐了槽,他好像從一見面起就和這金發小白臉不對盤。

接著酷拉皮卡也毫不客氣的回擊了,酷拉皮卡說了一大堆獵人執照的用處,比如殺人不犯法,一些禁地可以直接進入,可以在情報網獲取信息,可以免費使用很多公共資源,最誇張的是……在某些飯店吃飯還不用給錢。

白沉本來對獵人執照的信息瞭解的不多,直到現在他才恍然大悟,難怪這麼多人對這個職業趨之若鶩,僅僅一張獵人執照就可以在這個世界獲得超人的地位,不論是金錢還是名譽,這下他倒是有些興趣了。

西裝墨鏡男這時也顧不上和酷拉皮卡繼續吵了,而是先介紹了自己,「我叫雷歐力,我想當獵人的目的是為了賺錢,只要成為了獵人,不論是金錢還是名譽都能獲得,啊哈哈哈哈!」雷歐力說到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未來美好的場景,有些噁心的大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酷拉皮卡的眉頭蹙的更深了,「真是庸俗呢,雷歐力,金錢可買不到品德。」

「你說什麼?老子今天就在這裡把窟盧塔族全滅了!」雷歐力口不擇言的說道。

窟盧塔族顯然是酷拉皮卡的逆鱗,這個金發少年從剛剛起不論說什麼表情都很冷靜,即使在諷刺雷歐力的時候也一樣,可是這次他卻真的憤怒了,「你給我收回那句話,雷歐力!」

雷歐力壓根沒有理會酷拉皮卡,而是打開門走了出去,酷拉皮卡沉下了臉,再次重複道:「收回你的話。」

兩雙同樣憤怒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匯,雷歐力站在門邊,冷冷的說道:「叫我雷歐力先生。」

說完,雷歐力就走出了船長室,酷拉皮卡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就放雷歐力離開,所以立即追了出去。

白沉看了半天的大戲,終於是可以回去休息了,他對酷拉皮卡還有雷歐力兩人之間的恩怨沒興趣,他現在只是想早點到會場,然後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苗子可以下手。

「我先回船艙了,小傑你也早點休息。」白沉特地關照了一句。

「嗯,好的。」小傑完全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大力點了點頭。

「我說你們兩個……不擔心外面的人嗎?」紅鼻子船長有些疑惑了。

「沒關係的,米特阿姨曾經說過,想成為朋友的話就要瞭解對方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麼,現在他們兩個都已經明白了,所以一定能成為朋友!」小傑很肯定的說道。

紅鼻子船長愣住了,這個小鬼還真是可怕,不愧是金那傢伙的兒子……

白沉也對小傑的話有些驚訝,米特阿姨說的嗎,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能有這樣的見解,呵,真是有趣的家庭。

本來事情進行到這裡應該告一段落,但是因為紅鼻子的某個船員不慎被捲入風暴中,場面再次發生了變化,小傑為了救那個船員,奮不顧身的跳了出去,想要抓住身體即將落入海中的船員,而在甲板決鬥的雷歐力和酷拉皮卡見狀,當機立斷的一人抓住小傑的一隻腳,把小傑和船員兩人一起拉了上來。

「你這個傢伙!知不知道如何我們沒拉住你,你就死定了!」雷歐力心有餘悸的吼道,他雖然嘴巴很壞,但其實是個心軟的好人。

「沒錯,這次我要贊同雷歐力,小傑,你剛剛那樣真是太危險了!」酷拉皮卡義正言辭的批評道。

「哈哈,可是你們不是抓住我了嗎?」在小傑無暇的笑臉中,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互相對視了一眼,接著三個人一起大笑了起來,就像小傑所說的那樣,只有完全瞭解對方討厭什麼,才能真正成為朋友。

甲板的另一端,紅鼻子船長一邊吞吐著煙霧,一邊斜眼看著站在他身邊的白沉問道:「為什麼不去救那孩子,而且你看到他差點掉進海裡一點也不緊張。」

白沉怔住了,他沒有想到紅鼻子船長會問這樣的問題,老實說,他只是不想趟渾水而已,而且即使小傑掉進海裡,他也有辦法撈起來,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會緊張。

「不會死的。」白沉溫和的笑道。

「這也未免太自信了吧,在這樣的天氣之下,如果那小子掉進海裡,絕對活不下來。」紅鼻子船長眯起了眼睛,因為小傑是金的兒子,所以他多少有些在意這個小傑的監護人,這個男人乍看之下毫不起眼,至今為止的表現也很普通,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呵。」低低的笑聲從白沉的喉嚨裡響了起來,他這算是被懷疑了嗎?雖然倒也無所謂,不過他可不喜歡麻煩。

「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上搶人,包括死神。」白沉唇邊的弧度帶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你……」紅鼻子船長還來不及為了白沉的轉變而驚訝,他的大腦就在某種力量的干涉下,強制清洗了剛剛的記憶。

做完這一切之後,白沉就離開了,只剩下紅鬍子船長一個人茫然的站在原地,奇怪,他剛剛在和什麼人說話來著?總感覺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隔天,這艘船終於靠岸了,考核的第二關是找到會場的位置,紅鼻子船長給了白沉等人提示,然後他就駕船離開了。

這時,白沉已經藉著和小傑的關係,迅速和酷拉皮卡還有雷歐力成為了朋友。

「可惡,那個船長給的地址真的對嗎?」雷歐力有些抓狂了。

「船長不會騙我們的。」小傑很肯定的說道。

酷拉皮卡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卻接過地圖,冷靜的分析了起來,至於白沉,則是依舊默默打著醬油。

怎麼說呢,看來這場旅程是不會無趣了,希望會場裡有更多的好苗子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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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獵人篇3)

白沉跟著小傑等人,在經歷了猜謎等重重難關之後,終於找到了考試的會場,據他們的領路人所說,船上的考核是第一關,而找到考試會場則是第二關。

「好了,這就是考試的會場,如果是你們的話,明年我也很樂意帶路。」引路人笑著對小傑幾人說道。

白沉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建築,這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應該說不愧是獵人考試的會場嗎?果然氣派,有這感想的不只白沉一人,雷歐力也有些嚮往的感嘆道:「真不愧是獵人協會,居然在這種地方建立了這麼宏偉的建築。」

就在雷歐力、酷拉皮卡、小傑三人仰望眼前的摩天大樓時,一旁的引路人打斷道:「你們在說什麼啊,考試的會場是在這裡哦!」

眾人順著引路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結果這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雷歐力是第一個跳起來的,「這怎麼看都只是一家簡陋的牛排店吧?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是獵人考試的會場?」

「噓!」引路人連忙摀住了雷歐力的嘴巴,「笨蛋,不要叫那麼大聲,其他人都聽見了,獵人考試每年都會在不同的地方舉行,所以會場的地址當然必須出其不意,那種大廈太引人注目了,獵人協會是絕對不可能選在那裡考試的。」

酷拉皮卡聽完引路人的話,冷靜的分析道:「確實,一般人不可能想到這樣的牛排店會是考試會場,如果沒有人帶路,考生是絕對找不到這裡的。」

「沒錯,就是這樣,跟我進來吧。」引路人把白沉等人帶進了牛排店,然後笑嘻嘻的對老闆說道:「要四份牛排套餐。」

「嗯?什麼火候?」老闆眯起了眼睛。

「溫火慢烤。」

老闆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好的,四位客人,請和我來後面的房間。」

「我的任務就到這裡,接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了,祝你們成功。」引路人沒有和白沉他們一起進入,而是和眾人告別。

「謝謝你。」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笑,然後和小傑等人一起走進了後面的房間。

老實說白沉對這次考試有些感興趣了,這個房間,似乎是升降梯之類的設備,通過它應該可以被送入地下的考場才對。

「動……動了!」小傑有些好奇的睜大了眼睛,這時酷拉皮卡也分析出了這個房間的功能,等酷拉皮卡講解完,房間的大門也緩緩打開了。

正門面對著一條寬闊的地下通道,這時通道里已經有了不少考生,這些人顯然是在白沉他們之間就來到了。

「氣……氣氛和外面完全不同。」雷歐力緊張的吞了口唾沫,不僅僅是雷歐力,就連酷拉皮卡和小傑都感受到了,這種沉重的壓迫感……讓人無法遏制的渾身顫慄。

「來,拿好,這是你們的號碼牌。」工作人員給白沉等人發了號碼牌,這是參賽的證明,大多數人都選擇把號碼牌戴在了胸前,白沉拿到的號碼是406,小傑是405,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分別是404和403。

「沒有想到那麼多人來參加考試,最後抵達會場的只有400多人。」酷拉皮卡有些感嘆,不過也正因為這樣,現在留在會場中的都是高手,所以他們更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是第一次來參加獵人考試吧?」就在白沉等人休整的時候,一個矮胖的男人走到了他們身邊,笑容和藹的說道:「我叫東巴,大家交個朋友吧。」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都是比較有戒心的人,所以沒有搭話,倒是小傑一臉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新人?」

「因為我已經連續參加了三十五次獵人考試,所以會場裡的大部分人我都認識,你們是新面孔,所以我想你們一定是新人。」東巴笑著說道。

「三十五次?」這下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都叫了起來。

「是啊,是不是很厲害?」東巴有些得意的說道。

不,這根本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吧……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在心中冒出了同樣的想法,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對東巴的戒備之心已經漸漸降低了。

「東巴先生既然參加過三十五次考試,那麼對這裡的考生應該很瞭解吧?」小傑雖然有時候很天然,但是這孩子卻總能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是的,既然你們是新人,作為友好的證明,我就為你們介紹一下好了。」東巴態度良好的一口氣介紹了很多人,白沉為了尋找好苗子,所以聽得也算仔細,不過從東巴的描述來看,他還沒有找到符合目標的極品苗子。

「啊啊啊啊啊!」就在東巴還在介紹的時候,會場裡突然響起的慘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鮮紅色的血液從男人齊齊被砍斷的雙手飛濺而出,男人的表情因為痛苦而極度扭曲著。

「嗯哼~下次撞到人的時候,記得要道歉。」身穿小丑裝的藍發男人把玩著手中的撲克牌,唇角勾起了危險的弧度,這場餘興節目結束之後,藍發男人就扭著腰高調的離去了,他所經過的地方,周圍瞬間一片真空。

這……這是西索?白沉怔住了,雖然對於他來說已經過了數千年,但是曾經殺過他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忘記的,說白了,就是他很記仇,魔術師西索嗎……有些麻煩了,也就是說這是庫洛洛他們所在的世界,難怪幻影旅團的名字讓他感到有些熟悉,原來就是他曾經培養的『後宮嗶團』。

白沉頭疼了,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隨便找一對實力強大的人撮合成功,爭取恢復剩下百分之五的力量,最關鍵的是……他絕對不能殺人,但是如果牽扯到庫洛洛那孩子……不,現在麻煩的是他們這裡還有一個要找庫洛洛報仇的傢伙,如果他和酷拉皮卡繼續在一起,那麼勢必會和庫洛洛他們有所牽連,雖然他變成這個樣子,庫洛洛可能認不出他。

不過話說回來,庫洛洛這傢伙到底這幾年性格扭曲成什麼樣阿喂!為什麼要去做滅別人全族這麼麻煩的事情,後宮嗶團,不對,幻影旅團什麼時候閒到這個份上了?有空做這種事情為什麼不趕緊去種馬!身為老師的他可不記得有把庫洛洛教成這麼令人蛋/疼的孩子!

「阿大叔叔,你怎麼了?」小傑的叫喚聲終於讓白沉回過了神,算了,總之先取得獵人執照再說,他剛剛感受過這裡所有人的氣息了,除了西索這傢伙之外,長相古怪的301號考生(伊爾迷)也很厲害,實力至少可以和西索比肩,他記得這個世界有種叫念力的力量體系,如果他的感覺沒有錯,這兩個人應該都是使用念力的高手。

「沒事。」白沉朝小傑笑了笑,東巴這時候已經介紹完了大部分的考生,他見時機差不多,從背包裡拿出了果汁,親切的遞給小傑等人道:「等了這麼久,大家應該口渴了吧,這是我特地帶來的果汁,不要客氣,大家一起喝吧。」

可能是東巴剛剛的舉動讓小傑等人鬆懈不少,所以小傑他們都接過了果汁,打算喝幾口,只有白沉一個人盯著果汁看了半天。

「怎麼了?阿大你怎麼不喝?」東巴從剛剛起就覺得這個被小傑稱為叔叔的男人有些奇怪,因為從外表來看,這個男人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長相中等偏上,五官很柔和,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很容易給人『好好先生』的感覺,不過在這四人組之中,不論是小傑還是雷歐力,甚至是酷拉皮卡,他都能感覺到這些人對他的大致感覺和想法,只有這個叫阿大的人,他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只是想起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句話。」白沉的回答讓小傑等人都停下了喝果汁的動作,因為白沉這一路都很少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笑笑了事,所以他們都很好奇小傑的這個叔叔會說些什麼。

「什麼話?」小傑是名副其實的好奇寶寶,第一個舉手發問。

「也不是什麼有趣的話。」白沉說到這裡,漫不經心的掃了東巴一眼,然後才繼續道:「一般情況下來說,一個陌生人對他人釋出好意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真的是個好人,二是他心中有所盤算,不知道東巴先生你是哪種人呢?」

東巴這時候已經在心裡大叫不妙了,果然這四個人之中最不好騙的是這個男人!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此時也清醒了,確實,這個叫東巴的男人也太自來熟了,尤其是這個送果汁的動作完全不符合常理,要是這果汁裡有問題的話,等於他們一開場就會被淘汰。

雷歐力是最沉不住氣的人,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撩袖子去揍東巴,就被白沉的下一句給卡在了原地。

「當然,我相信東巴先生絕對是個好人。」白沉笑容滿面的肯定了東巴的良好品德。

東巴開始冷汗直流了,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這種時候他也只能順著白沉的意思道:「啊哈哈……阿大先生你還真是喜歡嚇人呢。」

「是嗎?」白沉笑容溫和的打開果汁,爽快的一飲而盡,瀉藥嗎,他還以為會是毒藥,真是白期待了。

「阿大先生!」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看到這裡,全都緊張的驚呼了起來,不過當他們看到白沉喝完後依舊很有精神,這才多少鬆了口氣。

「很好喝的果汁,謝謝你,東巴。」依舊是溫和的笑容,彷彿帶著初春的暖意,但是東巴卻片刻都不敢多留,以往看到有新人上當喝了飲料,他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但是他現在只感到各種可怕,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啊!

「不……不客氣,有別的考生再叫我了,我先走一步。」東巴混了三十五屆獵人考試,什麼樣的危險人物他沒見過,這個叫阿大的男人絕對是危險程度不亞於魔術師西索的狠角色!他必須有多遠滾多遠!

白沉把玩著手中的空罐子,有些好笑的看著東巴落跑的方向,這樣就逃跑了嗎?真是無趣的傢伙。

「阿大先生,你沒事吧?那個果汁真的沒有問題?」雷歐力各種各緊張的問道。

「沒事啊,東巴先生是好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白沉繼續忽悠。

「不,我仔細考慮過了,那個叫東巴的男人確實很有問題,他先是扔出自己參加了三十五次考試的經歷讓我們放鬆警惕,接著……」酷拉皮卡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一旁正在喝果汁的小傑給嚇得半死,「小傑,你在做什麼?不能喝!」

「可是只要喝一口就能知道東巴先生是不是好人了。」小傑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惡,你們這對天然呆組合!我要跟你們拆夥!絕對要拆夥!」雷歐力一把搶過了小傑手中的果汁,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雷歐力,你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小傑已經喝了,怎麼樣,小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如果別人下藥,一定是下無色無味的藥,這種藥怎麼可能喝一口就能知道,下次不能這麼冒險知道嗎?」酷拉皮卡認真的對小傑說教道。

「能知道哦。」小傑指著自己的嘴巴說道:「我的味覺和嗅覺都很靈敏,只要有一點點區別就能分辨,剛剛那個果汁裡沒有被下任何東西,東巴先生真的是個好人呢!你們兩個也可以喝喝看!」

「這……」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面面相覷了,這話要是換了別人說,他們肯定不信,但是小傑的話……他們不得不信,小傑的嗅覺有多逆天他們是親身體驗過的,難道他們都看走眼了,那個東巴真的是個好人?

白沉沒有干涉陷入混亂的兩人,東巴是不是好人暫且不提,在這種考試之中,接受他人的食物絕對是不智的行為,所以早在東巴給他們果汁的時候,白沉就做了手腳,因此他們四人之中除了他自己的以外,其他三人的果汁都替換過了。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最後還是沒有喝東巴送給他們的飲料,長久的等待後,這場考試的考官終於登場了。

「我叫薩次,是第一場考試的考官,這場考試的內容就是跟我去第二考試的會場,所以只要能跟上我,考試就算通過了,那麼一共四百零五名考生出發。」

薩次說完之後就開始快步朝前走去,考生們來不及思考這場考試的意義,一個個迅速跟在了薩次的身後,隨著時間的流逝,薩次的腳步漸漸加快,考生們紛紛奔跑了起來。

考試進行到這裡,大部分考生都明白這場考試的意義了,這是一場測試體力和耐力的考試,對於白沉來說,這種考試太輕鬆了,他完全可以跑在最前面,但是為了看好小傑,他還是跑在了小傑的身邊。

小傑的體力十分強悍,所以即使跑了很久也不見疲憊,不過小傑沒有跑在最前面,而是維持了自己的步調,這時小傑和酷拉皮卡幾人已經分開了,酷拉皮卡跑在很前面,而雷歐力和小傑等人保持的位置卻差不多,他們的附近還有一個踩著滑板的銀發少年,輕鬆的越過了周圍所有的人。

「哇,好帥!」小傑清澈的眼中滿是欽佩,相比之下,雷歐力的反應就激烈多了,他指著銀發的小鬼吼道:「喂,小子,太卑鄙了,你這不是犯規嗎?」

「可是考試官只讓我們跟著他,沒有規定不能使用道具。」小傑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這傢伙,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雷歐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只可惜銀發小鬼根本沒有理會雷歐力,而是轉頭對小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難得在考試中看到和我一樣的小孩。」

「我嗎?」小傑指了指自己,然後開朗的說道:「我叫小傑,我旁邊的是阿大叔叔,陪我來一起考試的,你叫什麼?」

「你這傢伙還沒斷奶嗎?考試還要家長陪同?」雖然話是那麼說,但是銀發小鬼還是介紹了自己,「我叫奇牙,今年十二歲。」

「好巧!我也是十二歲!」小傑顯然對這個和他同齡的男孩很有好感,兩個人很快就聊在了一起,奇牙最後為了能和小傑保持一樣的速度,甚至把滑板收了起來,「遊戲玩起來太簡單也沒意思,我也一起跑好了。」

雷歐力這下徹底沒了聲音,白沉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這個小鬼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身上血腥味還是很濃,實力以這個年齡來說不錯了,這算是意料之外的收穫嗎?

考官薩次的速度再度加快,耐力跑持續到現在已經有不少人掉隊了,酷卡皮卡這時也慢慢落到了後面,和小傑他們處於同一位置,經過小傑的介紹,酷拉皮卡也認識了奇牙。

「對了,你為什麼叫阿大為叔叔?他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幾歲。」奇牙把手枕在腦後問道。

「可是阿大就是我的叔叔啊!」小傑非常直接的說道:「阿大是米特阿姨的丈夫,米特阿姨是我親生母親的姐姐,所以阿大不就是我的叔叔嗎?」

「哎?!!!」酷拉皮卡和雷歐力聞言,全都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聲,他們一直都以為阿大是小傑姐姐的丈夫,小傑只是出於禮貌才叫對方叔叔的,結果竟然是貨真價實的叔叔嗎?這個男人到底幾歲了……

白沉看出了雷歐力等人的疑惑,非常識時務的指著自己說道:「我今年三十六歲。」

「騙人!!」雷歐力、小傑、酷拉皮卡、奇牙四人異口同聲的大喊道。

「是真的。」白沉笑得愈發溫和了,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具身體似乎是這個年齡。

「可惡,你這張臉也太有欺騙性質了!」雷歐力忍不住吐槽道。

「不過這麼說起來的話,阿大叔叔和雷歐力原來年齡差不多啊!」小傑一副『我很聰明』的樣子說道。

「誰和他差不多了!」雷歐力聞言徹底暴走,「老子今年只有十八歲!」

靜,死一般的寂靜,這一刻包括白沉在內,所有人都呆住了,緊接著,一陣比剛剛還要誇張的驚呼聲異口同聲的響了起來,「騙人!!」

雷歐力看到眾人的反應,默默的在心底流淚了,啊喂,他看起來真的那麼老嗎?他真的只有十八歲啊……


第152章(獵人篇4)

耐力長跑的後半段,雷歐力顯然體力達到了極限,不過在離大門關上的最後一秒,他還是衝到了終點,就在眾人以為第一場考試到此結束的時候,考官薩次卻看著眼前的濕地說道:「我身後的地方叫做失美樂濕地,又被稱為欺詐師的巢穴,接下來的考試你們必須跟隨我穿越這塊濕地,到達第二場考試的會場,順便一提,在這濕地中有著各種危險的生物,所以一旦跟丟了我,那麼很容易淪為他們的食物。」

「什麼?還要跑?」不少考生都發出了哀嚎聲,不過薩次還算有人性,沒有讓大家馬上啟程,而是給了眾人休整的時間。

這其中雷歐力自然是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酷拉皮卡的精神狀態尚可,看來剛剛的跑步並沒有讓他達到極限,小傑和奇牙就更不用說了,這兩個孩子根本就沒有一點疲倦的感覺,而是在興奮的交流著心得。

白沉作為小傑的監護人,乖乖的站在一旁聆聽兩個小屁孩的感情交流,其實這兩個孩子也沒有聊太深入的話題,無非是互相約定了交換滑板和釣魚竿。

白沉在閒暇之餘用精神力感應了一下濕地中的生物,雖然對於他來說不值得在意,但是對於其他考生來說就有些棘手了,按照白沉的判斷,這裡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沒有辦法活著離開這塊濕地。

休整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從濕地中走出了一個身穿破爛的男人,指著薩次說這個人是假的考官,真正的考官是他,而假考官薩次的目的就是把眾人帶進濕地之中,好讓濕地中的生物分享他們的屍體。

這番言論引起了不少人的疑惑和恐慌,不過在西索的紙牌之下,真假很快見了分曉,兩張紙牌,一張殺死了衣著破爛的男人,而另一張則是被薩次穩穩的接住了,答案很明顯,真正的考官不可能接不住這種程度的紙牌,所以騙人的是後面才出現的那個男人。

「相信大家對欺詐師的巢穴這個名字已經有了深刻的瞭解,這裡就是這樣的地方,拚勁全力欺騙對方,然後奪去對方的生命,好了,考試繼續開始。」薩次說完就率先跑了出去,考生們不敢再怠慢,紛紛跟了上去。

「那個叫西索的男人還真是可怕,居然連考官都敢襲擊。」雷歐力心有餘悸的說道。

酷拉皮卡等人少見的沒有反駁,而是紛紛點頭附和。

霧氣開始漸漸濃郁了,白沉作為小傑的監護人,自然是一直跟在小傑的身邊,雷歐力由於體力不支,所以跑在了最後面。

「不好,我們趕緊往前跑。」奇牙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為什麼?」好奇寶寶小傑再次發問了。

「西索那傢伙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了,他肯定是想殺掉落後的那些考生。」奇牙解釋道。

小傑聞言,看向奇牙的眼神中充滿了欽佩,「你怎麼會知道的?」

「因為是同類,所以光靠氣味就能明白了。」奇牙理所當然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嗎?白沉多少已經猜到了奇牙的家庭背景,身上濃郁的血腥氣,能夠感應同類的直覺,這樣看來,應該是從事殺人之類的職業,和他這個殺戮之神倒是挺相像的,雖然他現在不能殺人。

「我要去救雷歐力,因為他是我的朋友。」小傑突如其來的話讓白沉和奇牙都怔住了,奇牙想去拉小傑的手,但是最後他卻沒有能拉住小傑。

「那個笨蛋!」奇牙的心中又氣又急,他朝身後的方向看了很久,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勇氣跟上小傑,他不敢面對西索,正因為是同一類人,所以他才更能明白西索有多可怕,而且這十二年來他所受的教育也是這樣,永遠不要正面對上比自己強大的人,因為這是暗殺之中最愚蠢的行為。

「你打算怎麼辦?」奇牙抬頭注視著白沉,老實說白沉也很無奈,他壓根不想去救雷歐力,但是他答應過米特照顧小傑直到考試結束為止,因為是神,所以不能輕易違背自己的承諾,這是因果之力,處理不好很容易遭到法則反噬。

「沒辦法,我是小傑的叔叔,我只能去後面看看情況了,你先往前跑吧,放心好了,絕對會把小傑那傢伙帶回來的。」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微笑。

「切,希望你不是只會說大話。」奇牙雖然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柔弱無力的男人,但是他好不容易才交到小傑這個朋友,他不希望小傑就那麼死了,所以他只能寄期望於白沉。

奇牙離開以後,白沉認命的感應起小傑的氣息,已經和西索接觸了嗎?除了雷歐力之外,酷拉皮卡似乎也在,他如果用瞬步的話可以很快趕到那裡,但是……有些麻煩啊,現在這張臉的話,以強力英雄的姿態救出所有人絕對會引起所有人的懷疑,雖然被懷疑也無所謂,但是在獵人考試結束之前,他不想失去跟著小傑的理由。

白沉摸著下巴下了一會兒,念力嗎……他記得這個世界有一種念力體系可以改變自己的長相,只要把這種念力打入臉中就可以,既然西索曾經殺過他,趁這個機會報下仇也無妨。

打定主意之後,白沉通過念力改變了自己的長相,為了打擊報復西索,白沉自然是選用了當初的那張臉,白沉還特地換了一件衣服,衣服是從空間中取出的,是他當初最喜歡的黑色風衣,可以說這一身行頭,完全是他當初在流星街時的標準裝扮。

做完這一切,白沉才用瞬步趕到了事發地點,白沉趕到的時候,雷歐力已經被打趴下了,如果不是通過他身上的西裝和墨鏡,白沉還真的無法從那張完全腫起來的臉認出這是雷歐力。

酷拉皮卡也完全喪失戰鬥力了,目前唯一和西索打鬥的人只有小傑,白沉並沒有直接介入戰鬥之中,他收斂了氣息,隱藏在了濃霧之中,真是耐人尋味,西索明明有能力殺掉小傑,但是從招式上來看,他完全是在享受戲弄小傑的樂趣。

「嗯哼,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像你這麼青澀的小果實,我實在是太興奮了~」西索眯起了那雙金色的眼睛,長長的舌頭輕舔著手中的紙牌。

小傑不斷被打趴下,但是又不斷的從地上站起來,西索很可怕……但是這樣的戰鬥卻讓他的血液沸騰,小傑直視著西索,那雙眼裡沒有恐懼也沒有怯懦,純粹的令人心悸,那是完完全全的戰鬥之心,此刻的小傑早就忘記了想要救雷歐力的事實,他想要贏!他想要打敗甚至超越這個叫西索的男人!

「真是好眼神,越來越讓人捨不得放手了,不行,要忍耐~」西索還不想這個時候殺掉小傑,青澀的果實雖然不錯,但是只有等果實成熟的那一剎那,才更有採摘的價值。

「呵呵,我期待你的成長~青澀的小果實~至於這個傢伙,我就替你一起帶走好了,想取回他的話,就來追我吧,恩哼~!」西索給了小傑最後一擊,或許是看在小傑娛樂了他的份上,他甚至把無法動彈的雷歐力給帶走了,顯然他也是考慮到小傑和酷拉皮卡兩個傷員是無法帶著雷歐力走到終點的,所以為了在之後的考試裡繼續享受小果實的樂趣,這回他可是好人做到底了。

白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傑和酷拉皮卡,不用他出手了嗎?沒有現身果然是正確的,就在白沉思考的時候,小傑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阿大叔叔,你在這裡吧?」

白沉多少有些驚訝,嗅覺竟然敏銳到這個程度嗎?雖然因為剛剛在想事情的關係有所鬆懈,不過還真是不可小覷的能力呢……

「抱歉,小傑,我明明想來救你們的,但是因為西索太可怕,所以我的腳一直動不了……」白沉換回阿大的裝束後,迅速從樹後顯出了身形。

「沒有關係,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是這樣,阿大叔叔能幫我扶著酷拉皮卡嗎?」小傑完全沒有懷疑白沉,而是直接考慮起了之後的事情。

「當然。」白沉扶起了酷拉皮卡,三人在小傑靈敏的嗅覺下,很快就順著西索前進的方向找到了出口。

最後,白沉三人有驚無險的抵達了終點,而就在他們到達的下一秒,考官薩次就宣佈了這場考試就此結束,因為這個時間掐得太巧妙了,所以白沉多少有些在意,這個考官莫非是在特意等他們嗎?

不過最讓白沉在意的還是他和小傑他們一起抵達終點的時候,西索那彷彿不經意間瞥過來的一眼,當然,他並不認為西索看穿他的身份了,他現在這個樣子,哪怕是庫洛洛親自來都找不出任何破綻,西索的懷疑點應該是他突然出現在小傑等人的身邊。呵,總感覺他這個身份維持不了多久,算了,反正也只是無關緊要的身份。

「你這傢伙居然真的救出了小傑,你到底怎麼辦到的?」奇牙看到小傑平安無事之後,馬上就過來搭話了。

「啊哈哈……真是慚愧,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做,你問小傑就知道了。」白沉抓著腦後的頭髮,一味的傻笑,這蛋/疼的人生,他覺得他的演技又更上一層樓了。

「阿大叔叔能來救我,我就很開心了。」小傑和奇牙詳細敘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其中包括白沉是怎麼打醬油的也一清二楚。

「什麼呀,我還在想這個大叔到底隱藏了什麼本事呢!」奇牙有些無趣的說道:「不過既然你叔叔躲在樹後,那為什麼西索沒有發覺呢?」

哎??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都怔住了,雷歐力本來還沉浸在『他是被西索扛回來』這一糾結的事實中,但是奇牙的這句話卻讓他回過了神,仔細一想,這其中好像確實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也有了些微的收縮,不愧是從事殺手這個職業的孩子嗎?感覺竟然這麼敏銳,有些微妙了,應該怎麼解釋呢……

「西索說不定是發現了阿大叔叔的。」小傑突如其來的回答讓大家再次安靜了下來,「因為那時候西索已經決定放過我們了,所以他可能是發現了阿大叔叔,但是最後卻沒有理會!」

「以西索的性格來看……確實很有可能。」酷拉皮卡冷靜的分析道。

白沉從來沒有覺得小傑這孩子這麼可愛過,居然連理由都給他找好了,白沉適時的露出了心有餘悸的表情道:「這樣看來,我好像很幸運的樣子。」

「是超級走運哦,廢柴大叔,否則你早就被西索殺掉了。」奇牙攤了攤手說道。

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對這句話做什麼反應,一旁的雷歐力卻已經跳起來說道:「臭小子,你那是什麼語氣?要尊敬長輩知道嗎!阿大先生也是有名字的,那個……阿大先生,你全名叫什麼來著?」

「噗——」奇牙聞言,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搞了半天,原來大叔你也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啊!」

「不要叫我大叔,老子說過了!老子只有十八歲!」雷歐力再次炸毛。

這回不只奇牙一個人笑了,小傑和酷拉皮卡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有十八歲……這句話果然不論聽幾次都很有衝擊力。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還不知道阿大先生的全名是什麼,方便告訴我們嗎?」酷拉皮卡止住笑聲後問道。

「……」白沉猶豫了,其實自從他當年被夜一叫做小白之後,他對於任何名字都已經淡定了,所以即使從他睜開眼就被叫做阿大,他也沒有吐槽,但是這具身體的原名實在是……

「岡本大鳥……」白沉語調平緩的說道。

「什……什麼?」酷拉皮卡和雷歐力愣住了,只有一旁的奇牙摀住肚子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大……大鳥,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太有趣了,怎麼會叫這種名字……」

「奇牙!」小傑的語氣有些嚴厲,不管怎麼說白沉都是他的叔叔,奇牙這樣取笑他的親人,小傑多少還是有些生氣。

「抱歉,我……我只是……」奇牙本來想忍住笑的,但是他一看到白沉的臉就會忍不住聯想到大鳥這個名字,所以奇牙小貓只能摀住嘴,偷偷的背過臉悶笑,一邊笑,他還一邊補救道:「其實這名字挺有趣的,是吧?」

「嗯恩!」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互相摀住對方的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在白沉面前笑出聲。

白沉徹底憂鬱了,啊喂,這種要笑不笑的表情才更讓他鬱悶,他就知道會這樣,所以那時候紅鼻子船長要他們自我介紹的時候,他都帶過了自己的本名,他本以為當初夜一取得名字已經夠彪悍了,現在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名字之外還有名字。

白沉此次坦誠以待的結果很悲催,奇牙原來喊他不是叫『喂』,就是叫『大叔』,但是在奇牙抓住這個痛處後,奇牙每次看到白沉,總是會親切無比的叫道『大鳥叔叔』,這讓白沉徹底有了一種想撞牆的衝動。

最可怕的是小傑這個天然呆,居然在某天突然對他說道:「阿大叔叔,以後我也叫你大鳥叔叔好不好?我想和奇牙用一樣的稱呼喊你,因為我和他是好朋友嘛!」

奇牙見小傑那麼說,非常使勁的在旁邊幫腔道:「小傑,就這麼叫吧,大鳥叔叔比阿大叔叔聽起來親切多了!」

「真的嗎?」天然呆小傑徹底上鉤,他乖乖的對著白沉叫道:「大鳥叔叔!嗯,奇牙你說的有道理哎!叫大鳥叔叔果然很親切。」

白沉:「……」

這一刻,這一秒,這一剎那,白沉是多麼想指著小傑和奇牙的鼻子大喊『親切你妹!大鳥你妹!有趣你妹!』,但是他統統都忍住了,稱呼神馬的……從今以後已經再也傷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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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獵人篇5)

第二場考試是美食考試,考官門琪的要求讓大家都有些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考生半藏最後洩露了『壽司』這樣東西的做法,但是結果卻並沒有人能夠符合門琪的要求,所以門琪判定所有的考生全都落選。

白沉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彪悍的考官,因為口味不合就刷掉所有的人,難道這個女人不怕考生們造反嗎?

事實上,考生們確實造反了,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理智的畢竟是少數,不過這些人卻全都在門琪的鐵拳下敗下陣來,門琪雖然只是美食獵人,但是身手卻不輸給大部分的賞金獵人。

白沉也覺得有些頭疼了,雖然要他出手也不是不行,但是這種時候曝露身份怎麼看都有些不妙,所幸的是白沉沒有傷腦筋太久,因為獵人協會的飛艇來到了,聽聞門琪行徑的尼特羅會長給考生們出了新的考題,這回的考題比較簡單,大部分人都能完成,這才平息了眾人的騷亂。

第三場考試的地點需要靠飛艇運輸,所以考生們難得在飛艇上有了休息的時間,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都是找了地方倒頭就睡,爭取恢復體力,只有奇牙和小傑兩個人精神奕奕,想要在飛艇上探險。

「大鳥叔叔,你也來嗎?」奇牙惡作劇般的問道。

「不要叫我大鳥!叫我阿大叔叔就可以了,你們兩個去吧,我休息會兒。」白沉真想把這個惡劣的孩子給扔出去,不過最後理智還是制止了他的行動。

奇牙朝白沉吐了吐舌頭,絲毫沒有把白沉的話聽進去,小傑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卻在奇牙的拉扯下,忘記了剛剛要說的話,並且很快就和奇牙一起投入到了飛艇探險的旅程中去。

白沉找了靠近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的位置休息,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引人注意,所以現在低調的睡覺是最好的選擇,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在意外中被打破了。

「嗯哼,大果實,要不要一起來玩紙牌?」西索扭著腰,一步又一步的朝白沉走了過去,西索身上的氣息太過強大,以至於原本睡在白沉周圍的人全都驚醒了,紛紛挪動了位置。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這兩個知道西索厲害的人更是緊張的戒備了起來,他們不知道西索為什麼突然會和白沉搭話,但是身為朋友,他們還是擋在了白沉的面前。

白沉的反應也很快,他迅速在臉上揚起了歉意和為難的笑容道:「抱歉,我不會打牌。」

「嗯哼~是嗎?」西索眯起了那雙金色的眸子,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本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個刺蝟頭的少年身上,因為那顆青澀果實所散發出的魅力真的是太吸引人了,所以他才忽略了青澀果實身邊的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毫不起眼,身上也沒有任何念的存在,但是一旦把注意力放在這個男人身上,他總是會有一種感受到同類的強烈感覺。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西索身上的殺意驟然爆發,雖然是無形的力量,但是這股惡念還是讓所有人都冷汗淋淋,無法動彈,在高手的戰鬥中,這通常被稱之為『勢』的對決,即便戰鬥沒有開始,但是一方的『勢』如果輸給另一方,那麼結果基本上也就注定了,在氣勢上壓過對方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而在這個世界,所謂的『勢』也就是『念』這種力量的運用。

西索強大的惡念壓制了在場的所有人,惡意的念讓他們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生平最恐懼的記憶,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也不例外,酷拉皮卡的眼睛甚至還隱隱泛起了紅色的光。

白沉有些尷尬了,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和眾人保持一致,也就是他也裝作痛苦的樣子,但是……

『嗖』在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睜大的雙眼中,西索手中的紙牌毫無預期的朝白沉直直飛去。

「阿大先生!」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一個伸出手,一個拿出腰側的刀想要攔截下紙牌,可是在惡念的影響下,他們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拍。

這一刻,猶如電影之中的慢鏡頭,紅色的紙牌就那麼朝白沉的鎖喉處襲去,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的手突兀的停留在空中,但是卻無法抓住任何東西。

最後,紙牌終於準確無誤的到達了目的地,鮮紅的血液緩緩落下,就在雷歐力和酷拉皮卡心臟都要停止跳動的剎那,那張紙牌卻只是劃過了白沉臉頰,深深嵌入了他身後的牆壁。

「阿大先生,你沒事吧,可惡!」雷歐力著急的拿出他的急救箱,手腳麻利的為白沉處理臉上的傷口。

至於酷拉皮卡則是手中拿刀,戒備的對西索說道:「在飛艇上對別的考生出手可是會被取消資格的。」

「嗯哼~」西索沒有理會酷拉皮卡的警告,而是用那雙金色的眸子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低下頭的白沉,被逼到這個地步還是不出手嗎,真是個令人興奮的傢伙,西索舔了舔手中的紙牌,不行,要忍耐,他總有和這個男人決鬥的一天。

「呵呵呵呵~」扭曲的笑聲從西索的喉嚨裡響起了起來,驚人的殺意從他的身上衝天而起,不過這回他沒有再針對白沉,而是眯起那雙金眸說道:「真是可惜~既然大果實不願意陪我打牌,那我只能找別人了~不過我期待著和大果實打牌的這一天~恩哼~」

西索說完就扭著腰離去了,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這才松了口氣,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全都癱倒在了地上,西索那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阿大先生,你沒事吧?」雷歐力見白沉沒有反應,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道:「糟糕了,酷拉皮卡,阿大先生從剛剛起就一直沒反應。」

酷拉皮卡也有些擔憂了,「可能是被西索嚇到了,人在受到過於強烈的刺激時可能會短暫的失去記憶。」

「這可怎麼辦?我們要不要把小傑他們叫回來,畢竟是他的叔叔出了事。」雷歐力嘆了口氣道:「真是的,本來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這下又泡湯了。」

「不要抱怨了,你照顧阿大先生,我去找小傑。」酷拉皮卡知道雷歐力的志願是當醫生,就連阿大先生剛剛的傷口也是雷歐力治療的,所以照顧人還是雷歐力拿手,而他則是去負責找小傑他們比較好。

「我知道了,不過……你說西索這傢伙怎麼會突然找上阿大先生?太奇怪了!」雷歐力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可能和小傑有關係,總之我先去把小傑找回來。」酷拉皮卡也很疑惑,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小傑和奇牙。

酷拉皮卡離開後,雷歐力一直守在白沉的身邊,白沉當然沒有失去意識,只是這樣的處理是目前最好的狀況了,從剛剛來看,西索已經發現他的實力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了,那張紙牌如果命中的話,他早就死在當場了,所以他其實是有移動的,但是他並不只是簡單的身體某個部位移動,而是整體移動,也就是說他現在所坐的位置和剛剛其實有所偏差,可正因為他是高速的整體移動,所以眾人用肉眼很難發現,尤其是那個時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張紙牌上。

紙牌是西索射/出的,所以西索肯定發現了這一點,簡單來說,他的實力暴/露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不過西索選擇收手的原因是看出他現在不能輕易出手嗎……確實像是那個傢伙的作風,西索需要的是可以暢快淋漓打一場的對手,而不是現在這個有所顧慮的他,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之間的賬總有清算的一天。

***

西索離開白沉這裡之後,他去找了釘子怪人一起玩紙牌,釘子怪人沒有拒絕西索,這兩個異常危險的人物非常和諧的坐在一起玩了紙牌,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離開了兩人一尺遠,開玩笑,要是這兩個傢伙不爽,一刀結果了他們怎麼辦?這個世界上變態和瘋子可是最不能預料的人群之一。

「那傢伙不簡單。」釘子怪人,也就是伊爾迷用只有西索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嗯哼~很有趣,不是嗎?」西索沒有抬頭,依舊趣味盎然的堆著紙牌。

「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他待在我弟弟身邊。」伊爾迷用毫無起伏的聲線闡述了這一事實。

「呵呵呵呵,這倒不用擔心,那個大果實好像現在不願意出手呢~也就是說為了不曝/露實力,他暫時不會對任何人下手。」西索一想到那個大果實,金色的眸子就閃過了異常愉悅的光芒,不過也因為他過於興奮,所以用紙牌的堆成的高塔不幸坍塌了。

伊爾迷:「你輸了,一千萬戒尼,謝謝惠顧,下次找我殺人可以打八折。」

「……」瞬間變成包子臉的西索。


第154章(獵人篇6)

「阿大叔叔沒事吧?」小傑從酷拉皮卡那裡聽說自己的叔叔被西索嚇暈了之後,立即放棄了和尼特羅會長一起玩躲避球,而是直接朝飛艇的休息區跑去。

「暫時沒事,只是我和雷歐力都覺得應該通知你一聲。」酷拉皮卡陪著小傑一起往回跑,不過當他沒有看到奇牙時,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奇牙呢?」

「不知道,他玩到一半就出去了,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小傑有些擔憂的說道,小傑趕到的時候,白沉抓準這個時間點,裝作慢慢清醒的樣子道:「小傑……你怎麼回來了?奇牙呢?」

「先別說這個了,阿大叔叔,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西索為什麼會突然找上你?」

「西……西索……」白沉低下頭,肩膀不停的抖動,雷歐力和酷拉皮卡見狀,立即朝小傑搖了搖頭,示意小傑不要再刺激白沉,不過如果他們走近了觀察就可以發現,其實白沉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恐懼的表情,只可惜他們全都錯過了這一點。

小傑也不想讓白沉繼續難過,所以他沒有再提起西索的事情,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這兩個年長者更是竭盡全力想讓白沉恢復精神,白沉自然也看出了兩人的用意,所以他十分配合。

沒過多久,奇牙也回來了,奇牙雖然還是和大家一起說笑,但是白沉卻可以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這個小鬼……剛剛絕對是殺過人了,不過這又關他什麼事呢?白沉眼觀鼻鼻觀心的和眾人一起聊天,裝作沒有發現奇牙的異常。

飛艇經過了數小時的飛行後,終於抵達了第三場考試的會場,第三場考試是在一座賤井塔的頂層,而考試的要求就是在規定時間內到達底層。

有位考生聽到這個消息後非常興奮,因為他就是傳說中的攀岩大師,可是當他帶著工具,想要沿著牆壁從外面爬下去的時候,他卻被食人鳥啃得屍骨無存。

其餘的考生見狀,紛紛打消了投機取巧的念頭,既然從外部到達底層行不通,那麼在頂層一定有一些暗道可以讓考生進入塔內,酷拉皮卡說出了這個推測以後,小傑和奇牙等人就四處敲著地磚,想要找到暗門。

最後小傑他們終於找到了四個位置接近的暗門,而白沉也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找到了第五個,在互相約定了底層見之後,他們一起跳入了暗門。

白沉所處的這條通道很安靜,周圍都沒有人,看來這些暗門只能讓一個人通過,當有人通過這道門進入地下,那麼這道門就會關閉,不會讓第二個人進入,但其實白沉還是猜錯了,因為他選中的是一人之路才會這樣,如果是二人或者三人之路,那麼只有湊滿了人數,暗門才會被封上。

以白沉的實力來說,到達地底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不過他預計這裡會有一些監視設備,所以白沉也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而是表現的比較中庸,但又剛好能夠通過這些關卡。

白沉這一路上的阻礙除了獵人協會安排的死刑犯,迷宮和陷阱之外,基本上沒有遇到其他難關,不過在最後一道門的時候,他卻意外邂逅了釘子男,如果他沒猜錯,這個釘子男很顯然是西索的朋友,否則以西索的個性,斷然不會和釘子男湊在一起打牌。

白沉拉遠了和釘子男的距離,怎麼說呢……好濃烈的殺氣,這個男人居然對他抱有這麼強烈的殺意,可是如果他沒記錯,他應該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才對。

「嗒嗒嗒嗒。」皮膚呈灰綠色的釘子怪人不停的發出機械碰撞般的聲音,白沉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雖然不想暴/露實力,但是他也沒有自虐的喜好,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釘子男並沒有對他發動攻擊,而是用念力破開了眼前的石門,直接走了出去。

白沉雖然疑惑,但是他並不介意坐享其成,所以他跟在釘子男的身後走了出去,石門之後是這次考試的匯合地點,也就是底層的廣場,白沉找了個遠離釘子男的地方坐了下來,而釘子男則是坐到了西索的身邊,看來西索比他們還要先到。

隨著時間的流逝,到達底層的考生們越來越多,西索還是老樣子,他和釘子男旁若無人的打著牌,周圍沒有任何考生敢接近他們。

白沉本來是一個人坐著在等小傑他們,不過可能是上次西索來搭話的行為讓他一下子出了名,所以能叫出他名字的人不少,而且有些人甚至想要探聽他的虛實,不過全都被他搪塞過去了。

考試即將截止的最後十秒,白沉有些坐不住了,他在小傑身上留過禁制,所以他知道小傑絕對沒有死,但是考試都快結束了,為什麼小傑還沒有出現?而且不只是小傑,就連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還有奇牙都沒有到……撇開雷歐力不談,以酷拉皮卡和奇牙的實力不可能通不過這場考試。

『滴答,滴答』就在只剩下沒有幾秒的時候,伴隨著隆隆的車聲,小傑等人終於坐著鐵車一起跌進了大廳。

「太好了,我們趕上了!」小傑高興的大喊道。

「要是趕不上,我就揍死東巴,咦,那個混蛋呢?」雷歐力左看右看都沒有找到那個人渣的身影。

「東巴不是笨蛋,這種時候自然會躲起來,我們先找到阿大先生再說。」酷拉皮卡的話音剛落,小傑就興奮的朝白沉的方向跑去,「阿大叔叔,你好厲害!」

「我只是運氣比較好,我選擇的那條路沒有什麼陷阱。」才怪,白沉笑容滿面的問道:「你們呢?怎麼會這麼晚?」

「因為我們選擇的是五人之路,那個東巴先生原來不是好人,他差點害我們趕不上!」小傑老實的答道。

「咦,原來是這樣嗎?」白沉裝出有些驚訝的樣子,然後聽雷歐力義憤填膺的說了四人通關的所有的經過,其中雷歐力說到奇牙和死刑犯那場比試的時候,稍微停頓了片刻,似乎正在考慮應該怎麼敘述。

奇牙自然也看出了雷歐力的顧慮,他不屑的把手插在口袋裡笑道:「有什麼好隱瞞的?我挖出了那個人的心臟,取得了勝利,我可是和某個輸掉了幾十個小時的大叔不一樣。」

「你說什麼?!」雷歐力再次炸毛了,一旁的小傑連忙做起了和事佬,「雷歐力也很厲害拉,我們是齊心協力才能過關的,少一個人都不行,不過奇牙真酷呢!他是暗殺世家的人哦!父母都是殺手,真了不起。」

「……」白沉已經不想吐槽,小傑這孩子的價值觀絕對有問題吧?這是值得羨慕的事情嗎?不過白沉還是和小傑一樣,做出了欽佩的表情道:「真的嗎?太厲害了,殺手世家的人一定身手很好,總感覺很安心呢。」

「啊喂,你們這對笨蛋叔侄給我適可而止!人家是殺手不是保鏢!」雷歐力咆哮道,酷拉皮卡的心情也很複雜,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小傑和他叔叔的價值觀念……果然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切,兩個笨蛋。」奇牙低聲道,其實他早就做好了被眾人排斥的準備,因為他是臭名昭著的揍敵客家族的人,但是當小傑和他叔叔還有雷歐力等人都無條件接受他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鬆了口氣。

第三場考試結束後,白沉等人再次乘上了飛艇,第四場考試是狩獵與被獵,考試地點是在戒備爾島,考官依舊是上一場的理伯,他讓每個考生都從箱子中抽取了一張號碼牌。考試的要求就是在一個星期之內收集夠六點,所謂的六點就是本人的號碼牌是三點,抽中的獵物的號碼牌是三點,其他人的號碼牌則全都為一點。

如果在自己獵物太強的情況下,可以考慮隨便狩獵三個人湊齊點數,然後在最後一天的時候回到出發的地點就算合格。

作為獵人考試來說,這是一場完全符合這個職業的考試,在狩獵別人的同時,又要防止自己被別人狩獵,是一場真正的獵人遊戲。

白沉抽到的號碼牌是三百零一號,如果他沒有記錯,應該是那個釘子男的號碼牌,那個男人並不是好對付的角色,雖然真要搶的話,他可以輕易得手,但是這種情況之下,還是隨便狩獵三張號碼牌比較好。

在抽完號碼牌之後,所有的考生就都把自己的號碼牌藏了起來,大家都不是笨蛋,這個時候還戴著號碼牌等於告訴別人來狩獵自己。

「小傑,你抽到的是幾號?」白沉不想讓小傑在這裡失去資格,所以能幫的話他可以幫一把。

小傑聞言,頓時一張苦瓜臉,他垂下了刺蝟頭道:「四十四號……」

「噗——」白沉本來是不想笑的,但是小傑這孩子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抽中誰不好,居然抽中了西索那個變態,簡直就是中大獎了,白沉立即低下頭,雖然他是在笑,但是抖動的肩膀還是給人一種似乎在害怕的感覺。

「小傑,叔叔覺得那個人太危險了,你還是隨便狩獵三個人怎麼樣?」白沉適時的抬起頭問道。

「不用了。」小傑堅定的握著釣魚竿說道:「我想試試,我想知道我和西索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小傑的眸子在豔陽下閃閃發光,純粹的如同星辰,這是屬於少年的鬥志和決心,正因為不摻雜任何雜質,所以才更讓人覺得可怕。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沒辦法了,有困難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找我幫忙。」白沉突然明白米特的不安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了,小傑或許真的和他父親一樣,骨子裡渴望著這種危險而刺激的生活,不論正因為小傑如此純粹,所以才更讓人無法預料這個孩子的發展,想必西索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對小傑那麼有興趣。

「嗯,我會的,阿大叔叔。」小傑重新恢復了精神,似乎對即將來到的戰鬥興奮不已。

「我先走了,好像輪到我了。」白沉起了身。

「哎?這麼前面嗎?阿大叔叔果然好厲害!」小傑不禁感嘆道。賤井塔

這場考試進入戒備爾島的順序是根據上一場抵達賤井塔的先後順序安排的,每十分鐘放一人進入,越先進入那麼就越有優勢,因為先進入者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佈置陷阱和熟悉環境,白沉是前十名,所以可以很早進入戒備爾島,順便一提,第一個進入的人是西索。

白沉進入島嶼之後,並沒有急著狩獵號碼牌,現在進入的都是高手,沒有必要多費力氣,可以稍微再等一會兒,第一天白沉沒有動手,第二天白沉靠感應氣息,順利狩獵了三張號碼牌,接下來的六天,白沉一直在觀察小傑,老實說小傑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了,因為小傑依靠釣魚竿,順利的取得了西索的號碼牌,取得之後,小傑拚命的想要逃跑,可是他卻忘記了黃雀捕蟬螳螂在後,所以他被三百八十四號考生葛雷塔暗算了。

葛雷塔還算有人性,因為他射中小傑的箭上並沒有淬毒,只是強力麻醉藥而已,但是這傢伙很悲劇,因為小傑是西索中意的對象,所以他不幸被西索殺掉了,西索殺了他才發現自己的狩獵對象就是這傢伙,於是西索很愉悅的把自己原本狩獵的三張號碼牌還有小傑自己的都送給了小傑,而小傑就那麼順利的湊足了點數。

白沉看到這裡,嘴角抽搐不已,撇開小傑不談,葛雷塔那傢伙真的是太杯具了,白沉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領便當領得那麼慘,如果沒有西索,他無疑可以通過這場考試,果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嗎……

最後這場考試合格的只有九個人,除了白沉和小傑等人以外,剩下合格的還有半藏和爆庫兒,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的心情都不錯,因為大家都合格了,但是小傑的情緒卻有些低落,白沉知道小傑情緒低落的原因是什麼,因為他不是靠實力打敗了西索,而是在西索的施捨下才通過了這場考試。

如果是在往常,白沉一定會安慰小傑,不過獵人考試只剩最後一場了,這也就意味著只要小傑通過最後一場,他的任務也就到此結束了,所以白沉難得沒有繼續去當『好好先生』。

不過白沉雖然沒有安慰小傑,奇牙卻一直陪在小傑的身邊,或許是同齡人之間真的有很多共同語言,又或許是小傑和奇牙真的很合得來,所以小傑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最後一場考試是在飛艇上舉行,除了西索和釘子怪人以外,剩下的幾個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紛紛猜測起最後一場考試的題目。

「酷拉皮卡,你怎麼看?」酷拉皮卡可以說是五人組裡最睿智的人,所以眾人都把希望放到了他的身上。

「這……我也不是很確定,但從第一場考試是耐力,第二場考試是觀察力,第三場是團隊和個人能力,第四場考試是獵人的綜合素質來說,最後一場很有可能是筆試。」

「什麼?」酷拉皮卡的話音剛落,眾人就全都如晴天霹靂一般,雷歐力和半藏更是坐不住的直接朝飛艇內唯一的圖書館衝去。

白沉也有點尷尬了,確實,筆試不是沒有可能,作為一個獵人來說,淵博的知識也很重要,但是為什麼他總覺得獵人之中腦子不好使的傢伙很多?

「切,怎麼可能是筆試。」奇牙雖然話是那麼說,結果最後還是拉著小傑去了圖書館,白沉為了以防萬一,也去了圖書館一次,他對這個世界的知識並不是很瞭解,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他把圖書館裡所有的藏書全都用精神力掃瞄了下來,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是筆試的話也不錯,至少最後不用大動干戈。

幾天的休息之後,獵人協會終於為最後一場考試開始做準備了,尼特羅會長把剩下的考生一個個叫進辦公室中,詢問他們最想交手和最不想交手的對象。

「最不想交手的果然還是小傑吧,因為他是我侄子,我會很為難。」白沉看著眼前的老頭子說道,尼特羅會長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老頭子,雖然他滿頭白髮,身材矮小,但是從他身邊流動的氣息和那雙銳利的眼神就可以看出這是一隻老狐狸。

「嗯,可以理解,那你最想交手的對象呢?」尼特羅會長注意白沉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一開始是因為這個男人是小傑的叔叔,而小傑又是金的兒子,所以他才多少注意了一下,但是這個男人真正引起他重視的時候……還是在賤井塔那場考試中,雖然沒有拿出什麼像樣的本事,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西索吧……」白沉現在已經確定筆試神馬的純屬扯談,真是筆試的話尼特羅就不會問這種問題了,所以他才會直接說出是西索。

「哦?」尼特羅雖然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但是半闔的眼中卻精光一閃,「為什麼會想和他交手?據我所知,他可是個很危險的對手。」

「秘密。」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毫無破綻的燦爛笑容,尼特羅眼皮一跳,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最後尼特羅還是沒有再說些什麼,直接放白沉離開了。

呵,最終考試嗎……或許可以暢快的打一場也不一定,白沉最後看了眼被關上的房門,不過那隻老狐狸到底會不會安排他和西索對戰呢?真是值得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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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獵人篇7)

眾人和尼特羅會面後的第二天,獵人考試的最後一場終於拉開了帷幕,尼特羅拿著告示板向眾人宣佈最後一場考試的規則。

「看到我身後的對戰圖了嗎?最終考試就是你們之間互相對戰,贏的人可以通過考試,而輸的人則喪失資格。」

小傑盯著對戰圖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舉手發問道:「可是按照這個對戰圖的話,最後能合格的不是只有一個人了嗎?」

「哈哈,並不是這樣,根據這張對戰圖,每個人最多有兩次對戰機會,只要贏了其中一場,那麼就算合格,也就是說……最後失去資格的只會有一個人!」尼特羅笑眯眯的說道。

「什麼呀,原來是這樣。」小傑和其他考生都鬆了口氣,在充分瞭解規則之後,第一場考試終於開始了,第一場考試是小傑VS半藏,半藏一直說自己是某國的忍者,雖然為人有些搞笑,但是身手卻不賴。

白沉沒有太關注小傑的考試,對於他來說,只要小傑不死就足夠了,所以他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的決戰對象,他被排在了後半段,也就是說他的對手是從前幾場比賽中輸掉的人裡選擇。

酷拉皮卡就更慘了,他的第一場決戰對手是西索,雷歐力已經在勸說他放棄了,畢竟比起神秘的釘子怪人,西索的變態和強大他們都是親身體驗過的。

「其實也不用這麼早放棄,這場考試規定了不能殺人,只要殺人就會失去資格,所以酷拉皮卡可以盡全力一搏。」白沉一邊欣賞著小傑和半藏的決鬥,一邊說道。

「不錯,而且我也想知道我和西索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酷拉皮卡認同了白沉的想法,雷歐力見酷拉皮卡那麼堅持,只能嘆了口氣道:「那傢伙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他根本不在乎考試能否合格,如果有危險的話,記得一定要馬上棄權。」

「我明白的,雷歐力,謝謝你。」酷拉皮卡知道雷歐力也是擔心他,所以他朝雷歐力笑了笑,可能是酷拉皮卡長相頗為清秀的關係,所以笑起來的殺傷力相當大,至少白沉發現雷歐力的耳根紅了。

這時小傑和半藏的決戰也進入了僵持的局面,小傑雖然身手靈活,直覺敏銳,可是年紀還小的他終究不是半藏的對手,很快就敗下了陣來,但是小傑卻不肯認輸,最後半藏也沒了辦法,只能用最殘忍的手段逼迫小傑認輸,可是不論小傑受到多麼殘酷的對待,他都始終咬緊牙關,不肯放棄。

奇牙和小傑的感情最好,他看到小傑那麼痛苦,身上的殺氣忍不住開始爆發,不過這小子顯然也知道如果他衝進去,那麼不論是他還是小傑都會被取消資格,所以硬生生忍了下來。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這時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紛紛勸小傑棄權,可是小傑就是不肯放棄,那雙充滿鬥志的眼神讓所有人都沉默了,半藏的為人還不錯,雖然他折斷了小傑的手和腿,但是在小傑仍舊堅持打下去的情況下,這個光頭的忍者嘆氣了,「好吧,你贏了,我認輸。」

什麼?!所有的人都驚訝了,白沉也稍稍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扛不住小傑的死纏爛打。

半藏認輸之後,照理說小傑已經獲得了勝利,但是小傑卻盯著半藏喊道:「不要,我們繼續打,我一定會贏!」

白沉忍不住要掩面了,這孩子……當初西索的施捨讓他過關的事情都讓他魔障了,果然即使是小孩,但是男人的自尊心一樣受不了打擊嗎?

半藏其實還是有些佩服小傑的,因為很少有人能在那樣的痛苦下還堅持不認輸,所以對於小傑的叫囂,半藏最後只是打暈了小傑,然後委託醫療人員把小傑送進了醫院。

「真是個可怕的小鬼呢。」半藏摸著自己的光頭說道,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這時已經和半藏聊上了,作為小傑的同伴,他們對半藏的手下留情感激不已。

接下來的比賽是西索對酷拉皮卡,按照西索的實力,應該肯定能贏才對,但是西索在酷拉皮卡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之後,就果斷的認輸了,這讓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鏡。

再之後是釘子怪人和西索的對戰,這場對戰,釘子怪人果斷的用手機打下了『我認輸』三個字,這也讓白沉再次肯定了這釘子男和西索之間一定認識,不過既然西索贏了,也就是說他沒有和西索交戰的機會了嗎?真不愧是獵人協會的會長,這隻老狐狸雖然想知道他們的實力,但是卻不敢在飛艇上冒這種險。

一連幾場的認輸讓尼特羅會長和前幾場的考官都有些興趣缺缺,門琪嘟著嘴說道:「真是的,這些傢伙不會是私下商量過了吧?怎麼一個個都認輸,一點都不精彩」

「呵呵呵呵,這也是戰略的一種」尼特羅會長摸著自己的鬍子笑道。

接下來的對決是奇牙對戰釘子怪人,白沉知道這個臉上插滿了釘子的傢伙不簡單,所以他難得提醒了奇牙一回,「那個傢伙不簡單,我建議你最好認輸。」

「切,大鳥叔叔,我才不像你這種廢柴大叔一樣不行呢!」

「不要叫我大鳥叔叔……」白沉再次有了一種掩面的衝動。

「才不要呢!大鳥叔叔這個稱呼可是我和小傑尊敬你的證明啊!」奇牙唯恐天下不亂的壞笑道,白沉第一次發覺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可惡的小鬼。

奇牙和釘子男一起走進比賽場地之後,工作人員就喊了開始,奇牙也知道對面的人不能小覷,所以一上場就擺出了戒備的姿勢,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發動攻勢,對面就傳來了令他臉色煞白的熟悉嗓音。

「奇牙,看來你一直沒有發現我的真實身份呢。」伊爾迷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伸手拔掉了臉上所有的釘子,古怪的臉漸漸恢復了本來的樣子,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腰間,臉上的皮膚如羊脂般光滑白暫,一雙空洞無神的貓眼此刻牢牢的對準了奇牙。

「大,大哥……」奇牙的聲音有些干澀,冷汗不斷從他額頭滑落,翠綠色的眸子也在這一刻漸漸失去了光彩。

大哥?!在場所有的人,包括白沉在內,都對奇牙的這聲稱呼感到了震驚,如果說奇牙是殺手世家的傳人,那麼他的這個哥哥……也就和他一樣是殺手了?難怪可以把氣息收斂的這麼完美。

伊爾迷毫無起伏的聲音還在繼續,「你擅自離家,不但打傷了媽媽和弟弟,而且還拐帶了家族重要成員,媽媽為此哭了,媽媽一邊流淚,一邊欣慰的說你長大了,但是她很擔心你,所以拜託我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呃……伊爾迷的這句話再次讓眾人像吞了蒼蠅一般,尤其是雷歐力,他本來是想吐槽奇牙這個小鬼這麼可以打傷媽媽呢,但是現在他卻說不出口了,被自己的兒子打傷還高興,這到底是什麼家庭啊?

「奇牙,但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居然來考獵人,老實說我是為了下一次的工作需要用到獵人執照才來考試,所以不好意思,我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你是為了什麼才來參加考試?」

伊爾迷強大的惡念牢牢的壓制著奇牙,奇牙根本無法反抗伊爾迷,他的一切情緒都被伊爾迷操控著,這就是他十二年來所受的教育,按照父母和家人的期待,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奇牙有些難受的別過頭道:「沒什麼,我根本不想當獵人,只是突然想來這裡看看罷了。」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奉勸你一句,奇牙,你根本就不適合當獵人,你是天生的殺手,是個沒有人性的黑暗傀儡,你根本沒有任何願望,唯一能讓你感到快樂的事情,就是看到別人死在你的手上。」伊爾迷再次面無表情的教育著奇牙。

「不,不是的……」奇牙在伊爾迷惡念的影響下,眼神開始劇烈動搖,就連表情都漸漸變的極度不自然,冷汗不停的從他額頭滑落。

雷歐力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憤怒的大喊道:「奇牙,不要聽你哥哥胡說八道,你才不是什麼殺人機器,你是小傑和我們的同伴啊!」

「沒錯,我們是朋友啊,奇牙!」酷拉皮卡附和道。

或許是雷歐力還有酷拉皮卡的叫喊聲有了效果,奇牙黯淡的眸子漸漸有了光亮,「我……我也有想要的東西,我想……想和小傑成為朋友。」

「笨蛋,你和小傑早就是朋友了!」雷歐力撩起袖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奇牙。

「是……是嗎?原來我和小傑早就是朋友了……」奇牙的心中彷彿被什麼東西所填滿,可是下一刻,撲面而來的惡念再次讓他動彈不得。

「這可糟糕了。」伊爾迷雖然話這麼說,但是他的臉上卻一點也沒有糟糕的表情,依舊和剛剛一樣沒有波瀾,不過與之相反的卻是誇張的肢體動作,伊爾迷左手呈掌,右手成拳,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似用拳頭輕擊掌面道:「這樣好了,我去殺掉那個小傑的人,這樣你就沒有朋友了。」

什……什麼?!奇牙的冷汗直流,他想要阻止伊爾迷,可是他的腿卻怎麼也動不了,他無法阻止自己的哥哥,就像那個時候……他無法冒著危險去救小傑和雷歐力他們一樣,他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人……

孤獨和絕望這一刻牢牢的包圍住了奇牙,他根本沒有資格當小傑的朋友,他……根本也不需要朋友……

在伊爾迷的指尖即將碰觸到奇牙的時候,奇牙終於還是開口了,「我……認輸,我會回家的。」

伊爾迷聞言,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卻揉了揉奇牙的頭髮,用毫無起伏的語調說道:「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畢竟我可不想和弟弟動手。」

伊爾迷最後沒有能成功去殺小傑,因為考試官阻止了他,如果在考試之中殺人,那麼會被取消資格,雖然伊爾迷很想在拿到獵人執照之後殺掉小傑,但是考慮到西索還有白沉,他還是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個西索已經夠麻煩了,他沒有興趣同時惹上兩個這樣的對象,尤其還是在沒有錢賺的情況下。

奇牙輸給了伊爾迷之後,身上四溢的殺氣就非常驚人,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雖然很想安慰奇牙,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接近奇牙,最糟糕的是雷歐力和半藏對戰之後的下一場就是白沉VS奇牙!

「阿大先生,現在怎麼辦?以奇牙如今的精神狀況,等下的對戰恐怕你很危險。」酷拉皮卡有些擔憂的說道。

「啊,沒關係……因為……」白沉沒有說下半句話,只是在唇邊勾起了危險的弧度,奇牙那隻小貓還不值得他在意。

「阿大先生……」不知道為什麼,酷拉皮卡總覺得白沉臉上的笑容和過去不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放心好了,不用擔心我,因為值得擔心的人……絕對不是我。」白沉笑容滿面的扔下這句話後就沒有再開口了。

雷歐力和半藏的對戰不出眾人所料,最後獲勝的人是半藏,雷歐力還來不及為了自己的失敗而沮喪,就又為白沉的對戰擔心起來,「阿大先生,奇牙的狀況現在很不對勁,如果不行你就認輸。」

「我知道了,謝謝。」白沉覺得有些鬱悶了,難道他就有著張一定會輸的臉嗎?白沉走進對戰場地的時候,很明顯可以感受到從後方傳來驚人的殺意,奇牙的哥哥嗎?這是在警告他不許傷害奇牙?真是有趣。

奇牙站在了白沉的對面,受到伊爾迷的影響,此時的奇牙眼中充滿了黑暗,除了殺氣之外,從他的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以往的任性和天真。

「你哥哥對你的影響已經到了讓你無法分辨對象的地步了嗎?」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明明是和以往一樣的溫和笑容,但是卻止不住的讓人渾身顫慄。

「你哥哥應該也還教過你一件事情吧?」白沉說到這裡,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奇牙的身後,從死神世界順來的斬魄刀就那麼架在了奇牙的脖子上,而白沉的唇邊依舊掛著溫和無比的笑容,「永遠不要向比自己強大的對手挑釁。」

這一剎那,濃郁到幾乎實質化的殺氣以白沉為中心,迅速籠罩了整個考場,這種程度的血煞之氣讓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尼特羅會長,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想要擁有這種程度的血煞之氣,僅僅只是殺成百上千人是絕對不夠的,這個男人……到底殺了多少人才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這真的是阿大先生?」雷歐力不可置信的看著場中如同惡魔一樣的男人,酷拉皮卡並不比雷歐力好多少,一向冷靜的他此刻也有些失神。



第156章(獵人篇8)

「嗯哼~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西索興奮的舔著手中的紙牌,金色的眸子中滲出了無法掩飾的嗜血光芒,在白沉周身所散發的濃郁殺氣之中,西索身上的殺氣也隨之爆發了。

「……」伊爾迷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念針卻第一時間對準了白沉,如果白沉對他的弟弟奇牙下手,那麼即使失去考試的資格,他都必須出手。

「哦呀呀,這還真是緊張的氣氛呢。」尼特羅會長雖然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也是處於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

靜,死一般的寂靜,靜謐的空氣中,唯一能聽見的只有冷汗滑落地面的聲音,白沉沒有在意周圍人的眼光,而是繼續輕笑著說道:「你哥哥沒有教你嗎?這種情況下就應該向我認輸。」

「我……」身處惡念中心的奇牙根本起不了反抗之心,完全被黑暗包圍的他本能的說道:「我認輸。」

「呵,真是個明理的好孩子。」幾乎是在轉瞬之間,緊貼在奇牙咽喉處的利刃就消失了,白沉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從剛剛起就在發呆的裁判,裁判這才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宣佈道:「這場對戰,勝者是406號考生岡本大鳥。」

白沉聞言,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然後他在臉上綻放了溫和無比的微笑道:「請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讓你永遠說不了話。」

「呃……」裁判頓時覺得頭皮發涼,他一點都不認為這個滿臉笑容的男人是在開玩笑,因為從這個男人剛剛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就可見一斑,所以裁判立即摀住了嘴巴,生怕惹白沉這個煞星不高興。

「呵呵,在考試中威脅裁判可是會被取消資格的。」尼特羅這隻老狐狸為了維護獵人協會的權威,終於還是站出來替裁判解了圍。

「是嗎?」白沉笑容不變的走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這時他才發現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都像吞了十萬隻蒼蠅一樣看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白沉在臉上揚起了四番隊專用的官方笑容。

「這……不,怎麼說呢……」雷歐力一臉苦惱的抓了抓腦袋,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問剛剛的事情,難道要直接問『阿大先生你身上殺氣怎麼那麼重?』,這絕對會被現在的阿大先生給打飛吧?

雷歐力吞了口唾沫,他問不出口,所以只能求助一旁的酷拉皮卡,但是顯然酷拉皮卡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雖然他們是通過獵人考試才認識的,但是這一路走來,他們是真心把對方都當做了朋友。

「阿大先生,沒有想到你那麼厲害。」良久之後,酷拉皮卡還是開了口。

「這是在誇獎我嗎?」白沉臉上的笑容不變,真是有趣啊……一般情況下,看到他剛那個樣子,應該立刻和他劃清界限才對吧。

「不,我只是在想,既然阿大先生那麼厲害,為什麼一開始要隱藏實力?」酷拉皮卡其實問的已經很婉轉了,要是再不客氣點,就應該直接問『為什麼要欺騙所有人?』

「這個問題……」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西索的紙牌就打斷了這一切,白沉毫不費力的接住了西索的三張紙牌,他知道對方沒有使出全力,只是在試探他而已。

「大果實~你臉上的笑容真不錯,讓我想到了一個久違的傢伙呢~」西索把玩著手中的紙牌,唇角勾起了十分愉悅的弧度,是巧合嗎?這個大果實剛剛沒有用念,應該說大果實似乎並不怎麼喜歡用念的樣子,就像……那個即使死在他手上,也沒有用出任何念能力的男人,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庫洛洛的話,不知道那個傢伙會不會答應和他打一場呢~?

不行,越想越遏制不住這股興奮的衝動了,西索雙手環胸,臉上的笑容極度扭曲,既然是庫洛洛那個男人感興趣的事情,那麼他就幫庫洛洛鑑定一下好了,不是嗎?

西索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原地,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和白沉打在了一起,西索的念能力非常麻煩,因為是變化系的能力,所以西索的能力都具有很強的欺騙性質,即使是白沉也不敢大意,至少不能讓『伸縮自如的愛』黏上他,否則這場戰鬥就沒完沒了了。

場面這一刻完全失控了,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今天驚悚的次數已經夠多了,這時看到白沉和西索打得不分上下,他們除了張大嘴巴,已經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了。

白沉和西索的戰鬥力都驚人,雖然這艘飛艇的安全等級已經很高了,但是在白沉和西索這兩個戰鬥狂人的破壞力下照樣不堪一擊,西索雖然是瘋子,但是他還沒有興趣從空中墜落而死,所以出手有所顧忌,白沉也是如此,否則按照他的實力,一刀下去,這個飛艇早就分成兩半了。

「嗯哼~真是掃興,在這個地方都沒有辦法盡情的打一場呢~」西索按捺住了血液還在沸騰的衝動,微微眯起了那雙金色的眸子道:「大果實~我們之間的決鬥就保留到下一次見面吧。」

白沉沒有回答,只是笑容不變的收回了刀,雖然白沉和西索都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但是整個飛艇內部已經一片狼藉,接下來如果要繼續考試會非常艱難,所以尼特羅只能把場地改到了獵人協會總部。

「你們兩個,如果考試之中再私自交手,那麼就取消資格。」尼特羅老狐狸最後還不忘記擺一下譜,狠狠給白沉和西索兩人敲響了警鐘。

白沉和西索誰都沒有理會尼特羅說的話,不過白沉確實不打算在這段時間繼續和西索動手了,他不可能真的殺掉西索,所以繼續下去也只是吃力不討好。

飛艇在晚上的時候就抵達了獵人協會總部,小傑由於受傷較重,所以依舊沒有甦醒,至於奇牙則是一下飛艇就回了家,想來是受了相當大的打擊,老實說白沉沒有想到奇牙會連見都不見小傑就離開。

白沉恢復了一個人行動的習慣,雷歐力和酷拉皮卡雖然想找他問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是白沉卻沒有興趣解釋,所以一直是能躲就躲。

第二天早上舉行了最後的幾場決戰,由於奇牙的退出,所以包括雷歐力在內,大家全部都合格了,在拿到了獵人執照之後,獵人協會在底樓專門開設了執照用法的講座,白沉懶得去聽課,所以直接用精神力掃瞄了這方面的書籍。

同樣沒有去聽課的還有伊爾迷和西索,他們都是混在危險世界的老人了,這種程度的知識還不需要獵人協會來教他們。

白沉本來想去醫療室看小傑,不過當他到了的時候才知道,小傑原來早就離開了,這時正坐在教室裡聽講座,白沉不想再回去一趟,所以他留了張紙條給小傑,打算直接離開這裡,他保護小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且還順利的拿到了獵人執照,也就是說他現在並不缺錢,既然如此,他也是時候該完成在這個世界的任務了。

「白沉~大果實~」突如其來的甜膩嗓音從白沉的身後響起了起來,這種上下起伏不定的詭異語調只有西索才會用,所以白沉停下了腳步。

「嗯哼~~我果然是猜對了嗎?」西索斜靠在牆上,鮮紅的頭髮在豔陽下如同燃燒著的火焰,其實白沉一直沒明白西索的頭髮到底是什麼顏色的,就像西索本人的念能力一樣,總是具有強烈的欺騙性質。

「猜對什麼?」白沉還不想這個時候就惹上庫洛洛,畢竟那個孩子是他親自教導長大的,所以他知道庫洛洛這傢伙的性格到底有多麻煩。

「呵呵~我的感覺是不會出錯的~大果實~你在我叫你的時候,心跳有明顯的不同,雖然很微弱,但是卻騙不了我~」西索在唇邊勾起了危險的笑容道:「幻影旅團所有人的老師,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在我手上呢?」

「呵,妄想症可是一種病,儘早去治療吧。」白沉壓根沒有和西索繼續暢談下去的打算,不過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了從教室中跑出來的小傑,與此同時,他還看到了小傑所跑方向站著的人,那個人正是伊爾迷,奇牙的大哥。

「嗯哼~~這下可真是有趣了~」西索隱藏了自己的身影,一雙金色的眸子就那麼饒有興趣的緊緊盯著小傑。

白沉和西索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不是不想直接離開,而是這個情況他確實沒辦法走出去,所以他也收斂了身上的氣息,靜靜觀察起事態的發展。

小傑氣沖沖的跑到了伊爾迷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道:「奇牙在哪裡?」

「……」伊爾迷只是用那雙大而無神的貓眼注視著小傑,念針在這一刻悄然出現在伊爾迷的手中,伊爾迷是想殺了小傑的,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小傑對於奇牙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奇牙不需要這樣的對象,所以小傑毫無疑問是個阻礙。

不過就在伊爾迷準備動手的下一秒,他感受到了從後方傳來的熟悉殺氣,雖然很微弱,但是伊爾迷還是及時收回了手。

「奇牙已經回家了。」留下這句話後,伊爾迷就轉身走人了,而小傑則在他身後大喊道:「我會帶奇牙離開那個家的!」

伊爾迷沒有答話,而是走向了西索所在的地方,白沉這個時候再躲也無濟於事了,所以只能和伊爾迷打了個照面,這個男人……剛剛被小傑抓住的手應該骨折了吧?竟然這樣還面無表情,就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真是可怕,不愧是西索這種變態交的朋友嗎?

「放心好了,既然小傑是你中意的對象,我不會殺他。」伊爾迷用毫無起伏的聲線說道。

「嗯哼~是這樣嗎?我剛剛可是感受到了你的殺氣。」西索和伊爾迷也是老交情了,彼此之間都有瞭解,所以互相吐兩句槽很平常。

白沉其實也很想吐槽,不過最後他還是忍住了,畢竟西索從以前起就是這種性格,只要是實力強大或者潛力強大的果實,基本上都會被西索給相中,所以他當年或許選錯種馬的對象了,早知道就不該選庫洛洛,畢竟早熟的孩子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

「我走了,你們繼續聊。」白沉單手插著口袋,瀟灑利落的準備朝門口走去,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踏出一步,就聽到西索用萬分變態的語調說道:「我會替大果實你保守秘密的~」

「……」白沉心中頓時湧起了不好的預感,「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嗯哼哼~~有個條件。」西索壓根沒有理會白沉剛剛那句話,而是眯起了那雙金色的眸子。

「說。」

「我想和我們的團長大人打一場~所以要你幫忙。」

「……」白沉停頓了有足足三秒,然後他在臉上揚起了異常燦爛的笑容道:「怎麼?一個小傑還滿足不了你?」

「在吃正餐之前,不是應該先來點開胃菜嗎?」

「……」白沉突然覺得變態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庫洛洛那孩子要是知道他只是開胃菜,他絕對會哭的啊喂!

「對了~白沉大果實~給你介紹我的朋友~小伊,以後殺人可以找他,這次他會幫我搞定旅團裡剩下的人。」西索毫不客氣的把自己的好友給出賣了。

白沉把視線轉移到了某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身上,本來以為這個男人和西索的關係很好,原來也只是個給西索打工的傢伙麼?

就在白沉那麼想的時候,一直沉默的伊爾迷終於開口了,依舊是那張面癱的臉,依舊是那雙空洞的貓眼,但是從伊爾迷嘴裡吐出的話卻徹底秒殺了白沉。

「我收費。」

什麼叫秒殺,這就叫秒殺,白沉頓時各種內傷了,啊喂!難道打白工的只有他一個人嗎?真的只有他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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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獵人篇9)

「因為你是西索的朋友,以後找我殺人可以打七折。」伊爾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迅速出現了一張名片,看得白沉嘴角抽搐不已,殺手世家的人難道都那麼會做生意嗎?

「謝謝。」出於禮貌,白沉還是收下了伊爾迷給他的名片,「既然沒有其他事情,那麼我先走了,有事聯絡我就行。」白沉報給了西索一串電話號碼,然後打算抬腳走人。

「嗯哼~大果實何必這麼著急~~」西索發出了招牌的變態笑聲道:「我還有一件事很在意呢~大果實你是怎麼搞成這樣的?」

「商業機密,再提問的話,我可也要收費了。」白沉還沒打算和西索這種變態坦誠以待,他現在不想和庫洛洛他們碰面,所以才勉強答應西索的條件,但是將來的事誰又說得准呢?到時候他會不會幫西索還是未知數。

西索用紙牌摀住了嘴,那雙金色的眸子眯起了愉悅的弧度,「不等那個孩子嗎?」

西索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白沉知道他指的是小傑,「不用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再說我也沒興趣和幾個小鬼一起去揍敵客家族的大本營。」

「嗯哼~~大果實你討厭麻煩的性格還是一點也沒變呢~」西索把玩著手中的紙牌,似笑非笑的說道。

「走了。」白沉沒有和西索繼續寒暄下去,他朝身後的兩人揮了揮手,直接離開了。

因為擁有獵人執照的關係,白沉雖然身上沒有這個世界的現金,但是日子也不是太難過,畢竟抵押執照也能獲得一大筆金錢,當然不到最後關頭,白沉也不會做這種事。

為了恢復力量,白沉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辦婚姻介紹所,這不是他第一次操刀辦這種事了,所以整個過程還算順利,外加白沉十分具有欺騙性質的笑容,不少女員工都被白沉忽悠進了事務所。

運用獵人執照,白沉知道了很多競爭對手不知道的情報,所以事務所的生意一直很好,漸漸的,客流量也逐漸增多,一家店面已經不能夠滿足客人的需求了,所以白沉只能打起開分店的念頭,只是……

白沉有些頭疼的看著營業報表,因為當初開這個介紹所只是為了恢復力量,所以他定的價格很低,相親見面吃飯什麼的只要繳一筆很小的費用就行了,所以大部分時間來說,他這個店一直是虧本的,雖然他根本不在乎金錢的多少,但是再虧下去別說開分店了,這家店都要倒了……

不行,必須想辦法賺錢,白沉在獵人網站上查了好幾個工作,殺人類的委託是賺錢最多並且週期最短的,但是麻煩就麻煩在他現在不能殺人,剩下的只有賞金和僱傭之類的工作,僱傭類一看就是長期工作,白沉可沒興趣陪這些富商玩過家家酒的遊戲,所以剩下的只有賞金獵人的工作,但是賞金獵人也很麻煩,抓捕通緝犯對於白沉來說並不難,但是沒有可靠的信息來源,誰知道那個通緝犯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總之白沉很苦惱,應該說是非常苦惱。

難道就沒有什麼來錢又快又多的工作嗎?白沉按了按自己有些發脹的腦袋,真是麻煩,這個世界娛樂業也很不發達,否則讓他幹回老本行也是可以考慮的,雖然他並不是太喜歡那個模特的工作。

就在白沉苦惱不已的時候,一次偶爾的機緣下,白沉終於發現了可以迅速斂財的工作,那就是替一些黑幫大佬看病,先不說白沉本來就在四番隊工作過,就說白沉曾經從纓姬那裡學來的治療能力就足夠他在這一行叱咤風雲了。

纓姬的治療能力是什麼?是時空回溯法則,說白了就是只要對方沒有死透,就可以立馬原地滿血復活,這簡直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大的BUG。

白沉一連接了好幾個案子之後,迅速在整個黑手黨世界中聞名了,由於他那近乎於奇蹟般的治療能力,所以又被譽為擁有『奇蹟之手』的醫生。

白沉也是個聰明人,復活這種技能他當然不可能用,他最多也就是治療一些其他醫生治不好的絕症,不會顯得太逆天,但又能足夠凸顯出自己的厲害和特殊,這樣一來,那些黑手黨的人也不敢動他,因為很多黑手黨的大人物都是他的顧客。

白沉治療過的最大牌人物是『十老頭』的其中一個,據說『十老頭』控制著五大洲和十大地區的所有黑手黨,說白了也就是站在黑手黨世界最頂端的一群人,之所以叫十老頭是因為他們一共有十個人。

白沉自從治療過十老頭之後,他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可謂是無人可以撼動,後來白沉索性也就不接其他生意了,專門給十老頭看病,十老頭給白沉的待遇也很高,不但支付給白沉高昂的醫療費,而且還替白沉一口氣開了數百家婚姻介紹所的分店,有十老頭這樣的大佬罩著,白沉的生意可謂是順風順水,根本沒有任何人敢來找茬。

白沉靠著婚姻介紹恢復了不少力量,不過由於他們的客戶大多都是普通人,所以白沉恢復的力量也不多,只有百分之一,人海戰術不是沒有效果,只是需要花費的時間太長,白沉思來想去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所以打算走精英路線。

手上沒有實力強大的客戶怎麼辦?那就去找!獵人執照可不是白考的,該利用的時候就要好好利用,所以白沉專門約見了獵人協會的會長尼特羅,打算和這隻老狐狸好好的談一談。

「哦呵呵呵,距離上一次獵人考試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呢了,不知道阿大先生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尼特羅摸著自己的鬍子笑眯眯的說道。

「是件好事,可以解決獵人協會所有獵人的終身幸福問題。」白沉在臉上揚起了無比純良的笑容,然後他拿出一本巨大的書籍,放到了尼特羅會長的面前。

「終身幸福?」尼特羅會長狐疑的低頭看著面前的書籍,眼皮狠狠跳動了一下。

「沒錯,尼特羅會長應該知道我現在的事業吧?廣受大家歡迎的『傳播愛』婚姻介紹所就是我開辦的,我想了很久,我們公司除了為普通人提供婚介服務,更應該為獵人這種特殊的人群提供這種服務,獵人是高危職業,所以在有生之年,這些人可能都沒辦法找到自己的真愛,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只要獵人協會支持我的工作,那麼就有大量的獵人願意成為我們公司的顧客,我身為獵人,自然知道一個獵人需要什麼樣的伴侶,通過我們公司的安排,一定能讓每個獵人都找到自己的真愛,讓他們體驗到愛情的幸福和甜蜜,尼特羅會長,你難道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嗎?」

尼特羅看著眼前這個慷慨激昂的男人,嘴角狠狠的抽了好幾下,這個傢伙……真的是當初那個散發出恐怖殺氣的男人?雖然尼特羅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妄加揣測別人,但是這傢伙真的沒有受到什麼刺激嗎?

「這個……我需要考慮一下,阿大先生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尼特羅努力平復著自己抽搐的嘴角,試圖用最正常的語氣問道。

白沉其實大致可以預想到這個老頭子心裡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他一定是瘋了之類的,但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白沉再次發揮了當初在LME被特訓過的演技道:「其實我……曾經有個很喜歡的人。」

「咳咳……」尼特羅突然咳嗽了起來,白沉沒有理會尼特羅這樣誇張的表現,而是繼續說道:「但是因為立場等種種問題,我們根本沒辦法在一起,為了不讓別人得到他,所以我殺了他。」

靜,死一般的寂靜,尼特羅本來已經做好聽一個狗血故事的準備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最後從白沉嘴裡聽到的會是這樣的話。

「老實說,我殺掉他的時候,心裡竟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想著,這樣就好了,這樣一切都結束了,他會永遠屬於我,其他人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其他人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溫度,但是……我卻忘記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也無法再聽見他的聲音,我也無法再感受到他的溫度。」白沉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雖然不像剛剛那樣笑得那麼燦爛,但是嘴角的弧度始終維持了最低程度的上揚,說白了,就是有些沒心沒肺的微笑。

尼特羅說不出話來,應該說這種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這個男人的性格果然和他那時所散發出的殺氣一樣危險。

「怎麼說呢,現在我偶爾也會想起那個人,雖然沒有後悔萬分,但我有時候會想,比起殺死他,或許我還是更希望他活著,因為活著的話,至少我可以再一次用這雙手感受他。」白沉說到這裡,臉上的表情再次恢復了笑容滿面的樣子,「我想在獵人協會之中,一定也有很多像我這樣危險的傢伙吧?其實我們並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比起殺人或者其他事來說,感情只佔很少的一部分,而我的願望就是引導這些人,讓他們能夠不要錯過自己真正在意的東西,至少不要像我一樣。」

尼特羅這是老狐狸眯起了眼睛,老實說,他無法判斷白沉話裡的內容是真是假,但是就從他所觀察到的一切來看,這個男人的性格確實就如他剛剛所說那樣……

「那麼你想獵人協會做什麼呢?」尼特羅試探性的問道,他始終覺得這個男人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所以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什麼都不做就行了,只要不阻止那些獵人成為我的顧客就行,其實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讓更多的獵人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而已。」白沉翻開了他剛剛放在尼特羅面前的巨大書本,這時尼特羅才發現書本中的內容是什麼,這是一本顧客名單,準確來說是一本相親的名冊,前半部分全是女生,後半部分全是男生。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現在的工作就是讓適婚年齡的男女找到合適的對象罷了,這本名冊就送給你了,如果會長你有中意的對象,我也可以代為安排。」白沉再次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尼特羅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想明白 白沉這麼做的目的,所以他只能嘆了口氣道:「只要不影響獵人協會的工作,我不會幹涉這些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會長是個明理的人。」才怪,白沉禮貌的告別了尼特羅會長,既然協會這裡已經打過招呼了,他也可以不用顧慮的大面積撒網行動了。

或許是在靜靈庭擔任男協會長的經歷起了作用,白沉網羅職業獵人的行動很順利,大部分職業獵人雖然做著高危的職業,但他們終究也只是普通人,想要結婚生子,留下後代這種想法很普遍,而且因為是獵人,他們多少都希望自己的伴侶身手不要太差,所以說白沉的業務正好滿足了他們的需求。

獵人可以找的最好對象是什麼?當然同樣是獵人,以前因為工作原因,只能和同隊的獵人接觸,但是有了白沉的婚介公司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從名冊中找出自己滿意的對象,並且和對方見面。

總之,白沉這回通過獵人協會可謂是賺得缽盆滿,加上之前恢復的力量,他只剩下最後百分一的力量沒有恢復了,一旦他恢復了所有的力量,那麼馬上就能打破詛咒,所謂的『不能殺人』這個制約也將不復存在。

為了加快恢復力量的腳步,白沉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身邊最強的幾個人身上,庫洛洛暫時可以排除,西索這傢伙的性格琢磨不定,所以也可以放一邊,剩下的只有……伊爾迷了嗎?只可惜他和伊爾迷並不熟,突然給他介紹對象似乎有點突兀……

白沉拿出了伊爾迷曾經給他的名片,應該怎麼接觸呢?既然對方是殺手的話,那麼委託對方殺人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了……

白沉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打了過去,對方接手機的速度很快,可能是不想放過任何一筆生意的關係。

「伊爾迷嗎?我是上次獵人考試時的阿大,也就是西索口中的白沉,我想委託你殺一個人。」

「姓名和身份。」毫無起伏的聲線透過手機響了起來。

「面談可以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手機裡才再次響起了伊爾迷的聲音,「如果目標很棘手,那麼要加收費用。」其實這壓根不能怪伊爾迷那麼想,伊爾迷見識過白沉的實力,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白沉的實力可能還在他之上,既然是連白沉都無法單獨殺死的對象,想必一定相當棘手。

「棘手嗎……算是吧,錢不是問題,明天你在家嗎?我直接來你家商談。」

「……」伊爾迷已經在想要不要拒絕這筆生意了,來他家商談的意思是他和白沉兩個人出手還未必能成功嗎?莫非是要父親和爺爺也一起出動?

「先別急著拒接,明天等聽我說了詳細的目標之後再決定,怎麼樣?」白沉也知道他這樣容易讓伊爾迷有所顧慮,所以他很適時的給了對方台階下。

「我明白了,如果沒事,我先掛了。」

「嗯,打擾你了。」

白沉掛斷手機之後,立刻把目光鎖定到了桌子上最新的一本相親大全,這本相冊裡面有很多獵人協會的女性彪悍獵人,想必揍敵客家族一定能在裡面找到滿意的兒媳婦吧?

而另一邊的伊爾迷則是在掛斷電話之後立刻匯報了父親和爺爺這個消息,畢竟這麼大的生意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哦?也就是說你那個朋友的實力不弱於你?」席巴若有所思的問道。

伊爾迷睜著那雙空洞無神的貓眼,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如果目標對象太危險,我建議還是拒絕。」揍敵客家族都是重視家人的存在,雖然賺錢很重要,但是還不至於為這個丟掉性命。

「哈哈哈,不是很有趣嗎?老頭子我很久沒有接到這麼值得期待的生意了。」桀諾摸著鬍子笑道。

這個時候的揍敵客家族還不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個蛋/疼的誤會。


第158章(獵人篇10)

白沉把事務所的生意全都交給手下的人之後,隔天就帶著超厚版的相親手冊拜訪了揍敵客家族,揍敵客家族位於巴托奇亞共和國海拔三千多公尺高的枯枯戮山上,這也意味著走過去是件相當無謀的事情,所以白沉特地訂了一張飛艇票。

白沉到達揍敵客家族大門口的時候,一群遊客正圍在揍敵客家族門口拍照留念,導遊小姐更是非常敬業的解說著揍敵客家族的歷史。

白沉憂鬱了,原來伊爾迷的家竟然是觀光勝地嗎?還是說這個世界的人都太無聊了,所以才想看看殺手世家是怎樣的存在?

白沉盯著揍敵客家族的大門看了很久,直接推門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果然還是應該先打個電話給伊爾迷?

「那個,小兄弟,你也是來揍敵客家族參觀的嗎?」就在白沉拿出手機,準備撥通伊爾迷號碼的時候,有幾個遊客熱情的走到了白沉身邊。

「不是,我……」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否認,遊客們就興奮的朝白沉開始狂轟亂炸,「揍敵客家族真厲害啊,據說只要是他們接受的委託就沒有失敗的。」

「沒錯,我也是那麼聽說的,所以站在這裡的時候,我超緊張的,就怕從別墅裡走出一個揍敵客家族的人把我們全部殺光了。」另一個遊客紅光滿面的附和道。

白沉聽到這裡,難得吐了句槽,「不,我覺得這不可能,揍敵客家族的人不打白工,除非有人付他們錢,否則他們不會做這種浪費體力的事情。」

「哦哦!原來是這樣嗎?這位小兄弟,你果然也對揍敵客家族研究很多呢!」幾個對揍敵客家族好奇不已的遊客再次激動的圍住了白沉。

不,他的研究一點也不多,他只是看著伊爾迷那貨就明白了,白沉有些頭疼的擠開了熱情的遊客,這時他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白沉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伊爾迷嗎?正好,他剛剛想打電話過去。

「在哪裡?」依舊是毫無起伏的聲線。

「你家門口。」

「直接推門進來,記得走大門。」

「莫非小門有什麼機關?」白沉有些好奇了。

「有我家的看門犬三毛,我不希望它死在你手上,這樣會很麻煩。」伊爾迷毫不吝嗇的給出了答案。

伊爾迷的話音剛落,拿著手機的白沉就看到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遊客一把推開了旁邊的小門,並且還得瑟不已的說道:「切,揍敵客家族有什麼了不起的,說什麼不能進入,我這就走進去給他們看!」

白沉對著這個蠢貨的背影了沉默了好幾秒,然後他才拿著手機繼續說道:「有個倒霉蛋走進去了,你們家那隻看門犬很凶嗎?」

「一般,只要不是我們家的人,基本都是它的食物,我先掛了,你進來之後,梧桐管家會接待你的。」

啊喂,這還叫一般?這完全就是吃人的野獸好嗎?果然不能指望揍敵客家族養什麼正常的寵物嗎?白沉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掛斷電話之後,他就朝正門走去,就在他把手貼在石門上,打算發力推門的時候,一具還帶著血絲的人骨從小門中被扔了出來。

「……」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他不再去看身後眾人的反應,因為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推開了大門,這個門的重量……估計應該有好幾噸了,白沉閃身進門的剎那,再次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驚呼聲。

「天啊,剛剛和我們說話的小兄弟原來是揍敵客家族的人嗎?」

「啊啊啊啊!我和揍敵客家族的人說話了,我要回去告訴我老婆!」

白沉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他應該說這個世界的人果然無聊嗎?簡直可以媲美奧利匹斯那幫腦殘神了。

白沉進入大門之後,沿著唯一的那條小路走到了別墅之中,梧桐管家已經在那裡等候了,這棟別墅是下人們居住的場所,揍敵客家族的本宅還要在這之後。

「請問是阿大先生嗎?伊爾迷少爺讓我為您帶路。」梧桐一身黑色西裝,行禮的動作十分標準,可以說是管家的最佳典範。

「嗯,麻煩你了。」白沉跟在梧桐的身後,很快就抵達了揍敵客家族的本宅,白沉進入會客廳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十分強烈的壓迫感,白沉很清楚的知道,這樣的壓迫感不是來源於一個人,而是來源於主座上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銀發的魁梧中年男人應該是伊爾迷的父親,剩下那個彎著腰的老頭應該是爺爺或者祖父之類的角色,很顯然這兩個人是在試探他的實力。

白沉沒有在這樣的氣勢下表現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而是和往常一樣笑著向伊爾迷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了,伊爾迷,另外這兩位應該是伊爾迷的父親和爺爺吧?打擾你們了。」

「哈哈,真是有禮貌的年輕人,坐吧,不知道這次你給我們帶來了什麼生意。」席巴因為長相的關係,所以看上去有些凶悍,但是他笑起來和說話的時候卻出乎意料的和善,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才讓白沉覺得不可小覷,光從這個男人釋放出的氣來看……就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而且……有些奇怪,他只是來和伊爾迷談生意的,為什麼父親和爺爺這種角色也在這裡?難道伊爾迷一個人無法做主接下生意嗎?

白沉雖然疑惑,但他還是一邊喝著下人送上來的茶,一邊笑著說道:「其實這次除了委託你們之外,還有一件事。」

「哦,是什麼事?」席巴饒有興趣的摸著下巴問道,這個男人……確實不簡單,在他和父親兩個人的威壓下還能面不改色,雖然沒有交過手不能判斷這個男人的真正實力,但是就如伊爾迷所說,這個男人的實力恐怕不下於伊爾迷。

「先談委託對象好了,否則我不是白來了嗎?」白沉把早就準備好的照片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一旁面無表情的伊爾迷。

伊爾迷拿起照片,看到上面人物後的下一秒,他那雙總是空洞的貓眼第一次有了微微的變化,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伊爾迷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好幾下。

「……」伊爾迷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是他身上流露出的殺氣已經充分表達了他的心情,一旁的席巴和桀諾也好奇了,伊爾迷是他們親自調教出來的,能讓伊爾迷的情緒有那麼大的波動,莫非真的是什麼棘手的角色?

席巴接過了伊爾迷手中的照片,當他看清楚照片上人物的時候,即使神經強大如他也不禁有了片刻的失神,原因無他,因為照片上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貓。

「阿大先生,你是在向我們揍敵客家族挑釁嗎?」席巴眯起了眼睛,驚人的殺氣從他的身上衝天而起。

「咳咳,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白沉其實多少可以料到他們看到那張照片的反應,所以也不算太難應付。

「照片上的貓確實就是我想委託的對象,這隻貓跟著我很久了,可是最近他卻生了重病,我不想讓他那麼痛苦,所以打算殺死他,但是因為和他感情很深,所以怎麼也下不了手,這時我想到了伊爾迷給我的名片,既然伊爾迷是殺手,應該能幫我這個忙。」白沉說到這裡,朝伊爾迷友好的微微一笑。

一時間,席巴和桀諾的眼神全都齊刷刷的朝伊爾迷射去,伊爾迷雖然依舊睜著那雙空洞的貓眼,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但是他的背後已經開始流冷汗了,父親和爺爺都不是好搞定的角色,讓他們期待了那麼久的暗殺如果到頭來一場空的話……

「你說過暗殺對象很棘手。」伊爾迷面無表情的盯著白沉說道。

「對我來說,確實很棘手……抱歉,我可能讓你誤會了些什麼。」白沉依舊在臉上保持了溫和的笑容,想要禍水東引嗎?不可能,他早就把今天的對策全都想好了。

伊爾迷:「……」

「哈哈哈哈!」席巴在這個時候突然大笑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大兒子吃癟,多少有些難得,「既然是一場誤會,那麼就算了,爸爸,我們先走吧。」

「真是的,害老頭子我還白白期待了一場呢。」桀諾呼出的氣讓鬍子動了起來,看上去真的對今天的事相當不滿。

「等等。」白沉怎麼可能現在就讓伊爾迷的家人離開,他立刻從空間中拿出了準備好的超厚相親手冊,迅速在臉上揚起了燦爛無比的笑容道:「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揍敵客家族對伊爾迷的婚事有什麼安排嗎?」

白沉的話音剛落,整個會客廳就陷入了死寂之中,席巴和桀諾全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沉,伊爾迷的這個朋友精神真的沒有問題嗎?

而此時此刻的伊爾迷更是用手指夾緊了念釘,那雙空洞的貓眼一直死死盯著白沉,他正在考慮把白沉殺死再扔出去的幾率有多大,伊爾迷很後悔,他根本不該給白沉名片,他早就應該想到的,西索那傢伙的朋友之中不可能有什麼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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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獵人篇11)

「那個……我知道突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不過因為伊爾迷是我的朋友,而我剛好又在做這方面的生意,所以就想著或許能幫上伊爾迷的忙。」白沉完全忽視了來自於伊爾迷的殺氣,繼續笑容滿面的說道:「揍敵客家族應該想要一個實力強大的兒媳婦吧?順便一提,我們公司和獵人協會可是聯盟哦。」

「聯盟?」席巴和桀諾全都停下了腳步,如果說剛剛白沉的言論只是讓他們感到這個年輕人瘋了,那麼現在的這個消息則不得不讓他們重視,畢竟全世界各地的職業獵人都隸屬於獵人協會,他們是不可忽視的一股龐大勢力。

「沒錯,獵人協會之中有三分之一的職業獵人都是我的顧客,他們之中不乏身手出色的一星獵人,看到我手上的相冊了嗎?這可是我為伊爾迷特地篩選的對象,相信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應該都符合揍敵客家族兒媳婦的要求。」白沉一邊解說,一邊用念力把相親手冊送到了席巴的手上。

席巴和桀諾全都沉默了,準備的這麼充分……看起來似乎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而且伊爾迷的年紀是不小了,這個年紀結婚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們揍敵客家族確實需要實力強大的兒媳婦。

伊爾迷看到自己的父親和爺爺都在翻閱相親手冊,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了,所以他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話不能這麼說,伊爾迷。」白沉立即打斷了某個面癱的話,使勁的繼續忽悠道:「越是實力強大的女性,越是容易先被別人選走,所以先下手為強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而且對於暗殺家族來說,媳婦的念能力應該也很重要吧?我給你們的相親手冊之中,詳細記錄了不少女性獵人的念能力,有些人的念能力非常適合暗殺,這樣的好對象不應該錯過不是嗎,如果暫時還無法決定的話,可以詢問一下伊爾迷的母親,女人對這方面的事情應該比較瞭解。」

「等等,你們公司的名字……」桀諾拿起白沉放在相親手冊中的名片看了起來,「如果老頭子我沒有記錯,『傳播愛』這個公司好像是十老頭那幫傢伙出錢開的,不知道阿大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恩?一上來就問最關鍵的問題嗎?不愧是揍敵客家族,情報網果然不容小覷,白沉沒有太多顧慮,直接說道:「我和十老頭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我治療技術很好,如果揍敵客家族有人受重傷可以來找我,看在伊爾迷的面子上,我可以打七折。」

桀諾聞言,並沒有太大的意外,而是仰頭大笑道:「哈哈哈,原來傳說中的『奇蹟之手』就是你,伊爾迷這傢伙出去一次,還真是認識了不得了的傢伙,這本手冊我們就留下了,如果有中意的對象,我們會讓伊爾迷聯繫你的。」

模凌兩可的回答嗎?算了,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招牌的溫和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揍敵客家族還有別的成員到了適婚年齡,歡迎再次光臨我們公司,今天真的是打擾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哈哈,不用急著走,難得伊爾迷有朋友過來,一起吃個晚飯好了。」桀諾和席巴交換了一個眼神,席巴會意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沉沒有想到揍敵客家族的人會留他,難道是想試探他的實力嗎?

「伊爾迷,帶你的朋友參觀下我們家,不要怠慢了客人。」席巴和桀諾離開前,特意叮囑道。

「我知道了,父親。」伊爾迷雖然臉上面無表情,但是他卻盯著自己手上的念針看了很久,似乎正在掙扎到底該不該把它朝白沉的腦袋上扔去,不過伊爾迷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和白沉打起來的話一點也不划算。

「跟我來。」伊爾迷那雙空洞的貓眼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滯,但是白沉知道……對方絕對不是可以掉以輕心的角色,所以白沉也沒有太囂張,而是很識相的跟在了伊爾迷的身後。

「對了,你弟弟奇牙呢?一路走來都沒看見他的影子。」白沉有些好奇的問道。

伊爾迷頓了頓,雖然表情沒變,但是眉頭卻聳動了幾下,似乎是對於弟弟的離家並不贊同,「他和小傑一起離開了。」

「咳咳……」白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小傑那孩子真的成功了?他到底怎麼在你父親手上活下來的?」

「父親同意了奇牙和他一起離開。」伊爾迷面無表情的說道。

白沉這回真的是有些驚訝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的父親看上去並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人。」白沉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麼似的輕笑道:「不,看來是我想岔了,說不定你父親才是最聰明的那個人……」

「什麼意思?」伊爾迷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做那樣的決定,所以他開口提問了。

「呵呵,秘密。」白沉習慣性的勾起了嘴角,席巴那個男人確實不能小覷,他早就看出了奇牙為了小傑而動搖的心,這個時候強加阻攔,只會增加奇牙對於家族的厭惡感,與其這樣,還不如痛快的答應,畢竟只要奇牙還留著揍敵客家族的血,那麼總有一天,他就會回到這個家,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尤其是朋友這樣的存在,但是只要奇牙還留著揍敵客家族的血,那麼他就永遠也無法斬斷和家族的牽絆。

怎麼說呢?席巴•揍敵客還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啊,比起伊爾迷來說,這個男人對於人性的把握遠勝於其他人。

晚上用餐的時候,除了目前離家的奇牙之外,揍敵客家族剩下的成員全都到齊了,白沉也在這個餐桌上第一次見到了伊爾迷的母親基裘和另外兩個弟弟,比起那兩個弟弟,更讓白沉驚嘆的是伊爾迷的母親,基裘身上那件歐式風格十足的長裙撇開不談,為什麼臉上要綁著繃帶?而且那個會發出紅光的電子眼是怎麼回事?難道揍敵客家族對於女人的品味竟然是這樣另類嗎?

「哦呵呵呵,你就是伊爾迷的朋友阿大吧?不要客氣,請儘量多吃一點~」基襲發出了尖銳的笑聲,白沉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是心裡卻冷汗直流,他錯了,他沒有想到揍敵客家族原來這麼重口味,早知道就應該在那本相親手冊裡多選幾個危險人物。

不過仔細想想,難道伊爾迷會和西索成為朋友的原因……就是因為西索和他的母親有異曲同工之妙嗎?白沉越想越覺得自己失策,可惡,他低估揍敵客家族的品味了,不知道現在回去重新準備相親手冊還不來得及。

「呵呵呵~~是飯菜不合口味嗎?從剛剛起就一直不出聲呢~」基裘熱情的說道。

「不,沒有,飯菜很美味。」尤其是加了特級的毒藥之後就更美味了,白沉總算知道為什麼要留他下來吃飯了,這樣的飯菜可不是一般人都消受的。

用過晚餐之後,基裘興奮的打開了從席巴那裡拿到的相親手冊,不斷發出了尖叫聲,「啊啊啊啊~這個不錯,啊啊啊~那個也很好~真是難以抉擇呢?伊爾迷,快來媽媽這裡,你喜歡哪一個?」

白沉再次蛋疼了,原來他一直搞錯推銷對象了嗎?整個揍敵客家族最給力的竟然是伊爾迷的媽媽,白沉默默的記下了這條重要的信息,打算下次再有好貨色直接找基裘,不過……伊爾迷好像不太買自己母親的賬?因為基裘剛剛尖叫了半天,也不見伊爾迷有走過去。

「既然已經用過晚餐了,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今天在這裡過得很愉快。」白沉說完了客套話後就打算直接離開,但是這時候席巴卻突然叫住了他。

「真是抱歉,剛剛聽下人報告,我們家正好有個僕人受了重傷,不知道阿大你是否可以幫忙看一下呢?」

「當然可以。」原來是打算試探他的治療能力嗎?白沉多少可以理解揍敵客家族這樣的做法,為了從伊爾迷的身上恢復力量,他並沒有拒絕。

揍敵客家族還算給面子,沒有抬個死人上來,不過那個被抬上來的人確實也傷的不輕就對了,肺部被刺穿,一般這種情況下基本上必死無疑,白沉知道他必須露一手了。

白色的光點出現在白沉的手中,當光點全部消散於傷者的傷口時,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著,揍敵客家族的人看到這一幕,臉色全都有些凝重,真是可怕的治療能力,他們做殺手這一行,說不定哪天就會身受重傷,如果能有白沉這樣的治療師在身邊,這個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好了,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他再休息幾天應該就能恢復如常了,這次就不收費了,當做是和揍敵客家族友好的見證吧。」白沉再次在臉上揚起了純良無比的微笑。

「當然,伊爾迷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們也很高興,隨時歡迎你下次來玩。」席巴熱情的說道。

「嗯,那麼我就先告辭了。」白沉離開的時候,揍敵客家族特地派了梧桐送他,真是個可怕的家族,從老到小,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不愧是聞名世界的暗殺世家。

白沉回到自己的公司之後,意外接到了西索打來的電話,依舊是飄著符號的甜膩嗓音,聽得白沉渾身上下都疼。

「大果實~我在天空競技場遇到小傑和奇牙這兩個孩子了哦~~他們問我你在哪裡~因為他們的表現實在是太讓我滿意了~所以我就告訴他們~你九月會參加友克鑫拍賣會~~恩哼~」

「所以……那個莫名其妙的友克鑫拍賣會是怎麼回事?」白沉憂鬱了。

「也沒什麼~就是我們的團長大人會去哦~他看中了拍賣會上所有的拍賣品~打算全部搶過來呢~」

「庫洛洛嗎?那孩子的胃口什麼時候那麼大了?」白沉真的是要嘆氣了,他就知道西索打電話給他準沒好事,「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秘密~到時候會再聯絡大果實你的~真是期待和那個男人的決戰呢~~恩哼~」

「等等……」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再問些什麼,電話裡就已經傳來了『嘟嘟』的聲音,西索這傢伙,掛電話掛得倒真是快。

友克鑫拍賣會嗎……真是麻煩,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好像是黑手黨舉辦的拍賣會,參加拍賣會的也多數是黑手黨,在這場拍賣會中不但可以顯示自己的財力,還可以趁機提升自己家族的名氣,所以基本每個黑手黨家族的人都會去。

白沉正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去友克鑫市時,來自於十老頭的電話徹底打消了他的猶豫,十老頭作為站在黑手黨頂端的人,這次拍賣會當然也是由他們主辦,因此十老頭去友克鑫市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至於作為十老頭專屬治療師的白沉,他還有選擇的權利嗎?老人家年紀大了,怕死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沒他這個治療師在身邊,恐怕那幾個老頭子晚上做夢都會驚醒。

真是麻煩啊,要是遇上庫洛洛他們那就真的頭疼了……


第160章(獵人篇12)

八月底的時候,白沉在十老頭派來的陰獸成員邀請下,坐上了前往友克鑫市的飛艇,十老頭可能對自己身邊的警備力量頗為自信,所以沒有要求白沉二十四小時貼身待命,而是給了白沉參觀友克鑫市的機會。

不過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參觀友克鑫市,就接到了來自於小傑的電話,當時白沉看到是陌生電話還以為是新客人上門了,沒有想到居然是小傑那個孩子。

「喂,阿大叔叔?真的是阿大叔叔嗎?」小傑稚氣嘹喨的嗓音通過手機響了起來。

白沉很頭疼,老實說他並不想見到小傑和奇牙這兩個孩子,因為總覺得會很麻煩,另外西索這傢伙,居然把他的電話號碼都告訴了小傑,還真是把他賣了個好價錢。

「是我,怎麼了,小傑?找我有事嗎?」白沉儘量用和過去一樣溫和的語調說道。

「阿大叔叔你也真是的!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走掉呢?前段時間我帶奇牙一起回鯨魚島的時候,米特阿姨還一直問我你怎麼樣了呢?」

「啊哈哈……因為我正好遇到一點麻煩事,所以……」白沉憂鬱了,老實說他都快忘記自己有個老婆叫米特了,這悲劇的身份,不過小傑這孩子也太不對勁了吧?他在考試時候的表現,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等人一定都告訴了小傑,知道了這一切的小傑莫非還認為他真的是原來那個阿大叔叔?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那阿大叔叔記得要回鯨魚島一次哦!米特阿姨真的很擔心你。」小傑完全沒有對白沉的解釋抱有什麼疑問,而是馬上就接受了,這讓白沉的壓力真的很大。

「你打電話來應該不光只是告訴我這件事吧?還有什麼嗎?」

「嘿嘿,就知道瞞不住阿大叔叔你。」小傑在支支吾吾了幾聲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道:「那個……阿大叔叔能不能借給我一點錢?」

「錢?」白沉詫異了,他很驚訝小傑這個小鬼竟然會問他借錢,不過他還是說道:「可以啊,要多少?真是令人驚訝,沒有想到小傑你也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啊。」

「才不是這樣呢!」小傑在電話的另一頭大聲反駁道:「我只是因為有想要買的東西而已,那個我要借的數額比較多,阿大叔叔你量力而行就可以了。」

這下白沉更好奇了,老實說他並不缺錢,不但不缺,而且還非常有錢,所以他直接說道:「無妨,叔叔我做生意賺了不少錢,直接說你要多少吧。」

「嗯……那個……89億……」

「噗——」白沉差點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給嗆到,89億?小傑這孩子是瘋了嗎?他到底是想買些什麼啊!89億在偏僻一點的地方都可以買座小島了。

小傑聽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有些沮喪的問道:「阿大叔叔果然也沒有這麼多錢嗎?」

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回話,就聽到小傑的身邊又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笨蛋,那是當然的啊,一般人哪裡拿得出89億,何況是大鳥叔叔那個看起來窮酸樣的傢伙。」

「不要這樣說啦,奇牙,阿大叔叔剛剛說他做生意賺了很多錢哦!」

「切,最多也就賺個幾百萬吧。」奇牙一副看死了白沉的模樣。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看起來一臉窮酸樣。」雖然白沉人不在小傑和奇牙的面前,但他還是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了無比『燦爛』的微笑。

「奇牙你這個豬頭!阿大叔叔都聽到了拉!」小傑連忙摀住了手機,不過手機性能太好有時候也是一種悲劇,所以白沉完全聽到了電話另一頭的兩個小鬼在吵些什麼。

「好了,你們兩個消停會兒吧,如果只是89億,我可以借給你,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打算拿這筆錢去買什麼,小傑,你該不會是遇到什麼詐騙集團了吧?」白沉不得不擔心這種問題,畢竟以小傑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想要買那麼貴的東西?

「不是詐騙集團拉!我只是想買一款叫做貪婪之島的遊戲,米特阿姨告訴我,我爸爸很可能參與過這個遊戲。」小傑在解釋了一大堆之後,猛然才驚覺的大叫道:「哎?!阿大叔叔你能借給我89億嗎?」

一旁的奇牙更是不相信的搶過了小傑手裡的電話,「大叔,你可不要搞錯了,是89億!不是89萬!你真的拿得出這麼大一筆錢嗎?」

「我說……我到底是有多麼不被人信任啊?我剛剛不是說了我做生意賺了很多錢嗎?89億只是零頭而已,小意思。」

「你是去搶銀行了吧?」其實這不能怪奇牙誤會白沉,因為在奇牙看來,某個大叔除了搶銀行之外,絕對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錢。

「啊喂!夠了啊,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我難道是魔鬼嗎?我做的可是合法生意,而且和獵人協會也有聯盟,順便一提,你的大哥都已經成為了我的顧客。」

「真的假的?」奇牙小貓徹底的不淡定了,連大哥都光顧的生意……那得多可怕啊?

「算了,見面再談吧,到時候我再把錢轉到你們的銀行賬號裡。」白沉已經無力吐槽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小傑這裡的事情先解決掉。

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之後,白沉就掛斷了電話,89億嗎?不算他經營的事務所生意,光是十老頭給的看病錢就足夠借給小傑十次八次的了,不過貪婪之島這款遊戲多少還是讓他有些在意,能賣到89億的遊戲想必應該有些不凡之處吧?

白沉上網查了一下貪婪之島這款遊戲的信息,這款遊戲是專門設計給職業獵人玩的,通過發動念能力進入遊戲,進入的時候,整個人會消失,被傳送到遊戲地點,最神奇的是……如果玩家在遊戲中死亡,那麼真人也會死亡,屍體將會出現在遊戲機旁邊。

有點意思,白沉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他經歷了那麼多世界,已經很少看到那麼有趣的東西了,或許他也可以買一台研究一下。

遊戲機的事情暫且被白沉放到了一邊,因為貪婪之島的拍賣會是在友克鑫拍賣會之後,所以只要先買了入場券,剩下的事都可以再說,當務之急是先解決小傑的問題。

第二天,白沉準時出現在了約定地點,他到的時候小傑和奇牙已經坐在甜品店吃蛋糕了,尤其是奇牙,吃得整張臉都變成了饞貓狀,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雷歐力也在。

「阿大先生,好久不見。」雷歐力率先打了招呼。

「真難得啊,你居然也在這裡,你們什麼時候遇上的?」白沉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然後讓服務員給他也上了一份甜點。

「哈哈,因為這兩個小鬼很缺錢,所以我只好想辦法幫他們一起籌錢了。」雷歐力抓了抓後腦勺說道。

「別說這些廢話了,大叔,你真的拿得出89億?而且你到底在做什麼生意?竟然連我大哥也光顧?」奇牙有些懷疑的挑起了眉。

「是能讓大人們找到愛的生意,你這種小鬼不會懂的。」白沉難得對著奇牙吐槽了一句,「好了,先辦正事吧,小傑,把你的賬號給我。」

「嗯!」小傑迅速報了一串數字給白沉,白沉確認無誤後,用手機很快就給小傑的賬戶匯了錢。

「怎麼樣?收到了嗎?」白沉的話音剛落,小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小傑還沒來得及查看短信,就被奇牙這小子一把搶了過去,看清短信的內容後,奇牙不可置信的叫道:「天啊,居然真的收到了89億,我不是在做夢吧?」

「奇牙,你真是的!把手機還給我啦!」小傑在座位上和奇牙打鬧了起來,完全無視了某個給了他們89億和某個一直在幫他們籌錢的大叔。

雷歐力和白沉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雷歐力在來見白沉之前,多少還是對當初考試的事情有些在意,因為那個渾身散發著殺氣的阿大先生真的是太讓他陌生了,但是今天見到的阿大先生卻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溫和,這讓他安心了不少。

「小傑這孩子麻煩你照顧了,本來身為他的叔叔,我應該好好照顧他的,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完成,所以只能拜託你看著他了。」白沉喝了口咖啡,笑著問道:「對了,酷拉皮卡呢?他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嗎?」

「他接了保鏢的工作,現在不能離開僱主的身邊。」雷歐力嘆了口氣道。

「保鏢?莫非是黑手黨的保鏢嗎?」白沉只能朝這個方向想,這種時間會來友克鑫市,而且還需要保鏢的只有需要參加拍賣會的黑手黨成員。

「看來阿大先生對此也有所瞭解,還記得獵人考試時,酷拉皮卡和西索對戰時的事情嗎?西索那時候雖然認輸了,但是他卻告訴了酷拉皮卡一個消息,那就是幻影旅團的人很可能會出現在友克鑫拍賣會上,所以那傢伙才會接下這樣的任務。」雷歐力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噗——」白沉差點把嘴巴裡的咖啡全部噴出來,西索這傢伙瘋了?居然把這種消息告訴酷拉皮卡?難道是想通過酷拉皮卡在旅團內製造混亂,從而尋找可以和庫洛洛決鬥的機會嗎?雖然他不認為酷拉皮卡借用黑手黨的力量就可以單挑旅團,但是……他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實力到了白沉這種程度,不會出現毫無意義的預感,既然有這種感覺,那就代表未來一定會發生什麼大事,或許他應該抽空見一次酷拉皮卡。

「喂,大叔,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生意呢?」奇牙和小傑打鬧完了,終於想起了正事。

「是啊,我也有些好奇,阿大叔叔,到底是什麼生意能賺那麼多錢?」小傑好奇的看向了白沉。

「是傳播愛的生意。」白沉在臉上揚起了最官方的笑容道:「簡單來說就是婚姻介紹所的生意,這是我的名片,雖然你們兩個還小,但是叔叔我並不反對早戀,這次出來的匆忙,相親手冊沒有帶在身上,不過隨時歡迎你們兩個來我的公司參觀,雷歐力也是一樣,這麼說起來,雷歐力可是應該認真找個對象了,要不要現在就和我回酒店一趟?我手上可是有很多獵人協會的姑娘,有中意的話,看在熟人的份上,我馬上給你安排。」

「啊喂!這種好像在做成/人買賣的話到底是什麼?在小孩子的面前說這個真的沒問題嗎?」雷歐力徹底炸毛了。

「成……成/人買賣……」小傑臉紅了。

奇牙則是各種好奇心旺盛的問道:「什麼樣的成人買賣?莫非是安排一……一夜……」奇牙最後那個『情』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雷歐力恨恨打了腦袋。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對這種事感興趣。」雷歐力一本正經的教育道。

「切,剛剛不知道是誰還臉紅了一下呢,大叔!」奇牙完全不買雷歐力的賬。

「我說……」白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道:「我從昨天起就想問了,我在你們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我做的只是正經的婚介生意而已,奇牙,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問你大哥,他可是我的顧客之一。」

「呃……」奇牙吞了口吐沫,老實說他完全無法想像那個大哥竟然會乖乖的去相親,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大叔還真是可怕。

「你用了什麼辦法讓大哥妥協的?」奇牙試探性的問道。

「我只是去你們揍敵客家族推銷了一下,你媽媽意外的感興趣呢,她似乎打算在我這裡幫你們五兄弟都找個好媳婦。」白沉笑眯眯的說道。

「什麼?!」奇牙小貓的臉徹底黑了,難道他也要在這個臭大叔這裡相親?太愚蠢了吧?不過仔細想像,這確實是那個老媽會做出來的事情……

「奇牙,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小傑擔憂的問道。

「不,沒什麼。」奇牙打定主意了,他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回家!死也不會回家!

白沉有些好笑的看著某隻銀發小貓炸毛的表情,雖然他對於奇牙當初叫他『大鳥叔叔』的事情已經不在意了,但是小小報復一下還是必須的,不是嗎?

「對了,阿大先生,你和西索的關係很好嗎?聽小傑他們說,他們還是從西索的手上才要到了你的電話號碼。」雷歐力有些擔憂的問道。

「啊,這個是我的失誤,我忘記把號碼告訴小傑了,至於我和西索的關係只是一般的利益往來,僅此而已。」白沉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了起來,西索打來的嗎?還真是巧,剛剛說到這傢伙,這傢伙馬上就打電話來騷/擾他。

「有事嗎?」白沉接起了電話。

「嗯~白沉大果實~抱歉呦~因為我不小心被派克讀取了記憶~所以你的事情不幸暴露了呦~」西索欠扁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了起來。

白沉的大腦空白了將近一秒,你妹的!他就知道遇到西索這個混蛋準沒好事,白沉朝雷歐力和小傑他們歉意的點了點頭後,拿著手機朝沒有人的方向走去,「有人監聽電話嗎?」

「沒有呦~~團長好像對大果實你不敢興趣了呢~他現在只對拍賣會的寶物有興趣~你被拋棄了呦~大果實~」

「是嗎?」白沉低下頭想了一會兒,以為庫洛洛的性格來看,這並非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西索根本不可能會告訴他這件事,因為這樣西索就沒有了可以威脅他的把柄。

「讓我來猜猜看好了,你周圍有人監聽,而且還不只一個。」白沉輕笑著說道,他記得俠客對這種東西好像很拿手。

「賓果~不愧是大果實,答對了呦~我也不想欺騙大果實,不過這是團長的命令~所以人家也沒有辦法~恩哼~現在換人聽電話呦~」

短暫的沉默之後,電話那頭響起了令白沉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那是比起過去要更顯成熟的低沉嗓音,帶著男人特有的磁性。

「老師,好久不見。」

「……」白沉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久不見嗎……對於他來說,確實是很久很久,久到幾乎讓他忘記了曾經在流星街中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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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獵人篇13)

「好久不見,庫洛洛。」白沉輕笑出聲,真是的,他果然是人老了,居然去回想以前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有件事他一直都很在意,那就是……

「還記得當初答應過我的事情嗎?庫洛洛,你有沒有好好的給我去種/馬?」白沉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後才響起了低低的笑聲,帶著幾分『果然是這樣啊』的意味。

「老師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大家都很想你,什麼時候抽空出來見一次吧。」

白沉想都沒想的直接拒絕了庫洛洛,「還是算了,老師我可已經老了,經不起和你們這幫小鬼再折騰了,而且……你叫我出來的目的,真的只是純粹為了見我一次嗎?」

「當然,當初用那種方式告別,不覺得很遺憾嗎?」

那種方式?老實說白沉對於那個時候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印象中似乎是庫洛洛殺了他的僱主,然後放過了身體虛弱的他……

「這麼說起來,有件事我也很在意呢,當初為什麼沒有選擇殺了我?」

「為什麼我要殺了老師呢?」庫洛洛輕笑道:「老師是我們的恩人不是嗎?如果沒有老師,就沒有現在的幻影旅團,我們並沒有恩將仇報的打算。」

「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既然想要報恩的話,那麼就不要來打擾老師我,就這樣。」白沉剛想掛斷電話,手機裡就又再次傳來了庫洛洛低低的笑聲。

「老師認為蜘蛛會報恩嗎?」

「什麼意思?」白沉重新把手機放回了耳邊。

「我只說了不會恩將仇報,但並沒有說過會報恩,不是嗎?」依舊是不徐不慢的語氣,帶著幾分從容的氣度,就和庫洛洛以前的性格一模一樣。

白沉直接了當的掛斷了電話,庫洛洛這孩子果然越大越難對付了,白沉看了一眼通話時間,一分多鐘嗎?應該足夠俠客那傢伙監聽出他的位置了,看來必須先換個地方。

白沉走回了小傑那桌,小傑和奇牙還在興奮的討論著拍賣會的事情,雷歐力見白沉終於回來了,很自然的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工作上的電話,抱歉,正好有件急事,我必須先走一步了,我會幫你們把這桌的單給買了。」白沉剛想去櫃檯結賬,就被某個銀發的小鬼給拽住了,奇牙不懷好意的笑道:「大叔,既然你這麼有錢,我要再點十個招牌蛋糕。」

這個臭小鬼……白沉真的有種想要狠狠蹂躪那頭銀毛的衝動,不過因為時間緊迫的關係,他還是忍住了,「臭小鬼,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啊!」

白沉雖然嘴上是那麼說,但是結賬的時候他還是多交了一部分的錢,做完這一切後,他就利用瞬步快速回到了十老頭包下的酒店,雖然和庫洛洛他們見面也無妨,但是直覺告訴他,見面之後一定會非常麻煩,所以在他力量即將恢復的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自找麻煩比較好。

另外西索的所作所為也讓他有些在意,先是煽動酷拉皮卡報仇,甚至還把旅團的信息也告訴了酷拉皮卡,接著又向旅團曝露了他的身份,西索這種人真的那麼簡單就會被派克讀心嗎?派克的能力白沉再清楚不過了,派克是通過提問,然後再從選定對象的記憶中讀出所要的情報,也就是說……派克究竟要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向西索提出有關他的問題呢?結論就是,這一切都很可能是西索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擾亂旅團,方便製造機會和庫洛洛單獨決鬥。

真是個危險又麻煩的男人啊……白沉躺在酒店的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小傑之外,西索也給白沉打了不少次電話,不過白沉已經徹底把這個傢伙列為了『拒絕往來用戶』,所以他一個電話也沒有接,而白沉沒有接電話的結果就是……他接到了伊爾迷打來的電話。

「你在哪裡?」伊爾迷很直接,一上來就問白沉的所在。

「有事?莫非是相親對象不滿意?」白沉試探性的問道。

電話的另一頭陷入了沉默,顯然是白沉的這句話讓伊爾迷想到了不太美好的回憶,不過伊爾迷畢竟是伊爾迷,他想到西索的委託的生意後,再次開口道:「工作時不小心受了點傷,想委託你治療。」

「這樣啊……」白沉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怎麼説呢?伊爾迷的電話也來得太巧了,雖然他不認為伊爾迷會和庫洛洛他們聯手,但是會不會和西索有關係就很難說了,所以這種時候,果然應該這樣問才對……

「西索給你了多少錢?」

「兩千萬戒尼。」伊爾迷條件反射的說完這句話後才意識到自己中招了,所以他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兩千萬戒尼啊,還真是不錯,這樣好了,我給你三千萬戒尼,告訴西索他們假的地點,這筆生意你接受嗎?」白沉輕勾起嘴角,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嗎?還有庫洛洛那個傢伙,為什麼對於見他這麼執著?

「抱歉,幻影旅團很麻煩,這並不是一筆划算的生意。」伊爾迷衡量了雙方的人數之後,很直接的拒絕了白沉的委託。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我先掛了,友克鑫拍賣會結束後再聯繫吧。」白沉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段時間除了跟在十老頭身邊以外,任何人叫他都絕不出去。

不過在白沉這麼打算後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來自於雷歐力的電話,雷歐力表達的意思很簡單,但是白沉唇邊的弧度卻硬生生的上揚了好幾個百分點。

「抱歉,阿大先生,小傑和奇牙都不讓我打電話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小傑因為輕信了別人,所以你借給他的89億全部被人騙走了,小傑覺得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了,因此打算一個人重新籌錢,當然我和奇牙也有幫忙,現在我們正靠沿街比腕力賺錢,不過要靠這個賺到89億還是很有難度,所以如果拍賣會開始了還沒有籌到錢的話,希望阿大先生你能再幫幫小傑。」

「這個……當然,誰讓我是他叔叔呢。」你妹的!他是專門給小孩子收拾爛攤子的老好人嗎?白沉雖然內心各種咆哮,但是面對雷歐力的時候,他還是語調溫和的一口答應了。

「那真是太好了,對了,千萬不要告訴那兩個小鬼我有打電話給你,否則他們一定會不高興。」雷歐力小聲說道。

「我明白,小傑那孩子就拜託你照顧了。」白沉掛斷電話之後,重重的嘆了口氣,果然不該把89億這麼早就給小傑那種孩子嗎?雖然倒不是介意這點錢,不過有人敢騙走他的東西還是讓他感到有些微妙。

白沉通過十老頭的關係,沒花多久就找到了騙走小傑錢的人,這個人是在拍賣會上班的工作人員,根據白沉的審問,這個人是在告訴了小傑他可以用89億買到貪婪之島這款遊戲後,才順利騙到小傑的。其實這是非常拙劣的騙術,不過因為藉著工作人員的這層身份才成功了。

這個人成功之後就迅速潛逃了,不過即使他逃的再快也逃不過白沉的追捕,白沉抓到他的時候,這個人的身上已經沒有89億了,只剩下40多億,雖然白沉很好奇這個人到底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花了那麼多錢,不過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個人身上,所以拿回了剩餘的錢外加處理了這個人之後,白沉就又重新回到了酒店。

這時距離友克鑫拍賣會還剩三天,白沉不想一直待在酒店裡,所以就出去走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太好,還是小傑等人的運氣太不好,白沉一出門就看到了正在沿街和人比腕力的小傑等人。

「阿大叔叔!」小傑可能是不好意思面對白沉,所以他一看到白沉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要和他比腕力的客人也顧不上了,直接就想開溜。

奇牙倒是還好,只是用手枕著腦袋,懶洋洋的看著白沉,小傑最後還是沒有能逃跑,因為被雷歐力攔住了,小傑見事情已經不能保密了,所以就把一切都告訴了白沉。

「算了,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下次不要再輕信他人就可以了。」白沉揉了揉小傑的刺蝟腦袋,雖然他不想當什麼『知心叔叔』,但是話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只能繼續演下去了。

「嗯,謝謝你,阿大叔叔。」小傑恢復了精神之後,雷歐力開始再次吆喝起圍觀的人群報名,不得不說雷歐力想的這個辦法相當好,他們先是準備了一顆價值三百萬的寶石,又讓三人中看起來最純良的小傑出來比賽,比賽的報名費是一萬戒尼,規則就是比誰的腕力大,而挑戰者只要贏了小傑就能拿到三百萬的寶石。

非常吸引人的規則,因為人都存在僥倖心理,尤其是小傑的外表還那麼具有欺騙性質,所以一晚上被坑的人可謂是相當多,明明已經有接二連三的壯漢輸在小傑手上了,但是後面的人總認為不試一下怎麼知道這小鬼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所以也就造成了現在排起長龍的情況。

白沉看了一會兒小傑的比賽,然後他決定離開,因為比賽太無趣了,小傑作為職業獵人,現在又學會了念能力,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笑的是這群挑戰者連這點情況都看不清楚。

「我先走了,看來你們好像沒問題的樣子。」白沉笑了笑,就在他打算走人的時候,一個讓他有幾分熟悉的女子走到了比賽的桌前,付了一萬戒尼道:「我想要挑戰。」

「好的,沒問題,客人一位!」雷歐力熱情的吆喝道。

女子的長相很清秀,身穿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鼻樑上架著紅色的框架眼鏡,看起來很斯文,不過當白沉仔細觀察女子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時,他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是誰,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長相應該是小滴才對。

真是的,今天還真是撞大運了,不過小滴的記性向來不好,尤其是他現在還不是原來的長相,即使庫洛洛有發照片給每一個人,小滴也未必記得住,所以當務之急是不動聲色的離開這裡嗎?

白沉剛想走人,就被小滴抓住了手腕,小滴有些疑惑的歪著腦袋說道:「好奇怪,你的臉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了……」小滴說到這裡,轉頭朝人群之後的飛坦等人叫道:「飛坦,富蘭克林,你們認得出這個傢伙嗎?」

小滴一開口白沉就知道要糟,飛坦和富蘭克林果然不是小滴這種卻一根筋的性格,他們在看清白沉的長相後,迅速解決了擋在前面的人群,一下子就衝到了白沉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場面在這一刻完全失控,飛坦和富蘭克林都是不知道留手的傢伙,雖然為求迅速,他們沒有把力氣花在殺人上,但還是有不少人流了血,周圍的行人更是大聲尖叫了起來。

小傑和奇牙這時也戒備了起來,尤其是奇牙,直覺告訴他這些人都是同類,相當危險,雷歐力雖然實力及不上小傑和奇牙,但是他也抄起傢伙,準備大干一場了,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問道:「阿大先生,這些傢伙是誰?」

小傑也跟著問道:「阿大叔叔,他們是來找你的嗎?」

奇牙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從他緊繃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有多緊張。

真是最糟糕的情況,白沉簡直要掩面了,他居然運氣背到這個份上,難得出門一次就同時撞上了小傑和旅團。

「老熟人而已,小傑你們不用緊張。」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他看向一直把殺氣鎖定他的飛坦和富蘭克林說道:「走吧,是庫洛洛讓你們來找我的不是嗎?」

白沉單手插著口袋,雖然在這裡打也沒關係,但是在這裡出手,很容易引起麻煩,所以還是和飛坦他們走一趟算了,反正他遲早是要和庫洛洛見面的。

「真是明智的判斷。」飛坦依舊用衣服矇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那雙冰冷的金眸,飛坦和富蘭克林都沒有輕信白沉,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白沉的身手,如果太大意的話,或許今天吃虧的人就是他們,所以他們用三角包圍的方式,牢牢封死了白沉。

白沉當然也意識到了飛坦等人的動作,他有些好笑的輕勾起嘴角道:「看來我不在的這些年來,你們倒是長進不少,放心好了,我不會臨陣脫逃的,或者應該說……如果我想逃的話,僅僅憑你們三個人能夠攔住我嗎?」

「哼,這種大話等老師試過了再說如何?」飛坦冷冷的說道。

「不要挑釁老師,飛坦,忘記團長的吩咐了嗎?」富蘭克林阻止道。

「切。」飛坦不耐煩的挑了挑眉,不過最後他還是沒再說些什麼。

「小滴,你前面帶路吧,你的力量不適合攻擊,這樣的安排想必飛坦和富蘭克林也會比較安心。」白沉非常瞭解這些傢伙的能力,所以他直接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斷。

小滴聞言,看了一眼富蘭克林,見對方點頭之後,小滴才說道:「我知道了。」小滴開始高速移動之後,白沉馬上跟上了她的腳步,至於飛坦和富蘭克林則是在白沉的兩側監視著他。

「阿大叔叔,等等!」小傑雖然想追,但是卻被奇牙給攔住了。

「放心好了,都是老熟人,不會有事的!」白沉扔下這句話後,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小傑等人的眼中。

隨著白沉、飛坦、富蘭克林和小滴的離開,整個街區再次恢復了平靜,一直戒備著的雷歐力和奇牙也鬆了一大口氣。

「那個大叔……果然不簡單,聽到那些人叫他老師了嗎?竟然能做那些人的老師,真是太可怕了,小傑,你叔叔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奇牙一臉凝重的問道。

小傑抓了抓腦袋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米特阿姨告訴我,她當年被流氓調戲的時候,就是阿大叔叔救了她。」

「呃……好狗血的英雄救美故事。」奇牙難得有些嚴肅的再次問道:「其他信息呢?什麼都沒有嗎?」

「這個……」小傑為難的用手指撓了撓下巴道:「米特阿姨就告訴了我那麼多,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什麼嘛,這樣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奇牙放棄般的攤了攤手道:「不想了不想了,反正那個大叔這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事。」

***

白沉在高速移動了十幾分鐘之後,終於抵達了旅團的聚集地,那是一幢廢棄的大樓,很符合當初他們在流星街的風格。

「團長,我們把老師帶回來了。」即使是回到了基地,飛坦三人還是沒有放鬆,依舊防備著白沉的所有動作,基地裡大部分成員都在,西索看到白沉以後,還發出了意味不明的笑聲。

「辛苦你們了。」一直看書的某個男人終於合上了書本,白沉認出了這是庫洛洛的聲音,不過當庫洛洛抬起頭的時候,白沉徹底在風中凌亂了。

這個大背頭是毛?這個巨型的藍色耳釘是毛?這件吐槽點太多的毛皮大衣又是毛?為什麼才幾年不見,庫洛洛就和衛莊那廝一樣搞成這幅德行了?那颯爽的短髮呢?那額前白色的繃帶呢?那學生氣息十足的套裝呢?時間他/媽的果然是把殺豬刀嗎……

白沉維持住了臉上微笑的表情,然後惋惜萬分的說道:「庫洛洛,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你的品味什麼時候糟糕成這樣?」


第162章(獵人篇14)

白沉的話音剛落,娃娃臉的俠客就背過身,忍不住偷笑了起來,看來他們的這個老師不論過了多少年,性格上都還是那麼詭異啊……

庫洛洛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早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白沉這樣的言論,所以他只是淡淡的開口道:「派克。」

「我明白,團長。」曾經那個總是靦腆的派克已經長成了大姑娘,雖然波濤洶湧的上圍還是沒有改變,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青澀。

「抱歉了,老師,為了確認你的身份,我必須問你幾個問題。」派克把手輕輕放到了白沉的肩膀之上,然後才開口問道:「你還記得當初在流星街找到我們的先後順序嗎?」

先後順序嗎……白沉有些頭疼了,對於他來說都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他怎麼可能記得清楚,而且比起敘舊……最先做的是確認他的身份嗎?真是明智的決定。

白沉想到這裡,輕輕笑了起來,「年紀大了,記性有些不好了,既然你能讀取我的記憶,就看看能讀取到什麼程度好了,小派克。」

『小派克』這個稱呼讓派克頓了頓,不過因為團長的命令,她還是集中精力繼續讀取白沉的記憶,那是模糊一片的茫茫白霧,就如白沉所說,這段記憶已經相當模糊了,但派克還是從中找到了他們當初生活在一起的影子。

「是真的,他確實是老師。」任何記憶都不可能在派克面前作假,所以她的話音剛落,整個旅團都安靜了下來,就連西索也收斂起了詭異的笑聲,轉而用那雙泛著危險光芒的金眸來回巡視著白沉和庫洛洛,本來只是猜測~沒有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恩呵呵呵~

「原來真的是老師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呢。」俠客笑著指了指自己,態度親切的介紹道:「我是俠客哦,老師,還記得嗎?」

「我想我的記性還沒有退化到這個程度。」白沉輕輕嘆了口氣,然後隨便找了位置坐了下來,「所以呢?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庫洛洛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旁的窩金就興奮的用拳頭擊打掌面道:「啊哈哈哈,原來真的是老師,太好了,現在就來打一場吧!」

「窩金。」庫洛洛只是開口叫了窩金的名字,窩金就識相的又坐了回去,「我知道啦!有事情就快點談,談完了老子一定要和老師再打一次,我一定要打敗老師!」

「頭腦簡單的傢伙還真是幸福。」芬克斯嘲諷道。

「你說誰頭腦簡單?」窩金的火爆脾氣再次被點燃了。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大家不要再吵了,今天老師也在呢,不要讓老師看笑話了。」俠客拍了拍手,身為旅團大腦的他再次站出來化解了團員之間的爭鬥。

白沉有些好笑的看著這群傢伙吵吵鬧鬧的樣子,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他可沒有忘記這群傢伙最厲害的時候光吵架就能拆掉一座房子。

「老師。」這個時候庫洛洛終於開口了,「我對老師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很有興趣。」

明明是和過去一樣的語氣,但是白沉只要一看到庫洛洛那個詭異的打扮,他就總覺得胃疼,為了不委屈自己的眼睛,白沉只能移開視線道:「你可以當做是我特殊的念能力。」

「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能力嗎?」庫洛洛的眸子中流淌著最純粹的黑色,讓人看不清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你幼稚的讓我覺得可笑了,庫洛洛,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可能存在這種能力嗎?」白沉輕笑著說道:「假死的一種罷了,西索那個時候真的殺死我了嗎?一個連屍體都沒有確認的傢伙可不要隨便造我已經死去的謠啊……」

「嗯哼~」西索被白沉說中了痛處,所以他沒有反駁,只是發出了更為毛骨悚然的變態笑聲。

「所以這就是老師在臨死前也不動用念能力的原因嗎?」

「你可以那麼認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白沉用手托著下巴,毫無緊張感的回答著庫洛洛的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庫洛洛站起了身,由於頭髮全部往後梳的關係,額前的逆十字圖案顯得越發沉重,「那個時候,為什麼要離開旅團?」

居然問這個問題嗎?白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我以為你明白答案,庫洛洛。」

「原來是這樣。」庫洛洛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閉上了眼睛,等他再度張開的時候,那雙純黑的眸子如淵般深不見底。

「恐怕要麻煩老師在這裡留一段時間了,信長還有派克,你們兩個跟我出去,剩下的人看好老師。」庫洛洛下達了命令之後,就和信長還有派克三人離開了基地,剩下的團員則是嚴格遵守團長的命令,牢牢看住了白沉。

白沉暫時還沒有離開基地的想法,畢竟有一群危險份子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雖然他並不介意大干一場,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省點力比較好。

「放心好了,暫時我還沒有逃跑的打算,不用那麼戒備。」白沉在臉上揚起了無比純良的笑容。

幻影旅團的眾人頓時被這樣的笑臉給嚇到了,這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老師嗎?這麼噁心的笑容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實在是太驚悚了吧?

「老師,你這幾年……是不是過的很辛苦?」俠客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雖然老師從以前起性格就很奇怪,但是剛剛那個溫和無比的笑容是什麼?那個金光閃閃就差沒有在臉上寫『我是大好人』的笑容是什麼?這是受刺激了吧?絕對是受刺激了吧?

白沉也意識到自己情況不對了,在四番隊裝好人太久都害他條件反射了,「不,你們想多了,我只是臉上抽筋而已。」

啊喂!難道他們的智商是負數?下次說瞎話前也請找個靠譜一點的理由行不行?俠客心中想吐槽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不過他最終還是笑嘻嘻的說道:「啊哈哈,原來是這樣嗎?」完了,他覺得他已經緩和不了此刻尷尬的氣氛了,團長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出去啊!

比這更糟糕的是窩金已經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想要和白沉打一場了,在窩金想要出拳的時候,瑪琪眼明手快的用念線制止了窩金的動作。

「窩金,你忘記團長的命令了嗎?如果你現在和老師戰鬥,讓老師趁亂逃走了怎麼辦?」俠客義正言辭的教育道。

「啊啊啊!麻煩死了!說到底團長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出去啊?」窩金大聲吼道。

「應該是去打聽拍賣會的信息吧。」俠客說到這裡,突然眼睛一亮道:「對了,反正大家都沒事幹,不如一起打牌吧?」

「我無所謂。」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小滴、瑪琪和富蘭克林也都表示了沒有意見,飛坦和芬克斯兩人沒有加入,至於西索這個最愛玩牌的人則是有些遺憾的舔了舔紙牌道:「真是可惜,我還有約,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這一刻,整個基地的氣氛都有些僵硬,就連白沉這個外來人都感受到了不自然,西索這個傢伙……果然在旅團裡不受待見嗎?

「當然可以,不過必須在集合時間之前回來。」俠客一邊洗牌,一邊叮囑著西索。

「嗯哼~我會遵守的~」西索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白沉一眼,然後就扭著腰高調離開了。

「真是的,不知道團長在想什麼,居然會讓那種傢伙加入。」西索一走,旅團裡馬上就有人開始抱怨。

「團長的想法不是我們可以猜測的,我們只要按照團長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俠客不愧是旅團裡所有人的專用保姆,三言兩語就穩定了大家的情緒。

「玩什麼?欺詐遊戲可以嗎?」俠客似乎很喜歡玩這個遊戲,除了白沉這個不知道規則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同意了。

「什麼是欺詐遊戲?」白沉的話音剛落,包括俠客在內的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沉,就好像他是外星來客一樣。

「不是吧?老師,這年頭居然還有人不知道欺詐遊戲,簡單來說就是發完紙牌之後,先由一個人出牌,出牌者告訴大家他出的紙牌是什麼,當然紙牌是背面朝上的,也就是說大家都看不到這張牌到底是什麼,接下來的出牌者可以選擇質疑前一個出牌者,也可以選擇相信跟牌,質疑的話可以翻開紙牌查看,如果數字和上一出牌者所說相同,那麼就必須收進這張紙牌,如果不同,那麼上一出牌者就必須收回自己出的牌。」

「簡單來說就是我先出牌,如果我說出黑桃A的話,瑪琪可以選擇相信,而跟著出任意張數的A,也可以選擇不相信,翻開我的紙牌,如果真的是黑桃A,那麼瑪琪就必須收進這張紙牌,如果不是,那麼我就必須收回自己的紙牌,而遊戲的最終贏家就是先把牌全部出完的人!」俠客詳細的講解道。

「挺有趣的遊戲。」白沉有些興致了,也就是說真假摻半很重要嗎?而且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既然這樣,那我就開始發牌了。」因為玩的人數很多,所以俠客準備了兩副牌,第一輪俠客出的紙牌是K,結果在跟了好幾輪之後,堆積在眾人面前的紙牌已經高達了二十幾張,這其中一定摻和了假的紙牌,因為兩副牌最多只有8張K,但是玩到現在卻沒有人選擇翻上一人的牌,最後俠客忍不住了,他選擇翻了瑪琪的牌,結果不幸的是他翻到的剛好是K,所以他悲慘的收進了所有的紙牌。

真是個運氣不好的傢伙,照理說現在手上還有K的人絕對很少,但偏偏瑪琪手上就有,所以俠客不幸的中招了。

白沉熟悉了規則之後,漸漸也掌握了敲門,其實這種遊戲,如果他用能力作弊,那麼絕對能贏,不過這也就失去了玩牌的樂趣,而且……欺詐遊戲嗎?他也挺想看看他究竟能騙到多少人。

但是在玩了兩三把之後,白沉深深的沉默了,因為……俠客那傢伙絕對是他見過運氣最爛的人,從剛剛到現在,所有的牌幾乎都是俠客收進去的,現在大家手上基本上都沒牌了,只有俠客手上還有厚厚的一疊牌。

瑪琪和小滴等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她們顯然是習以為常了,白沉是第二個把牌全部出完的,他看著俠客一邊傻笑,一邊收進紙牌的模樣,頓時有了一種很蛋/疼的感覺。

這傻逼的孩子,明明這個遊戲玩得那麼爛,為什麼還要提議玩這個遊戲?難道俠客就是傳說中喜歡被人虐的角色嗎?

最後富蘭克林也出光了所有的牌,自此五個人手中所有的牌全都匯聚在了俠客的手上,俠客抓著腦門,有些尷尬的笑道:「再來一盤怎麼樣?」

這孩子……果然是被人虐傻了,白沉對於俠客為什麼深深糾結於這個遊戲完全不能理解,這麼蛋/疼的運氣,這是他當神以來遇到的第一個。

「不玩了,每次都贏,沒意思。」直覺超准的瑪琪在俠客的心上重重的插了一把刀。

「我也不想玩了,反正每次輸得都是俠客。」天然呆小滴在俠客的心上插了插了第二把刀。

富蘭克林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他想表達的意思估計和小滴差不多。

最後,整個牌局只剩下了白沉和俠客,俠客重新洗了次牌,然後笑著問道:「老師,還要不要繼續?」

「這個……」白沉其實也不想玩了,因為要輸給俠客這種運氣這麼蛋/疼的人著實有難度,但是看著俠客那期盼的小眼神,白沉難得良心發現的點了點頭,「好吧,最後再玩一盤。」

牌局的結果……不出所料的是白沉贏了,而且贏得相當迅速,從牌局開始直到KO俠客,白沉只用了短短的三分鐘。

「俠客。」白沉看著仍舊在洗牌的某個娃娃臉,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下次不要再玩欺詐遊戲了,斗地主就不錯,至少你以前斗地主贏過窩金。」

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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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獵人篇15)

欺詐遊戲結束之後,基地之中再次陷入了寂靜,俠客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活躍氣氛,所以只能拉著白沉介紹了一些他發明的電子產品。

「對了,老師,為了以後聯絡方便,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吧。」俠客早就從西索那裡取得了白沉的電話號碼,所以他快速的在手機按了一串數字,白沉立刻就收到了來自於俠客的短信。

幾個小時之後,庫洛洛帶著信長和派克回到了基地,之後飛坦和芬克斯等人都表示想出去,庫洛洛沒有阻攔,集合時間還沒有到,這些精力充沛的傢伙不可能甘願一直待在基地裡。

旅團的成員陸陸續續出去之後,整個基地裡除了白沉和庫洛洛之外,只剩下了俠客和派克兩人,庫洛洛作為旅團的團長,一般情況下只要旅團有活動,他的身邊至少有兩名成員會保護他,這也是西索至今沒有得手的原因,論起一對一的實力,西索和庫洛洛基本上是在伯仲之間,但是再加上兩名團員的話,西索就無能為力了,況且西索希望的是能夠不被任何人打擾的和庫洛洛打一場,這也是他潛伏了那麼久都沒有動手的原因。

庫洛洛回來之後,只是安靜的拿出書看了起來,完全沒有理會白沉,這讓白沉再次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庫洛洛是想囚/禁他的話,那麼庫洛洛也把他想得太簡單了,雖然他不認為庫洛洛會做那麼無謀的事情。

白沉瞥了一眼庫洛洛手中的書本,《聖經》嗎?又看那麼讓人蛋/疼的書,難怪這傢伙的心思會那麼難猜,照理說在流星街那種地方生存下來的人,應該喜歡看這樣的書嗎?

「庫洛洛,把我留在這裡,你有什麼用意呢?」白沉雖然覺得留在這裡也無妨,但是從剛剛起,十老頭就一直在給他打電話,如果他再消極怠工下去,恐怕十老頭就要派人來逮他了,除了十老頭之外,小傑這傢伙也打了十幾通電話過來。

庫洛洛聞言,並沒有把視線移開書本,而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十老頭打來的電話嗎?」

「……」白沉合上了手機,怎麼說呢,真是一語中的,雖然他沒有特意隱瞞,但是光靠剛剛出去的那幾個小時就能把他現在的情況查得那麼清楚,應該說不愧是他培養出來的好苗子嗎?

白沉想到這裡,輕輕笑了起來,「你可以說是一群怕死的老頭子打來的電話。」

「真是貼切的形容。」庫洛洛這時終於放下了書本,把視線移到了白沉的身上問道:「那老師又為什麼要為一群怕死的老頭工作呢?」

「呵。」白沉從來都不知道庫洛洛原來對他那麼感興趣,曾經,庫洛洛對他感興趣,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上有著庫洛洛想要的東西,年幼的庫洛洛需要強者的庇佑和教導,但是現在的庫洛洛又希望從他的身上獲得什麼?

「正因為他們怕死,所以才出手大方,我喜歡出手大方的人,這樣的理由夠了嗎?」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

「僅僅是因為這樣嗎?」庫洛洛用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深深注視著白沉,那是完全不同於過去的眼神,褪去了當年的稚嫩,黑色的瞳仁中流淌著比深淵更為無盡的黑暗,「我曾經一直以為老師當年對我所提的要求不過是玩笑,但是我終於發現,這只是年幼的我所得出的無知結論。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庫洛洛是猜出什麼了嗎?不過白沉的臉上依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容,似乎絲毫沒有為剛剛的話所動搖,「意味深長的發言呢,你究竟想說些什麼,庫洛洛?」

「聽到了這種程度的發言依舊鎮定嗎?」庫洛洛的薄唇微微上揚,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十老頭支付報酬的方式並非簡單的現金結算,而是出資為老師開辦了數百家婚姻介紹所,我並不認以老師的性格會真心對這種事感興趣,結合起老師當年對我所提的要求,那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老師的念能力很可能是和我一樣的特質系能力,通過定下條件,也就是制約而獲得強大的力量,制約的條件越嚴苛,訂約人的意志越堅定,那麼就越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假設老師當初所定下的條件是『只要成功讓任意兩人成為情侶』就能增加或者得到力量,這樣一來,老師這些年來所有不合理的行為都能夠得到解釋。而且從老師當初是找上了我和瑪琪這些具有特殊潛力的人才來看,制約的內容很可能是『成為情侶的雙方實力越強,那麼能夠獲得的力量就越多』這樣的條件。

「不知道我這樣的分析究竟是否正確呢?」庫洛洛就那麼注視著白沉,從容不迫的問道。

「……」白沉啞口無言,應該說他根本無法反駁,因為庫洛洛的推測幾乎完全正確,如果不是庫洛洛受限於這個世界的知識,那麼庫洛洛完全可能推測出所有的一切。

短暫的沉默之後,白沉忽然笑了,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這個當初不過是他選來種馬的孩子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他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呢……?

「庫洛洛,你是我見過最可怕的孩子,你總是讓我為了你的成長而驚喜不已。」白沉沒有否認,因為即使否認也沒有用不是嗎?

「可是,如果你以為知道了這些就能夠打贏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庫洛洛,你應該是最明白這一點的人。」白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一切,看來我不用繼續留在這裡了。」

「打贏老師嗎?」庫洛洛輕笑著說道:「或許我的內心深處確實一直那麼渴望著。」

「哈,你什麼時候也像窩金一樣了?爭強好勝不是你的性格。」白沉有些訝異庫洛洛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雖然老師總是誇獎我,認為我超越了你心中的期待,但是一個不能戰勝自己老師的學生真的出色嗎?」庫洛洛不徐不慢的說道。

「或許這只是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你不能戰勝我只是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老師,作為我的學生,你只要這樣就足夠了。」白沉背對著庫洛洛揮了揮手道:「我走了,後會有期吧。」

「團長!」信長和派克沒有想到庫洛洛真的會讓白沉離開,派克的表現還算冷靜,但是信長卻有些衝動的想要上前攔住白沉。

庫洛洛伸手制止了信長,信長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當他看到團長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時,他最終還是退了回去。

「明智的決定。」白沉自然知道身後發生的一切,扔下這句讚賞的話後,白沉就一隻腳跨出了基地的大門,而就在這個時候,庫洛洛低沉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雖然現在說可能有些晚了,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告訴老師,那個時候,我從未懷疑過是老師背叛了旅團。」

白沉的腳步頓了頓,沒有懷疑過他嗎?真是扯談的話,他倒是想聽聽庫洛洛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聖經》之中,猶大為了三十枚銀幣而背叛了耶穌,假設老師背叛了我們,那麼對方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讓老師背叛呢?錢?珍寶?如果老師真的會為了這些動心,那麼當初也就不會把我們這群人撿回來了,所以老師根本就沒有背叛旅團的理由。」

呵,確實是很符合情理的分析,但是……

「不論你是否相信我,但那個時候的你確實是想殺了我,不要否認這一點,庫洛洛。」扔下這句話後,白沉就離開了基地,他沒有回頭去看庫洛洛的表情,也沒有去等庫洛洛的答案,因為他知道,庫洛洛不會否認。

他們之間無關信任,只是……互取所需罷了。

白沉離開基地之後首先回了一趟酒店,他失蹤這麼長時間,十老頭肯定氣得不輕,不過十老頭當然不可能和白沉翻臉,所以只是負責看管白沉的人倒了黴。

接下來的幾天即將正式進入拍賣會,所以十老頭勒令白沉必須留在酒店中待命,白沉對此沒有太大意見,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出門了,誰讓他最近運氣太背,偶爾出門一次就遇上了旅團。

白沉在酒店享受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打了個電話給小傑,以小傑這種單細胞的性格,如果他再沒有消息,說不定會想辦法找出抓走他的人也不一定。

聯絡了小傑之後,白沉那支每天起碼要響十次的手機終於消停了,真是的,果然不能太小看小孩子的毅力。

拍賣會開始的第一天,白沉照例待在酒店之中,因為像十老頭這樣的人物不可能親臨拍賣會現場,他們一般都是遠程操控,白沉基本上已經料到拍賣會不會順利舉行了,有庫洛洛他們的介入,這次拍賣會絕對是凶多吉少,最後事情也確實如白沉所料。

白沉接到消息的時候,整個拍賣會已經徹底癱瘓了,不但參與拍賣會的人員全部失蹤,就連拍賣品也一起不翼而飛。按照旅團之中成員的能力分析來看,很有可能是庫洛洛下令殺光所有的人,然後小滴用自己具現化得凸眼魚吸光了拍賣會現場所有的屍體和痕跡。

就在白沉以為事情到這裡為止就結束的時候,他卻意外接到了來自於庫洛洛的電話,這時離案發只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老師,你知道十老頭把拍賣品藏在哪裡了嗎?」庫洛洛開門見山的問道。

「拍賣品?不是被你們搶走了嗎?難道說……」白沉不是笨蛋,既然庫洛洛這樣問他,很有可能是旅團的人撲了個空。

「剛剛俠客打電話給我,說是早在他們之前,十老頭就派陰獸的成員帶走了拍賣品,從看管人員的口供來看,對方應該是和小滴一樣的念能力者,因為他離開的時候沒有攜帶任何包裹,估計是擁有可以縮小物品隨身攜帶的能力。」

「隨身攜帶物品的能力嗎……」白沉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只負責替十老頭看病,這方面的事情接觸的不多,不過根據你的描述來看,我記得陰獸中確實有這樣一個成員,他的能力是可以具現化出一塊紅布,凡是紅布接觸到的物體,全部都會被縮小並且收入其中。」

「我會轉告俠客他們的,這是很有用的情報。」庫洛洛低沉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不客氣,我對拍賣品怎麼樣不感興趣,你知道我告訴你這件事的原因。」

「我感興趣的只有拍賣品,只要十老頭不對旅團採取極端的行動,我不會對他們下手。」庫洛洛回答的滴水不漏。

白沉有些頭疼了,庫洛洛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和全世界的黑手黨為敵,十老頭不對他們採取極端的手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他並不在意十老頭的死活,但是如果十老頭死了,他婚姻介紹所的生意會很麻煩,為了恢復最後百分之一的力量,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十老頭的死活無所謂,但是我的生意不能受損,這是我的底線,你明白我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即使是你,庫洛洛。」白沉難得用了比較嚴肅的語氣。

「當然,因為我們同一類人,我不會讓老師為難,希望老師也不會讓我為難。」庫洛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留給白沉。

「……」白沉雖然臉上笑容依舊,但是他就差沒有捏碎手裡的電話了,你妹的不會讓他為難!庫洛洛的意思等於就是讓他去牽制住十老頭,起碼要讓十老頭不採取過激的舉動才行,否則十老頭要是和打了雞血一樣的和幻影旅團死磕,那庫洛洛就不能保證十老頭會不會發生什麼不測了。

想法不錯,可是如果他24小時守在十老頭身邊,又有誰能在他眼前殺人?但是……白沉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還沒有興趣替那十個庸俗的人類當貼身保鏢,所以只能用精神控制住他們嗎?算了,未必會走到那個地步,還是先看看情形再說。

白沉為了弄清現在外面的情況,所以離開了酒店,直接朝拍賣會現場趕去,本來他必須花點力氣離開酒店,不過十老頭現在顯然顧不上他。

不過白沉還沒有趕到拍賣會現場,就接到了俠客打來的電話,俠客和庫洛洛一樣,完全沒有和他這個老師客氣的意思,一上來就直接問道:「老師,你認識的黑道保鏢之中,有沒有人是用鎖鏈的?」

「鎖鏈?」白沉在大腦中迅速過濾了一遍所有人的信息道:「沒有,我接觸的黑道保鏢很少,發生什麼事了?」

「窩金被那個鎖鏈殺手抓走了,這也怪我太大意了,窩金說他要自己一個人解決所有的保鏢,所以我們就看熱鬧了,沒有想到一不留神就讓他被別人抓走了,窩金因為中了陰獸成員所下的毒,所以身體無法動彈,他自己不可能逃脫,我們必須馬上去救他,我已經查到對方是諾斯拉家族的保鏢了,老師能鎖定他們的所在地嗎?」

「我說……」白沉聽了大半天終於忍不住出聲了,「我是救火隊員嗎?先前庫洛洛問我拍賣品的事情也就算了,為什麼救人也要我幫忙?如果我沒有記錯,我似乎不是幻影旅團的成員。」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俠客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老師這樣說真是太見外了,比起和那些黑道的交情,老師和我們的交情更久不是嗎?而且我相信老師也不希望窩金落入黑道手中,總之就是這樣,拜託老師提供信息了。」

「你這傢伙,自己想查也能查得到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黑客技術。」

「啊哈哈……暴/露了嗎?我只是想節約點時間而已。」

「等我電話,還有你們遇上陰獸的成員了?拍賣品呢?」

「嗯,陰獸成員是不是只有十個?如果是的話那麼已經全滅了,拍賣品安全到手,目前最優先考慮的是救出窩金。」俠客條理分明的說道。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遇上庫洛洛他們會很麻煩,「我知道了,等我電話,三分之後打給你。」

白沉因為十老頭的關係,在黑道之中有很高的權限,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通過手機查到了諾斯拉家族藏匿窩金的地點,因為諾斯拉家族不可能單獨處理幻影旅團的人,或許他們會私自審訊一番,但最後他們還是會把人上交給十老頭,這也是白沉可以獲得消息的最大原因。

「俠客,我已經知道地址了,等下發到你手機上,諾斯拉家族的人剛剛聯絡過十老頭這邊,似乎是想把人交給十老頭,你們可以裝作十老頭派去的手下接收窩金。」白沉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用短信給俠客發去了地址。

沒過多久,白沉就收到了俠客的回信,除了微笑的表情之外,俠客還表達了深刻的謝意,白沉看完之後的下一秒就直接刪掉了短信,果然是群麻煩的小鬼啊……

看來這下拍賣會現場也不用去了,他還是直接回酒店算了,有俠客他們,救出窩金應該不是問題,倒是諾斯拉家族……為什麼他總覺得有點耳熟。

就在白沉思考的時候,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小傑。

「阿大叔叔,你能聯繫上酷拉皮卡嗎?拍賣會那裡好像發生了大事,據說幻影旅團的人偷走了所有的拍賣品,酷拉皮卡現在的工作就是黑手黨的保鏢,好像是什麼諾斯……諾斯拉家族的保鏢,我想酷拉皮卡說不定現在需要我們幫忙。」

諾……諾斯拉?白沉一下子怔住了,過去的事情一幕幕浮現在他的眼前,如果他沒有記錯,酷拉皮卡和幻影旅團是有滅族之仇的,也就是說那個鎖鏈殺手很可能是酷拉皮卡?

你妹的!這下糟糕了,以俠客他們的速度,肯定已經快抵達目的地了,雖然不知道酷拉皮卡這段時間以來都修行了什麼念能力,但是在複數的蜘蛛面前,他絕對沒有勝算。

「阿大叔叔,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沉默了?」小傑的聲音不斷從手機中傳出。

白沉在沉默了很久之後,終於開口說道:「小傑,節哀吧,朋友什麼的,再找就有了,真的。」



第164章(獵人篇16)

「哈?阿大叔叔你莫名其妙的在說什麼啊?」小傑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沒什麼,我這裡還有點事要忙,抱歉,我先掛了。」白沉說完這句話就合上了手機,真是麻煩的局面,酷拉皮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現在只能期望小傑他們不知道是誰動手殺了酷拉皮卡,雖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白沉決定重新回酒店等消息,因為現在他即使趕去諾斯拉家族的基地也來不及了,而且他和酷拉皮卡的關係也沒有好到可以出手救人的地步。

白沉在回酒店的路上意外遇到了西索,不過比起遇到這個變態更讓他驚訝的是……酷拉皮卡也在。

「嗯哼~真是好巧呢~大果實~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呦~」西索做出一副想要殺人滅口的樣子,紙牌不要命的朝白沉扔去,不過只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西索不過是在引魚餌上鉤罷了。

「你在幹什麼?西索?這是我和你的秘密聯絡地點,為什麼阿大先生會知道?」酷拉皮卡擋在了白沉的身前,雖然他的臉色很陰沉,原本蔚藍的眸子彷彿被某種黑暗所籠罩,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酷拉皮卡的身手和過去比起來簡直有了天壤之別,這從酷拉皮卡輕鬆就擋下西索扔出的紙牌就可見一斑。

「我要澄清一點,這是我回酒店的必經之路。」白沉覺得他今天的經歷就像電視劇一樣,情節一波三折,跌宕起伏,高/潮不斷,他本以為酷拉皮卡死定了,沒有想到酷拉皮卡壓根就不在諾斯拉家族的基地,這種小說一般懸疑的發展是什麼?

白沉壓下了心中的各種吐槽,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笑容道:「小傑剛剛打電話給我,問我能不能聯繫上你,如果方便的話,我建議你打個電話告訴小傑他們你現在的情況。」

酷拉皮卡聽到白沉的話後,原本一片漆黑的瞳仁終於有了些許光亮,不過現在酷拉皮卡顯然把全身的心思都放在西索這傢伙的身上,所以只是朝白沉點了點頭示意。

「我會給小傑打電話的,阿大先生,我和西索還有事情要談,可以請你先離開嗎?」酷拉皮卡面無表情的問道。

「當然,我本來就是路過,你們繼續。」白沉就差沒有舉面小旗子以示清/白了,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就被西索叫住了。

「嗯哼~大果實何必走得那麼快呢~酷拉皮卡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忍心讓他一個人去報仇?幫幫他如何~你們兩人聯手的話~成功率會提高哦~」西索把玩著紙牌,金色的眸子滲出了危險的光芒。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幫忙。」酷拉皮卡一臉戒備的注視著西索,雖然不知道西索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他不想讓阿大先生和小傑因為他而陷入危險。

白沉沒有回答,老實說有件事讓他很在意,西索沒有拆穿他是幻影旅團所有人老師的身份,而且還希望他能夠幫助酷拉皮卡,按照西索的目的來說,如果他能幫酷拉皮卡,旅團確實會有分崩離析的危險,到時候西索就能找到機會和庫洛洛單獨決鬥。

但是……按照交情來說,他和幻影旅團認識的比較久,畢竟怎麼說那幫傢伙都是他帶大的孩子,非要選擇的話,他只可能幫助旅團而不可能幫助酷拉皮卡,西索應該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剛剛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試探他的底線嗎?或者說他會偏幫旅團到什麼程度?

「我先走了,酷拉皮卡,你自己小心,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和西索合作。」白沉最後看了一眼發出變態笑聲的西索,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阿大先生,等等!」酷拉皮卡追了出去,「我向旅團復仇的事情,請你不要告訴小傑他們,我不希望他們……」

「我明白。」即使酷卡皮拉不這麼說,白沉也不會告訴小傑他們的,一個酷拉皮卡已經夠麻煩了,如果再加上小傑、奇牙和雷歐力……小傑和雷歐力撇開不談,奇牙絕對是個大麻煩,因為這小鬼的背後是整個揍敵客家族,到時候恐怕就不是簡單能夠收場的局面了。

白沉離開之後直接回到了酒店,他沒有興趣偷聽西索和酷拉皮卡的談話,因為從獵人考試來看,酷拉皮卡應該已經發現了西索是旅團的成員,所以酷拉皮卡不可能完全信任西索,最多也就是做情報上的交流和共享罷了。

另外……酷拉皮卡的氣質和半年前比起來截然不同,復仇嗎?真是有趣的東西,明知一旦踏入就會再也無法回頭,但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陷了下去,尤其是酷拉皮卡這樣的少年,獵人考試時那雙眼睛還如天空般蔚藍,但是現在卻因仇恨而染上了濃重的黑暗,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沒心沒肺,不過身為殺戮之神的他還是忍不住為了那雙眼睛而讚嘆。

這樣憤怒而美麗的色彩,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過了,以至於在最初見到酷拉皮卡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喝彩了。原來僅僅是滅族之仇就可以讓一個人改變的那麼徹底,讓他不禁想起了久遠之前的過去,那個還身為人類時的自己……

就在白沉回憶過去的時候,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白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俠客嗎……

「老師,我們已經順利救回了窩金,不過沒有遇到鎖鏈殺手,他好像在那之前就出去了。」

「不用和我一一匯報,我不是你們的團長。」白沉頭疼了,沒有遇到鎖鏈殺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酷拉皮卡正和西索在一起。

「啊哈哈,我只是打個電話來感謝老師而已。」俠客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

「真的?」

「嗯……其實還有一件事……」

「不用說了,我很忙,先掛電話了。」白沉就知道俠客這傢伙沒事絕對不會給他打電話。

「等等,老師,你知道諾斯拉家族預定的酒店在哪裡嗎?」俠客連忙出聲道。

「酒店?」白沉疑惑了,既然窩金已經救出來了,他們還找諾斯拉家族的酒店幹什麼?難道窩金這傢伙想要找鎖鏈殺手報仇?

「不要告訴我……你答應了幫窩金查出對方的所在地。」白沉開始覺得渾身上下都疼了。

「哈哈……差不多就是那樣吧,拍賣品我已經讓瑪琪他們送回去了,只要窩金報完仇,我們這次的任務就算結束了。」俠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白沉隔著電話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才開口道:「窩金在你身邊嗎?如果是的話,你把電話拿得離他遠些。」

「怎麼了?」俠客很少聽到白沉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所以他支開了窩金,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問道:「可以了,老師手上難道有鎖鏈殺手的什麼情報嗎?」

「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所以我不建議窩金去報仇。」白沉雖然也可以告訴俠客他們酷拉皮卡的事情,但是不到最後關頭,他還是想儘量避免兩方人馬接觸。

「預感嗎?真是麻煩,窩金現在和吞了炸藥一樣,誰阻止他和鎖鏈殺手對決,他就先解決誰,我根本攔不住他。」俠客無奈的嘆了口氣。

確實,窩金的性格一旦決定了要做什麼事,根本很難勸阻,強化系的人就是這點讓人特別頭疼,白沉想了一會兒說道:「你打個電話給庫洛洛,把我的意思轉達給他,讓他下令把窩金喊回去。」

「這也是個辦法,不過窩金等下一定會發火,算了,比起團員的生命,還是就先這樣吧。」俠客向白沉道謝後就掛斷了電話。

白沉也有些疲憊的躺在了沙發上,人類的身體還真是容易疲倦,白沉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打算休息一會兒,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居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白沉打開手機,一晚上沒看手機的結果就是有幾十通未接來電,而且全部都是俠客打來的,白沉多少有些在意,因為俠客並不是會一直打電話給他的人,除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白沉回撥了俠客的電話,俠客接電話的速度很快,就好像一直在等這個電話一樣,通話剛剛接通,白沉就聽到了俠客有些焦急的聲音,「老師,窩金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怎麼可能?窩金不是被庫洛洛叫回去了嗎?怎麼還會去找酷拉皮卡?而且以窩金的能力,即使打不過酷拉皮卡,脫身應該沒有問題才對。那個時候,他仔細觀察過酷拉皮卡的念,雖然包含著非常強烈的意志,但是要在單打獨鬥中殺死窩金還是有難度。

「發生什麼事了?」沉默了片刻後,白沉還是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是我的疏忽,昨天我接完老師的電話去找窩金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原地了,雖然我馬上讓團長打電話給窩金,但是窩金似乎並沒有打開手機,今天是我們集合的日子,但是窩金卻沒有出現,他是我們之中最守時的人,所以……」

俠客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白沉已經明白了俠客的意思,他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說些什麼,那個只知道挑戰強者的窩金竟然死在了酷拉皮卡的手上,雖然像他們這樣的人,總有一天會不知道死在什麼人手上,但是……

「或許……我不該讓你支開窩金再聽電話的。」不知道為什麼,白沉腦海中竟然浮現起了那模糊而久遠的記憶,那個時候的他帶著還年幼的歡迎旅團,一路在流星街打拚,他還記得打架的時候,窩金總是喜歡沖在第一個,漸漸的,窩金也就變成了他們之中打頭陣的人,窩金還總是喜歡和他挑戰,即使每次都打輸,可是下一次又會捲土重來,彷彿從來都不知道疲倦為何物。

真是……久遠以前的回憶,如果不是知道可能再也見不到窩金,或許他根本不會去回想這些事情,終究……回憶對他來說不過就是這種程度的東西罷了,人死的時候拿出來緬懷一下,然後……不,或許沒有然後了,因為數千年後,他根本不會記得再有這個人,再記得這件事。

「這並不是你的錯,老師。」俠客的聲音通過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我知道,我現在還不清楚鎖鏈殺手的事情,如果知道了,我會馬上通知你們的。」白沉聽到自己用和平常一樣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

「好,我會轉告團長的,謝謝老師,我這裡還有事,先掛了。」

「嗯。」白沉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輕輕垂下了眼簾,他並沒有告訴庫洛洛這一切的義務,而且現在的時機也讓他無法開口。

酷拉皮卡嗎……真是令他驚訝,仇恨的力量嗎?呵……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那雙黑色的眸子在燈光暈染的下,彷彿籠罩了整個寰宇的黑暗。雖然並沒有對旅團有那麼深的感情,但是他的東西只有他自己能夠毀滅,而且……不管怎麼說,庫洛洛都不能死,庫洛洛的身上還有他當初所留下的標記,雖然他不認為能從庫洛洛的身上恢復多少力量,但是再低的可能性他也不能放過,只為了……那最後百分之一的力量。

***

同一時間,為了在短時間內聚集更多的錢財,雷歐力帶著小傑和奇牙來到了地下拍賣會,這次拍賣會的內容是抓捕幻影旅團的成員,一個人20億戒尼,參加費是500萬戒尼。

「怎麼樣,參加嗎?」雷歐力問道。

「當然了,一個人20億戒尼,五個人就是100億戒尼了!」小傑興奮的說道。

「笨蛋,才沒有那麼簡單,一個人20億戒尼的人物一定非常危險。」奇牙打破了小傑的美夢。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想試試!」小傑的眼神充滿了堅定,雷歐力和奇牙相視一笑,他們本來就沒有真的反對的意思,所以雷歐力爽快的付了參加費。

但是當他們付完錢,拿到印有幻影旅團成員照片的懸賞單時,三個人頓時全都怔在了原地,這上面那個戴眼鏡的女孩不就是那天要和小傑比腕力的人嗎?

「啊哈哈,我是不是記性有點不好了?那天這個女孩叫阿大先生什麼來著?是老師嗎?我一定是記錯了對不對?」雷歐力有些逃避現實的傻笑道。

「那個……我也聽到了這個女孩子叫阿大叔叔為老師,所以雷歐力你應該沒有記錯,奇牙你呢?」小傑抓了抓刺蝟頭道。

「拜託,這麼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記錯,別忘記小傑你還為你的叔叔擔心了好幾天呢!」奇牙看著這兩個人一副『要是記錯了就好了』的表情,頓時有些無力。

「既然沒有聽錯,那不就代表……阿大叔叔是幻影旅團所有人的老師嗎?」小傑把雷歐力和奇牙都不敢說出的心聲直接給喊了出來。

整個氣氛在這一刻顯得有些沉悶,奇牙更是一個頭兩個大,那個臭大叔要不要那麼一鳴驚人?不管怎麼想,這件事情都太驚悚了,不過……或許這個『老師』的意思並不是他們想像中那樣?不,再怎麼想『老師』這個稱呼都沒有別的意思了。真是棘手啊,酷拉皮卡和幻影旅團有仇,小傑的叔叔又是幻影旅團的老師,他們豈不是被夾在了中間?

「啊,煩死了,不想了,小傑,你打算怎麼辦?酷拉皮卡和你叔叔……」奇牙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打算先給阿大叔叔打個電話問問,幻影旅團明明是一群窮凶極惡的傢伙,阿大叔叔為什麼會當他們的老師呢?」小傑滿臉的不解。

「這個……或許你叔叔教導幻影旅團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這麼壞?你看,你叔叔這不都36歲了嗎?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雷歐力為了不讓小傑難過,所以只能這麼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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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獵人篇17)

白沉並沒有接到小傑打來的電話,因為他實在是太忙了,黑幫和幻影旅團的械鬥讓十老頭損失慘重,雖然陰獸部隊全滅了,輪不到白沉出場,但是剩下一些受了重傷的黑道幹部就不得不由白沉接手了。

白沉的治療技術來源於四番隊的學習和纓姬的『時空回溯法則』,所以黑道幹部那些傷在白沉眼裡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無論是被念彈射中腹部或者心臟,只要還有一口氣,白沉就能讓他原地滿血復活,這讓黑手黨的高層幹部再次見識到了白沉這位『奇蹟之手』的厲害,紛紛交好白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白沉一直待在十老頭安排的酒店中,不停的救死扶傷,雖然這活讓白沉乾得很蛋/疼,不過為了最後百分之一的力量,再疼白沉也忍了。

但是白沉沒有想的是……就在他不停救人的時候,拍賣會的進展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十老頭為了挽回黑道的面子,執意重新再舉行拍賣會,只不過時間和地點都改變了,而且為了奪回被幻影旅團搶走的拍賣品,十老頭這次下了血本,僱傭了眾多聞名於世界的殺手暗殺幻影旅團,別的殺手撇開不談,光是揍敵客家族的席巴和傑諾這對父子就足夠庫洛洛頭疼了,順便一提,除了揍敵客家族以外,酷拉皮卡也在殺手的行列之中,

本來這種會議白沉不應該參加,但是十老頭為了激發殺手們的鬥志,又做了件讓白沉渾身上下都疼的事情,那就是把白沉介紹給了所有的殺手。

「大家看到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醫生『奇蹟之手』,不論再重的傷勢,只要還有一口氣,他就能把你們從鬼門關拉回來。這次的暗殺行動,十老頭承諾,不論成功還是失敗,你們都將獲得『奇蹟之手』的治療機會。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你失敗了,並且深受重傷,那麼只要你能從幻影旅團的首領手中逃脫,那麼就可以打電話給這位『奇蹟之手』,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你們身邊,為你們治療。」

白沉聽完就差沒有掩面了,阿喂!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隨叫隨到的服務?十老頭絕對該給他加工資,否則他要罷工,絕對要罷工!

「那個……奇蹟之手,你有沒有什麼注意事項想和大家說?」接待人員把十老頭安排的工作交代清楚後,立即把發言權交到了白沉的手上。

一瞬間,所有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白沉身上,席巴和桀諾兩人還好,他們早就知道白沉的工作和身份,所以只是不動聲色的坐在沙發上。至於酷拉皮卡的眼神就比較炙熱了,酷拉皮卡根本沒有料到白沉會為十老頭工作,而且還擁有這麼高超的治療技術。

「我只說一句話。」白沉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說話也不行了,所以他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如春風般溫和的笑容道:「不要指望我救人是免費的,你們本次暗殺的佣金我會抽取10%當做治療費用,所以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請慎重考慮。」

全場靜默了將近一秒,接待人員壓根沒有想到這位『奇蹟之手』會說這樣的話,而且……為什麼從這個男人嘴裡吐出的話會和他臉上的笑容差那麼多?這簡直就是欺詐啊喂!

「混蛋!你這傢伙,十老頭讓你來給我們治療當然是免費的!你這傢伙可不要太貪心了,否則我們可不介意在這裡就殺了你!」會議室中有幾個殺手沉不住氣,紛紛把矛頭指向了白沉,大有白沉再不識抬舉,他們就動手的意思。

「很好,這三位失去了請我治療的機會,還有誰對我不滿嗎?」白沉的唇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雖然並不是刻意為之,但是這樣的表情還是讓那幾個殺手覺得自己被小覷了,所以他們一起朝白沉發動了攻擊。

「可惡,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等等,這位大人可是十老頭的……」接待人員還來不及阻止,眼前就發生了驚人的一幕,四濺的血花染紅了整個地面,原本還在叫囂的三位殺手此時已經了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當然並不是真的了無聲息,只是看起來如此罷了,他們的臉上仍舊停格著剛剛憤怒的表情,就好像他們還來不及感受到恐懼就已經遭受了致命的攻擊。

快,極快,酷拉皮卡不是第一次見識白沉的身手,但是此時此刻,他依舊心悸無比,即使把凝聚集在眼底,剛剛的他也只不過能夠看到一瞬的殘影罷了,小傑的這個叔叔到底有多強大?

席巴和桀諾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彷彿他們並不意外剛剛發生的一切,至於剩下的其它殺手,有的人表現的十分興奮,似乎想要和白沉來一場,有些人則是有些戰戰兢兢,不敢出聲。

「這……剛剛到底是……?」接待人員第一個打破了沉默,接待人員的實力不強,所以他壓根沒有看清楚是誰出的手。

「我只是替十老頭篩選一下這些殺手罷了,如果只有這種水平還是趁早回家比較好,幻影旅團可不是這麼簡單的角色。」白沉扔下這句話後就轉身走人了,有些麻煩了,如果席巴和桀諾不在這裡,那麼這群殺手庫洛洛應該能應付,現在的話……

考慮再三,白沉還是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給庫洛洛打了電話,庫洛洛接電話的速度非常快,可能一直在等他這裡的消息。

「發生什麼事了?」庫洛洛顯然知道以白沉的性格,如果沒有事絕不會打電話給他,所以一開口就直接問道。

「十老頭請了殺手來對付你們,其中有兩名揍敵客家族的人,你自己注意點。」

「分別是誰?」

「席巴和桀諾,一個是現任當家,一個現任當家的父親,你運氣不錯。」白沉難得開起了玩笑。

「呵呵。」庫洛洛發出了低低的笑聲,「沒有想到十老頭那麼看得起我,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的情報,老師。」

「你這樣客氣還真讓我不習慣,不要死了啊,庫洛洛,你可是我難得的作品。」

「當然,不會辜負老師你的期望。」庫洛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期望嗎……他的期望明明是讓庫洛洛去種馬來著,白沉輕輕嘆了口氣,十老頭這裡基本上已經和旅團不死不休了,看來他必須想點辦法穩住局勢。

新的拍賣會定在第二天的晚上,所以十老頭僱傭的這些殺手很早就埋伏在了拍賣會現場的各個角落,白沉本來也想出席拍賣會,畢竟如果庫洛洛死了他會很麻煩,不過十老頭卻攔住了白沉,理由就是怕白沉會出事。

雖然白沉也可以強行出去,但是既然庫洛洛沒有找他忙幫,那就表示庫洛洛一定準備好了萬全的策略,白沉也就懶得湊熱鬧了。

這一晚,拍賣會的現場火光環繞,幻影旅團和黑道徹底廝殺了起來,白沉雖然沒有加入,但是從他酒店房間的窗戶看出去,還是能看到被火光染紅的天空,真是激烈的戰鬥啊……

火拚過程中,白沉收到了小傑打來的很多電話,不過他都沒有接,因為小傑一定是問旅團或者酷拉皮卡的事情,這種時候他不能給予小傑任何訊息,所以他把手機調成了震動,不再理會。

今夜過後一切就結束了嗎?白沉不再去看窗外被染紅的天空,而是打算先去洗個澡休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門外傳來了淒厲的叫聲。

「救……救救我……阿大……」

這是十老頭之一的叫聲?白沉立即打開門衝了出去,該死的,他和十老頭的房間距離有些遠,否則也不會直到現在才感受到殺氣了。

白沉趕到的時候,十老頭基本上已經全滅了,唯一還活著的那個看到了白沉之後,眼中燃起了強烈的希望,「救……救我……」

不過白沉現在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眼前的殺手身上,黑色的長發,空洞的貓眼,還有那標誌性的念針,白沉幾乎忍不住要嘆氣了。

「誰委託你的,伊爾迷?」白沉蹲□子,雖然只剩下最後一個十老頭了,不過為了他的生意,還是先救人再說。

「庫洛洛。」伊爾迷面無表情的報出了僱主的名字,「他現在應該正和我的父親還有爺爺對決,你耽誤我殺人多一秒,他就越危險一分。」

白沉治療十老頭的動作頓了頓,他不是笨蛋,所以很快就想通了伊爾迷這句話的意思,既然是十老頭僱人暗殺幻影旅團,那麼只要十老頭不在了,這個委託自然就無法生效。明智的判斷,不過……庫洛洛這死小子把他的警告扔到爪哇國去了嗎?十老頭死了他的生意怎麼辦?

「啊,我想起來了。」伊爾迷誇張的歪著頭說道:「庫洛洛有交代我,殺死十老頭之後用念針操縱他們,裝作旅團眾人已經被十老頭消滅的樣子。」

操縱嗎……算了,只要不被人發現十老頭已經全死了就可以,他需要的只是十老頭的勢力,至於十老頭的死活根本無關緊要。

「真遺憾,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你不該請揍敵客家族的人去殺幻影旅團。」白沉朝懷中的人揚起了異常燦爛的笑容,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他毫不留情的鬆開了手。

「不要……救我……救……」話音未落,最後一名十老頭就在伊爾迷的念針下失去了生命,白沉從頭到尾旁觀了整個過程,不愧是伊爾迷,手法乾淨利落的令他讚嘆。

伊爾迷解決完所有的任務對象後,熟練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庫洛洛的電話,「任務已經完成,我父親和爺爺呢?」

「他們都在,你的電話來得可真是及時。」在接到電話的剎那,庫洛洛和席巴還有桀諾同時收了手,如果再晚一秒,恐怕他們將會落到兩敗俱傷的結果。

「本來可以更及時,不過你們這邊的人打擾了我。」伊爾迷面無表情的答道。

「我們這邊的人……?」庫洛洛似乎在思考,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伊爾迷的意思,「你遇到白沉了?」

「他就在我旁邊。」

「是嗎?幫我向老師問個好,還有錢我會轉到你賬上。」

「知道了。」伊爾迷掛斷電話後用毫無起伏的語氣轉達了庫洛洛的問候,白沉頓時有些苦笑不得,殺了他的僱主還敢像個沒事人一樣嗎?庫洛洛這傢伙果然臉皮夠厚。

通完電話後,伊爾迷用念針操縱了十老頭的全部成員,讓他們圍坐在視訊設備前,上演了一出殲滅幻影旅團的好戲。

十老頭殲滅幻影旅團並繳獲所有拍賣品的發言讓整個黑道徹底復活了,拍賣會也在這之後有條不紊的舉行了起來,白沉不禁感嘆起庫洛洛的佈局,先是襲擊黑幫,削弱黑幫的實力,再用假屍體和假拍賣品矇騙眾人,營造出事情已經解決的假象。不愧是庫洛洛的計劃,如果一切順利,旅團不但可以輕鬆脫身,更能沒有風險的離開友客鑫市。

伊爾迷做完庫洛洛交代的一切後就離開了,白沉沒有阻攔,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操控十老頭,伊爾迷留在十老頭體內的念針對他來說是個妨礙,所以白沉把他們全部拔除了,然後打入了自己的精神力。

白沉和十老頭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因此讓十老頭保持他們原本的個性並不難,設下了最基本的活動模式之後,白沉就離開了會議室。

十幾分鐘後,白沉接到了來自於庫洛洛的電話,庫洛洛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希望白沉去他們的基地一次。

「怎麼了?不是都解決了嗎?」白沉不明白庫洛洛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找他,莫非是問關於鎖鏈殺手的事情?

「我得到了一項很有趣的能力。」庫洛洛由於剛剛和席巴還有桀諾交完手,所以此時正疲憊的躺在拍賣會的頂樓打電話。

「能被你說有趣的能力,想必非常獨特,不過這和我去基地有什麼關係?」白沉有些不明白庫洛洛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老師不想知道自己的未來嗎?這可是非常難得的預知能力。」

「噗——」白沉聽完這句話差點破功了,預知能力會對他這個神有用嗎?不過既然庫洛洛想幫他預言也無妨,他倒想看看人類的預知力可以達到什麼地步。

「好吧,我現在就出發去基地,你給自己預言過了嗎?」白沉多少有些好奇,要知道預言能力即使在神界之中也是很罕見的天賦。

「詳細的情況到基地後再談。」庫洛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剩下白沉一個人若有所思,看來並不是什麼好的預言結果,所以庫洛洛才會想替周圍的人都預言一次,試圖找出能夠避免災難的辦法。

白沉進入基地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人阻攔,看來旅團的人都接到過庫洛洛的通知了,白沉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因為剛剛結束活動,所以基地之中很難得所有的成員都在場。

庫洛洛在白沉之後沒多久就回來了,這次的庫洛洛讓白沉看得比較順眼,可能是白沉上次的奚落有了效果,所以庫洛洛穿回了以前那套衣服,一直往後梳的頭髮也放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不少。

「沒有想到老師竟然比我還快。」庫洛洛朝白沉笑了笑,他坐到了最當中的位置,然後讓瑪琪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張紙。

白沉是第一個拿到紙的人,他本來還有些疑惑這張白紙應該用來做什麼,結果就被庫洛洛接了過去,盜賊的秘籍在這一刻出現在了庫洛洛的手中,選定了要發動的念能力之後,庫洛洛的手中出現了一支筆,彷彿被什麼操縱著的筆飛快在紙上寫了一首預言詩。

恩?這就是那個預言能力嗎?居然真的能寫出他的預言?白沉覺得有些好笑,他倒要看看這張紙上寫了什麼,充其量也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未來吧。

庫洛洛寫完預言詩之後,並沒有馬上把紙遞給白沉,而是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不過當他看到第一句的內容之後,他就輕輕蹙起了眉頭,然後他沒再說些什麼,而是把紙直接給了白沉。

「真是神秘呢。」能讓庫洛洛皺眉的內容嗎?越來越讓他感興趣了,白沉拿起紙看了起來,紙上所寫的並不是明確的預言內容,而是一首用詞含蓄的預言詩,完整的內容是……

【所有的日曆都與你無關,缺失的部件終將回歸。

時間無法在你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繼續完成你的使命吧。

這樣終將到達頂點,但是有件事萬萬不可忘卻。

即使所有的部件全都找回,依舊不能放棄自己的使命。

多出的部件將會組成新的整體,帶來前所未有的改變。

享受這難得的使命吧,它將是你真正的歸宿。

無論歷經多少歲月,神之崇高地位依舊不改。】

白沉的臉色終於有了些微的變化,這種能力居然真的能預言他的未來?還是說只是巧合?不,如果只是巧合的話,那麼命中率也太高了,尤其是最後一句『神之崇高地位依舊不改』,在不知道他是神的前提下,怎麼可能預言出這樣的內容?而且不論怎麼看,這段話都相當符合他目前的處境。

缺失的部件終將歸回……意思是他能在這個世界恢復所有的力量嗎?還有那句『即使所有的部件全都找回,依舊不能放棄自己的使命』莫非是指即使找回了所有的力量,他也要繼續撮合對象?另外……前所未有的改變指的又是什麼?他真正的歸宿又是什麼?

第166章(獵人篇18)

「老師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呢。」庫洛洛雖然一直在給旅團裡其他的人預言,但是他也沒有忽略觀察白沉的表情。

白沉聞言,把紙揉成一團,笑容不變的說道:「你多慮了,不過這個預言……確實神奇。」

確實神奇嗎?庫洛洛用手抵著下巴,似乎是在回想白沉那首預言詩的內容,能被老師稱為神奇,那麼想必這首詩的內容讓老師有所動容,不過這首詩對旅團的作用倒是不大,因為從他的預言中可以推斷出『日曆』的月份就是團員的號碼,而老師的預言詩明確敘述了老師和所有的日曆無關,這也就意味著老師對於他們和鎖鏈殺手之間的恩怨起不到任何作用。簡單來說,就是老師的預言詩並沒有參考價值。

至於剩下其他人的預言詩……庫洛洛接過了從派克這裡回收來的紙,幾乎大部分的詩和他的預言結果都一樣,如果繼續留在友克鑫市,那麼他們將會損失一半的成員,雖然不能為窩金報仇很可惜,但是他不能讓旅團在這裡面臨解散的危機。

庫洛洛想到這裡,相當理智的說道:「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

「什麼?窩金的仇難道不報了?我們就這樣放過那個該死的鎖鏈殺手?」信長第一個跳了起來,平日裡,他和窩金的關係最好,所以他無法接受窩金就這麼死在別人的手上。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從預言詩來看,如果我們繼續留在這裡,那麼將會損失一半的成員,未來並非不可改變,只要我們按照預言給出的提示儘量避免,那麼將有很大幾率躲過這次危機,至於窩金的仇,只要鎖鏈殺手還活著,我們總有機會報仇。」

「可惡!如果團長怕了,那麼我要一個人留在這裡!」信長這時已經有些失去理智了,他握住自己的刀,殺氣驚人的說道:「鎖鏈殺手就由我一個人解決。」

庫洛洛聞言,輕輕蹙起了眉頭,不過他還沒有再說些什麼,西索就讀出了自己預言詩的內容,從預言詩中,可以判斷出西索和鎖鏈殺手有所勾結,而且如果他們現在離開友克鑫市,那麼將會遇到更大的危險。

庫洛洛從派克這裡接過了西索的預言詩,從紙上確認西索並沒有說謊後,庫洛洛低下頭沉思了起來,既然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沒辦法,看來只有留下來了。

「現在更改計劃,我們留在這裡解決鎖鏈殺手。」庫洛洛說到這裡,特地看了信長一眼說道:「如果抓到人,那麼就交給你處理,不過在行動之中,你必須完全聽從我的指揮。」

「好耶!沒問題。」信長渾身上下都燃燒了起來,就差沒有馬上衝出去逮人了。

因為西索那首預言詩的內容,旅團裡已經不少人認為西索背叛了旅團,把他們的情報洩露給了鎖鏈殺手,這才導致了窩金的死亡,可是不論芬克斯他們怎麼逼問,西索都只回答不能說,就在團員們不滿西索的態度,準備動手的時候,庫洛洛卻阻止了他們。

「從西索的言行來看,對方很可能擁有制約方面的念能力,否則以窩金的實力,即使不能打敗對方,也能夠從對方的手中逃跑。」庫洛洛冷靜的分析道。

這時最熟悉窩金的信長也接話了,「窩金最討厭特質系的念能力者,因為不知道他們所定下的條件到底是什麼,所以非常麻煩,一不小心可能就會中招。」

「這樣看來,對方的念能力至少有兩種,一種是封住對方的行動能力,一種是強制性的和對方定下契約,窩金很可能就是這樣才會犧牲。」庫洛洛推測出了最準確的答案。

「這樣好了,西索,現在由我來發問,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不能回答的可以直接說不能。」

庫洛洛的這個提議西索壓根就沒有拒絕的權利,所以西索相當配合庫洛洛的提問,只不過大部分問題都被他用不能回答矇混過去了,最後能得到的只有很小一部分信息,這一部分還是西索故意洩/露給庫洛洛的,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制約,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能和庫洛洛暢快淋漓的打一場。

「其實……」白沉最後還是開口了,都到這份上了他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我知道鎖鏈殺手的身份。」

「什麼?!」整個旅團全都驚訝了,尤其是信長,就差沒有搖晃白沉的衣領逼問真相了,除了這些人以外,白沉還感受到了西索的殺氣,雖然只有一瞬間,西索不敢在這種時候動手殺他,因為這裡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容小覷,除非西索想送死,否則他就會忍到最後。

難得能看西索吃癟,白沉的心情當然無比愉悅,「告訴你們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哼,老師現在有資格提要求嗎?」飛坦用那雙金眸冷冷的注視白沉。

芬克斯表示他力挺飛坦的話,「難道你說要放過那個鎖鏈殺手,我們也要聽你的?」

其實這並不怪飛坦和芬克斯會這麼說,因為從實力上來說,即使白沉再強也不可能一次性單挑旅團那麼多人,更何況團長也在這裡,而且即使白沉堅持不說,他們這裡還有派克,只要讀一次記憶,別說一個鎖鏈殺手了,就連十個鎖鏈殺手的身份都知道了。

「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提放過鎖鏈殺手這種要求,怎麼樣,庫洛洛,既然你是團長,由你決定吧。」白沉笑容滿面的把臉轉向了庫洛洛。

「可以。」庫洛洛幾乎沒有思考就答應了白沉的條件。

「團長!」芬克斯大叫了起來。

「無妨。」庫洛洛在臉上揚起了從容的笑道:「我相信老師不會提過分的要求。」

白沉有些蛋/疼了,庫洛洛不愧是團長,這傢伙臉皮果然夠厚,不過白沉也沒有輸給庫洛洛,而是當仁不讓的揚起了更加欠扁的笑容道:「當然,我可是關心學生們的好老師。」

「嘔——」俠客作勢要吐,剩餘的團員們雖然沒有俠客表現的那麼誇張,但是他們臉色全都沒有好看到哪裡去就對了。

「好了,老師就不要賣關子了,可以告訴我們答案了嗎?」庫洛洛的語氣不徐不慢,似乎並不是很著急,但是白沉知道,這都是庫洛洛的偽裝,這小子現在絕對是巴不得想要找出鎖鏈殺手解決一切。

「我先說我的條件,你們殺不殺鎖鏈殺手都很和無關,但是我的侄子不能有事。」白沉多少還是有些顧慮,以奇牙對小傑的執著來看,如果小傑死了,那麼事情肯定會更麻煩。

「侄子?!」俠客等人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這個消息的威力對他們來說不亞於五雷轟頂,老師在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親人嗎?

「是啊,怎麼一個個都這麼驚訝的樣子,我侄子好像和鎖鏈殺手有點小小的交情,而且我侄子的性格有點單細胞,很可能一時腦袋充血就去幫鎖鏈殺手,他死了我會很麻煩,我老婆很棘手。」

「老老老……婆??」又是一顆重磅炸彈炸得整個旅團回不過神來,不僅有侄子,居然連老婆都有了嗎?這幾年來老師的生活也過得太滋潤了吧?

庫洛洛多少也有些微怔,雖然從他的表情上不怎麼看得出來,但是他對白沉的妻子和侄子確實抱有很大的興趣。

「沒有想到老師居然會結婚,真想看看老師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庫洛洛輕輕笑了起來。

庫洛洛的這句話獲得了整個旅團的一致認同,俠客更是圍在白沉的身邊,不停的八卦道:「老師的妻子長的怎麼樣,漂亮嗎?有沒有照片給我們看看?」

俠客和芬克斯雖然還是一臉不屑的樣子,不過他們的眼睛卻始終盯著白沉的方向,顯然他們也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老婆和侄子很感興趣。

「我說你們一個個為什麼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想知道鎖鏈殺手的身份了嗎?」白沉有些頭疼了,雖然米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但是難道他結婚真的就是件那麼驚悚的事情?

「願聞其詳。」庫洛洛又恢復了往常的沉穩。

「鎖鏈殺手名字叫酷拉皮卡,身份是諾斯拉家族的保鏢,他應該是住在諾斯拉家族旗下的酒店,就是我當初告訴俠客的地址。」

「他的能力呢?老師清楚多少?」庫洛洛繼續問道。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並沒有看過他使用念能力,因為他不會和我動手,至於原因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看在那個侄子的面子上嗎?確實是很好猜測的原因,如果利用老師,那麼鎖鏈殺手很容易就會掉入陷阱,只不過……老師絕不會配合就對了,庫洛洛很輕易的就推斷出了白沉的行為準則。

「好了,我要先走了,我不會幫你們報仇的,因為我不是旅團的成員,祝你們好運吧。」白沉站起身,打算離開基地,比起這些麻煩事,他現在更想去把自己的預言研究透徹,畢竟那對他來說才是最關鍵的東西。

「團長……」信長等人用眼神向庫洛洛詢問著,如果庫洛洛反對白沉離開基地,那麼他們會立即攔下白沉,不過庫洛洛卻朝信長等人搖了搖頭。

白沉離開基地後自然是回到了酒店,現在整個黑手黨的運營可以說是白沉說了算,因為十老頭全都在他的操控下,白沉沒有浪費這個機會,趁機把他婚姻介紹所的生意又擴大了一倍,白沉可以感覺到他離恢復力量只差最後一點了,如果說原來還差百分之一,那麼現在就只差百分之零點五。

呆在酒店的時候,白沉還研究了一下他自己的預言,前半部分都很好理解,關鍵是在後半部分,『多出的部件將會組成新的整體,帶來前所未有的改變』,這裡的改變究竟是好的變化還是壞的變化?雖然從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來看,他作為神的地位會屹立不倒,所以應該是好的變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白沉按了按太陽穴,真是麻煩,沒有想到區區一個人類的預言竟然讓他那麼心煩,說到底這個預言真的可信嗎?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人類可以替神預言,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從預言的內容來看……這又不得不讓他相信。

就在白沉糾結的時候,他又接到了來自於旅團的電話,不過這回不是庫洛洛打給他的了,而是俠客。

「怎麼了?我說過我不會插手你們和鎖鏈殺手之間的事情。」白沉因為被預言搞得有些頭疼,所以語氣並不是太好,不過俠客也不介意,應該說他現在根本顧不上介意這種小事。

「團長被鎖鏈殺手抓走了。」

「噗——咳咳——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嗎?」白沉這回真的是驚訝了,庫洛洛那種傢伙竟然會被抓走?難道他真的太小看酷拉皮卡了嗎?

「說實話我也很吃驚,不過事實就是這樣,還有老師你的侄子和另外一個小鬼也在我們這裡,對方提出了交換人質的要求。」

「交換人質?拿小傑和奇牙交換庫洛洛嗎?」

「鎖鏈殺手似乎是這個意思,但是現在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裡,我們不能保證對方會信守承諾,所以飛坦和芬克斯主張殺了那兩個小鬼,再替團長報仇。」

白沉現在徹底明白俠客給他打電話的理由了,小傑和奇牙這兩個傢伙,居然真的會參與酷拉皮卡的行動,應該說他們膽大包天好呢?還是腦子被漿糊堵住了?小傑也就算了,為什麼奇牙會沒有阻攔?他家的教育應該是不和這些危險份子正面交手吧?

「總之你先穩住飛坦和芬克斯,我馬上就來,告訴我地址。」

「嗯。」俠客很快就把地址報給了白沉,而白沉也利用瞬步,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俠客告訴他的地址是在酒店的大廳,所以白沉剛剛踏進酒店就看到了旅團眾人還有小傑他們。

「阿大叔叔!」小傑第一個叫了出來,奇牙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卻用眼神表達了他的意思。

「俠客,你這個混蛋,為什麼把老師叫來?」芬克斯第一個對俠客表達了不滿。

「不錯,萬一老師救走這兩個小鬼怎麼辦?別說交易的籌碼了,到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有。」飛坦冷冷的說道。

白沉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眼前的畫面搞得頭疼,旅團的氣氛徹底變了,如果說以前還有庫洛洛壓制,那麼現在就是一盤散沙,旅團裡的成員本來就個性強烈,而且每個都是危險份子,所以更是容易產生誰也不服誰的情況,即使有俠客調節,但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更何況俠客因為把白沉叫過來的關係更是徹底得罪了主戰的那一派。

「真是壯觀的場面,原來庫洛洛不在,你們就什麼也無法決定?」白沉在唇邊勾起了嘲諷的笑。

「閉嘴,團長不在這裡,所以我們對你動手也不需要顧忌。」飛坦和芬克斯等人身上的殺氣驚人。

「大家都不要吵了!」俠客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鎖鏈殺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自亂陣腳,這樣下去不要說去救團長了,旅團馬上就會因為爭吵而解散。」

「……」眾人終於安靜了下來,而在這個時候芬克斯的手機也響了起來,芬克斯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告訴大家道:「是用團長的手機打來的。」

「接。」俠客立即說道。

芬克斯接起電話之後不到一秒,他的額頭就冒出了青筋,因為酷拉皮卡壓根沒有理睬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讓派克聽電話。

「可惡,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捏碎那個小白臉的脖子。」芬克斯在手機差點被他捏碎前遞給了派克,派克接到電話後,先是猶豫了幾秒,然後就慢慢走到了遠離大家的地方,芬克斯等人本來想跟上去,但是卻被瑪琪他們阻攔了。

「混蛋,為什麼攔住我?女人就是這樣,照我說就應該殺掉這兩個小鬼,然後我們再殺了鎖鏈殺手為團長報仇,不要忘記了旅團存在的意義。」

「你們是想害團長丟掉性命嗎?」瑪琪冷著臉說道。

「你們現在這樣才是背叛旅團!」芬克斯憤怒了。

兩方人馬頓時僵持不下,而白沉也趁著這個時候跟在了派克的身後,他基本聽到了酷拉皮卡提的所有要求,真是聰明人啊……因為害怕派克暴/露他的身份和能力,所以才讓派克一個人帶著小傑和奇牙去交換人質。

就在雙方談妥,派克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白沉用念能力從派克的手中搶走了電話,「等等,先不要掛。」

「老師!」派克緊張了起來,他害怕白沉這樣的行為會讓庫洛洛有危險,白沉也看出了派克的心思,所以他朝派克笑了笑道:「放心,我比你們更瞭解鎖鏈殺手,庫洛洛不會有事,我和他說幾句,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留下來聽,當然要是你沒興趣,你也可以先把鎖鏈殺手交代你的事情告訴其他團員。」

「我……我留下來聽。」派克最終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不是她不相信白沉,而是在庫洛洛的生命面前,她害怕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

「請便。」白沉朝派克攤了攤手,然後他才繼續了和酷拉皮卡的會話,「好久不見了,酷拉皮卡。」其實他們在十老頭的那次殺手會議上才剛見過,不過這並不妨礙白沉選這句話作為開場白,因為他的臉皮比庫洛洛還要厚。

「阿大先生……」酷拉皮卡似乎想要壓抑自己的怒氣,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忍住,聲音有些悲憤的低吼道:「為什麼你要和幻影旅團為伍?」

白沉輕輕蹙起了眉頭,不對勁,酷拉皮卡連確認都沒有就直接坐實了他和幻影旅團之間的關係,這不符合常理,除非酷拉皮卡在這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小傑告訴我的,他從黑幫發的懸賞單上認出了那個叫你老師的女孩是幻影旅團的成員之一。」

原來是那次腕力比賽暴/露的嗎……小傑這傢伙居然都沒有告訴他,不,或許並不是沒有告訴他,而是那段時間他沒有接小傑電話的關係,失策了,本以為這個小鬼不會有什麼要緊事找他,最多也就是問他借錢罷了,難怪他剛剛還奇怪旅團的人怎麼會認出小傑是他的侄子,估計是奇牙這小鬼為了保全他們的性命才把這層關係拿出來用了。

「是嗎?怎麼說呢,我在認識米特之前一直是在流星街度過的,所以才認識了庫洛洛他們。」白沉毫無壓力的睜眼說著瞎話。

「夠了!我只問你一句,阿大先生你有參加四年前旅團的活動嗎?」

四年前?窟盧塔族滅族的時候嗎……如果他回答是,酷拉皮卡是不是打算連他一起殺掉呢?真是有趣啊,雖然很想知道那個金發少年會不會那麼做,不過暫且還是算了,因為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來看,他留在鯨魚島不只四年,即使他欺騙酷拉皮卡,對方也很快就能從小傑的口中知道真正的答案。

「沒有,我很久沒有和旅團聯絡了,當初我只是負責教他們如何在流星街活下去而已。」

白沉的答案讓電話的另一頭陷入了沉默,不過很快酷拉皮卡就恢復了冷靜道:「我會親自調查,你和旅團的關係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否則他們不會在這種時候把你叫來。」

「……」白沉發誓從今天起他要討厭世上所有聰明的傢伙,腦子太好使的對手果然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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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獵人篇最終章)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想說,那麼我掛了。」酷拉皮卡沒有提讓白沉救出小傑他們的想法,因為現在的他根本無法信任白沉,而且他一旦把事情委託給白沉,那麼他的計劃就會發生變化,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誰也無法預料。

「等等,我附加一個條件怎麼樣?你的要求是讓派克帶著小傑還有奇牙和你交換人質,你應該不介意多加上一個我吧,還是說我的實力讓你感受到了威脅?」

「不要耍花招,如果派克的身邊多一個人,我就殺了你們的團長。」酷拉皮卡冷酷的說道。

「嗯?不怕我們這邊殺了奇牙嗎?」白沉特意沒有提小傑,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小傑的叔叔,一般情況下他不可能會對自己的親人動手。

「你們大可以試試。」酷拉皮卡掛斷了電話,他態度強硬的就好像完全不在乎小傑和奇牙的死活一樣,如果不是白沉足夠瞭解酷拉皮卡,恐怕也會被他現在這樣冷酷的樣子欺騙,這樣看來,不能怪派克這孩子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啊……

「老師!你在做什麼?如果你激怒了鎖鏈殺手,團長他就……」派克難得失去了以往的冷靜,那張成熟的臉上滿是愁容。

「呵呵。」低低的笑聲從白沉的喉嚨裡響起,派克真是個好女人,為什麼庫洛洛這傢伙沒有對派克下手呢?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放心好了,我說過我比你更瞭解鎖鏈殺手,難道你沒發現嗎?從剛剛起你就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你認為鎖鏈殺手是冷酷的,一旦違反他的條件,那麼庫洛洛的性命就有危險,我說的對不對?」

「我……」派克低下了頭,表情痛苦的說道:「不錯,比起他的同伴,他更在乎能不能報仇,所以我不能冒……」

「我和你打個賭怎麼樣?」白沉輕笑著打斷了派克的話,「我賭鎖鏈殺手五分鐘之內會再打電話給我。」

派克沉默了,不是她不相信白沉的話,而是……就在派克心神混亂的時候,手機果然如白沉所料的那樣響了起來,派克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那隻手機,難道她的推測真的全都是錯誤的嗎?

「我贏了,小派克。」白沉從容的接起了電話,電話裡再次響起了酷拉皮卡熟悉的聲音,「你想怎麼樣?」

「我說過了,交換人質的時候加上我一個,你可以對我使用鎖鏈,也可以對我定下制約,一點也不虧的買賣不是嗎?要知道我也清楚你的身份和秘密,你可以一次性同時牽制我和派克兩個人,這樣你就安全了。」

電話的那頭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酷拉皮卡才答道:「我不能信任你,因為你太危險。」

白沉沒有在意酷拉皮卡的拒絕,而是輕笑著繼續施加壓力道:「你沒有選擇,如果不答應,我就殺了奇牙。」

「為什麼要幫幻影旅團?他們明明是一群窮凶極惡的人渣!」酷拉皮卡再次激動了起來。

人渣嗎……居然用了這麼苛刻的字眼,看來酷拉皮卡真的是對幻影旅團恨之入骨,白沉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餘地了,所以他直接說道:「在這裡討論理由毫無意義,只是浪費時間,還是說我的施壓讓你連基本判斷的能力都失去了?」

又是短暫的沉默,然後才傳來了酷拉皮卡低聲咒罵的聲音,與此同時,白沉還聽到了雷歐力勸酷拉皮卡冷靜的聲音。

「你不會殺奇牙,因為他是小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酷拉皮卡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哦?你竟然和我賭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良知?」白沉輕輕笑了起來,他對著手機,吐出了如同惡魔一般的低語,「我會的,你知道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如果有必要,連小傑我也可以殺掉。」

「你!你還是人嗎?連自己的親人也……」酷拉皮卡確實不敢賭,他還記得獵人考試時,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冰冷殺氣,可惡!酷拉皮卡的拳頭狠狠打在了車子的門上。

親人,呵,白沉有些嘲諷的笑了起來,「嚴格意義上來說,小傑不算我的血脈親人,只是我妻子那邊的而已,而且放心好了,我還沒有殺掉小傑的打算,畢竟是個這麼可愛的侄子不是嗎?我可以承諾交換人質的時候絕不插手,雖然我的性格上可能有些問題,但是我的信用還不錯。」

白沉深知打一棒子再給點糖才能讓對方有所動搖,所以他完美的把這兩點結合在了一起,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後,酷拉皮卡終於還是鬆口了,「我答應你,不過只能有你們兩個人,如果多一個我就馬上殺掉你們的團長。」

「當然。」白沉心情愉悅的掛斷了電話,果然酷拉皮卡還是沒有辦法割捨小傑和奇牙,這樣看來,雖然他被仇恨佔滿了內心,可是至少他還沒有放棄『人』那最柔軟也是最溫柔的部分。

「鎖鏈殺手答應了?」派克有些緊張的問道。

「不錯,回去吧,把鎖鏈殺手的意思轉達給他們。」白沉和派克重新回到了酒店的大廳,其實從白沉失蹤起,旅團眾人就又大鬧了一番,不過最後還是在俠客的勸解下平息了。

「怎麼樣?鎖鏈殺手又提了什麼要求?」芬克斯第一個開口問道。

派克把酷拉皮卡的要求如實轉達了眾人,酷拉皮卡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她和老師帶著人質一起去交換團長,其餘的人必須乖乖待在基地,只要有一個人違反,那麼團長的命就沒了。

「太過分了!」芬克斯第一個不答應,這個條件實在是對他們太不利了,「不要指望我會答應這麼蠢的條件!」

「我也那麼認為,想一想吧,萬一是陷阱,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們不但失去了人質,而且團長和派克全都喪命,至於老師,誰知道他是不是和鎖鏈殺手一伙!」飛坦冷笑著說道。

剩下的剝落裂夫和庫嗶等人也都表示支持飛坦和芬克斯的決定,他們打算直接去找鎖鏈殺手,而瑪琪和小滴還有派克則是主張遵守鎖鏈殺手的要求,打算拿人質前去交換。

「這樣吧,投硬幣來決定,這是團長定下的規矩,沒有意見吧?」俠客無奈之下只能提出了這個辦法。

大家都表示沒有意見,雙方各自派出了代表,扔硬幣的結果是派克這方贏了,飛坦他們雖然不滿,但是既然輸了,他們也沒有辦法,所以一行人帶著人質回到了基地。

小傑和奇牙是由瑪琪用念線捆綁的,一般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逃脫,剛剛因為情形的關係,他們兩個和白沉都沒有說上幾句話,現在他們終於有機會開口了。

「阿大叔叔,你為什麼要幫這群壞人?你真的是他們的老師嗎?」小傑向來就不是會隱瞞的個性,所以他一股腦的直接問道。

「壞人嗎……」白沉覺得幻影旅團這樣還算好的了,他殺過的人可比幻影旅團全體加起來還多,「因為我也是個壞人吧,放心好了,你們死不了,等著交換人質吧。」

「切,廢柴大叔,你是什麼時候認識旅團的?」奇牙好奇的問道。

「在他們還是毛頭小鬼而且還不懂念的時候認識的。」

「真的假的?那他們小時候都是什麼樣子?」這下不只奇牙有興趣了,就連小傑也豎起了耳朵。

白沉掃視了周圍的人一眼,然後低下頭緩緩說道:「怎麼說呢?冰山臉還是冰山臉,肌肉男還是肌肉男,矮子還是矮子。」

白沉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飛坦殺人般的眼光朝白沉這裡射過來了,飛坦眯起眼睛,冷冷的說道:「老師還真是有閒情,不愧和鎖鏈殺手認識,一點也不緊張。」

「這麼說你很緊張了?」白沉反諷回去。

飛坦的身影從位置上迅速消失,等他再度出現的時候,雙手已經直取白沉的脖子,小傑和奇牙都已經看呆了,好……好快的速度,根本來不及反應。不過更讓兩人驚訝的是白沉的速度更快,一秒之內,兩人已經過了好幾招。

「不要再打了!馬上就到要交換人質的時間了。」俠客用他操縱的小機器人擋在了兩人之間,阻止了這場戰鬥。

「哼。」飛坦收回了手,他知道自己打不贏白沉,剛剛出手只是為了發/洩一下而已,留在這種地方等根本不是他的作風,按他說就不應該和對方交換人質,直接殺了這兩個小鬼,然後再替團長報仇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比以前厲害點,速度也見長了。」飛坦的優勢就在於身子小,移動速度靈活,往往可以出其不意的攻擊對方,對於飛坦的進步,白沉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怎麼?難道是想讓我說多謝誇獎嗎?」飛坦還是老樣子,嘴巴毒的厲害。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白沉攤了攤手。

基地的氣氛經過白沉和飛坦的一架之後緩和了不少,剛剛由於大家都憋了口氣沒出來,所以才會煩躁不已,紛爭不斷。

「飛坦,離派克他們出發還有幾分鐘?」富蘭克林沉聲問道。

「半個小時吧,怎麼了?」俠客還沒有來得及疑惑,富蘭克林就提出了想和白沉切磋的要求,於是俠客胃疼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打?而且富蘭克林的個性向來沉穩,怎麼會突然提這種要求?

「很懷念不是嗎?當初我們只要變強了一點,就會馬上找老師切磋,驗證自己的實力,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強了多少,能不能打敗那個一直讓我仰望的老師。」富蘭克林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不過不是所有人,因為白沉只教過最初加入旅團的那批人,也就是飛坦,俠客,庫洛洛,瑪琪,富蘭克林,芬克斯,窩金,派克等人。

「好主意,我也迫不及待了,一人五分鐘怎麼樣?富蘭克林你可不要佔用太多時間!」芬克斯興奮的摩拳擦掌道。

喂喂,難道這種事情不需要問他的意見嗎?白沉覺得自己徹底被無視了,不過看著眾人躍躍欲試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拒絕。

之後的三十分鐘,白沉可謂是徹底做了前去見酷拉皮卡之前的熱身準備運動,旅團之中當然沒有人贏他,這倒不是白沉的實力真的那麼逆天,而是五分鐘之內很難拿出所有的實力一搏,高手對戰,一般前五分鐘都是在試探對手,以試圖找出對手的弱點。

「真是的,車**戰果然消耗體力,俠客,有吃的沒?」白沉脫下了外套,坐在地上休息了起來。

「只有一些三明治。」俠客把三明治遞給了白沉,一開始他本來是想阻止這場車輪戰的,不過後來他自己也加入了其中,一方面是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變得有多強,另一方面是他發現這樣的比試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為每個人都把自己憋的那口氣發/洩出來了,所以氣氛遠不如剛剛緊張,大家在運動之後也都能比較冷靜的思考和交談。

「謝謝。」白沉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問道:「還有幾分鐘?」

「三分鐘。」俠客看著自己的機械設備,報出了最精確的答案。

三分鐘正好足夠白沉啃完三明治,白沉對於接下來的交換人質活動沒有任何壓力,不過派克卻相當緊張,以至於在最後那段時間,她不停的看著手錶上的時間。

「到時間了,我們走吧,派克,你來看住小傑和奇牙。」白沉這麼安排也是有用意的,雖然讓他監視這兩個小鬼也沒關係,但是考慮到派克的心情,或許還是這樣做比較好。

「我知道了,老師。」派克走到了小傑和奇牙的身後,然後押送著他們離開了基地,白沉跟在派克的後面走了出去。

「老師!」俠客在這時突然出聲道:「如果可以的話……請把團長和派克平安的帶回來。」

白沉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這算什麼?臨陣託孤嗎?白沉沒有回頭,而是朝身後揮了揮手道:「放心好了,死不了。」

離開基地之後,小傑和奇牙不像原來那麼壓抑,他們的話多了不少,奇牙更是很直接的說道:「本來以為大叔你和幻影旅團的關係很差呢,沒有想到根本不是這樣。」

小傑也在這個時候附和道:「是啊,如果不是真正信賴的人是不可能像剛剛那樣打架的!」

「那是因為從小時候就開始打,早就已經習慣了。」白沉慢悠悠的走在兩人身後答道。

派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其實她知道當她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背叛了旅團,庫洛洛曾經說過,雖然他的命令是最優先的,但是他的生命卻不是最優先的,應該存活下來的是旅團而不是個人,不過……

派克捂著自己的心臟,她真的做錯了嗎?她只是不想失去團長,而且旅團也還需要團長的領導……所以明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交換人質……

「不要想得太多了,小派克。」白沉一看派克那痛苦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既然決定這麼做,就不要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老師,我……」派克抬起了頭,沉默了片刻後,她重新在臉上露出了笑容,是啊,這明明是她做出的決定,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我不會後悔的,因為我想救出團長,哪怕這樣的行為背叛了旅團。」派克的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她本來就是性格堅強的人,如果不是太過在意庫洛洛,她根本不會如此躊躇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派克在臉上露出了有幾分懷念的表情道:「那時候老師也是這麼陪在我們的身邊,雖然老師總是什麼也不做,而且還常常惡作劇,但是很不可思議不是嗎?只要是老師在的地方,我們就能盡情的打架和胡鬧。」

白沉有些蛋疼了,合著當初他那張大床被拆了就是這個原因?難道他有著張欠扁的臉嗎?否則為什麼團員一看到他就會想打架?

「因為……大家都覺得很安心吧……」派克的臉上是溫和到幾乎讓人無法相信她是幻影旅團成員的笑容,「老師就在身邊,所以再怎麼胡鬧都沒關係……」

白沉的腳步有了片刻的停頓,他說不出話來,應該說……這種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安心嗎?什麼時候他這個殺戮之神也會給人這樣的感覺了?那時候他會收養派克他們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

「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偉大。」沉默了半天,白沉最後只能吐出這麼一句話。

「我明白,不過如果沒有老師就不會有今天的幻影旅團,我一直是那麼認為的。」派克朝白沉笑了笑,小傑和奇牙聽了半天的八卦,正想發表什麼意見時,他們卻已經抵達了交換地點。

酷拉皮卡選擇的地點非常好,是在飛艇中心,酷拉皮卡特地為他們準備了一艘飛艇,乘上飛艇之後進行交換,不得不說,這是相當安全的做法,利用飛艇不但可以迅速脫身,而且還可以避免他們這一方的增援。

白沉和派克踏上飛艇之後就見到了酷拉皮卡還有被鎖鏈禁錮的庫洛洛,雷歐力也在,雷歐力的身邊還有一個叫旋律的女孩,對方似乎可以通過心跳來判斷人質是否被做過手腳。

不過白沉並沒有關注這些,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庫洛洛的身上,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那個總是一臉淡定沉著的庫洛洛竟然被揍成了豬頭,這麼淒慘的模樣在庫洛洛長大之後他多久沒有看到過了?

「噗——哈哈哈——」白沉忍不住別過頭偷笑了起來,其實他不想刺激庫洛洛的,但是這張淒慘的臉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白沉不笑還好,一笑酷拉皮卡這邊的人頓時都緊張了起來,酷拉皮卡更是戒備的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抱歉,我失態了,不過這張豬頭的臉……真是太精彩了。」白沉止住了笑,頗為趣味盎然的注視著庫洛洛,不過庫洛洛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而且從剛剛起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這麼看來應該已經被下過制約了,而這個制約很有可能是不能和旅團的人交流之類的。

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一時都沒想到白沉會那麼說,所以有些微怔,難道說白沉和幻影旅團的關係並不好?否則怎麼會這樣嘲笑旅團的團長?但是從他陪派克來交換人質這一點來看,似乎又不是這樣。

「這,阿大先生,得罪了,你可能必須要答應酷拉皮卡幾個條件才可以。」雷歐力作為老好人,此時覺得各種尷尬。

「無所謂,隨意吧。」白沉攤了攤手說道。

不過酷拉皮卡首先對付的不是白沉,而是派克,酷拉皮卡以庫洛洛為質,很順利的就把鎖鏈插進了派克的心臟之中,酷拉皮卡定下的條件分別是不可以使用念能力和不可以把他的身份告訴任何人,派克因為擔心庫洛洛,所以每一項都答應了。

接著酷拉皮卡就把鎖鏈插入了白沉的心臟,那一瞬間,即使是白沉都能感受到酷拉皮卡那股意志力的強大。

酷拉皮卡面對白沉的時候顯然不像面對派克那麼冷靜,有好幾次都處於崩潰的邊緣,不過可能是最後想到了小傑他們,所以酷拉皮卡還是冷靜了下來。

「第一,不許使用念能力。」

「可以。」這個要求對白沉來說太簡單了,這個世界上比念厲害的能力千千萬萬。

「第二,不許把有關我的消息告訴任何人。」

「可以。」

「第三,不許和旅團的人再來往。」

「嗯,這個有些麻煩,我怕等下有不速之客會來。」白沉其實從剛剛起就有些在意,他和團員打架的時候,西索居然反常的沒有下來湊熱鬧,所以他總有不好的預感。

「這樣好了,把要求改成『過了今天之後,我不能和旅團的任何人往來』怎麼樣?」

酷拉皮卡猶豫了幾秒後就答應了,因為這個更改對他的制約影響不大,不過在定完契約之後,酷拉皮卡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們明明也是為了同伴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人,為什麼當初卻可以喪心病狂的屠殺和你們毫不相關的人呢?」

「酷拉皮卡,你冷靜一點。」雷歐力在一旁勸道,小傑和奇牙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擔憂的情緒,不過說實話,他們也想知道旅團的人會給出什麼答案。

白沉看了派克一眼,他現在還可以和旅團的人交流,所以不擔心會被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殺死,白沉見派克全身心都撲在庫洛洛身上,所以他只能開口道:「我來回答好了,就因為是毫不相關的人才殺。」

酷拉皮卡聞言,一下子就失控了,「為什麼?他們明明是一群與世無爭的族人,他們和你們有什麼仇,你們要這樣……」

「和這無關。」白沉習慣性的輕勾起嘴角道:「其實這是很好理解的一件事不是嗎?比如像你和雷歐力他們,因為認識,所以要我突然下殺手還真的有點困難,可是那些我不認識的人就不一樣了,因為毫無關係,所以才能沒有顧忌的下殺手不是嗎?」

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等人全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這……這究竟是什麼道德觀念,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

「當然,我並沒有說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這只是我的生存方式而已,因為你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世界,與世無爭,所以才會無法理解,甚至還抱有這種天真的想法。」白沉其實對酷拉皮卡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不過既然要辯論,他可不想輸給這種小鬼罷了。

「這都是藉口,是你們喪心病狂,屠殺他人的藉口!」酷拉皮卡黑色的眼睛有些泛紅,隱形眼鏡已經無法掩蓋他心中的憤怒。

「所以我才說你們太天真了。」白沉輕笑著說道:「還記得獵人考試時,我們遇到的猜謎遊戲嗎?那時候的問題是如果母親和妻子同時掉入水裡,你會先救哪一個?不覺得這是一個相當溫和的問題嗎?」

「這哪裡溫和了!」雷歐力小聲吐槽道,這種問題根本就是相當棘手,不論回答救哪一個都是錯誤的!

「打個比方,如果當初的問題是母親和妻子同時遇到了危險,你只有殺掉一個,才能救另一個,而且要是什麼都不做,那麼兩個人都會死亡呢?」白沉低沉的嗓音如同吟唱哀曲的惡魔,不斷刺激著酷拉皮卡等人的神經。

「可是……現實生活中怎麼可能遇到這樣的事情?」雷歐力老實的問道。

「呵,還沒有發現嗎?」白沉輕笑著說道:「我剛剛的問題和最初那個又有什麼區別?不論是救出掉進水裡的妻子還是母親,你都殺死了另一個人不是嗎?從本質上來說,這兩個問題是相同的,只不過一個披上了救人的外衣,一個披上的則是殺人的外衣。」

「可笑的是,人類恰巧就喜歡這樣的外衣。」白沉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庫洛洛繼續道:「對於雷歐力你來說,你會選擇救出掉入水裡的其中一個親人,但是你卻不會選擇殺掉一個人而救另一個人,但其實這兩者之間是完全相同的,至少他們最後會得出的結論是相同的,既然這樣,殺和不殺,救和不救又有什麼區別?」

「我……」雷歐力已經完全被繞暈了,白沉的話每一句聽起來都很有道理,但是為什麼合在一起就那麼奇怪?

酷拉皮卡顯然比雷歐力腦子要清楚,所以他直視著白沉問道:「那麼你就可以做出選擇嗎?」

「呵……」低低的笑聲從白沉的喉嚨裡響了起來,彷彿惡魔的顫音,帶著蠱惑人心的節奏,「為什麼不可以呢?如果是小傑和奇牙,那麼我會殺了奇牙,如果是小傑和米特,那麼我會殺了小傑,不用懷疑,我是認真的。」

小傑和奇牙在這一刻全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眸,酷拉皮卡和雷歐力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成分,真到了那一天的話,這個男人或許真的會殺了小傑!

「我可以做出選擇,留下重要的東西,捨棄不重要的東西,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所以……如果我連小傑都可以殺掉的話,為什麼我不能殺掉那些和我毫不相關的人呢?」白沉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雖然還是掛著溫和的笑容,但是整艘飛艇的人卻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顫慄。

太奇怪了!這……這完全不是正常人會有的思考方式,一個人的心究竟要冷成什麼樣,才可以不斷做出這種選擇,難道在殺掉對自己重要之人的時候,不會心裡感到難過嗎?

庫洛洛自始至終都沉默的注視著白沉,原來這就是老師的價值觀嗎?怎麼說呢?反倒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庫洛洛想到這裡,唇角不自覺的向上微揚。

整艘飛艇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白沉這時也感覺到氣氛有些僵持了,所以他笑著岔開話題道:說得太多了,有些浪費時間,不用太過在意我的話,因為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同,還有現在可以交換人質了嗎?」

白沉的話終於讓眾人想起了真正的任務,接下來的環節之中,酷拉皮卡等人都有些沉默,但是交換人質的過程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酷拉皮卡把飛艇停靠在了某個地方,白沉和派克帶著小傑等人站在一邊,酷拉皮卡等人則站在另一邊,當酷拉皮卡數到3的時候,雙方一起放開人質。

因為雙方都沒有耍花招,所以人質交換馬上就完成了,人質交換完,酷拉皮卡就命令飛艇迅速起飛,這樣即使旅團的人想要抓他們,一時間也沒有了辦法。

庫洛洛走回白沉這邊的時候,直接掠過了派克,沒有留下任何隻言片語,白沉知道這並非是庫洛洛冷酷,而是現在的他沒辦法和旅團的人交流,派克也清楚這一點,但她還是露出了愧疚和痛苦的表情……團長恐怕是對她失望了吧?

「你先回去吧,派克,我和庫洛洛聊一會兒,過了今天可就沒機會再交流了。」白沉的話讓派克明白了自己真正應該做的是什麼,她毅然決絕的轉過身,大步朝基地的方向走去。

「不用再繼續保持沉默了,反正我不是旅團的成員。」白沉和庫洛洛在空地上一前一後的走著。

「真是意外,以老師的性格居然會答應『不能使用念能力』這一制約。」庫洛洛雙手插著口袋,不徐不慢的說道。

「念能力嗎?」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這個問題,遠處就傳來了西索興奮的聲音,「嗯哼~人家終於等到了這一時刻~來決鬥吧~我看中的男人~」

白沉目瞪口呆的看著開始脫掉衣服的西索,頓時有了一種被雷劈到的錯覺,白沉偷瞄了一眼庫洛洛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動容嗎?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不要再壓抑自己了~來吧,讓我們大干一場~庫~洛~洛~」西索誇張的扭著腰,不過面對西索的挑釁,庫洛洛始終保持了沉默。

「我知道了~因為那個團員不能私鬥的規定吧~這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可不是旅團的成員,只是耍了個小小的把戲罷了~」西索說到這裡,把背後用輕薄的假象所覆蓋的蜘蛛紋身拿了下來,「嗯哼~我加入旅團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和你決鬥~庫洛洛~!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我已經失去念能力了。」庫洛洛直到此時才冷靜的開口道。

「什麼?」西索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白沉知道這時該他出場了,所以他站到庫洛洛的身邊說道:「是真的,酷拉皮卡對庫洛洛定下了不能使用念能力的制約。」

西索身上的殺氣在這一刻驚天而起,紙牌脫手而出,就在紙牌即將射穿庫洛洛腦門的剎那,西索又眼疾手快的用伸縮自如愛的收回了紙牌,經過剛剛的確認,西索已經明白了,庫洛洛和白沉並沒有欺騙他。

「真是的,人家明明那麼期待的說。」西索委屈的轉過了身,白沉還是第一次看西索這種表情,就好像老婆被人搶走了一樣,真的是很有趣。

「嗯哼~我對爛掉的果實沒有興趣,走了。」西索沒有再說什麼廢話,很快就消失在了白沉和庫洛洛的視野之中。

「這就是老師留在這裡的原因?」庫洛洛在西索離開之後問道。

「你說呢?」白沉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記得我的預言詩嗎?」庫洛洛冷靜的念出了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要出發便往東去,在那裡一定能遇到等待你的人,看來除念師就在那裡。」

「除念師嗎……」白沉輕笑著說道:「不錯的想法,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沒有我就走了。」

「還記得上次你說我想殺你的事情嗎?」庫洛洛再次提起了這個話題,「老師從來沒有這種時候嗎?一旦認真就會動殺氣。」

「什麼意思?」白沉不明白庫洛洛想說些什麼。

「很簡單的道理不是嗎?就像一直很想要玩具的男孩,可是因為總是搶不到,所以最後只能為了搶到玩具而殺人。」庫洛洛笑著說道。

「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白沉突然有些明白了,那個他總是看不透的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逆風處,庫洛洛黑色的毛皮大衣颯颯作響,「想要的東西就搶過來,這就是旅團成立的初衷。」

「呵呵……」白沉突然很想笑,他真的是很久沒有碰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人,如果是在神界的話,或許他會和庫洛洛成為朋友也不一定,因為他們是同類,難得的同類。

「既然是最後了,那我也對你坦白一件事好了,還記得我預言的最後一句話嗎?」

「無論歷經多少歲月,神之崇高地位依舊不改。」庫洛洛就像吟唱詩歌一般,準確的重複了每一個字。

「你的記性真是不錯。」白沉毫不吝嗇的讚揚了庫洛洛一句,「如果我說,我就是神呢?不老不死,永遠存在於這個世間。」

庫洛洛先是一愣,接著便輕笑了起來,「神嗎?真是有趣的答案。」庫洛洛沒有表明信還是不信,這也是他一貫的作風。

「還記得你當初問我的問題嗎?你問我是否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我告訴你,我相信。」白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因為我相信的神……只有自己。」

庫洛洛的瞳孔微微驟縮,他伸出手摀住了嘴,接著低低的笑聲不斷從指縫間流瀉,原來是這樣嗎?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從未猜錯。

「老師,你總是讓我驚喜。」庫洛洛說出了和白沉那時相同的話,夕陽緩緩從兩人的眼前落下,離別的最後一刻,兩人竟然出奇默契的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安靜的欣賞著不斷落下的夕陽。

當夕陽完全隱沒於地平線之下,庫洛洛也踏上了屬於他自己的旅程,白沉沒有挽留也沒有勸阻。

回基地的路上,白沉意外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進入了他的身體,下一刻,他驚訝的發現他的力量竟然已經完全恢復了,但是這股力量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不斷攀升著。

白沉無法吸收多餘的力量,所以這股力量縈繞在了他的周圍,不自覺的,白沉再次想起了那首預言詩……

【即使所有的部件全都找回,依舊不能放棄自己的使命。

多出的部件將會組成新的整體,帶來前所未有的改變。】

「哈哈……哈哈哈……」白沉笑了,自從成為神之後,他從來沒有那麼瘋狂過,他終於明白預言詩的意思了,作為神的他想要提升力量實在是太難了,但是經過那個詛咒以後,只要他能成功撮合情侶,那麼就能得到力量,即使是在力量完全恢復的時候也一樣,這些力量他現在不能吸收,但未必代表以後不能……

只要不打破詛咒,他就可以一直靠這個詛咒收集力量!白沉攤開掌心,他拿出了神界的聚能珠,把圍繞在他身邊的力量全部導入其中,雖然隨時都能打破詛咒,但是這麼好的斂財機會,他怎麼能放過呢?

白沉沒有再回基地,而是離開了友克鑫市,在十老頭的勢力下,白沉的聚能珠再次吸收了不少力量。

一個星期之後,白沉得到了派剋死亡的消息,派克為了旅團,最後還是使用了念能力,她把有關酷拉皮卡的記憶全都打入了同伴的腦海之中。

旅團的人為派克在基地之中建了小小的墓碑,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幾個月之後,整個旅團都離開了友克鑫市,白沉卻在這個時候又來到了旅團的基地。

幾乎沒有花多大力氣,白沉就找到了派克的墓碑,沒有名字,簡陋的只有單薄的土堆,不過卻是最符合流星街人的墓地。

「小派克,你說……要是我復活你,庫洛洛喜歡上你的可能性是多大?」白沉拿出了聚能珠,絲絲的紅線之下,原本平靜的墓碑開始微弱的震動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那時候老師也是這麼陪在我們的身邊,雖然老師總是什麼也不做,而且還常常惡作劇,但是很不可思議不是嗎?只要是老師在的地方,我們就能盡情的打架和胡鬧。】

【因為……大家都覺得很安心吧,老師就在身邊,所以再怎麼胡鬧都沒關係。】

「呵。」略長的劉海下是不自覺上揚的唇角,「就當是我……難得的善心吧。」

耀眼的紅光之後,土堆之中緩緩爬出了一個身材火爆的女子,但是當女子都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時,她卻發現自己的周圍空無一物。

命運……終於朝著無法預知的方向緩緩前進了……

***

當白沉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虎正在舔爪子的畫面,白沉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會兒,難道他因為復活別人的關係,所以又被法則扔出來了?

白虎就好像看出了白沉的心思,沒好氣的說道:「恭喜你,真相了,還有既然你恢復了力量,為什麼不打破詛咒?」

「因為我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白沉把有關預言詩和聚能珠的事情全部告訴了白虎,白虎聽完之後,只是甩著尾巴,冷淡的說道:「你是在玩火**。」

「玩火**嗎?」白沉輕輕笑了起來,「如果本來就沒有任何東西,告訴我,我又可以焚燬些什麼?」

白虎沉默了,這是它和白沉之間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冷場,最後還是白沉打破了這樣的氣氛,白沉朝空間通道走去,輕笑著說道:「不用為我擔心,因為我會變得更強。」

強到足以……足以改變什麼呢?

白沉不知道答案,但是既然已經做下了決定,他就不會後悔。

白沉毫不猶豫的走進了空間之中,黑暗在頃刻間包圍了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知道又將是一個新的世界……



第168章(滑頭鬼篇1)

白沉睜開雙眼,一片漆黑的世界嗎?還有這具身體裡所傳來的熟悉妖氣,如果他沒有記錯,應該是他身為天狐的那一世,真是神奇,原來他還沒有死嗎?難怪可以接著上次的身體繼續使用,只不過……這具身體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妙就對了。

先不提身上被妖刀砍出的傷口,光是施加於他身上的封印就足達一百零八個之多,他應該說那些陰陽師真是看得起他嗎?

白沉活動了一些手指,有些糟糕,身體活動不是很方便,以這具身體的情況來看,已經沒有辦法打破封印了,不過一直待在這種地方的話他又無法恢復力量,看來只有先吃點虧了,真是的,一點力量都沒撈回就要先扔出去這麼多,總覺得是筆虧本的買賣啊……

白沉在唇邊勾起了有些無奈的笑,紅色的聚能珠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下一秒,無數的血絲從聚能珠中爆射而出,溶解了加諸於他身上的所有封印。

破土而出,重獲新生,靜謐的月色下,身穿和服的白沉看著身後已經被他破壞的封印,輕輕笑了起來,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離開似乎有些不合他的作風,既然這些陰陽師這麼想和他玩,他稍稍惡作劇一下又何妨?

夜晚的風攜帶著絲絲涼意,封印處的紙符沙沙作響,風聲停止的剎那,原本被破壞的封印之地在瞬間恢復了原狀,一點遭到破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好了,大功告成,也該是時候離開了……」微風又起,吹散了白沉身後過腰的長發,白沉轉過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花開院家的封印之地,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欠他的東西……總有一天都是要還給他的。

白沉隱藏了身上的妖氣,所以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離開了花開院家,一路上,他看到了多處封印妖怪的禁地,從妖氣來判斷,這些妖怪應該是羽衣狐的手下才對,真是兵敗如山倒啊,大將死了,這些妖怪也面臨著被封印的局面,這麼看來,大將的責任還真是重大。

白沉沒有急於解開這些妖怪的封印,他的目的是收集力量,而不是和花開院家死磕,當然要是羽衣狐來求他,他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就對了,只可惜他並沒有在這個世界感應到羽衣狐的妖氣,從這點來看,羽衣狐很可能還沒有轉世。

白沉沒有在花開院家所在的京都多逗留,而是前往了妖怪之鄉遠野,不管怎麼說,他現在的身份都是妖怪,他在妖怪之中總比在人類之中好辦事。

遠野的結界對於白沉來說不值一提,他的侵入行動很順利,因為實力的關係,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遠野的妖怪之中多了一名外來者。

遠野是妖怪之鄉,也是武鬥派的巨頭,它向全國的妖怪組織輸送人才,因此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手下,也不會和任何人換盞相交,一直保持著它的中立和自主,簡單來說就是遠野的妖怪永遠屬於遠野。

白沉沒有花多久就搞清了遠野的基本情況,在瞭解這一切之後,白沉才開始肆無忌憚的實施起自己的計劃,既然沒有任何立場,那麼他想找一群妖怪成為手下也無妨,不是嗎?

白沉仔細想過了,在這個世界之中,妖怪的總大將站在妖怪的頂端,組內的所有妖怪必須服從總大將的命令,這從當年的羽衣狐和滑頭鬼就可見一斑,所以說只要他成為了總大將,別說撮合一對情侶了,他手下所有的妖怪他都可以包辦婚姻。

白沉的算盤可謂是打得叮噹響,既然是強者為尊的世界,那他就強到足以讓任何妖怪都心甘情願的服從他不就行了?

白沉在妖怪村負責人赤河童的旁邊建立了根據地,由於妖力的運用,巨大的房屋在頃刻間就建成了,屋子的樣式參照了當年大阪城的一隅,這座憑空而起的建築很快就牽動了各方人馬的關注,尤其是住在白沉隔壁的妖怪村管事赤河童。

遠野對於外來妖怪的管理向來寬鬆,但是外來妖怪會囂張到白沉這個地步的真不多見,身為管理者的赤河童理所當然的找了白沉談話,赤河童活了上千年,名和利他早就看淡了,而且遠野早就有過承諾,他們雖然負責輸送妖怪人才,但是卻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一方,這也是數千年來,遠野作為一方勢力可以繼續生存的原因。

但是當赤河童見到白沉的時候,他的心中第一次不可遏制的升起了想要臣服的念頭,這個男人太強,強到足以擊潰任何一個妖怪的信心。

「赤河童嗎?你坐在我對面還真是像坐巨山。」白沉懶散的斜靠在軟榻上,似乎並沒有把這次會面當做要緊的事情,「我知道你的來意,放心好了,我只是想來這裡找些手下,我不會強迫任何人,一切全憑他們自己的意願。」

「以閣下的能力,自然是不愁沒有人來投靠,冒昧一問,閣下的身份是……?」赤河童下意識的用了敬語,妖怪的妖力和年齡是成正比的,簡單來說就是年齡越大,妖力越強,而眼前之人的妖力幾乎已經濃郁到了可以實質化的地步,所以即便白沉的樣貌看起來很年輕,但是赤河童還是把白沉當做了年長者,不過白沉也確實比赤河童年長很多。

「我乃天狐,不過我想這個年代記得我的人應該很少,所以羽衣狐哥哥的身份或許更讓你熟悉一些。」

「天狐?」赤河童臉上的表情頓時凝重了很多,短暫的沉默後,赤河童才緩緩說道:「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天狐大人竟然會來到遠野。」

「這說明這裡是個好地方不是嗎?」白沉不咸不淡的說道。

「能讓天狐大人稱讚,這是遠野的榮幸,不過據老夫所知,兩百年前,你應該被花開院家的家主秀元殺死,並且屍體也被封印在了花開院家才對。」赤河童多少還有些不解和疑惑的地方。

「原來那個乘人之危的傢伙叫秀元啊。」白沉開始回想起那個在背後捅了他一刀的傢伙,「嗯,記憶有點模糊了呢,想不起那傢伙的臉,不過如果你是指當年大阪城的那一戰,那麼我確實是輸了,準確來說是我想復活羽衣狐的時候,那個討厭的陰陽師聯合某隻滑瓢趁機殺了我。」白沉對那個陰陽師還真沒什麼印象,畢竟他只見過那個陰陽師一面,而且還是在快臨死的時候,相比之下,還是那隻滑瓢讓他印象深刻。

赤河童心中再次有些震驚,這件事和奴良組也有關嗎?這可真是大麻煩,要知道奴良組的二代目奴良鯉伴可是從他們遠野帶走了不少妖怪。

「莫非天狐大人您想召集手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赤河童試探性的問道。

「嗯?」白沉眯起了眼睛,真是有趣,不問他為什麼沒有死,反倒是問他有關報仇的事情嗎?白沉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以他輕笑著說道:「看來你和奴良組有點交情,放心好了,身為妖怪,我不會輕易和妖怪開戰,因為妖怪真正的敵人始終是人類。」

赤河童沒有想到白沉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他先是一愣,然後才說道:「如果是這樣,老夫就放心了,今天真是叨擾了,老夫尚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無妨。」白沉也不想和赤河童繼續談下去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想必赤河童也是一樣。

見過了遠野的管理者之後,白沉招募手下的計劃可謂是非常順利,妖怪本就是崇尚力量的群體,所以白沉也不用許諾什麼條件,只要他是最強的,那麼這些妖怪就會永遠跟隨他,簡單而又直接。

短短的十天之內,白沉就招募到了近百個妖怪,白沉懶得親自管理,所以他選中了其中妖力最強的八個人作為幹部,分別管理他手下所有的妖怪,而他自然是做起了太上皇,除了每天定時聽幹部們匯報之外,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指導這些妖怪們修煉。

底下的小妖怪們白沉也懶得指導,因為天賦有限,即使再勤奮也很難有所成就,所以白沉只負責教導八個幹部,只有幹部強了,他這個做大將的才能更輕鬆。

組織上了正軌之後,白沉徹底下達了命令,所有達到適婚年齡的妖怪必須參加組內舉辦的相親派對,務必三年之內一定要結婚,一開始底下的妖怪們還不明白這個決定有什麼意義,但是既然是上頭的吩咐,他們照辦就是了。

第一次的相親大會非常成功,老實說這些妖怪們都沒把相親放在心上,全都當成是酒會舉辦了,要知道在遠野這種地方,妖怪們很少舉辦酒會,因為大家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平時最多也就幾個好哥們聚在一起喝兩杯。

所以這次近百人規模的酒會讓大家玩得都很開懷,原本不少以為天狐有野心的閒散妖怪們也漸漸放鬆了警惕,每次酒會都會和天狐手下的妖怪們玩在一起,這一來二去的,大家也都熟了,每次混酒喝這些妖怪們也不好意思了,所以紛紛加入了天狐的組織,這讓白沉手下的妖怪數量又擴大了一倍。

當然除了吸引妖怪們加入之外,這樣的酒會多少也讓白沉恢復了一些力量,通過酒會認識並且互有好感的妖怪不在少數,白沉每次酒會都會出席,凡是有戀愛苗頭的妖怪們,白沉一律都會做下標記,然後坐等力量的恢復,雖然不是次次都能命中,但是概率也算不低了。

白沉來到遠野的第一年,他的手下已經擁有了遠野三分之一的妖怪,並且聚能珠也吸收了相當於他自身0.1%力量,可以說是非常圓滿。

白沉幾乎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美好的日子了,他在這個世界是妖怪,壽命不會太短,保守估計活個五十年沒問題,也就是說按照目前的進度來說,等他死亡的時候,聚能珠可以吸收相當於他自身5%的力量,5%的力量是什麼概念?這個概念就是如果拿這顆珠子和某個人類融合,這個人類馬上就會獲得最低等神靈的力量。

白沉把玩著手中的聚能珠,果然……選擇了這條路是正確的,他的力量有多久無法提升了?如果他吞噬了這顆珠子,他的力量就能再一次飛躍。

白沉收回了聚能珠,他躺在軟榻上,繼續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雖然在遠野待下去也可以,但是他手裡已經有了遠野五分之一的妖怪,剩下的妖怪他很難吸收,估計都是赤河童那老傢伙的人,這裡對他來說已經不能飛速發展了,但是其他的地方又不如遠野妖怪那麼多,真是麻煩啊……

「天狐大人。」門外屬於幹部的叫聲讓白沉回過了神。

「進來吧。」

組織裡此時的幹部已經從原來的八個發展到了二十個,這些干部們都見識過白沉的強大,所以在白沉面前沒有任何人敢造次,他們全都很恭敬向白沉行了禮。

「一起來找我什麼事?」白沉不喜歡開會,組織剛建立那會兒他沒有辦法,只能堅持天天開會,但是到了後期,白沉索性就取消了開會的傳統,除非有重大事件發生。

「總大將,據手下人探聽到的消息,奴良組的二代目過幾天會來遠野。」

「二代目?」白沉有些興趣了,奴良組的二代目應該是滑頭鬼那傢伙和纓姬的兒子吧?本來他倒是還猶豫要不要離開遠野,現在看來似乎是留在這裡比較划算的樣子,因為有些大人物總喜歡光顧這裡。

白沉有了打算之後,不徐不慢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們還有其他事嗎?」

白沉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讓底下的人沉不住氣了,「大人,奴良組不是當年封印大人您的仇人嗎?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

「放過?呵。」白沉輕輕笑了起來,他用手抵著下巴,低沉的嗓音如同惡魔般蠱惑人心,「你們知道嗎?報仇的最好辦法並非是殺死對方,而是……摧毀那個人的信念,不想看看嗎?那個男人靈魂崩潰的樣子……」

「天狐大人……」白沉手下的幹部們紛紛低下了頭顱,「既然這是天狐大人的吩咐,那麼我等遵命。」

「嗯,所以你們全都不要對他出手,沒事的話就先退下吧。」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笑容,雖然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容,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卻沒有一個敢小覷白沉。

「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了,總大將。」幹部們一個個有條不紊的離開了白沉的房間,原本擁擠的環境頓時清淨了不少。

奴良家的二代目嗎?白沉開始回憶起最近得到的消息,如果他記得沒錯,似乎是叫奴良鯉伴,他本來倒是沒有去找對方麻煩的意思,不過既然對方都送上門來了,不討回當年的那筆賬不是太劃不來了嗎?

白沉很少會離開屋子,但是由於昨天的消息,所以這幾天他常常會在外面走動,或許是運氣不錯,所以白沉遇到了赤河童,赤河童作為遠野的長者,所以平時也負責指導一些妖怪們修煉。

「天狐大人,好久不見。」作為後輩,赤河童首先打了招呼。

「是啊,這些是你的弟子?」白沉饒有興趣的看著眾人修煉,赤河童指導的妖怪們之中除了妖力強大的以外,還有一些能力廢柴的小妖怪們,這些小妖們專門負責幫忙,其中有運送藥品的罐子妖怪,也有能治療小型傷口的花形妖怪等等。

負責幫忙的小妖怪們本來就不忙,所以他們看到白沉之後,全都好奇的圍在了白沉的周圍,這些妖怪的體積很小,基本上和貓咪差不多大,所以白沉要低頭才能看見他們。

「首領,這個長的很好看的傢伙是誰?」罐子妖怪傻傻的問道。

「這麼好看,一定是狐狸變的吧。」還算有點腦子的花型妖怪答道。

「那個……漂亮的狐狸妖怪,等我長大了,你可以嫁給我嗎?」完全不怕死的竹型妖怪緊緊抓住了白沉和服的下襬問道。

白沉彎下腰,親切無比的撫摸著三個小妖怪的腦袋,就在三個小妖怪們沉浸在白沉溫柔無比的微笑中時,從白沉嘴裡吐出的話徹底讓他們僵硬了。

「看起來全都很好吃的樣子呢,赤河童,我殺了他們可以嗎?」白沉笑容滿面的把頭轉向了赤河童,而赤河童在這一刻徹底沉默了,過了很久,赤河童才開口道:「他們還只是孩子。」

「妖怪之中,沒有孩子。」白沉收回了手,這時三個妖怪早就瑟瑟發抖的躲到了赤河童的身後,赤河童也適時介紹了白沉的身份,「這位是天狐大人,下次記得注意,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天……天狐大人?」三個小妖怪開始蚊香眼了,他們……他們居然能看到那麼偉大的妖怪,他們不是在做夢吧?

「無妨,如果我真想殺他們,他們早就已經死了,其實小妖怪們還是挺有趣的。」尤其是瑟瑟發抖的時候,當然後半句話白沉沒有說出口。

「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奴良組的二代目明天會來拜訪的事情,不知道天狐大人有何打算?」赤河童看在和滑瓢的面子上,早就警告過他們不要來遠野,但是沒有想到滑瓢和他的兒子竟然膽子會這麼大。

「放心好了,我可沒有打算開戰,我已經命令手下的人不要出手了。」白沉態度良好的說道。

不過赤河童顯然是隻老狐狸,他沒有放過白沉,而是繼續問道:「那麼天狐大人你自己呢?」

「呵。」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我也不會出手,不過要是那位二代目先對我動手的話,那就抱歉了。」

赤河童沉默了片刻,他不明白身邊的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當年大阪城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對於殺死了自己妹妹的傢伙難道不該報仇嗎?但是這個男人卻看起來一點這樣的意思也沒有,這到底是偽裝還是……

「天狐大人,你來遠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赤河童無法相信這個男人純粹只是為了招募手下。

「哈,你是在懷疑我嗎?」白沉的臉上雖然還掛著溫和的笑,但是身上那驟然爆發的妖氣卻令赤河童冷汗涔涔。

「想知道理由嗎?我選擇遠野的真正理由。」白沉不可能說出是為了撮合對象才來的,所以他選擇了最符合這具身體情況的理由道:「這是一個真正的妖怪之鄉,沒有人類的存在。」

「你討厭人類?」赤河童只能想到這個解釋。

「不,恰恰相反,我說不定很喜歡人類。」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類更有趣的生物了,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閒聊就到此為止吧,不必試探我,我喜歡這裡的環境,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利益一致……」赤河童移動著他龐大的軀體,傳說中的天狐嗎,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身上神秘莫測的危險氣息卻又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解開一切,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為何如此強大,他有多少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這種熱血沸騰,迫不及待想要去大干一場的感覺……

「如果我再年輕個幾百歲,說不定我也會想要和你一起闖蕩天下吧。」赤河童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你知道為何自己會感到蒼老嗎?」白沉輕笑著說道:「對於妖怪來說,年齡越大,妖力就越強,所以身為年長者的你蒼老的不是身體,而是內心。」

「哈哈,你是說老夫已經失去了爭奪天下的野心?」赤河童大笑了起來。

「因為你找到比爭奪天下更重要的事情了不是嗎?」白沉指向了剛剛那群妖怪們正在訓練的地方,「你的蒼老來源於身上所背著的沉重包袱,你背負得越多,你的心就越疲憊,但是……」白沉說到這裡,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淵般引人墮落,「這份蒼老並沒有使你變弱,它反而可以使你變得更強,所以我並不認為這是件壞事。」

白沉說完就離開了,只留下赤河童一個人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第二天,奴良組的二代目奴良鯉伴如約來到了遠野,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幾個隨行的部下,奴良鯉伴按照老頭子的吩咐先去拜訪了赤河童,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赤河童卻只和說了一句話。

「回去吧,你不是天狐的對手。」

「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們的總大將嗎?」奴良鯉伴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手下的妖怪們卻跳出來反駁了赤河童,對於奴良組的妖怪來說,二代目可是和初代目比起來都毫不遜色的存在,如果不是二代目,奴良組根本不可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赤河童大人,能讓你這麼重視的存在,讓我越來越好奇了。」奴良鯉伴勾起了嘴角,雖然是有些玩世不恭的笑,但是黑色的碎髮下,那雙眼睛卻犀利的讓人無法直視。

「那個男人……比你更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所以回去吧。」赤河童其實心裡也明白,滑瓢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來送死,所以這次估計不會直接對上天狐,最多也就是打聽消息和試探他的態度,但是……那個男人太危險了,即使不戰鬥,那個男人也有著摧毀人心的力量,沒有真正站在那個男人面前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我最後只忠告你一次,年輕人,不要接觸天狐,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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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史上最強好人卡》作者:響月 [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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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zabethA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4 14:15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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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滑頭鬼篇1)

白沉睜開雙眼,一片漆黑的世界嗎?還有這具身體裡所傳來的熟悉妖氣,如果他沒有記錯,應該是他身為天狐的那一世,真是神奇,原來他還沒有死嗎?難怪可以接著上次的身體繼續使用,只不過……這具身體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妙就對了。

先不提身上被妖刀砍出的傷口,光是施加於他身上的封印就足達一百零八個之多,他應該說那些陰陽師真是看得起他嗎?

白沉活動了一些手指,有些糟糕,身體活動不是很方便,以這具身體的情況來看,已經沒有辦法打破封印了,不過一直待在這種地方的話他又無法恢復力量,看來只有先吃點虧了,真是的,一點力量都沒撈回就要先扔出去這麼多,總覺得是筆虧本的買賣啊……

白沉在唇邊勾起了有些無奈的笑,紅色的聚能珠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下一秒,無數的血絲從聚能珠中爆射而出,溶解了加諸於他身上的所有封印。

破土而出,重獲新生,靜謐的月色下,身穿和服的白沉看著身後已經被他破壞的封印,輕輕笑了起來,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離開似乎有些不合他的作風,既然這些陰陽師這麼想和他玩,他稍稍惡作劇一下又何妨?

夜晚的風攜帶著絲絲涼意,封印處的紙符沙沙作響,風聲停止的剎那,原本被破壞的封印之地在瞬間恢復了原狀,一點遭到破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好了,大功告成,也該是時候離開了……」微風又起,吹散了白沉身後過腰的長發,白沉轉過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花開院家的封印之地,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欠他的東西……總有一天都是要還給他的。

白沉隱藏了身上的妖氣,所以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離開了花開院家,一路上,他看到了多處封印妖怪的禁地,從妖氣來判斷,這些妖怪應該是羽衣狐的手下才對,真是兵敗如山倒啊,大將死了,這些妖怪也面臨著被封印的局面,這麼看來,大將的責任還真是重大。

白沉沒有急於解開這些妖怪的封印,他的目的是收集力量,而不是和花開院家死磕,當然要是羽衣狐來求他,他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就對了,只可惜他並沒有在這個世界感應到羽衣狐的妖氣,從這點來看,羽衣狐很可能還沒有轉世。

白沉沒有在花開院家所在的京都多逗留,而是前往了妖怪之鄉遠野,不管怎麼說,他現在的身份都是妖怪,他在妖怪之中總比在人類之中好辦事。

遠野的結界對於白沉來說不值一提,他的侵入行動很順利,因為實力的關係,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遠野的妖怪之中多了一名外來者。

遠野是妖怪之鄉,也是武鬥派的巨頭,它向全國的妖怪組織輸送人才,因此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手下,也不會和任何人換盞相交,一直保持著它的中立和自主,簡單來說就是遠野的妖怪永遠屬於遠野。

白沉沒有花多久就搞清了遠野的基本情況,在瞭解這一切之後,白沉才開始肆無忌憚的實施起自己的計劃,既然沒有任何立場,那麼他想找一群妖怪成為手下也無妨,不是嗎?

白沉仔細想過了,在這個世界之中,妖怪的總大將站在妖怪的頂端,組內的所有妖怪必須服從總大將的命令,這從當年的羽衣狐和滑頭鬼就可見一斑,所以說只要他成為了總大將,別說撮合一對情侶了,他手下所有的妖怪他都可以包辦婚姻。

白沉的算盤可謂是打得叮噹響,既然是強者為尊的世界,那他就強到足以讓任何妖怪都心甘情願的服從他不就行了?

白沉在妖怪村負責人赤河童的旁邊建立了根據地,由於妖力的運用,巨大的房屋在頃刻間就建成了,屋子的樣式參照了當年大阪城的一隅,這座憑空而起的建築很快就牽動了各方人馬的關注,尤其是住在白沉隔壁的妖怪村管事赤河童。

遠野對於外來妖怪的管理向來寬鬆,但是外來妖怪會囂張到白沉這個地步的真不多見,身為管理者的赤河童理所當然的找了白沉談話,赤河童活了上千年,名和利他早就看淡了,而且遠野早就有過承諾,他們雖然負責輸送妖怪人才,但是卻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一方,這也是數千年來,遠野作為一方勢力可以繼續生存的原因。

但是當赤河童見到白沉的時候,他的心中第一次不可遏制的升起了想要臣服的念頭,這個男人太強,強到足以擊潰任何一個妖怪的信心。

「赤河童嗎?你坐在我對面還真是像坐巨山。」白沉懶散的斜靠在軟榻上,似乎並沒有把這次會面當做要緊的事情,「我知道你的來意,放心好了,我只是想來這裡找些手下,我不會強迫任何人,一切全憑他們自己的意願。」

「以閣下的能力,自然是不愁沒有人來投靠,冒昧一問,閣下的身份是……?」赤河童下意識的用了敬語,妖怪的妖力和年齡是成正比的,簡單來說就是年齡越大,妖力越強,而眼前之人的妖力幾乎已經濃郁到了可以實質化的地步,所以即便白沉的樣貌看起來很年輕,但是赤河童還是把白沉當做了年長者,不過白沉也確實比赤河童年長很多。

「我乃天狐,不過我想這個年代記得我的人應該很少,所以羽衣狐哥哥的身份或許更讓你熟悉一些。」

「天狐?」赤河童臉上的表情頓時凝重了很多,短暫的沉默後,赤河童才緩緩說道:「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天狐大人竟然會來到遠野。」

「這說明這裡是個好地方不是嗎?」白沉不咸不淡的說道。

「能讓天狐大人稱讚,這是遠野的榮幸,不過據老夫所知,兩百年前,你應該被花開院家的家主秀元殺死,並且屍體也被封印在了花開院家才對。」赤河童多少還有些不解和疑惑的地方。

「原來那個乘人之危的傢伙叫秀元啊。」白沉開始回想起那個在背後捅了他一刀的傢伙,「嗯,記憶有點模糊了呢,想不起那傢伙的臉,不過如果你是指當年大阪城的那一戰,那麼我確實是輸了,準確來說是我想復活羽衣狐的時候,那個討厭的陰陽師聯合某隻滑瓢趁機殺了我。」白沉對那個陰陽師還真沒什麼印象,畢竟他只見過那個陰陽師一面,而且還是在快臨死的時候,相比之下,還是那隻滑瓢讓他印象深刻。

赤河童心中再次有些震驚,這件事和奴良組也有關嗎?這可真是大麻煩,要知道奴良組的二代目奴良鯉伴可是從他們遠野帶走了不少妖怪。

「莫非天狐大人您想召集手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赤河童試探性的問道。

「嗯?」白沉眯起了眼睛,真是有趣,不問他為什麼沒有死,反倒是問他有關報仇的事情嗎?白沉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以他輕笑著說道:「看來你和奴良組有點交情,放心好了,身為妖怪,我不會輕易和妖怪開戰,因為妖怪真正的敵人始終是人類。」

赤河童沒有想到白沉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他先是一愣,然後才說道:「如果是這樣,老夫就放心了,今天真是叨擾了,老夫尚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無妨。」白沉也不想和赤河童繼續談下去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想必赤河童也是一樣。

見過了遠野的管理者之後,白沉招募手下的計劃可謂是非常順利,妖怪本就是崇尚力量的群體,所以白沉也不用許諾什麼條件,只要他是最強的,那麼這些妖怪就會永遠跟隨他,簡單而又直接。

短短的十天之內,白沉就招募到了近百個妖怪,白沉懶得親自管理,所以他選中了其中妖力最強的八個人作為幹部,分別管理他手下所有的妖怪,而他自然是做起了太上皇,除了每天定時聽幹部們匯報之外,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指導這些妖怪們修煉。

底下的小妖怪們白沉也懶得指導,因為天賦有限,即使再勤奮也很難有所成就,所以白沉只負責教導八個幹部,只有幹部強了,他這個做大將的才能更輕鬆。

組織上了正軌之後,白沉徹底下達了命令,所有達到適婚年齡的妖怪必須參加組內舉辦的相親派對,務必三年之內一定要結婚,一開始底下的妖怪們還不明白這個決定有什麼意義,但是既然是上頭的吩咐,他們照辦就是了。

第一次的相親大會非常成功,老實說這些妖怪們都沒把相親放在心上,全都當成是酒會舉辦了,要知道在遠野這種地方,妖怪們很少舉辦酒會,因為大家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平時最多也就幾個好哥們聚在一起喝兩杯。

所以這次近百人規模的酒會讓大家玩得都很開懷,原本不少以為天狐有野心的閒散妖怪們也漸漸放鬆了警惕,每次酒會都會和天狐手下的妖怪們玩在一起,這一來二去的,大家也都熟了,每次混酒喝這些妖怪們也不好意思了,所以紛紛加入了天狐的組織,這讓白沉手下的妖怪數量又擴大了一倍。

當然除了吸引妖怪們加入之外,這樣的酒會多少也讓白沉恢復了一些力量,通過酒會認識並且互有好感的妖怪不在少數,白沉每次酒會都會出席,凡是有戀愛苗頭的妖怪們,白沉一律都會做下標記,然後坐等力量的恢復,雖然不是次次都能命中,但是概率也算不低了。

白沉來到遠野的第一年,他的手下已經擁有了遠野三分之一的妖怪,並且聚能珠也吸收了相當於他自身0.1%力量,可以說是非常圓滿。

白沉幾乎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美好的日子了,他在這個世界是妖怪,壽命不會太短,保守估計活個五十年沒問題,也就是說按照目前的進度來說,等他死亡的時候,聚能珠可以吸收相當於他自身5%的力量,5%的力量是什麼概念?這個概念就是如果拿這顆珠子和某個人類融合,這個人類馬上就會獲得最低等神靈的力量。

白沉把玩著手中的聚能珠,果然……選擇了這條路是正確的,他的力量有多久無法提升了?如果他吞噬了這顆珠子,他的力量就能再一次飛躍。

白沉收回了聚能珠,他躺在軟榻上,繼續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雖然在遠野待下去也可以,但是他手裡已經有了遠野五分之一的妖怪,剩下的妖怪他很難吸收,估計都是赤河童那老傢伙的人,這裡對他來說已經不能飛速發展了,但是其他的地方又不如遠野妖怪那麼多,真是麻煩啊……

「天狐大人。」門外屬於幹部的叫聲讓白沉回過了神。

「進來吧。」

組織裡此時的幹部已經從原來的八個發展到了二十個,這些干部們都見識過白沉的強大,所以在白沉面前沒有任何人敢造次,他們全都很恭敬向白沉行了禮。

「一起來找我什麼事?」白沉不喜歡開會,組織剛建立那會兒他沒有辦法,只能堅持天天開會,但是到了後期,白沉索性就取消了開會的傳統,除非有重大事件發生。

「總大將,據手下人探聽到的消息,奴良組的二代目過幾天會來遠野。」

「二代目?」白沉有些興趣了,奴良組的二代目應該是滑頭鬼那傢伙和纓姬的兒子吧?本來他倒是還猶豫要不要離開遠野,現在看來似乎是留在這裡比較划算的樣子,因為有些大人物總喜歡光顧這裡。

白沉有了打算之後,不徐不慢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們還有其他事嗎?」

白沉這樣無所謂的態度讓底下的人沉不住氣了,「大人,奴良組不是當年封印大人您的仇人嗎?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

「放過?呵。」白沉輕輕笑了起來,他用手抵著下巴,低沉的嗓音如同惡魔般蠱惑人心,「你們知道嗎?報仇的最好辦法並非是殺死對方,而是……摧毀那個人的信念,不想看看嗎?那個男人靈魂崩潰的樣子……」

「天狐大人……」白沉手下的幹部們紛紛低下了頭顱,「既然這是天狐大人的吩咐,那麼我等遵命。」

「嗯,所以你們全都不要對他出手,沒事的話就先退下吧。」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笑容,雖然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容,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卻沒有一個敢小覷白沉。

「那麼我們就先行告退了,總大將。」幹部們一個個有條不紊的離開了白沉的房間,原本擁擠的環境頓時清淨了不少。

奴良家的二代目嗎?白沉開始回憶起最近得到的消息,如果他記得沒錯,似乎是叫奴良鯉伴,他本來倒是沒有去找對方麻煩的意思,不過既然對方都送上門來了,不討回當年的那筆賬不是太劃不來了嗎?

白沉很少會離開屋子,但是由於昨天的消息,所以這幾天他常常會在外面走動,或許是運氣不錯,所以白沉遇到了赤河童,赤河童作為遠野的長者,所以平時也負責指導一些妖怪們修煉。

「天狐大人,好久不見。」作為後輩,赤河童首先打了招呼。

「是啊,這些是你的弟子?」白沉饒有興趣的看著眾人修煉,赤河童指導的妖怪們之中除了妖力強大的以外,還有一些能力廢柴的小妖怪們,這些小妖們專門負責幫忙,其中有運送藥品的罐子妖怪,也有能治療小型傷口的花形妖怪等等。

負責幫忙的小妖怪們本來就不忙,所以他們看到白沉之後,全都好奇的圍在了白沉的周圍,這些妖怪的體積很小,基本上和貓咪差不多大,所以白沉要低頭才能看見他們。

「首領,這個長的很好看的傢伙是誰?」罐子妖怪傻傻的問道。

「這麼好看,一定是狐狸變的吧。」還算有點腦子的花型妖怪答道。

「那個……漂亮的狐狸妖怪,等我長大了,你可以嫁給我嗎?」完全不怕死的竹型妖怪緊緊抓住了白沉和服的下襬問道。

白沉彎下腰,親切無比的撫摸著三個小妖怪的腦袋,就在三個小妖怪們沉浸在白沉溫柔無比的微笑中時,從白沉嘴裡吐出的話徹底讓他們僵硬了。

「看起來全都很好吃的樣子呢,赤河童,我殺了他們可以嗎?」白沉笑容滿面的把頭轉向了赤河童,而赤河童在這一刻徹底沉默了,過了很久,赤河童才開口道:「他們還只是孩子。」

「妖怪之中,沒有孩子。」白沉收回了手,這時三個妖怪早就瑟瑟發抖的躲到了赤河童的身後,赤河童也適時介紹了白沉的身份,「這位是天狐大人,下次記得注意,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天……天狐大人?」三個小妖怪開始蚊香眼了,他們……他們居然能看到那麼偉大的妖怪,他們不是在做夢吧?

「無妨,如果我真想殺他們,他們早就已經死了,其實小妖怪們還是挺有趣的。」尤其是瑟瑟發抖的時候,當然後半句話白沉沒有說出口。

「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奴良組的二代目明天會來拜訪的事情,不知道天狐大人有何打算?」赤河童看在和滑瓢的面子上,早就警告過他們不要來遠野,但是沒有想到滑瓢和他的兒子竟然膽子會這麼大。

「放心好了,我可沒有打算開戰,我已經命令手下的人不要出手了。」白沉態度良好的說道。

不過赤河童顯然是隻老狐狸,他沒有放過白沉,而是繼續問道:「那麼天狐大人你自己呢?」

「呵。」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我也不會出手,不過要是那位二代目先對我動手的話,那就抱歉了。」

赤河童沉默了片刻,他不明白身邊的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當年大阪城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對於殺死了自己妹妹的傢伙難道不該報仇嗎?但是這個男人卻看起來一點這樣的意思也沒有,這到底是偽裝還是……

「天狐大人,你來遠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赤河童無法相信這個男人純粹只是為了招募手下。

「哈,你是在懷疑我嗎?」白沉的臉上雖然還掛著溫和的笑,但是身上那驟然爆發的妖氣卻令赤河童冷汗涔涔。

「想知道理由嗎?我選擇遠野的真正理由。」白沉不可能說出是為了撮合對象才來的,所以他選擇了最符合這具身體情況的理由道:「這是一個真正的妖怪之鄉,沒有人類的存在。」

「你討厭人類?」赤河童只能想到這個解釋。

「不,恰恰相反,我說不定很喜歡人類。」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類更有趣的生物了,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閒聊就到此為止吧,不必試探我,我喜歡這裡的環境,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利益一致……」赤河童移動著他龐大的軀體,傳說中的天狐嗎,真是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身上神秘莫測的危險氣息卻又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解開一切,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想要知道這個男人為何如此強大,他有多少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這種熱血沸騰,迫不及待想要去大干一場的感覺……

「如果我再年輕個幾百歲,說不定我也會想要和你一起闖蕩天下吧。」赤河童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你知道為何自己會感到蒼老嗎?」白沉輕笑著說道:「對於妖怪來說,年齡越大,妖力就越強,所以身為年長者的你蒼老的不是身體,而是內心。」

「哈哈,你是說老夫已經失去了爭奪天下的野心?」赤河童大笑了起來。

「因為你找到比爭奪天下更重要的事情了不是嗎?」白沉指向了剛剛那群妖怪們正在訓練的地方,「你的蒼老來源於身上所背著的沉重包袱,你背負得越多,你的心就越疲憊,但是……」白沉說到這裡,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淵般引人墮落,「這份蒼老並沒有使你變弱,它反而可以使你變得更強,所以我並不認為這是件壞事。」

白沉說完就離開了,只留下赤河童一個人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第二天,奴良組的二代目奴良鯉伴如約來到了遠野,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幾個隨行的部下,奴良鯉伴按照老頭子的吩咐先去拜訪了赤河童,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赤河童卻只和說了一句話。

「回去吧,你不是天狐的對手。」

「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們的總大將嗎?」奴良鯉伴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手下的妖怪們卻跳出來反駁了赤河童,對於奴良組的妖怪來說,二代目可是和初代目比起來都毫不遜色的存在,如果不是二代目,奴良組根本不可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赤河童大人,能讓你這麼重視的存在,讓我越來越好奇了。」奴良鯉伴勾起了嘴角,雖然是有些玩世不恭的笑,但是黑色的碎髮下,那雙眼睛卻犀利的讓人無法直視。

「那個男人……比你更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所以回去吧。」赤河童其實心裡也明白,滑瓢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來送死,所以這次估計不會直接對上天狐,最多也就是打聽消息和試探他的態度,但是……那個男人太危險了,即使不戰鬥,那個男人也有著摧毀人心的力量,沒有真正站在那個男人面前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我最後只忠告你一次,年輕人,不要接觸天狐,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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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zabethA  樓主| 發表於 2012-10-24 14:1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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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滑頭鬼篇2)

白沉並不知道赤河童和奴良組的二代目說了些什麼,他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奴良鯉伴已經帶著手下來到了遠野。

「總大將,真的不需要我們出手嗎?」白沉手下的妖怪們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不用,他帶了多少人來?」白沉開始思考起奴良鯉伴來這裡的目的。

「好像只帶了無頭鬼和毛娼妓這兩個妖怪。」負責收集信息的妖怪立即答道。

無頭鬼和毛娼妓嗎……白沉輕輕垂下了眼簾,沒什麼印象呢,至少在兩百年前,他沒有在滑瓢的手下見過這兩個妖怪,估計是奴良鯉伴自己收服的手下。

「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白沉揮退了眾人之後,開始考慮起應該怎麼處理奴良鯉伴的事情,這個人既然只帶了兩個手下過來那就表示……對方並沒有期待開戰,充其量只是來試探他的態度罷了,這樣也好,省的他還要費力解決以前留下的爛攤子。

白沉沒有等太久就見到了這位年輕的奴良組二代目,不得不說,對方的膽子很大,因為對方是送了拜見帖,光明正大的踏進了他的地盤,即使他手下的妖怪們不斷叫囂,那個男人的臉上依舊帶著從容的笑,不卑不亢的走到了他面前。

「真是失敬了,天狐,冒昧前來拜訪,希望不會打擾到你。」低沉的男聲輕輕響起在了大殿之中。

白沉並沒有急著開口,而是仔細觀察了來人,怎麼說呢?真是奇妙的基因,這個臭小子居然和當年的滑瓢長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眼前之人的頭髮是全黑,而滑瓢是銀黑交雜,眼睛的顏色兩人倒是相同,全是帶有幾分神秘色彩的暗金色。從氣質上來說,滑瓢更顯得豪爽和流氓一些,而眼前之人除了流氓以外,還有一種莫名的貴族氣質,總體來說就是給人花花公子的感覺,但又不只是普通的花花公子那麼簡單。

白沉喜歡花花公子,或者應該說花花公子這類型的人很容易就能讓他恢復力量,所以白沉難得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用手輕抵著下巴道:「奴良鯉伴,奴良組的二代目,你和你父親長得很像,介意我直接叫你鯉伴嗎?」

白沉的話音剛落,底下所有的妖怪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們的天狐大人為什麼對仇人的兒子這麼親切?眾妖怪們雖然想不通,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更討厭奴良一行人。

奴良鯉伴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被家裡老頭子那麼忌憚的存在會對他態度那麼和善,不過他還是從容的笑道:「能讓天狐這麼稱呼是我的榮幸,另外我的來意,相信天狐應該明白才對。」

「還真是開門見山,你現在身處我的地盤,就不怕我殺了你嗎?」白沉對這個男人有點興趣了,雖然身為半妖,但是他的妖力卻一點也不比滑瓢那傢伙遜色,為什麼呢?

「你不會的。」奴良鯉伴習慣的閉上了右眼,這樣的表情讓他除了輕佻之外還多了一分沉著的魅力,唯一整著的那隻左眼流淌著充滿了信心的光芒,奴良鯉伴就那麼注視著白沉,輕笑著說道:「如果你想殺我,早在我最初進來的時候就可以動手。」

白沉的嘴角下意識的上揚了一分,睿智、冷靜、信心,這個男人和當年的滑瓢比起來毫不遜色,這份心智和勇氣……簡直讓他不得不讚嘆了,身為半妖,這個男人無疑已經站在了巔峰。

「呵,比起你的父親,我好像更中意你呢。」白沉心中不可遏制的升起了和當年一樣的念頭,以這個男人強大的潛力來說,如果能對他下手的話,不知道可以恢復多少力量,這是筆絕對划算的買賣,白沉想到這裡,笑容滿面的說道:「你結婚了嗎?有戀人沒?」

靜,死一般的寂靜,這一刻,不只是奴良鯉伴怔住了,就連白沉手下的妖怪們也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天狐大人在想些什麼?難道天狐大人看上了這只該死的滑頭鬼?

奴良鯉伴畢竟是奴良鯉伴,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上揚的嘴角有了幾分調侃的意味,「能讓天狐青睞是我的榮幸,可是很抱歉,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噗——咳咳——」白沉不淡定了,其實這不能怪他,因為當初該死的滑瓢也和自己兒子說了同樣的話,滑頭鬼這個家族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自我感覺都那麼良好,他到底是哪隻眼睛瞎了才會看上區區這樣的妖怪?

「你們奴良組的人是不是都那麼自戀?當初你父親也和你說了一樣的話。」白沉說到這裡,唇邊勾起了有些嘲諷的弧度道:「放心好了,我對實力在我之下的小鬼不感興趣,所以你不用那麼自我意識過剩。」

奴良鯉伴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倒是他身邊的無頭鬼有些忿忿不平,不過無頭鬼和毛娼妓都是比較冷靜的人,所以雖然他們臉色不好看,但是在這種場合,好歹他們也沒有愚昧到說些大逆不道的話來挑釁白沉。

白沉不由得對奴良鯉伴又高看了一分,連這次帶來的手下也是嚴格篩選過的嗎?這樣看來繞圈子也沒什麼意思,不如直接把話挑明。

「奴良鯉伴,有沒有興趣入贅我們家,我組裡的妖怪們,不論是男是女,只要你看上了,我都可以做主讓你們成親,怎麼樣?」

奴良鯉伴先是一愣,接著他就眼睛半閉的說道:「抱歉,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是嗎?」白沉倒也不生氣,他早就料到對方不會輕易答應他,撇開當年的恩怨不說,他提出這件事的時機也不夠好。

「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累了,你們離開吧。」白沉開始趕人走了,他沒有興趣和一個臭小鬼浪費太多時間,不過顯然被白沉看做臭小鬼的男人並沒有這麼容易被打發。

「天狐,不知道你對家父怎麼看?」奴良鯉伴雖然是笑著問出這個問題的,但是他的注意力卻高度集中,一副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呵呵,是那隻滑瓢讓你來試探我嗎?放心好了,雖然我們是仇人,但是我暫時還沒有開戰的打算,妖怪之間不該自相殘殺,我們真正的敵人是人類才對。」白沉說到這裡,在臉上揚起了無比純良的笑容道:「難道二代目不這麼認為嗎?」

「看來天狐很討厭人類的存在。」奴良鯉伴下意識的答道。

「你說了和赤河童一樣的話呢,不過很可惜,答錯了。」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或許我很喜歡人類也不一定,好了,年輕的妖怪,我的妹妹羽衣狐還沒有轉世,所以不必現在就急著開戰,還是說……奴良組覺得能夠贏我?」

白沉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用上了威壓,濃郁到幾乎實質化的妖力讓整個大殿的妖怪們都冷汗直流,白沉手下的妖怪們很自然的匍匐下了身子,向著他們的總大將表示臣服和敬意,至於奴良鯉伴,雖然他還是站著,但是卻第一次斂去了唇邊的笑容,凌亂的黑色碎髮下,看不清他眼中真正的情緒。

這一刻,奴良鯉伴的心中是震驚的,他突然明白了赤河童大人給予他的忠告,這個男人真的太強,強到幾乎足以擊潰所有妖怪的信心。

奴良鯉伴對於天狐的瞭解基本上全部來自於父親,強大、捉摸不透、厭惡人類,這些都是那個老頭對於天狐的評價,但是這些形容詞全都很中性,真正詆毀天狐品格的卻一個也沒有,這說明雖然是對手,但是家裡那個老頭還是很欣賞天狐的。

小時候,他並不明白這樣的欣賞來源於哪裡,尤其是對於一個敵人來說,但是當他今天走進這個房間,看到眼前斜躺在軟榻上,黑髮及腰的男人時,他終於明白了。

說實話,天狐絕對不是第一眼看上去會令人覺得可怕的對手,身為狐妖,天狐的長相無可挑剔,而且在本人不散發威壓的情況下,天狐臉上的笑容會讓人很容易產生『這傢伙真的是大妖怪嗎』的錯覺。

但是在深談過後,就會越發感到這個男人的可怕,黑色的眸子,黑色的碎髮,還有唇邊那不變的笑容,奴良鯉伴一直覺得自己擁有窺探人心的力量,但是當他面對天狐的時候,他卻什麼也看不透,不論是想法還是性格,他一無所獲。更可怕的是……他覺得對方似乎已經看透了他。

短暫的沉默後,奴良鯉伴輕輕笑了起來,依舊是有些漫不經心的笑容,但是卻充滿了異樣的誘惑力,「這個世界上沒有妖怪會永遠都不被打敗。」

白沉有些訝異這個男人這麼快就找回了自信,不過這並不妨礙白沉繼續打擊他,「我贊同這句話,不過……」白沉說到這裡,輕描淡寫的掃過了眼前黑髮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惡魔吟唱般蠱惑人心,「你……永遠贏不了我。」

「說得好!總大將,我們現在就干掉這三個人吧!」

「沒錯,什麼奴良組,怎麼能和我們的組織相比!」

白沉底下的妖怪們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目露凶光,滑頭鬼和毛娼妓全都戒備了起來,雖然他們都知道總大將的實力,但是那麼多妖怪他們還是很難逃脫升天,不管怎麼說,他們誓死也要保護二代目離開!

白沉不爽了,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手下的聰明妖怪不多,但是愚昧到打斷他的話還是讓他多少有些不悅,白沉冷冷的掃了周圍的妖怪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周圍的妖怪們還是渾身打了個激靈,天狐大人生氣了!這個認知讓所有起鬨的妖怪們戰戰兢兢的縮回了原來的位置,場面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這樣不是很好嗎?安安靜靜的。」雖然是句聽不出語氣的話,但是白沉手下的妖怪們全都冷汗直流,大氣不敢出一聲,他們顯然把『安安靜靜』這個詞聯想到另一個方面去了。

「煩人的聲音消失了,我們繼續吧。」白沉習慣性的揚起了在四番隊練就的溫和微笑,「知道你為什麼贏不了我嗎?因為你還有沒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

奴良鯉伴再次想起了赤河童大人給他的忠告——

【那個男人……比你更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

「不知道天狐所指的真實究竟是什麼呢?」奴良鯉伴好奇了,長遠以來,他一直站在妖怪世界的頂端,雖然他沒有天真到認為自己天下無敵,但是在連續被人連說兩次贏不了另一個人的情況下,他還是有了好勝心,尤其是這另一個人還是連他父親也沒有能真正打敗的對手。

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他應該說魚餌上鉤了嗎?本來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就投下種子的,不過既然對方都自己送上門來了,不做點什麼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你知道黑之書嗎?」白沉低沉的嗓音猶如循循善誘的惡魔,不斷蠱惑著他人墮落。

「黑之書?」奴良鯉伴輕輕蹙起了眉頭。

「看來你的父親並沒有告訴你,黑之書是我當初被封印之前留給滑瓢的小小禮物,也是屬於我的一段回憶,不過由於內容太過血腥黑暗,基本上看過的人之中,十個裡有八個會瘋狂而死,你父親當然看過,不過他是少有的意志力強大的妖怪,所以至今無事,不過既然那隻滑瓢沒有給你看,那就代表……」白沉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相信奴良鯉伴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這是在挑撥離間,那麼我想說我對天狐的手段有些失望了。」奴良鯉伴的臉上依舊掛著從容不迫的笑容,彷彿天塌下來了也難不倒他。

「哦?這難道不是你為了逃避欣賞那段回憶而找的藉口嗎?」白沉繼續刺激著眼前的黑髮男人。

「我相信我家的老頭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而且……」奴良鯉伴說到這裡,嘴角輕勾的轉過了身,只留一個瀟灑的背影給了白沉,「選擇拒絕比起選擇接受更考驗一個人的意志力不是嗎?」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這個男人……簡直出乎他的預料了,滑瓢那個傢伙還真走運,居然有了這麼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繼承人,只不過……這個男人現在表現的越出色就越等於在自掘墳墓,本來還只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想要從這個男人身上恢復力量,但是現在就是一定要弄到手了,畢竟這樣的男人只要不半路夭折,那麼最後就一定會獲得強大的力量。

奴良鯉伴說完剛剛那句話就轉身離開了,白沉沒有阻攔,今日一談,他們各有所得,算是成功的會面了,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看,如果形勢沒有發生變化,短期內這個男人是不會再來遠野了。

「天狐大人,就這樣放他們離開真的好嗎?」眾妖怪們離開後,白沉的房內只剩下幾個小狐妖,因為白沉本身是狐妖,所以他組內狐狸妖怪的數量最多。

「當然。」白沉摸了摸他懷裡那隻小狐狸的腦袋,怎麼說呢,他有些想念跑滾輪的哈小黑了,不知道狐狸跑起滾輪來會是什麼模樣。

趴在白沉懷裡的小狐妖沒來由的背脊竄上一股涼意,不過善良的小狐妖顯然沒有想到白沉是在打他主意,所以小狐妖繼續興奮的問道:「天狐大人,那個黑之書真的是大人您的回憶嗎?這樣的話我也想看看。」

「會死的。」

「哈?」小狐妖一臉迷茫的抖了抖耳朵。

「像你這樣的妖怪,看完之後會發狂而死。」白沉漫不經心的說道。

「啊!我知道了!」小狐妖一臉我很聰明的甩著尾巴道:「大人您剛剛就是故意噱奴良組的二代目去看你的回憶,然後打算從精神上徹底解決他。」

「噗——」白沉忍不住笑了,果然他喜歡所有弱小的妖怪,雖然這些妖怪實力不強,但是卻能足夠娛樂他,「真可惜,你也聽到了,奴良組的二代目似乎不打算上鉤。」

「對哦,他都說了他不會去看的,這怎麼辦呀?」小狐妖用四肢捧著腦袋,整張狐臉都皺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滑稽,「要不我拿魅/惑術去誘惑那個男人看大人您的回憶?」

「呵,你在沒用之前就會被殺了。」白沉不徐不慢的說道:「有什麼可急的呢?他總會看的。」

「咦?為什麼?那個男人都說他不看了。」小狐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充滿了疑惑。

白沉再次摸了摸小狐妖的腦袋,輕笑著說道:「只要他是奴良鯉伴,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去看那段回憶。」

「嗯~小狐我聽不明白呢。」小狐妖抬頭去看白沉,這一秒,小狐妖幾乎忘記了該怎麼去呼吸,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熟悉的笑,但是那雙黑眸中所蘊含的黑暗卻彷彿可以湮沒世間所有的一切。

小狐妖雖然還是不明白,但是這一刻他卻完全相信了白沉的話……

【只要他是奴良鯉伴,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去看那段回憶。】

有時候信念越是堅定,那麼在崩毀的那一刻,就越是讓人瘋狂和絕望。



第170章(滑頭鬼篇3)

奴良鯉伴就如白沉所料,接下來的數十年裡再也沒有來過遠野,白沉也趁著這個機會繼續擴大自己的組織,分秒不停的吸取著力量。

十年的時間讓聚能珠已經收集了相當於白沉自身百分之二的力量,算是收穫頗豐,白沉的組織也深深紮根於遠野,現在遠野基本上超過四成的妖怪都是白沉的手下,剩下六成,五成是赤河童那老傢伙的死忠,還有一成是自由份子,游離於所有組織之外。

白沉的生活過得相當舒心,沒有人找上門來打架意味著他可以悶聲發大財,不過上天顯然是不想讓白沉這麼好過,所以白沉在遠野的第十五年,局勢終於發生了天翻地

覆的改變,而引起改變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羽衣狐的轉生。

天狐是羽衣狐的哥哥,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白沉於情於理都不可能置羽衣狐於不顧,更何況羽衣狐轉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他這個哥哥,羽衣狐這次轉生的軀體依舊是人類,不過相貌不錯,和當年大阪城的樣子相比,起碼眉毛前那古怪的兩點是沒了,不過眼睛和頭髮的顏色倒和過去一樣是全黑。

羽衣狐最初來白沉府邸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跑錯了,因為她知道自己這個兄長獨來獨往慣了,所以明明有建立百鬼夜行的能力,但卻總是不屑去做,所以當她看到府邸周圍和裡面鋪天蓋地的妖怪時,羽衣狐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不過震驚之後更多的是欣慰,兄長大人開竅了是好事,以兄長大人的能力,絕對能帶領妖怪們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羽衣狐入住遠野的過程相當順利,有白沉罩著,即使是赤河童也不好多說些什麼,畢竟羽衣狐是天狐的妹妹,人家來投奔自己的親人那是天經地義,不過赤河童雖然沒有反駁,但還是含蓄的向白沉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老夫並不反對羽衣狐和天狐大人你一家團聚,但是遠野不屬於任何一派勢力,如今您已經招募了足夠多的手下,遠野這塊獨立之地已經沒有大人您所需要的東西了。」

赤河童雖然話說的很客氣,但是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趕白沉走人。從赤河童的角度來說,他做出這個決定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羽衣狐還沒有轉生之前,白沉和奴良組還可以暫時休戰,因為當初殺死白沉的是花開院家,奴良組雖然有出力,但是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奴良組並不算白沉的真正仇人。

但是羽衣狐就不一樣了,殺死羽衣狐的是奴良組的初代目,也就是奴良滑瓢。所以羽衣狐和奴良家可謂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而且在白沉沒有解開封印的這一百多年裡,羽衣狐一共還轉生過好幾次,但每一次都毫無例外的被奴良組的現任當家奴良鯉伴給殺了。

結論就是這仇絕對無法化解,只能戰鬥到另一方滅亡才會消失。白沉其實並不想和奴良組開戰,因為一旦開戰就意味著他目前的『收入』會打很大的折扣,但是羽衣狐當年確實待他不薄,他還沒有興趣欠下人情,所以稍加考慮之後,白沉就拍板決定搬出遠野。

大老闆發話了,底下的妖怪們自然積極行動,應該說這些妖怪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們跟隨天狐的原因就是為了大干一場,但是從加入至今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天狐卻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害他們還以為要一輩子待在遠野了,現在天狐大人終於發號施令,打算自立門戶了,這怎麼能讓他們不興奮?

底下妖怪們積極選立新根據地的時候,白沉正和羽衣狐站在花開院家的封印之地,花開院家以京都為中心,在二條城、相國寺、鹿苑寺、西芳寺、清水寺、龍安寺、桂離宮、伏見稻荷大社等八處建立了螺旋封印,用以鎮封羽衣狐當初的手下。

「有些麻煩。」白沉難得抱怨了一句,白沉口中的麻煩並不是封印難解,實力到了他這個程度,花開院家的封印對他來說就和擺設沒有兩樣,他指的麻煩是這八處封印互相之間離得有些遠,他必須不停的跑來跑去。

「兄長大人,妾身實力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解開封印這種活還是能勝任的,讓妾身自己來吧。」羽衣狐作為徹徹底底的兄控,這個時候立刻體貼的說道,而且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手下,不應該再麻煩兄長大人。

「無妨,反正都來這裡了,以你的身體狀況,勉強最多只能解開三個。」白沉一眼就能看出羽衣狐目前的實力,剛剛才覺醒,大部分力量都處於沉睡之中,現在的羽衣狐和當年在大阪城那個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本來不想這麼引人注目,不過花開院家可是封印了我的仇人,讓他們稍稍提心吊膽一下也不錯。」白沉輕輕笑了起來,長長的劉海下是那雙晦澀莫測的黑眸,白沉舉起手,濃郁的妖力在他手中聚集,羽衣狐還沒弄明白白沉究竟想做些什麼,下一秒,白沉手中化為黑色巨球的能量體就飛向了空中,瘋狂吸收著京都所有的力量。

「這……這是?」羽衣狐震驚了,作為大妖怪,她自然知道要把妖力操控到這個程度有多難,居然用自身的妖力去吸收空氣中所游離的力量分子,這種妖力運用她根本聞所未聞。

就在羽衣狐震驚的時候,吸收了龐大力量的黑球在空中突然爆炸,爆炸所形成的黑色雨滴彷彿有方向性的平均分成八份,迅速朝封印的地方飛去。

當天空中的異象漸漸消失,黑色的雨滴全部沒入八處封印之地時,京都的大地開始劇烈震動,普通民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驚慌失措的找著地方避難。

羽衣狐徹底失神了,她知道剛剛大地的震動不過是她手下的妖怪紛紛從地底爬出造成的,本來不會有那麼大的動靜,但這次由於是八處封印同時解開,所以才會衍變成這樣。

羽衣狐抬起頭,靜靜注視著白沉臉上不變的笑容,這一刻,她是自豪的,因為她羽衣狐的兄長竟然這麼強大。同時解開八處封印,即使是在她全勝的時期也做不到,更何況從他兄長的表情來看,這絕對不是兄長的極限!但是羽衣狐也感到了些許自卑,同樣是大妖怪,她竟然在不知不覺差了兄長那麼多,她有種將會離兄長越來越遠的感覺。不,她不能讓事情變成這樣,她一定要變得更強,強到足以留在兄長的身邊。

「兄長大人,妾身已經留下消息讓他們在新的根據地集合了,這裡很快就會引起陰陽師的注意,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吧。」羽衣狐雖然討厭陰陽師,不過比起陰陽師,她更討厭的是奴良組,所以在沒有和奴良組決鬥之前,不易在別的地方折損過多的兵力。

「嗯,走吧。」白沉轉過身,他完全沒有在意羽衣狐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對於他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剛剛的舉動在羽衣狐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白沉解開京都封印的消息很快就在各大妖怪勢力和陰陽師家族間傳播開來,各方的反應皆不相同,大部分的妖怪組織都是送上了恭喜的帖子,唯有奴良組一直保持沉默,傻子都看得出來白沉這麼大動作肯定是打算替羽衣狐報仇了,至於陰陽師家族則是氣的跳腳,一連被人破壞八處封印,而且是同時,這讓他們的面子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不過他們也沒有時間找白沉的茬,因為他們必須立即修補封印。

新的根據地很快就建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底下的妖怪們太興奮,他們居然把根據地建在了僅離奴良組隔了一個城的地方,白沉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雖然沒有打算這麼早就火拚,不過看底下妖怪們的架勢,估計他也阻止不了。

白沉和羽衣狐作為兄妹,自然入住了府邸最大的房間,至於白沉手下的二十個幹部,有些分佈在外,有些和白沉他們同住,剩下的妖怪們則按照勢力劃分盤踞在府邸的周圍。

羽衣狐手下的妖怪們很快就和白沉手下的妖怪們匯合了,羽衣狐作為戰鬥派,手下的妖怪們實力自然不弱,鏖地藏、茨木童子、荒骷髏等也都是老熟人了,白沉很清楚他們的實力。

白沉和羽衣狐強強聯手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組織異常強大。除此之外,白沉也卸下了身上的重擔,他把管理組織的工作全部推給了羽衣狐,自己再次過起了太上皇般的生活。

羽衣狐作為兄控,只要是能幫上兄長大人忙的事情,她都很樂意去做,而且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兄長大人為了幫她報仇,已經做得太多了。

因此在羽衣狐這樣的想法之下,白沉的日子過得愈發舒坦,羽衣狐負責統籌妖怪,而他負責做精神領袖,所謂的精神領袖應該幹什麼?很簡單,那就是讓底下的人狠狠膜拜,永遠生不出反抗之心。

從這一點上來說,白沉做得很成功,應該說他在遠野的那十五年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於不論時代如何變遷,眾人對於白沉的定位依舊停留在『最強』這兩個字上。

兩個合併之後的組織在這樣的運營模式下漸漸步入了正軌,平日裡,組織裡的妖怪們已經習慣了白沉不露臉的行為,因為大小事宜羽衣狐都會安排。當然,妖怪們很快就接受羽衣狐發號施令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羽衣狐絕對是比白沉盡心盡責的首領,因為在天狐管理妖怪的時代,基本上他們全都處於自生自滅的狀態,天狐大人懶得管理手下的妖怪,這點從例會每半年召開一次就可見一斑了,那段時間他們甚至還產生了『跟著這麼一個沒幹勁的大將真的沒問題嗎』的疑惑,不過每次開例會,當他們看到王座上那位笑容滿面的大人時,他們就又情不自禁的被蠱惑,心中不可遏制的升起一股誓死追隨眼前這位大人的衝動,說白了就是……欠虐啊。

不知道是誰說過,妖怪的總大將一般都很任性,但是能一邊任性,一邊又讓百鬼們心甘情願的跟隨,這就是妖怪總大將特殊的人格魅力。如果說奴良組的初代和二代統領百鬼的魅力是『俠義』,那麼白沉很顯然就是『神秘』,因為猜不透,所以更想知道這位大人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這位大人的目的是什麼。至於羽衣狐則是徹徹底底的『畏』,靠實力鎮壓底下所有的妖怪,一般情況下來說,大多數妖怪總大將統領百鬼夜行用的都是這一招。

組織上了正軌之後,羽衣狐自然會想要報仇,底下的小妖怪們也知道總大將們的心思,所以有不少小妖怪為了討總大將們的歡心去偷襲奴良組那邊的人,不過他們顯然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白沉很少見幹部以外的妖怪,大多數時候他除了琢磨法則之外,就是在組內尋找可以讓他恢復力量的妖怪,所以想要拍馬/屁的妖怪壓根找不到他,因此小妖怪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羽衣狐,只可惜羽衣狐正忙著孕育胎兒的事情,雖然她確實很想報仇,但是報仇的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她產下鵺,所以羽衣狐徹底憤怒了。

「愚昧,區區一個奴良組怎麼比得上妾身的孩子!」羽衣狐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她現在只想生兒子,奴良組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談,前幾次轉生她都是還沒有來得及產下鵺就被奴良鯉伴給殺了,這次好不容易有兄長坐鎮,她不能容許任何意外發生。

懷孕的女人通常是不講道理的,羽衣狐也不例外,所以那幾個小妖怪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炮灰,死後連渣子也沒剩,羽衣狐的冷血也讓原本蠢蠢欲動的妖怪們冷靜了下來,不敢再做這個出頭鳥。

「可是羽衣狐大人,我們收集生肝的時候,奴良組的人總是會來破壞,我們和奴良組之間的紛爭根本無法避免。」

這話說的很有水平,不是自願挑起鬥爭,而是無可奈何,白沉不由得對那個妖怪高看了一分,看來他手下的妖怪除了幹部之外,還是有幾個智商不錯的。

「哼,如果奴良組不識好歹的話,那就殺光他們!」羽衣狐冷著臉道。

「屬下們明白了。」雖然妖怪們智商高的不多,但是蠢到一定程度的也不多,這時候他們都明白羽衣狐在氣頭上了,繼續說下去等於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有個建議。」白沉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從他個人來說,他並不希望和奴良組開戰,道理很簡單,開戰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不過這種時候他顯然不能說這種話,所以白沉只是避重就輕的說道:「產下鵺的力量一定要生肝嗎?」

「這……」羽衣狐猶豫了,「兄長大人,並非是這樣,只是生肝是其中讓妾身能提升力量的最好補品。」

「如果我傳輸力量給你呢?」白沉摸著下巴說道。

羽衣狐頓時驚慌失措,「兄長大人,萬萬不可,在這種關鍵時刻,怎麼能連累兄長大人實力下降。」

「不會下降的,放心好了,大部分妖怪只能把妖力儲存在身體之中,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但是……」白沉說到這裡,輕輕勾起了嘴角,「大妖怪真正的境界並非是使用自己的力量。」

「兄長大人的意思是……?」羽衣狐聯想到了白沉那天破壞封印時所用的招數,心中隱隱有了模糊的頭緒。

「不錯,我並非是把自身的妖力傳給你,而是把游離在空氣中的零散妖力聚集在一起給你,很好的主意不是嗎?只要我們不去動那些人類,短時間裡,可以避免和奴良組的摩擦,同時也能麻痺他們的警覺,等到你產下鵺了,我們再一舉反擊。」

「這……容妾身再想想。」羽衣狐心動了,她最初反對不過是擔心兄長實力下降,既然沒了這層後顧之憂,她當然樂意採取這個方案。

羽衣狐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白沉料到了這個結果,這也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的,他已經在這個世界呆了十五年,他還剩下三十幾年,他可以通過控制傳給羽衣狐的妖力來拖延時間,當然不可能拖延的太久,不過拖個兩三年還是可以的。

計劃實施之後,白沉大多數時間都和羽衣狐待在了一起,畢竟傳送力量是個耗時很長的工作,不過羽衣狐害怕白沉太過勞累,所以嚴格限定了時間,這讓白沉的拖延計劃又成功了一步。

自從羽衣狐不收集生肝之後,白沉手下的妖怪們和奴良組的關係就陷入了僵局,奴良組當然沒有放鬆警惕,他們還是派了很多妖怪在人類之中巡邏,打算徹底保護這些人類的安全。

但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之後,整個奴良組都感到不對勁了,因為天狐這邊的人太安靜了,安靜的幾乎讓他們感到了恐慌,生怕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但是他們一時又想不到好的辦法,只能繼續維持原狀。

奴良組這邊坐立不安,白沉這裡倒是十分輕鬆,白沉一般在白天給羽衣狐傳送力量,下午則是習慣出去走走,組織裡的妖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發展的了,能下手的他早就下手了,所以他只能去外面尋找新的撮合對象。

白沉找到的新對象是人類,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離開了遠野,除了他的府邸之外,周圍的地方都是人類的居住地,在缺少新貨色的情況下,白沉只能不放過任何一顆苗苗,繼續了他的忽悠大業。

不得不說,白沉的外表真的具有很大的欺騙性,尤其是他在四番隊受過熏陶過之後,這個欺騙性質就更大了,溫和的微笑,特體的舉止,善解人意的安慰,白沉很快就成為了山下村落的婦女之友。

「哎呦,小沉,你可終於又來了,你母親最近好點了嗎?我這裡還有點毛豆,要不帶回家煮給你媽媽吃吧?」

「小沉,來美子阿姨我這裡,我也留了點菜給你,你帶回去吧。」

越來越多的阿婆們加入了這個大部隊,把白沉這位看起來像貴公子的少年圍得水洩不通,白沉雖然內心抽搐不已,但是臉上的微笑卻停留在了恰好好處的位置,其實他一直都覺得……這些人類的智商可能還不如他手下那些妖怪。

記得他來這裡的第一天,他給自己編的身世是家道中落的少年,父親死了,母親身體抱恙,妹妹和弟弟還小,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出來幹活養家。結果這個漏洞百出的理由竟然被這些阿婆們毫不懷疑的接受了,這讓白沉有些哭笑不得。

白沉還沒有無聊到給人類打雜,所以他的藉口是他的工作在下一個村子,至於這個村子是他工作的必經之路。這個說法再次被阿婆們接受了,在阿婆們的眼裡看來,那就是白沉這樣的好少年那根本不會說謊。

因此白沉在這個村子可謂是混得如魚得水,可能是他編的身世很得大家的同情,所以基本上這些阿婆們只要家裡有多餘的東西都會讓他帶回家,白沉也通過這層關係打聽到了不少這村子的八卦,其中就有男女感情方面的,這讓白沉撈了相當多的油水。

白沉對於這類八卦的濃厚興趣引起了阿婆們的共鳴,身為女人,而且是上了年紀的女人,平時除了操持家務之外,最大的興趣不外乎話話家常,比如誰家的誰誰偷漢子了,再比如誰家的誰誰跟人私奔了等等,白沉為了能恢復力量,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加入這個八卦的隊伍。

「小沉啊,我們這樣會不會耽誤你工作?」阿婆們談啊談啊的,終於覺得不對勁了,這孩子來這個村這麼多次,怎麼一次也沒有急著去工作過?

「沒關係,我工作是在晚上,每次下午來就是想和婆婆們多聊一會兒。」白沉臉上的笑容晃暈了阿婆們的眼睛,阿婆們一個個感動不已,紛紛誇白沉比他們的兒子強多了。

白沉去山下的次數多了,總是會撞見『鬼』的,當然這個鬼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而是指奴良組的現任當家,奴良鯉伴。

奴良組的方針是人類和妖怪應該和平相處,所以平日裡奴良組的妖怪常常會在人類的村落中巡邏,奴良鯉伴偶爾也會隨行,奴良鯉伴碰到白沉的時候,白沉正化身為純良的好少年,一臉笑容的和阿婆們親切的聊天,以至於奴良鯉伴一度以為自己認錯了人,但是當他接觸到白沉那漫不經心掃過來的眼神時,他才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認錯。

這一刻,奴良鯉伴的心中閃過了很多念頭,他不知道白沉來這個村子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退縮,因為一旦他離開這個村子,那麼等待這些人類的恐怕就是死亡的命運。

白沉也早就注意到了奴良鯉伴,對方雖然臉上依掛著笑,不過從細節上還是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對他很戒備,真是出人意料的再次會面。

白沉又和阿婆們聊了一會兒,他見奴良鯉伴一直在戒備他,頓時腦中浮現了一個相當有趣的念頭。

「大鳥弟弟,你終於來了。」白沉轉頭看向奴良鯉伴,一張臉笑的和花兒一樣燦爛,當年奇牙噁心他的稱呼白沉終於找到機會送出去了。

奴良鯉伴顯然沒有想到白沉會玩這麼一出,所以他有些微怔,可就是這短暫的失神,周圍的阿婆們已經把他圍了起來。

「大……大鳥……噗……」不少阿婆們都低頭悶笑了起來,奴良鯉伴也在這個時候回過了神,他第一次感到有些尷尬,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又不能離開,所以只能等白沉繼續出招。

「婆婆們太熱情了,我家大鳥弟弟會害羞的,他性格很內向。」白沉走到奴良鯉伴的身邊,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替他解了圍。

「哈哈,婆婆們明白的,小沉,不愧是你的弟弟,又是一個帥小夥。」婆婆們在稱讚之餘,忍不住偷偷對奴良鯉伴上下其手,俗話說得好,老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白沉被娛樂到了,雖然奴良鯉伴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從剛剛對方嘴角那微不可查的抽搐來看,想必內心一定相當糾結。

這時其中一個婆婆的孫子也好奇的走出來了,不過他的懷中還抱了一隻小狐狸,白沉一眼就看穿這隻狐狸是妖怪,而且是只沒有多大妖力的小妖怪,奴良鯉伴也發現了,不過兩人都沒有點破。

「哈哈,讓大家見笑了,我孫子撿到這隻狐狸之後喜歡得不得了,我們見這隻狐狸也不咬人,挺乖的,而且不挑食,有時候連蔬菜也吃,所以就讓他養了。」

「原來是這樣,挺好的,小孩子等於有了個伴。」其他幾個婆婆紛紛附和。

奴良鯉伴見眾人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立即揚起笑容道:「抱歉,家裡有些急事,我可以帶哥哥先走嗎?」

奴良鯉伴臉上的笑容和白沉比起來多了一點魅惑的感覺,阿姨們哪裡見過這等花花公子的陣仗,一個個全都敗下陣來,催促著白沉趕緊回家去。

這麼快就逆轉了形式嗎?白沉沒有拆穿奴良鯉伴的謊言,因為他才是最先說謊的那個,揭穿奴良鯉伴就等於揭穿了他自己,所以白沉相當配合的離開了。

白沉並沒有能順利的回到自己的府邸,因為他身後跟著奴良鯉伴,對方並沒有向他直接動手,顯然是打算走迂迴策略。

白沉和奴良鯉伴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奴良鯉伴才忍不住開口道:「沒有想到天狐竟然能和人類相處的那麼愉快。」

「呵,這是在諷刺我嗎?」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我可以和任何人都相處的很愉快,只要他們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

奴良鯉伴聞言,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半睜的金眸流淌著令人心悸的色彩,月光之下,他唇邊的笑容彷彿染上了月光朦朧的魅惑,「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打剛剛那些人的主意嗎?」

「你可以隨意理解,我不在意。」白沉又向前走了兩步,然後他突然開口道:「看過了嗎?黑之書。」

「真遺憾,沒有能如你所願。」奴良鯉伴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卻一點遺憾的樣子也沒有。

「是嗎?」白沉加深了唇邊的笑容,同樣是在月光的暈染下,白沉唇邊的笑容比奴良鯉伴更多了幾分涼薄的意味,「你沒有現在就看,真是太好了。」

白沉說完,身形開始在奴良鯉伴的眼前慢慢消失,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能力,但是奴良鯉伴很清楚,如果天狐想要離開,那麼他根本留不住對方,所以奴良鯉伴很明智的沒有浪費力氣,而是斜靠在樹邊,繼續追問道:「你接近那群人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說過了,你可以隨意理解。」

「即使我歪曲你真正的意思也沒關係?」奴良鯉伴半閉起了一隻眼睛。

「你所理解的意思對我而言……重要嗎?」留下這句略帶嘲諷的話後,白沉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了樹叢之中。

隔天,白沉照例去了山下的村子,奴良鯉伴很有默契的也出現了,婆婆此時終於想起來白沉告訴他們他只有一個年幼的弟弟,而奴良鯉伴的年齡明顯不符合,不過白沉再次用其他的藉口輕易糊弄過去了。

奴良鯉伴是來盯梢的,白沉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他絲毫不介意,因為這對他恢復力量的任務沒有任何影響,相反,他說不定還能看到奴良鯉伴這個男人因為各種八卦而精彩不已的表情,總之很值回票價。

不過白沉最後並沒有等到預期中的表情,因為奴良鯉伴的適應性顯然比他更強,奴良鯉伴就像一個天生的花花公子,雖然本人沒有自覺,但是論起忽悠人的本事,奴良鯉伴絲毫不亞於他。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個月,白沉風雨無阻的下山,奴良鯉伴也風雨無阻的當陪客,奴良鯉伴已經習慣了和白沉一起度過下午的時間。

或許是白沉遲遲沒有行動的原因,又或許是白沉臉上的笑容和他對待婆婆們態度的原因,奴良鯉伴和白沉的關係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緊張,偶爾還會聊上幾句,不過他們都很默契,白沉絕口不提羽衣狐,而奴良鯉伴也絕口不提家裡那個老頭子。

「真的不考慮入贅我們家?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可以解開你身上的詛咒。」白沉雖然沒有提及羽衣狐,但是他相信奴良鯉伴知道他的意思,羽衣狐當年臨死前詛咒了奴良家的血脈,奴良家的人無法和妖怪生下孩子,只能和人類生下孩子,如果詛咒不解開,那麼奴良家族妖怪的血脈就會一代比一代薄弱,直到最後完全被人類同化。

「能讓天狐這麼關心是我的榮幸,不過很可惜,我還沒有打算和狐狸聯姻。」

「你歧視狐狸?」白沉挑了挑眉。

「我只是討厭狐臭。」

「很趣味的答案。」

「過獎。」

白沉突然覺得厚臉皮的男人果然無處不在,奴良鯉伴看似比那隻滑瓢要好搞定,其實卻比那隻滑瓢更難纏,起碼那隻滑瓢喜歡直來直往,而奴良鯉伴可以根據不同的對手做出不同的反應,是個相當棘手的男人。

「我走了。」白沉習慣了乾淨利落的走人,奴良鯉伴也是這樣,不過這次白沉走到一半的時候,卻聽到了身後再次傳來了奴良鯉伴的聲音。

「你……真的不討厭人類?」

「你說呢?」白沉反問。

從第二天起,白沉便再也沒有去過山下的村子,因為羽衣狐臨產的日子快到了,所以白沉代替羽衣狐,坐鎮組織的大本營。

隨著臨產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一直沒有動作的花開院家終於有了反應,白沉手下分佈在最邊界的小妖怪們遭了秧,這些小妖怪們實力很弱,根本不是陰陽師的對手,所以一個個全都慘死在陰陽師手中。

羽衣狐沒有派人去報仇,而是收攏了妖怪的戰線,讓妖怪們全部往府邸集中,畢竟為了小妖怪而和花開院家死磕不明智,尤其是在她即將臨盆的時候,這就是大妖怪的作風,雖然殘酷,但是卻能保存最大的實力。

白沉對此沒有太大的意見,羽衣狐的判斷很正確,如果是他也會選擇這麼做。白沉在府邸坐鎮了一個星期,期間沒有任何陰陽師來犯,顯而易見,這些陰陽師不敢正面和他對決,所以只能打擊報復他手下最弱的妖怪。

隔天,白沉又下山去了一次,本來輪不到他親自出手,不過山下這邊一個組的妖怪在向府邸聚攏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而白沉正好打算去看看有沒有新的力量可以回收,所以就親自前往了。

白沉趕到的時候,山下的妖怪們已經脫離了危險,他讓手下的那些妖怪們先往本宅趕去,而他則是先回了村子一次。

這次白沉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婆婆們的歡呼,大多數的屋子全部都門扉緊閉,好像在躲避著什麼,屋子旁的土堆處有一具動物的屍體,似乎剛剛才被殺死,鮮紅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凝固。

那是狐狸的屍體,僅僅一眼,白沉就認出了這是他曾經見過的狐狸妖怪,白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身為妖怪卻混居於人類之中,如果有實力的話也就算了,沒有實力遲早會是這種下場。

白沉無法同情,也不會同情,早在決定留在這裡的那天起,這只妖怪就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啊,小沉,你怎麼來了,快躲起來!」其中一個婆婆聽到外面有響聲,所以探出頭來查看,發現是白沉之後,她才悄悄溜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已經猜到答案,但是白沉還是很配合的演著戲。

「你還不知道嗎?陰陽師大人們剛剛來過了,說這裡最近會有大批的妖怪過來,所以讓我們最近不要外出,還有你看到了嗎?你旁邊這隻狐狸居然就是妖怪,本來我們還不相信,結果陰陽師要對它下手的時候,它突然發狂咬人,這才讓我們知道了它的真面目,真是太晦氣了。」

「是嗎?」白沉第一次沒有在臉上露出笑容,而是不咸不淡的附和著眼前的婆婆。

「小沉,你也早點回家吧,最近真的太不安全了,妖怪什麼的早點死光就好了。」

白沉輕輕笑了起來,還真是符合普通人的答案,他不該生氣的,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他卻有了一種想要破壞的衝動?

白沉抬起頭,迎著眼前婆婆的目光,溫和無比的揚起了笑臉道:「如果我說……我就是妖……」

「哥哥!」千鈞一髮的時刻,奴良鯉伴趕到了,因為白沉最近一直沒出現,所以他就沒有來這裡,而是改為讓手下的人盯梢,一旦發現白沉,他就會馬上收到消息。這是他第一次為了自己的明智而感到慶幸,如果再晚一秒,誰也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事。

天狐可能會殺了這裡所有的人,不只是這個村子,或許因為過於憤怒,連隔壁的村子人也會遭殃。

「怎麼了?你們兄弟今天都有工作嗎?」婆婆還有些搞不不清楚狀況。

奴良鯉伴立即走到了白沉的身邊,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哥哥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我們先告辭了。」奴良鯉伴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他心裡也沒有底,因為即使是他心裡也有些難受,雖然早就知道大多數人類敵視妖怪,可他還是和父親一樣選擇了這條最難走的道路。

白沉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輕笑著把剛剛被奴良鯉伴打斷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如果我說我就是妖怪呢?婆婆你會怎麼樣?」

靜,死一般的寂靜,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綿綿細雨,奴良鯉伴的精神在這一刻戒備到了頂點,只要白沉有任何不對勁,他就會馬上出手。

「討厭啦,小沉你怎麼開這樣的玩笑,像你這麼孝順的孩子怎麼會是妖怪,好了,你們兄弟兩人都早點回家,最近外面真的不太安全。」婆婆轉過身,在細雨之中匆匆跑回了家。

雨中只剩下了白沉和奴良鯉伴兩人,依舊是冗長的沉默,除了雨滴掉落地面的聲音,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過了很久之後,奴良鯉伴才嘆了口氣說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這樣,至少我的母親並不是這樣。」

「你以為我在傷心或者生氣?」白沉開口了,依舊是一如既往冷靜的聲線,聽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動。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那個婆婆說對了,我不是妖怪。」白沉突然輕輕笑了起來,那是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的笑容,莫名的讓奴良鯉伴感到心悸。

「不是妖怪,難道還是人類嗎?」奴良鯉伴出言調侃,試圖化解尷尬的氣氛。

「你覺得呢?」白沉就這樣注視著奴良鯉伴,這一剎那,奴良鯉伴怔住了,並不是白沉的長相有多逆天,也並不是白沉臉上的笑容有多耀眼,一切都很普通,普通的就像奴良鯉伴第一次見到白沉時一樣,但是正因為這樣,才讓奴良鯉伴感到了某種緊攫住他呼吸的違和感。

「人類總是懼怕和他們不同的東西,這份恐懼讓他們想要消滅妖怪,這是很合理的思維方式。」白沉不徐不慢的說道:「同樣,妖怪也懼怕著和他們不同的東西。」

「你是說妖怪也害怕人類?」奴良鯉伴輕輕蹙起了眉頭。

「很意外是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人類懼怕妖怪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任何人都會覺得這個推論很合理,但是反過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覺得荒謬。」

「因為妖怪比人類強得太多,妖怪可以輕易的奪取成千上百人的生命。」

「呵,那我問你,為什麼我腳下的這只妖怪死了呢?是誰殺死了它?難道不是名為人類的生物嗎?」白沉的臉上帶著輕諷的笑。

奴良鯉伴看著腳邊慘狀萬分的屍體,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可以反駁天狐的話,因為人類之中具有這種力量的只是少數,但是這個時候他卻無法開口。

「妖怪生活於黑暗之中,人類生活於光明之中,如果妖怪真的比人類強大,為什麼妖怪需要偷偷摸摸的生存,而人類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地上行走?你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奴良鯉伴啞口無言,確實,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應該說這樣的言論是他第一次聽到。

「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大妖怪,讓我根本無法反駁,或許你說的這些都對,但是大多數妖怪迫害人類始終是事實,當然,我沒有偉大到可以拯救所有人,我只是希望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人類和妖怪之間可以不用流血的和平相處,所以對我來說,妖怪也好,人類也好,哪一方強,哪一方弱都沒有關係。」奴良鯉伴最後還是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美好而又天真的理想。」白沉轉身朝前走去,「我不反對年輕人的夢想,不過你話裡有一點需要更正,妖怪迫害人類是事實,人類迫害妖怪也是事實。」

奴良鯉伴眯起了眼睛,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人類迫害妖怪……

「好奇嗎?好奇的話就去看黑之書吧,裡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白沉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最後一顆石子。

奴良鯉伴失笑了,「原來你說了那麼多,就是想對我洗腦,然後誘/惑我去看黑之書嗎?你認為我愚蠢到會上這樣的當?」

白沉再次勾起了嘴角,「你說的對,我對你洗腦,就像陰陽師對大多數普通人洗腦一樣,為的只是讓那大多數人站在他們那一邊而已。」

白沉離開了,只剩下奴良鯉伴一個人怔在原地,細密的雨滴打濕了他的頭髮,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就像……一個戰敗的武士一樣。

他確實戰敗了,不過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打口水戰的時候輸了,奴良鯉伴看著他腳邊的屍體,雨水沖刷了周圍的血跡,但是罪惡卻並不會因此消失……

【如果妖怪真的比人類強大,為什麼妖怪需要偷偷摸摸的生存,而人類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地上行走?】

黑之書嗎……奴良鯉伴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家那個老頭子會不會讓他看那段回憶……他必須承認,天狐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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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滑頭鬼篇4)

白沉沒有在意下午的那段小插曲,對於他來說,那隻狐妖的死亡不過是他上千萬年來所經歷的無數死亡中的一次,而且還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次。

白沉重新坐鎮了組織的大本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沒有離開本宅一步,一方面是為了提防陰陽師的偷襲,一方面是他必須負責統帥手下的妖怪,因為羽衣狐已經去了妖池待產,所以這些麻煩的工作只能由他接手。

這段時間以來,白沉手下的妖怪和奴良組的妖怪們摩擦越來越嚴重,起因就是羽衣狐欽點的生肝,本來有白沉給羽衣狐傳送妖力,所以生肝已經不是必需品了,但是隨著羽衣狐在妖池閉關待產,這件事就發生了變化。

白沉不是不能去妖池給羽衣狐傳送妖力,問題在於傳送的過程要花上數個小時,在這種緊張的時刻,萬一在他在給羽衣狐傳送妖力的時候敵人來襲,那麼他們這方根本來不及採取任何應對措施。

既然不能再依靠白沉的妖力了,那麼退而求其次用生肝來解決問題也合情合理,因此在羽衣狐的授意下,一幫隱忍了大半年的妖怪們終於有了發/洩的機會,他們肆無忌憚的襲擊著人類,一時間,白沉周圍的人類村落全都遭了秧,血流成河已經不足以形容目前的慘狀了,白沉雖然沒有親自前往現場,但是作為殺戮之神,他還是能想像到那個情況,畢竟不管怎麼說,所有的屍體裡都少了肝臟絕對不是什麼養眼的畫面。

白沉手下妖怪們收集生肝的行動當然不可能一帆風順,先不提陰陽師的阻攔,奴良組也是破壞他們計劃的一份子,白沉早就料到了這種局面,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奴良組和花開院家再次聯手,就像百年前一樣。

不過出乎白沉意料的是他猜錯了,戰況最激烈的時候,花開院家聯合了其他陰陽師家族的力量一舉攻打了白沉組織的大本營,這是奴良組可以趁機漁翁得利的最好機會,但是奴良組偏偏沒有出現。

白沉贏得很輕鬆,應該說他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陰陽師家族的人就被手下的妖怪們殺了個大半,剩下的陰陽師見形勢不妙,紛紛逃回了自己的大本營。

白沉開始覺得遠野真是個好地方了,起碼培養出來的妖怪戰鬥力都不弱,否則也不會贏得那麼輕鬆,不過白沉心裡也清楚,第一波戰鬥很可能對方只是試探而已,真正的精銳肯定都沒有參戰,所以即使贏了也並不值得高興,當然對於他這個殺戮之神來說,他其實並不是太在乎這些戰鬥的輸贏。

陰陽師家的第二波攻擊很快就到來了,只可惜這次白沉依舊沒有出手,只能說陰陽師家在這幾百年裡沒落得厲害,竟然連一個當初能偷襲他的人物也沒有出現。

幾次交戰之後,陰陽師家族的人也聰明了,不再輕易發動攻勢,一來是他們損失慘重,二來他們也知道對方的總大將都沒有出手,所以除非有了更有實力的聯盟,否則即使再發動攻勢也是徒勞的。

白沉見陰陽師這邊消停了,所以有空他會去妖池看看羽衣狐,不過白沉去的第一次就被羽衣狐的裝扮給微微怔住了,並不是羽衣狐在妖池打扮的有多驚豔,而是羽衣狐壓根沒有穿衣服。

「兄長大人,你怎麼會有空過來,陰陽師那邊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嗎?」羽衣狐絲毫沒有因為裸/體而害羞,相反的,她的表現和平時一樣自然。

「還沒有,不過這幾次他們的攻擊我都沒有出手,所以不值得擔心。」白沉沒有走進妖池之中,而是遠遠的站在池邊答道。

白沉倒不是因為看見羽衣狐的裸/體而害羞,他都活了上千萬年,什麼樣的身體他都看過了,主要是這妖池的水只能供羽衣狐一人使用,他如果進入很可能會引起問題。

「有兄長大人在妾身的身邊,妾身的孩子和妾身都感到很安心呢。」羽衣狐輕撫著腹部,臉上表情柔和的看不出是一個妖怪。

母性的光輝嗎……白沉留意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氣息,這妖池中除了羽衣狐之外還有幾個她的部下,其中不乏男性妖怪,看來妖怪之間的男女觀念比較模糊,否則羽衣狐也不可能裸/著身子還這麼自然了。

「生肝還夠用嗎?」白沉踩碎了腳邊的白骨,又靠近了羽衣狐一些。

「勉強還能維持,都怪妾身的孩子太貪吃了。」羽衣狐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臉上卻一點責怪的表情都沒有,相反還相當寵溺那個貪吃的孩子。

「有需要派你的手下來找我就行,我先上去了。」白沉見羽衣狐的狀態很穩定,他也沒什麼需要注意的,所以打算離開了,但是就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一股異常邪惡的氣息以羽衣狐為中心擴散,引起妖池水面的陣陣波動。

白沉猛地回過頭,羽衣狐此時已經難受的摀住肚子彎下了腰,羽衣狐周身大量的妖氣被抽空,悉數傳入了腹中,冷汗從羽衣狐的額頭不斷滑落,不過這絲毫沒有改變羽衣狐眼中那溫柔的光芒,「真是個不乖的孩子呢,又餓了嗎?不要急,母親這就滿足你。」

羽衣狐說完,用食指和拇指挑起事先準備好的生肝,仰頭張嘴一口吞下,白沉看了一會兒,然後微微眯起了眼睛,有些麻煩了,兩百年前,他根本沒有注意過羽衣狐想要生下的孩子是什麼,但是就從他剛剛觀察的來看……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兄長大人,你怎麼了?」羽衣狐進食完畢後,發現白沉還待在原地,所以有些疑惑的問道。

白沉淡淡的掃了一眼羽衣狐的腹部,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習慣性的笑道:「不,沒什麼。」

白沉離開妖池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那個孩子的身份,如果他沒有記錯,那個妖怪的名字是叫鵺,藉著這個名字,白沉很快就從羽衣狐的手下那裡知道了所有的信息。

鵺,原名又叫安倍晴明,是數千年前名噪一時的陰陽師,實力很強,傳聞他是狐妖和人類所生下的半妖,所以才擁有這麼強的力量,安倍晴明年輕時是人類,因為能夠封印妖怪,所以被天皇重用,不過天皇雖然給了他官位,但卻又深深忌憚他,應該說這是人類的通病。

因此安倍晴明在人類之中飽受了猜忌和白眼,成年之後為了追求完美的轉生之術,安倍晴明成為了妖怪,為了重塑最完美的軀體和轉生,安倍晴明懇求了羽衣狐幫忙,身為安倍晴明的母親,羽衣狐當然不會拒絕,這也是事情衍變到今天這種狀況的原因。

所以一切的源頭……都在那個叫安倍晴明的人身上嗎?白沉有些頭疼了,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羽衣狐對安倍晴明愛得太深,這可能和羽衣狐是女人有關係,不過就從他得到的情報來看,安倍晴明絕對沒有羽衣狐想得那麼簡單,從人類成為妖怪,又從妖怪成為當時的傳說之主……

而且這個男人為了保存力量,永遠站在頂端,甚至還想出這樣的轉生之術,所以白沉完全可以斷定安倍晴明這個男人絕對是個冷血的存在,如果有必要,那個男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捨棄羽衣狐,就怕羽衣狐現在已經是半被捨棄的狀態了,畢竟誰也不知道生下鵺的羽衣狐會怎麼樣。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他太大意了,雖然他對羽衣狐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是他還沒有興趣欠下人情債,最主要的是……比起羽衣狐這種好控制的存在,鵺的誕生絕對是個麻煩,到時候別說繼續收集力量了,鵺很可能為了吞併他的組織而和他大戰三百回合,雖然他不可能輸給任何人,但是如果衍變到這種局面,他根本就沒時間繼續完成他的拉皮條大業了。

白沉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不能讓鵺出生,但是也不能告訴羽衣狐實情,以羽衣狐對鵺的在乎程度來說,靠說服絕對是行不通的道路,所以剩下的辦法只有……合乎情理的失敗。也就是在羽衣狐產下鵺的時候,讓羽衣狐受到攻擊,導致不能生產,就像兩百年前一樣,而他只要在最後保證羽衣狐的安全就足夠了。

不過這個計劃最關鍵的是需要一個合夥人,陰陽師家族可以不用做考慮了,和他們聯手基本是自取滅亡的道路,所以剩下唯一的選擇只有……奴良組嗎?還真是無奈的選擇,不過如果是奴良鯉伴的話,應該還不至於在背後捅他一刀就對了,雖然他並不介意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不,應該說衍變成那樣才有趣不是嗎?

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呵,那個以『俠義』為準則的奴良組會怎麼選擇,他倒真想看看這個結果。白沉向來是想做就做的人,想見奴良鯉伴很簡單,雖然他們兩人都沒有約好,但是只要他再去那個村子,他相信奴良鯉伴自然會來見他。

白沉的預料並沒有錯,他在村子周圍徘徊沒多久,奴良鯉伴就出現了,不同於往常的是他周圍還有很多妖怪的氣息,雖然都隱藏得很好,但依舊還是逃不過白沉的感知。

「呦,好久不見了,大鳥弟弟。」白沉十分樂意在那群隱藏起來的手下面前奚落他們總大將的形象,所以他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上揚了好幾個百分點。

白沉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樹叢中就傳來了不穩的氣息,顯然這些妖怪沒有想到他們的總大將還有這麼個稱呼,不過他們更驚訝的還是天狐的態度,不管怎麼說,作為敵人,天狐對他們總大將的態度未免熟稔的過分了,不過接下來,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大丸哥哥。」奴良鯉伴習慣性的閉上了一隻眼睛,唇角輕勾,那是帶著幾分魅惑的笑容,就連金色的眸子都染上了笑意,不過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個男人的動作沒有絲毫破綻,隨時都處於戒備之中。

白沉對峙奴良鯉伴的第一局,出乎意料的打了個平手,雖然白沉和奴良鯉伴都覺得他們這樣打招呼的方式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藏在周圍的那些妖怪們已經一個個驚掉了下巴,什麼時候天狐和他們的總大將成為兄弟了?而且還是叫大鳥和大丸這麼可笑的名字?

這些妖怪們雖然心中震驚,但他們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一個個全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靜觀事態的發展。

「許久不見,你的口才倒是長進了。」白沉早在獵人考試的時候就對各種稱呼淡定了,所以這種程度還不足以讓他動容,不過說完這句話後,白沉停頓了一會兒,他正在考慮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說服奴良鯉伴,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奴良鯉伴卻先於他一步開了口。

「黑之術……我看過了,怎麼說呢,確實是出人意料的東西。」奴良鯉伴斜靠在樹邊,黑色的碎髮凌亂的散落在肩頭,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真正的表情。

從聲音來判斷,奴良鯉伴似乎顯得相當平靜,但是白沉知道如果這個男人真像表面所呈現的那麼冷靜,那麼他就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低下頭。

「怎麼樣?看完之後,是不是有種想要消滅人類的衝動?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我很歡迎你的加入。」白沉輕笑著說道,其實他知道奴良鯉伴不會輕易動搖,這麼說只是順應目前的發展而已。

「消滅人類嗎……」奴良鯉伴說到這裡,抬起了頭,零星的碎髮下是那雙流淌著金芒的眸子,如同耀眼的星空,閃著魅惑人心的色彩,「一開始我確實很氣憤,可是後來我卻明白了,明白了你為什麼會對人類懷有如此複雜的感情……」

白沉的心難得有了輕微的觸動,他輕輕勾起嘴角道:「複雜?」

奴良鯉伴似乎料到了白沉這樣的反應,他繼續說道:「老頭子和我說了,你曾經的妻子是人類,但是她卻背叛了你。」

「……」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有這回事嗎?他都不記得了,不過似乎這具身體確實經歷過這麼悲慘的一段,沉默了良久,白沉最後只能說道:「或許吧,我已經記不清了。」

「記不清嗎?」奴良鯉伴若有所思的低喃道:「如果不是曾經對人類懷有這麼深切的期望,那麼遭到背叛時就不會絕望,你所經歷的那段回憶,那段關於人類傷害妖怪和販賣妖怪的回憶,雖然確實使人瘋狂和絕望,但是……嚴格說來,人類和妖怪不是同樣的存在嗎?就像你那天說的那樣,人類迫害妖怪,妖怪也迫害人類,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對錯,雙方都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我的理想並非是人類和妖怪相親相愛的在一起,而是能在同一個世界,不傷害彼此,不干涉彼此,互相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當然如果有妖怪或者人類願意互相共存,就像我父母一樣,也是一件美事不是嗎?」奴良鯉伴說到這裡,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不過或許……這只是我在逃避而已。」

「逃避什麼?」白沉來了興致,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出乎他意料了,在看完那段回憶之後頭腦居然還能那麼清醒,真是太難得了。

「逃避否認真正的自己。」奴良鯉伴看向白沉,雖然嘴上說著是在逃避,但是那雙看向白沉的眼裡卻充滿了溫暖人心的力量,「我是半妖,身上一半的血肉是人類,一半的血肉是妖怪,如果我否認人類,不就等於否認了一半的自己嗎?」

「……」白沉第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無法反駁,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把自身份析的那麼透徹的人絕對不多,不論是神還是妖,只有真正的認清自己,才能發揮出遠超一切的力量,奴良鯉伴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我可以讓你變成完全的妖怪,如果你能夠捨棄作為人類的那部分。」沉默良久後,白沉再一次扔下了餌食。

「還不明白嗎,天狐?」奴良鯉伴輕輕笑了起來,「如果人類和妖怪真的無法共存,那麼就不會有我的出生,不是嗎?」

白沉微怔,隨即便輕笑了起來,他終於明白了,奴良鯉伴這傢伙回去一定狠狠做過功課了,為的就是今天能說服他,不過很可惜,奴良鯉伴算錯了一點,那就是他根本不是妖怪,因此他每次思考問題所站的角度都只是為了讓他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奴良鯉伴以為他會堅持自己的觀點,從而繼續爭論下去,不過可惜,人類和妖怪是應該一方消滅另一方,還是應該共存下去,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上次口舌之爭輸給我是不是很不甘心?」白沉岔開了話題。

奴良鯉伴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他本來就知道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說服天狐,所以他這次只是為了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和立場罷了。

「所以……你在這種時候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奴良鯉伴問出了另一個讓他在意的問題,這種時候天狐不可能輕易離開自己的大本營,除非發生了令他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呵呵,我果然還是喜歡和聰明人談話。」白沉向森林深處走去,奴良鯉伴多少明白了白沉的意思,他跟上了白沉的腳步,下一秒,原本還能感受到其他妖怪氣息的森林一片沉寂。

奴良鯉伴手下的妖怪們大驚失色,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天狐和總大將會突然消失在他們眼前?妖怪們此時也顧不得藏身了,一個個顯現出自己的身影,拚命尋找總大將的蹤跡,萬一天狐對總大將不利……眾妖怪們想到這裡,心中更加焦急。

另一邊,白沉已經帶著奴良鯉伴走進了自己事先佈置好的密閉空間,接下來的談話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才隔絕了那些手下和奴良鯉伴之間的聯繫。

「真是大手筆,在這裡我竟然感覺不到任何妖力的流動。」奴良鯉伴雖然臉上的笑容不變,但是精神上卻沒有一點放鬆,居然可以單憑一己之力做到這種程度,天狐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這裡是靜止的空間,任何人都無法使用力量,我也一樣。」白沉當然是睜著眼說瞎話,對方信不信是另一回事,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對方放輕鬆一些。

「既然沒有任何人打擾我們了,那我就直說了,奴良鯉伴,我想要你阻止鵺的出生。」

奴良鯉伴的眸子猛然驟縮,顯然白沉說的話已經出乎他先前所有的預料了,短暫的沉默後,奴良鯉伴才開口道:「這不是你們的夙願嗎?傳說之主『鵺』,他不但是你妹妹的孩子,更是你的外甥,你沒有理由阻止他的出生。」

「傳說之主,呵,一個想藉著我妹妹達成完美永生之術的人也憑這個稱呼?不過是世人對他的期待太高罷了。」白沉不咸不淡的說道:「那孩子是個麻煩,我不能告訴那這孩子真正的身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他出生了,絕對會比我和羽衣狐更棘手。」

「為什麼?」奴良鯉伴疑惑的蹙起了眉頭,他不明白白沉為什麼要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尤其是這件事還會讓他和羽衣狐之間產生間隙。

「你覺得鵺是什麼樣的妖怪?」白沉不答反問。

「實力強大並且充滿野心。」

「呵,正確的答案,不過還差了一點,鵺能夠蟄伏千年等待轉生之術的完成,這說明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不但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

「如果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不論是誰都會願意等待的,哪怕是成千上萬年。」

白沉聞言,嘴角再次上揚了好幾分,「那要是……等待的地點是在地獄呢?」

奴良鯉伴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地獄?怎麼可能……」

地獄是人類和妖怪死亡之後靈魂皈依的所在,簡單來說也可以用冥府來形容,妖怪和人類一旦死亡,那就等於永遠也無法回到生前所在的世界,地獄之中環境艱苦,可謂是靈魂的受難所,尤其是生前罪孽深重者更是無法忍受那種痛苦。顯然易見,鵺生前所犯下的罪孽不會少,所以地獄對他來說更是痛苦和煎熬的牢籠。

為了轉生之術,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能夠對自己殘忍到這個份上……奴良鯉伴沉默了,他已經明白天狐不想讓鵺復活的理由了,一旦鵺復活,那麼天狐的地位就會動搖,或者說鵺會搶奪屬於天狐的一切,這是天狐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本來聽家裡的老頭子形容,以為你是個淡薄名利的傢伙呢,沒有想到原來一樣在乎這些東西。」奴良鯉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出了這句話,可能是白沉剛剛所表現的一切和他當初所認識的都不同,所以他才有了這樣的嘲諷。

「我以前就說過……你對我的瞭解和認知,這對我來說重要嗎?」白沉輕輕笑了起來,「不過我還是要解釋一下,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讓我不安的是羽衣狐。」

「什麼意思?」奴良鯉伴蹙起了眉,直覺告訴他,他已經接近問題的核心了。

「羽衣狐是轉生計劃的實施者,誰也不能保證生下鵺的她會怎麼樣,就怕鵺為了這個計劃已經犧牲了她。」

「但是羽衣狐是鵺的母親,鵺應該不會……」奴良鯉伴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對於有些妖怪來說,只要能夠變強,弒親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我從不和人賭『良知』這種東西,你應該明白這是為什麼。」

「因為自己早就已經沒有良知的存在了嗎?」奴良鯉伴喃喃說道。

白沉輕輕笑了起來,「我果然還是喜歡和聰明人談話,前提是那個聰明人站在我這一邊。」

白沉攤開手掌,一面小小的鏡子浮現於掌心,「這面鏡子能夠讓我們隨時通話,我會給你提供進攻我們組織的機會,只要你能把握,那麼鵺有很大幾率不會出生。」

「如果我沒記錯,似乎我還沒有答應和你合作。」奴良鯉伴閉起了一隻眼睛道:「為什麼不和羽衣狐說出你的推測呢?」

「對於羽衣狐來說,她生命中只有兩樣最重要的東西。」白沉沒有直接回答奴良鯉伴的問題,而是伸出兩根手指道:「一樣是我,一樣就是她的孩子鵺,這樣你明白了嗎?」

奴良鯉伴再次沉默了,因為不想逼迫自己的妹妹做出選擇,所以寧願自己承擔這一切嗎……

「為什麼選擇我呢?奴良組和你之間的關係應該很緊張,我完全有可能把你出賣給陰陽師,或者憑藉我們今天談話的內容離間你和羽衣狐之間的關係,你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合作對……」

「我相信你,奴良鯉伴。」白沉打斷了奴良鯉伴的話,簡單而又直接的說出了最蠱惑人心的話語,白沉的臉上是溫和到絕對可以堪稱欺詐的笑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是說過嗎?比起你家的老頭子,我更中意你,我相信你不會背叛我,還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呢?」

這一刻,迎著白沉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奴良鯉伴突然有了一種渾身上下被看透的錯覺,恍然間,他又想起了那天赤河童大人對他所說的話語……

【那個男人……比你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

彷彿被蠱惑般,奴良鯉伴突然開口問道:「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麼?」

呵,白沉迅速掩去了唇邊嘲諷的笑,轉而繼續說道:「堅強而又脆弱的堅持。」

「堅強而又脆弱嗎……」奴良鯉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他走到白沉的身邊,拿走了白沉手中的鏡子道:「這面鏡子,我收下了。」

密閉的空間在這一刻被打破,原本靜謐的森林再次恢復了嘈雜,奴良組的妖怪們終於找到了自己總大將的身影,他們激動的圍了過去,紛紛擔心不已的問道:「總大將,你沒事吧?天狐有沒有對你不利?」

奴良鯉伴抬起頭,周圍早就已經沒有了白沉的影子,奴良鯉伴把目光移到了手中鏡子上,如果沒有這樣東西,他恐怕會以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吧?

【我相信你,奴良鯉伴。】

那是彷彿還縈繞在耳邊的溫和語調,帶著蠱惑人心的美妙旋律,這一刻,奴良鯉伴終於明白了赤河童大人給他那句忠告的理由,原來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有震撼心靈的力量,讓人避不開也躲不掉……


第172章(滑頭鬼篇5)

白沉如果知道奴良鯉伴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恐怕一定會覺得十分好笑,他選擇奴良鯉伴的原因只有一個,不是所謂的看好對方,也不是所謂的信任對方,而是無可奈何。他唯一認識的有能力可以和他合作的妖怪只有奴良鯉伴,所以白沉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奴良鯉伴。

這是合情合理,並且最符合當下局勢的選擇,雖然存在著風險,但是事到如今,白沉手下也沒有再拿得出手的妖怪了,當然白沉還是實施了兩手準備,完全依靠奴良鯉伴顯然是不明智的,所以白沉用精神力控制了手下的兩個幹部,如果到時候局勢發生意外,他還可以控制這兩個幹部彌補。

白沉的計劃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白沉用身為羽衣狐哥哥的身份,很快就打聽到了羽衣狐生產的具體日期。白沉基於各種考慮,決定讓奴良鯉伴在羽衣狐生產的前一天就發起攻擊,畢竟他們組織設置的關卡不是好闖的,從底層闖到他所坐鎮的妖池外圍,一天時間已經是最保守的估計了,這還是他給開了後門的情況下。

通過那面鏡子,白沉很快就聯繫上了奴良鯉伴,從鏡子中顯現的影像來看,奴良鯉伴作為總大將的日子相當舒適,因為在他們通訊的時候,奴良鯉伴正斜靠在櫻花樹下,愜意的品著酒。

「真是悠閒啊,我以為這種時候好歹得表現出一點緊張感來才對。」

面對白沉的調侃,坐於櫻花樹下的黑髮青年只是嗤笑一聲,接著又悠閒的端起酒,姿態優雅的輕抿了一口,不徐不慢的做完這一切,青年才半閉起一隻眼睛,帶有幾分玩味的看著鏡中那張熟悉的面孔道:「你似乎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天狐。」

奴良鯉伴的吐槽直中紅心,因為白沉顯然比某個風流的二代目過得更愜意,白沉和奴良鯉伴通話的時候,他正側躺在軟榻上,右手堪堪支撐起腦袋,半垂的眼簾和鬆垮的和服完全給人一種『毫無幹勁』的感覺。

這麼說起來,奴良鯉伴第一次見到天狐時就是這樣,只不過當時是初次見面,他難免戒備多過於其他心思,而且那時候天狐身上的氣勢太過強大,以至於除了完成任務之外,他來不及去觀察更多的東西,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很多東西才被他在無意識間錯過了……

「呵,你說的對,我也未免有些太鬆懈了,不過還是先說正事好了,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聯絡了,我告訴你進攻的具體時間,至於進攻路線圖,這面魔鏡在通話結束後會自動顯現的,還有什麼疑問嗎?」

「為什麼一點也不緊張,就不怕我失敗嗎?」奴良鯉伴輕勾起嘴角,他的聲線並不如自己父親那麼醇厚,相反有種單薄的感覺,但是這種單薄卻增加了聲音中的磁性,猶如在黑暗所鳴奏的小提琴,優雅中又帶著幾分魅惑。

白沉難得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流氓和公主的結/合體果然強大,奴良鯉伴真的是把兩人的基因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發揮出了百分之兩百的威力。

「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不答反問是白沉的拿手好戲,所以他毫無壓力的用出了自己的必殺技。

「似乎是我先提問的,不過算了。」奴良鯉伴早就知道在口舌上是無法佔白沉便宜的,所以他聳了聳肩道:「不提我是否有信心,我只是想知道,如果鵺復活了,你打算怎麼辦?徹底和羽衣狐決裂?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那傢伙吞併你的組織?」

「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一件事?」白沉雖然覺得其實怎樣都無所謂,不過為了繼續忽悠奴良鯉伴,他還是在臉上揚起了笑容道:「我的親人只有羽衣狐,所以如果鵺出生了,在不妨礙我的情況下,我不介意接受他,但如果他的出生讓羽衣狐受傷或者死亡,那麼在他一出生的時候,我就會殺了他。」

「……」奴良鯉伴沉默了,他端著酒杯的手遲遲沒有動,雖然是沒有太大起伏的語氣,但是他知道天狐是認真的,這個男人從不拿這些事情開玩笑。

「呵呵,還真是有信心,我可以認為你是覺得鵺根本贏不了你嗎?」奴良鯉伴看著杯盞中掉落的櫻花,彷彿自言自語般的問道。

「那隻滑瓢沒有告訴你嗎?兩百年前發生的一切。」白沉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反正他該交代的事情已經交代完畢了。

奴良鯉伴自然也看出了白沉的心思,畢竟能坐上總大將這個位置的都不是蠢貨,所以奴良鯉伴把杯盞朝鏡子的方向輕輕舉了舉,似乎是在敬酒,「那就祝這次行動能夠順利了,至於兩百年前發生的一切,我會問家裡那個老頭子的,希望故事足夠精彩,你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決戰那天見吧,奴良組的二代目。」白沉關閉了通話,原本還顯現著黑髮青年長相的鏡子迅速歸於了平靜。

「天狐大人,陰陽師又來襲了,這次他們出動了最強的精銳,西邊的防線已經……」前來稟告的妖怪生怕被責罰,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

「讓荒骷髏帶人過去支援吧。」白沉說到這裡,突然又改了主意,「不,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好了,總要見見那群陰陽師,不是嗎?」

白沉收回了剛剛用來通訊的鏡子,這群妖怪應該沒有看到他和奴良鯉伴聯繫的畫面才對,不過最近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白沉從軟榻上起身,就在他準備前去支援西邊的防線時,後續趕到的妖怪們紛紛說道:「天狐大人!這種程度的戰鬥怎麼能麻煩天狐大人出手呢,請大人繼續坐鎮總殿,陰陽師那群雜/種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哦?你們是想命令我?」依舊是臉上帶著笑的表情,但是被白沉目光所掃到的妖怪們卻猶如被刀架著脖子,一個個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再吭聲。

白沉趕到西邊的時候,戰鬥正進入白熱化的膠著狀態,雖然剛剛稟告的人說戰線快崩潰了,但是陰陽師家族也好不了多少,雖然陰陽師比西線妖怪們存活的人數要多,但是他們大多都深受重傷,無法再戰。

「真是像過家家酒一樣的戰鬥。」白沉看了一會兒戰鬥場面,最後只能發出這樣的感嘆,作為殺戮之神,這種程度的戰鬥在他眼里根本不夠看,雖然大多數妖怪能用『畏』形成有效的攻擊力,而陰陽師也能通過陰陽術有效的防禦和反擊,但是這些招數的威力終究有限,或許這些招數拆個房子什麼的沒問題,但是用來打架就顯得稍顯不足了。

至少白沉還沒有看到什麼排山倒海的大招,他明明記得兩百年前那個叫秀元的傢伙僅憑陰陽術就可以封印住他的行動一秒,為什麼現在卻沒有什麼能看的傢伙了?

白沉這時完全忘記了當初封印他的傢伙是花開院家的家主,而且在花開院家長達數百年的歷史中,那個傢伙也是陰陽術最出色的天才。像陰陽師這種家族,一般都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沒落,這一方面和血緣有關係,一方面和這個世界越來越稀薄的力量也有關係。

「天狐大人,在屋頂的難道是天狐大人?」

「天啊,天狐大人居然親自上戰場了!小的們,全都給老子拿出氣勢來!絕對不能輸給這幫垃圾!」

白沉本來還不想這麼早出場,不過既然被認出來就沒辦法了,白沉的出現讓場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疲憊不已的妖怪們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一個個都展現出了非凡的戰鬥力,而花開院家這邊則是對於白沉的出現驚疑不定,因為現在的花開院家之中根本就沒有見過白沉的人,畢竟人類的壽命只有短短的幾十年而已。

白沉其實這次親自出手也是有理由的,他已經和奴良鯉伴約好了進攻的時間,所以在那個時候,花開院家的人可絕對不能來湊熱鬧,而讓對方短時間內不能來湊熱鬧的最好辦法就是……消滅他們大部分的實力,讓他們無法再輕易出手。

白沉沒有興趣和陰陽師家族的人打消耗戰,所以上手就是大範圍攻擊絕招,白沉用的絕招和斬魄刀卍解時很像,雖然乍看之下攻擊力不強,但是……在無盡的殺戮之中,那恐怖到極點的殺氣和血腥氣很容易讓對方的精神崩潰。

「享受這盛宴吧,算是你們當初先祖封印我的一點小小回禮。」白沉的話音剛落,血色的濃霧就瀰漫在了空氣之中,雖然是大範圍的攻擊絕招,但是白沉卻可以制定簡單的規則,比如對妖怪無效,只對人類有效等等。

但是這招數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無法制定太詳細的規則,也就是說只能兩方人馬區別很明顯,例如現在的妖怪和人類時才可以使用,否則很容易誤傷。

白沉放出大招之後,原本還在和陰陽師們死磕的妖怪們驚訝的發現這些人類全都突然痛苦的倒了下去,妖怪們向來不是心慈手軟的傢伙,他們把握機會,趁機再補上了一刀,徹底了結自己的對手。

血色的雲霧之下,人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靈力強的勉強還可以支撐,但是靈力一般或者稍弱的,基本上就是被秒殺的命運,一時間,陰陽師家損失慘重。

「撤退,暫時先撤退!」花開院家領頭的人強忍著血霧中那幾乎可以使人瘋狂的濃郁煞氣,立刻大喊道,太可怕了,他們甚至都還沒有看到天狐出手,這血霧就瀰漫了起來,而且這濃郁到幾乎快實質化的怨氣到底是怎麼收集的?天狐這個傢伙到底殺了多少人?不愧是傳說中窮凶極惡的妖怪,他們怎麼可能贏得了那種對手……不行,絕對不能讓天狐繼續為惡下去了,否則到時候世界上將再也沒有人類的立足地……可惡,難道就沒有辦法贏得了天狐嗎?

白沉依舊笑容滿面的立於屋頂之上,微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髮,讓人看不清他眼裡真正的情緒,底下的妖怪們在解決了大部分的陰陽師們後,全都仰慕的看著屋頂上的那個身影……明明是單薄而又纖細的身影,但是卻無端端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沒錯,就是君臨天下,舉手之間就能改變局勢,這才是他們心中所真正追隨的總大將!無人能敵,永遠立於這世間的頂端。

「天狐大人,還要追嗎?」西線的妖怪統領心甘情願的低下了頭顱,表情恭敬的詢問著白沉的意思。

「當然,已經受傷的妖怪就不要追了,派沒事的妖怪去追。」白沉輕輕抬起頭,他的唇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但是嘴中吐出的話卻殘忍無比,「殺光他們。」

明明是平淡無奇的語調,但是這一刻,所有妖怪們的心全都被點燃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天狐大人,他們的選擇果然沒有錯,沉寂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今天的大干一場!殺光陰陽師,殺光所有的人類,創建只屬於妖怪的真正世界!

「是的!天狐大人!」

「天狐大人萬歲!」

「殺光人類!創造新世界!」

妖怪們紛紛咆哮了起來,他們的臉上是掩藏不住的興奮和激動,白沉本來是想回到大殿的,但是他還沒有轉過身,就被底下這股瘋狂的叫聲給怔住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只是讓手下的人去多干掉幾個陰陽師而已,什麼時候衍變成殺光全人類了?而且那個創造新世界的口號到底是誰教給他們的?

白沉頭疼了,這些妖怪……聯想能力未免太豐富了,算了,這種情況下他也不能打消這些妖怪的積極性,白沉想到這裡,並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直接離開了屋頂,回到了大殿之中。

追殺陰陽師的計劃很成功,因為妖怪們在知道了總大將的野心之後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所以潛逃的陰陽師們幾乎全滅。

這一戰,陰陽師家族遭到了滅絕性的打擊,走投無路的他們無可奈何,最後只能想到了聯合奴良組這個灰色的存在。奴良組雖然是妖怪組織,但是數百年來,他們的理想一直是人類和妖怪能夠和平共處,歷史上發生過不少奴良組保護人類的例子,最主要的是奴良組的二代目是混血,身上有一半人類的血統,而且他們的先祖和奴良組的初代目曾經合作過,有了這樣的先例,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當然,讓他們下定決定的最大原因還是對於天狐的忌憚和畏懼,只要是參與過那場戰鬥的人,凡是提到天狐就會臉色煞白,這還是其中情況好的,情況不好的倖存者精神上都產生了嚴重的問題,不是變得極度瘋狂,就是性格上變得非常嗜殺,本家培養的天才陰陽師們在這場戰鬥中可謂是凋零得七七八八。

對於陰陽師家提出的聯合,奴良組不少幹部們都同意了,但如果奴良鯉伴這個二代目沒有點頭,那麼這個聯合就無法生效。

奴良鯉伴一直沒有同意,因為他記得自己和天狐的協議,為了計劃的安全性考慮,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他的沉默卻讓組織第一次產生了嚴重的分裂。

「二代目,你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大好的機會,為什麼要放過?」一目拍著桌子說道。

「不錯,我也贊同一目的意見,天狐的勢力不容小覷,一旦他完全解決了陰陽師,下一個目標絕對是我們。」牛鬼沉聲道。

「總大將,你怎麼看?難道你也支持二代目這種猶豫不決的做法嗎?」幹部們見無法說動奴良鯉伴,只好把炮火轉向了初代目,也就是奴良滑瓢。

「咳咳,老夫已經不是總大將了,這種事情交給你們年輕人去決定就好了。」奴良滑瓢因為當年被羽衣狐奪去生肝的關係,身體老化的十分迅速,如今他已經只是個身材矮小,後腦勺奇長的老頭子罷了。

會議在僵持不下中結束了,晚上的時候,滑瓢拿著酒壺,像一個普通的父親般坐到了自己兒子的身邊道:「怎麼樣?要不要和老頭子我來一杯?」

奴良鯉伴並不意外自己的父親會來找他,因為這次的決定實在是不像他會做出的,奴良鯉伴笑著接過了父親遞過來的酒,輕抿了口道:「我……並不認為天狐是壞人。」

「嗯,這樣嗎?」滑瓢看著院外的櫻花,痛快的把酒一飲而盡道:「老夫也不認為那傢伙是個壞人。」

奴良鯉伴顯然沒有想到自家的老頭子會這麼說,所以他有些意外的轉過了頭,「真是難得,我以為你和天狐之間的仇恨難以化解。」

「你這麼說也沒有錯,立場不同決定了我們注定是敵人。」滑瓢放下了酒杯,他難得嚴肅的注視著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兒子道:「鯉伴,你必須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後還有整個奴良組。」

「我……明白。」奴良鯉伴覺得自己當初還真是答應了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計劃,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應該有自己的理由吧?說給老夫聽聽,為什麼拒絕和花開院家聯盟?」滑瓢又開始不正經起來,他朝自己的兒子眨了眨眼睛,一副『老爸絕對理解你』的樣子。

「呵呵。」奴良鯉伴輕笑出聲,他習慣性的閉起了一隻眼睛道:「真是沒辦法啊,什麼事情都逃不過老頭你的眼睛,是鵺,天狐想阻止鵺的出生,所以請了我幫忙。」

「哦?」滑瓢雙手環胸,深思熟慮之後道:「天狐那傢伙沒有理由阻止鵺的出生才對。」

「正好相反,鵺很危險,天狐擔心鵺的存在會影響自己的地位,另外他還告訴了我另一件事。」

「什麼?」

「鵺的出生很可能讓羽衣狐受到損害,這也是他最不願意讓鵺出生的理由。」

「……」滑瓢低下頭沉思了起來,確實很像是那個男人的作風,不過也不能排除陷阱的可能性,算了,他這個老人家還在擔心什麼,一切就交給年輕人去闖蕩吧。

滑瓢想到這裡站了起來,轉身往屋裡走去,奴良鯉伴注視著自家老頭的背影,有些意外的開口道:「沒有什麼建議給你的兒子嗎?」

「臭小鬼,你還沒到斷奶的年紀嗎?」滑瓢微微側過身,留下了他身為父親最為堅定的聲音,「我說過,我已經不是奴良組的總大將了,未來的奴良組應該走上什麼樣的道路,又應該怎麼樣去發展,這一切就都交給你們年輕人了。放心好了,臭小子,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也沒關係,因為老夫一手建立的奴良組還沒那麼脆弱,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吧。」

奴良鯉伴怔住了,這一刻,他的目光再也離不開自己父親的背影,他的眼前不再是那個蒼老疲憊的短小身影,而是數百年前威風凜凜的滑頭鬼總大將,那樣耀眼奪目,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跟隨其後……

真是的,果然比不過這個臭老頭啊,奴良鯉伴重新給自己倒了杯酒,他仰望著星空的月色,下意識的勾起了嘴角,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嗎……

而某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一張陰陽師家族留下的式神紙散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有時候秘密即使隱藏的再深,依舊經不起從內部開始的崩塌。

隔天早上,奴良鯉伴再次接到了陰陽師家族的聯盟要求,當看清協議上的內容後,奴良鯉伴的瞳孔不可置信的劇烈驟縮。

奴良鯉伴答應了陰陽師家族的聯合,因為他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鯉伴,你必須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後還有整個奴良組。】

這是奴良鯉伴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他身上的包袱是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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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滑頭鬼篇最終章)

「不可能,兄長大人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羽衣狐驚怒不已的低吼道。

「可是……羽衣狐大人,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就是這樣,天狐大人聯合了奴良組,想要阻止鵺的誕生。」

羽衣狐用懷疑的目光一一掃過了手下的妖怪們,這些都是她的親信,跟隨她度過了千百年的歲月,沒有道理編造這種謊言來欺騙她,那麼剩下唯一的可能只有……

「不用說了,妾身都明白了,這一定是那群可惡的陰陽師用來離間妾身和兄長大人感情的手段!」

「羽衣狐大人!」眾妖怪們見羽衣狐竟然不為所動,一時都有些著急,尤其是他們之中還有些鵺(安倍晴明)的舊部,「羽衣狐大人,難道您要盲目的相信天狐大人嗎?雖然你們是兄妹,但是……」

「夠了!」羽衣狐不悅的挑起眉道:「妾身倒是想問,你們這麼急著挑撥妾身和兄長大人的關係是有什麼企圖?」

「屬下們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為了鵺,羽衣狐大人您都必須謹慎啊,屬下並不是讓羽衣狐大人對上天狐大人,而是讓羽衣狐大人多留一個心眼,至少不該把我們的計劃全盤告訴天狐大人。」荒骷髏說道。

茨木童子和鬼童丸等人也發表了相同的意見,「不錯,羽衣狐大人,我們打聽到的消息是天狐大人擔心鵺復活之後,他的地位會不保,所以才急於除掉鵺的存在。」

「你們懂什麼!你們根本不知道兄長大人的強大!」羽衣狐其實有些動搖了,雖然她並不相信兄長大人會迫害她的孩子,但是……為了鵺,她小心一些並沒有錯,何況到時候如果她順利產下了鵺,這些流言就全都會不攻自破了。

「你們有什麼打算?」羽衣狐想通這一切後,又恢復了平時高傲的樣子,冷眼問著手下的妖怪們。

「其實很簡單,羽衣狐大人,我們只要……」

「就這麼辦吧,妾身會讓你們知道兄長大人絕對是清白的!」

原本噪雜的妖池重新歸於了平靜,白沉接到手下人傳來的消息時已經是晚上了,不過這個消息還是讓他的眉頭輕蹙了起來。

「你是說羽衣狐改了生產的日期嗎?」

「是的,據說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先前的推測有所誤差。」小妖怪恭敬的匍匐著身子,根本不敢抬起頭。

「下去吧。」白沉揮退了前來稟告的妖怪,真是耐人尋味啊,居然在這種時候修改時間,不得不讓他有些別的想法,比如計劃是不是洩露之類的,雖然他不認為奴良鯉伴是這樣的人,但是有時候世界上是有很多意外的……

白沉拿出了那面鏡子,思考再三後,他還是又放下了鏡子,這時候聯絡其實已經根本沒有用處了,如果奴良鯉伴背叛了他,那麼他通不通知新的時間都一樣,如果奴良鯉伴沒有背叛他,他也不能保證從羽衣狐這裡得到的新時間就準確。

總而言之,現在最大的問題反倒不是奴良鯉伴站不站在他這一邊,而是他無法判斷鵺的準確出生時間,既然如此,先前的計劃全部要修改了。

羽衣狐對他已經產生了懷疑,雖然不知道這懷疑有多少,但是從羽衣狐決定修改生產日期就可見一斑,其次情報是從哪裡流傳出去的也很重要,他自認身上應該沒有什麼破綻,那麼問題肯定出在奴良鯉伴身上,所以奴良鯉伴是主動說出還是不小心被他人窺探也值得深思。

這麼看來,現在繼續指望奴良組已經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了,他雖然也可以親自出手解決鵺,但是這種情況下還有必要嗎?

白沉感受了一下聚能珠裡的力量,自從羽衣狐轉生之後,聚能珠之中就再也沒有吸收到什麼新的力量了,雖然他在這個世界的壽命還有三十幾年,但是如果這場戰鬥繼續延續下去,別說三十年了,恐怕打個一百多年也有可能,畢竟妖怪的壽命可是比人類長很多。

既然如此,不如拿這個世界剩下來的時間玩個遊戲好了,輸了他沒什麼損失,贏了反倒可以看場有趣的大戲,很划算的買賣。

白沉打定主意之後,也不再對眼前的計劃做什麼修改,羽衣狐那裡他也不太去了,反倒是經常在自己的房間裡靜心研究法則。

白沉這樣的行為並沒有讓眾人感到反常,因為他一直都是不太露面的存在,只要組織能夠維持最低程度的運營,那麼白沉就不會插手,這已經是組裡不成文的規定了。

但是羽衣狐還是感到了不安,因為白沉以前不論多忙,總是會抽空來看她一次,但是現在白沉卻是完全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這讓她在不安的同時又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羽衣狐大人,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先前的那個傳言絕對不是假的。」

「不錯,如果天狐大人心中沒有鬼,那麼對於羽衣狐大人修改日期的事情應該覺得很平常,但是現在天狐大人卻根本不敢在您眼前露面,可見他想殺死鵺的事情不是無中生有。」

「不,不要再說了……」羽衣狐轉過身,不讓這些屬下看到她臉上軟弱的表情,「兄長大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絕對不可能。」

「羽衣狐大人,我們都知道您心中難過,但是為了鵺,請您振作起來,不要忘記了,不論發生什麼事,鵺大人都在您的身邊啊。」

「鵺……晴明……」羽衣狐的神色有了鬆動,她就像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般的重複唸著鵺的名字,一雙手也來回在小腹處撫/摸,「對,我還有鵺,我還有最重要的孩子……」

底下的妖怪們見這招有效,立刻紛紛諫言道:「羽衣狐大人,我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生產,這裡畢竟是天狐的大本營,天狐手下的妖怪數量遠超我們,繼續留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鵺……兄長……為什麼……」羽衣狐痛苦不已,一個是她最重要的哥哥,一個是她最割捨不下的孩子,為什麼上天要讓她面臨這種選擇。

「不,妾身要找兄長大人問清楚,兄長大人絕對不可能傷害我!」隨著身後七條尾巴的出現,羽衣狐身上的妖力達到了頂點。

「羽衣狐大人!不可以!」手下的妖怪們根本攔阻不了羽衣狐的去路,等到他們追出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羽衣狐已經來到了白沉的房間,老實說,白沉對於羽衣狐的出現有些驚訝,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破裂了。

「怎麼了?這種時候不該來我這裡吧?」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兄長大人……」羽衣狐目不轉睛的盯著白沉,彷彿傾注了自己全身期望的問道:「兄長大人……真的不想讓妾身的孩子出生嗎?」

「羽衣狐大人!」趕到的妖怪們知道一切都晚了,現在只有拚死保護羽衣狐大人的安全,無論如何,也要讓羽衣狐生下鵺。

「如果我說是呢?」白沉抬起頭,就那麼輕笑的注視著羽衣狐,被那雙黑色瞳仁所注視著的羽衣狐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好幾步,她認得兄長的這雙眼睛,曾幾何時,她認為這雙眼睛美麗的令人心醉,那是純粹的黑暗,其中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這才是身為大妖怪真正應該擁有的眼神。

但是此時此刻,她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在那雙全黑的瞳仁之中,她找不到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兄長大人是認真的,應該說……兄長大人不論何時都是那麼認真,認真的想要……殺死她的孩子……

「為……為什麼……?」羽衣狐艱難的從喉嚨裡發出了這幾個音節。

「理由很重要嗎?還是說你需要一個可以讓你心裡好受些的答案?」白沉從軟榻上緩緩起身,「真是遺憾,我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兄長,不過……」

白沉一步又一步的走向了羽衣狐,羽衣狐手下的妖怪們想要擋在羽衣狐的身前,可是這一刻,他們卻發現身體怎麼也動不了,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沉走到了羽衣狐的身邊。

羽衣狐是其中唯一可以行動的人,但或許是受到的打擊太過巨大,此時的她竟然一步也邁不開,只能怔怔的看著白沉抬起她的臉。

白沉的表情很溫柔,從卯之花烈那裡學來的表情可不是假的,由於強迫羽衣狐看向他,所以白沉難得做了一回調戲人的動作,那就是把用手抬起了羽衣狐的下巴。

「我讓你做個選擇好了。」白沉呼出的熱氣全都噴在了羽衣狐的耳畔,這一刻,連帶著被白沉手指所接觸的地方也冒出了一股驚人的熱量,流竄在羽衣狐的全身,讓羽衣狐幾乎站不穩。

「我或者是鵺,你選擇哪一個?」那是如同惡魔吟唱般的語調,讓羽衣狐頓時渾身被澆了個透心涼,羽衣狐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白沉,不過白沉額前略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所以羽衣狐只能看清挺直鼻樑下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容。

羽衣狐的心深深沉了下去,「為什麼……妾身不想失去兄長大人,也不想去鵺。」

「呵,我天真的妹妹,世界上從來沒有那麼圓滿的事情,你只要告訴我你的答案就好了,即使你選擇鵺,我也不會生氣,我會放你離開,不過只此一次。」

「一定非要做出選擇不可嗎?」羽衣狐移開了視線,她的心中是剜肉之痛,她無法做出選擇,兄長大人和鵺,為什麼一定要逼迫她?

「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捨棄一樣東西,才能保全另一樣東西,沒什麼可以害怕的,因為我就是那麼活下來的,捨棄不重要的,留下重要的,循環反覆,總有一天,你也會習慣的。」

「妾身不明白……妾身不明白啊,為什麼一定非要這樣,兄長大人難道就不能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接受鵺嗎?他是你的外甥啊!」羽衣狐幾乎崩潰般的大吼道。

「呵,既然你是我的妹妹,我就告訴你好了,不要生下鵺,他並不是你期待中的孩子,你會後悔的。」

「兄長大人根本沒有見過鵺,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

面對羽衣狐的質問,白沉輕笑出聲,「你果然什麼也不明白,不過算了,我最後再給你一分鐘,如果你無法做出選擇,那麼我就替你做出我想要的選擇。」白沉放開了羽衣狐,他的臉上依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但是羽衣狐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寒冷。

白沉注視著羽衣狐,不徐不慢的在口中數著倒計時,「十,九,八……」隨著倒計時漸漸逼近於零,白沉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郁,而且這股殺氣完全鎖定了羽衣狐,一點也沒有手軟的意思。

「兄長大人……您……」羽衣狐毅然決絕的轉過身,她已經失去自己的兄長了,這個時候,她再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

羽衣狐離開了,在白沉殺氣的威脅下,她逃得很快,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她發揮出了十二萬分的力量,她本以為自己會損失一些手下,但是等她逃到安全的地方時才發現,兄長大人其實放走了她所有的手下。

「羽衣狐大人,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產下鵺,絕對不能讓天狐大人找到。」羽衣狐手下的妖怪們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閉嘴。」羽衣狐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大妖怪,冷靜下來的她根本不是手下妖怪們可以輕易左右的對象,「妾身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你們只要跟在妾身的身後就足夠了。」

羽衣狐徹底丟棄了先前所有的懦弱和悲傷,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一定要堅強起來,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這個孩子了,無論如何,她一定生下這個孩子……

***

另一邊的大殿之中,白沉手下的妖怪們匆匆的趕到了案發地點,一個個小心不已的問道:「天狐大人,需要我們去把羽衣狐大人抓回來嗎?」

「不用了,這正是我所期望的結果,況且接下來的舞台也不適合她。」白沉重新回到了軟榻之上閉目養神,手下的妖怪們雖然不明白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但是他們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多說些什麼,所以全都非常識相的退出了大殿。

白沉估算了一下時間,距離他和奴良鯉伴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天,羽衣狐已經離開了這裡,雖然不知道她的藏身地點在哪裡,不過至少比繼續留在這裡好,否則到時候開戰了,他還真的未必顧得上羽衣狐。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白沉早就料到了奴良鯉伴會來進攻,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來得那麼快,準確來說是在剛入夜的時候就行動了,而且除了奴良組之外,陰陽師家族的人也加入了這場戰鬥,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難免有些地方還是陷入了苦戰。

因為白沉曾經提供過本宅的進攻路線圖,所以奴良鯉伴很快就和一些主力的陰陽師打到了白沉所在的大本營,白沉身後的房間連接著羽衣狐所在的妖池,所以他一直坐鎮於這個房間。

白沉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奴良鯉伴,臉上依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奴良鯉伴拔出了腰側的配刀,習慣性的閉起了一隻眼睛道:「我以為你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會大罵我是個叛徒。」

「呵,如果你希望,我不介意。」白沉輕笑了起來,奴良鯉伴和他都很清楚,在這種時候還手下留情那就是找死,所以白沉也抽出了腰間的配刀,雖然這刀比不上靜靈庭的斬魄刀,但好歹也算是名工巧匠打造的,何況對於白沉來說,刀的好壞並不重要。

「介意我問個問題嗎?陰陽師家族答應了你些什麼?在我印象中,你應該不是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會妥協的人。」白沉自認他的觀察應該不會出錯,所以他很有興趣研究這背後的原因。

「真是逃不過你的眼睛呢,家裡混進了一隻小蟲子,所以計劃不小心洩露了。」奴良鯉伴的發言讓陰陽師家族感到有些丟了面子,所以他們紛紛喝止道:「奴良組的二代目,不要忘記我們現在是同盟,請您謹慎言行!」

「看,就是這樣。」奴良鯉伴朝白沉聳了聳肩,見陰陽師家又要說教,他在唇邊勾起了有幾分魅惑的笑道:「我記得我們當初的協議是互不干涉,所以你們應該沒有權利阻止我做些什麼,不是嗎?」

「這……難道你想幫助天狐嗎?」陰陽師裡某個脾氣耿直的傢伙跳出來質問道。

「退下,抱歉,奴良組的二代目,手下的人不懂事,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你去後面的妖池解決羽衣狐。」領頭的陰陽師當機立斷的說道。

「知道了,煩人的陰陽師們。」奴良鯉伴離開前最後看了白沉一眼,白沉還是像當初他們認識時一樣,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不過……既然對方沒有阻攔他帶人前往妖池,應該還是相信他們先前的計劃吧?呵,什麼時候他也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了?

白沉沒有接收到奴良鯉伴離開時所向他傳達的信息,他之所以放奴良鯉伴離開的原因是妖池之中根本沒有人,而且以奴良鯉伴的謹慎程度來說,對方為了探查妖池的情況很可能會花很長時間,除非能肯定羽衣狐不在妖池,否則奴良鯉伴不會輕易離開妖池。

總而言之,能把奴良鯉伴和陰陽師們分開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兵力分散了,而且……他的計劃也可以實施。

「天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老夫會為前一戰死在你手上的陰陽師們討回公道!」陰陽師中的老者拿出式神,他指揮手下的陰陽師們組成了龐大的封印陣,把白沉困入了其中。

白沉其實是不想笑的,不過這封印實在是太可笑了,所以他一時有些忍俊不禁,「你確定這樣的封印能對我有效?看來我要重新評估陰陽師們的智商了。」

白沉輕描淡寫的伸出一隻手,就在他想打破封印的時候,老者再次大喊道:「不許動,否則羽衣狐就沒命了!」

白沉有些訝異了,那雙黑色的眸子來回在大殿中掃了好幾圈,他確認沒有羽衣狐的身影后,輕輕笑了起來,「你以為這種把戲能騙到我?不自量力。」

強大的妖力以白沉為中心,猛烈爆發,原本困住白沉的式神陣猶如一張薄紙,不堪一擊的徹底崩塌,強烈的衝擊讓陰陽師們紛紛被颶風扔了出去。

而就在此時此刻,另一隊人馬也闖進了大殿,為首的那個人激動不已的跑向老者道:「家主大人,我們成功了,我們抓到了羽衣狐!羽衣狐因為生產的關係,身體十分虛弱。」

濃煙過後,白沉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羽衣狐用手捂著小腹,一雙眼睛憤恨的看著周圍的陰陽師,不過當她的目光掃到白沉時,表情卻不太自然的怔住了。

陰陽師們沒有理會羽衣狐和白沉之間的暗流湧動,老者命令手下的陰陽師死死的看住了羽衣狐,然後終於了些底氣道:「天狐,你也看到了,老夫沒有說大話,如果你不想讓羽衣狐受到傷害,那麼就請不要抵抗。」

白沉下意識的勾起了嘴角,「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你認為我會答應那麼愚昧的條件?」

「你沒有選擇,天狐。」老者讓手下把刀又貼近了羽衣狐的脖子幾分。

「你真心以為羽衣狐對我來說很重要嗎?」白沉的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笑容,讓人看不清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有沒有用,接下來就知道了。」老者一步也不肯退讓,這是他們竊聽奴良組二代目後研究了很久才制定出的作戰計劃,他們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損失了,所以這次一定要成功,只要封印了天狐,那麼人類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再被妖怪們迫害。

「看來你們是下定決心了。」白沉有些為難了,雖然讓他捨棄羽衣狐也不是不行,不過……

「啊,你們在幹什麼?不許碰妾身的孩子!可惡的陰陽師,總有一天,妾身要殺光你們!」老者見白沉不為所動,只能心下一橫,讓手下的人把刀對準了羽衣狐的肚子。

「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畫面,道貌岸然的陰陽師們也會做出用孩子威脅一個母親的舉動,這樣的情形要是讓信任你們的人類看到,恐怕會感動的淚流不已吧,畢竟你們可是為了保護人類,捨棄了所謂的道德和人性。」白沉嘲諷的笑道。

「或許我們確實卑鄙,但是你們的手段也沒有比我們仁慈到哪裡去,天狐,不要忘記你對我們陰陽師做過什麼!」老者一想到那些家族培養的精英們現在的精神狀況,心中就沉痛不已。

「哈,難道不是陰陽師先對我們發起了進攻嗎?什麼時候正當防衛也有錯了?不愧是被世人所推崇的陰陽師,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果然無人能及。」

「如果保護人類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那麼我們絕不後悔!」老者也意識到繼續和白沉爭論下去只是影響他們這方的士氣而已,所以他讓手下的陰陽師們直接開始封印起白沉。

「天狐,如果你不想羽衣狐死在這裡,那就不要有任何動作。」老者再次警告道。

「你認為我會愚蠢到讓你們乖乖封印我?如果我被封印了,到時候羽衣狐要怎麼處理還不是你們說了算?」白沉舉起手,作勢準備繼續破開封印。

「等等,如果你信不過我們,那麼總信得過奴良鯉伴吧?既然你當初選擇了找他合作,那就代表他在你心裡是值得信任的對象。」

「是啊,所以現在你們和他聯手一起攻入了這裡。」白沉雖然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但是卻收斂了力道,因為他很有興趣知道這背後一切的真相。

「奴良家的二代目並沒有背叛你,是我們偷聽了他的談話,奴良鯉伴答應我們聯手攻打這裡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承諾不會殺死你,而只是封印,包括對羽衣狐也是一樣的,當然鵺絕對不能出生,這點是我們和奴良組的共識。」

「哼,佔盡便宜的協議,憑你們的力量根本無法殺死我。」從老者的話來看,這個協議有很大可能性是真的,奴良鯉伴吃虧在他並不知道陰陽師家族先他一步掌握了羽衣狐不在妖池的消息,所以才會陷入被動的局面。

算了,本來還想找個合適的理由消失,現在看來不用了,雖然和他預想的有些差距,不過這麼大好的機會如果不利用,豈不是太可惜了……

「呵呵……」低低的笑聲從白沉的喉嚨裡響了起來,「我可以不反抗,但是你們必須記住答應我的條件,否則哪怕是從地獄中爬回來,我也會在所不惜的復仇。」

靜,死一般的寂靜,整個大殿中彷彿只迴響著一句話,老者沒有想到天狐這麼快就妥協了,羽衣狐也驚訝不已,自己的兄長大人明明已經選擇了捨棄她,為什麼還要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呢?她不明白,她一點都不明白啊……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老者,他生怕天狐反悔,所以立即大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快封印天狐!」

眾陰陽師們這才紛紛回神過,無數的式神和光芒降臨在了白沉的身上,白沉沒有抵抗,任由這些力量禁錮他的全身,他的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笑,就彷彿正在等待著他的不是陷入永遠的沉睡,而是和吃飯喝水一樣輕鬆的事情。

「兄長大人,為什麼要為了妾身做到這種地步?我們明明已經……」羽衣狐悲痛不已的大喊道,只可惜她的叫聲在不斷加劇的封印面前沒有任何效果。

隨著封印的逐漸完善,身處封印中心的白沉開始感到了些許不適,他舉起手,看著從皮膚處滲出的細小血珠,輕輕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嗎?還真是萬無一失的安排,這個陣法除了能封印他以外,還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這樣一來,他光是恢復妖力就要花上數千年的時間,根本無力打破封印。

陰陽師家族的人果然不能小覷,畢竟是和妖怪抗爭了那麼多年的組織,在這個最後關頭,竟然讓他有些欣賞了。

白沉雖然自己毫無感覺,但是身處封印外圍的羽衣狐看著自己的兄長身上溢出那麼多血,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羽衣狐嘶聲力竭的對著白沉的方向大喊道:「夠了,兄長大人不值得為了妾身犧牲那麼多,求求你,兄長大人,快打破封印吧,現在還……唔……」羽衣狐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邊的陰陽師摀住了嘴,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們不想羽衣狐破壞他們的計劃。

「呵。」白沉可以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沉重,不過他的精神卻越發清晰,他不可能讓這些人真的封印他,否則他會像在靜靈庭時一樣悲劇,靈魂被迫在這裡沉睡千年,如果他剛剛的感覺沒有錯,在封印即將完成的剎那,一定會有人……

「羅剎,你在幹什麼?」老者驚怒不已的大叫道,可是這個時候已經為時已晚,負責看住羽衣狐的其中一個陰陽師少年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妖刀,狠狠朝白沉的心臟刺了過去。

這一刻,整個世界彷彿失去了聲音,唯一停留在眾人眼中的只有封印裡那個男人近乎於嘲諷般的笑容……

白沉握住了刺入他心臟的妖刀,漫不經心的掃了那個向他攻擊的陰陽師少年一眼,那是飽含深意的一眼,但是眼中卻唯獨沒有少年想像中的恐懼和憤怒……

名為羅剎的陰陽師少年後怕的倒退了好幾步,這個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為什麼臨死前會是這樣的眼神……

「羅剎,你這個混蛋!你忘記我們和奴良組的協議了嗎?」老者憤怒的大喊道。

「可是家主,是他殺死了我的哥哥,我要報仇,這樣邪惡的妖怪,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世界上!如果奴良組來要犯人,把我交出去就好了,我不會連累花開院家!說到底,陰陽師的任務不就是消滅妖怪嗎?你們害怕奴良組,我可不怕,我沒有做錯,我是正確的,我為所有的人報了仇!哈哈哈哈!」羅剎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混蛋,你以為只要你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老者這時也顧不上鞏固封印了,如果天狐死在這裡……這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過老者顯然還忘記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從剛剛起就異常沉默的羽衣狐,當白沉的心臟被刺中的時候,周圍的塵囂彷彿在頃刻間全都遠離了羽衣狐,唯一余留下的只有當初最美好的回憶……

有什麼東西在羽衣狐的腦海中徹底爆裂開來,最後終於衝破了所有的桎梏,「啊啊啊啊!兄長大人!該死的陰陽師,妾身要殺光你們所有人!」

妖力瘋狂的暴走,壓制著羽衣狐的陰陽師在轉瞬間就被妖力的漩渦壓成了碎屑,羽衣狐的眼中只剩下了被禁錮於封印中的白沉,她瘋狂的朝白沉所在的地方飛奔而去,七條尾巴不停的攻擊著所有阻礙她的敵人。

「兄長大人,兄長大人,兄長大人……」羽衣狐多想再摸一摸兄長大人的臉頰,可是她最後還是沒有做到,體內的鵺不斷吸收著她的力量,剛剛的爆發已經用掉了她最後的妖力,這個身體已經不行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可以和兄長大人死在一個地方……羽衣狐匍匐著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白沉,但是最後,那伸展在半空中的手卻還是無力的垂落了下去……

「兄長大人,如果有來世,能不能不要讓妾身再面臨這麼痛苦的選擇,咳咳……」

「妾身喜歡兄長大人,真的很喜歡……其實妾身……一點也不想離開兄長大人的身邊……」羽衣狐在距離白沉只有幾釐米的地方,含淚緩緩閉上了眼睛……

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雖然知道死去的是他們的敵人,是十惡不赦的大妖怪,但是此時此刻,所有人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罪惡感。

「家主大人,現在應該怎……」底下陰陽師的話還沒有問完,就被匆匆跑進來的一群人給打斷了,為首的正是奴良鯉伴。

當奴良鯉伴發現妖池中沒有人,再次回到大殿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的畫面。

天狐死了,死狀淒慘無比,心臟被一把刀刺穿,屍體釘在了牆上,遍地都是暗紅色的血液,就彷彿渾身上下的血液全都逆流了一般,從那件黑色的和服延綿到了大殿的每個角落……

不過即使是死去的時候,天狐依舊還是老樣子,唇角輕輕的上揚著,就彷彿死前他所感受到的不是恐懼,而是可笑,天狐的腳邊是羽衣狐的屍體,除了脖子上輕微的血痕以外,還可以看到臉上那明顯的淚痕。

奴良鯉伴徹底失聲了,曾經所看過的黑之書內容不斷在他腦海中交織,他的眼前一會兒是白沉慘狀萬分的屍體,一會兒是黑之書中那些飽受折磨的人們。

【人類迫害妖怪是事實,妖怪迫害人類也是事實。】

【如果妖怪真的比人類強大,為什麼妖怪需要偷偷摸摸的生存,而人類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地上行走?】

【我相信你,奴良鯉伴。】

這一刻,白沉的屍體和那些黑之書中飽受折磨的妖怪們的屍體徹底融合在了一起,奴良鯉伴可以感受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第一次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和沉著,而是憤怒不已的抓起花開院家主的脖子問道:「為什麼?難道你忘記我們的協議了嗎?為什麼要殺死和天狐和羽衣狐?」

「這是個意外,老夫可以……咳咳……可以解釋……」老者艱難的說道。

「總大將,請您冷靜一點。」牛鬼等人雖然心情也很沉重,但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不應該再多生事端。

奴良鯉伴就那麼注視著手中的人類,對,人類,這是他第一次用這個詞稱呼身邊的人類,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人類和妖怪是可以共存的,但是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老者這時一動也不敢動,他不是第一次和奴良鯉伴會面了,但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對方注視人類時也可以用那麼冰冷的眼神,就像……一個普通的妖怪一樣。奴良鯉伴一直是不同於其他妖怪的存在,因為是半妖,所以不論是對人類,還是對妖怪,奴良鯉伴的眼神總是可以讓人感受到如同月光般柔和的溫度。

「抱歉……老夫……真的很抱歉……」老者知道,從今以後,奴良組這個灰色的存在恐怕也將逐漸改變。

奴良鯉伴放下了手中的陰陽師,他冷漠的轉過身,他害怕自己繼續看到這群陰陽師會忍不住拔刀,如果事情真的衍變成這樣,那麼他所堅持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

「從今以後,奴良組不會再和陰陽師家聯手。」留下這句冰冷的話後,奴良鯉伴就帶著手下離開了。

一切似乎已經結束,但是當初所投下的種子卻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了……

***

大戰結束後的奴良組,一片愁雲籠罩,原因就出在他們的總大將奴良鯉伴身上,奴良鯉伴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脆弱的人,可是在天狐死後的一個月中,他只要閉上雙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天狐死狀淒慘的屍體,同時黑之書裡所記載的內容也在不斷侵蝕著他的精神。

有時候,奴良鯉伴也會想起一些美好的回憶,例如他和天狐在山下村落中偽裝兄弟的生活,雖然理念不同,但那時卻是屬於他們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恍然間,奴良鯉伴又想起了白沉看向他的笑臉,還有那句彷彿看透了一切的話語……

【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麼?】

【堅強而又脆弱的堅持。】

原來那個時候,天狐就已經明白了,不自量力的人是他,看不清眼前現實的人也是他,就像赤河童大人所說的那樣……天狐比他更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現實。

【年輕人,我最後只忠告你一次,不要接近天狐,你會後悔的。】

原來命運早已在最初相遇的時候就已經被注定……

***

回到空間通道的白沉把玩著手中的聚能珠,剛剛白虎已經告訴了他那個世界後續的一些發展。

「看來你玩得很高興。」白虎一臉鄙視注視著白沉。

「還可以,我早就說過,有時候信念越是堅定,那麼在崩毀的那一刻,就越是讓人瘋狂和絕望。」

「就像你一樣?」白虎突如其來的問道。

白沉微怔,隨即便輕笑著岔開了話題,「就像所有人一樣。」

「你太惡劣了,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很後悔。」白虎再次開始同情起那個被白沉玩了一把的男人。

「呵,我也早就說過,欠我的東西遲早是要還給我的。」白沉漫不經心的說道,隨著通道的慢慢開啟,白沉的身影再次消失於通道之中。

【有時候信念越是堅定,那麼在崩毀的那一刻,就越是讓人瘋狂和絕望。】

白沉摀住了嘴,原來他一直給人這種感覺嗎?真是失策了,不過他的信念從未崩潰,只是以詭異的方式重鑄了而已。


第174章(滑頭鬼之孫番外)

兩百年之後,奴良組定居在了浮世繪町,作為這一片最大的妖怪組織,奴良組的發展相當穩定。

不過在天狐和羽衣狐死後的兩百年中,奴良鯉伴已經很少再統帥百鬼了,組織很多重大事件的決定權都回到了奴良滑瓢的手上。

大家都很擔心奴良鯉伴,奴良鯉伴變了,在天狐死後之後,他已經失去了帶領眾妖繼續開創大業的勇氣和動力,他的回憶彷彿永遠停留在那個平淡無奇的午後,那個他和天狐假扮兄弟生活的日子……

那面天狐留給他的鏡子,奴良鯉伴一直留著,不過自從天狐死後,這面鏡子就變得和普通鏡子一樣,再也沒有了特殊的能力,奴良鯉伴不知道他究竟想通過鏡子看到什麼,但是時不時拿出鏡子來看,這已經是他兩百年來養成的習慣了。

奴良滑瓢很擔心,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是處於正常的狀態,天狐的死亡給鯉伴的打擊太大了,大到讓鯉伴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所堅持的信念。

「臭小子,你究竟還要我這個老頭幫你管理奴良組多久?」奴良滑瓢拿著酒,在自己兒子的身邊坐了下來。

「我只是……無法確定。」奴良鯉伴也知道自己讓周圍的人很擔心,可是現在的他不行,現在的他無法帶領奴良組……

「天狐那傢伙的死真的給你那麼大打擊嗎?」奴良滑瓢還是老樣子,即使身體已經老了,但是性格卻還是沒變,一點也不懂含蓄為何物。

「或許吧……」奴良鯉伴接過了自己父親遞過來的酒,動作優雅的輕抿了一口,黑色的劉海擋住了他那雙金色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緒。

「以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所走的道路沒錯,人類和妖怪可以攜手共存,就像你和母親一樣,但是直到天狐死亡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麼天真,你明白信念在一瞬間崩潰的感覺嗎?」

「那個時候,當我看到天狐屍體的剎那,我是真心想殺了那群陰陽師的,可是我最終還是沒有下手,你知道為什麼嗎?」奴良鯉伴有些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因為我害怕否定自己……」

「如果我殺了那群陰陽師,那麼數百年來,我所堅持的信念又是什麼呢?人類和妖怪的未來,呵呵呵呵……」奴良鯉伴摀住了臉,低低的笑聲從指縫間傾瀉,帶著某種淒涼的意味。

數百年來,奴良鯉伴一直都把這些想法藏在心底,因為他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但是在他愈加困鎖在過去的回憶中無法找到出路時,這兩百年來的積累終於讓他崩潰……

「……」滑瓢沉默了,他沒有想到鯉伴的情況竟然比他想像中還要糟糕,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說道:「老頭子我沒有辦法替你想通這一切,有些路必須你自己走。」

「我明白,抱歉了,老頭子,明明身為總大將,但卻還是那麼任性。」奴良鯉伴放下了杯盞,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我一直都在問自己,人類和妖怪真的有未來嗎?我找不到答案,所以現在的我根本無法帶領奴良組,等我想通這一切的時候,或許就能再次找到自己應該走的道路吧。」

「所以在那之前,老頭子,奴良組就拜託你了。」奴良鯉伴走到門邊說道。

「哼,真是個任性的小鬼啊,可別讓老頭子我等太久了。」滑瓢繼續喝著酒,連頭也沒有抬的說道。

「謝謝你,父親。」那是微不可聞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滑瓢還是聽到了,滑瓢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嘴角下意識的上揚了好幾分,還真是個彆扭的小鬼……

***

隔年,奴良鯉伴認識了若菜,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身上彷彿散發著太陽般溫暖的光芒,或許是若菜讓奴良鯉伴重新看到了人類身上最純粹也是最善良的部分,從天狐死後就開始迷茫的奴良鯉伴再次找到了自己真正應該守護的東西。

奴良鯉伴和若菜結婚了,他們的婚禮讓整個奴良組再次煥然一新,或許是因為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奴良鯉伴重新從父親的手上接回了總大將的位置。

沒過多久,兩人愛情的結晶陸生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奴良組上下再次一片歡騰,一切似乎已經步入了正軌,奴良鯉伴也從天狐死去的陰影中逐漸走了出來,至少那時所有人都是那麼認為的……

直到……那個酷似天狐的孩子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還有唇邊那若有似無的嘲諷笑容,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天狐是年幼的形態,而且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妖氣。

奴良鯉伴收養了這個酷似天狐的孩子,雖然這個舉動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但是在奴良鯉伴的堅持下,眾人還是妥協了。年幼的天狐和年幼的陸生相處得很好,就像一對真正的兄弟一樣,但是……就在那年的某個夜晚,酷似天狐的孩子拿刀殺死了奴良鯉伴。

因為過於信任,因為沒有防備,所以那一刀深深的刺中了奴良鯉伴的要害,當他緩緩倒在地上的時候,他聽到了那個酷似天狐的孩子在臉上揚起了得意的笑容道:「哈哈哈,兄長大人,你看到了嗎?妾身終於為你報了仇!接下來就是陰陽師了,這次妾身不會放過任何人!」

奴良鯉伴終於明白了,眼前的人原來是羽衣狐,為了能夠成功殺死他,不惜附在了這具酷似天狐長相的孩子身上。

當生命力從奴良鯉伴身上不斷流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是輕鬆的,長達數百年的爭鬥終於結束了,或許這就是他該付出的代價,只是若菜和陸生,他恐怕再也無法照顧了……

當意識陷入混沌的最後一刻,他彷彿又回到了兩百年的那個村落,斑駁的樹影下,天狐轉過頭,笑著對他說道……

【我相信你,奴良鯉伴。】

******

番外(羽衣狐)

羽衣狐殺死了奴良鯉伴,不過這一切並沒有結束,由於這個孩子的身上沒有妖力,所以羽衣狐在手下妖怪們的安排下,附身到了另一個女孩的身上。

女孩十六歲的時候,羽衣狐的妖力終於恢復了巔峰,她解開了京都妖怪們的封印,重新坐鎮於大阪城,這次她除了替兄長大人報仇之外,另一個心願就是生下鵺。

不過或許是宿命的關係,曾經次次阻礙她的奴良鯉伴雖然不存在了,但是奴良鯉伴的兒子奴良陸生卻跳出來破壞了她的計劃。

奴良陸生不但殺死了她手下的眾多妖怪,甚至還和陰陽師家聯手,這讓羽衣狐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愈發熾烈。

奴良陸生有很有朋友,其中的花開院柚羅就是陰陽師家族的成員之一,這次陸生來京都除了幫助朋友,也就是柚羅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查清當年父親死亡的真相。

雖然周圍的人一直以為他不記得了,但是奴良陸生其實從來沒有忘記過,拿刀的黑髮男孩親手殺死了他的父親,而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那個男孩是他的哥哥。

奴良陸生在和羽衣狐的戰鬥中不斷變強,他學會了父親創造的只有半妖才可以用的[御業],他的朋友們也在不斷變強,除了遠野帶來的妖怪之外,花開院柚羅也學會了使用式神[破軍]。

破軍可以召喚出歷代花開院家的家主,當年封印天狐的十三代家主秀元也在其中,因為秀元的靈力很強,所以只有他能維持人形,其他的家主則都是以骷髏的形態出現。

隨著戰況越來越激烈,奴良滑瓢也來到了京都,他在偶然的情況下避開自己的孫子見到了秀元,作為曾經的戰友,他們當年的關係還算不錯。

「老實說這次沒有天狐的參與,讓我鬆了一大口氣,話說回來,你身為妖怪,老化的還真是厲害。」雖然式神不能喝酒,但這並不妨礙滑瓢在秀元面前顯擺,刺激這位老友。

「天狐嗎……」滑瓢陷入了沉默,可以說一切都是從天狐開始的,自從天狐死後,他的周圍就發生了劇烈的改變。

「那件事我聽說了,確實是我們這方的錯,沒有想到竟然會讓你的兒子說出『永遠不再和陰陽師家聯手』這樣的話,想必他當初一定氣得不輕吧。」秀元頗為感嘆的說道。

「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羽衣狐。」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奴良滑瓢輕蹙起眉頭道:「什麼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會想起當年刺中天狐的事情。」

「你會這麼說應該有什麼理由,那時候有讓你很在意的事情嗎?」

「呵呵,逃不過你的眼睛,你果然還寶刀未老。」秀元輕輕笑了起來,「是眼神,天狐的眼神……讓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停頓了片刻後,秀元才繼續說道:「即使被刺中了要害,天狐的眼神裡依舊沒有恐懼和憤怒,最可怕的是……我甚至從他的眼裡讀出了對我的欣賞,一般人在那種時候會有這樣的閒情嗎?」

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滑瓢端著酒杯,久久沒有說話。

「現在我有些明白了,那是一雙在享受遊戲的眼神,天狐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想要的是樂趣,如果沒有正面觀察過那雙眼神,我恐怕至今也不會明白,那是一雙玩弄人心的眼神。」

滑瓢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玩弄人心……他不可遏制的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鯉伴,難道天狐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所以才會……

「嗯?看來你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難得看到你這只滑瓢臉色那麼可怕。」秀元若有所思的說道。

「老夫先離開了,有件事我必須要去確認。」奴良滑瓢匆匆起身,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和秀元好好告別。

滑瓢潛入大阪城的計劃失敗了,因為過於老化,他甚至在羽衣狐手下的攻擊中受了重傷,如果不是烏鴉天狗拚命帶著他逃跑,或許他這條老命已經交代在那裡了,最後奴良滑瓢只能把希望全都放到了孫子陸生的身上。

奴良陸生並沒有讓自己的爺爺失望,他順利攻入了羽衣狐的大本營,在同伴的協助下,他甚至得到了和羽衣狐一對一的機會,這個時候羽衣狐已經產下了鵺,天空巨大的褐色蛋殼就是孕育鵺的場所。

如今要阻止鵺誕生,只有把妖刀插入蛋殼之中,讓其中的妖力大量流失,可是阻擋在奴良陸生面前的是羽衣狐,所以他根本無法輕易做到這件事。

「奴良組,你們既然有臉繼續和陰陽師家合作,兩百年前,你們就是用這種厚顏無恥的方式害死了妾身的兄長大人!」羽衣狐怒火炙燃,八條尾巴毫不留情的朝陸生攻去。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羽衣狐。」陸生艱難的抵擋著羽衣狐的攻擊,雖然他已經變強了很多,但是這些力量在羽衣狐的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哼,你不需要明白,因為你這條賤命妾身收下了,妾身這就讓你和你的父親團員!」就在羽衣狐準備給陸生最後一擊的時候,天空中的巨蛋終於破碎了。

「晴明,啊,妾身的孩子,晴明……是你嗎?」羽衣狐此時已經顧不上陸生了,她激動的朝晴明跑去。

但是意外卻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羽衣狐被趕出了宿主的身體,羽衣狐不可置信的大叫道:「怎麼會這樣?這不是你們說的最佳附身人選嗎?為什麼會排斥妾身?究竟是誰設計了妾身?」

羽衣狐頭痛難忍,最後她終於想起了一切,那個設計了她的人是晴明,那個利用了她的人也是晴明……

「晴明……是你嗎?是你安排了這一切,為什麼?」羽衣狐心碎不已,在兄長大人死後,她曾經以為晴明就是她的唯一,可是事實告訴她,原來她不過是顆可笑的棋子罷了……

地獄的大門在羽衣狐腳下緩緩開啟,血色的池水拖曳著羽衣狐的身體,讓她根本無法反抗,羽衣狐看著空中那個褐色長捲髮的男人,那個她一直以來都愛著的孩子,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或者鵺,你選擇哪一個?】

【你果然什麼也不明白,不要生下鵺,他並不是你期待中的孩子,你會後悔的。】

【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捨棄一樣東西,才能保全另一樣東西,沒什麼可以害怕的,因為我就是那麼活下來的,捨棄不重要的,留下重要的,循環反覆,總有一天,你也會習慣的。】

原來真正看清一切的是兄長大人,原來會無私對她好的人也只有兄長大人……羽衣狐心痛不已,兄長大人當初到底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出了那些話……

羽衣狐無法想像,也不敢想像,是她害死了兄長大人!可笑的是……明明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憎恨晴明,因為那是她的孩子,她數千年來唯一的孩子,她不怪晴明利用了她,她唯一憎恨的人只有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連累兄長大人……

墮入地獄的剎那,羽衣狐許下了這一世最後的心願……

如果她的存在會讓兄長大人痛苦,如果她的存在會連累兄長大人。

那麼她願永不與兄長大人相識。

生生世世,直至靈魂湮滅,再不入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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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銀魂篇1)

白沉睜開眼是在一間奢華的房子之中,白沉不想吐槽房間主人的品味,因為那包括連牆壁和地板在內都反射出金光的裝潢已經閃瞎了白沉的狗眼。

「白沉大人,那個轉生鄉的事情,大人考慮的怎麼樣了?」底下傳來的熱情嗓音讓白沉皺了皺眉,白沉抬頭去看來人,然後他覺得自己的狗眼再次瞎了一次。

那是一個長著青蛙頭的外星生物,因為想要巴結白沉的關係,所以青蛙頭生物正熱情的搓著手,大大的蛙眼也眯成了噁心的彎月型,雖然白沉本人對於長相想來不關注,但是一睜眼就看到那麼具有衝擊力的畫面,白沉的心情多少還是有些微妙。

「轉生鄉?」白沉移開了視線,不再把目光集中在青蛙男身上給自己找不痛快,這具身體的感覺總讓他有些熟悉,而且底下這個青蛙頭的長相……

「是啊,大人,難道您忘記了嗎?大人當初答應我的,一起走私轉生鄉,要知道走私到地球上能賺不少錢呢,以大人身為天人聯盟最高十二首領之一的身份,上頭絕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青蛙男禽夜害怕白沉反悔,所以使勁的繼續忽悠著白沉。

天人聯盟最高十二首領之一?白沉終於有些印象了,原來是他來過的世界嗎?不知道銀時那幫小鬼們怎麼樣了……不過如果他沒有記錯,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具身體應該已經被法則排斥了才對,沒有想到居然還沒死,而且在他的靈魂離開之後,這具身體似乎在法則的控制下,繼續完美的扮演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會有他一降臨這個世界,就遇到這種場面的情況。

「啊,那件事啊,我想起來了,你放心去辦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勾起了笑容,走私嗎?雖然他一聽就知道轉生鄉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他可沒有興趣把賺錢的事情往外推。

「真是太感激不盡了,白沉大人,到時候我會把約定好的分成金額準時打入大人您的隱秘賬戶中。」青蛙男激動不已,就差沒有跪下來磕頭了。

「嗯,下去把,沒事不要打擾我。」白沉在上個世界當總大將當習慣了,所以只是隨便的一個動作,就讓青蛙男感到派頭十足,不禁在心中感嘆道這才是真正實權者的風貌。

送走了青蛙男之後,白沉著手瞭解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他的地位和過去一樣,沒有產生任何變化,除了天人聯盟十二首領之外,他還有自己的私人武裝力量,也就是在大戰時期的第七軍團,可謂是少數的實權派人物,天人之中敢得罪他的人很少,當然,與之相反的就是求他辦事的人很多,不論是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每天巴結著想要和他見面的人幾乎可以排成一條長龍,例如剛剛的青蛙男就是其中一個。

白沉目前是在一架飛艇上,據說是他私人的財產之一,宇宙中有好幾顆星球也是他的私人財產,總結來說,那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富的掉油,而且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這傢伙已經那麼富有了,還要搞走私轉生鄉去地球賺點蠅頭小利來看,這傢伙的貪婪程度也可見一斑。

不過算了,雖然不在意那點錢,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白沉也沒興趣半路反悔,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收集力量。

地球不在白沉的思考範圍之內,人類的力量和身體素質遠不如天人,與其對人類下手,不如找顆戰鬥能力強的星球,但是白沉還沒有來得及瞭解清楚整個銀河星系的概況,青蛙男那裡就出狀況了。

「大人,您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如果不是我的陀駱失敗了,我走私的事情又怎麼會暴露!Kero!」

「陀駱?」白沉已經有些想關閉通話了,上次接見青蛙男的時候他還沒注意,原來這傢伙每次說話還會帶上青蛙的Kero叫聲,這讓白沉再次覺得有些蛋疼,他真的是在和一個天人交流,而不是和一隻進化沒完全的青蛙嗎?

「陀駱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武士給打敗了,他是我特意高價從宇宙海盜春雨那裡請過來的打手,另外這次的貨源也是春雨提供的,Kero~Kero~」

「既然如此,走私活動不妨先停止一下,你的事情我會處理,沒其他事我切斷通訊了。」

「Kero~ Kero~真是太感謝白沉大人了,屬下對大人您的忠心天地可鑑,白沉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你妹的歲!白沉看著屏幕裡的二貨,差點就爆了粗口,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不該答應這只青蛙的請求,不過那時候為了早點打發這只青蛙,他也沒有想得太多,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白沉沒有再聽屏幕裡的青蛙男繼續嘮叨不已的奉承話,而是直接切斷了通訊,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手上的勢力,他有個很強大的副官,當然這個強大不是指武力,而是指頭腦,基本上大多數事情白沉都是交給副官負責的。

「大人,您是說要保住禽夜那隻青蛙男嗎?以大人的權利確實做得到,但是這種節骨眼上……」副官有些猶豫,他當初就反對大人加入這次走私,大人的錢那麼多,貪這點小便宜而惹得自己一身腥真是太劃不來了,不過他的建議大人完全聽不進去,所以此時他也不敢太反駁白沉的意思。

「這種節骨眼?發生什麼事了嗎?」白沉不是原身體的那個白痴,所以他很快就抓住了副官話語中的敏感詞彙。

副官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如實說道:「聯盟裡已經有些成員對大人不滿了,何況大人的第七軍團……」

副官給白沉分析了很長一串數據,白沉作為神祇,精神力異常強大,所以稍加消化之後,白沉就明白了副官的意思,他這個身體在當初攘夷戰爭之後,消失過很長一段時間,估計是法則運轉的結果,這期間,他曾經借用過的第十軍團趁機反咬了一口,挖走了第七軍團不少人,現在的第七軍團已經不是以前的第七軍團了,軍團裡的流砥柱沒幾個,大部分都是後面新招進來的成員。

另外由於身體原主人回歸之後異常貪婪,所以聯盟的首領中已經有好幾個不滿了,這些人聯合起來想要抓住他的重大把柄,借此徹底打垮他,並瓜分他的權利。

白沉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結論後,輕輕笑了起來,政治鬥爭果然是哪裡也不少呢,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他當然不可能繼續去保青蛙男,最好的辦法就是……

「那就讓青蛙男當我的替罪羔羊好了,反正這樣的棋子要多少有多少。」白沉當機立斷的做了決定,「另外,我還是順便去地球一次好了,聯盟的那些傢伙不是一直在爭地球的資源嗎?他們既然讓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讓他們太痛快了,不是嗎?」

白沉說完,輕輕勾起了嘴角,雖然地球不是他的理想目標地,不過比起和外星人打交道,他還是更擅長和人類打交道,何況外星系總是充滿了種種不確定,到時候如果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可真沒地方去哭,穩紮穩打也是好策略,起碼人海戰術這招挺好用,他在妖怪世界和靜靈庭都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遵命,白沉大人。」副官發現自己的長官有些不同了,但是具體哪裡不同他又說不上來,最後副官只能把這歸結於自己的壓力太大,以至於產生了錯覺。

**

飛艇的航行速度很快,所以沒過幾天白沉就抵達了那顆熟悉的星球,為了不引人注目,白沉特地隱藏了身份,由於這次本來就是私自出行,白沉帶的護衛也不多,加上副官在內,總共只有二十幾人。

白沉下了飛艇之後就和副官分頭行動了,比起集體行動,白沉還是更喜歡一個人,因為辦起事情來比較方便。

副官不知道白沉的用意,不過長官的命令必須絕對遵從,所以他帶著二十幾個手下在江戶買了套別墅入住,隨時等待白沉的命令。

至於白沉則是聯繫了青蛙男,既然天人聯盟之中有人想扳倒他,那麼想必一定在青蛙男的身邊佈置了不少眼線,與其讓手下來調查這些問題,不如他親自出手,一方面可以更瞭解這具身體的關係脈絡,一方面他也不認為有誰可以從他手中討到便宜。

對於白沉的來訪,青蛙男誠惶誠恐,生怕哪裡招待的不夠周全,不過白沉免了青蛙男所有的準備,因為他是來潛伏的,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和敵人說『我在這裡』。

白沉入住青蛙男家裡的時候,青蛙男正接受新選組的保護,據說是『轉生鄉』這種類似於毒品的東西迫害了江戶不少人,導致攘夷志士的其中一個組織回天黨氣憤不已,他們發誓要取走青蛙男的狗命,而新選組作為維護幕府的武裝組織則接到了來自上頭的命令,奉命保護這位青蛙男。

「白沉大人,屬下……」

「不要叫我白沉,叫我阿白或者阿沉都可以,在府邸的時候我會裝出是你僕人的樣子,你要配合我演戲,知道了嗎?」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這怎麼行呢,白沉大人您如此尊貴,怎麼能當下人呢!」青蛙男誠惶誠恐的匍匐下了身子。

「我討厭同一句話重複兩遍,做不到的話就殺了你。」白沉的唇邊依舊掛著溫和無比的笑容,但是青蛙男卻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好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難怪這位大人平時雖然都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但是認識他的人卻全都沒膽子惹他。

「下去吧,有需要我會再找你。」白沉下了逐客令。

「遵命。」青蛙男識相的滾了,這種小人物別的本事不會,察言觀色的本事那可是爐火純青。

白沉很少在青蛙男的家裡走動,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房間裡不出門,當然白沉並不是在浪費時間,而是一直在用精神力探查整座房子,老實說,這個青蛙男真的是太愚昧了,明明新選組的人就在這裡,這青蛙男還不知道把『貨物』藏好,導致新選組裡有人探查到了倉庫的情況,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白沉觀察了幾天,他見新選組應該和上面想要扳倒他的人沒關係,所以他已經打算離開了,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明白,光靠一個青蛙男能給他多大打擊,走私這種事情哪個沒有幹過?這種小事還不足以扳倒他,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那幫人一直在收集他的污點,等到有重大事件發生的時候,再一舉把所有的不利證據拿出來,從而徹底打垮他。

青蛙男已經徹底是白沉的棄子了,在青蛙男的身體裡埋入了用精神力引爆的炸彈後,白沉就琢磨著應該什麼時候離開,殺死一個青蛙男對他的損失不大,稍微吸取一點聚能珠裡的力量就能完全恢復。

不過白沉在離開之前,再次發現了青蛙男的智商其實存在著嚴重的問題,這天白沉本來想出門走走,結果就遇到了青蛙男和新選組鬧得相當不愉快的畫面,應該說是青蛙男單方面把氣氛弄得很不愉快。

「夠了!不能出門,不能出門,我都快悶死了,Kero~說到底,靠你們這群低等的猴子保護到底有什麼用!」青蛙男快步朝前走去,而某個身穿新選組制服的粗獷男人則跟在青蛙男的身後,一切急切的說道:「禽夜大人,外面現在很危險,為了你的安全著想,請不要隨意走動。」

青蛙男沒有理會男人的忠告,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埋伏的狙擊手朝青蛙男射出了子彈,新選組的粗獷男因為訓練有素,及時發現了攻擊,迅速擋在了青蛙男的身前,伴隨著『砰』的一聲,子彈命中了粗獷男的肩膀。

「局長!」

「近藤先生!」

新選組的人全都焦急萬分的衝了過來,事情發展到這裡,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奇就奇在青蛙男接著說出的下一句話。

「哼,原來猴子還可以當盾牌使啊。」

白沉掩面了,這智商,這人品……白沉覺得自己的人品已經是負值了,但是和眼前的青蛙男一比,他完全就成渣了,自尋死路到這個份上,這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果不其然,青蛙男的話剛說完,新選組的人就憤怒不已,其中一個褐髮的娃娃臉少年更是面無表情的直接拔出刀,打算親手了結青蛙男,最後還是他身邊另一個黑髮的男人阻止了他道:「住手吧,瞳孔都擴散了。」

「……」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看了半天大戲,白沉心裡也打定了主意,雖然這件事和他無關,不過新選組是江戶的警察,雖然是只聽從幕府命令的一群打手,不過也並不是沒有用處,而且他剛剛瞄到了不少好苗子,不論是那個褐髮娃娃臉少年還是剛剛阻止他的黑髮男人,實力都不差,總之值得他先前期投資一些。

而且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藉著警察的面子好辦事,為了隱藏身份,他不適合直接向幕府施壓,但是如果用合理的身份與新選組結交就沒關係了,藉著新選組的面子,他將來即使要開辦婚姻介紹所也方便一些。

「大……」青蛙男沒有想到白沉會幫卑微的人類治療,頓時有些錯愕,就在他即將傻傻的暴露白沉的名字時,白沉一個精神威壓過去,及時挽救了頹勢。

青蛙男接收到白沉傳入他大腦的訊息時,當即不敢停留,匆匆離開了,同時他的心裡也七上八下,白沉大人的手段真是太詭異莫測了,竟然能直接把訊息傳入他的大腦之中,而且白沉大人對他看不起新選組也頗有不滿的樣子,明明就是群卑微的猴子,哪裡能和他們天人高貴的血統比?不過考慮到白沉大人對那群猴子的友好態度,青蛙男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收斂一些,省得惹白沉不快。

另一邊,白沉笑容滿面的頂住了新選組所有人用眼神掃視他的壓力,熟練的用出了時光回溯法則,白色的光點瀰漫在白沉的掌心,新選組的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白沉的舉動,或許是白沉的長相和笑容真的很具有欺騙性質,所以新選組眾人並沒有覺得白沉心懷不軌。

白色的光點漸漸消散於粗獷男的傷口之中,原本的子彈被某種力量擠出體外,傷口也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癒合了起來。

新選組的眾人驚訝不已,這到底是什麼力量?人類之中應該沒有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吧?就連先前的黑髮男土方十四郎都驚得嘴中的香菸掉了下來。

「好了,應該沒有大礙了,不過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作為四番隊的常年看護人員,白沉綁繃帶的水平那是爐火純青,眾人還沒看清楚繃帶到底是從哪裡變出來的,他們局長的傷口就完全被處理好了。

「這……實在是太感謝了,不知道你是?」土方作為副局長,自然站出來問道。

「我是這家裡的傭人,我叫阿沉,你們是新選組的各位大人吧,抱歉,家主有些……歧視人類,尤其是人類的武士。」白沉在臉上揚起了無敵的四番隊式笑容,一群不明真相的新選組小羅嘍們頓時被閃瞎了狗眼。

「副局長,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的心靈好像在這笑容中得到了昇華……」隊員A。

「我也是,這輕飄飄的感覺是什麼?」隊員B。

「媽媽,我看到了死去的媽媽在向我招手……」隊員C。

「阿喂,你們這群混蛋不要給我丟人現眼,還有看到媽媽那是怎麼回事?這絕對是糟糕了吧?靈魂會被勾走的啊喂!全都給我清醒一點!」土方十四郎原形畢露,他暴躁的海扁著手下的隊員。

雖然大部分的隊員在腦袋上挨了包之後都識相了,但是他們之中依舊有不怕死的人,譬如先前的娃娃臉少年,也就是沖田總悟,此時這位抖S少年正面無表情的舉起手道:「我也看到了,我看到了土方先生被我用加農炮送上了西天。」

「啊喂!夠了!你到底是有多想殺死我啊?還有你們難道不擔心局長的傷勢嗎?」土方暴走了,如果不是一邊的羽毛球王子山崎拉著他,白沉估計這裡將會上演一場隊員自相殘殺的離奇慘案。

白沉再次掩面了,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覺得這裡精神不正常的不只青蛙男一個,而是所有人精神都存在問題呢?這果然是他的錯覺吧……


第176章(銀魂篇2)

在吵吵鬧鬧之中,新選組的成員還是把他們的局長搬到了裡面的房間休息,白沉也趁此機會認識了新選組的人,例如副局長土方十四郎,一番隊隊長沖田總悟,還有受傷的局長近藤勳等等。

由於近藤勳的傷勢已經被白沉大幅度的治療過了,所以只要不劇烈的運動,平時的生活上基本沒有太大問題。近藤勳作為熱情十足的大好人,此時正握著白沉的手,揚起了白痴般陽光的笑容道:「真是太感謝了,如果沒有小沉你的話,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新選組的各位大人是為了保護我們老爺才來的。」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新選組眾多意志力不堅定的成員們再次蕩漾了起來。

「媽媽……我又看見了死去的媽媽在向我招手。」

「我也是,我看到了死去的外婆沐浴在櫻花樹叢中,親切的喊我一起賞櫻呢。」

隊員們的臉上全都做出了一副不知道陷入什麼虛擬場景的夢幻表情,這讓一旁叼著煙的土方再次暴走。

「夠了啊,你們這幫混蛋不要給我繼續丟人現眼了!這笑容的威力真的有那麼大嗎?還有那個死去的媽媽和外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喂!」土方額頭冒著青筋,再次狠狠教訓了一頓手下的人。

沖田總悟趁機走到了白沉的身邊,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道:「抱歉,那邊的白痴A和白痴B和白痴C讓你看笑話了。」

「誰是白痴C啊混蛋,想死嗎?你想死嗎?好啊,快點拔刀吧!」土方拽起了沖田總悟的衣領,不過對方卻面無表情的吐槽道:「誰也沒有說白痴C是土方先生,是土方先生自己要代入的,土方先生,你最近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沖田總悟說完,還用一種同情般的目光注視著土方。

「好樣的,來啊,一決勝負吧!」土方頓時被點燃了鬥志,就在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原本還躺在床上的近藤勳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狠狠的給了一人一個大包。

「客人還在這裡呢,不要再丟人現眼了!」近藤勳收拾完兩人後,再次傻笑著對白沉說道:「抱歉,我的隊員們就是太有精神了,啊哈哈哈……」

「沒關係,這個年紀的男孩有精神是好事。」白沉有種想要掩面的衝動了,雖然新選組裡有不少好苗子,但是和這種思考回路明顯有問題的人接觸真的沒關係嗎……

白沉也沒有和新選組的人聊太久,因為他們還要繼續完成保護青蛙男的工作,白沉本來以為這些人經過剛剛的事件會徹底放棄保護青蛙男,不過沒有想到這些人卻並沒有這麼做。

離開新選組的房間後,白沉用精神力偷聽了一些新選組的對話,其中那個黑髮男人土方十四郎的說辭多少讓他有些在意。

「我們真的還要保護那隻癩蛤蟆嗎?我這幾天在這所屋子裡搜索了一下,結果發現了這個。」山崎拿出一包白粉,有些凝重的說道:「那傢伙百分之百有問題。」

「沒錯,局長豁出性命保護他,那隻癩蛤蟆竟然一點感恩之心也沒有,這樣的人渣……」

「夠了,不要再說了。」土方背對著眾人,緩緩拉開紙門道:「如今的幕府早就不是為了我們人類而行使機能的,這點我們不是早就清楚了嗎?我想要保護的不是幕府也不是將軍,不要忘記了,給了我們這些除了揮刀之外什麼也不會做的傢伙們容身之處的是誰,在廢刀令頒布之後,為了讓我們能夠重新拿起刀,讓我們有今天這個地位的人又是誰?」

眾人聽到這裡,全都默默低下了頭,整個室內頓時一片寂靜。

「我啊,從那個時候起就決定了,我想保護的人只有局長一個,我想追隨的人也只有局長一個,既然局長都說了要保護那個青蛙男,那就沒辦法了,我不會怪你們什麼也不做,因為哪怕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會完成局長的心願。」

「副局長……」

土方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走出了屋子,白沉也在此時切斷了精神窺探。怎麼說呢,很重義氣的一個男人,不過那種死心塌地的感覺,總有種遠超義氣的感覺,白沉摸著下巴想了會兒,難道土方那個男人心中一直默默的喜歡著近藤局長?只是一直苦於身份的關係才不能開口,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守護在近藤的身邊。

白沉覺得自己已經切入重點了,來青蛙男這裡潛伏果然是個不錯的選擇,這麼快就讓他發現了一對有苗頭的情侶,接下來只要他稍稍推一把就可以了。

晚上的時候,沖田總悟把青蛙男綁在了木樁上,底下放著柴火,非常歡樂的烤著青蛙,土方見狀震驚不已,「你這個笨蛋,在做些什麼呢?」

「誘餌作戰。」沖田總悟一邊給青蛙男喂著柴火,一邊說道:「我也贊同土方先生所說的話,那個男人……真的是太老好人了,所以有我們兩個這樣的惡人在他身邊,說不定正好。」沖田總悟說到這裡,拿起一根柴火遞給土方道:「你要嗎?」

土方:「……」

最後誘餌作戰大成功,回天黨的攘夷志士和新選組大干了一場,新選組擊退了回天黨,而青蛙男走私的秘密也被拆穿,就在上面的官員想要壓送青蛙男去受審的時候,青蛙男的身體突然爆炸,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讓所有人都怔住了,在缺少當事人的情況下,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而當天,山崎帶著上面的人徹查用來存放走私品『轉生鄉』的倉庫時,意外再次發生,倉庫之中空無一物,就連一點粉塵也沒有剩下,事情進行到這裡已經進入了死胡同,雖然說案件已經結束,但是新選組所有的人心裡都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青蛙男只是一顆棄子,在他背後還有更可怕的操控者,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歸他們管了,所以新選組們又開始做起了平時的流氓警察,維護著江戶街頭的安定。

***

善後完青蛙男的事情,白沉在新選組一年一度的選拔新隊員比試中脫穎而出,他十分順利的加入了新選組,並且被分到了沖田總悟所在的一番隊手下。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小沉竟然會來我們新選組工作呢。」近藤勳摸著腦袋,像個傻大個一樣的笑道。

「因為原先的家主發生了那種事,所以我也丟掉了工作,這時正好看到新選組在招人,我就抱著碰運氣的心態來試試看了。」白沉在臉上揚起了完美無缺的溫和笑容。

「我可事先說清楚,抱著這種心態可是無法勝任這個工作的。」土方雖然沒有惡意,可是他在工作上向來不留情面,他還制定了不少局中法度,只要有人違反,那可就是切腹的下場。

「十四,人家才剛剛加入,不要說得那麼危言聳聽,小沉的劍術相當不錯,比試的時候可是贏了不少人。」近藤勳一副白沉已經是自己人的樣子,笑著攬過了白沉的肩膀。

「切,劍術好的傢伙哪裡都是,總之加入了這裡,就要抱著隨時會喪命的心態拚死工作。」土方作為鬼之副長,特意提醒了白沉一番。

「當然,我會努力的。」白沉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工作是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裝老實裝純良,他都演了幾千年的戲了,連『知心哥哥』這種角色都完美的演繹了,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

可是事實告訴白沉,他錯了,不但錯了,而且大錯特錯,白沉工作的第一天,他臉上那溫和的笑容就徹底破功。

「啊,小沉,正好,幫我去隔壁街區買個最近電視廣告裡新上市的夢幻蛋筒回來。」沖田總悟一邊咬著麻薯,一邊側躺在地上看著電視道。

「工作中吃這個真的沒問題嗎?而且買蛋筒似乎不是我的工……」白沉的話還沒有說話,他的眼前就出現了沖田總悟放大版的超S表情,「去買!」

「……」白沉在心中默念了三百遍為了力量不能暴走為了力量不能暴走之後,他默默的出門買來了沖田總悟想要的蛋筒。

「隊長,你要的蛋筒來了。」白沉努力在臉上保持了溫和的微笑,並把蛋筒遞到了某個抖S少年的手中。

沖田總悟看了一眼蛋筒的包裝,然後面無表情的扔到一邊道:「小沉,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你連買冷飲這麼簡單的工作都不會嗎?夢幻蛋筒這種家喻戶曉的知名品牌冷飲居然都買錯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快去快回吧。」

「啊喂,你先前明明說這是最新上市的冷飲吧?這改口也改的太快吧?」白沉就差沒有豎起中指了,不過他現在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離當初那個所謂的『知心哥哥』形象相差甚遠。

面對白沉的指責,沖田總悟只是歪著頭,一臉無辜的說道:「咦,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

「……」白沉的腦袋情不自禁的凸起了青筋,不行,要忍住,不值得生氣,只是區區的冷飲而已……

在心中繼續默念三百遍『要淡定』之後,白沉又出門去買某個可惡小鬼要的蛋筒了,這次白沉學聰明了,反正他有空間,為了不給那個該死的小鬼挑錯的機會,白沉一口氣把那家店所有的冷飲都買了下來,然後帶回了番隊。

「隊長,你要的冷飲來了。」白沉在某個小鬼轉頭的剎那,一股腦的把冷飲全部從空間中抖了出來,只可惜某個小鬼的警覺程度很高,所以冷飲形成的巨山並沒有壓死沖田總悟,而是堪堪被他躲開了。

真可惜,白沉不由得在心裡吐槽道,沖田總悟彷彿聽到了白沉心聲,面無表情的盯著白沉道:「你剛剛是在心裡說我壞話吧?絕對是在說我壞話吧?」

「怎麼可能,我只是想說因為分不清隊長要哪一種冷飲,所以我把店裡有的冷飲全都買回來了,怎麼樣,這裡面有隊長要的冷飲嗎?」白沉的言下之意就是冷飲店已經被他搬空了,他已經沒有理由繼續跑腿了。

「嗯,你做的很好,裡面有好幾支夢幻蛋筒呢,這下可以吃個夠了。」沖田總悟旁若無人的從冷飲山中抽出一支蛋筒,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對白沉說道:「對了,剛剛忘記告訴你了,我只要你買一支夢幻蛋筒,所以超出的部分,公費是不能報銷的。」

……

…………

………………

雖然白沉並不在乎那點錢,但是這小鬼那目中無人的態度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那把怒火,是可忍孰不可忍,狗屁的任務,狗屁的力量,他現在就想把這小鬼宰了以洩心頭之憤!

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門外就衝進來一幫人狠狠架住了他,為首的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羽毛球王子山崎。

「冷靜,千萬要冷靜,隊長他平時就是這樣的。」

「沒錯,我們都懂你的心情,想當年,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們想殺死隊長的心情一點也不比你少。」

「所以身為前輩,我們真心的建議你,千萬不要和隊長單挑,你會死得更慘的!」

「喂,你們這幫傢伙,我全都聽到了。」沖田總悟唯恐天下不亂的舉起手說道。

「隊長,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再刺激小沉了,哎……小沉,你怎麼了?」山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白沉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

其實如果白沉想要掙脫綁住他的人,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不過比起抵抗,有件事更讓他在意……

他剛剛生氣了,不是作假也不是演戲,而是從心底想要殺死惹他生氣的沖田總悟,為什麼會這樣?他的情緒波動不應該會這麼強烈才對……

就好像……完全恢復成了普通人一樣,仔細想想,他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這樣,和銀時那個小鬼吵架的時候,他的情緒也很容易就受到了波動,而在其他世界的時候,則完全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所以有問題的不是他自身,而是這個世界嗎?

「抱歉,我想一個人靜靜。」因為白沉低著頭,所以眾人看不清白沉的表情,不過他們都知道白沉已經不打算向隊長出手了,所以紛紛放開了白沉。

白沉轉過身,不發一言的離開了房間,真是糟糕的情況,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查清發生異樣的原因嗎?

新選組的眾人看著白沉的背影,心中全都有些擔憂,山崎更是直接的對著沖田總悟低吼道:「隊長,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啊,趕緊和小沉道個歉吧。」

「……」沖田總悟叼著冷飲,面無表情的沉默良久後,他才開口道:「因為那傢伙一臉好脾氣的樣子,所以忍不住就想看看他崩潰是什麼表情……」

「啊喂,你這性格也太糟糕了吧!」山崎內牛了,沒救了,他們隊長體內的S因子已經無藥可救了……可憐的小沉,第一天工作就被欺負得那麼慘,恩,還是讓他這個前輩好好去安慰下小沉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CJ:因為**抽的厲害,所以叔作者有話裡再貼次正文,以防孩子們看不到。

在吵吵鬧鬧之中,新選組的成員還是把他們的局長搬到了裡面的房間休息,白沉也趁此機會認識了新選組的人,例如副局長土方十四郎,一番隊隊長沖田總悟,還有受傷的局長近藤勳等等。

由於近藤勳的傷勢已經被白沉大幅度的治療過了,所以只要不劇烈的運動,平時的生活上基本沒有太大問題。近藤勳作為熱情十足的大好人,此時正握著白沉的手,揚起了白痴般陽光的笑容道:「真是太感謝了,如果沒有小沉你的話,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新選組的各位大人是為了保護我們老爺才來的。」白沉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新選組眾多意志力不堅定的成員們再次蕩漾了起來。

「媽媽……我又看見了死去的媽媽在向我招手。」

「我也是,我看到了死去的外婆沐浴在櫻花樹叢中,親切的喊我一起賞櫻呢。」

隊員們的臉上全都做出了一副不知道陷入什麼虛擬場景的夢幻表情,這讓一旁叼著煙的土方再次暴走。

「夠了啊,你們這幫混蛋不要給我繼續丟人現眼了!這笑容的威力真的有那麼大嗎?還有那個死去的媽媽和外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喂!」土方額頭冒著青筋,再次狠狠教訓了一頓手下的人。

沖田總悟趁機走到了白沉的身邊,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道:「抱歉,那邊的白痴A和白痴B和白痴C讓你看笑話了。」

「誰是白痴C啊混蛋,想死嗎?你想死嗎?好啊,快點拔刀吧!」土方拽起了沖田總悟的衣領,不過對方卻面無表情的吐槽道:「誰也沒有說白痴C是土方先生,是土方先生自己要代入的,土方先生,你最近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沖田總悟說完,還用一種同情般的目光注視著土方。

「好樣的,來啊,一決勝負吧!」土方頓時被點燃了鬥志,就在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原本還躺在床上的近藤勳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狠狠的給了一人一個大包。

「客人還在這裡呢,不要再丟人現眼了!」近藤勳收拾完兩人後,再次傻笑著對白沉說道:「抱歉,我的隊員們就是太有精神了,啊哈哈哈……」

「沒關係,這個年紀的男孩有精神是好事。」白沉有種想要掩面的衝動了,雖然新選組裡有不少好苗子,但是和這種思考回路明顯有問題的人接觸真的沒關係嗎……

白沉也沒有和新選組的人聊太久,因為他們還要繼續完成保護青蛙男的工作,白沉本來以為這些人經過剛剛的事件會徹底放棄保護青蛙男,不過沒有想到這些人卻並沒有這麼做。

離開新選組的房間後,白沉用精神力偷聽了一些新選組的對話,其中那個黑髮男人土方十四郎的說辭多少讓他有些在意。

「我們真的還要保護那隻癩蛤蟆嗎?我這幾天在這所屋子裡搜索了一下,結果發現了這個。」山崎拿出一包白粉,有些凝重的說道:「那傢伙百分之百有問題。」

「沒錯,局長豁出性命保護他,那隻癩蛤蟆竟然一點感恩之心也沒有,這樣的人渣……」

「夠了,不要再說了。」土方背對著眾人,緩緩拉開紙門道:「如今的幕府早就不是為了我們人類而行使機能的,這點我們不是早就清楚了嗎?我想要保護的不是幕府也不是將軍,不要忘記了,給了我們這些除了揮刀之外什麼也不會做的傢伙們容身之處的是誰,在廢刀令頒布之後,為了讓我們能夠重新拿起刀,讓我們有今天這個地位的人又是誰?」

眾人聽到這裡,全都默默低下了頭,整個室內頓時一片寂靜。

「我啊,從那個時候起就決定了,我想保護的人只有局長一個,我想追隨的人也只有局長一個,既然局長都說了要保護那個青蛙男,那就沒辦法了,我不會怪你們什麼也不做,因為哪怕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會完成局長的心願。」

「副局長……」

土方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走出了屋子,白沉也在此時切斷了精神窺探。怎麼說呢,很重義氣的一個男人,不過那種死心塌地的感覺,總有種遠超義氣的感覺,白沉摸著下巴想了會兒,難道土方那個男人心中一直默默的喜歡著近藤局長?只是一直苦於身份的關係才不能開口,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守護在近藤的身邊。

白沉覺得自己已經切入重點了,來青蛙男這裡潛伏果然是個不錯的選擇,這麼快就讓他發現了一對有苗頭的情侶,接下來只要他稍稍推一把就可以了。

晚上的時候,沖田總悟把青蛙男綁在了木樁上,底下放著柴火,非常歡樂的烤著青蛙,土方見狀震驚不已,「你這個笨蛋,在做些什麼呢?」

「誘餌作戰。」沖田總悟一邊給青蛙男喂著柴火,一邊說道:「我也贊同土方先生所說的話,那個男人……真的是太老好人了,所以有我們兩個這樣的惡人在他身邊,說不定正好。」沖田總悟說到這裡,拿起一根柴火遞給土方道:「你要嗎?」

土方:「……」

最後誘餌作戰大成功,回天黨的攘夷志士和新選組大干了一場,新選組擊退了回天黨,而青蛙男走私的秘密也被拆穿,就在上面的官員想要壓送青蛙男去受審的時候,青蛙男的身體突然爆炸,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讓所有人都怔住了,在缺少當事人的情況下,這件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而當天,山崎帶著上面的人徹查用來存放走私品『轉生鄉』的倉庫時,意外再次發生,倉庫之中空無一物,就連一點粉塵也沒有剩下,事情進行到這裡已經進入了死胡同,雖然說案件已經結束,但是新選組所有的人心裡都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青蛙男只是一顆棄子,在他背後還有更可怕的操控者,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歸他們管了,所以新選組們又開始做起了平時的流氓警察,維護著江戶街頭的安定。

***

善後完青蛙男的事情,白沉在新選組一年一度的選拔新隊員比試中脫穎而出,他十分順利的加入了新選組,並且被分到了沖田總悟所在的一番隊手下。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小沉竟然會來我們新選組工作呢。」近藤勳摸著腦袋,像個傻大個一樣的笑道。

「因為原先的家主發生了那種事,所以我也丟掉了工作,這時正好看到新選組在招人,我就抱著碰運氣的心態來試試看了。」白沉在臉上揚起了完美無缺的溫和笑容。

「我可事先說清楚,抱著這種心態可是無法勝任這個工作的。」土方雖然沒有惡意,可是他在工作上向來不留情面,他還制定了不少局中法度,只要有人違反,那可就是切腹的下場。

「十四,人家才剛剛加入,不要說得那麼危言聳聽,小沉的劍術相當不錯,比試的時候可是贏了不少人。」近藤勳一副白沉已經是自己人的樣子,笑著攬過了白沉的肩膀。

「切,劍術好的傢伙哪裡都是,總之加入了這裡,就要抱著隨時會喪命的心態拚死工作。」土方作為鬼之副長,特意提醒了白沉一番。

「當然,我會努力的。」白沉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工作是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裝老實裝純良,他都演了幾千年的戲了,連『知心哥哥』這種角色都完美的演繹了,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

可是事實告訴白沉,他錯了,不但錯了,而且大錯特錯,白沉工作的第一天,他臉上那溫和的笑容就徹底破功。

「啊,小沉,正好,幫我去隔壁街區買個最近電視廣告裡新上市的夢幻蛋筒回來。」沖田總悟一邊咬著麻薯,一邊側躺在地上看著電視道。

「工作中吃這個真的沒問題嗎?而且買蛋筒似乎不是我的工……」白沉的話還沒有說話,他的眼前就出現了沖田總悟放大版的超S表情,「去買!」

「……」白沉在心中默念了三百遍為了力量不能暴走為了力量不能暴走之後,他默默的出門買來了沖田總悟想要的蛋筒。

「隊長,你要的蛋筒來了。」白沉努力在臉上保持了溫和的微笑,並把蛋筒遞到了某個抖S少年的手中。

沖田總悟看了一眼蛋筒的包裝,然後面無表情的扔到一邊道:「小沉,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你連買冷飲這麼簡單的工作都不會嗎?夢幻蛋筒這種家喻戶曉的知名品牌冷飲居然都買錯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快去快回吧。」

「啊喂,你先前明明說這是最新上市的冷飲吧?這改口也改的太快吧?」白沉就差沒有豎起中指了,不過他現在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離當初那個所謂的『知心哥哥』形象相差甚遠。

面對白沉的指責,沖田總悟只是歪著頭,一臉無辜的說道:「咦,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

「……」白沉的腦袋情不自禁的凸起了青筋,不行,要忍住,不值得生氣,只是區區的冷飲而已……

在心中繼續默念三百遍『要淡定』之後,白沉又出門去買某個可惡小鬼要的蛋筒了,這次白沉學聰明了,反正他有空間,為了不給那個該死的小鬼挑錯的機會,白沉一口氣把那家店所有的冷飲都買了下來,然後帶回了番隊。

「隊長,你要的冷飲來了。」白沉在某個小鬼轉頭的剎那,一股腦的把冷飲全部從空間中抖了出來,只可惜某個小鬼的警覺程度很高,所以冷飲形成的巨山並沒有壓死沖田總悟,而是堪堪被他躲開了。

真可惜,白沉不由得在心裡吐槽道,沖田總悟彷彿聽到了白沉心聲,面無表情的盯著白沉道:「你剛剛是在心裡說我壞話吧?絕對是在說我壞話吧?」

「怎麼可能,我只是想說因為分不清隊長要哪一種冷飲,所以我把店裡有的冷飲全都買回來了,怎麼樣,這裡面有隊長要的冷飲嗎?」白沉的言下之意就是冷飲店已經被他搬空了,他已經沒有理由繼續跑腿了。

「嗯,你做的很好,裡面有好幾支夢幻蛋筒呢,這下可以吃個夠了。」沖田總悟旁若無人的從冷飲山中抽出一支蛋筒,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對白沉說道:「對了,剛剛忘記告訴你了,我只要你買一支夢幻蛋筒,所以超出的部分,公費是不能報銷的。」

……

…………

………………

雖然白沉並不在乎那點錢,但是這小鬼那目中無人的態度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那把怒火,是可忍孰不可忍,狗屁的任務,狗屁的力量,他現在就想把這小鬼宰了以洩心頭之憤!

白沉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門外就衝進來一幫人狠狠架住了他,為首的是大家都很熟悉的羽毛球王子山崎。

「冷靜,千萬要冷靜,隊長他平時就是這樣的。」

「沒錯,我們都懂你的心情,想當年,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我們想殺死隊長的心情一點也不比你少。」

「所以身為前輩,我們真心的建議你,千萬不要和隊長單挑,你會死得更慘的!」

「喂,你們這幫傢伙,我全都聽到了。」沖田總悟唯恐天下不亂的舉起手說道。

「隊長,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再刺激小沉了,哎……小沉,你怎麼了?」山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白沉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

其實如果白沉想要掙脫綁住他的人,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不過比起抵抗,有件事更讓他在意……

他剛剛生氣了,不是作假也不是演戲,而是從心底想要殺死惹他生氣的沖田總悟,為什麼會這樣?他的情緒波動不應該會這麼強烈才對……

就好像……完全恢復成了普通人一樣,仔細想想,他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這樣,和銀時那個小鬼吵架的時候,他的情緒也很容易就受到了波動,而在其他世界的時候,則完全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所以有問題的不是他自身,而是這個世界嗎?

「抱歉,我想一個人靜靜。」因為白沉低著頭,所以眾人看不清白沉的表情,不過他們都知道白沉已經不打算向隊長出手了,所以紛紛放開了白沉。

白沉轉過身,不發一言的離開了房間,真是糟糕的情況,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查清發生異樣的原因嗎?

新選組的眾人看著白沉的背影,心中全都有些擔憂,山崎更是直接的對著沖田總悟低吼道:「隊長,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啊,趕緊和小沉道個歉吧。」

「……」沖田總悟叼著冷飲,面無表情的沉默良久後,他才開口道:「因為那傢伙一臉好脾氣的樣子,所以忍不住就想看看他崩潰是什麼表情……」

「啊喂,你這性格也太糟糕了吧!」山崎內牛了,沒救了,他們隊長體內的S因子已經無藥可救了……可憐的小沉,第一天工作就被欺負得那麼慘,恩,還是讓他這個前輩好好去安慰下小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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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銀魂篇3)

山崎沒有能成功安慰白沉,因為這苦逼的孩子壓根沒有找到白沉在哪裡,照理說這個時間白沉應該會在隊舍之中,不過很可惜,白沉向來不是按理出牌的人。

白沉一個人在街上走了會兒,因為穿著新選組的衣服,所以路上沒有人敢找茬,白沉並不是為了散心才走在街上,而是在觀察這個世界的法則構成。

很普通的下位界面……可是為什麼他兩次感情失控都在這個世界?對於活了上千萬年的他來說,根本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白沉繞著這條街區走了一圈,不過他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問題,難道是他自身的原因嗎?莫非和那個詛咒有關?

既然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白沉也不再做無用功,而是多留了一個心眼,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有些危險,如果再有意外發生,那麼就只有自殺,或者製造案件死亡,從而迅速脫離這個世界。

打定了主意之後,白沉回到了新選組,新選組的眾人,尤其是一番隊成員們看到白沉,全都鬆了一大口氣,他們還以為白沉想不開去做傻事了呢,還好事情沒有發展成這樣。

「阿沉,你沒有事吧?想開一點,隊長平時就是這樣的。」山崎和一番隊眾人紛紛安慰著白沉。

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驚動了近藤勳局長,所以他帶著土方一起慰問了白沉,土方和沖田都是他帶大的,他還能不清楚這些混小子的個性嗎?所以近藤厲聲對沖田說道:「總悟,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麼任性,工作中看什麼電視,吃什麼冷飲呢!就是你那麼任性才會害我們流逝那麼多人才,快點給小沉道歉。」

沖田總悟旁若無人的抓了抓腦袋,一臉無辜的說道:「局長,我是在為新選組篩選隊員,只有忍耐力強大的人才能勝任新選組的工作,例如土方先生,不論是被我這樣……」沖田總悟說到這裡,舉起加農炮,狠狠的朝土方轟去。

「臭小子,你是想殺了我嗎?」土方還沒有來得及暴走,沖田總悟就又繼續轟了一炮,然後無比淡定的說道:「還是這樣,土方先生都死不了,不對,是土方先生都能頑強的忍受過去,這才是我們新選組真正需要的人才。」

「臥槽,你這臭小子在說什麼胡話呢?你純粹只是想殺死我吧?」土方用散發著焦味的烏黑造型狠狠怒視著沖田總悟。

「好了,不要吵了,總悟,這件事是你不對,快點道歉,事情解決完了我還要去看《美麗主婦》最新一集呢。」近藤咳嗽了一聲說道。

美麗主婦……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果然他就不該指望新選組有正常的人,算了,當務之急還是把這出鬧劇解決再說。

「不用了,其實也怪我太激動了,仔細想想,隊員的工作本來就是為了隊長服務,我沒能達到隊長的要求,真的是太抱歉了。」

「小沉……」沖田總悟雖然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不過聲音卻顯得很感動。

「隊長……」白沉十分配合的看向了某個娃娃臉少年。

就在新選組眾人翹首以盼一場長官與手下互相理解的溫情戲碼時,沖田總悟十分欠扁的開口了,「我把下午你多買的冷飲分給其他隊員了,因為那東西不吃就會化掉,太浪費了,不用感謝我幫你廢物利用,身為隊長,這是應該的。」

新選組眾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阿喂!他們果然不能指望從隊長的嘴裡吐出什麼正常的話嗎?不過那冷飲好像他們都吃了,尤其是那個夢幻蛋筒……確實挺好吃的,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總之,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萬一小沉問他們收冷飲錢就糟糕了。

「沒關係,我很感謝隊長。」白沉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

咦??為什麼他們有種小沉進化了的感覺?這是錯覺吧?一定是錯覺吧?

「咳咳,總之既然當事人都說沒事了,那麼事情就這樣結束吧,解散。」近藤勳說完之後就飛奔著朝自己的房間跑去,眾隊員看著自家局長的背影,全都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局長,你純粹只是想趕回去看《美麗主婦》吧?

局長都撤退了,剩下的人當然沒有繼續留著的理由,所以一場鬧劇就那麼劃上了句號。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白沉也適應了新選組的生活,他本來就不是什麼笨蛋,只要弄清楚了新選組裡所有人的個性,那麼相處起來還是相當容易的,當然,像沖田總悟這種抖S少年,白沉信奉的原則一向是……把替死鬼扔過去。

除了融入新選組的生活之外,白沉也沒有忘記幹正事,他還記得土方對近藤局長那超出兄弟情義的好感,所以白沉在這段時間裡制定了不少計劃,他用精神力操控了隊裡的一個成員,讓他去向近藤下了誘餌。

「局長,我這裡有兩張《美麗主婦》劇場版的電影票,本來是想和朋友去看的,不過朋友那天正好有事,我一個人去看又沒意思,不介意的話,局長你要這張票嗎?」傀儡隊員笑著說道。

「當然!」近藤看著隊員手中印有《美麗主婦》四個大字的電影票,眼中幾乎快冒出火來了,「請務必轉讓給我,咳咳,我是說……替隊員們排憂解難也是我這個局長該做的事情,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浪費這張票。」

白沉在兩人的背後露出了計劃得逞的笑容,他就知道拿《美麗主婦》做藉口,這只猩猩男絕對會上鉤,既然局長這裡已經搞定了,剩下的就是土方先生那裡了。

「副局長,大事不好了!」白沉佯裝焦急的樣子喊住了正在街上巡邏的土方。

「怎麼了?」土方在沒有被沖田惹毛的時候是個相當冷酷的男人,這從他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就可見一斑。

「我剛剛才收到的消息,攘夷志士似乎想對局長不利,局長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可他還是不顧大家阻攔的去電影院看《美麗主婦》了。」

「那個笨蛋!哪家電影院你知道嗎?」土方掐滅了手中的煙問道。

白沉迅速報出了一個名字,就在土方轉身想趕過去的時候,白沉又往土方的手裡塞了一張電影票,「副局長,我這就回去叫其他人支援,還有為了麻痺敵人,副局長你就用這張電影票潛入局長的身邊,貼身保護他。」

土方輕蹙了下眉頭,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不過他想到對方應該沒有騙他的理由,所以也就沒有深思下去,而是立刻朝電影院趕去。

至於白沉,他在布完局之後則是給自己的手下打了個電話,「怎麼樣,人手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準備就緒了,白沉大人。」副官恭敬的答道。

「你做得很好,到時候按計劃行事。」就在白沉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副官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等等,白沉大人,屬下不明白這次行動的意義,白沉大人是想激化新選組和攘夷志士之間的矛盾嗎?」

「……」白沉沉默了,他能說是為了撮合新選組的局長和副局長相親相愛的在一起嗎?說不出口,打死他都說不出口,沉默了半天后,白沉只能敷衍道:「我有我的用意,你不必知道。」

「白沉大人……」副官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白沉這回聰明了,他當機立斷的掛上了電話,接下來是去通知新選組的人嗎?不過也不用太著急,攘夷志士突襲的時間是由他來控制的,既然這樣,就讓那兩個傢伙多相處一段時間,如果他記得沒錯,看電影應該是感情升溫的最好方式。

***

另一邊的電影院中,土方根據手中電影票上的號碼,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在他準備坐下來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某人熟悉的粗獷嗓門。

「十四,你怎麼在這裡?啊,我知道了,其實你也喜歡看《美麗主婦》對吧?放心好了,我會替你隱瞞的!」近藤一邊說還一邊用胳膊肘推擠著土方,一副『我懂你』的猥/瑣表情。

「誰喜歡看這種八點檔狗血劇了?老子是來保護你的,我剛剛從小沉那裡得到的消息,攘夷志士已經盯上近藤先生你了,我們現在必須離開這裡,否則等下電影開場,燈暗了之後對我們很不利。」土方的話音剛落,電影院的燈就全部暗了下來,彷彿在狠狠嘲笑他剛剛說的話。

「啊哈哈,不要那麼緊張嘛,十四,這個片子真的很好看,尤其是幸子和美子還有花子,真的是太美麗動人了。」近藤一臉的陶醉。

「啊喂,你只是喜歡裡面的女演員吧?絕對是只喜歡裡面的女演員吧?」

電影開場了,狗血的劇情上映了,劇中有三個女主角,分別是美子,花子和幸子,大致劇情是美子為了丈夫而犧牲了一切,最終淒慘的死去,花子為了兒子而犧牲了一切,最終孤苦伶仃的死去,幸子是兩人的升級版,她為了丈夫和兒子犧牲了一切,最終寅年早逝。

「嗚嗚……太感人了,真的是太感人了……」近藤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哽咽道。

「沒錯,原來女人那麼偉大……」土方佯裝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十四,你終於理解我了!」近藤深情的望向了土方。

「理解你妹啊!」土方狠狠的給了近藤一個爆栗,「你以為老子會被你同化嗎?這種除了『嗶』還是『嗶』的劇情到底有哪裡好看了?」

「十四……」近藤深沉的說道:「我明白的,十四,你只是在掩飾心中真正的想法而已,放心好了,沒有人會嘲笑喜歡看《美麗主婦》的武士,相信我,只有我們這種能理解《美麗主婦》內涵的男人才可以被稱作真正的武士!」

電影院的燈在這一刻全部亮了,觀眾們紛紛起身準備離場,不過當觀眾們看到土方和近藤之後,全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個個興奮不已的和身邊的姐妹們交流著。

土方黑著一張臉道:「電影院裡只有我們兩個男人。」

近藤:「這說明我們是少數掌握了真理的武士!」

土方點燃了一隻煙,嘴角有些輕抽的說道:「你確定嗎?為什麼我覺得那些女人看我們的眼光很詭異?」

近藤:「不,十四,你要明白,你生平有被那麼多女人注視過嗎?她們這是愛慕的眼光,因為她們心裡明白,只有喜歡看《美麗主婦》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她們愛上的好男人。」

「我信你……才有鬼!」土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並且以超高速向電影的出口飛奔而去。

「等等我,十四!」近藤用毫不輸給土方的速度緊隨其後。

「你不是要享受那群女人們愛慕的眼光嗎?」

「十四,其實我是個害羞的男人!」

「害你妹啊!」

***

白沉帶著新選組的其他人來到電影院支援的時候,電影院裡早就沒有土方和近藤的影子了,白沉有些疑惑了,真是奇怪,難道他的副官沒有能拖延住那兩個人嗎?

因為沒有找到人,所以只能打道回府,路上的時候,白沉終於接到了副官打來的電話。

「抱歉,白沉大人,本來我們已經準備好偷襲那兩個人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像發了瘋一樣的跑出了電影院,因為速度太快了,所以我們沒有追上。」

「沒事,就先這樣吧,我先掛了。」白沉摸著下巴想了會兒,難道那兩人在電影院之中有驚人的發展?比如強吻之類的?

白沉回到新選組的時候,近藤和土方早就已經回來了,雖然白沉安排的人沒有能襲擊成兩人,不過由於白沉的計劃比較完善,所以他也沒有被懷疑,日子還是照常進行了下去。

事後,白沉旁敲側擊的想要問出那天電影院裡發生的事情,無奈兩個當事人都閉口不談,所以白沉也沒了辦法,只能自己腦補了那天的事情經過,所以……莫非真的是強吻嗎?不過聚能珠裡的力量沒有增加,也就是說這種程度還不行?

白沉不想前功盡棄,所以又制定了新的計劃,近藤作為局長,一般情況下他很少會出去巡邏,畢竟沒有哪個組織會派老大去打雜,所以白沉目前為止接觸最多的人是土方,不知道是哪個傢伙排的班,基本上每個星期至少有一天,白沉會和土方一起在街上巡邏。

白沉當然沒有浪費這個機會,除了不動聲色的研究土方對近藤的感情之外,白沉還會說一些煽動人心的話語,例如『近藤先生這麼好的人,將來要是結婚了,大家都會寂寞』之類的。

這天和無數個普通的日子都一樣,白沉照例在進行著他的忽悠大業,但是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隔著警車,白沉在抬頭的剎那看到了對面那個熟悉萬分的銀捲毛男人,他的身邊還另外跟著一男一女。

視線在這一刻交匯,銀捲毛男人那雙招牌的死魚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微微睜大,他伸出了手,指向白沉,薄唇輕輕翕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白沉的心往下一沉,糟糕了,如果銀時在這裡點破他的身份,那麼他的潛伏計劃……

就在白沉準備對銀時下手的時候,對方終於出聲了,那是響亮到幾乎完全無法隱藏的聲音,足以讓半徑十米以內的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妖怪大叔!!!」

白沉腳下一個踉蹌,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不論過了多少年,銀毛小鬼惡劣的本性果然還是一點都沒有改!

作者有話要說:CJ:叔終於做到了!!叔更新了!!內牛滿面~叔嚴重發現,叔貌似真的只能一天寫一個文,叔不能保證原創今天會不會更新了~咳咳~

另外怕**抽,所以備份一下~

第176章(銀魂篇2)

山崎沒有能成功安慰白沉,因為這苦逼的孩子壓根沒有找到白沉在哪裡,照理說這個時間白沉應該會在隊舍之中,不過很可惜,白沉向來不是按理出牌的人。

白沉一個人在街上走了會兒,因為穿著新選組的衣服,所以路上沒有人敢找茬,白沉並不是為了散心才走在街上,而是在觀察這個世界的法則構成。

很普通的下位界面……可是為什麼他兩次感情失控都在這個世界?對於活了上千萬年的他來說,根本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白沉繞著這條街區走了一圈,不過他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問題,難道是他自身的原因嗎?莫非和那個詛咒有關?

既然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白沉也不再做無用功,而是多留了一個心眼,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有些危險,如果再有意外發生,那麼就只有自殺,或者製造案件死亡,從而迅速脫離這個世界。

打定了主意之後,白沉回到了新選組,新選組的眾人,尤其是一番隊成員們看到白沉,全都鬆了一大口氣,他們還以為白沉想不開去做傻事了呢,還好事情沒有發展成這樣。

「阿沉,你沒有事吧?想開一點,隊長平時就是這樣的。」山崎和一番隊眾人紛紛安慰著白沉。

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驚動了近藤勳局長,所以他帶著土方一起慰問了白沉,土方和沖田都是他帶大的,他還能不清楚這些混小子的個性嗎?所以近藤厲聲對沖田說道:「總悟,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麼任性,工作中看什麼電視,吃什麼冷飲呢!就是你那麼任性才會害我們流逝那麼多人才,快點給小沉道歉。」

沖田總悟旁若無人的抓了抓腦袋,一臉無辜的說道:「局長,我是在為新選組篩選隊員,只有忍耐力強大的人才能勝任新選組的工作,例如土方先生,不論是被我這樣……」沖田總悟說到這裡,舉起加農炮,狠狠的朝土方轟去。

「臭小子,你是想殺了我嗎?」土方還沒有來得及暴走,沖田總悟就又繼續轟了一炮,然後無比淡定的說道:「還是這樣,土方先生都死不了,不對,是土方先生都能頑強的忍受過去,這才是我們新選組真正需要的人才。」

「臥槽,你這臭小子在說什麼胡話呢?你純粹只是想殺死我吧?」土方用散發著焦味的烏黑造型狠狠怒視著沖田總悟。

「好了,不要吵了,總悟,這件事是你不對,快點道歉,事情解決完了我還要去看《美麗主婦》最新一集呢。」近藤咳嗽了一聲說道。

美麗主婦……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果然他就不該指望新選組有正常的人,算了,當務之急還是把這出鬧劇解決再說。

「不用了,其實也怪我太激動了,仔細想想,隊員的工作本來就是為了隊長服務,我沒能達到隊長的要求,真的是太抱歉了。」

「小沉……」沖田總悟雖然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不過聲音卻顯得很感動。

「隊長……」白沉十分配合的看向了某個娃娃臉少年。

就在新選組眾人翹首以盼一場長官與手下互相理解的溫情戲碼時,沖田總悟十分欠扁的開口了,「我把下午你多買的冷飲分給其他隊員了,因為那東西不吃就會化掉,太浪費了,不用感謝我幫你廢物利用,身為隊長,這是應該的。」

新選組眾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阿喂!他們果然不能指望從隊長的嘴裡吐出什麼正常的話嗎?不過那冷飲好像他們都吃了,尤其是那個夢幻蛋筒……確實挺好吃的,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總之,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萬一小沉問他們收冷飲錢就糟糕了。

「沒關係,我很感謝隊長。」白沉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

咦??為什麼他們有種小沉進化了的感覺?這是錯覺吧?一定是錯覺吧?

「咳咳,總之既然當事人都說沒事了,那麼事情就這樣結束吧,解散。」近藤勳說完之後就飛奔著朝自己的房間跑去,眾隊員看著自家局長的背影,全都在心中默默的吐槽道:局長,你純粹只是想趕回去看《美麗主婦》吧?

局長都撤退了,剩下的人當然沒有繼續留著的理由,所以一場鬧劇就那麼劃上了句號。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白沉也適應了新選組的生活,他本來就不是什麼笨蛋,只要弄清楚了新選組裡所有人的個性,那麼相處起來還是相當容易的,當然,像沖田總悟這種抖S少年,白沉信奉的原則一向是……把替死鬼扔過去。

除了融入新選組的生活之外,白沉也沒有忘記幹正事,他還記得土方對近藤局長那超出兄弟情義的好感,所以白沉在這段時間裡制定了不少計劃,他用精神力操控了隊裡的一個成員,讓他去向近藤下了誘餌。

「局長,我這裡有兩張《美麗主婦》劇場版的電影票,本來是想和朋友去看的,不過朋友那天正好有事,我一個人去看又沒意思,不介意的話,局長你要這張票嗎?」傀儡隊員笑著說道。

「當然!」近藤看著隊員手中印有《美麗主婦》四個大字的電影票,眼中幾乎快冒出火來了,「請務必轉讓給我,咳咳,我是說……替隊員們排憂解難也是我這個局長該做的事情,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浪費這張票。」

白沉在兩人的背後露出了計劃得逞的笑容,他就知道拿《美麗主婦》做藉口,這只猩猩男絕對會上鉤,既然局長這裡已經搞定了,剩下的就是土方先生那裡了。

「副局長,大事不好了!」白沉佯裝焦急的樣子喊住了正在街上巡邏的土方。

「怎麼了?」土方在沒有被沖田惹毛的時候是個相當冷酷的男人,這從他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就可見一斑。

「我剛剛才收到的消息,攘夷志士似乎想對局長不利,局長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可他還是不顧大家阻攔的去電影院看《美麗主婦》了。」

「那個笨蛋!哪家電影院你知道嗎?」土方掐滅了手中的煙問道。

白沉迅速報出了一個名字,就在土方轉身想趕過去的時候,白沉又往土方的手裡塞了一張電影票,「副局長,我這就回去叫其他人支援,還有為了麻痺敵人,副局長你就用這張電影票潛入局長的身邊,貼身保護他。」

土方輕蹙了下眉頭,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不過他想到對方應該沒有騙他的理由,所以也就沒有深思下去,而是立刻朝電影院趕去。

至於白沉,他在布完局之後則是給自己的手下打了個電話,「怎麼樣,人手都安排好了嗎?」

「已經準備就緒了,白沉大人。」副官恭敬的答道。

「你做得很好,到時候按計劃行事。」就在白沉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副官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等等,白沉大人,屬下不明白這次行動的意義,白沉大人是想激化新選組和攘夷志士之間的矛盾嗎?」

「……」白沉沉默了,他能說是為了撮合新選組的局長和副局長相親相愛的在一起嗎?說不出口,打死他都說不出口,沉默了半天后,白沉只能敷衍道:「我有我的用意,你不必知道。」

「白沉大人……」副官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白沉這回聰明了,他當機立斷的掛上了電話,接下來是去通知新選組的人嗎?不過也不用太著急,攘夷志士突襲的時間是由他來控制的,既然這樣,就讓那兩個傢伙多相處一段時間,如果他記得沒錯,看電影應該是感情升溫的最好方式。

***

另一邊的電影院中,土方根據手中電影票上的號碼,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在他準備坐下來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某人熟悉的粗獷嗓門。

「十四,你怎麼在這裡?啊,我知道了,其實你也喜歡看《美麗主婦》對吧?放心好了,我會替你隱瞞的!」近藤一邊說還一邊用胳膊肘推擠著土方,一副『我懂你』的猥/瑣表情。

「誰喜歡看這種八點檔狗血劇了?老子是來保護你的,我剛剛從小沉那裡得到的消息,攘夷志士已經盯上近藤先生你了,我們現在必須離開這裡,否則等下電影開場,燈暗了之後對我們很不利。」土方的話音剛落,電影院的燈就全部暗了下來,彷彿在狠狠嘲笑他剛剛說的話。

「啊哈哈,不要那麼緊張嘛,十四,這個片子真的很好看,尤其是幸子和美子還有花子,真的是太美麗動人了。」近藤一臉的陶醉。

「啊喂,你只是喜歡裡面的女演員吧?絕對是只喜歡裡面的女演員吧?」

電影開場了,狗血的劇情上映了,劇中有三個女主角,分別是美子,花子和幸子,大致劇情是美子為了丈夫而犧牲了一切,最終淒慘的死去,花子為了兒子而犧牲了一切,最終孤苦伶仃的死去,幸子是兩人的升級版,她為了丈夫和兒子犧牲了一切,最終寅年早逝。

「嗚嗚……太感人了,真的是太感人了……」近藤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哽咽道。

「沒錯,原來女人那麼偉大……」土方佯裝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十四,你終於理解我了!」近藤深情的望向了土方。

「理解你妹啊!」土方狠狠的給了近藤一個爆栗,「你以為老子會被你同化嗎?這種除了『嗶』還是『嗶』的劇情到底有哪裡好看了?」

「十四……」近藤深沉的說道:「我明白的,十四,你只是在掩飾心中真正的想法而已,放心好了,沒有人會嘲笑喜歡看《美麗主婦》的武士,相信我,只有我們這種能理解《美麗主婦》內涵的男人才可以被稱作真正的武士!」

電影院的燈在這一刻全部亮了,觀眾們紛紛起身準備離場,不過當觀眾們看到土方和近藤之後,全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個個興奮不已的和身邊的姐妹們交流著。

土方黑著一張臉道:「電影院裡只有我們兩個男人。」

近藤:「這說明我們是少數掌握了真理的武士!」

土方點燃了一隻煙,嘴角有些輕抽的說道:「你確定嗎?為什麼我覺得那些女人看我們的眼光很詭異?」

近藤:「不,十四,你要明白,你生平有被那麼多女人注視過嗎?她們這是愛慕的眼光,因為她們心裡明白,只有喜歡看《美麗主婦》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她們愛上的好男人。」

「我信你……才有鬼!」土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並且以超高速向電影的出口飛奔而去。

「等等我,十四!」近藤用毫不輸給土方的速度緊隨其後。

「你不是要享受那群女人們愛慕的眼光嗎?」

「十四,其實我是個害羞的男人!」

「害你妹啊!」

***

白沉帶著新選組的其他人來到電影院支援的時候,電影院裡早就沒有土方和近藤的影子了,白沉有些疑惑了,真是奇怪,難道他的副官沒有能拖延住那兩個人嗎?

因為沒有找到人,所以只能打道回府,路上的時候,白沉終於接到了副官打來的電話。

「抱歉,白沉大人,本來我們已經準備好偷襲那兩個人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像發了瘋一樣的跑出了電影院,因為速度太快了,所以我們沒有追上。」

「沒事,就先這樣吧,我先掛了。」白沉摸著下巴想了會兒,難道那兩人在電影院之中有驚人的發展?比如強吻之類的?

白沉回到新選組的時候,近藤和土方早就已經回來了,雖然白沉安排的人沒有能襲擊成兩人,不過由於白沉的計劃比較完善,所以他也沒有被懷疑,日子還是照常進行了下去。

事後,白沉旁敲側擊的想要問出那天電影院裡發生的事情,無奈兩個當事人都閉口不談,所以白沉也沒了辦法,只能自己腦補了那天的事情經過,所以……莫非真的是強吻嗎?不過聚能珠裡的力量沒有增加,也就是說這種程度還不行?

白沉不想前功盡棄,所以又制定了新的計劃,近藤作為局長,一般情況下他很少會出去巡邏,畢竟沒有哪個組織會派老大去打雜,所以白沉目前為止接觸最多的人是土方,不知道是哪個傢伙排的班,基本上每個星期至少有一天,白沉會和土方一起在街上巡邏。

白沉當然沒有浪費這個機會,除了不動聲色的研究土方對近藤的感情之外,白沉還會說一些煽動人心的話語,例如『近藤先生這麼好的人,將來要是結婚了,大家都會寂寞』之類的。

這天和無數個普通的日子都一樣,白沉照例在進行著他的忽悠大業,但是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隔著警車,白沉在抬頭的剎那看到了對面那個熟悉萬分的銀捲毛男人,他的身邊還另外跟著一男一女。

視線在這一刻交匯,銀捲毛男人那雙招牌的死魚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微微睜大,他伸出了手,指向白沉,薄唇輕輕翕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白沉的心往下一沉,糟糕了,如果銀時在這裡點破他的身份,那麼他的潛伏計劃……

就在白沉準備對銀時下手的時候,對方終於出聲了,那是響亮到幾乎完全無法隱藏的聲音,足以讓半徑十米以內的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妖怪大叔!!!」

白沉腳下一個踉蹌,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不論過了多少年,銀毛小鬼惡劣的本性果然還是一點都沒有改!



第179章(銀魂篇5)

白沉結束了和銀時的會面之後就回到了屯所,新選組還是老樣子,除了外出巡邏的隊員之外,其他人都在做著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山崎就一直喜歡在後院揮舞羽毛球拍,這讓白沉終於明白了對方羽毛球王子這個稱呼到底是怎麼來的。

旁晚的時候,土方終於回來了,土方並沒有詢問白沉和銀時是什麼關係,只是讓排班的人增加了白沉的班次,白沉對此並沒有任何意見。

白沉在新選組的日子照舊還是沒變,在沖田隊長的熏陶下,白沉已經學會了外出購物要習慣簽土方副長的名字,尤其是替沖田買東西時,這一點更為重要。

土方對此暴怒了不只一次,不過很可惜他顯然不是沖田總悟那個抖S少年的對手,所以次次只能含血吞下,這讓白沉覺得沖田少年那個『幹掉土方,登上副局長寶座』的目標已經不遠了。

當然,白沉並不是瞎子,他多少還是感受到了土方對於沖田的行為有種近乎縱容的感覺,所以他先前的推測難道有錯?其實土方喜歡的不是近藤,而是沖田嗎?

「小沉!大新聞,沖田隊長的姐姐今天從鄉下過來了。」隊員之一拉住了白沉,興奮不已的傳播著這個今天的大消息。

「姐姐?」白沉有些訝異了,那傢伙原來還有姐姐嗎?白沉不禁開始想像起那位姐姐大人的樣子,能夠教出沖田這樣的弟弟,想必那個姐姐的S功力更為強大吧?莫非是酷愛皮/鞭的女王?

「什麼女王呀,小沉你腦子裡裝得都是什麼!」

「嗯?難道我不小心把自己的心聲講出來了?」白沉純良的笑道。

「你再用這種微笑糊弄人也沒用!」新選組的人和白沉相處了那麼久,早就清楚了白沉的性格,這也和白沉沒有花太大力氣偽裝自己有關係,因為他不確定會在這個世界待多少時間,所以沒必要投入過多的精力。

「三葉姐可是很溫柔的女性。」曾經和近藤他們同出一個道場的隊員說道。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偷聽?」山崎的建議得到了大家一致的首肯。

白沉本來對這種事沒有太大興趣,不過在眾人的拉扯下,他還是上了賊船。屯所的建築和江戶大多數的民房差不多,全都使用了可拉式的紙門,所以只要在門上戳個洞,或者把耳朵貼近門邊就可以聽到房內的聲音。

其他的隊士們顯然不滿足於只聽到聲音,所以他們悄悄把門打開了一條細縫,大家極有規律的躲在門後,偷看起屋內的發展。

坐在近藤勳對面的是一個長相非常出眾的大美女,髮色比沖田再稍淡一些,美女一身素色的和服,笑起來時習慣用手遮住嘴,顯得教養極好,所謂的大家閨秀不外乎如此。

「近藤局長,我家的笨蛋弟弟真是給你添麻煩了。」三葉唇邊的笑容溫潤如玉。

「不不,哪裡的事情,總悟幫了局裡很多忙,我應該謝謝三葉姑娘才是。」近藤大笑著說道。

「沒有近藤先生的話,恐怕我家總悟還是個不成器的小鬼呢。」三葉說完,轉頭對一臉乖巧的沖田說道:「總悟,在局裡要多聽近藤先生的話,知道嗎?」

「是的,姐姐大人!」沖田的臉頰泛起了幸福的紅暈,他跪坐在三葉的身邊,十分享受三葉撫摸他頭髮的動作。

門外,所有看到這一幕的隊員全都驚悚不已的把眼睛瞪成了銅鈴狀,「這個一臉小綿羊的傢伙真的是沖田隊長嗎?」

「笨蛋!對於沖田隊長來說,三葉小姐就等於是他母親一樣的存在,因為隊長從小就是三葉小姐帶大的,所以不論三葉小姐說什麼話,沖田隊長都會無條件的聽從。」山崎一副『我知道所有內幕』的樣子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一干隊士發出了恍然大悟的感嘆聲。

「……」白沉又看了一眼屋內對三葉言聽計從的沖田,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沒有想到那個抖S少年也會有弱點,親人嗎……

白沉在眾隊員重心不穩,即將暴/露的時候轉身離開了,所以當山崎等人不小心壓壞了紙門,摔倒在三葉和近藤局長面前的時候,白沉並不在其中。

白沉對於沖田和三葉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能引起他興趣的只有能讓他恢復力量的消息,由於白沉今天沒有排班巡邏,所以他去了副官所在的基地一次。

白沉並不擔心有人跟蹤,因為他不覺得有人的跟蹤可以逃過他的感知,副官事先就知道了白沉到來的消息,所以準備了很多有關宇宙海盜春雨和鬼兵隊勾結的資料。

「這個男人是?」白沉摸著下巴,有些疑惑的看著照片上打扮古怪的男人,男人戴著墨鏡,耳上罩著耳機,背後還背了把三味線,可謂是品位出眾。

「他是鬼兵隊首領高杉晉助的手下之一,我們就是查到了他和天人在談判。」副官立即說道。

「……」髙杉那傢伙,什麼時候選手下的品位那麼獨特了,白沉也懶得吐槽,他匆匆看過資料之後,就起身道:「繼續監視,有什麼最新的消息再通知我。」

「是的,長官。」副官和十幾個手下恭敬的向白沉行了軍禮。

離開基地之後,白沉在街上遊蕩了一會兒,商舖裡正好有賣金平糖,所以他順手買了幾袋,如果他沒記錯,銀時應該在做萬事屋的生意,既然如此,委託給老熟人辦事也不錯。

白沉來到萬事屋的時候,銀時正好不在,接待他的是新八和神樂,兩人看到白沉上門,就像看到了會移動的金子一樣眼冒綠光。

大眾臉眼鏡男新八率先問道:「小沉先生,你真的是銀桑的家人嗎?」

神樂這時也湊了過來,「大叔,銀醬小時候是不是像現在一樣小氣?連醋昆布都不讓人家買!太過分了阿魯!」

「阿喂,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吧?話說現在我們連這個人是不是銀桑的家人都不知道,而且這到底關醋昆布什麼事情?」新八徹底無力了。

「神樂我才沒有擅自認定,昨天登勢婆婆都說了,這個大叔是銀醬的朋友加仇人加家人加戀人!」神樂一口氣說道。

「沒有戀人吧喂,戀人這個選項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神樂你昨天真的有聽登勢婆婆把話說完嗎?你的注意力只在那幾盤小菜身上吧?絕對只在那幾盤小菜身上吧?」新八咆哮了。

「那個……」白沉看了半天大戲,最終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來意,「我只是想委託萬事屋一些事。」

「什麼?!」新八和神樂全都發出震驚的大叫聲,然後兩人在白沉疑惑的目光中,迅速轉移到角落竊竊私語了起來。

神樂:「新八,有生意上門哎!是難得的生意的說!」

新八:「我也聽到了,總之絕對不能讓客人就這麼跑掉,一定要把他留下來,知道嗎?」

神樂:「銀醬昨天說了,這個大叔很有錢,我們要狠狠宰他一頓,這樣我就可以買醋昆布了阿魯!」

新八:「沒錯,這樣我也可以買寺門通小姐的新專輯了!」

神樂和新八討論到這裡,彼此互相認同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眼中燃起了鬥志昂揚的火花。

神樂:「上吧,新八」

新八:「GO!神樂!」

兩人迅速來到白沉的面前,神樂首先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道:「大叔,事先說清楚,我們這裡業務很繁忙,委託我們的人可以從『嗶—』街排到『嗶—』街,所以我們的收費很昂貴,如果你出不起錢的話還是趁早滾……」

神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新八狠狠的敲了個爆栗,「你這個笨蛋!萬一人真的走怎麼辦?這可是難得上門的生意!我的新專輯就靠他了!」

「放心吧,阿魯,銀醬都說了他很有錢,而且有錢人為了顯示自己有錢,一般不都是會狠狠拿一大筆錢砸暈我們,然後再甩出一句『錢不是問題,但是你們這幫/狗/娘/養的一定要解決問題』之類裝逼狠話嗎?」

「這種髒話和情節你到底是從哪裡看來的?你的心靈已經徹底被污染了啊喂!」

白沉看著兩人還在爭吵不休的表情,他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好幾下,果然……他就不該指望銀時那個小鬼的身邊會有什麼正常人嗎?

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了笑容道:「雖然打斷你們熱切的討論很抱歉,不過剛剛的話……我都聽見了。」

神樂:「……」

新八:「…………」

十秒過後,神樂和新八再次躲到了角落裡,小聲交流道:「新八,他說他都聽見了,怎麼辦?」

「都怪你拉,你說得也太直接了!我們應該循序漸進知道嗎?」

「切,你明明也想痛宰那個大叔一頓的說。」

「笨蛋!所以我就說要循序漸進了!」

白沉決定離開了,他沒有興趣應付兩個思維和他不在同一個世界的人,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離開萬事屋,就被新八和神樂死死拽住了。

「那個小沉先生,不要這麼急著離開,其實收費問題還是可以再商量一下的。」新八努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誠懇一些。

「雖然我們確實想宰個冤大頭,不過看在你是銀醬朋友的份上,我們可以手下留情阿魯!」

「神樂!」新八再次咆哮,這傢伙怎麼就不明白什麼叫含蓄呢?

「我找銀時有急事,你們知道他在哪裡嗎?」白沉不想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所以他掙脫開了神樂和新八的桎梏。

「銀桑的話剛剛被沖田先生叫走了。」新八答道。

「謝謝,那我就先告辭了,這些金平糖留給你們吃吧。」白沉為了脫身,所以把先前買的糖遞給了一旁已經開始流口水的神樂。

「大叔,沒有想到你意外的是個好人阿魯!」神樂嘴裡塞滿了金平糖,口齒不清的說道。

「啊喂,不要這麼輕易就被食物收買好嗎?」新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白沉這時已經離開了萬事屋,還真是吵吵鬧鬧的兩個小鬼呢,不過他現在總算明白了,銀時為什麼會無法放下現在所有的一切。

白沉知道銀時不可能離開江戶,所以他用精神力掃瞄了一下附近的店舖,他很快就在一家小吃店找到了銀時和沖田兩人的氣息,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股早上遇到過的熟悉氣息。

白沉到達小吃店的時候才發現另一個人原來是沖田的姐姐三葉,沖田看到白沉之後,招了招手道:「小沉,快點過來。」

白沉本來就有事想找銀時,所以直接坐到了沖田那桌,由於是四人桌,所以白沉坐到了沖田和銀時的對面,和三葉小姐並排坐在了一起。

「姐姐,這位小沉和銀時一樣都是我的朋友。」沖田笑容滿面的對自家姐姐介紹道。

「啊,原來是這樣嗎?小沉,麻煩你照顧我家小悟了。」三葉溫和的笑道。

「沒有的事,反倒是隊長幫了我很多呢。」白沉十分配合沖田演戲,對面的沖田給了白沉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真的嗎?小悟真的是長大了呢,咳咳。」三葉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她一直都在小聲咳嗽。

白沉點了份蛋糕,然後笑著和對面的銀時打了招呼:「剛剛去萬事屋找你,沒有想到你竟然被隊長拐到這裡來了。」

「原來兩位也是朋友嗎?」三葉有些好奇了,沖田見狀,不動聲色的瞥了銀時一眼,銀時背脊一涼,立刻解釋道:「啊哈哈,是啊,還是你家弟弟介紹我和小沉認識的呢!你家弟弟真是個好人!」

白沉也迅速會意,「不錯,因為我們都是隊長共同的朋友,所以隊長就介紹我們認識了。」

「嗯恩,就是這樣,傳說中的鐵三角就是我們!」銀時攬過了沖田的肩膀,完全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呵呵。」銀鈴般的笑聲從三葉的嘴中傳出,「真是太好了,我還怕小悟在這裡交不到朋友呢,現在看到他有你和小沉這樣的朋友,我真是放心多了。」

「放心吧,姐姐,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沖田也附和道。

白沉一邊吃著蛋糕,一邊觀察著事態的發展,然後時不時應和上幾句,如果他沒有猜錯,應該是三葉想看看沖田的朋友,而沖田在隊伍裡又沒有什麼關係特別好的朋友,所以只能拉銀時來這裡做壯丁了。

「阪田先生很喜歡吃聖代呢,我個人比較喜歡吃辣的東西,不過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醫生總是不讓我吃呢,阪田先生要不要試試看?聖代加上辣椒醬很好吃的。」三葉說完,用完全不符合她溫柔長相的鐵血作風往銀時的聖代裡倒了一整罐辣椒醬。

「來,試試吧,不要客氣,真的很好吃。」三葉笑得一臉溫和。

「……」銀時頓時僵硬了,這東西吃下去會死人的吧?絕對會死人的吧?

沖田不動聲色的在桌下拿刀頂著銀時的腹部,小聲道:「不能讓姐姐失望,姐姐的身體不好,一激動就會有危險。」

銀時艱難的吞了唾沫,就在他掙紮著該不該吃眼前的特辣聖代時,三葉有些擔憂的開口了,「阪田先生是不喜歡吃辣椒嗎?明明那麼好吃的,咳咳咳……抱歉,是我勉強你了,咳咳咳,嘔……」三葉摀住嘴,咳出了一大口鮮血。

銀時見狀,立刻拿起勺子,猛挖著杯子裡的聖代,邊吃邊嘴裡噴火道:「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

「我就說嘛,辣椒真的很好吃。」三葉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不再像剛剛那麼劇烈咳嗽了。

白沉被銀時那張糾結不已的表情給娛樂到了,三葉小姐的性格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總之今天真是不枉此行。

就在白沉樂得看戲的時候,他終於還是遭了魚池之殃,三葉小姐迫害完銀時後,終於把她對辣椒的愛轉移到了白沉的身上。

「小沉先生要不要試試看呢?真的很好吃。」三葉歪頭說道。

面對沖田虎視眈眈的眼神以及銀時幸災樂禍的表情,白沉習慣性的揚起了嘴角道:「真是抱歉,我們三個人之中最喜歡吃辣椒醬的是銀時呢,所以我和沖田隊長都習慣把辣椒醬留給銀時了,對吧,沖田隊長?」

「是的,就是這樣,姐姐大人。」沖田毫不猶豫的出賣了銀時。

「你們兩個是魔鬼嗎?」銀時悲憤了,不過沖田及時摀住了他的嘴巴,沒有給銀時繼續爆料的機會。

三葉並沒有對一切感到奇怪,而是繼續說道:「原來是這樣嗎?沒想到阪田先生竟然和我有一樣的愛好呢,剛剛的辣椒醬是不是太少了?要不要再來一點?」三葉問服務員又拿了罐辣椒醬,打算給銀時繼續加料。

「不,不用了,阿銀我……我已經吃飽了。」銀時面有難色的說道,他錯了,他就不應該答應沖田來這個鬼地方。

「啊拉,是嗎?那我只好自己吃了。」三葉給自己面前所有的食物裡都加上了辣椒醬,然後在銀時等人震驚的目光中,幸福的解決起面前的食物。

「你姐姐這樣吃真的沒問題嗎?」銀時壓低聲音對沖田說道。

「沒辦法,辣椒是姐姐最喜歡的東西。」沖田嘆了口氣道。

就在兩人小聲交流信息的時候,悲劇終於發生了,由於吃了太多辣椒醬,三葉猛地咳嗽了起來,最後更是吐了一大口鮮血,暈倒在了餐桌上。

「喂,你沒事吧?」銀時緊張的站起了身,沖田也不例外。

「讓我來吧。」白沉本來就坐在三葉的身邊,所以可以直接治療三葉,其實他不想管這種閒事,不過沖田看過他的治療能力,所以這種時候他不出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白色的光點聚集在白沉的掌心,然後漸漸擴散於三葉的身體之中,銀時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能力,所以有些微怔。

「怎麼樣,我姐姐有事嗎?」沖田緊張的問道。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她的身體情況很糟糕。」白沉略微掃瞄了一下三葉的身體就明白了,這個女人恐怕沒幾個月可以活了。

「……」沖田輕輕垂下了眼簾,其實他都明白,姐姐為了照顧他,早就已經把身體搞壞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銀時抓了抓那頭捲毛道。

「這個要問沖田隊長了。」白沉和銀時同時向沖田看去,沖田見瞞不住兩人,所以也就實話實說了,反正這件事在新選組也不是什麼秘密。

「姐姐她這次來江湖是為了見夫家的,姐姐的身體一直很不好,醫生也說沒有多久可以活了,可是這次的夫家人很好,根本不在乎這一點,還是願意娶姐姐,所以我希望姐姐這次能得到幸福。」

「臭小子,這種話一開始就該告訴我們啊。」銀時捶了捶肩膀,一副老人家的樣子道:「說吧,那個什麼夫家住在哪裡?先把你姐姐送回去要緊。」

「老闆……謝謝你。」沖田低聲說道。

白沉等人沒花多久就找到了夫家的地址,因為那座房子真的很大,藏場當馬就是這次三葉準備下嫁的男人,這個男人經營著轉海屋,身份上算是比較富有的商人。

「真是麻煩你們了,居然讓新選組的各位大人送在下的妻子回來。」藏場當馬為人十分謙遜,他跪坐在地上,向白沉等人行禮道。

沖田:「我姐姐她還好嗎?」

藏場:「我已經請了大夫,據說是刺激性食物吃得太多了,我早就和她說過少吃些辛辣食物,可她就是不聽,真是讓人擔憂。」

白沉和銀時兩人坐在一邊,全都沒有出聲,說白了,他們就是來打醬油的,白沉對這個叫藏場的人沒有太大的好感,因為就他感知到的來說……這個男人並沒有他表面看起來那麼謙遜和友善。

「天色已經不早了,如果各位大人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在寒舍暫居一晚?」藏場當馬體貼的詢問道。

白沉看向了銀時,銀時抓了抓那頭捲毛道:「阿銀我就不住了,阿銀我可不是新選組的成員,何況家裡還有兩個小鬼正在等我,我先走了。」

「等等。」白沉想起來還有事沒有交代,所以他向沖田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了銀時的身後。

「什麼事,妖怪大叔?」銀時抬起那雙死魚眼問道。

「我下午去了萬事屋一次,沒有想到你不在,我有事想委託你。」白沉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應該能打聽到這附近誰和誰有一腿吧?」

「阿銀我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直覺告訴銀時答應白沉的話很會麻煩,所以他已經想要開溜了。

只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溜走,就被白沉抓住了和服的後衣領,「別這麼急著逃跑,我會支付報酬的,你這傢伙不但房租交不出來,而且還不給神樂買醋昆布對不對?這樣可不行啊,太過吝嗇的話,小鬼們可是都會逃走的!」

「阿銀我才沒有吝嗇,是那兩個臭小鬼要求太高了,要知道這年道大人賺錢是多麼不容易,神樂那傢伙,竟然敢出賣爸爸!爸爸實在是太傷心了!」銀時作勢要拿袖子去抹眼淚。

「夠了,那個爸爸到底是怎麼回事?胡謅也要有個限度吧?」白沉強壓下了吐槽的衝動,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總之,我要拜託你的也不是什麼麻煩事,你只要打聽你們周圍有哪些互相彼此喜歡,但是又沒有在一起的年輕人,然後告訴我就可以了。」

銀時聽完,旁若無人的挖了挖鼻孔道:「妖怪大叔,你吃阿婆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搶走別人的心上人這是不對的阿喂!這麼多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重口味了。」

「重口味你妹!」白沉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真是的,這小子每次都有惹他生氣的本事。

白沉把銀時送到了門口,然後用手指比了個數道:「你每成功給我提供一個消息,我就給你這個數,怎麼樣,做不做?」

「做!」銀時毫無骨氣的說道。

「那好,我就等著你的消息了,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白沉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的朝銀時揮了揮手。

這一剎那,銀時的瞳孔猛然驟縮,他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早上,白沉微笑著站在門邊,目送他和假髮還有髙杉踏上戰場。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敵人了吧?」銀時突然開口問道,月色之下,他的臉有些朦朧不清。

「呵,臭小鬼,這種表情可一點也不適合你,如果沒有戰爭,我們就永遠不是敵人。」白沉說到這裡,在臉上揚起了招牌的四番隊式笑容道:「放心好了,我很滿意現在這樣的生活,不會輕易動手破壞的。」

沉默瀰漫在了兩人之間,靜謐的月色下,只能聽見微風吹起樹葉的『沙沙』聲,過了很久,兩人依舊維持著最初的姿勢,一個站在門邊,一個則站在街道上。

「還不走嗎?臭小鬼,我可沒興趣陪你一起吹冷風。」白沉開口趕人。

「不,阿銀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銀時鄭重的說道。

「什麼事?」白沉有些好奇了,這臭小鬼莫非要告訴他髙杉和假髮的下落?

又過了很久,銀時才開口說道:「阿銀我……其實真的沒有偷吃家裡的糖!偷吃糖的一定是假髮或者髙杉!」

銀時說完就離開了,只剩下白沉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陣冷風吹過,終於讓白沉稍稍回過了神……

這時的街道上早已空無一人,不過白沉卻還是看著銀時離開的方向,下意識的吐槽道:「我信你……才有鬼!」

臭小鬼還是臭小鬼,性格竟然一點也沒有變。

倒是他……歷經了數千年的輪迴,是不是……稍稍改變一點了?還是說,因為是神,所以永遠也無法改變?

算了,想這麼多也沒有用,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收集力量,白沉轉身,他剛想重新進屋,就遇了土方和山崎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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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銀魂篇8)..
  
  白沉知道銀時會去阻止髙杉,所以他也去了港口,雖然還沒有接到那個臭小子的求助電話,但是離得近點總是方便他執行計劃。
  
  白沉的副官和一些其他天人也埋伏在了周圍,白沉沒有和他們躲在一起,而是在潛入船艙後找了個角落等待起大戲的揭幕。
  
  不得不說,白沉的運氣很好,因為他找的地方正是用來擺放紅纓的實驗室,白沉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欣賞著眼前巨型的玻璃罩,如果不是玻璃罩的裡面放的是紅纓,這裡的樣子完全就是人體實驗室。
  
  「誰?」白沉抽出了刀,從剛剛起他就覺得這裡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不過當他看清眼前套著類似企鵝布偶裝,大半個頭露在外面的熟悉臉孔時,白沉不由得微怔了片刻。
  
  「假髮?」白沉試探性的問道,雖然這貨看起來腦子有點問題,不過長相和當年的假髮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不是假髮,是桂!」桂嚴肅的說道。
  
  白沉現在確認這貨絕對是假髮了,「你和……企鵝合體了?」
  
  「不是企鵝,是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白沉輕輕挑了下眉,如果他沒有記錯,銀時當初說伊莉莎白是假髮的寵物,所以假髮的寵物是一隻企鵝?不,以假髮的個性,確實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應該說假髮做什麼他都不該覺得太奇怪才對。
  
  「恭喜你和企鵝發展了非同一般的友誼。」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伊莉莎白才不是企鵝!」桂脫下了他那身裝備道:「神使大人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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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白沉先是楞了幾秒,然後他才意識到神使這個稱呼是指他,雖然當初最終決戰的時候,這個臭小鬼說再也不相信他是神使大人了,算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提破壞感情的事比較好。
  
  「銀時說你被人砍了,然後他為了救你,身陷一個滔天的陰謀之中。」白沉把從銀時那裡聽到的話又轉述了一遍。
  
  「咳咳。」桂假裝咳嗽了兩聲道:「我只是一時大意才會受傷,而且……那把刀也讓人很在意。」
  
  「你這是在給自己打架輸了找藉口?」白沉輕勾起了嘴角。
  
  「這是身為一個武士在戰敗後的冷靜分析。」桂一點也沒有為剛剛說的話感到不好意思。
  
  「你的臉皮功夫長進了。」白沉感嘆。
  
  「是神使大人讓我看到了小強那堅忍不拔的精神!」桂一臉沐浴在聖光中的樣子說道。
  
  「阿喂!這到底關小強什麼事?」白沉撫額,他覺得他就不該和這幫孩子認真交談。
  
  白沉沒有和桂來得及吐槽太久,因為從甲板上傳來的巨大爆炸聲吸引了兩人的全部注意,桂第一個衝了出去,而白沉則是在他身後說道:「不要說我也在這裡!」
  
  桂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他一本正經的轉過臉道:「我們好像被發現了,神使大人。」
  
  「這種時候不要面無表情的吐槽。」白沉躲開了朝他射來的子彈,火器嗎?真是難得,他居然在這個世界遇到了不用刀的傢伙。
  
  「你們這些傢伙也是幕府派來的走狗嗎?」來島又子舉著槍,毫不客氣的朝兩人猛攻,雖然是女人,不過來島的槍法確實不錯。
  
  白沉靈巧的躲閃著來導又子的雙槍攻擊,不知道髙杉有沒有發現他侵入,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人再說。
  
  來導又子雖然槍法高明,但是再高明的槍法也不可能贏過白沉,來導又子幾乎沒有看清白沉是怎麼來到她身邊的,她的後腦勺就遭受了重擊,緩緩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前,她還低喃道:「晉助大人……」
  
  白沉因為在資料中見過這個女人,所以他並不是很驚訝,激戰結束後,實驗倉庫早就沒有了假髮那小子的身影,估計是去甲板支援前線了。
  
  「白沉大人,我們已經取得了數據。」打開聯絡器後,白沉就收到了來自於手下的好消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確認道:「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扳倒那傢伙?」
  
  「五成,所以我們需要春雨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作證。」副官冷靜的說道。
  
  「也就是說要活的?」
  
  「最好是活的,以大人的能力應該沒有問題。」
  
  「不用給我套高帽,把對方的照片發給我。」
  
  白沉很快就收到了來自於副官的發來的照片,既然其他證據已經收集完畢,那麼他也可以不必隱藏身份了,他現在只要抓住那個春雨的頭頭就算完成任務了。
  
  白沉也上了甲板,他的出現沒有引起春雨這方的注意,倒是銀時和假髮兩人全都看了過來。
  
  「妖怪大叔,你怎麼來了?」銀時和假髮並肩而立,他們的身上已經掛了不少彩,正在對付蜂擁而上的天人。
  
         銀時的叫聲讓甲板上某個正在悠閒抽菸的男人也看了過來,男人一身紫色的和服,和服上繡著金蝶的圖案,一隻眼睛被繃帶綁住,唯一露出的那隻墨綠色眼眸閃爍著有些瘋狂的色彩。
  
  「呵呵,沒有想到天人的十二首領也會出現這裡,真是稀客。」高杉晉助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語氣中嘲諷的意味卻十足。
  
  「天人的十二首領?開玩笑吧?」
  
  「十二首領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一定是在唬我們呢!」圍住銀時和假髮的天人們全都停頓了片刻,不過馬上他們就又繼續發動了攻擊,不能怪這些春雨的海盜不相信,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傳說中的十二首領,突然有人和他們說『看,你眼前這個就是』,估計除了傻子外不會有人相信這種說辭。
  
  由於髙杉的話,所以白沉這裡也受到了攻擊,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來說真是不痛不癢,他一邊躲閃著攻擊,一邊用精神力在春雨的海盜中搜尋著自己想要找的目標。
  
  「髙杉,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你已經忘記我們的夢想了嗎?」假髮和銀時這裡也不輕鬆,可是即使這樣,假髮還是試圖勸說髙杉。
  
  「夢想,忘記夢想的人是誰呢?」髙杉唇邊的微笑顯得危險至極。
  
  「為什麼要和天人聯手?難道你已經忘記……」假髮沒有說下去,但是髙杉知道他想說些什麼,老師就是天人殺死的,而他現在卻和天人聯手,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假髮啊,你在這世界上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生活?身在將老師從我們身邊奪走的這個世界裡,你為什麼能夠悠哉享受著活下去?我就是最無法容忍這一點。」髙杉說到這裡,情緒有些激動的低吼道:「想想看,你握在手裡的劍,教給我們它的用法的人是誰?我們的武士之道,生存之術,教給我們這些的人是誰?給了我們可以立足的世界的人又是誰?毫無疑問,是松陽老師,可是這個世界,卻把他從我們身邊奪走!」
  
  髙杉拔出了身上的刀,綠色的眸子中閃著讓人心悸的瘋狂光芒,「所以不論是和天人聯手也好,背叛戰友也好,只要能摧毀奪走了那個人的世界,又有什麼關係呢?」
  
  「髙杉!」假髮和銀時全都大喊了起來,他們知道髙杉已經沒有救了,任何人都無法遏制他心中的那頭野獸,想要吞噬一切,想要摧毀一切,這就是高杉晉助。
  
  白沉沒有說話,因為這是銀時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而且他現在更重要的事是找到春雨這次行動的首領,有些麻煩了,他的精神力掃瞄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符合照片的對象,莫非已經被幹掉了?
  
  久戰對他不利,並不是打不過這些人,而是他的老對手很可能發現他真正的目的,何況銀時和假髮這幾個人都是知道他真正實力的,如果他再繼續划水下去,估計銀時就要咆哮了。
  
  白沉把手中的刀橫放在胸前,然後輕聲吟唱道:「無盡殺戮……」
  
  雖然不是在屍魂界時卍解的絕招,不過原理卻差不多,作為大範圍攻擊的招數,這招非常好用,血色的雲霧瀰漫在整艘飛船之上,天人和髙杉的手下一個個倒了下去,恐怖的煞氣讓他們的精神幾乎面臨崩潰的狀態,除了髙杉這些意志力特別強大的人以外,這艘飛船上所有的人全都陷入了昏迷狀態。
  
  「妖怪大叔!你太給力了!好樣的!阿銀給你頒發獎章一枚。」銀時和假髮身邊的壓力驟降,因為飛船上沒剩下多少站著的人,所以他們可以輕鬆解決。
  
  「獎章有什麼用?」白沉挑了挑眉。
  
  「可以得到伊莉莎白的吻一次。」銀時旁若無人的挖著鼻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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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桂小太郎才不會讓我們家伊莉莎白出賣色/相!」假髮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時伊莉莎白從角落走了出來,它扭扭捏捏的舉起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我願意】三個大字。
  
  假髮如遭雷殛的僵在了原地,然後他的眼中默默流出了淚水,「是嗎,啊,原來伊莉莎白你也到了這種年紀,是我疏忽了……」
  
  「阿喂,夠了,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好嗎?」白沉撫額,這種時候還有力氣惡搞,他應該說不愧是假髮嗎?
  
  銀時和假髮同時轉頭道:「有妖怪大叔(神使大人)在,贏定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白沉再次忍住了即將爆發的衝動,他是打手嗎?他原來是打手嗎?
  
  「雖然打斷你們很抱歉,不過……高興的太早可不是好事,不是嗎?」髙杉率先朝桂發動了攻擊,他的唇邊依舊噙著一抹不屑的笑。
  
  白沉沒有上前幫助假髮,因為他已經找到了目標人物,目標人物此時正躲在髙杉手下河上萬齋的後面,因為他的手下全都陣亡了,所以他已經有點想開溜的樣子。
  
  白沉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河上萬齋的武器是身後的三味線,雖然他試圖用線攔住白沉的去路,可是論起玩樂器,白沉比他還要拿手,所以他很輕易就抓到了某個春雨的首領。
  
  白沉打暈了這次春雨行動的首領,然後把他扛在肩上,跳到了船舷上,他的手下早就事先把準備好的飛船開了過來,在空中借力難不倒白沉,在臨走前,他笑著和船上還在大亂鬥的眾人說道:「我先走了,祝你們好運。」
  
  「阿喂,妖怪大叔,臨陣脫逃是不對的!」
  
  「神使大人,你難道要拋棄伊莉莎白嗎?」
  
  白沉沒有理會這些話,而是直接跳到了自己的飛船上,副官和他手下的那些天人早就登了船。白沉把手上的目標人物交給了副官,雖然他也可以用飛船載銀時他們離開,不過既然銀時沒有求救,那麼他倒也不用多此一舉,恐怕銀時已經猜出這次他多半是被利用了吧?
  
  「大人,要把你的朋友們接上來嗎?」副官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吃不準白沉對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他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不用,另外我們也不是朋友這麼膚淺的關係。」白沉說完,轉身朝船艙走去,徒留給副官一個瀟灑的背影。
  
  「大人……」副官輕輕嘆了口氣,還真是捉摸不透啊,這次大人歸來真是變了很多。

第183章(銀魂篇最終章)

 「聽說天人聯盟的十二首領之一要直接管我們真選組了。」
  
  「真的假的?」
  
  「絕對沒有錯,剛剛我還聽局長在說天人政局動盪的事情呢,當初聯盟軍的第十軍團長被第七軍團長幹掉了。」
  
  「什麼?!」小聲討論著的真選組隊員們全都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那個第七軍團長這麼厲害?」
  
  「最可怕的是……這次就是他來接手管理我們真選組。」
  
  「那種大人為什麼要來地球上?」
  
  「咳咳,相信大家已經得到消息了。」伴隨著近藤勳的咳嗽聲,原本還在會議室中竊竊私語的隊員們都全安靜了下來。
  
  「總之,事情就是大家所聽到的那樣,也就是說,我們真選組有了新的頂頭上司,就這樣,散會。」近藤說完之後就打算去看他的《美麗主婦》,真是的,都快趕不上首播了。
  
  「等等!局長,這樣就完了嗎?我們需要做些什麼?!麻煩你也說清楚點啊混蛋!」底下的隊員們全都咆哮了。
  
  近藤摸著下巴處的一小撮鬍渣道:「我剛剛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清楚你妹啊!」隊員們群情悲憤,局長也太不負責任了。
  
  「十四,換你來。」近藤重新坐回了主位上,土方接到命令,一絲不苟的重複道:「總而言之,就是我們有了新的頂頭上司,新上司是天人十二首領之一,手上擁有天人聯盟第七軍團和第十軍團,可以說是天人之中高官中的高官,實權派之中的實權派。」
  
  「提問。」沖田舉起手道:「那樣的高官為什麼會看中我們真選組?比人力的話,他的軍團應該比我們強多了。」
  
  「這件事目前還不清楚,總之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我們都必須小心應對,另外對方今天下午就會來真選組做客,還有什麼問題嗎?」
  
  土方的話音剛落,底下就又暴動了起來,「局長,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近藤還在想著他的《美麗主婦》有沒有開播,所以他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道:「忘記了。」
  
  「……」隊員們在微怔了片刻之後,全都悲憤的掀桌(沒有桌,只有榻榻米)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不要給我們忘記啊混蛋。」話說……他們有這樣的局長真的沒問題嗎?
  
  「對了,你們看見小沉了嗎?」山崎左看右看沒有發現白沉的身影后,他有些擔憂的說道:「上次行動之後就沒有再看到小沉了,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那種福大命大的傢伙不用擔心拉。」其他隊員們紛紛說道。
  
  
  
  下午,當副官和白沉一起來到真選組,並對真選組介紹白沉就是天人十二首領之一的時候,整個真選組全都傻眼了……
  
  「小沉,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愚人節還沒到呢。」近藤表示了自己絕不會上當受騙。
  
  「可是我確實是天人聯盟的十二首領之一。」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哈哈。」近藤自我感覺良好的大笑道:「這種拙劣的騙術不可能騙到我,說吧,冒充天人十二首領之一究竟由什麼目的?」
  
  近藤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隊員們,包括土方和沖田在內全都默不作聲的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是真的。」白沉笑容不變的說道。
  
  「十四!」近藤剛想找幫手,他就發現全體真選組成員都遠離了他,近藤不可置信的說道:「你們這群傢伙不是真的相信這麼荒唐的話吧?小沉要是天人的十二首領之一,我就是天人的總首領了!」
  
  「近藤先生……」土方吞了口唾沫,他指了指近藤的身後道:「你背後……」
  
  「我背後怎麼了?」近藤轉過身,當他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松平片栗虎時,他的身體頓時僵硬了,冷汗不停從他額頭滑落,難道說……難道說小沉真的是天人十二首領之一?這麼跌宕起伏的劇情發展只存在於小說和動漫之中吧?絕對只存在於小說和動漫之中把?
  
  松平大叔雖然戴著墨鏡,但是看向近藤的眼神卻像在看白痴一樣,松平狠狠的給了近藤一個爆栗,然後才對白沉行禮道:「真是太抱歉了,白沉大人,請不要和這只白痴猩猩計較。」
  
  「誰是猩猩阿喂!到底誰是猩猩了?」近藤還想喊些什麼,不過卻被土方和沖田眼明手快的摀住了嘴。
  
  「沒關係,我在這裡體驗生活的時候,近藤先生很照顧我。」白沉和松平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進入了正題。
  
  「其實這次接手真選組,主要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煩你們。」白沉靠上次的紅纓事件已經徹底扳倒了第七軍團團長,可以說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但他還是不想在這個世界逗留太長時間,他的感情在這個世界不受控制,所以最後再撈一筆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請白沉大人儘管吩咐。」松平和白沉談話的時候是屏退了其他人的,所以這時真選組的人全都聚集在會議室裡,一個個不可置信的討論了起來。
  
  「簡直就像在做夢一樣,小沉居然是天人的首領之一。」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沒可能,那時候他不是用治療能力治好了局長嗎?人類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力量?」
  
  山崎也加入了八卦的大部隊之中,不過他是各種吹噓他和小沉之間的良好關係,因為他確實當初和小沉相處的不錯,山崎的腦中已經充滿了各種陞官發財的畫面了。
  
  「沖田隊長死定了!」
  
  「是啊,當初那麼指使小沉,還害人家差點暴走。」
  
  土方雖然還是保持著平時冷酷嚴肅的表情,但是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沖田也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擦拭著自己的加農炮,至於近藤,他正在思考怎麼才能從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偷看最新一集的《美麗主婦》。
  
  白沉沒有和松平談很久,因為他拜託的是很簡單的事情,無非就是讓真選組出動全員,替他找尋附近一帶有苗頭的情侶而已,松平接到任務的時候還有些微怔,不過作為老一輩成員,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的?薑還是老的辣啊!
  
  白沉的任務已經結束了,所以他無意留在真選組,而是住回了副官買下的房子。白沉一離開,真選組的成員們就團團圍住了松平大叔,詢問他們談了些什麼。
  
  「有新任務了,全都給老子集合。」松平大叔吼道。
  
  當真選族的眾人迅速集合,並緊張的等待任務的時候,松平大叔說出的任務內容卻讓他們全都囧了。
  
  「尋找情侶?」
  
  「這是啥玩意兒?」
  
  「天人首領就給佈置這種任務?」
  
  松平大叔不奇怪底下人的反應,因為他聽到的時候也恍神了很久,松平叼著煙,故作深沉的說道:「或許……那個叫白沉的天人首領被人拋棄過。」
  
  「哎?!!」底下發出了驚呼的聲音。
  
  「所以他看不得自己的周圍有情侶,打算拆散他們,現在的年輕人啊……」
  
  「!!!」
  
  白沉並不知道真選組的眾人在背後是怎麼議論他的,因為他已經在為離開這個世界做準備了,他偶爾會去登勢婆婆的酒屋,因為在那裡會遇到銀時。銀時和他都沒有提上次在飛船上發生的事情,這就好像是一種默契,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有些事不用說的太明白。
  
  真選組的工作也算積極,可能是看在白沉身份尊貴的份上,雖然真選組提交的資料亂七八糟,不過架不住他們人多,所以偶爾還是有幾個命中的對象,讓白沉多少恢復了點力量。
  
  白沉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並不是壽命上的極限,而是他所壓抑的感情,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冷漠寡情的存在,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才可以不斷捨棄周圍的一切,可是在這個世界,他卻發現他無法自如的掌控自己的情緒。
  
  未知的恐懼嗎?他多久不曾產生過這樣的情緒了?白沉看著手中散發著紅色光芒的聚能珠,輕輕笑了起來,或許他不該等下去,離開這個世界後,找個機會恢復所有的力量吧。
  
  到時候他還是那個殺戮之神,不畏任何事物的存在,隨心所欲,為殺而殺,不受拘束。
  
  白沉準備離開這個世界的前一晚,他在街上和髙杉擦肩而過,髙杉還是老樣子,紫色的和服,紫色的頭髮,唯有單獨露出的那隻眼睛呈現出略帶瘋狂的暗綠色。寬大的斗笠隱藏了髙杉的身份,不過卻掩蓋不住他身上危險的氣息。
  
  「還記得當初老師死去時,我問你的話嗎?」髙杉突然停住了腳步,低沉的嗓音帶著某種讓空氣也震動的詭異感覺。
  
  「人老了,記性不好。」白沉也停住了腳步,反正都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他不介意陪某個偏激的小鬼多聊一會兒。
  
  「呵呵。」那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讓人心底有種瘙/癢般的感覺,髙杉叼著菸槍,唇邊的笑容肆意而危險,「我問你,為什麼老師死去,你也一點也不難過。」
  
  「那時我說了什麼?」這麼久遠以前的事情,白沉早就忘記了。
  
  「你說,你的希望,夢想和未來全都不是老師給予的,所以你不會為了他的死亡而難過,最多只是些遺憾罷了。」
  
  「原來我說過這麼冠冕堂皇的話啊。」白沉失笑,確實像是他忽悠人時會說的話,「你今天特意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吧?」
  
  「你和我是一樣的人。」髙杉加深了唇邊的笑容道:「你根本不在乎這個腐朽的世界會怎麼樣,就像你不在乎松陽老師的生死一樣。」
  
  「所以你是打算找我合作?」白沉輕笑著說道。
  
  「真不愧是白沉先生,既然你不在乎這個腐朽的世界,那為什麼我們不能聯手一起毀滅它呢?」髙杉綠色的眸子流淌著異常瘋狂的色彩,就像他當初所說的那樣,他的身體裡隱藏著一頭野獸,不停叫囂著他去破壞和毀滅,他無法遏制,所以就只能順從自己的欲/望。
  
  「你找錯人了。」別說白沉沒時間,就是他有時間,他也不會去陪髙杉做那麼無聊的事情,為了一個人而毀滅世界,很偉大的情操,不過可惜他並不欣賞。
  
  「是嗎?」髙杉似乎並不意外自己會被拒絕,他重新邁開腳步道:「以前一直沒發現,不過現在我發現你真是可憐。」
  
  「你在渴求些什麼?這個世界沒有對你來說重要的東西,也沒有對你來說必須的東西,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目的,還有比這樣的你更可憐的存在嗎?」髙杉唇邊帶著嘲諷的笑,漸行漸遠。
  
  「呵,還真是能說會道的小鬼。」白沉走回了自己的住所,這個世界上沒有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嗎?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力量,只要有了力量……就可以擁有所有的一切。不過反過來說的話,不就等於他除了力量之外,一無所有嗎?
  
  不,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這不是他該在意的問題,他只要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就足夠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麼過來的,捨棄不重要的,留下重要的,循環反覆,那麼總有一天……
  
  「笨蛋主人,大事不好了,我們所在的至高神界發生了崩潰,很多神祇都受到法則懲戒,神體開始消亡,負責掌控時空位面的神祇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所以我用最後的力量送你去下一個位面,還有你千萬不要打破詛咒,否則你也會被法則盯上的!總之你先在其他位面躲一段時間再說。」念話在白沉的腦海中響起。
  
  「阿白你呢?」白沉的心中第一次湧現了強烈的不安情緒,神祇不會出現毫無意義的預感,難道說……
  
  「不用擔心我,我是法則欽點的神獸,靈魂不會毀滅,大不了再重頭修煉一次,你自己小心點,笨蛋主……」
  
  白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中斷了,這時白沉的周圍出現了巨大的光圈,不斷拉扯著他的身體,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秒,他又想起了髙杉最後留給他的話語。
  
  這個世界沒有對你來說重要的東西,也沒有對你來說必須的東西,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目的,還有比這樣的你更可憐的存在嗎?】
  
  還真是糟糕,或許要被這個小鬼說中了,如果他連阿白也失去的話……在這個世界上,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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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大結局卷1)


「卡斯特,不就讓你給哈小黑少爺洗個澡嘛,你至於裝死嗎?別裝了,快起來。」
  
  「就是,我們都是輪流下來的,絕對公平,你就不要耍賴了,昨天還是我給哈小黑少爺洗得澡呢。」
  
  白沉睜開雙眼的時候就看到兩個身穿樸素黑袍的稚氣少年搖晃著他的身體,讓他原本就暈眩的大腦更加混沌,白沉用上了一點力量,掙脫了兩人的桎梏,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沉聲道:「哈小黑……少爺?」
  
  「是啊,今天輪到你給它洗澡了,卡斯特你再裝死也沒用,雖然我們都知道哈小黑少爺不好應付,但是他可是冥後大人唯一留給陛下的東西,如果哈小黑少爺出了差池……」黑袍的稚氣少年雖然沒有說下去,但是白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哈小黑,冥後……他回到了哈迪斯所在的冥界嗎?白沉又向兩個少年套了一些情報,涉世未深的兩個少年哪裡是白沉的對手,沒多久就把祖宗八代都交代清楚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給哈小黑洗澡。」白沉習慣性的在唇邊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兩個少年先是一愣,然後齊齊指正道:「是哈小黑少爺!」
  
  「……」白沉沒有反駁兩人,而是根據剛剛得到的情報,轉身去了哈小黑所在的遊樂場。
  
  說是遊樂場,其實是冥後隕落後,哈迪斯為了能緬懷愛妻所建造的樂園,這個樂園有別於愛麗舍,雖然和冥界其他地方一樣,終年沒有陽光,但是裡面卻生活了不少動植物,其盎然生機不亞於愛麗舍,所以又被譽為暗樂園,據說冥後的棺木也存放其中,雖然只是空棺木。
  
  能夠進入暗樂園的只有哈迪斯和哈小黑,就連雙子神在沒有哈迪斯的首肯下都不敢輕易進入,可想而知哈小黑在冥界的地位有多崇高。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就是因為哈迪斯這樣,才會養成哈小黑那麼二世祖的性格。根據剛剛瞭解的情報來看,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服侍哈小黑的侍者之一,平日裡不用幹些別的事情,只要負責照顧哈小黑就足夠了。
  
  聽起來這工作應該很輕鬆,其實不然,否則整個冥界也不會沒有多少人願意幹這活兒了。白沉倒是可以理解大家對哈小黑唯恐避之不及的理由,因為當年哈小黑這傢伙可是連他都敢踢,其二世祖的性格絕對已經達到了無人可及的高度。
  
  白沉在暗樂園附近徘徊了幾圈,給哈小黑洗澡對他來說當然不是難事,不過哈小黑一直喜歡在暗樂園中玩耍,除非到了餐點時間,否則它絕對不會出來。
  
  以他現在的力量,想要偷偷進入暗樂園不被發現並不難,只是……如果在暗樂園中撞見了某個悶騷那就棘手了。
  
  老實說,白沉其實並不想見到哈迪斯,因為他和哈迪斯之間無話可說,既然哈迪斯已經認為他隕落了,想必這段時間以來也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他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這個世界,與其讓哈迪斯再痛苦一次,不如保持現狀才是最好的。
  
  白沉打定主意之後,決定用精神力掃瞄一下暗樂園之中的狀況,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發動精神力,周圍就瀰漫起了濃郁的死亡氣息。
  
  冷,極冷,不是身體上的寒冷,而是來源於靈魂深處的冰冷,白沉周圍的幽靈生物全都大氣不敢喘一聲的匍匐在地,仰望著屬於他們的王者,唯有白沉在第一時間收斂氣息,隱藏了起來。白沉倚靠在冥界的亡樹之後,粗/壯的樹根完全遮掩住了他的身影。
  
  死亡之力猶如波動般陣陣散開,濃郁死氣的中心顯現出了高大的身影,黑色的袍子,黑色的長發,面容冷峻的猶如寒冰雕像,薄唇緊抿,透露幾分沉默寡言的氣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眸子。那是如同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平靜無波,彷彿掀不起一點波瀾。
  
  「陛下……」幽靈生物們發出了敬畏的聲音,他們行著見到王者最高的禮儀。
  
  「退下吧。」毫無起伏的低沉嗓音讓幽靈生物們心中敬畏不已,他們不敢多停留,紛紛迅速離開。
  
  哈迪斯面無表情的走出了暗樂園,哈小黑聽話的趴在哈迪斯的肩頭,一動也不敢動,哈小黑雖然性格二世祖,但是在它的製造者面前那是絕對聽話,作為一個二世祖,欺善怕惡乃是本能中的本能。
  
  哈迪斯沒有帶哈小黑一起離開,而是把哈小黑放到了地上,哈小黑接觸到地面之後,興奮的滾了一圈,它自由了,它總算可以出去玩了!
  
  哈小黑因為這段時間吃得太好,所以身體過於肥胖了,不過這並不妨礙它拖著肥胖的小身軀尋找新的玩耍地點。此時努力挪動肥胖身軀的哈小黑並沒有意識到哈迪斯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黯淡,即使留意到,它恐怕也不會明白。
  
  哈小黑很快就離開了,暗樂園的外圍只剩下了哈迪斯一人,不知道為什麼,白沉覺得此刻的哈迪斯看起來竟然有種格外寂寥的感覺,高高在上的冥界之王,沒有任何生靈敢接近,就像過去的他一樣,不過這才是身為神祇真正該有的姿態,不是嗎?
  
  就在白沉想要離開的時候,遠處那宛如嘆息般的低喃讓他的腳步有了一瞬的停滯。
  
  「如果吾也累了,是否就能夠來陪你?」
  
  靜謐的樹叢之中,沒有人回答哈迪斯的問題,唯有無盡的黑暗,淹沒了所有的一切……
  
  哈迪斯離開了,可是白沉還站在原地,是他和哈迪斯相處時間太久的關係嗎?百年的時間,竟然沒有讓他忘記自己過去曾經說過的話。
  
  我只是覺得……有些累了,哈迪斯,你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嗎?】
  
  吾……不知道。】
  
  那時候哈迪斯沒有給他明確的答案,因為哈迪斯從一開始就是神,數百年的歲月對於哈迪斯來說不過彈指一瞬。
  
  白沉輕輕嘆了口氣,或許……他真的是太累了,漫長的歲月,漫長的戰爭,漫長的一切,如果神界真的崩潰,而阿白也離開他的話,那麼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又是什麼?
  
  

第185章(大結局卷2)

因為哈小黑離開了暗樂園,所以白沉不用再猶豫是否要潛入暗樂園,白沉憑藉精神力很快就感知到了哈小黑的位置,他找到哈小黑的時候,這廝正憑藉自己二世祖的身份欺負冥界的幾個幽魂,幽魂們也知道這祖宗不能得罪,所以表情那叫一個淒苦。
  
  「哈小黑少爺,該洗澡了。」白沉笑容滿面的出現在了哈小黑的身後,並且無視哈小黑不滿的嘟嚷叫聲,態度相當強硬的把哈小黑抱在懷裡。
  
  哈小黑平日裡哪受過這種待遇?它相當不滿的從糰子狀的身體中伸出小腿,打算給白沉好看,可是當它感受到來源於白沉身上的強大氣息時,哈小黑愣住了。
  
  那是純純粹粹的殺意,彷彿可以凍結任何生物的靈魂,哈小黑也不例外,哈小黑雖然脾氣忒大,可是說白了,它也就是欺軟怕硬的貨。所以哈小黑老實了,它在白沉的懷裡哆嗦著糰子狀的小身體,一點都不敢造次。雖然看起來態度良好,但是隱藏在漆黑毛髮下的小眼睛卻是精明的轉了個圈,哼哼,讓這個傢伙欺負它,等下它就和冥王大人告狀去!
  
  哈小黑的算盤打得叮噹響,可是當它抬起小眼睛,看到白沉臉上那和它噩夢中幾乎一模一樣的笑容時,哈小黑頓時打了個寒顫,雖然臉長得完全不像,可是這和記憶裡一樣的笑容到底是腫麼回事!還有這個可怕的氣息……
  
  哈小黑伸出小胳膊小腿,打算逃跑,可是在白沉的氣勢威壓下,它根本做不到,於是哈小黑就這樣在白沉的脅迫下被帶走了。
  
  原本被哈小黑欺負的幾隻幽魂,他們像看英雄一樣的注視著白沉的背影,紛紛發出了敬佩的感嘆聲。
  
  「人才啊……」
  
  「高手啊……」
  
  「牛/逼啊……」
  
  「偶像啊……」
  
  所以說哈小黑同學……你究竟在冥界之中得罪了多少人?
  
  白沉把哈小黑帶到了冥界的血腥大瀑布,他當然不知道應該去哪裡給哈小黑洗澡,不過只要是有水的地方想來問題都不大。
  
  血腥大瀑布,顧名思義,首先,它是瀑布無疑,其次他是用血組成的瀑布,堪稱冥界的奇景之一。總而言之,除了修行的冥鬥士以外,其他人是不會選擇這個地方洗澡的,撇開危險係數不談,這個行為真的太傻/叉了。
  
  不過白沉不是給自己洗澡,而是給哈小黑洗澡,所以當白沉笑容滿面的把哈小黑放進瀑布之中後,哈小黑頓時就飆淚了……它恨瀑布,它恨所有水是紅色的瀑布!
  
  可是哈小黑心中的吶喊和咆哮沒有任何人聽見,白沉心情相當愉悅的拿出小刷子,給哈小黑狠狠刷了皮毛,那個力道之大,害哈小黑又再次飆淚了,居然……居然有人在冥界敢這麼對待它!它一定要向冥王大人告狀!哈小黑可憐兮兮的擤了擤鼻涕,嗚嗚~~它的毛毛要掉光光了拉!/(ㄒoㄒ)/~~
  
  白沉給哈小黑刷完背後,又把哈小黑翻過了身,打算繼續刷前面,其實這本來沒有什麼,可是作為一隻公兔,哈小黑的小J/J不可避免的暴露在了白沉的面前,但凡成年男人都知道,作為掌握著男人終身性/福的重點部位,洗澡的時候一定要仔細清洗才行,白沉是男人,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當他把刷子移動到哈小黑的『那地方』,準備仔細清洗的時候,哈小黑徹底內牛滿面了……
  
  哈小黑已經顧不得去想其他事情了,它用黑色的小爪子牢牢抓住了白沉握著小刷子的手,一副誓死不讓白沉動手的悲壯模樣。
  
  「噗——」白沉習慣性的揚起了唇角,因為哈小黑的表情徹底娛樂了他。
  
  白沉最後還是放過了哈小黑,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哈小黑畢竟是哈迪斯當初送給他的東西,雖然這小東西有些任性,不過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白沉給哈小黑洗完澡後,就把哈小黑重新放回了暗樂園,哈小黑一獲得自由之身就逃也似的遠離了白沉,其速度之快讓白沉不由得感嘆……這麼肥胖的兔子竟然也可以一溜煙就沒影兒了,果然人在危險的時候真是潛力無窮。
  
  解決了哈小黑的事情,白沉本想去找和他同為侍者的兩人之一,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出發,他的空間中就傳來了聚能珠能量暴動的氣息。
  
  白沉知道事情有些麻煩了,所以用神力了佈置了一個絕密空間,並隱身於其中,神力凡是低於他的神祇都無法看透和打破這層結界,和他實力差不多的哈迪斯雖然可以打破結界,但是第一需要很長的時間,第二他必須身在離結界五百米之內的範圍才行。
  
  佈置結界的時候白沉就感知過了,附近沒有哈迪斯的氣息,所以他被發現的可能性很低,身處絕密空間後,白沉立刻拿出了聚能珠,紅色的珠子外圍此時氾濫著不詳的血色雲霧,透過雲霧,可以看到珠子上已經出現了絲絲裂縫,就好像快要破碎一般。
  
  聚能珠發生了異變,白沉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不過這是神界出品的東西,照理說珠子裡所儲存的力量離滿額的十分之一都沒有,所以絕對不可能出現無法承受的情況才對,也就是說……
  
  白沉不得不把聚能珠崩壞的事情聯想到了神界的變動,聚能珠是神界諸神之一的作品,這種珠子並不難製作,可是因為法則的關係,所以只有天地法則和空間有關的神祇才能製作,這也讓珠子的價值水漲船高了,一般的三流神祇要得到珠子或許不易,不過對於白沉這種品格很高的神祇來說,這些珠子就是大路貨了。也正是因為製作簡單,所以這些珠子不太可能會出問題。
  
  如果說珠子本身沒有問題,但卻突然產生異變和崩潰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製造他的神祇出了問題……聯想到阿白曾告訴過他神界動盪的信息,答案已經呼之慾出了。
  
  那個製造聚能珠的神也遭殃了嗎?還真是不妙的情況……那個神雖然在他們之間不能算強,不過好歹也是擁有主神格的神祇,連主神都開始隕落,他所在的位面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阿白那個傢伙……真的不會有事嗎?
  
  聚能珠周圍的力量持續崩壞,白沉知道這顆珠子已經沒用了,他如果不吸收掉這些力量,那麼這些力量就會在冥界引起巨大的爆炸,這顆珠子裡可是有著相當於他本體6%的力量,6%是什麼概念?毀掉冥界的一個壕不是問題,到時候別說是一個哈迪斯了,十個哈迪斯都發現他的存在了。
  
  該怎麼抉擇呢……如果要吸收力量,就必須打破詛咒,現在他的身體根本吸收不了這麼多的力量,唯有……打破詛咒,恢復真正的本體才行。
  
  但是打破詛咒的話,或許下一個法則找上的神祇就會是他了,白沉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聚能珠,輕輕笑了起來,他有什麼好怕的呢?即使他打破詛咒了,不過也就是落得和阿白一個下場,法則從未給他過他真正想要的答案,或許……這次一樣,他的旅途……早就應該結束了!
  
  白沉毫不猶豫的捏碎了手中的聚能珠,龐大的力量在這一刻形成了巨大的漩渦,不斷撕扯著結界內的一切,白沉真正的身體在空中漸漸顯現,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眸子,還有唇邊危險的笑容……
  
  四溢的力量在這一刻全都湧入了白沉的體內,白沉可以感受到詛咒徹底被打破了,屬於他的神格完完全全的破開了封印,他再次接觸到了殺戮的力量,令人熟悉而又感慨的力量……
  
  是啊,他是殺戮之神,這才是他真正該有的姿態……因為力量恢復,本體降臨,所以原本被白沉附身的那個侍者倒在了地上。
  
  由於白沉的力量遠超了這個世界位面的最高水平,所以這個世界的法則對他進行了壓制,他沒有辦法使出高於這個世界最強水平的力量。一旦使用,那麼法則就會把他移除這個世界,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比他的力量更強。
  
  每個世界的法則強弱都不同,實力強大的神祇可以單挑下等位面的世界法則,並對法則進行干預和重組。白沉還沒有興趣挑戰這個世界的法則,因為這是有著諸神的世界,法則不會太弱,至少把他排除出去還是輕而易舉的。
  
  白沉沒有急著解除結界,因為他在等自己原位面的法則降臨,按照阿白的說法,一旦他打破詛咒,那麼他所在位面世界的法則應該就會找到他,而崩壞的法則會對他的神格產生影響,當然,很可能是相當不好的影響,否則神界就不會陷入混亂之中。
  
  不過白沉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自己所在的位面法則降臨,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他已經感覺到有人在接近了,所以白沉撤回了結界,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原本被白沉附身的侍者也醒了過來,白沉沒有理會侍者,而是身體直接化成光點,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恢復意識的侍者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一身黑衣的男人,微微側過臉,眼神輕描淡寫的掃過他,然後唇角帶著笑意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侍者卡斯特卻無法忘記那個畫面,這並不能怪卡斯特,因為白沉本體的長相確實非常出眾,大多數人見到之後都很難忘記。當然,最令卡斯特受到衝擊的並不是白沉的長相,而是對方身上難掩的殺戮之意以及唇邊輕描淡寫的微笑。
  
  那是讓人無法形容的感覺,危險到令人的汗毛根根倒立,就在卡斯特望著白沉消失的方向怔怔發呆的時候,濃郁的死亡之力瀰漫在了空氣之中,除了死亡之力外,還有另外兩股神祇的氣息。
  
  「陛下,死神大人,睡神大人。」卡斯特看清來人之後,誠惶誠恐的匍匐下了身子,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三位神祇怎麼會一起來到這裡?
  
  「這裡只有汝一人?」哈迪斯的聲音威嚴而冷漠,從那張冷峻的臉上讀不出世間任何的情緒。
  
  「是……又不是……」卡斯特吞吞吐吐的答道,現在是只有他一人,不過剛剛走掉的那個男人算不算?
  
  「你是想讓我在你的夢境中看到答案嗎?」修普諾斯雖然唇邊掛著相當優雅的笑容,但是額前散發著幽幽光芒的五芒星卻充分表達了他不友善的意思。
  
  「抱歉,事情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幾天的記憶都消失不見了,不過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個黑髮黑眼的男人正好從我眼前消失!是真的!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凡人,因為從他身上能感受到神祇的威壓,而且他給人的感覺也相當危險!」卡斯特生怕被修普諾斯拉去做噩夢,所以立刻答道。
  
  「黑髮黑眼,難道是……?」心直口快的塔納托斯第一個喊了出來,修普諾斯朝自己的弟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言,塔納托斯這才噤聲。
  
  哈迪斯的臉上雖然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死亡之力卻有了片刻的凝滯,哈迪斯伸出手,輕點卡斯特的眉心,卡斯特最後記憶的畫面同步浮現在了哈迪斯的腦海之中。
  
  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眼睛,還有唇邊不變的微笑,雖然長相改變了,但是冥冥之中,哈迪斯依舊能感受到眼前的人是誰……
  
  他不會錯認白沉的眼睛,永遠也不會,那是黑暗中帶著幾分無畏的隨性,那般純粹的顏色,讓他永遠也無法忘記……
  
  死亡之力在這一刻猛然傾瀉,哈迪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白沉最後消失的地方,吐出了宛如嘆息般的低語……
  
  「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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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大結局卷3)

    白沉恢復了力量之後本想打開通往神界的通道,但是不論他用神力連接幾次都失敗了,無奈之下,他只能繼續留在冥界。
  
  雖然去人界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比起人界,他還是更喜歡冥界,原因無他,因為冥界的死亡之力和他本身的力量屬性很合。
  
  冥界分為八獄三谷十壕四圈,除去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的宮殿,以及存放哈迪斯靈柩的極樂淨土之外,哈迪斯最常停留的地方就是位於四之圈的居所。所以白沉最後選擇了第一獄作為自己的據點,
  
  第一獄看守的冥鬥士是天英星路尼,第一獄也是冥界法庭,也就是對人類生前罪孽進行審判的地方。路尼的實力還算可以,不過對於白沉來說,這點實力就顯得有些可笑了,所以白沉很輕易的就在路尼的眼皮子底下建造了自己的小窩。
  
  因為詛咒被打破了,所以白沉也不需要再做以前拉皮條的工作,雖然白沉也考慮過去別的位面,不過思來想去,可能沒有一個位面比冥界的居住條件更符合他的胃口了,所以白沉還是住了下來。
  
  白沉的日子很愜意,他從不和冥鬥士們接觸,原因很簡單,如果被某個悶騷的男人發現就麻煩了,所以除了修煉之外,他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調/戲那些第一獄的人類亡靈。
  
  雖然是下等位面的亡靈,不過白沉還是尊重這些生命,除了讓這些生前經歷過有趣經歷的亡靈們訴說生前的事來娛樂一下他以外,他也沒幹別的事情。
  
  一開始這些人類亡靈們還不樂意,可是當他們發現白沉可以從天英星路尼手中不知不覺把他們帶走,又不知不覺把他們送回去時,這些亡靈們也識相了。而且白沉也不是白聽他們講那些故事,對方甚至還附加了可以替他們減輕刑罰的誘惑條件。
  
  「真的……真的能替我們減刑嗎?」數十隻亡靈圍在白沉的身邊,生怕對方反悔。
  
  「當然。」白沉笑容滿面的答道,操縱這些人的命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雖然對於絕對公平的哈迪斯來說有些抱歉,不過他來到第一獄這麼多天,多少也意識到哈迪斯近年來制定的刑罰太過苛刻了。
  
  「大人,我生前的故事最有趣了,讓我先說吧!」
  
  「不對,讓我先說!」
  
  「你們的故事都沒我的有趣,讓我先來!」
  
  「我先我先!」原本還不願意訴說自己過去的亡靈們紛紛爭吵了起來。
  
  「安靜,從你開始說,對,就是眼睛掉了一個,身體被炸掉半邊的你。」白沉指著離他最近的亡靈說道。
  
  這個亡靈立刻就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對於這些亡靈們來說,他們最怕的就是冥界過重的刑罰,因為這些刑罰太過可怕了,不論是寒冰地獄還是血池和酷刑地獄,這些地方都太過殘酷了。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全沒有罪孽的人,無論是誰,生前都會不小心踩死一朵花,又或者在童年無知時用彈弓殺死類似於小鳥這樣的生物,只有剛剛出生就死亡的嬰兒才會純/潔無暇。
  
  所以所有來到冥界的亡靈全都有罪,這就是冥王哈迪斯定下的規則,這也是世人畏懼哈迪斯的原因。
  
  「其實說起來……以前冥界的法律還沒有那麼嚴格。」亡靈們說到這裡,全都有些感慨。
  
  「怎麼說?」白沉有些好奇了。
  
  「我們也是從冥鬥士們聊天中偶爾聽到的,據說兩百年前,冥界的法律還是相對寬鬆的,沒有大罪過的人會直接安排轉世,但是兩百年前正好趕上聖戰,雖然人界最後獨立了,但是冥後卻好死不死的在人界隕落了,在這之後,冥王大人就開始嚴厲的執掌起冥界,所以大家都說這其實是冥王大人……」
  
  亡靈們雖然沒有說下去,但是白沉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搞了半天原來是他害冥界變成這樣的?難怪他總覺得這刑罰太過嚴苛了,記得當初他和哈迪斯生活在冥界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刑罰。
  
  「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白沉揮了揮手,原本聚集在他周圍的亡靈們全都回到了屬於他們排隊受審的地方,同時他們還喪失了剛剛那段時間的記憶,白沉的這個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畢竟白沉是主神,區區的冥鬥士不可能窺破他的手法。
  
  一連幾個月,白沉都是靠亡靈們的故事打發度日,直到有一天,他從亡靈們的口中得知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情報。
  
  「你是說聖域準備向冥界發動戰爭?」
  
  「是啊,史昂大人死後,聖域就內亂了,轉生的雅典娜大人重新執掌了聖域,穩定了人們恐慌的心情。」
  
  白沉幾乎要嘆氣了,雅典娜這個傢伙,當初的事情還沒有讓她吸取教訓嗎?還是說宙斯又許諾了雅典娜什麼好處?不,不可能,當初宙斯是害怕哈迪斯統領人冥兩界,所以才會煽動雅典娜,而以目前的局勢來說……
  
  「理由呢?雅典娜攻打冥界的理由。」白沉繼續問道。
  
  「冥界的刑罰太苛刻了啊,誰死後還願意受苦?冥界就是個……」亡靈本想說什麼罵人的話,但是一想到他面前的可能也是位冥界的神祇,所以連忙改口道:「就是在大家眼裡看來,冥界大邪惡了,如果沒有冥界,人類就可以……」
  
  「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對吧?」白沉笑著替那個亡靈說了下去。
  
  「這……這個……」亡靈雖然不會流汗,可從他結巴的語氣中可以看出他十分恐慌。
  
  「退下吧。」白沉不願再談,他揮了揮手,原本還在他眼前的亡靈就那麼消失了。
  
  真是麻煩的處境,雅典娜如果來攻打冥界,那麼勢必會影響到他,最關鍵的是……如果是他害哈迪斯變成這樣……白沉輕輕嘆了口氣,說實話,他並不想在哈迪斯面前現身,因為哈迪斯就是塊牛皮糖,如果粘上了,可是一輩子都無法甩脫的。不過如果這真是他的責任,他又不能坐視不管,算了,到時候再看看情形吧。無奈之下,白沉也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又是數月流逝而過,聖域終於對冥界發動了攻勢,因為白沉位於第一獄,除了阿格龍河之外,首先遭殃的當然就是第一獄,白沉本來還想看看天英星路尼到底有什麼本事,結果路尼在雅典娜手下某個叫加隆的聖鬥士手下,一招就敗了,那招的名字叫幻朧魔王拳,這招讓路尼的精神崩潰了,最後瘋狂而死。
  
  不要問白沉為什麼會對這些知道的這麼清楚,因為路尼和加隆戰鬥的時候,雙方不但互報家名,甚至在用出絕招前一定會報出絕招的名字,這讓白沉真的很想吐槽,他實在是不能理解這種報出名字讓對方防備的做法有什麼意義,應該說有空報絕招的名字,不如直接動手不是更好? www.800xiaoshuo.com
  
  很久之後,他才發現不只冥鬥士有這個毛病,就連塔納托斯和修普諾斯兩人也一樣,雖然白沉可以理解給絕招命名並想讓別人知道的心情,但是每次用都報名字也太奇怪了吧?自此白沉認定了一件事,冥界的教育有問題,而且是很有問題。
  
  白沉沒有去攔加隆,因為他並不想那麼早暴/露,應該說只是加隆這種程度的話,對於哈迪斯來說應該起不了什麼作用。不過白沉好歹也是做了點事的,他復活了天英星路尼,白沉以前就在冥界練過復活的招數,而且不論是單體復活還是群體復活,白沉都可以做到秒復,簡單來說就是一秒就讓冥鬥士原地滿血復活。
  
  「大,大人……您是……?」路尼恭敬的單膝跪在白沉面前,在冥界,可以復活冥鬥士的只有冥王,但是身為冥鬥士,他絕對不會錯認哈迪斯大人的氣息,所以眼前的人到底是……
  
  「不必多問,我已切斷了第一獄和其他七獄的聯繫,這期間,審判亡靈的工作暫且中止,另外嚴禁任何人離開,尤其是你。」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莫非您……您是……冥後大人?」路尼試探性的問道,雖然冥後大人早就死了,可是在冥界能復活冥鬥士的只有冥王和冥後,就連死神和睡神都不行,而且雖然大家都說冥後死了,可是他們這些冥鬥士根本沒有看到過冥後的屍體,最關鍵的是冥鬥士們對神這種存在多少懷著敬畏的心情,在他們眼裡看來,神祇幾乎是不滅的存在,這也是路尼猜測白沉就是冥後的原因。
  
  白沉聞言,在臉上揚起了異常燦爛的笑容道:「再叫一次就殺了你。」
  
  「……」路尼迅速低頭,某個冥鬥士已經在心裡確認了!他眼前的果然就是冥後大人啊嗷嗷!這句話和他當年在訓練場時聽到的一模一樣!不會有錯的!冥後大人又回來了!這次他們冥界贏定了!
  
  白沉為了不讓哈迪斯發現他,所以沒有去第二獄,而是依舊鎮守在第一獄,不過他的神識卻觀察了整場戰鬥,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的關係,雅典娜的聖鬥士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的給力,如果他沒有記錯,拉達曼迪斯應該是三巨頭之一,這位竟然也沒有拿下加隆,雖然對方是因為聽到了潘多拉的召喚才先行離開,不過白沉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雅典娜的聖鬥士這次可真是拿出了全力來搏命,比起兩百年前,這回雅典娜的洗腦工作顯然做得更為出/色。
  
  「冥……」路尼本來想叫冥後大人,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他立馬就改口了,「大人,我們不去幫忙真的好嗎?」
  
  「無妨,這點程度還難不倒哈迪斯。」白沉答道。
  
  數日後,局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十二位黃金合力攻/破了嘆息之牆,雅典娜本來被關在魔罐之中,最後竟然從魔罐中掙脫了出來,其實她真正的目的是逼哈迪斯的本體現身,而因為嘆息牆被打破的關係,星矢他們也進入了極樂淨土。
  
  事情衍變到這裡,白沉還是沒有太在意,他是最清楚哈迪斯實力的人,估計哈迪斯是想一網打盡所有人,所以才會布下這樣的局。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白沉還是隱藏氣息,帶著路尼來到了極樂淨土的外圍,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他可以馬上插手,雖然他覺得自己需要出手的幾率應該不高。
  
  不過當睡神和死神相繼被雅典娜手下的聖鬥士封印,而雅典娜也穿上神衣,用著不知道從那裡借來的強大力量匯聚在黃金杖上,打算給哈迪斯最後一擊的時候,白沉終於不淡定了。
  
  哈迪斯沒有躲,應該說……哈迪斯連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白沉不得不插手,哈迪斯如果真的想死,也不該死在雅典娜的手上,他會覺得胃疼的。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白沉出現在了哈迪斯的身前,他單手擋住了雅典娜刺向哈迪斯的黃金杖,雅典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還在玩這套把戲,雅典娜?」白沉拉下了黑袍上連著的帽子,純黑的發,純黑的眼,相當出眾的五官以及……唇邊危險的笑。
  
  「你是……」雅典按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一步,難道是白沉?不,不可能,白沉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與雅典娜相反的是哈迪斯,他用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注視著白沉,雖然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是哈迪斯卻伸手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白沉。
  
  「你終於出現了,白沉……」那是無奈中帶著幾分嘆息的低沉嗓音,彷彿壓抑了上千年的感情終於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白沉聞言,他終於明白哈迪斯為什麼一直處於弱勢,而且還不反抗了。白沉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沒有想到身為殺戮之神的他也會上當,果然悶騷的男人全都和他犯沖嗎?
  
  
第187章(大結局卷4)

    「不覺得我們應該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嗎?」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好。」哈迪斯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沒有放開白沉,無奈之下,白沉只得化為霧影,然後身形重新聚集在哈迪斯的身邊。
  
  「白沉……」哈迪斯平靜無波的眸子裡有了些許微弱的波動,白沉嘆了口氣,索性轉頭不看,而是先解決起眼前的事情。
  
  「雅典娜大人!」星矢見雅典娜有些怔忪,所以擔憂的大喊道,星矢擋在了雅典娜的身前,生怕哈迪斯和白沉對雅典娜不利。
  
  「這是……天馬座?」白沉輕輕勾起了嘴角,他想起了數百年的天馬,眼前的黑髮少年和天馬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是不是記性變好了?居然連這樣的小人物都還記得。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冥王身邊,你們是一夥的嗎?」星矢橫眉豎眼的瞪著白沉。
  
  「噗——」白沉忍不住輕笑出聲,「你的女神大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身為凡人不得對神祇不敬?」
  
  「像你們這樣邪惡的神祇,人類又為何要尊敬?」星矢正義凜然的說道。
  
  「邪惡?」白沉就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樣,「稚氣未脫的少年,你能告訴我什麼是邪惡,什麼是正義嗎?」
  
  「當然。」星矢脫口而出。
  
  「星矢,不必和冥界的神祇做口舌之爭。」雅典娜知道白沉的口才了得,生怕星矢他們被白沉洗腦,所以立刻喝止了星矢,她執起黃金杖,聖潔高貴的說道:「哈迪斯,地上的人類已經無法再忍受你所實施的暴行了。」
  
  「又要玩這一套嗎?雅典娜?」白沉真是覺得雅典娜這女人的腦子被漿糊堵住了,「哈迪斯這數千年來從未踏上過人類的土地,何來實施暴行一說?」
  
  「哈迪斯身為冥界的王,本該懷有仁愛之心,但是他卻濫用職權,讓人類死後的靈魂飽受折磨,即使是再善良的人類也總會不小心踩死一兩朵花,但僅僅只是因為這樣就要受到折磨,這就是冥界所謂的公正嗎?」雅典娜因為佔了理,所以顯得氣勢十足。
  
  「那你來攻打冥界又是為了什麼?替人類伸張正義?」白沉不想和雅典娜再多說些什麼,他並不喜歡善於詭辯的人,例如雅典娜,以他和哈迪斯的能力把雅典娜打出去綽綽有餘,只不過他沒有興趣背上雅典娜給他們製造的黑鍋而已。
  
  「這樣好了,天馬座的少年,人類不需要依靠神祇,你們應該自己獨立,這一點,你認同嗎?」白沉循循善誘。
  
  「這……」星矢猶豫了,他雖然打從心底敬重雅典娜,可是白沉說的話也沒有錯,所以讓他無從反駁。
  
  「星矢,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雅典娜燃燒起了小宇宙,不打算再給白沉說話的機會,單打獨鬥他雖然贏不了白沉和哈迪斯兩人,但是……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而且這具身體只是她人類的肉身,即使捨棄也無妨。
  
  「你害怕自己的戰士會動搖嗎?」白沉那雙黑色的雙瞳裡彷彿搖曳著引人墮落的暗芒,星矢從未看過那麼漂亮的眼睛,就像他最初看到哈迪斯的雙眼一樣。哈迪斯的眸色不同於白沉,那是湖水般翠綠的眸子,沒有任何一絲感情的波動,但是卻清澈的令人心驚,星矢根本無法想像這樣的一雙眸子竟然屬於邪惡的冥王,所以星矢在最初看到哈迪斯的時候曾短暫的失神過。
  
  「天馬座,還有聖域的其他聖鬥士們,我承諾只要你們離去,不再協助雅典娜,那麼從今以後,冥界對於人類死後的刑罰將會取消,當然如果他生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冥界還是會稍許做些懲戒,這樣如何?」
  
  「不要相信這些話!他只是想讓我們自亂陣腳。」雅典娜維持了聖潔的表情,大義凜然的說道。
  
  星矢等人自然是相信雅典娜的話,不過因為星矢性格衝動的關係,所以他又問了一句,「你又不是冥王,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
  
  白沉微怔了片刻,他在冥界打了那麼多年的醬油,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質疑他在冥界的信用,所以他不得不拿出某個他一直不承認的頭銜出來說事,「就憑我是冥後,這樣足夠了嗎?」
  
  冥後?!這回震驚的人輪到了星矢他們了,聖戰那麼多年,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冥王哈迪斯還有老婆,而且……他眼前這個傢伙怎麼看都是男人吧?所以冥王其實是同/性/戀?
  
  就在星矢他們驚疑不定的時候,哈迪斯也開口了,依舊是毫無起伏的冰冷聲線,不過看向白沉的眼裡卻帶了幾分微不可查的暖意,「吾贊同。」
  
  「星矢,不要被他們欺騙了,冥王和冥後只是聯手想要擊潰我們而已。」雅典娜挽回道。
  
  「我知道了,女神大人!」星矢雖然覺得冥王和他想像中不太一樣,可是女神的命令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切,所以他豁出性命的燃燒著自己的小宇宙。
  
  「看來剛剛那些話都白說了。」白沉笑容不變的開始放大招。
  
  「吾來即可。」濃郁的死亡之力瀰漫在了空氣之中,流淌著暗色金屬光澤的神衣在哈迪斯的身上顯現,巨大的翅膀掀起了陣陣狂暴的氣流。
  
  白沉放大招的動作慢了一拍,應該說哈迪斯穿神衣的樣子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他不想吐槽那個翅膀,不管怎麼說,他總算理解哈迪斯千年也難得穿幾次神衣的理由了,並不是神衣的形態很難看,而是實在太華麗太囂張了,壓根不適合哈迪斯這種從頭悶騷到底的男人,所以這神衣到底是誰設計的?
  
  「路尼。」白沉沒有發怔太長時間,回過神來的他馬上命令道:「去幫一下哈迪斯。」
  
  「是的,大人。」路尼立刻衝進了戰圈。
  
  因為嘆息之牆已經被毀了,所以不只是星矢他們能進來,其他的冥鬥士也能進來,雖然知道哈迪斯一個人應該也能贏,不過考慮到可能會有意外情況發生,所以白沉還是在臉上揚起了笑道:「其他人也需要我命令嗎?既然是在我們的地盤,當然要群毆了,不是嗎?」
  
  眾冥鬥士們:「……」
  
  冥後的命令大家自然不能違背,所以一群穿著奇形怪狀冥衣的冥鬥士們衝進了戰團,原本雅典娜等人就已經處於了弱勢,現在更是無法招架。
  
  白沉沒有親自上陣,而是隨時關注著場內局勢的變化,只要有冥鬥士掛了,他就立刻復活,所以這場戰鬥雅典娜可謂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雅典娜大人!」星矢著急的想要撲過去,可是為時已晚,雅典娜的肉身在哈迪斯的攻擊下化成飛灰。
  
  白沉本來沒有打算殺死星矢他們,不過他注意到這個少年對雅典娜的感情太過深厚,並不像當初的史昂那麼好說服,所以他也就沒有阻止冥鬥士們殺死星矢。
  
  其他聖鬥士在雅典娜死後,一個個不要命的燃燒著自己的小宇宙,殺死了不少冥鬥士,只可惜冥鬥士是可以復活的,所以在爆發了沒多久之後,剩餘的那些聖鬥士們也紛紛死去。
  
  戰鬥既然已經結束,白沉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不過他剛剛才想離開,就被哈迪斯的死亡之力給鎖定了。這個悶騷的男人不會從剛剛起就一直在注意他這裡吧?
  
  「白沉……」哈迪斯那宛如嘆息般的低語再次響了起來。
  
  白沉很無奈,不過最後他還是轉過了身道:「好久不見。」
  
  哈迪斯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一直深深注視著白沉,這一刻,白沉覺得他可以明白哈迪斯的心情,這一刻,白沉覺得或許答應也無妨,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在輾轉其他位面恢復力量了,可是最後,白沉還是習慣性的在臉上揚起了笑道:「哈迪斯,你知道嗎?」
  
  「在漫長的歲月裡,我不只一次會想,是什麼讓你如此執著,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
  
  哈迪斯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白沉,似乎在等接下來的話語。
  
  「是寂寞,寂寞讓你如此執著,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即使那個人不是我,或許也可以。哈迪斯,你只是沉浸在寂寞中無法自拔,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現在醒悟還不晚。」白沉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掛著笑,就好像他所說的只是無關緊要的一件事。他無法想像和哈迪斯一起的生活,不論他是否恢復了力量,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對於他來說,這樣就足夠了,他不想改變,也不願改變。
  
  冗長的沉默後,哈迪斯終於開口了,冷峻的面容,不苟言笑的表情,還有綠眸中那沉澱了數千年的情感,最終全都化為了這一聲嘆息般的低語。
  
  「是你……讓吾知道了什麼是寂寞。」
  
  白沉的眸子在這一刻猛然驟縮,他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任何說服哈迪斯的藉口,最後,白沉低下頭,輕輕笑了起來,悶騷的男人還真是可怕,僅僅一句話就秒殺了他,話說回來,他這算是作繭自縛嗎?
  
  「你想要什麼樣的感情呢?我可以讓你一直跟著我,但是或許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你可能只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不斷追逐著我的身影,最終耐心和愛意全都消磨殆盡,這樣也可以嗎?」白沉抬起頭問道。
  
  「這樣就足夠了。」哈迪斯走到白沉的身邊,掬起白沉黑色的長發放在掌心,輕輕落下了一吻,他已經不想再等待了,漫長的歲月中,守著偌大的冥界,一直……一直等待下去,那種痛苦和寂寞,又有誰能體會?
  
  「隨你吧,哈迪斯,或許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後悔選擇了這條最艱辛的路,白沉轉過身,有些釋然的說道:「走吧。」
  
  或許,多了一個跟班也不錯,不對,應該說像哈迪斯這樣的男人,甩不掉也只能這樣了,白沉無奈的想到,或許下一個千年,他和哈迪斯都不會再寂寞了。
  
  另外,悶騷果然統統都是他的剋星。
  
  END完(好吧,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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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大結局卷5)
   
    聖戰之後,白沉為了清淨,所以找了點奧林匹斯沒事幹的神去給雅典娜添麻煩,讓雅典娜暫時顧不上冥界。
  
  對於白沉的所作所為,哈迪斯自然也有所耳聞,不過他沒有過問這件事,因為他更珍惜現在可以和白沉一起生活的日子。
  
  「修普諾斯,塔納托斯,有件事我在意很久了。」雅典娜的事情折騰完了,白沉終於想起來整頓冥界的事了,對於人類刑罰的修改很簡單,讓哈迪斯下個命令就可以了,所以白沉想和雙子神提的事情不是這個。
  
  「冥後大人,有何吩咐?」修普諾斯恭敬的單膝跪地,近來,白沉和他們陛下的感情日益升溫,就連以前絕對不許喊的『冥後』這個稱呼,今日來也有鬆動的痕跡,在這樣的情況下,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自然不願意撞槍口。凡是白沉的要求,在不違背冥界法則的前提下,他們都會盡心盡力的辦好。
  
  「並非什麼大事,我覺得冥鬥士和你們在戰鬥上都存在缺陷。」白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缺陷?」塔納托斯第一個叫了起來,冥鬥士們有缺陷不奇怪,因為他們只是凡人罷了,可他們是正統的神祇,白沉這麼說,塔納托斯自然不服。
  
  「不得無禮。」修普諾斯及時制止了自家老弟,他在臉上揚起了優雅的笑容,恭敬的欠身道:「請冥後大人指教。」
  
  「你們是不是很喜歡報絕招的名字?」白沉問道。
  
  「哈?」塔納托斯愣住了,倒是修普諾斯若有所思的問道:「有何不可?」
  
  「……」白沉蛋/疼了,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沒有想到平時那麼聰明的修普諾斯還是沒有明白,這個世界戰鬥的惡習太嚴重了。
  
  「你們難道沒有想過,有這個時間報名字,不如出其不意的給對方攻擊嗎?」白沉笑容滿面的說道。
  
  修普諾斯低下頭,開始沉思了起來,冥後說的並沒有錯,不過在這個世界打鬥,上至主神,下至凡人,全都有使出絕招前報名字的習慣,一來是為了顯示自己絕招的厲害,二來也是為了讓對手知道,他們究竟是敗在哪一招之下。
  
  「冥後所言雖然有理,不過就連神王宙斯也有這樣的習慣,哈迪斯大人也……」修普諾斯雖然沒有說下去,不過白沉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哈迪斯那個傢伙……」白沉這回真的是無力了,奧林匹斯的諸神也就算了,白沉初到這世界的時候就知道奧林匹斯的諸神有多不靠譜,不過沒有想到連哈迪斯也……
  
  這再次說明,一個好的戰鬥習慣有多重要,白沉輕輕嘆了口氣道:「這樣好了,以後你們兩人,包括冥鬥士在內,同樣的絕招,名字只許報一次。」
  
  「冥後大人!你懂說什麼呀,報名字可是傳……」塔納托斯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修普諾斯摀住了嘴,即使是做這種動作,依舊無損於修普諾斯的優雅與高貴,修普諾斯再次對白沉行了禮道:「請原諒塔納托斯的無禮,如無要事,容屬下先行告退。」
  
  「嗯。」白沉首肯之後,修普諾斯就拖著塔納托斯離開了,其實仔細想想,冥後大人說的也有道理,不報絕招名字的話,至少可以打得對方措手不及。修普諾斯想到這裡,和塔納托斯兩人一起召集冥鬥士們,下達了冥後大人的新命令。
  
  冥界,冥王宮殿內,白沉正監督著籠子裡的哈小黑跑滾輪,哈小黑這百年來也有了靈智,它看著捲土重來的白沉,就差沒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冥後大人,哈小黑少爺好努力呀!」
  
  「是啊,屬下從來沒有看過哈小黑少爺這麼勤奮呢。」侍者們看似在誇獎哈小黑,其實心裡巴不得冥後再多折騰哈小黑一點。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哈小黑趁著白沉不在的時候,大玩特玩,大腦特鬧,得罪了不少冥界之人,上到雙子神,下到照顧它的侍者,無一不被它搞得煩躁不已,偏偏它還是冥王送給冥後的定情信物,所以冥界根本沒人敢對它下手,這也助長了哈小黑囂張的氣焰。
  
  「你們說再加個小滾輪怎麼樣?」白沉習慣性的勾起了嘴角。
  
  「哈小黑少爺一定會喜歡的!」
  
  「對對!」侍者們覺得太解氣了,還是冥後大人有辦法,冥後大人一回來,哈小黑少爺就老老實實的了。
  
  哈小黑本來就已經跑得氣喘吁吁了,這時聽到眾人的話,圓滾滾的大眼睛裡頓時溢滿了淚水,嗚嗚,為什麼大家都欺負它,它……它跑不動了!(ㄒoㄒ)~~
  
  哈小黑賭氣般的趴下了身子,因為這幾百年來過得太舒坦,哈小黑的身體胖了一圈,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團黑球一樣。哈小黑打定主意,即使打死它,它也不跑了!
  
  趴在滾輪上的哈小黑因為滾輪的慣性作用,整個身體跟著滾輪轉啊轉的,好暈~~不行了~不對,它要振作起來,即使被滾輪轉得頭暈腦脹,它也要罷工!(╰_╯)#
  
  「冥後大人,哈小黑少爺這是……?」侍者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討論了起來,其實他們的意思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哈小黑少爺偷懶了,這樣是不行的!為了哈小黑少爺的健康著想,必須讓哈小黑少爺繼續做運動。
  
  白沉聽著侍者們委婉的表達方式,不由得輕笑了起來,哈小黑這個傢伙,在這幾百年裡到底得罪了多少人?這些侍者可都是一個個巴不得它倒霉。
  
  其實白沉還是挺喜歡這只小東西的,雖然總是一直逗弄它,不過這種鍛鍊對哈小黑確實有好處,白沉在滾輪中注入了些許神力,只要哈小黑努力修行,就有化形的一日。
  
  白沉看著癱在滾輪上的哈小黑,就在他想應該怎麼處理的時候,濃郁的死亡之力在大殿中蔓延了開來,周圍的侍者無不誠惶誠恐的匍匐在地,「陛下。」
  
  「退下吧。」哈迪斯還是老樣子,黑色的袍子,黑色的長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靈魂彷彿被凍結,侍者們不敢多留,迅速退出了大殿。
  
  「這是你製造的生物,有沒有辦法讓它勤快起來?」白沉把裝著哈小黑的籠子遞到了哈迪斯面前。
  
  哈小黑看到自家主人,立刻朝哈迪斯投去了求救的視線,在哈小黑眼裡看來,主人一定會救它!因為這些年它闖了那麼多禍,都是主人替它解決的。
  
  哈小黑雖然通體漆黑,但是唯有一雙眼睛特別亮,所以殺傷力非常強大,白沉自然也注意到了哈小黑哀求的視線,他默不作聲,饒有興趣的看著哈迪斯的反應。
  
  「……」哈迪斯沉默的伸出手,死亡之力在籠子的周圍迅速翻滾,感受到徹骨寒意的哈小黑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它難以置信的看著哈迪斯,主人……主人拋棄它了!嗚嗚~為什麼連主人都站在那個惡魔(指白沉)一邊!
  
  哈小黑欲哭無淚的撒開小腳丫子,繼續賣力的跑了起來,它要是不跑,一定會被哈迪斯人道毀滅的~~它還年輕,它還不想死~~
  
  哈小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滾輪的樣子徹底娛樂了白沉,他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哈迪斯看著這樣的白沉,雖然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但是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卻有了些許暖意。
  
  「它……很不容易。」哈迪斯的話雖然沒頭沒尾,而且聲線也毫無起伏,不過白沉卻明白這個男人的意思,無非就是在為哈小黑求情罷了。
  
  「這些年,是它一直陪著吾。」哈迪斯低沉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
  
  應該說……失去了白沉之後,空蕩的冥界之中,唯一能維繫兩人關係的也只有哈小黑了。
  
  「你……」白沉生怕哈迪斯這個悶騷又說出什麼讓他蛋/疼的話,所以他揮了揮手,消去了哈小黑周圍的死亡之力,並打開了籠子,放哈小黑出去玩了。
  
  哈小黑恢復自由之後哪敢多留,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偌大的宮殿之中只剩下了白沉和哈迪斯,白沉想不到還可以和哈迪斯說些什麼,索性也就保持了沉默,哈迪斯也沒有打擾白沉,而是拿起古書,安靜的閱讀了起來。
  
  白沉覺得有些無聊,所以用神力幻化出畫板和筆,開始畫起了眼前在的哈迪斯,雖然他知道自己沒什麼繪畫天賦,不過偶爾畫些抽象畫,再拿去給修普諾斯和塔納托斯看看也不錯,起碼他們兩人的表情會很有趣。
  
  百年歲月一晃而過,白沉也習慣了在冥界的生活,雖然他和哈迪斯的關係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哈迪斯偶爾的肢體接觸他已經不怎麼排斥了,好歹也承認了哈迪斯的感情,白沉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絕情。
  
  這段時間以來,白沉不是沒有想過回至高神界,但是一來,他找不到方法回去,二來,阿白所說的法則懲戒一直沒有降臨在他的身上,這讓白沉只能繼續待在冥界。直到有一日,白沉終於又收到了阿白的信息。
  
  「白痴主人,我已經沒事了,不過我的神格在法則紊亂下發生了改變,大多數神祇和我一樣,都在熟悉自己新的神職,你快去找回你以前的軀體。」
  
  「軀體?」白沉有些無法理解阿白話語中的意思。
  
  「就是你以前去過的那些世界,如果有屍體遺留在那裡的,你就回收,並把它們融入你的神格,這樣你就能逃過法則的追蹤,並且再次提升神格,回到神界。不行了,我要繼續穩固新神格了,主人你自己小心!」
  
  切斷和白虎的通話後,白沉用神力推算了一下自己的命運,同時當年從庫洛洛那裡得知的預言也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
  
  即使所有的部件全都找回,依舊不能放棄自己的使命。
  
  多出的部件將會組成新的整體,帶來前所未有的改變。
  
  享受這難得的使命吧,它將是你真正的歸宿。
  
  無論歷經多少歲月,神之崇高地位依舊不改。】
  
  所以說……多出的部件將會組成新的整體,這句話指的不是通過詛咒而積累起來的力量,而是被他捨棄的那些身體嗎?
  
  白沉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要去取回那些身體,重新回到至高神界,至於哈迪斯……
  
  因為已經對哈迪斯做過承諾,所以離開之前,白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哈迪斯,他本以為哈迪斯會留在冥界等他,因為不管怎麼說,冥界才是哈迪斯真正應該守護的東西,但是哈迪斯卻做出了令白沉意外的決定。
  
  「吾……不想再失去你。」宛如嘆息般的低喃輕輕響了起來,哈迪斯就那麼注視著白沉,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乍看之下平靜無波,其實深處卻醞釀著波濤/洶/湧般的情感。
  
  「真是拿你沒辦法。」白沉無奈的笑了起來,「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可能只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不斷追逐著我的身影,最終耐心和愛意全都消磨殆盡。」
  
  「吾說過,這樣就足夠了。」哈迪斯慢慢走到了白沉的身邊
  
  「我知道了。」白沉輕輕嘆了口氣,「我就在這裡等你,你應該要把冥界的事先交代給修普諾斯他們吧?」
  
  「吾很快就回來。」哈迪斯說完,身影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在等哈迪斯的時候,白沉心中始終盤旋著一個念頭,現在的話還來得及,現在的話……還能丟下哈迪斯,他只要一個人打開通道先離開就行,這樣的話,他的生活就不會發生改變,他還是那個殺戮之神,獨來獨往,了無牽掛,不需要因為任何事物而動搖。
  
  「白沉……」
  
  就在白沉猶豫的時候,空氣中瀰漫起了濃郁的死亡之力,白沉知道,哈迪斯已經來了,也就是說……他失去了最後拒絕的機會嗎?或許,這就是命運……
  
  白沉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他用神力打開了位面之門,然後縱身進入,哈迪斯緊隨其後,越過黑色的通道之後,一座城堡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白沉有些感慨的看著眼前的城堡,布蘭登堡……赫爾萊恩的居所,他的第一具屍體應該被葬在這裡才對……
  
 

第189章(大結局卷6)

  「汝之軀在此?」滲人的寒意以哈迪斯為中心,不斷蔓延及四周,雖然哈迪斯不是這裡的神祇,不過哈迪斯的神格比這一位面高出許多,所以除了實力被壓制之外,哈迪斯的能力並沒有絲毫改變。
  
  「嗯,你是想用寒氣凍死我嗎?」白沉有些好笑的問道,以白沉的能力,自然不受哈迪斯身上死亡之力的影響,不過這布蘭登堡裡的人能不能受得了就不得而知了。
  
  「吾之過。」哈迪斯收斂了身上的氣息,白沉看著哈迪斯身上那件古老的黑袍,摸著下巴道:「這身打扮在這裡有點奇怪,介意換件衣服嗎?」
  
  「無妨。」哈迪斯在這種事情上,向來很縱容白沉,所以他接過了白沉遞過來的西裝,這衣服哈迪斯曾經見過,他和雅典娜進行最後一次聖戰的時候,人間已經出現了這種東西,所以哈迪斯並不疑惑。
  
  「要我幫你換嗎?」白沉習慣性的勾起了嘴角。
  
  「好。」哈迪斯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不過那雙湖水般翠綠的眸子裡卻有著淡淡的寵溺,哈迪斯用神力建造起了獨立的空間,然後脫下了黑袍。
  
  「……」白沉其實本來只是開玩笑,不過他忘記了一件事,和悶騷是不能開玩笑的,因為悶騷無時無刻都很認真,他這回可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身材不錯。」白沉難得調侃了一句,哈迪斯的身材確實相當不錯,即使比起白沉的本體來也不遑多讓,黃金比例的身材,小腹處沒有任何一絲贅肉,肌理分明的手臂和胸膛,肌肉不會顯得太誇張,也不會顯得太無趣,可以說是恰到好處的典範。
  
  哈迪斯和白沉唯一的區別就是……身材上要比白沉高大一些,而且可能是骨骼較大的關係,所以給人很厚實的感覺。
  
  白沉心無旁騖的給哈迪斯換好了衣服,換上西裝的哈迪斯給人另一種不同的感受,如果說穿著精緻黑袍的哈迪斯給人的感覺是古老的神祇,那麼現在的哈迪斯就是黑暗世界的王者,黑色的西裝不但完全顯現出了哈迪斯的好身材,同時也讓哈迪斯更有了幾分人氣。簡單來說也就是哈迪斯雖然表情和動作都和過去沒有變化,但是在西裝的襯托下,卻顯得有幾分人情味了。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嗎?
  
  「走吧。」白沉帶著哈迪斯進入了布蘭登堡,不過在即將到入口處的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等等,介意隱形嗎?」
  
  「怎麼了?」哈迪斯輕輕蹙起了眉頭。
  
  「沒事。」白沉不可能告訴哈迪斯是怕他和赫爾萊恩打起來,雖然赫爾萊恩肯定打不贏哈迪斯,不過能避免還是避免比較好。
  
  哈迪斯見白沉不願再說,所以也沒有強迫,他的身形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白沉輕輕嘆了口氣,雖然自認沒做什麼虧心事,當初和赫爾萊恩舉辦婚禮也是被蒙在鼓裡,不過這種心虛的感覺是什麼?還真是不像他啊……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白虎門的地方,閒人不得入內。」因為哈迪斯剛剛那濃郁的死亡之力,所以城堡中的人早就被驚動了,眾多穿西裝打領帶的保鏢們圍住了白沉,無數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白沉。
  
  白沉感到了身後傳來一陣死亡的波動,他知道這是哈迪斯準備出手了,他連忙用意念傳了信息過去,死亡之力這才平息了下來。
  
  「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赫爾萊恩在嗎?」白沉一邊忽悠著這群保鏢,一邊用神力掃瞄著整個布蘭登堡,有些麻煩,他早就忘記那個肉身的氣息了,無法確認屍體的位置。
  
  「上代門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保鏢們一個個顯得凶神惡煞。
  
  「上代?」白沉抓住了這些人話語中的關鍵詞,「赫爾萊恩已經死了?」
  
  原來……這個世界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嗎?白沉突然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赫爾萊恩讓他頭疼的種種經歷彷彿昨天才發生,結果今天,他就得知對方已經化作了一堆白骨。究竟是赫爾萊恩的悲哀,還是這個世界上人類的悲哀?生命如此短暫,竟然經不起他數個輪迴後的再次重逢。
  
  「距離赫爾萊恩死亡多少年了?肯和那瑟西斯還活著嗎?就說是白沉回來了,我要見他們。」白沉這時也有些頭疼,如果他當初認識的人都死了,那麼他想要找到屍體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你認識參謀總長?」保鏢們面面相覷,能準確說出肯和那瑟西斯的名字,這說明對方至少也是道上混的,他們只是些小人物,萬一得罪了這兩位老大的朋友就不好了。保鏢組長想到這裡,態度有些緩和的說道:「你在這裡等一下,等我進去請示總長大人。」
  
  「不用了,白沉……沒有想到你……」肯在那瑟西斯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白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已經蒼老的肯,蒼白的兩鬢,眉宇間的皺紋,雖然從五官還是能依稀分辨出這就是肯,不過白沉多少還是有些感慨,對於人類來說,時間真的是太殘酷了。
  
  「幾十年過去,你竟和過去一樣,完全沒有改變。」肯雖然老了,但是精英的氣質還是沒有變,渾身透著嚴謹的感覺。那瑟西斯和肯的年紀相差不大,不過從身體上來看,他似乎比肯健康一些。
  
  「進來再說吧。」肯轉身進入了布蘭登堡,白沉跟在兩人的身後,雖然肯已經承認了白沉的身份,但是周圍的保鏢還是沒有對白沉放鬆戒備。
  
  白沉在肯和那瑟西斯的帶領下,進入了當年赫爾萊恩曾經用過的書房,肯沒有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而是和那瑟西斯一起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你見到我,似乎並不驚訝。」白沉見沙發坐不下人了,所以很隨意的坐到了書桌上。
  
  「咳咳,這些年多多少少會想起當年的一些事,包括你那時候死而復生的事。」肯咳嗽了幾聲,然後才繼續說道:「可能我也老了,接近死亡的關係,所以冥冥之中,總覺得像你這樣的禍害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會死,只可惜……門主他沒有等到這一天。」
  
  肯的表情黯淡了下來,白沉對於赫爾萊恩的死也是有些遺憾的,但他或許真的沒什麼良心,因為在聽到赫爾萊恩死訊的時候,他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畢竟對於那個男人來說……再見到他恐怕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知道你這次來白虎門有什麼事呢?」肯知道像白沉這樣的人不會沒事來這裡,所以他很直接的開口問道。
  
  「我想知道我的屍體,應該說是曾經用過的那具身體被埋在哪裡。」白沉也沒有和肯客氣,雖然多年不見,但是他們也算老熟人了,沒有必要再客套的說些廢話。
  
  「原來是這樣嗎……」肯沉吟了一會兒後,站起身道:「你的遺體在後花園,和門主葬在了一起,跟我來吧。」
  
  「……」白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赫爾萊恩果然是連死也沒有放過他,而且剛剛……哈迪斯身上的死亡之力似乎有片刻的不穩,應該說悶/騷真是可怕嗎?
  
  有了肯的領路,白沉很快就來到了埋藏自己屍體的地方,後花園裡只有一座墓碑,但是上面卻寫著兩個名字,一個是白沉,一個是赫爾萊恩,兩個名字被併排在了一起。
  
  這一刻,白沉感覺到身後某人又開始放寒氣了,他無奈的摀住臉,或許把哈迪斯帶出來是個錯誤的選擇。
  
  用意念大致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白沉轉頭對肯笑著說道:「抱歉,能請你們迴避一下嗎?」
  
  「這……」肯和那瑟西斯都有些猶豫,這裡畢竟葬著前代的門主,萬一赫然萊恩的屍體被人破壞……
  
  「你一個人應該沒辦法挖出棺木吧?我們可以提供人手和工具。」肯用這個理由勸說著白沉。
  
  「不必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放心好了,我不會破壞赫爾萊恩的遺體。」白沉笑容滿面的答道。
  
  肯和那瑟西斯互相對看了幾眼,最後兩人都無奈的答應了,如果是白沉的話,即使門主的屍體被破壞,恐怕門主也心甘情願吧?
  
  保鏢們跟著肯和那瑟西斯一起離開了,不過肯和那瑟西斯也沒有走遠,而是等在了後花園的門口,因為他們還有很多事想問白沉。
  
  「出來吧,已經沒人了。」白沉的話音剛落,哈迪斯就顯出了身形,哈迪斯伸出右手,濃郁的死亡之力直達地底,黑色的棺木如暢通無物般的迅速上升,最後破開泥土,穩穩落於白沉和哈迪斯所站的地方。
  
  白沉打開了棺木,結果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屍體,棺木中只有赫爾萊恩的骷髏和衣物。白沉微微眯起了眼睛,肯和那瑟西斯不可能騙他,難道他的屍體已經被人拿走了?可是在這個世界,又有誰會偷他的屍體?
  
  就在白沉疑惑的時候,哈迪斯低沉的嗓音輕輕響了起來,「這裡。」
  
  「嗯?」伴隨著哈迪斯的聲音,點點白色的靈魂之光在他的指尖形成,最後匯聚成了一個完成的魂魄,白沉感覺到了這個魂魄對他的吸引力,身體中的力量彷彿在和這個魂魄共鳴。
  
  眨眼之間,魂魄就融入了白沉的身體之中,然後消失不見,白沉感受了一□內的力量,不但多出了一些,而且還比過去精純了很多,就連以前對法則晦澀不清的感覺也清明了很多。
  
  所以說……阿白口中的屍體並非真的是指屍體,而是他用過肉身所遺留下來的力量和靈魂嗎?白沉吸收完魂魄,朝哈迪斯笑著說道:「謝了。」
  
  「汝與吾之間,永遠不必說這兩個字。」哈迪斯用神力合上棺木,然後又把它埋入了泥土之中,後花園再次恢復了白沉他們剛進入時的樣子,看不出一點改變。
  
  「走吧。」白沉的身體飛向了半空之中,既然這個世界的軀體已經回收完畢,那麼可以去下個世界了。
  
  「不需要留下來再看看嗎?」哈迪斯的身影出現在了白沉的身後,因為不需要再隱藏力量,所有濃郁的死亡之力向四周不斷蔓延。
  
  「呵,不必了,這樣就可以了。」白沉輕笑著閉上了眼睛,黑色的通道在他的身後形成,他沒有留戀的飛入了通道,他已經看過赫爾萊恩了,雖然只是屍體,不過對於他來說,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嗯……」低沉中帶著幾分包容的嗓音輕輕響了起來。進入通道的白沉並沒有發現,在打開棺木的時候,除了他軀體的靈魂外,哈迪斯還回收了赫爾萊恩的靈魂,白沉更不知道,就像他融入自己軀體的靈魂一樣,哈迪斯也融入了赫爾萊恩的靈魂。
  
  哈迪斯是神,他的靈魂和神識都遠超凡人,赫爾萊恩的靈魂不過片刻之間就消失在了哈迪斯的靈魂之海中,赫爾萊恩無法影響哈迪斯的意識,也無法影響哈迪斯的行為,但是……哈迪斯卻得到了那個叫做赫爾萊恩的男人的記憶。
  
  這個男人和他擁有同樣的感情,但是最後卻失去了白沉,並非這個男人的感情不夠深刻,也並非這個男人的感情不夠堅定,而是……對方只是個人類,在得到之前,就已經面臨了失去,時間遠比任何東西都來的可怕。
  
  哈迪斯從未像現在這刻一樣慶幸自己是神祇,他擁有永恆的時間,可以陪伴在白沉的身邊……
  
  記憶中,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赫爾萊恩曾對著白沉說過……
  
  一千一百八十五天……這是我等你的時間,我並不介意時間的延長,只願它……能有結果。】
  
  一千一百八十五天乘以兩百,你知道答案等於多少嗎?】
  
  最後的答案是二十三萬七千天,也就是六百五十年,不對等的時間,永遠也無望的等待,赫爾萊恩可以永遠的等待下去,可是這樣的等待,總有一天會超過他生命的盡頭。
  
  就像白沉曾經說過的那樣,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它超越了感情,超越了過去,超越了所有的一切,所以在最後的最後,白沉才會留下那樣的訊息。
  
  如果有一天,我無法給你任何東西,那麼至少,我會永遠記住你。】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個夜晚,赫爾萊恩看著白沉買來的狗血小說,這一刻,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失去最重要的人。
  
  有時候我會很羨慕。】
  
  羨慕什麼?】
  
  羨慕故事的結局,不論過程如何,結局總是好的。】
  
  赫爾萊恩……你會有好結局的。】
  
  白沉遵守了承諾,他給了赫爾萊恩不再痛苦,不再悲傷,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結局。這也是白沉唯一能給赫爾萊恩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能贏過時間的,只有回憶,而對於白沉來說,他給予赫爾萊恩的是身為神祇,那永遠也不會消失的回憶……
  
  因為,這是對於他們來說,最好,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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