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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擬網遊]獵者天下 作者:那時煙花(已完成)

第兩百七十九章  真倒霉啊真倒霉

    論起逃命來,命運里最快的職業要數盜賊,其次是游俠,然後是獵人。而命運里,逃命最沒有本事的後三名職業則是︰第一名法師,第二名牧師,第三名祭祀。

    所以,當一個獵人和一個法師一起逃命的時候,這種差距就更為的明顯了。

    不過,在命運中,在逃命的時候,最無恥的職業是獵人。因為獵人會一個其他職業恨得牙癢癢的神技——假死。只要是被怪物追擊過程中,獵人無恥的一假死,怪物在他身上所有的仇恨就全部清零。無論游戲現在發展到了什麼地步,這個仇恨攻擊論還是一直指導著整個游戲怪物和玩家之間的關系的。所以,每當,獵人很不要臉的用出這個神躲避技能的,如果他是一個人還好,要是跟著一堆人組隊的話,那麼獵人的隊友可就真的是到了邪霉了。

    秋水不染塵堪堪的跟在葉詞的後面,不停的朝著肚子里灌加速藥水,不過還是跟不上這個家伙的腳步,不禁讓他咬牙切齒,法師為什麼會是游戲里最短腿的職業啊沒有之一而且他這個二等殘廢還要追著獵人的大長腿跑,這算怎麼一回事。

    不過就算如此,秋水不染塵也不可能抱怨出來,他忽然想起獵人假死的那件事情來,然後連忙對著公子幽的背影喊道︰“喂,公子幽,你可不能假死啊你不能干這麼不道義的事情。”

    葉詞翻了翻白眼,她已經打算假死了,現在被秋水不染塵這麼提出來,倒反有些撕破臉皮的味道︰“你說不行就不行?”

    秋水不染塵一聽葉詞的話,更是心驚膽戰,又朝著嘴里灌了一瓶高級加速藥水,快步的跟上了葉詞的步伐。這要不是自己是專門練的制藥師,只怕他也不敢這麼奢侈的往嘴巴里倒藥。不過就算如此,秋水不染塵的心里依舊在不停的滴血,不,淌血,不應該是飆血。沒錯,就是飆血這些可都是赤luo裸的金幣啊,他做出來準備換成金光閃閃的金幣來供自己練級用的啊,現在就這麼灌進嘴里,那不就是等于在浪費嗎?

    可是,如果不吃的話,只怕法師那點小脆皮,被那什麼守護雪人隨便摸一下就要倒地了。幾瓶藥水和掛掉哪個損失比較大?廢話,當然是後者,不但可能任務物品掉落,就連經驗值裝備也是要掉落的。

    而且掉落在這個地方的話,只怕不會有人能幫他撿回來。

    葉詞齜了齜牙,嘿嘿的笑著︰“現在的仇恨值全都在你身上,我是跟著你逃命,只要你不死,我用不著開假死這種技能。”

    秋水不染塵打開了仇恨統計列表一看,臉黑得更徹底了。可不是嘛,這是他的任務,這任務物品也是他拿的,現在那守護雪人對他的仇恨居然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百,而同一個小隊的公子幽的仇恨不過堪堪的百分之七。他咬牙切齒,“這是什麼事,難道不知道逃跑是法師最弱的一個項目嗎?現在居然還弄出一個馬拉松長袍,這是天要亡我”

    “你少廢話,有這個閑工夫磕牙,不如再快點跑,後面的守護雪人好像快追上來了。”葉詞是精靈,又是獵人,飛奔的速度自然十分快,她邁著兩條大長腿,在森林里快速的奔跑著,時不時的回頭看看,之間在遠處的迷霧之中有一個龐大的身影似乎在朝著他們的方向快速靠近。

    清晨的陽光剛剛穿過雲端照進了聖域雪山,整座雪山都被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中。夜晚的寒氣和消融的雪花變成了或濃或淺的霧氣繚繞在原本就茂密的樹林之中。在這樣的霧氣中,就算視力再好,隔上個三十碼就不太看得清楚了有什麼了。

    還好葉詞作為獵人有些增加視力的屬性,這讓她還能看清楚守護雪人飛速移動的身影,可是要隔著那麼濃濃淺淺的霧氣看清楚這雪人臉上到底長得什麼樣子,還是有點強人所難。她只能跟秋水不染塵說一些比較大致的東西︰“這家伙體積應該很大,不快點逃命的話,估計我們要被拍扁。”

    “夠了公子幽,你這是在給我加油呢,還是在恐嚇我呢”眼看著兩分鐘的加速時間又過了,秋水不染塵內心飆血的又灌了一瓶高級加速藥水進嘴里。

    “我只是在說明事實。”葉詞還是輕松的跑在秋水不染塵的前面,她聳了聳肩膀,表現的很無辜。

    “喂,我們到底往什麼地方跑”兩個人沒頭沒腦只是往前面沖,秋水不染塵漸漸的覺得腳下的地面都開始微微顫抖,他不敢回頭,其實不回頭也知道那守護雪人已經距離兩個人越來越近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剛才兩個人掉頭就跑,有點沒有太注意環境,這麼跑了一氣後發現,周圍的環境實在是夠陌生的,最重要的是,這里還有不少零零散散的小怪在游蕩。

    好在公子幽這閃避怪物的本事很好,而秋水不染塵作為一個脆皮職業,閃避怪物的本事也不錯,兩個人一直精準的計算著小怪和小怪之間的距離,在這些小怪中間彎彎繞繞的奔跑著,愣是沒有多引到一只小怪。

    秋水不染塵問的這個問題,其實葉詞早就發現了,因為剛才她就已經掏出了地圖看了看,發現他們現在來的這個地方在地圖上根本就屬于還沒有玩家來過的未標示的地界,所以,就算葉詞十分想回答秋水不染塵的問題,她也不知道從什麼回答起來。

    “問你話呢大姐,你剛才不是在看地圖嗎?我們現在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秋水不染塵這種窮鬼當然不會像是公子幽一樣奢侈的買一張一萬金的地圖隨身攜帶,說實在話,他能找到卓爾部落,除了跟他熟練的游戲技能和敏銳的游戲觸覺外,還跟那狗屎運是分不開的。他原本還以為,沒有地圖要在山里繞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找到卓爾部落,哪想到會這麼順利。所以,秋水不染塵就覺得有地圖和沒有地圖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到了這逃命的關口,他又不這麼想了,現在還是要有張地圖比較好。

    葉詞真不想大家秋水不染塵,他一個法師,能這麼努力的跟上她的速度已經屬于不容易了,要是在告訴他現在他們可能迷路的話,估計這個家伙會欲哭無淚的。葉詞真心覺得自己還是很善良的,她在秋水不染塵的追問下,只是回頭看了看他,用一種很平常的聲調告訴秋水不染塵︰“相信我,你不知道的話,可能會更好一點。”

    秋水不染塵聽到葉詞這麼說,心里頓時拔涼拔涼的,可是,他又有些不甘心,連忙又急切的說道︰“行了,大姐,算我怕你了,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成嗎”

    “你確認你要知道?”

    “是我才不要一會死了來撿東西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撿”秋水不染塵已經十分放棄了,他的聲音里多少有些悲劇英雄的色彩。

    而葉詞則望了秋水不染塵一眼,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和秋水不染塵都知道,要是現在他們在這里死了,沒有飛行碎片的話,鬼知道會復活在什麼地方,而從那個鬼都不知道地方再跑回這里,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只怕掉落的東西也會被系統刷掉吧。

    “這張地圖是一張沒有完成的地圖,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是沒有人探索過的地方,繪圖大師們還沒有給我們處的地方繪制上方向,所以……”葉詞說得很明白︰“我想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也絕對知道的意思對不?”

    “我x”秋水不染塵終于煞白了臉罵出了一句髒話︰“老紙很想問候策劃家所有的女性同胞”

    葉詞又掏出了地圖,一邊奔跑一邊看著上面兩人跑的位置,她發現,他們已經跑到了聖域雪山的邊緣了。在地圖上這里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曲線,代表著這里是層巒疊嶂的山脈。她四處看了看,果然,這里的山勢要陡了不少,而且山包的起伏程度也更多了。

    聖域雪山隔壁一張地圖是什麼來著?葉詞想了一會,努力讓自己可以回憶起上一世的記憶。上一世雖然她的腳步遍布了整個瑪珈大陸,但是也絕對是有側重點的,不可能每個地方都閑逛。像是聖域雪山這種地方,她就是隨便來走了走,可沒有好好的記住這附近到底是什麼地方。所以,現在就算努力的想了好一會,她也沒有想起,跟聖域雪山相鄰的地圖是哪一塊。

    “喂,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啊,前面怎麼越跑風越大啊?”秋水不染塵往嘴里灌了一瓶體力藥劑,努力讓自己和守護雪人的距離多拉開一點,這樣讓子可以活得更長一些。

    葉詞也眯起了眼楮四處看了看,果然是風越來越大。可不是嘛,這已經靠近了聖域雪山的山脊一面了,前面不再有什麼山脈,那巨大的風夾雜著雪花就這麼朝著兩個人的臉上打過來。

    她忽然發現前面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空無一物,心中一沉,看來是跑到頭了,前面可能就是聖域雪山的斷崖,他們被追得沒有路了。葉詞緩緩的停下了腳步,秋水不染塵看見跑在自己前面的公子幽忽然停下了腳步,緊張的一陣大叫︰“你搞什麼,快點跑啊停下來做什麼”

    “沒路了。”這里霧氣更大,再加上狂風大作,吹起了密密麻麻的雪花,讓人的可視程度降到了最低,葉詞眯著眼楮仔細的辨認著,最終確認,他們確實已經跑到了聖域雪山的斷崖邊上。

    “不是吧”秋水不染塵跑到了葉詞的身邊,看了看四周,也一陣哀嚎,看來真是天要亡他們。他對著葉詞說︰“公子幽,快點在你的地圖上畫上我們要死的地方,就算有一絲機會我們也得回來一趟。”

    按照葉詞的性格,如果死了,絕對不會回來了,這多浪費時間,她又不是閑著沒事情做。不過對于秋水不染塵來說可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最重要的是手中的那卷卓爾部落的密寶,這任務物品居然是死後可以掉落的,要是這玩意掉了,他拼死都是要再回來一趟的。

    “任務物品會掉落?”葉詞見秋水不染塵這麼堅持,于是問了一句。

    “要是不掉落,我就不跑了,直接死了算了。”秋水不染塵長嘆一口氣,看來他的好運氣快用完了。

    既然是任務物品會掉落的話,葉詞也不再多說,立刻拿出了地圖開始標示兩個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就算一會真的掛了,她不回來,也可以將這張地圖交易給秋水不染塵,讓他自己回來尋找。

    這里並沒有什麼怪,四處都是風雪,而且也沒有什麼樹木,遠沒有剛才所奔跑路過的地方那麼叢林密布,偶爾有那麼一兩顆樹,也長得不甚壯碩,細細的枝子在這狂風暴雪中好像是落入豪門大院的包子媳婦一樣楚楚可憐,不堪一擊。不但沒有什麼樹木,連怪也沒有,倒是地上長了不少高級的藥草,如果今天沒有守護雪人的追擊的話,說不定還能采集不少的藥材,只可惜……

    葉詞快速的在地圖上標注了位置,就這會子功夫,那守護雪人已經跑近了。大概是感覺到了前面的獵物已經沒有後退的路,那守護雪人也放慢了腳步,最後竟然緩緩的朝著兩個人靠近過來。

    隔著風雪,葉詞看見那巨大的守護雪人慢慢的朝著兩人走了過來。一開始,還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清楚,葉詞總算是看清楚了這野人長得什麼樣子。

    它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白色猩猩,不過臉孔長得更像是人類,當然沒有人類那麼好看,粗狂了不少,過于長的手臂上不滿了健碩而誇張的肌肉,這樣的肌肉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栗。也可以想象,這麼壯碩的肌肉所發出來的威力到底有多少,只怕不要說拍一下兩個人就成肉餅,只怕捏一下就會成肉餅也說不定呢。

    而隨著它越走越近,葉詞終于看清楚了他臉上的表情。

    沒錯,就算這只是一個高級怪,就算這只是一個雪人,他的臉上還是有笑容的。那種透著奸詐的獰笑似乎在宣示著他對于葉詞和秋水不染塵兩個人的蔑視,那笑容似乎在對著兩個人說,你們有本事再跑啊?有本事就不要停下來啊

    “我覺得,這丫的在罵我們。”秋水不染塵自然也看見守護雪人臉上的表情了,他難得有和葉詞意見統一的時候。

    葉詞不置可否的哼了哼鼻子,算是十分贊賞回答秋水不染塵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秋水不染塵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忽然之間就不緊張了,他甚至朝著距離兩人不超過二十碼的守護雪人做出了幾個挑釁的動作,引得守護雪人上嘴皮上的肉不停的顫抖著。而後他干脆轉過臉看著葉詞,嘿嘿的笑著︰“我說,公子幽,你覺得我們怎麼死比較帥一點呢?”

    葉詞可不會像是秋水不染塵這樣放棄了,這大概跟她是獵人有關系。在這樣的情況下法師自然是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可是不代表獵人沒有,就算獵人沒有了,也不代表葉詞會沒有。

    她望著秋水不染塵那已經放棄的樣子忽然扯了扯嘴角︰“你覺得跳崖怎麼樣?”

    “為什麼?”秋水不染塵看了看身後的懸崖,明顯不想接受這個提議,摔死應該很難看的。

    “我只是覺得被這個家伙拍扁比摔死還要難看一些。”葉詞齜著牙對著秋水不染塵露出一個十分嘲諷的笑容,當然,如果她這個表情也可以算成是笑容的,那真是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

    秋水不染塵就這麼看著葉詞的那難看的笑臉,忽然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夠BT的。她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里面在想什麼,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真可怕啊,真可怕。不過,比這個更惱火的問題是︰“我怎麼覺得你笑得那麼不安好心呢?”

    葉詞輕松的聳了聳肩膀,“有嗎?沒有吧,我這個人待人其實很真誠的,你只是跟我不太熟而已。”

    秋水不染塵的眼楮都眯起來了,這話本身聽起來就很不真誠好不好?東部大陸的公子幽待人真誠,這是什麼鬼話,怎麼會跟論壇上說得截然想法?面前這個女人以為天下所有人的眼楮都是瞎的吧,所以才會將她熱情洋溢看成冷血,把她的真心待人看成自私自利?

    “我說,你說的跳崖不會是認真的吧。”

    “當然是認真的,我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秋水不染塵看著公子幽那張臉,忽然覺得這張臉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啊,有木有,有木有他當時不應該去找她幫忙的才對吧,有木有,有木有事到如今,他還真的期待公子幽現在是開玩笑。

    “你說的跳崖,是我一個人跳,還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跳?”秋水不染塵眯起了眼楮,冷笑起來︰“我說,你不會是想騙我先跳,然後趁著我沒死的情況下,然後假死脫離戰斗吧。”

    “我倒是想,但是系統提示的是要被追殺二十四個小時,我想這個信息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今天之內這個家伙不死的話,我們兩個無論誰沒有死都會被拍死的,而且復活後還是會被追殺,這種信息明顯表明了假死不管用,你覺得我會那麼二嗎?”。葉詞齜了齜牙︰“我們跳崖必死無疑,這個家伙跳崖大概也活不了吧,這樣至少我們能擺脫它不是嗎?”。

    這麼說來倒是也很有道理,可是秋水不染塵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哀嚎起來︰“如果跳崖死了,那我身上的任務物品掉下去怎麼辦”

    “下去撿唄。”葉詞翻了個白眼,不在看秋水不染塵,因為她注意到,守護雪人已經停在了距離他們十碼的位置,它身上的肌肉繃緊,看起來馬上就要撲過來了。

    秋水不染塵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他談了一口氣︰“他要發動進攻了。”他看了看現在的情況,最終確定除了公子幽的說法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唉,這個女人也太激進了,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才行,就不能溫和一點嗎?“一會要跳的時候,你喊數,我的速度比你慢,我會提前半秒跳。”

    “嗯。”這就是跟會審時度勢的人說話的好處,他們永遠知道什麼對自己最好,什麼對自己最不好,他們永遠能在最差勁的情況下為自己找到一條最好的出路。葉詞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守護雪人,看著他越來越繃緊的後腿,還有微微玩下去的前臂。這是一個典型的要飛奔起來的姿勢,蓄勢待發。

    她眯起了眼楮,心里飛快的計算著,按照現在他們兩個人跟那雪人之間的距離,它一會飛奔過來有一定的幾率會直接打掉到懸崖下面去,可是,這個幾率並不大,如果想要讓它直接甩到山底下去,他們可能還需要往後退一點。

    不過,她還麼有說出來,一邊的秋水不染塵已經提前說了︰“按照它這個力度,還有它的奔跑速度和體格,它一會撲過來,不見得掉到懸崖下面去,我們應該還往後退四五碼,這樣才能yin*他掉下去。”

    葉詞微微揚了揚眉毛,這個人原來不像是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隨意,這也難怪,他一個單打獨斗的法師,能最後成為南部大陸的頂級人物,自然是有過人之處的。她沖著秋水不染塵點點頭,兩個人頗有默契的一起往後倒退著,他們的步伐一致,只是這里白雪覆蓋,雖然身後看起來有八九碼的距離猜到懸崖邊上,可是到底有多少是虛的又有多少的實的,誰也不知道。

    兩人緩緩的退了四五碼之後,葉詞卻不想一腳踩空,原來這里已經是懸崖邊上,只是白雪覆蓋的太多,才導致他們誤算了長度。就在踩空的一瞬間,葉詞的心里一沉,完了,這次真是夠霉的。

    可是,卻沒有想到就在下一秒,她的背心有人猛的拖了一下,再加上她完美利落的動作,因為這個依托,直接又穩穩的站到了懸崖邊上。

    而這個時候,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守護雪人緩緩的收回了架勢。雖然它有一定的智商,但是低得可憐,怎麼也不會想到葉詞他們的後退是為了yin*自己摔到懸崖下面去,只當他們是逃避自己的追殺。而這兩個人退後的幾步,又走出了它的攻擊範圍,這多少讓它有點不滿,于是跟著兩人又前進了四五碼,重新開始擺開架勢。

    葉詞緊緊的盯著守護雪人的毛皮以及毛皮下的肌肉,作為精靈,作為獵人,更作為一個重生之後的玩家,因為長期跟各種各樣的怪物打交道,她已經能根據對方繃緊的皮膚和肌肉顫抖的程度來準確的判斷出對方什麼時候會發起攻擊。她計算著,嘴里也緩緩的喊著︰“三、二、一……”

    葉詞的“跳”字尚未出口,守護雪人已經朝著兩個人飛奔而跳起來,葉詞的“跳”字一出口,只看見在懸崖上,咻咻兩道影子一前一後跳下了懸崖,緊接著,後面有一道更大的影子也跟著跳出了懸崖。

    砰砰砰幾聲,一聽就是肉砸在冰塊上的響聲,呈階梯狀的從懸崖下面傳來,聽起來就知道十分的慘烈。秋水不染塵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情況,只見懸崖的下面翻飛起了一片的雪霧,那守護雪人就這樣從他的眼前直直的掉下去,摔進了冰山雪地之中,只留下了那一片騰空而起的白雪和慘烈的響聲。

    他扯了扯嘴角,光聽起來就很疼,還好這不是自己摔上去,否則的話,那真是夠慘不忍睹了。目睹了眼前發生的一切,秋水不染塵抬起頭看著提著自己後腰帶的那個女人說︰“你剛才其實就打著這個主意吧?”

    葉詞的右手抓著貓爪的尾部,而貓爪的頭部正牢牢的頂在懸崖邊上的石縫里,左手則提著秋水不染塵的腰帶,就這麼掛在懸崖邊上。她聽見秋水不染塵的問話,也不承認,更不否認,只是說︰“忽然想到的。”

    秋水不染塵才不相信這個女人的說法,他哼了一聲,然後又說︰“大姐,你能把我送回上面去不?我這樣大頭朝下,腦補充血很難受的。”

    這倒是讓葉詞苦笑起來︰“我是獵人,不是戰士,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說實在話,我現在提著你已經是夠費力了,哪還有這樣的力量給你丟上去?”

    “那你也不能把我這樣繼續掛在這里吧,你倒是不覺得,我現在已經眼冒金星了,好難受。”秋水不染塵倒是說的實話,這樣大頭朝下了好一會,他已經滿臉漲紅了。

    葉詞看了看貓爪,也覺得這麼繼續兩個人掛著不想辦法下去的話,遲早也要從懸崖上掉下去,那麼菜真是得不償失。她四處看了看,發現懸崖下邊有個小小的斜坡,倒是可以讓兩個人站在那里,不過前提條件是要能夠蕩過去。她就對秋水不染塵將這個發現說了。

    秋水不染塵費力的抬起頭看了看葉詞說的那個小斜坡,然後呼出了一口氣︰“我盡量,但是你得將我甩過去。”

    “我知道,可是你下面也得用點力。”

    “知道知道。”秋水不染塵調整了一下方向,讓自己可以面朝那個小斜坡,接著就開始不停的伸手摸腳尖,又伸手摸腳尖。他用力很均勻,很快位于下方的秋水不染塵就開始擺動起來。

    “很好,保持力度啊。”他的擺動很快就帶動了上面的葉詞,葉詞的身體也開始晃了起來。

    就在兩個人通力合作的情況下,他們擺動的情況越來越好,幅度也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摸到那小斜坡了。

    “加油加油,還差一點點。”葉詞看著勝利就在眼前,連忙給地下費盡擺動的秋水不染塵加油。

    秋水不染塵本來就已經大頭朝下缺氧了,再加上做了這麼半天的鐘擺,實在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說話都成問題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怒吼從懸崖下面傳來,那巨大的咆哮聲在幽深的山谷里發出陣陣的回音,聽得人心驚膽戰。讓正在努力做鐘擺的兩個人心里一沉,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不相信的光芒。

    不會吧這麼高都沒有摔死那個家伙它到底是什麼做的它到底多少級啊

    不過,兩個人可不會因為這一聲嚎叫就放棄現在的動作,不管那個家伙能不能爬上來,他們得先想辦法下去才行。這腳步不踏實地的感覺實在是太差勁了。

    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真的運氣不好,就在兩個人繼續為著目標擺動的時候,又是一聲巨大的響動傳來,這響動聲並不是守護雪人發出來的,而是跟剛才他們在卓爾部落里面聽到的聲音極為相似的響動。剛才是在是隔得太遠了,分辨不出來是什麼聲音,現在隔得近了一些,明顯能聽得出來,這響動聲是爆炸的聲音。

    “誰在丟炸彈啊?”秋水不染塵喘著粗氣朝著遠處看去,不過,雲遮霧罩的,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應該是比炸彈更大的東西吧,一般的炸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動靜。”葉詞也喘著氣,實話是說,這麼吊著實在是太累了。她可是經常和炸彈打交道的人,當然能辨別出這樣的聲音,這個響動雖然聽起來很像是炸彈發出來的響動,可是明顯是比手上丟出去的那種小炸彈更加龐大的物體發出的響聲才是。不過,這也讓葉詞心生疑惑,到底是什麼東西能發出這樣的動靜?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東西。

    火藥攻城車。

    火藥工程車是唯一能從NPC的商店里買得到的攻城車,它的價格十分昂貴,可以裝配炸藥,能遠距離的透射出一個啤酒桶大小的炸彈,用來攻擊那些厚厚的城牆是最好不過的機械了。不過,這個工程車的準頭卻不太好,經常會瞄不準,但是在沒有其他的選擇的情況下,這種選擇是唯一的,也是必然的。

    而剛才的炸彈聲很像是火藥攻城車上發出來的。這種響動在上一世也只是在早期的攻城中比較常見,等到後期,地精工程學大放異彩之後,也就越來越少出現了,畢竟它的性價比實在是太低了。

    果然是隔了太長時間,葉詞居然現在才想起來這一茬來。

    不過,這個地方居然有攻城車,難道這里有人在攻城?葉詞猛然間想起流氓兔一號曾經說過在莫賈米爾平原邊上,北部大陸的三大公會正在準備攻打一座荒城,難道,在聖域雪山的邊上就是莫賈米爾平原邊?

    她還真這麼出神的想著,只聽見秋水不染塵的聲音多了一絲驚慌︰“怎麼到處都在掉雪塊下來?”

    葉詞一愣,連忙四處看看,可不是,在她的四周到處都有雪塊掉下來,簌簌的,由少變多的,她的頭上冒出了三條黑線。不管是葉詞的頭上冒出了黑線,現在,就連秋水不染塵的臉也已經黑掉了,他哀嚎著︰“不是吧沒有這麼倒霉吧”

    此時此刻兩個人心中都已經意識到可能將會發生什麼了,可是,他們還是暗自的祈禱,千萬不要真的發生,否則也太霉了吧

    很顯然,這兩個家伙平時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他們的禱告也不會有神明垂聽,就在這個時候,守護雪人又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回聲頻頻的嚎叫聲。這就好像就將命運折斷的最後一根稻草……

    無論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願意不願意,反正他們不願意看見的事情最後還是發生了。

    因為在三大公會和公子幽、秋水不染塵以及無辜的守護雪人的共同協作下。已經巍峨的聳立在北部大陸無數年,並且平靜如同母親一樣的聖域雪山終于迎來了它第一次發怒。

    沒錯,雪崩了。

    雪崩這種在大自然中不算罕見卻殺傷力巨大的現象,在被號稱完全仿真的命運中自然不會缺少。

    SO……

    大家懂的。

    “啊”

    “啊”

    兩聲淒厲的叫聲隨著巨大的雪塊一起朝著幽深的峽谷中落去,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聽到的話,一定能聽見,發出那兩聲淒厲叫聲的聲音正在不停的對罵著。

    “公子幽,你這個大霉星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邪霉才會遇上你”

    “秋水不染塵,這句話是我要回送給你的你這個丟到焚化爐里都會嫌污染環境的垃圾,為什麼會找到我我要詛咒你詛咒你”

    “等我復活了,我要開仇殺將你殺到零級”

    “我才是我要殺到你刪號,一定,一定。”
第兩百八十章  雪崩

    葉詞這輩子都沒有覺得這麼無辜過。

    她為什麼要幾百年不遇的發這麼一次善心?什麼聯盟大陸的友誼,什麼他鄉遇故知的緣分狗屁,全部都是狗屁事實證明了,你要是不想多管閑事的時候,別管對方是什麼人,也別管對方說得多麼天花亂墜,不要管就是不要管否則就會落得跟她一個下場。

    在巨大的雪塊墜落的同時,葉詞立刻打開了神秘戒指上的羽落術,至于已經不知道被沖擊到什麼地方的秋水不染塵,哪個管他去死啊她現在唯一只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跟她堅決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羽落術確實管用。一下子就讓葉詞下降的速度變得很慢。不過在大自然的雪崩面前,這樣的緩慢似乎沒有多大的效果。

    因為,無論你是下降的快也好,慢也罷,都會有很多雪不長眼楮的往你身上頭上砸過去。因為有羽落術,不可能像是背了一個降落傘一樣不停的調整方向,所以只能這樣直截了當的接受這些雪塊的洗禮了。

    如果運氣好,砸在身上的都是松散的雪塊還好,最多就是補補血,如果運氣不好,砸在身上的全部都是冰塊的話……好吧,那就大家各自自求多福吧。

    老天爺顯然還不想讓葉詞命喪在這個地方,所以就算葉詞在羽落術的過程中被打不斷砸來的雪塊已經弄得狼狽不堪,也早就偏離了最初下降的方向,但是始終都沒有讓冰塊砸中她,她也只需要往嘴里不停的倒著血瓶維持自己的生命就可以了。

    眼看著就差七八碼便要落在地上了,忽然一個巨大的雪塊就朝著葉詞落了下來。其實葉詞早就看見了這個雪塊了,可是在羽落術的時候,她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調整自己的方向的,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巨大的雪塊就這樣喜滋滋的朝著自己飛了過來。當然,在享受這少有的“幸運”之前,葉詞沒有忘記看了看自己的血條,還好,是的滿。當然,她更沒有忘記在心里繼續多詛咒幾次那個天殺的秋水不染塵。

    疼。

    冰冷。

    黑暗。

    這是隨著那巨大的雪塊打在葉詞身上之後所帶來的三個感受。至于為什麼沒有別的感受,因為她被砸暈了。當然,這種暈過去並不是什麼休克性的暈倒,葉詞只是微微的失去了意識一下,就很快恢復清醒過來。

    作為一個游戲玩家,無論是高手還是菜鳥,有一個習慣是共有的,那就是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會關注自己的血條。是滿的,是空的,還是已經到了馬上就要死的血皮,然後就此來做出各種的反應。

    葉詞也不例外,在她清醒並且確定自己還沒有死亡之後,立刻就開始查看自己的人物狀態。

    很好,還有六十點血……這一下實在是夠狠的,要知道,六十級的葉詞血條已經達到了八千多,雖然對比起戰士並不算是什麼,但是在盜賊、獵人還有游俠這種同種系列的職業里已經是很高了。特別是在獵人中,不會再有人比她更高了。而剛才那一個雪塊的砸過來,明顯讓她一下子掉了超過七千點血,而且,加上雪塊造成的寒冷傷害,她還在不停的掉血。雖然每三秒鐘只有10點,但是六十點的血能支持的時間不到二十秒了。

    如果她剛才再晚一點甦醒過來,可能直接就是復活的命了。

    葉詞現在立刻打開了包裹,點了一瓶高級瞬間恢復血瓶,讓自己的血條猛然提滿,這才有空在去想的別的事情。這高級瞬間恢復血瓶因為會做的人比較少,所以在市場上往往是供不應求的,現在已經賣到了兩千金一瓶的高價。不過,好在天天向上自己培養了幾個家養的小藥師,都已經到達了高級的地步,其中有人會做這高級瞬間恢復血瓶。

    平時這些高級藥水都是放在公會倉庫里讓人瞻仰的,葉詞也鮮少去拿,這次她要去北部大陸,白陌和及時雨怕她在那邊買不到高級的藥水,特別讓那個叫做親親水果的小藥師趕做了十幾瓶給她。原本葉詞覺得自己是不會用到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這東西就派上了用場。

    葉詞不得不從內心感激及時雨和白陌這兩個雞婆男人,有時候有備無患確實是一件不錯的好事。

    當血條滿了之後,葉詞這才來得及觀察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

    到處都是白色的,而且是近在咫尺的白,刺骨的寒冷,只有能容納她一個人的空間。葉詞伸出手,戳了戳那就在眼前的白色,細碎的冰冷就落了下來,掉了她一臉都是。

    是雪。

    而且是極為松散的雪,看樣子是那一塊巨大的雪塊拍在她身上之後,就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雪堆。好在在堆雪並密實,十分的松散,只要她用力的趴一下,估計就能鑽出去了。

    葉詞立刻手腳並用,在這雪堆下面開始做起了鼴鼠,努力的朝著上面挖起雪來。

    可是這並不順利。

    她一邊往上面挖著,一邊不斷有松散的雪塊落下來。落在她移動的身體旁邊,隨著她身體的移動,那些松散的雪花也被壓得越來越緊實,讓她的移動越來越成問題。不僅如此,被埋在這樣的雪堆下面,是會不停的受到寒冷傷害的,這種寒冷傷害會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疊加,無限疊加。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葉詞頭上的寒冷傷害已經被疊加到了二十多層,每三秒會掉血盡三百點,雖然一下兩下不算多,可是,這還依舊在不停疊加著實在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葉詞不得不停下來,從包裹里掏出了一瓶抗寒冷藥劑,又灌了一瓶中級緩慢恢復紅藥進嘴里,這樣才解掉了現有的寒冷傷害,並且恢復了一下血條。可是她不敢耽擱,繼續開始挖了起來,她現在必須快點從這雪堆里出去,否則一會又會受到寒冷傷害了。

    耳邊還不斷的有隆隆的聲音出現,而外面似乎還不斷的而有落下來,將原本就已經有些密實的雪堆,砸得越發堅硬如鐵起來。

    被夾在這其中葉詞可是太痛苦了,堅實的雪從硬度上來說跟石頭是很相似的,但是比石頭更加的危險,因為,他們可以不斷的融化,然後匯集成冰,以及其鋒利的邊角劃傷,除了這兩點之外,還有一件更加變態的事情,那就是,在這里面呆得越久,空氣也就越加的稀薄了,也就是說葉詞如果繼續這麼慢挖雪堆,一會就算她不被凍死,她也要被活活的憋死。

    更不要說,現在在葉詞的人物屬性表上,她已經看見了一個“窒息”的DBUFF,這個DBUFF的存在,讓她的血在不斷的往下掉,雖然沒三秒鐘只有一滴,但是,這個DBUFF也是可以疊加的,更可怕的是,除非能挖出去,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葉詞根本就沒有辦法制止這種DBUFF的疊加,無藥可醫。

    葉詞努力的移動了一下身體,可是周圍的雪已經被壓得十分嚴實了,就算這麼動一動,就算是身上穿著厚厚的御寒的皮毛外衣,也被那尖銳的雪給劃傷了,雖然沒有造成流血的傷害,但是,卻有一種尖利的疼從葉詞的腿部皮膚上傳了過來。

    看來,她剛才移動身體的舉動已經讓她的腿部在這些尖銳的冰塊上劃破了。這讓葉詞心里一沉,倒不是因為那個傷口,而是這個傷口讓她意識到了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那就是,她現在所處的環境已經越來越小,而且,她的身體有被冰凍住的趨勢,如果她不快點想辦法,只怕她就真的要變成在游戲里的第一具被凍成干屍的屍體了。

    現在她忽然想念起秋水不染塵起來,要是現在這個家伙在的話,應該可以直接就放一個火球轟開這些冰,就算不能轟開,至少能融化很多冰塊吧,不至于像她現在這麼狼狽。看來繼續要用手挖出去已經不太可能了。葉詞伸出了手,費力的朝著腰部的匕首摸去,冰冷而尖銳的冰就貼在她的手背上,當她每移動一分,就能感覺到尖銳而冰塊在自己的手背上造成了傷口而帶來的疼痛。不過,這種疼痛對于葉詞來說實在是不算是什麼,跟被BOSS拍上一爪子來說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好不容易將手伸到了腰間,葉詞動了動手指,一把匕首就出現在了自己的手指中間,她又活動了幾下手指,那匕首就已經握在了手掌之中了。

    不過,接下來問題又立刻出現了,就好像猴子將手伸進南瓜里面掏瓜子一樣,伸進去好進去,可是攥緊了拳頭之後想要將拳頭在拿出來,那簡直就不可嫩過了。葉詞的手在大腿邊上動了動,看起來想要緩緩的將手從現在的位置抽回到袖口的位置簡直就不可能。

    她眯了眯眼楮,然後猛的一使勁,只覺得自己的手背上一陣尖銳火辣辣的疼就傳了過來了,這樣的特疼饒是葉詞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還好,她的手已經回到了胸口的位置,這里比較寬闊,可以讓她不停的揮動著匕首,不多時,她就能感覺有很多冰渣掉了下來,落在了胸口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而因為這幾下匕首的功勞,她的腦袋也可以在那狹窄的空間里轉動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空看看自己的手,那用來抵御寒冷的毛皮手套已經完全被刮破了,零零碎碎的連接著手指和手腕還完整的地方,從那刮破的地方看去,很容易就看見了她的右手手背已經血肉模糊一片,就算沒有造成持續掉血的傷害,不過那被冰塊刮爛的疤痕還是觸目驚心的。

    葉詞只是瞟了一眼,見手背上的傷口並沒有帶來什麼持續傷害,也就沒有繼續在意了。她並沒有覺得自己這點傷口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能從這里出去,就算身上再多幾個這樣的傷口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匕首果然是很管用的,葉詞很快就已經讓這狹窄的空間變得大了不少。她努力的挪動了一下身體,終于將整個身體都可以順利的移動起來了。而這個時候,她身上的窒息和寒冷傷害疊加的越來越高,在葉詞能動之後,她立刻又喝了一瓶抗寒藥劑和一瓶緩慢恢復藥劑,這才開始努力的朝著上面用匕首不停的刨著雪堆。

    用匕首就是比用手管用,葉詞往上面爬的速度快了很多。其實她也沒有被埋得多深,只是,她比較倒霉,剛才掉落進了一個比較深的凹地里,所以要爬出來實在是費了不少力氣。

    當匕首最後一次捅出去的時候,一股冰冷而刺骨的風從外面猛然傾斜進來,像是要活活的將葉詞給凍住一樣,讓她整個末梢神經都疼痛起來。不過,也就是這種冰冷的痛,讓她身上那個窒息的DBUFF瞬間就消失了。

    終于看見外面了。

    有了一個出口之後,葉詞立刻又開始奮力的揮舞著匕首,很快就將那個洞口開得很大,大到她可以從那洞口里面爬出來。

    真是……太難得了。

    爬出了雪窟窿,葉詞還保持著跪趴在地上的姿勢,她看了看地面上松散的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種久違的幸福感爬上了心頭。

    什麼是幸福?這個問題其實很不好說。

    每個人對于幸福的定義一定是不同的。對于有的人說,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出入有名車,渾身都是名牌,那就是一種幸福。對于有的人來說,過安定的生活,並不用太多的富裕,只要健健康康就是一種幸福。幸福這個詞,說大一點就是全人類平安,減少溫室氣體排放,保護環境,那就是幸福。說小一點,那就是你拉肚子,我也拉肚子,不過我在廁所里面,你在廁所外面,那麼我就是幸福的。

    總之,幸福這個詞真是定義太廣泛了。

    而對于現在的葉詞來說,能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死,能被埋這麼久沒死,還能平安的從地下爬出來呼吸到久違的空氣,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就在葉詞大口大口喘氣的時候,她聽到從什麼地方聽到一陣啪啪啪的聲音。

    這聲音並不太大,但是很連貫,大概每過三四秒中出現一次,而且帶著點悶悶的聲色,顯得不太明亮。葉詞環視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會發出這種不和諧聲音的東西。而且,根據葉詞的判斷,這種聲音,實在是出現于一種職業,而且是這種職業的最基本的一種技能。

    很快葉詞就發現了這聲音好像是來源于距離她不算太遠的地下,她抽動了一下嘴角,腦子里實在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一個人。隨後她搖搖頭,覺得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可怕,太倒霉了。

    她立刻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朝著遠處奔去,現在她的體力值基本空了,得快點找個地方吃點東西補充一下,不過,她絕對不要在這個地方補充,她實在不想再被那個倒霉的家伙連累了。

    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真的真的天不遂人願。

    就在葉詞走了出去不到十碼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葉詞的身後響了起來︰“我的媽呀,總算是出來了,累死我了”

    快點走,快點走

    葉詞偏偏倒到的繼續往前走,甚至開始加快了速度,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範圍,她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只要再跟這個家伙呆在一起,她還是會繼續倒霉的。而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跟這個詞沾邊了。

    “還以為就要死在這了,實在是太幸運了。”秋水不染塵也同樣剛剛從雪窟窿里爬出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慶幸自己身上帶得藥夠多,也慶幸自己實在是命大。他抬起頭四處看看,立刻就發現了,跌跌撞撞的往遠處走去的公子幽,他心里那個熱乎啊,真是好事,居然公子幽也沒有死,他還以為公子幽掛了呢。

    雖然,跟公子幽在一起實在很倒霉,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下,秋水不染塵還是很理智的覺得,有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隊友,遠比自己一個人面對接下來的未知數要有好處多了。

    所以,秋水不染塵立刻沖著葉詞的背影歡快的打起了招呼︰“嗨,嗨,公子幽,我在這邊,我在這邊”

    葉詞猛得甩了甩腦袋,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幻聽,這根本就是幻聽,她要是還繼續跟這個家伙在一起,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大白痴。”

    秋水不染塵見葉詞不搭理他,立刻就爬了起來,他並沒有葉詞埋得深,那窒息DBUFF對他的後續影響並不大,所以,走起路來也沒有像是葉詞一樣偏偏倒到跟喝醉了一般。只是一開始走路的時候手腳是有些不利落,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就已經恢復了常態了,幾步便追上了葉詞,拍著她的箭頭說︰“喂喂,公子幽,你往哪走啊”

    葉詞連頭也不回,走得更快了。心里更是默默的念著︰“這是幻聽,這絕對是幻聽”

    “喂喂喂,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你是不是被砸傻了?”雖然對面的人是東部大陸的SOLO王,但是在秋水不染塵的眼里,好歹也是個女的吧,他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好歹也要盡一點責任,畢竟這個任務是因為他而起的,所以,嘿嘿的笑著。

    果然不是幻聽的。葉詞嘆了一口氣,轉過頭黑著臉白了秋水不染塵一眼︰“災星,你離我遠一點,跟你遇見開始就沒有遇見過好事。”

    這話秋水不染塵可不愛聽了,“要說倒霉要說災星是你吧,你可別忘記了,我還幫你背了那麼大一個黑鍋呢”

    葉詞的臉更黑了,她冷冷的哼道︰“那也沒見你最後怎麼樣啊?”

    “你……你的臉皮……”話沒有說完,兩個人又聽到了一聲巨大的嚎叫聲。

    兩個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開始狂奔起來,不過一邊跑,兩個人的嘴巴卻沒有閑著,又開始吵了起來︰“你看看,你看看,你還說你不是災星要不是你,怎麼會遇見這種怪物的追殺還是二十四小時的秋水不染塵,你就承認了吧,你一定是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了”

    “公子幽,我看你才是那個挨千刀的家伙你什麼來北部大陸不好,為什麼會和我踫在一起”

    “我什麼時候出行難道還要跟你匯報一聲嗎?你當你是誰啊我看是你這種霉星出行才需要跟大眾匯報一下吧,以免人家踫見你,就會連著倒霉三年,都不知道為什麼。你根本就是個時時刻刻將自己裝在小黑屋里的家伙”

    “你……你……”秋水不染塵到底是男人,平時他為人又低調,就算踫見了自己大陸的人,誰不是對他客客氣氣,哪有這樣的機會跟別人對罵,而且對方還是個女人,讓他怎麼張不了嘴,只能你你你的半天說不出下面的話來。

    就在兩個人吵得正凶的時候,遠處的平原上又有巨大的爆炸聲響了起來,而剛剛才停止的小面積雪崩則因為這巨大的爆炸聲又開始墜落下來。不過,這一次的雪崩不在像開始的時候那麼溫柔了,整個聖域雪山就好像是徹底發怒了一般,那不知道積聚多多少年的積雪開始迅速的崩落下來。

    兩個人現在所在的位置其實已經到了聖域雪山的腳下了,就在平原的邊上,他們回頭一看這雪崩的架勢,再加上那守護雪人的追擊,立刻行動統一的做出最準確的判斷——逃命去了。

    “現在是什麼地方啊?”秋水不染塵沒有買地圖,又是第一次來北部大陸,只得問擁有地圖的葉詞。

    “莫賈米爾平原。”葉詞回答,而後,她半天不見系統提示發現地圖的聲音,于是又加上了兩個字︰“可能。”

    秋水不染塵翻了翻白眼,也沒有什麼心思繼續問了,只能一邊狂灌著藥水,一邊跟著葉詞飛奔。

    現在他真的已經顧不了什麼藥水值多少錢了,因為在他們後面追趕著的不但有守護雪人,還有那隆隆掉落的雪塊,和滑落下來的冰塊以及山石。他們再快也只有人的速度,現在這種情況下,只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里是平原,能不能找到什麼有阻攔的地方,在這麼飛奔下去,我們也沒有辦法跑過雪崩的,要是有障礙的話,應該會輕松一些。”秋水不染塵看著葉詞又在翻地圖了,立刻向她詢問。現在守護雪人已經不算什麼了,在天災的面前,一只小小的BOSS實在算不上什麼威脅。

    現在兩個人也算得上是虱子多了不癢,反正怎麼的都是一個死,說話淡定多了。

    “我在公平交易集市的時候聽說三大公會在這里攻打荒城。”葉詞合上了地圖,其實莫賈米爾平原還真是平原啊,太平了,連可以用來躲避的小山包小樹林都沒有。在這樣沒有天然阻擋的情況下,葉詞唯一想到的就是人形肉盾了。

    秋水不染塵雖然為人低調,但是能被稱為南部大陸的SOLO王,這種人的心思不見得單純,這種人的為人不見得干淨。他立刻就明白了葉詞的葉詞,嘿嘿的干笑了幾聲︰“公子大神的心思縝密啊……”

    葉詞白了秋水不染塵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彼此彼此。秋水大神也實在是同我心思想通嘛。”

    秋水不染塵才不管葉詞話語里的嘲諷之意呢,因為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剛才那些爆炸聲,難道是火藥攻城車的聲音。”

    葉詞揚了揚眉毛,看來秋水不染塵雖然不是重生的人,但是也算是見多識廣,這樣的事情確實是瞞不了他。

    “那我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本來還想,這雪崩一過去,那麼多人的死亡實在是一件比較不厚道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還真是不是不報時候不到啊。”秋水不染塵點點頭,看樣子他的心理建設做得十分強大,這種理由都被他找得出來。

    就在兩個人為了躲避雪崩而在平原上飛速逃竄的時候,正在莫賈米爾平原上為了攻佔提慢荒城的三大公會也正在積極投入戰斗之中。

    珈藍神殿。

    珈藍風情站在戰車上,這戰車位于整個戰場的後方,作為珈藍神殿這場戰斗的第一指揮,珈藍風情自然是不會自己沖鋒陷陣的了,他一直緊緊的盯著整場戰斗的態勢,根本無暇分神其他的事情。

    提慢荒城位于莫賈米爾平原的西北靠中部的地方,它的身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所以,只有三面可以進行攻城,這三面分別是東南西,而三大公會則牢牢的一人一面的佔領著。

    其中東面和西面都是側面,而南面是城市的正前方,珈藍神殿作為第一個進駐莫賈米爾平原的公會,當然首先佔據了最好的位置,他們在提慢荒城的正面鋪開了陣勢,架好了攻城的車之後,其他的兩個公會才進駐了莫賈米爾平原平原。雖然這事前後不過是兩三天的時間,可是有時候戰爭的優勢就是在這兩三天之內就已經確立了。

    作為第二個進駐莫賈米爾平原的星辰公會,雖然失去了最佳的攻擊面,但是也選擇了比較好的位置,就是提慢荒城的東面,這一面雖然相對比較窄,但是星辰的探子們卻確認這個地方是絕對三面之中基石比較松散的地方,所以要在這里進行攻擊的話,應該會比從另外兩面更容易一些。不過因為這里受眾的面積狹窄,所以星辰並沒有像是珈藍神殿那樣將攤子鋪得很開,而是選擇了很緊實的布陣狀態。

    這種布陣比起珈藍神殿那松散的布陣優勢還是很多的,至少字集中火力的方面是有極大的優勢。只不過,側面畢竟不如正面,就算打開了破口,要進入提慢荒城還是不容易的。

    至于最後一面的西面,毫無懸念的就是屬于血雨飄香公會了。

    論實力,血雨飄香公會並沒有珈藍神殿和星辰那麼強悍,不過這個公會十分低調,而且遠程職業眾多。雖然跟另外兩個公會比起來略有一點的不如,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好歹也是一個百萬人的大公會,要拼實力的話也是不輸人的。

    不過,這一次枯骨明顯是來打秋風的,所以攻城車並沒有買幾輛,只是裝裝樣子罷了,而且,在攻城車亂翻向提慢荒城投放炸彈的時候,他們屬于最丟炸彈最少的公會,而且,也很控制角度,基本都是打在正面和西面的拐角上,這樣既不算犯規,又可以適當的佔一些珈藍神殿的便宜,實在是不得不說,這個枯骨是很有點商人的腦袋的。

    珈藍風情看了看正面的城門距離轟開還需要一定的努力,所以抬起了手繼續要求下面的人填裝火藥,然後丟出炸彈。珈藍神殿真是財大氣粗,那價值不菲的攻城車居然一口氣買了六輛,一字排開的擺放在陣前,同時填裝火藥,同時朝著提慢荒城放出炸彈,那發出的巨大的聲音讓人震耳欲聾。

    他們倒是氣勢非凡了,不過,也正是這樣的氣勢非凡也直接成為了聖域雪山的雪崩罪魁禍首。

    珈藍神殿不可謂不是北部大陸的第一大公會,無論從氣勢再到部隊的整齊劃一都是整個命運中屈指可數的高端,所以他們六輛車子發射出的炮彈幾乎是同時同點,而發出的爆炸聲也幾乎是同時的。

    “踫”

    葉詞和秋水不染塵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讓他們耳朵暫時失聰,甚至無法聽到對方說得話,只能看見對方的嘴動。這樣的情況足足持續了半分鐘才有所改觀,葉詞這才聽見秋水不染塵的怒罵︰“我x到底是哪個傻*公會放的炮,這麼響他們是不想把雪山直接跟震垮掉才心甘情願。”

    “怎麼了?”

    “你剛才可能沒有聽見。我是法師,對于聲波的抵抗要比你強一些,剛剛放炮之後,聖域雪山又雪崩了,還有……”秋水不染塵苦笑了起來。

    “還有什麼?”看著秋水不染塵的苦笑,葉詞揚眉問,她覺得現在他們已經夠倒霉的了,就算再倒霉一點也不會有什麼了。

    “守護雪人好像隊伍壯大了,反正我是已經發現了兩只在我們的後面。”

    葉詞立刻回頭去看,可是什麼都沒有看見︰“沒有啊”

    “剛剛被雪埋上,不過,我覺得那些雪人應該不怕雪崩,估計一會就會從雪堆里爬出來了。”秋水不染塵看著前方,只見大概在三百碼以外的地方有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雖然看不清楚是什麼,但是他直覺告訴自己,這應該是人。

    莫賈米爾平原今天的天氣非常的好,能見度非常的高,可喜可賀。這讓秋水不染塵和葉詞能清楚的看到遠處的情況,自然也能讓三大公會清楚的看到遠處的情況。

    就在珈藍神殿放炮聲音落下之後,所有人只覺得身後隱隱的似乎有隆隆的聲音傳來。

    珈藍風情只覺得是耳朵被這炮的響聲陣得難受,並沒有在意,繼續指揮著所有遠程朝著正從提慢荒城里跑出來的小怪放出又一輪新的法術。

    雪崩前進的速度有多快,沒有人計算過。

    反正葉詞覺得快得已經無法想象了,她和秋水不染塵大概是從雪崩正式落下來的前三分鐘開始奔跑的。她的速度自然是不慢,而秋水不染塵猛灌藥水也能追上她的速度,可是他們才狂奔了不到五分鐘,那雪崩就基本上距離他們不到八百碼了,按照雪崩的這個速度的前進,只怕最多再有一分鐘,它就將覆蓋掉整個莫賈米爾平原

    距離前面的大部隊不到一百碼了,葉詞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對秋水不染塵說︰“快點喝藥水,把你的藥水全部灌下去,我們要沖過去了。”

    “知道知道。”秋水不染塵已經在灌藥了,現在他已經被浪費的麻木了,根本忘記了這些藥水到底值多少錢,當然,他也完全不想讓自己記得。

    第一個發現後面出現不對狀況的是血雨飄香公會,他們公會在整個陣勢的最南邊,而且稍微靠後一些,在他們的後方有一只強大的盜賊團在巡視,所以,這些盜賊團第一個發現了不妥。

    枯骨轉頭一看,只看見遠遠的,視力幾乎不能所及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雪白的刺眼的東西在飛速前進,而在最前方似乎有兩個紅色的光點。他的心里一驚,問道︰“那是什麼?”

    “不知道。”牧笛悠揚也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他下意識的回答了枯骨,不過他的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因為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個奔在最前方的紅色光點上,他的腦子里出現了一個人……

    公子幽,是公子幽嗎?

    不會吧……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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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一章  最終的結果

    這種詭異的情況,如果血雨飄香發現了,那麼珈藍神殿和星辰發現也就不遠了。

    珈藍風情朝著整個隊伍的後面看著,面上神色凝重,他轉頭問著專門負責這次周邊和巡邏以及偵查的團長夢回千里︰“這是什麼東西?”

    夢回千里也傻眼了,他愣在那里,不光是他愣在那里,其實絕大部分的玩家全部都愣在了那里。

    沒有人可以用語言形容現在看見的一切。

    白色的巨*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呼嘯著朝著莫賈米爾平原撲來,似乎要將這平原上的一切生命全部吞噬掉一樣,如果這個情況在大海上大概沒有什麼值得多奇怪的。可是,這個情景卻偏偏出現在內陸,出現在莫賈米爾平原上,怎麼看都那麼詭異。

    天空是藍色的,平原是綠色的,而那巨*是白色的,每一種顏色都是那麼清新淡雅,每一種顏色都是那麼讓人賞心悅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種顏色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情況下,湊在了一起卻讓人有一種背脊發涼的驚心動魄。

    劇毒緊緊的抿著嘴唇,眯著眼楮盯著不遠處那上下翻滾而形態不一的“巨*”,他的手用力的握著法杖,那用力的程度仿佛要用掉他全部的力氣,那握住法杖的手,骨節分明發青泛白,可以想象,他現在的內心是如何的不平靜。他靜靜的看了看自己周圍的團隊,然後毫不猶豫的下令︰“將所有攻城車朝著安全區送去,以最快速度。”

    “嗯?”南宮雲飛看著一個團長領了命令就立刻下去,他看著劇毒說︰“你已經知道了是什麼了嗎?”。

    劇毒搖頭︰“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過我可以肯定,如果現在不快點保存實力,我們這次絕對會虧得很慘。”

    “那公會成員?”南宮雲飛看了看這眾多的公會玩家,他們雖然大致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可是他們卻全部從容不迫,絲毫不將這即將發生的災難放在眼里。

    劇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跑不掉了,只能往後撤一撤,能保住多少,算多少吧。”

    南宮雲飛立刻將這命令轉達了下去,不到二十秒,整個星辰公會開始撤出了對于提慢荒城最佳的攻擊位置,大部隊有條不紊的朝著荒城邊上的森林撤去。而珈藍神殿和血雨飄香也已經開始撤退整個公會的會員以及攻城機械。

    真的不愧是大公會,從發現了危機到做出指令並且開始撤退都沒有超過三十秒,只是,這樣的速度比起那呼嘯而來的雪崩,還是顯得有些太慢了。

    “他們好像在撤退了。”秋水不染塵一直跟在葉詞的後面,雖然他已經灌了很多的藥水,不過還是拼不過獵人的速度。真是沒有辦法啊,腿實在是太短了,短得讓人淚牛滿面。

    “不撤退等著死啊。”葉詞也看見三大公會開始往荒城邊上閃人。

    “我的意思是,現在他們才開始撤退的話,會不會已經太晚了。而且……”秋水不染塵眯起了眼楮,唇邊閃過一絲笑容︰“荒城邊上應該有守城的怪物吧,這樣貿然退過去,只怕效果不大啊。”

    葉詞想了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先不要說時間夠不夠的問題,就說那龐大的隊伍一起撤退,所要面臨的從荒城里不斷奔出來的高級怪物就是一個十分頭疼的事情了。她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喂,你的功勛有多少了?”

    “你想刷功勛?”秋水不染塵的眼楮亮的好像是深夜里的啟明星,實在是好看。

    “我是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心術不正。”葉詞眯起了眼楮微微一笑,這個家伙倒是跟自己想到了一個地方去。

    “無所謂,我既然能想到你想到的事情,就說明你也是好不到什麼地方去的。”秋水不染塵嘿嘿一笑︰“不過問題是,這雪崩並不是我們引發的,應該功勛值算不到我們頭上吧。”

    這確實是個問題。

    說到底,這雪崩是三大公會的攻城機械引起的,就算跟他們有點點關系的話,那也是守護雪人的功勞,他們純粹是被追得到處跑的可憐人。

    葉詞沉默了,他們畢竟是玩家,對于現在面對的問題根本沒有解決。有時候,玩家就是玩家,系統就是系統,規則就是規則,無論怎麼也逾越不了。可是,有時候卻也不見得是這樣。

    有的玩家是受規則管制的,而有的玩家是游走在規則之上的。

    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有一個人是游走在規則之上的。秋水不染塵忽然從包裹里掏出了一瓶藥水丟給了葉詞說︰“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你舍得不舍得。”

    葉詞接過了秋水不染塵丟過來的藥水。那藥水裝在一瓶小小的水晶瓶里面,黑色的液體在瓶子里面散發出了一種難以猜測的光芒。葉詞看了看藥水的名字︰無名藥水,能夠在一秒鐘之內吸引地圖上所有的仇恨,並保持無敵屬性六十秒,六十秒後將無傷掉落一級,掉落身上十分之一的金幣,隨機掉落一件裝備,並不可本人拾取。

    “你煉制的?”

    “我哪有這個本事,有一次SOLO了一個隱藏BOSS,是一個藥師,它死了之後只掉落兩張還算一般的藥水圖紙,還有兩瓶這個藥。我都放在身上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使用的機會,而且,我曾經想只怕也沒有機會使用,誰知道遇上了今天的情況。”秋水不染塵翹了翹嘴角,大有一種世事難料的感覺。

    葉詞看著藥水沒有說話。

    “你要是不舍得沒有關系,一會幫我撿裝備就是了。”秋水不染塵笑了笑,並沒有在意葉詞的沉默。

    誰知道葉詞卻揚起了笑容,從包裹里掏出了兩瓶高級隱身藥劑,丟給了秋水不染塵一瓶道︰“一會你可跟好我,腿那麼短,不要跑遠了,掉級的時候可要站在我邊上,我們好互相撿裝備。”

    秋水不染塵雖然在急速的奔跑,可是,身手倒還是很利落的。一抬手就接住了葉詞丟過來的藥水,不偏不倚的,好像這一手練過不少時候了。他低頭看了看藥水的名字,而後嘆道︰“你哪找到的配方?”

    葉詞看了秋水不染塵一眼,只看見他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掩飾不住的艷慕之色。從剛才秋水不染塵不停灌藥和他給自己的藥水來看,這個家伙的制藥等級也是不低的。說來也是,一個單打獨斗的玩家如果沒有什麼一點幫身的本事的話,就算成為了頂級玩家也會過得十分淒涼,哪怕現在秋水不染塵已經過得十分的窮酸了,但是,如果他要是不會制藥的話,只怕是要比現在過得更加悲劇吧。

    她的眼楮眯了眯,微微一笑︰“我哪有這個閑工夫專門去找配方,不過是我們工會里有一個專門去尋找配方的團隊,他們找到的而已。”葉詞這麼說,不過,心里又加上了一句︰當然,配方從什麼地方出產的這件事倒是我提供的。

    葉詞的話讓秋水不染塵的眼楮都亮了起來,看起來好像是兩枚亮閃閃的小燈泡。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不過,那聲音里面微微的急切感還是泄露了他的興奮。“你們公會居然有專門去尋找配方的團隊?”

    其實每個公會里都擁有一些家養的生活玩家用來供給公會自己的用度,不過,這種高級生活玩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再加上,公會里雖然重視生活職業玩家,但是更重視的是開疆闢土的戰斗,什麼副本、什麼攻城、什麼打對抗戰這些對于公會名次以及影響度有強大作用的事情勢必會佔用公會大量的金錢,能生下來分配給生活職業玩家用來練習技能的錢就很少了。更不要說專門找一隊人馬技術和裝備都不錯的人馬來尋找生活配方這件事情了。

    在生活職業早期其實都是費錢的職業,他們需要浪費大量的金錢來購買材料沖自己的技能點,只有充足的金錢供給,他們才能最快速的沖到高級。但是,如果其中金錢不足的話……

    這一點早在天天向上成立的時候白陌和及時雨就討論過是重點發展公會的團戰還是生活玩家,雖然當時兩個人各執一詞,不過隨著葉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不少的生活玩家,原本支持優先團戰的及時雨也漸漸的改變了主意。所以,天天向上到了現在也一直都是一個小公會,其實按照他們得到的獎勵,用來開金團的收入,足以用來將天天向上擴大個五六倍了,只是由于上層決定先發展生活玩家,所以,大量的公會資金全部都流入了生活玩家的練習材料中。這才導致了現在天天向上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公會,不過,生活職業玩家倒是十分興盛。

    正是由于以上的種種的原因,這才是讓秋水不染塵怦然心動。要知道他一個人雖然強悍,雖然挑戰過不少的BOSS,也得到了不少的配方,可是他到底只是一個人,一個人在強大,在游戲里不投取巧的話,也最多就是一挑五了不起了,這樣的能力自然比不上一隊幾十人甚至上百人專門用來專找配方的專業小隊了。所以,秋水不染塵不免有些羨慕天天向上的生活玩家,他們可真是夠幸福的啊,只用呆在公會駐地里練技能,其他的事情什麼都不用關心,就連配方也是公會專門有人去準備的。

    葉詞卻只當沒有聽出來秋水不染塵語氣里的艷慕,她不過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人,沒有吭聲,其實她倒是想趁此機會拉這個家伙入伙。不過,顯然這不是一個好時機,先不要說現在兩個人還在逃命,就說現在兩個人的關系似乎也沒有達到那個熟稔程度,所以干脆作罷,反正她和秋水不染塵已經簽訂了系統合約,只要那一紙合約在也不怕秋水不染塵會跑掉。

    距離前面的大部隊越來越近了。

    雖然這些公會的大部隊都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撤退,但是,這麼多人想要在一分鐘之內全部撤走,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所以,等待他們的即將是一場毀天滅地的大雪崩

    “最前面那兩個紅點是誰?”劇毒眯起了眼楮看著奔跑在白色巨*之前的兩個紅點,他們速度極快,看起來好像是被那白色巨*已經追的沒有辦法了,卻更像是他們將整個白色巨*引向了眾人。

    南宮雲飛扯了扯嘴角,他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劇毒擺擺手,示意南宮雲飛不要繼續說下去了,他苦笑一下︰“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只道不能與這兩個人對戰可惜了,卻沒有想到他們上桿子來了。”

    “會長……”南宮雲飛看著劇毒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實在不知道他心里再想些什麼。

    “讓所有的盾戰士排列保持防御姿態,我們在最東邊,應該受到的沖擊最小。”雖然劇毒現在心里面對于那兩個紅點罵得幾乎要去趴他們兩家的祖墳了,但是,光是罵人是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現在的辦法只能是讓整個團隊受到的損失最小。

    而就在劇毒做出這樣的指令的同時,珈藍神殿和血雨飄香的盾戰士隊伍已經全部排列好了,他們全部擋在所有隊伍的最前面,三大公會的盾戰士們在整個部隊的前面用盾牌形成了一道道的圓弧形,足足有四道之多,陽光之下,那些金屬盾牌折射出閃亮的陽光,有些刺眼。

    “他們動作還不錯,那麼快就做出反應了。”葉詞看著三大公會在最短時間內弄出的盾牆,雖然語氣多少有些輕蔑,可是心里還是很佩服的,不愧是北部大陸最強的三大公會,無論是從統籌調度上還是戰略戰術上都不是現在的天天向上可以比擬的,看來他們天天向上要變成真正的大公會,這要走的路還是很長很長的。

    和葉詞不一樣,秋水不染塵這個自由人關心的可不是團隊不團隊,公會不公會的事情,他閑散的笑著,問葉詞︰“你說現在三大公會的頭頭們知不知道帶路的人是我們?”

    “知道。”葉詞點點頭,那是北部大陸的三大公會,耳聰目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那你說,他們在心里面會不會罵死我們?”

    “我要是他們我也會,而且,我不但會罵死這兩個人,我還會讓這兩個人在北部大陸上生不如死。”葉詞面無表情,她想,她已經知道秋水不染塵再說什麼了。

    “所以,一會我們兩個從什麼地方撤退比較好?”秋水不染塵聳了聳肩膀,卻一點不緊張,仿佛那即將要被北部大陸下通緝令的事情根本就無所謂。

    葉詞想了想,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守護雪人都死了嗎?”。

    秋水不染塵默了,好吧,他根本就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了。

    作為一個法師,雖然秋水不染塵的腿短,但是由于喝了不少的加速藥劑,所以,他的速度也好,彈跳力也好,也提高了一個階段。再加上葉詞已經將怎麼助力奔跑,怎麼利用彈跳力和慣性跳躍這些事情全部教給了他,所以,在越過盾戰士們組成的盾牆屏障的時候,他表現出了一般法師沒有的高水準。就真的一直跟在葉詞的背後,毫不落下。

    放在平時,如果兩個敵對大陸的玩家跳入這樣茫茫的人海之中,其下場就是亂刀斬肉泥,不過,今天的情況十分的特殊,在這兩人後面的可是呼嘯翻滾著的白色巨*,這個時候分神去對付這兩個人實在是得不償失,所以,居然讓這兩個人輕松的翻過了四道盾牆,轉瞬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了。

    翻過了四道盾牆的兩個人,立刻朝著嘴里將無名藥水灌了下去。

    其實,兩個的想法只是吸引雪崩的仇恨,這樣的話,能讓在場所有功勛值全部都記在兩個人的頭上,可是,人算到底不如天算。兩個人千算萬算都忘記了算,這三大公會現在攻打荒城,荒城邊上還有很多的怪物,他們這一罐藥水喝下去,不光光是雪崩的仇恨,就連這些怪物的仇恨也一並的吸引過來了。

    “天,怎麼那麼多的怪。”秋水不染塵看著朝著兩個人沖過來的密密麻麻的怪物,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雖然現在他們實在無敵狀態,可是無敵狀態只有六十秒啊,六十秒很快的,要是在六十秒的狀態下不找到出路,他們估計要再次成為冰雕了。他抬頭一看,只見星辰公會正靠著樹林,立刻就朝著那邊跑。“快點快點,我們爬到樹上去。”

    葉詞回頭看了一眼,雪崩就在眼前,她算了一下,最多五秒鐘,這雪崩就要到了。而自己和秋水不染塵現在還距離樹林邊上至少還有二十多碼,雖然並不遠,可是前面的玩家太多了,想要五秒鐘沖到,那簡直不可能

    她掏出了貓爪,掉頭,一把就扯住了秋水不染塵的腰帶,而右手的貓爪也已經飛出手,牢牢的掛在了樹林邊上最為粗壯的一棵大樹上,緊接著,葉詞使勁一拉,那貓爪就自動帶著兩人飛離了地面,朝著那棵大樹飛去。

    這一切進行的太快了。快得秋水不染塵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被葉詞再次拽著腰帶飛了起來。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葉詞已經拉著他落在了一棵粗壯大樹的枝椏上,穩穩的站定了。

    秋水不染塵甚至來不及說話,就看見那有如大海中翻滾的巨*已經將第一排的盾戰士湮滅了,而後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雖然這幾排盾戰士的獻身,讓洶涌的雪崩有明顯的減緩態勢,可是,人想要勝過大自然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那令人心里恐懼的雪崩下,三大公會原本有條不紊的隊伍卻亂了套,大家都想著逃命,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逃命似乎是一件很渺茫的事情,不過眨眼之後,那雪崩就以堅不可摧的架勢直接吞滅了整個平原上所有的生物,一直鋪就到了森林的中部以及提慢荒城之下,那一場雪崩才好像漸漸停住了。

    強大的沖擊力讓葉詞和秋水不染塵所處的那棵大樹也倒了半邊,所幸沒有全部倒下去,否則兩個人一定是要再次被白雪埋住。而現在兩個人抱著大樹,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多少時間?

    不知道。

    兩個人只覺得很短很短的時間,甚至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那麼多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全部被掩埋在了白雪之下。原本綠郁蔥蔥的莫賈米爾平原的就變成一片雪原。

    大自然的摧毀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無敵時間已過,您將接受無敵狀態的懲罰。”

    就在兩個人還抱著大樹對于現在的狀況發愣的時候,系統無情的提示告訴兩個人現在在兩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

    “啊,果然是掉了一級。”秋水不染塵看了看自己的等級,已經變成五十九級了,他和葉詞在一起,倒是不擔心掉落的裝備沒人撿取,不過讓他傷心的是,他身上的金幣也缺少的十分之一。

    這掉落的金幣倒是沒有掉在地上,而是直接被系統回收了,從根本上就打消了秋水不染塵指望能從地上撿到這些金幣的念頭,他只覺得肉疼不已。

    葉詞看了看身上的裝備,那枚神秘的戒指掉落了,就落在了大樹下面的雪地之上,而和自己的神秘戒指同時落在地上的還有一枚戒指,應該是秋水不染塵的。反正樹下那些荒城的怪物已經全部被雪崩覆蓋,估計就算不死,想要爬起來也不太容易。于是,她放手從樹上跳了下來,彎腰撿起了秋水不染塵的那枚戒指,習慣性的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屬性。

    而後,她的心里一驚,不由得多看了秋水不染塵一眼,這個家伙,果然運氣不錯,這種逆天的東西都能找到。

    索羅巴博的指環︰最偉大的魔法師索羅巴博的心愛之物,曾經和他的身體一起埋葬進不見天日的墳墓,不過最終卻失去了蹤跡。橙色物品,屬性(隱藏),特性1︰可以自由操控冰系、火系、雷系魔法。特性2︰隱藏。特性3,隱藏。

    葉詞朝著秋水不染塵揮揮手︰“快點下來撿東西。”

    秋水不染塵正在猶豫自己從這麼高的樹上跳下去會不會受傷,一抬眼則看見葉詞手上的東西,他又望望自己的手指,不由得低頭嘆息,真是夠倒霉的,居然什麼不掉,掉了這東西,現在可好,自己的秘密算是被人知道了。他也無心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了,直接放開了手,落在了松軟的雪地里,摔了一個四仰八叉,然後爬了起來,一邊拍著身上的雪花,一邊朝著葉詞走去。

    在葉詞所站的地方,秋水不染塵撿起了另外一枚戒指,他也看了看那戒指上的屬性,而後笑了笑︰“怪不得你從懸崖上掉下來沒摔死,原來是因為這枚戒指。”他並沒有想到別的,雖然這戒指上的屬性並不適合一個獵人用,可是那羽落術的這個屬性卻大大的超過了戒指本身的屬性,所以,葉詞選用這個戒指也沒有什麼不妥。

    葉詞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和秋水不染塵交換了物品,然後將那枚並不出眾的黑色指環再次套在了手指上。隨後抬起頭看著秋水不染塵微微一笑︰“你的戒指倒是好東西。”

    秋水不染塵也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看起來,任何玩家對于自己身上的重要裝備都不會加以什麼評價的,特別是像是秋水不染塵手上的這枚戒指,根本就是成就他現在的根本物品,他更不會多話了。

    “找個NPC綁定吧,要是下次再掉了,就可惜了。”葉詞轉過了身體,整理一下身上的裝備,然後打開了自己的功勛值,早就已經達到大元帥了,甚至還多出了很多,存在了功勛值的經驗條內,等待下次有更高的功勛的時候可以直接提升等級。真不錯,她只看到自己的屏幕上滿滿的都是金色的功勛值刷屏,那速度快得,讓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麼,只覺得眼前不斷的刷過無數的金色光芒,耀眼極了。

    “哇,這麼賺功勛值真不錯,我都已經達到大元帥了,太爽了。”秋水不染塵也打開了自己的功勛值系統,沾沾自喜︰“回到颶風城可以換一套不錯的PVP裝備,實在是很美好。”

    葉詞忽然想起了守護雪人︰“我記得還有兩個守護雪人在追著,你那里搜索得到不?”

    “只搜索得到一只,估計有一只殘血的應該已經死了。”秋水不染塵是守護雪人的重點追擊對象,所以可以搜索守護雪人的位置,他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看白茫茫的莫賈米爾平原,最後搖搖頭︰“那一只估計在雪地里,具體在哪我也不清楚。”說著他又笑起來︰“終于脫離戰斗狀態了,好家伙。”

    “怎麼?”葉詞望著秋水不染塵那賊兮兮的笑容揚了揚眉毛。

    “回家了啊”秋水不染塵低頭開始吟唱魔法,不多時,在兩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空間黑洞。

    葉詞驚訝極了,這是空間魔法。想自己在上一世雖然被稱為頂級法師,可是最終也沒有找到一本關于空間魔法的技能書,這個家伙居然會空間魔法“你會空間魔法?”

    “會一點,一點點而已。”秋水不染塵顯然不想泄露自己的底太多,只是笑著伸出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沖著葉詞比出一個很微小的動作︰“走不走啊?我這個門是開向颶風城的,如果你有事就去辦事,如果沒事的話就跟我一起走吧。”秋水不染塵想了想又說︰“留下來的話,我估計你要面對的可能不光光是守護雪人了……”

    葉詞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別看現在白色的莫賈米爾平原上一篇的寂靜,可是在這些雪地的下面一定還有不少玩家沒有變成功勛值,他們正在奮力爬出來呢。如果現在留下來,那麼即將面臨的是這些玩家和守護雪人……雖然自己在這里還有一個跑腿任務,不過,比起現在危機的情況,葉詞最終決定還是以後再來做這個任務吧。

    至于北部大陸的秘銀礦脈……葉詞猶豫了一下,也罷,她就算有心吃下,只怕也有心無力,反正自己手上已經有了兩個礦脈,至于北部大陸這個,就這樣吧。就算有一天被盛世佔了,想來,一個秘銀礦脈,也讓盛世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好吧,我也回颶風城。”猶豫了一下,權衡了利益之後葉詞最終決定和秋水不染塵一起回颶風城。

    雖然颶風城是黑梅世家和俠客島的天下,不過,畢竟是南部大陸,聯盟的地盤總不比北部大陸這麼被動。

    光影閃過,兩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颶風城的法師之塔內。

    法師之塔是魔法師用來學習新的技能和升級技能的地方,因為這里匯集了南部大陸最優秀的魔法師NPC,經常會有一些小隱藏任務發布,所以,魔法師們是很熱衷來這里閑逛的。

    而空間魔法的降落點,正是在法師之塔的地下一層內。法師之塔在地下的總共有三層,第一層是用來作為空間魔法的降落點,由四個二百級的大魔法師守護,而第二層是用來存放魔法塔的能量之石的,由六個二百四十級的精英級大魔法師守護,第三層則是用來存放驅動魔法塔魔力的法陣的,無比重要,由八個三百級的BOSS級的大魔法師守護。

    不過,一般的魔法師最多只能進入地下第一層,而第二層和第三層都是禁止入內的。

    兩個人從地下一層爬了出來,就看見很多魔法師在魔法塔里來來往往的出出進進。秋水不染塵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笑︰“看不見發著紅光的人可真好。”

    葉詞忽然也很有這種感覺。她笑了笑,“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至于合約的事情……”

    她一提起這個,明顯就看到秋水不染塵的臉色十分不自然,葉詞也只當沒有看見,只是嘿嘿的笑著︰“以後等我想到了要你幫忙的時候再說吧。”

    秋水不染塵憤憤不平︰“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你一定要錙銖必究?”

    葉詞卻挑了挑眉︰“我覺得這句話我還給你會比較合適。”說罷她也不再搭理秋水不染塵,離開了法師塔,朝著颶風城中間的大傳送石走去,沒有多少時間,葉詞就已經回到了紅湖城。

    才剛剛一進紅湖城,葉詞就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自己的地盤最舒服啊。不過,並沒有等到葉詞舒坦多久,她甚至還沒有從城門口走到公會駐地的NPC那里呢,世界上就已經炸鍋了

    當然,作為葉詞來說,並沒有開放世界頻道,可是她不放開,不代表其他人不放開,公會頻道里面一團亂。而葉詞沒有關閉的私人頻道也頓時爆了起來,仿佛在一瞬間整個安靜的世界全部都瘋了一般。

    葉詞實在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私人頻道其實平時呼叫的人並不多,為什麼這個時候居然會鬧成這個樣子。

    白陌︰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及時雨︰公子,到底怎麼回事?

    果凍︰喂喂喂,你又在別人的地盤干了什麼天怨人怒的事情了?

    輕歌公子︰需不需要幫忙?

    水月無殤︰要用人要幫忙說話,絕對第一個支持你。

    柳疏狂︰需要用人嗎?我這邊立刻過來。

    零號砒霜︰嘿嘿,我說公子你又得罪誰了?

    飄飄搖搖︰葉詞,怎麼了?你怎麼會被追殺啊

    小狼依人︰小詞,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大的陣勢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溫開水︰公子,咋了?要幫忙喊一聲。

    黑夜白晝︰我和他們有幾分關系,要交涉的話,你說話。

    往日情懷︰我和珈藍神殿關系不錯,什麼事,需要我出面擺平嗎?

    ……

    私人頻道一直再響,這些人平時像是死人一樣默默的躺在葉詞的好友菜單里面,從來都不會還陽,今天倒好了,全部集體詐屍了,實在是蔚為壯觀,更是讓葉詞的耳朵邊上吵得跟菜市場一樣,弄得葉詞幾乎要暈死過去了。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為了保護住自己的耳朵和腦子,就立刻伸手關掉了私人頻道,還自己一個清靜。

    隨後她打開了公會頻道,靜靜的看著屏幕下方的聊天,雖然刷頻很快,但是無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指向葉詞的,每個人都很著急,弄得葉詞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看了一陣子之後,她大致明白了事情。

    于是,她打開了關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世界頻道。
第兩百八十二章  追殺令

    世界頻道上也是一片嘈雜,刷頻快得讓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葉詞選取了一下,人工智能的屏蔽了一下做生意和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口水話之後,整個世界頻道就變得清晰可見,一目了然了。

    {世界}︰北部大陸血雨飄香公會,出巨資購買全服追殺令,凡能擊殺公子幽、秋水不染塵者任意一人者,憑截圖可到血雨飄香論壇處換取二百萬金幣,或者等同二百萬準備抑或現實幣。追殺時間︰三個月。

    {世界}︰北部大陸星辰公會,出巨資購買全服追殺令,凡能擊殺公子幽、秋水不染塵者任意一人者,憑截圖可到血雨飄香論壇處換取三百萬金幣,或者等同三百萬準備抑或現實幣。追殺時間︰三個月。

    {世界}︰北部大陸珈藍神殿公會,出巨資購買全服追殺令,凡能擊殺公子幽、秋水不染塵者任意一人者,憑截圖可到血雨飄香論壇處換取四百萬金幣,或者等同四百萬準備抑或現實幣。追殺時間︰三個月。

    而在世界頻道的下面,葉詞自己的系統頻道也接收到了幾條信息。

    “您已經被北部大陸血雨飄香公會追殺,追殺時間三個月,請您妥善自處,好自為之。”

    “您已經被北部大陸星辰公會追殺,追殺時間三個月,請您妥善自處,好自為之。”

    “您已經被北部大陸珈藍神殿公會追殺,追殺時間三個月,請您妥善自處,好自為之。”

    在命運里,無論是個人還是工會都可以向系統繳納一定的費用向另外一個人發出追殺令。追殺令像是一個任務,如果玩家接受了追殺令,那麼就算擊殺本大陸的玩家也不算是罪惡值。追殺令的時間從一個小時到三個月,按照繳費的金額不同,時間的長短也不同。只是,個人所發布的追殺令,最長只有一個月,而公會發布的追殺令,最長可達到三個月。

    顯然,這次的雪崩事件讓北部大陸三大公會十分惱怒,所以,三大公會在回到勇士城之後立刻不約而同的像兩個早就腳底抹油的人發出了世界最長的追殺令。

    平時發布追殺令的事情也比較常見,反正追殺個把天也花不了多少錢,不過,今天的追殺令實在是整個游戲都沸騰了。首先是發布追殺令的一方,那是北部大陸的三大公會啊,加起來的人員起碼也超過千萬了吧,至少是佔北部大陸一大半的玩家人口,他們居然一起發布了追殺令要知道,公會一般是不發布追殺令,因為發布追殺令不光是對公會自身有些影響,而且公會一般不會跟一個兩個玩家過不去,這實在是有點丟份。

    其次,是被追殺的一方。居然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

    公子幽是什麼人?

    秋水不染塵是什麼人?

    在瑪珈大陸上,估計除了剛剛進入游戲沒幾天的新人外,不會沒有人只到這兩個人的名字,兩個都被譽為SOLO王,兩個都是頂級玩家,一個是獵人的楷模,一個法師的標桿,他們的操作神乎其神,他們的走位風騷至極,更重要,他們代表的就是傳奇,代表的就是傳說。可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在現在成為了唄北部大陸三大公會聯合起來追殺的對象,實在是不得不讓人匪夷所思。

    這兩個人怎麼會一起被北部大陸的三大公會追殺?難道是偶然踫到了一起?就算偶然踫到了一起,僅憑著兩個人的能力又怎麼可能對一個大型公會造成什麼威脅?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上來看,好像不僅僅是一個大型公會,而是三個大型公會。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居然一起得罪了三個大型公會?

    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整個世界上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已經出現了很多個版本。不過當事的三大公會並沒有出面解釋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甚至連三大公會里的人都沒有一個在世界上發言的,這更是給世界上留下了無比的遐想。除了三大公會,被追殺的兩個人也沒有發表什麼言論,倒是四個大陸的各個玩家們對于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幾言不和的掐了起來。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葉詞看了一會世界頻道,眼見著這一場追殺令變成了掐架大戰之後也覺得索然無趣,直接關上了世界頻道,然後給秋水不染塵放了一只鴿子︰“你那邊可還好?”

    不一會,秋水不染塵的鴿子就飛回來了,里面就一句話︰“焦頭爛額,你自己保重。”

    葉詞可以想象的出來,秋水不染塵現在的情況,雖然作為他來說不見得會有哪個玩家能真的殺了他,可是追殺令這種任務是無限發布的,只怕啥秋水不染塵的玩家是源源不斷的絡繹不絕,可真不是焦頭爛額。

    秋水不染塵尚且如此,只怕自己這邊很快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葉詞嘆了一口氣,也罷,她也不是個怕事的人,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那就無所謂結果是什麼,只要她自己小心,倒也不怕會被人真的掛掉。

    雖然世界上鬧得沸沸揚揚,不過葉詞回到了公會駐地中,並沒有太多的人來問這件事。葉詞一開始以為是公會里的大家都不算八卦,後來才知道是白陌和及時雨怕她心煩都將大家的好奇心給按下去了。不過,最後還是葉詞主動將這件事在高層會議上說了出來。

    這才算是知道了始末的公會高層們一個個呼出了一口氣。放開那個妹紙第一個跳出來說︰“就算如此,那三大公會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居然這樣發出追殺令公子你最近還是不要出門好了,要不就是跟著公會下副本,這樣那些接了追殺令的人想要下手也不容易。”

    這種追殺令,對于敵對大陸的玩家是很好防範的,可是對于同大陸的玩家可是一點都不好防範。因為除了接了追殺令的玩家和被追殺的人能夠互相擊殺對方之外,哪怕是同一個小隊里的玩家也是沒有辦法幫忙的,這也讓大家對于葉詞的安危十分的關心。

    所以,繼放開那個妹紙之後,不少高層也提出了讓葉詞最近還是跟團的方案。

    及時雨卻看了看葉詞,沒有說話,他知道按照葉詞的心思,只怕不會這麼閑下來。白陌也轉頭看著葉詞說︰“你怎麼看?要不是最近就跟著大家下下副本吧,跟著大部隊,就算有人接了追殺令也沒有什麼辦法。”

    葉詞卻笑了起來,她搖搖頭︰“大家不用太擔心我的安危,追殺令這個東西也沒有什麼,只要我平時注意小心一點,組隊的時候謹慎一點應該是不會有其他的問題的。現在副本的團隊基本都是滿員的,如果我去了會佔了名額,大家還是按照原來的成員繼續下本吧。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既然葉詞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單加也就不在繼續追究這個問題了,畢竟一直在一個問題上繞彎子是浪費資源的一種象征。而且大家都相互了解,葉詞並不是一個喜歡客氣的人,如果她真的需要的話,一定不會跟大家客氣。

    開完會,葉詞和白陌一起走出了會議室,白陌笑著看她︰“沒想到你一出去就弄出這麼大個亂子,現在北部大陸的三大公會不是恨死你了?”

    “很不恨死我倒是無所謂了,我只是在想,這個事情發生的實在是有點湊巧。其實我和秋水不染塵也實在是無意之中弄出這個事情來,再說,那雪崩歸根結底也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我們不過是趁人之危佔了點功勛值的便宜,現在卻被三大公會聯合追殺,而且發生在盛世進入命運之前,要是盛世進入命運之後,會不會就此作出什麼不利我們天天向上的事情。”葉詞嘆了一口氣,將剛才不曾開口說出來的擔心告訴了白陌。

    白陌搖了搖頭,只是微笑︰“這些事情不用你來擔心,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一切都有我在。”

    葉詞望著白陌,心里面有什麼地方涌動起暖暖的水,似乎將她所有的不安全部統統的壓了下去。世界上最溫暖的幾個詞果然不是蓋的,當聽到白陌說“我在”的時候,葉詞忍不住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沖著他點點頭。有人站在背後真的很好。

    “你這次去主要是做任務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倒是完成了三個比較重要的任務,還有一個跑腿任務就在莫賈米爾平原,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我也去不了,只能作罷,還有就是北部大陸的秘銀礦脈的事情,我本來想,就算我找不到是哪個公會開啟了任務,也可以開仇殺殺了NPC,只是,被雪崩這事一攪合,什麼都做不成。所以,這一次北部大陸之行,只能說走得馬馬虎虎,實在算不得辦成了什麼事。”葉詞嘆了一口氣,雖然跟自己說不介意,可是人心難免貪婪,說起那北部大陸的秘銀礦脈,她還是多少有些介意。

    “行了,有了兩處礦脈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你弄回來了一樹花開還有兩個有用的奴隸,但是等到他們成長到能獨當一面還需要不少的時候。這段時間內,整個游戲的形勢還不知道怎麼變化呢。雖然你想抓住秘銀礦脈的心思不錯,但是,人不可能樣樣都抓在手里,必然有所輕,有所重,以我們現在實力,連一個秘銀礦脈都守不住,能有兩個被鎖,實在是有些強我們所難了。我知道你有些不甘心,不過,適當的放手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白陌自然能看出來葉詞心里到底在介意什麼事情,他伸出手拍了拍葉詞的肩膀。

    葉詞哼了一聲,雖然這個道理她也懂,但是畢竟有些不甘心。

    白陌呵呵的笑著,“你現在是不是還有任務要去做,那就快去吧,至于現在還做不到的事情就先這麼放著。”

    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現在只能如此了。他們既然首先選了發展了生活技能玩家,那麼前期的公會發展被遏制也是必然的,只希望這個前期能早點結束吧。她看了看白陌,有這個人在,她其實不用擔心太多不是嗎?

    她笑了笑︰“那好吧,我就走了。”

    “去吧,有事我第一個會到的。”白陌又揉了揉葉詞一頭銀色的頭發,陽光下,他的微笑好像是春風一樣的溫暖,葉詞低下頭敲了敲嘴角,沒有說話,只是快步的離開了。一邊走,一邊抬起了手沖著身後的白陌晃了晃。

    才走到公會傳送NPC處,葉詞便看見了譚破浪,他正坐在那里,上下翻飛的玩著手里的兩把匕首,在陽光下,那兩把匕首的刀刃上閃爍著點點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凡品。他看見葉詞來了,抬起頭來,看著葉詞笑︰“嘿,我說,好久不見了吧。”

    “那是你上學忙,總也不回來。”

    “嗯也是。”譚破浪點點頭,然後又說︰“學校讓我們報志願了,我第一志願填你和陌哥的學校。”

    “有把握嗎?”。葉詞也坐了下來,譚破浪因為學業越來越重,上游戲的時間越來越少,剛進天天向上時候的五十多級,到了現在還沒有沖到六十級,今天是中考過後,難得有些時間,便爬上了游戲。

    “還行,我想爭取保送,這樣我下半年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玩游戲,要不是跟著大部隊走太累了。”譚破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吐了出來,看得出來,這高三的壓力讓他十分疲憊。

    “距離保送還差多少分?”

    “上次模擬考的時候總分差十幾分,主要看這次中考接下去的幾次模擬考,還有期末,要是成績穩定的話,期末考的時候基本就能確定我的保送名額了。”譚破浪歪著頭沖著葉詞微笑,他身上穿著一套灰黑色的套裝,看上面的花紋,也是好東西,雖然並不是現在的頂級裝備,可一定是他這個等級里最好的裝備了。

    葉詞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黑色頭發微笑︰“加油,一定可以的。”

    “我聽干媽說,你的腿還是用不上力?”譚破浪有些擔心︰“今年你的考試怎麼辦?會掛科嗎?”。

    “粉碎性骨折,哪有那麼容易就好的。”葉詞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問題︰“考試嘛,有白陌在,他猜題比較準,有他給我開小灶,應付一下期末考試應該還過得去。”

    譚破浪只是看著葉詞,他咬了咬嘴唇,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現在提這茬會不會被捏死?

    葉詞看譚破浪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譚破浪立刻搖頭晃腦︰“沒有,能有什麼事啊,我就是關心一下你今天被北部大陸三大公會聯合發出追殺令的事情。”

    “哦,那個事啊,沒有什麼的,你要相信我不是那麼容易死的。”葉詞得意的笑了笑。

    譚破浪想了好一會才說︰“如果是流年也接了追殺令呢?”

    “流年?”葉詞的眉毛擰了起來,她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這個痞子的名字了,久到她都快將這個家伙丟進爪哇國徹底的遺忘了,卻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又不知好歹的冒出來了。這讓她有些許擔心,其他人都好說,只是這個家伙不太好對付,先不要說他們兩個人的技術,自己多少還是比流年差一點,就說那個家伙的無恥程度,她就永遠無法用正常人的大腦去猜測這個家伙會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你怎麼知道流年接了追殺令?”葉詞問。

    譚破浪轉了轉眼珠子,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其實在創世紀的論壇上還有賬號的,雖然從來不路面,但是潛水這種事,他還是經常干的。所以,在剛剛爆出三大公會要追殺公子幽的時候,他就已經爬上了論壇看過了,果不其然,從來不露面的流年,居然在追殺人那里第一個報了名……他想了一會,然後說︰“我去NPC那里,查過了,他沒有匿名接追殺令。”

    追殺令是要專門在特定的NPC出接受的,在接受的時候可以選擇匿名或者不匿名,不過,一般接受追殺令的玩家,為了避免被人記仇,所以都是選擇匿名的,而像是流年這種選擇不匿名的人,要不是就是太強悍,根本不怕記仇,要不就是太**,根本就不知道記仇不記仇這回事。不過,根據譚破浪的理解,流年選擇不匿名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為這兩點,而是因為這個家伙根本就是巴之不得讓公子幽惦記著……

    譚破浪嘆了一口氣,忍不住腹誹,感情這個東西真是很奇妙。就連流年這種逆天的家伙踫上似乎智商也會無暇拉低,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其實很幼稚嗎?他不動聲色的看著葉詞的面孔,連她臉上的一點點表情都不放過。

    果然,葉詞的表情是奇妙。

    她的嘴角抽了抽,眼楮眯了起來,再然後冷冷的哼了一聲︰“白痴,有本事就來東大陸殺我。”

    譚破浪低下頭,想了一會才說︰“葉詞姐,你覺得流年能不能殺了你?”

    葉詞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然後客觀的回答︰“看當時的環境,有利于我的話,我能殺了他,如果無利于我的話,很懸。”

    紅湖城寵物店里。

    葉詞拿出了從多羅部落里搞到的魔法水晶,直接就放在了那個亡靈NPC的面前,“這東西夠不夠?”

    那亡靈NPC轉過頭來看著葉詞,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魔法水晶,拿起了一塊,然後對著外面的陽光看了看,嘴里發出了嘖嘖的聲音,“乖乖,純度不低啊,這玩意真不錯。”隨後,她又拿起了另外的幾塊,一一的湊到了太陽光面前看過,最後十分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都很好,十分不錯。”

    說著這亡靈NPC就要將這些魔法水晶收起來,收進自己的抽屜里面。一直站在邊上的葉詞冷眼看著,直到這個時候,她猛地伸出了手,一把就抓住了這個亡靈NPC的腕子,冷冷一笑︰“我說,你覺得這東西是給你的嗎?”。

    亡靈NPC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看到葉詞的存在,她瞟了一眼葉詞,並不畏懼,只是嘿嘿的笑了幾聲後,然後放下了準備收起的魔法水晶,沖著葉詞說道︰“你看起來很面熟。”

    葉詞也跟著干笑幾聲︰“還好,你還覺得我眼熟。”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這個蛋的主人是不是?”說著她不知道怎麼一抖就從葉詞的手里將腕子抖落了,那速度快得連葉詞都沒有看清楚,就發現自己的手里面已經空無一物了。抬起頭追隨著那亡靈看去,只見她已經走到了一個大型的透明器皿邊上,器皿里面的液體咕嘟咕嘟冒著綠色的泡泡,而一枚潔白的蛋就泡在那綠色的液體里面。

    從大小上看到是和葉詞當初給這個NPC的差不多,不過葉詞還是打開了物體屬性看了看,在所有人一欄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後,才點了點頭說︰“是,確實是我的。”

    “好吧,那這些魔法水晶就給我吧。”亡靈伸手將桌子上的魔法水晶盡數拿了過來,一塊一塊的往器皿里丟著,每丟下去一塊,那器皿里的液體就發出“膨”的一聲響聲,然後漂浮出一片霧氣。葉詞怎麼看這都不像是在孵化寵物蛋,而是像一個巫婆在做什麼實驗一樣。

    就這樣一塊一塊的將魔法水晶丟下去,那亡靈NPC手里剩下的魔法水晶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一塊鴿子蛋大小的魔法水晶,她望著葉詞嘿嘿一笑,“本來我為你孵化這寵物蛋是需要很多金錢的,不過,如果你肯將這塊魔法水晶送給我做報酬的話,我想我會努力工作的。”

    葉詞望著亡靈NPC,想了想,她並不知道這個亡靈要這麼一塊魔法水晶做什麼。于是她想了想問︰“你要魔法水晶做什麼?”

    那亡靈NPC立刻就舉起了一根干枯手指放在唇邊,比出了一個禁聲的姿勢,然後離開干癟的笑容,緩緩的說︰“秘密。”

    好吧,既然是NPC的秘密,葉詞也就不在多問了,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寵物蛋上︰“那麼你丟進去的魔法水晶夠嗎?”。其實葉詞那里還有不少的魔法水晶,而且純度和大小都要比這些好得多,這一批魔法水晶是她第一次挖魔法水晶時候留下的邊角碎料,她看見數量不少就全部拿來孵化寵物蛋了。至于剩下的,曾經聽亞勞拿提過,這魔法書經是興建防御建築時候的必要材料,所以,她全部都存了起來,等待以後合適的時候拿出來使用。

    “夠了。”亡靈不停的在把玩那塊魔法水晶,回答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很快她就感覺到了葉詞的不悅,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魔法水晶,沖著葉詞扯出了一個干癟的笑容︰“絕對夠了,甚至綽綽有余,畢竟這只是一顆蛋,又不是什麼,哪里會需要那麼多的魔法水晶?”

    “什麼時候可以孵化好?”既然亡靈NPC給出了這麼準確的答案,葉詞也就不懷疑其準確性了,直接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十天,十天之後你就可以來看你的蛋了。”亡靈NPC在這麼說的時候,她的手指正伸入了那綠色的液體里,帶起了一串黏黏糊糊的東西,看得葉詞有些惡心,連忙告辭就離開了。

    距離新的資料片開始已經時間越來越短了,葉詞的網游生活也變得逐漸平靜下來。在迎來新的資料片之前,她去將手上的幾個任務都交了,並且都接到了下面的任務,只是,接下去的任務似乎都要等到資料片開了以後去中部大陸做,只能暫時放下。既然如此,葉詞只能繼續去練級了,在北部大陸掉了一級,雖然用積攢的經驗值可以填補回來,可是在開啟新的資料片之前,還是多攢些經驗比較好。

    不過因為追殺令的關系,葉詞的練級生活並不是一帆風順的。至少她出現的地方就會有很多殺戮的存在,雖然在她的身後一直都有追殺的玩家存在,不過,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出現過敵對大陸的玩家。追殺令的強大誘惑還只是在東部和南部大陸玩家之中蔓延著,雖然,他們的擊殺並沒有一次成功過,可是對于葉詞來說也是不勝其煩。

    要知道躲避這麼多的玩家的追殺,不論對方的等級高低其實都是一件很煩人的事情。

    葉詞在六十級的地圖里不過練了三個小時的級,就殺掉了差不多二十個前來追殺她的玩家,讓她有些頭疼。正好遇見吃飯的時間,她干脆潛行,找個地方下了線,吃飯去了。

    “明天開新資料片了,你的級練得怎麼樣?”難得今天譚破浪也回來了,全家人算是吃了一個團圓飯,桌子上的好菜很多,白陌一邊喝湯一邊問身邊的葉詞。

    “別提了,真是不勝其煩。”一提起這練級的事情葉詞就直晃腦袋,每天用來練級的時間有一大半都是用來對付那些追殺她的玩家身上,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煩不煩。

    “有什麼好煩的,人生就是這樣,你要是覺得不耐煩,那麼人生勢必對你不耐煩,你只要耐心的對待人生一定能收獲不少的東西的。”葉南天和左曉蘭夫婦在第一天剛知道女兒被北部大陸三大公會下了追殺令的時候成天到晚緊張的不得了,不過,經過了這麼些天的鍛煉,似乎也放得開了。特別是葉南天更是將這件事當成了葉詞游戲人生中一次考驗,不再擔心女兒了。

    “恩恩,我知道的。”葉詞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父母,她不想讓他們操心,所以,這點心煩的小事就算內心在浮躁也不便過多的表現出來。

    譚破浪則看了葉詞一眼,然後一邊夾菜一邊說︰“到現在位置應該都是本大陸的玩家吧,有沒有敵對大陸的玩家出現?”

    “還沒有。”葉詞不是很介意這件事︰“敵對大陸的玩家就算要殺我,也要通過本大陸玩家層層的攔截,想來也是不容易的,暫時都不考慮這個的可能性。”她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心里卻想起了一個人。

    沒錯,就是流年。

    這個家伙一般不能以普通玩家的標準來衡量,既然他已經接到了追殺令,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了。這真是讓葉詞頭疼的一件事。

    敵在暗,我在明,怎麼看這都是一件十分讓人不爽的事情。

    白陌其實也已經知道了流年接了追殺令的事情,不過從葉詞的表現上來看,似乎並不在意,所以也沒有提這件事。只是岔開了話題︰“明天開新的資料片,要更新,加上盛世要進入命運,可能開服之後會很多人,你要不要就著去復查一下?順便去一趟學校?”

    葉詞想了想,答應了,反正明天上午不開服,十二點開服的時候正是盛世進入游戲的時候,新人那麼多,游戲里可能會亂一陣子,大不如避開了這一段時間之後再上線好得多。

    第二天一早,葉詞和白陌以及譚破浪就一起出門了。因為葉詞的腿腳不方便,葉南天將車借給了白陌,讓白陌開車帶葉詞去復查,順便送譚破浪去學校。對于白陌的開車技術,由于上一世的關系,葉詞表示了擔心,不過譚破浪卻表現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還好,這一世的白陌似乎並沒有遇上上一世的事情,他一路上開車很穩,先將譚破浪送去了學校,調轉車頭就去了醫院。

    醫院這種地方,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人滿為患的。掛號、排隊、等待、復查,等到出來之後兩個人一身的大汗。看看時間居然已經到達了中午一點多了。兩個人坐在車上,呼哧呼哧的喘氣︰“天,醫院真多人。”

    “我還是覺得上次掛急診很快速,直接就送進去了,什麼都沒有等。”對于當時已經昏迷的白陌來說,葉詞說的這些,他並不是很清楚細節,但是他知道葉詞所指的事情是什麼。他不免白了葉詞一眼︰“你還真是會咒詛自己,沒事掛什麼急診啊。”

    葉詞嘿嘿的笑了笑,抬著自己的X光片子以及復診的診斷書看了看,然後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看看看看,這粉碎性骨折真是不得了,居然還要吃中藥調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真正的好。”

    白陌望著葉詞的X光片子,心里好像是被什麼扎著了般刺痛,他到底沒有保護好這個妹妹。他伸手拿過那張片子看了看,然後才說︰“以後要是遇見這種事,別管我,快點跑就成了。”

    葉詞看了看白陌,沒吭聲。

    白陌則望著她唇邊的笑容說︰“聽到沒有?”

    “聽到是聽到了,不過你覺得我會聽嗎?”。

    白陌揚了揚眉毛,確實,聽到了是一回事,會聽話是另一回事。對于葉詞來說,她那種執拗的性格一定不會聽從,哪怕是再一次出現同樣的事情,只怕她還是會做出相同的決定。于是,白陌長長的噓出一口氣,沒有說別的,只是將片子放進了口袋里,丟到了後座上,然後看了一眼葉詞的腿說︰“還好,你不是學跳舞的,要不是,真是廢了。”

    葉詞聽見白陌這麼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也是,她還是第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學什麼舞蹈之類的高雅藝術,像現在這樣做一個普通的學生其實也是很不錯的。她伸手拍了拍白陌的脊背,然後道︰“得了,開車吧,去趟學校,我估計我們系主任十分的想念我。”

    在路邊隨便湊合吃了點東西後,下午兩點鐘,兩人就已經到了學校。

    葉詞他們系的系主任是個不苟言笑的家伙,看見葉詞一瘸一拐的進了辦公室,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葉詞同學,你這一個大姑娘家的,怎麼摔成這樣?”

    來請假的時候,葉南天並沒有將白陌和葉詞兩個人出事的真正原因說給系主任聽,只是以兩個人去滑冰場滑冰的時候摔跤為原因請假。葉詞嘿嘿一笑︰“主任,其實不瞞你說,我也十分想知道這個問題。”

    寒暄了一陣子,葉詞掏出了這陣子補的作業交給了系主任,順便將自己的復查結果也給了系主任,系主任看她這個樣子沒有難為她,只是囑咐她回家多多靜養,等到期末考試再來就好了。

    出了系主任的辦公室,正是校園里上大課的時候,除了有大三大四不上課的學生在瞎晃之外,並沒有多余的學生行走在校園里,白陌扶著葉詞一瘸一拐的上了車,直接就朝著家的方向奔去了。

    今天是個不一樣的日子,無論對于白陌還是葉詞,抑或者是游戲里每一個人,再或者是榮耀集團的每一個人。

    今天都是不一樣的日子。席卷命運,席卷每個人的風暴,就此拉開了帷幕。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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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三章  英雄城

    雖然已經十月過半了,但是,陽光依然明媚的刺眼。天氣還沒有涼下去的打算,秋老虎叮在身上好像就牢牢的咬住了一般,一咬一口的熱。

    葉詞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開著窗戶,那夾雜著秋老虎的熱風呼啦啦的往她的臉上吹著,雖然很燥,但是只是穿堂而過,反而顯得不算太熱。她靜靜的望著遠處的房屋往後退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擔心游戲里的事情?”白陌看了一眼葉詞,淡淡的問著。

    葉詞也不回頭,只是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她確實有點擔心。上一世和這一世已經有了太多的不同,她的出現似乎打亂了原本平靜的生活脈絡,現在的命運真的還是她原來記憶中的命運嗎?她那些針對上一世的各種情況作出的決斷真的還有作用嗎?

    一個個巨大的疑問圍繞著葉詞,讓她無法抽出思緒來一一想得清楚。

    “擔心盛世嗎?”。

    葉詞微微一頓,真的是擔心盛世嗎?不全是吧,其實擔心盛世正是因為她擔心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在盛世帶來的風暴中無法守護住要守護的人。

    她有幸重生,知道了什麼對于自己來說才是最珍貴的。她又想守護的東西,只是,她變的有些膽怯了,在面對強大的壓力的面前,她變得有些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做的不好,就會再次失去。

    “不算是。”葉詞嘆了一口氣,望著白陌搖搖頭,然後靜靜的說︰“我只是擔心,在盛世來臨之後,我還有沒有能力像是現在這樣守得住爸爸媽媽,還有……”她說到這里微微一頓,抬起眼楮看著白陌,目光變得有些軟︰“還有你和破浪,還有,天天向上。”

    白陌回頭看了看葉詞,又轉過頭看著前方。他的唇角微微的提了起來,並沒有馬上說話。陽光柔柔的打在他細長的手指上,十分的好看。過了好久,他才緩緩的說︰“小詞,你想要守護住的人,其實也想守護你。他們不僅僅需要你來守護,他們也在守護你,放心吧,盛世不過只是一個公會,再大的風浪也有無法擊碎的目標。”

    葉詞愣住了,她定定的看著白陌,久久都沒有從他的話語中緩過神來。

    而後她笑了起來,果然,她還是有些鑽牛角尖了。

    命運的游戲里已經熱鬧的快要翻天。倒不是因為盛世那上千萬的玩家一擁而入,就光光是新資料片的放出就已經讓所有的玩家興奮不已了。遙遠的中部大陸終于開放了,雖然以現在玩家的等級去中部大陸實在有點勉強,不過去中部大陸的主城英雄城里逛一圈倒是可以的。

    要從各個大陸去英雄城不是不可以,只要從主城的傳送石旁邊的飛行管理員那里花一筆錢就可以乘著飛行寵物過去了。當然,這並不是直達的,也許是策劃為了讓玩家能夠更加直觀的觀賞到各個大陸的風光,乘坐的飛行寵物要抵達中部大陸的英雄城,將繞過本大陸的每一塊地圖後才會飛往中部大陸。這無形之中就將耗費掉很多的時間,當然,金錢也是。

    不過,對于玩家來說,能到新開闢的地圖上去逛逛,哪怕是要浪費掉一整天的時間在空中也是可以的。所以,在飛行管理員的面前就排起了密密麻麻的長隊。但凡三十級以上,口袋里超過兩百金的玩家都會到這里等著,以償去中部大陸旅游的夙願。

    葉詞也不例外,在冠軍城中,她騎著老四排在長長的隊伍的後面,朝前看去,起碼有幾百上千人,還好飛行管理員並不是一個一個玩家跟著接待,而是有個接待數量,也就是說,每一批次他最多能同時接待五十個玩家,這也讓這漫長隊伍顯得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葉詞甚至在前後的隊伍中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有關系好的,有關系不好的,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笑容,看樣子,人人都對中部大陸十分的向往。雖然在上一世,葉詞對于整個中部大陸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現在跟在這些玩家的身後,她竟然也生出了幾分期待。

    隊伍里不時的傳出來熟悉的玩家相互打招呼的聲音,讓這長長的隊伍顯得十分熱鬧。

    “呀,XXX,你要去中部大陸啊?”

    “是啊是啊,XXX你也要去中部大陸?”

    “對啊,那麼一起走吧。”

    “行啊,到哪里一起走啊,相互有個伴多好。”

    ……

    如此這般的對話,在整個隊伍中時不時的就有,也實在是一道不錯的風景線。

    跟著隊伍,葉詞指揮著老四緩緩的朝著飛行管理員靠近,老四顯然對于這麼多人圍在自己的身邊不是很高興,嘴巴里時不時的發出不開心的咕嘟聲,要不是葉詞適時安慰,估計現在這個家伙已經冒火了。

    “尊敬的旅行者,你要去什麼地方?”終于排到了葉詞,飛行管理員笑眯眯的看著葉詞,詢問著她的方向。

    “先生,我要去英雄城。”葉詞還禮,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方向。

    “好的,祝您旅途愉快”飛行管理員直接從葉詞的包裹里扣除了二百枚金幣後,就讓葉詞到自己身後的平台上去坐獅鷲。獅鷲是四個大陸上最基本的飛行寵物,他們經過人類的馴化已經變得非常的溫順,再加上耐力又十分的長久,所以用來作為長途旅行時的交通工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不過,在瑪珈大陸上的飛行寵物倒是不僅僅只有獅鷲,也有類似蝙蝠、翼獸、巨雕之類的飛行寵物,但是那些都是在各個荒城里,沒有攻下荒城之前,在瑪迦大陸上唯一能作為飛行工具的飛行寵物只有獅鷲。

    “我覺得這頭獅鷲好像有點瘦,你看我這麼壯,要是騎上它,它半路上一定會受不了的,你給我換一頭強壯一點的獅鷲”葉詞才剛剛爬上樓梯,站在飛行寵物馴化員邊上,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亮晃晃板甲的野蠻人戰士面對著飛行寵物馴化員大聲的嚷嚷著,而在他的面前是一頭個頭有點小的獅鷲。

    在命運里,所有的飛行寵物體型都是隨機出現的,這是為了讓玩家感受到不一樣的細節,其實他們的力量和耐力以及本身屬性則跟體型沒有任何的區別,只不過,那個野蠻人的體型和那頭獅鷲的體型對比起來實在是有點不合適,也難怪這個野蠻人死活不想騎這頭獅鷲了。

    飛行寵物馴化員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邊接待著後面的玩家,一邊對著這個野蠻人戰士皺起了眉毛︰“就只有這一頭,你愛坐不坐”

    “我不**要是不給我換一頭,你就必須退錢給我”新的資料片開放以來,主城里的NPC們的人工智能們都有了顯著的提高,不再像是往常那樣只會一些系統設定好的固定語言,而是也在一定範圍內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各種反應,所以,從開新資料片以來,NPC和玩家的沖突也不是新鮮事了。而現在,這個野蠻人戰士就和這個擁有了比較高人工智能的飛行寵物馴化員杠了起來。

    “要麼你就這一頭,要麼就滾蛋,哪有退錢這一說法,去去去,別駐在這里,影響後面的人。”現在每個大陸只有主城里才有飛行管理員,所以說,他們基本上壟斷了所有的飛行業務,難免店大欺客,玩家和他們發生沖突,出現什麼問題也是玩家吃啞巴虧。

    野蠻人戰士被這飛行寵物馴化員一陣搶白,氣得滿臉通紅,不過這游戲里又沒有315可以投訴,就只能氣呼呼的站在一邊發悶氣。

    “是要去英雄城嗎?”。葉詞早就收起了老四,只身一人站在飛行寵物馴化員面前。說實在話,要是不激怒這些NPC他們對待玩家的態度是不錯的,就好像現在這個剛剛給那個野蠻人戰士的臉色看得飛行寵物馴化員就對待自己的態度十分好,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是的。”葉詞點點頭。

    飛行寵物馴化員微笑著拍拍手,一頭高大的獅鷲就出現在了葉詞的面前,它的皮毛光滑閃亮,一雙巨大的羽翼展開足足有四五碼那麼大,十分的漂亮。在它的背上有一個座椅,椅子上墊著柔軟的羽毛墊子,看起來真是相當的柔軟。“祝您旅途愉快。”

    葉詞點點頭,剛想要爬上獅鷲的背上,卻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雖然她已經下意識的閃避了,不過那個人動作更快,虛晃了兩下還是將她的胳膊抓住了。這讓葉詞微微有些驚奇,雖然說微閃這些技能並不是每次都成功的,但是也不至于讓人這麼輕松就給逮住了。她扭頭一看,抓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跟飛行寵物馴化員吵架的野蠻人戰士。

    此時此刻,他正笑眯眯的看著葉詞,黑黝黝的臉上帶著幾分憨厚的氣質。他裂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沖著葉詞說︰“精靈,幫幫忙,我們兩個換換坐騎好不好?”

    葉詞揚起了眉毛看著這個野蠻人,心中有些好笑,這個家伙還真是對于這大小如此的追求啊,不就是一組飛行數據,愣是較真到了這個地步。

    野蠻人戰士見葉詞沒有說話,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道︰“你看看,我的提醒那麼大,這個NPC卻讓我騎這麼小的獅鷲,而你那麼瘦小卻要騎那麼大的獅鷲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

    “去中部大陸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啊,我騎著這麼小的獅鷲,半路上它被累死了怎麼辦?還要讓我賠錢的話,我不是很不劃算?”

    “飛行寵物的體積是隨機的,但是屬性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你那只小獅鷲和我這頭大獅鷲從耐力和負重上來說是完全一樣的,不會出現半路被累死這麼無厘頭的情況,你想太多了。”葉詞扯了扯嘴角,覺得這個野蠻人真是為了換一頭坐騎,想出來的理由真可謂差強人意。這些東西官方都已經公布了,只要仔細的看過更新日記的玩家一定不會不知道這些。

    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理由就被面前這個精靈女獵人毫不客氣的戳破了,讓野蠻人戰士有點尷尬,他伸出手抓了抓頭發,眼看著葉詞要走連連又攔住她,低低的說︰“哎呀,大家都是一個大陸的人,幫幫忙吧,你看我騎著那麼小的獅鷲是不是太難看了,一點都不拉風,泡小MM都有困難,你就當救人一命吧。”

    這個理由好像還聽起來比較像那麼一回事。不過,葉詞有點理解不了這些對于愛情懷有無限向往的男性青年的心思,也沒有辦法理解一般女性玩家的審美眼光,在她看來,好看不好看好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屬性好不好,其他的怎麼樣都好。

    “好了,求求你了,我在這里等了半天了,就只有你抽到的獅鷲最大,所以跟我換吧,你看看我騎著你這獅鷲多拉風,一定會有很多小MM仰慕我的,你那麼小的個子,騎我這頭剛好合適,嬌小玲瓏,會讓男人有保護欲望的……”

    葉詞見這個野蠻人戰士越扯越沒有邊了,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轉頭看向了飛行寵物馴化員︰“可以交換坐騎嗎?”。

    “只要你們沒有意見,我無所謂。”由于野蠻人戰士已經站在這里太長時間了,讓飛行寵物馴化員十分的討厭,所以只要能讓這個大家伙快點離開自己的眼前,對于飛行寵物馴化員來說,怎麼樣都好。

    “好吧,這頭給你騎。”葉詞也實在不想給這個處于發春期的野蠻人戰士有多余的瓜葛,反正只是外形不一樣罷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都快點擺脫這個家伙,怎麼樣都好。葉詞將手里的韁繩丟給了野蠻人戰士,快步就走向了那頭小獅鷲。

    而那頭小獅鷲,雖然體型稍微嬌小一些,不過卻十分的漂亮,頭上呈現潔白的羽毛,身上金色的皮毛溜光水滑,一看就是好東西,只可惜這些飛行寵物都屬于系統,玩家想要擁有一頭的話可是不那麼容易的。

    葉詞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小獅鷲的背脊,雙手拉起韁繩,雙腿微微一夾獅鷲的腹部,就看見那獅鷲以一種極為優美的姿勢起飛,在眾玩家頭上瀟灑的繞過了一圈之後,朝著空中飛去了。

    雖然飛行寵物飛行路線是固定的,但是起飛和降落的時候還是需要玩家有一定的技術,要不然很容易從飛行寵物上掉下來。當然,這樣的危險只存在與起飛和降落兩個距離地面比較近的安全時段,其他的時候是不用擔心的,系統對于玩家有保護措施,這種系統提供的飛行寵物,是不會允許玩家跳下去的。這樣的設計就讓剛剛接觸了飛行寵物的玩家們在起飛和降落的時候無不戰戰兢兢,洋相大出。

    而葉詞則不同,她這樣的洋相在上一世已經出過了,這一世,對于飛行寵物駕駛早就熟悉的她來說,一上獅鷲的背脊,她的身體自然而然就已經做出了最好的反應,帶著眾玩家的驚嘆和艷慕,瀟灑得直奔藍天。

    “哇哇哇,你剛才的動作好帥啊精靈,教教我唄”葉詞騎的獅鷲才剛剛飛得平穩,她就聽到身後有人沖著她大聲的說著。

    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討人嫌呢?

    葉詞朝著右後方看去,立刻就看見剛才那個野蠻人戰士巨大的笑臉綻放在她的身後,而他胯下的正是自己剛剛那頭獅鷲。他現在顯得志得意滿,十分高興。按照葉詞的為人處世原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剛才已經很多事的跟這個野蠻人戰士換了坐騎,現在要是繼續還聽他的廢話甚至還要搭腔的話,那她才真的是被撞了腦袋呢。

    于是,葉詞很淡定的將腦袋扭了過來,對于剛才野蠻人戰士的答話表示了無動于衷。

    不過,這個野蠻人戰士顯然是個不知道尷尬和拒絕為何物的家伙。就算葉詞表現得冷漠和無視,他也能繼續自顧自的說個不停。“我剛才仔細看了你的操作,你是不是剛才提了韁繩啊那麼漂亮的轉彎是不是只要穩穩的提住韁繩就可以了?”

    “對了,精靈,降落的時候要怎麼降落才比較漂亮呢?也是提韁繩嗎?還是要借助別的力量你可千萬要教教我,降落的時候一定有很多MM在中部大陸的飛行管理員那里,你要是保證我能降落的時候瀟灑漂亮,我一定能博得很多小MM的歡心的”

    “哎呀,精靈你就教教我吧,我會付給你學費的,只要你把我教會,我絕對不小氣。”

    ……

    野蠻人戰士一直在喋喋不休,葉詞也一直表示沒有聽見,將他的所有廢話當成耳邊風,甚至連他這個人也徹底忽視掉了。

    不過,葉詞還是有點佩服這個野蠻人戰士,自己既然已經表現得如此冷漠,他居然能自己一個人不停的在後面講個不停。甚至還會時不時的轉換話題,以至于自己一個人自說自話不太孤單。

    “啊啊啊,這塊地圖是哪里啊,好漂亮,我怎麼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是多少級的地圖啊跟人間仙境一樣,太漂亮了”

    “呀呀,這風太冷了,下次得多穿點衣服。”

    “啊這獅鷲怎麼豎起來飛了,會不會掉下去啊會不會掉下去啊”

    ……

    由于獅鷲的飛行速度和飛行路線是一樣,由于玩家不能在獅鷲上中途跳車,所以,葉詞只能一直容忍著這個野蠻人戰士一路上的廢話連篇。而且這個家伙說話還不使用正常聲音,一直都在使用大吼大叫,雖然在游戲里大吼大叫的模式不會對于嗓音造成什麼傷害,也不會掉體力值,可是很煩好不好?對于聽眾來說,很煩的好不好現在葉詞有點後悔了,剛才要是等這個野蠻人戰士先飛出去一兩分鐘之後在飛就好了,那麼也不用一路上如此的痛苦。

    “精靈,精靈,你看,你看,我們現在飛得好高啊哇哇哇,我們在雲里面飛哦我伸出手就能抓出雲彩哦,太過癮了”

    “精靈,你看我們下面,是大海嗎?還是什麼?感覺好神奇啊,到處都是奇幻的光芒,要是我能帶著個小MM一起飛就更好了,這種地方實在是太適合談情說愛了。”

    “哇哇哇精靈,你看前面那一片是什麼?是中部大陸嗎?那邊就是中部大陸嗎?”。

    在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的魔音穿耳的噪音騷擾後,葉詞終于忍不住了,她扭過頭對著那個還在嘰嘰嘎嘎亂叫的野蠻人戰士大吼一聲︰“你丫閉嘴”

    野蠻人戰士微微一愣,他已經自顧自的說了那麼長時間了,一直沒有得到這個女精靈的回應,他都已經習慣她的沉默了,卻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居然也有爆發的時候。這讓野蠻人有些吃驚,從而呆了呆,然後他又興奮的喊了起來︰“啊,原來你一直都有聽到我說話啊我還以為你一直都聽不見呢”

    葉詞翻了翻白眼,她還真希望自己是一個聾子根本就聽不見他說話才好,只有白痴才願意跟他一路上廢話那麼多。

    “我叫易初蓮花,你叫什麼啊?”野蠻人戰士根本就不在乎葉詞答不答理自己,立刻就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易初蓮花?這不是超市的名字嗎?葉詞看了這個野蠻人戰士一眼,猶豫了一會,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公子幽。”

    “哎?”易初蓮花愣了愣,那呱噪的聲音立刻就消失了,他伸長了脖子仔仔細細的看著葉詞的側臉,目光專注得有些失態,看得葉詞一陣不舒服,轉過頭去,冷冷的白了他一眼,這才讓易初蓮花立刻收回了目光,頗為尷尬的干笑幾聲。然後他才有如見到鬼一樣驚叫起來︰“你就是公子幽嗎?”。

    葉詞直視著前方,心里面在深刻的懺悔著,她就不該跟這個家伙說話,她就不該搭這個家伙的腔,看看,好了吧,現在又給自己招惹了無數的麻煩。

    不過,易初蓮花似乎對于葉詞的冷漠並不以為意,還是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不過話題從風光游覽上直接轉移到了葉詞的身上,什麼各種緋聞,什麼各種傳說全部拿出來誇誇其談。

    “公子幽,人人都說你和西大陸的流年有奸情是不是真的?”

    “公子幽,他們說你們是穿越仇恨,穿越種族之間的禁忌之戀,是不是啊?”

    “公子幽,你和流年之間是怎麼認識的啊?是他先追的你,還是你先追得他啊?”

    “公子幽,你和流年以後會結婚嗎?結婚以後還是一邊大陸一個嗎?還是你們會合並啊?”

    “公子幽,你和流年結婚的時候請我吧,我給你們收禮金我算賬算得可清楚了”

    ……

    葉詞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這些都是從什麼地方空穴來風的問題,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她黑著一張臉對著還在繼續說個不停的易初蓮花說︰“你要想是被我開出一個月的追殺令,你就繼續說。”

    這話很成功,至少很成功的讓易初蓮花閉上了嘴巴。他悄悄的打量著葉詞,看得出,公子幽確實是生氣了。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嘆了一口氣,說著︰“我不就是好奇嘛?沒有緋聞的名人不稱之為名字,有緋聞可是好事啊”

    葉詞立刻一記眼刀飛了過去,嚇得易初蓮花連忙舉著雙手搖擺︰“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什麼都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我再也不說關于流年的事情了,你放心吧。”

    總算是安靜了。葉詞呼出了一口氣,看著遠處的中部大陸,大概再飛個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抵達英雄城了,到了那里,她就能與這個家伙徹底的說白白了,一想起這事還真是讓人覺得愉快。

    安靜,只是暫時的。特別是對于易初蓮花來說,面對著東部大陸那位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公子幽來說,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多跟她說電話,可能以後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所以,沒有安靜多大一會,易初蓮花又開始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當然,這次,他學聰明了,再也不提什麼流年了,而是仿佛自說自話般的打聽起別的事情了。

    “北部大陸的人真不厚道,怎麼能發追殺令呢?而且還是三個月,真是的,還讓不讓人活了,你說對吧,公子幽”

    “哎呀,這些人也是沒事找事,居然會去接下追殺令,他們的追殺很讓你心煩吧,公子幽?”

    ……

    葉詞低下了頭,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有人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眼前這個易初蓮花就是一個不要命的主,行了,她怕了他了,她徹底投降了。

    接下去的旅程中,葉詞沉默的好像是死人,而易初蓮花則越說越興奮,吐沫橫飛,差點沒有將這變成自己的個人演講,實在是讓人心生佩服。

    終于到了英雄城,葉詞猛地一提韁繩,讓獅鷲利落的在飛行管理員上空繞了一個圈子後,緩緩的穩穩的落在了飛行寵物馴化員邊上,便立刻從獅鷲上跳了下來,潛入了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而易初蓮花在降落的時候就沒有葉詞這麼駕輕就熟了,他搖搖晃晃的在獅鷲上掙扎了半天,才勉強的落在了飛行寵物馴化員的身邊上,頗為狼狽的從獅鷲身上跳下來之後,再舉目四處觀望葉詞的身影,哪里還有什麼公子幽。他拍了一下腦袋,十分的郁悶︰“哎呀,居然忘記加她為好友了,真是的,太可惜了”

    “蓮花,你也到了?”就在易初蓮花似乎觀看,尋找葉詞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他回頭看去,然後笑著迎了上去︰“可不是,你到了時間久嗎?”。

    那人笑了笑︰“有一會了,怎麼倒是你,現在才到?”

    “啊,我在冠軍城里因為一點時間耽擱了。”易初蓮花抓了抓頭發,沒好意思將自己因為獅鷲的事情耽擱到現在才來到中部大陸的事情告訴對方。而後他又換了話題︰“會長他們進入的哪個大陸?”

    “公會分成了四部分,現在會長和花殤都還沒有進入公會,不知道他們選擇哪個大陸進入公會,不過下面的人基本都在練級了,你抽空要去帶副本。”

    “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的。”易初蓮花拍著胸口山響,擲地有聲的做著保證,隨後他又嘿嘿的笑開了︰“不過,現在我得要先去逛逛這英雄城,看看有沒有什麼時興的玩意。”

    那人卻一臉了解的嘆息︰“你只怕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小MM可以泡吧”

    易初蓮花哈哈的笑著,沖著那個男人揮了揮手,轉身走進了人群,朝著英雄城走去。

    葉詞迅速的離開飛行管理員所在的飛行平台上,駕輕就熟的朝著職業大廳走去。

    每個玩家來冠軍城的目的可能都不盡相同。有的人來這里是為了開開眼界,有的人來這里是為了湊湊熱鬧,有的人來這里干脆就是花錢的,而葉詞來這里卻是為了開新的等級的。

    新的資料片開始之後,玩家的等級上限從原來的六十級開放到了一百級。不要小看這四十級,這四十級的經驗可是比前六十級的經驗多得多了。到達了六十級的玩家在原來的四大陸上都沒有辦法提升新等級的上限,必須來到冠軍城的職業大廳這里找專門的技能師來提升自己的新等級上限。不過雖然現在開放了一百級,可是,原來的玩家升到六十級的人並不算多。

    所以,盡管整個英雄城里人滿為患,可是來職業大廳第三層找等級技能師來提升自己等級上限的玩家並不多。

    因為英雄城里需要容納四個大陸的玩家,所以英雄的地圖是十分遼闊的,甚至比四個大陸的主城都還要巨大。英雄城的職業大廳位于城市正東方,是一座白色的圓頂建築物。這座建築物置身于一片紫藤花的花園之中,迷幻的紫色,加上潔白的建築物,頗具有一種異域風情。

    在紫藤花園中,有不少游吟詩人或坐或站,靠在樹下唱著古老的歌謠,他們彈奏著小小的琴,發出美妙的樂曲聲,和著詩人們輕柔的嗓音,仿佛要將來往的玩家都陶醉了。

    這里的風景極為的美麗,紫藤花的花瓣不斷的隨風落下,草地上鋪著雪白的繡著金色花紋的地毯,詩人們在歌唱,桌子和椅子上擺滿了水果和華麗的酒具,看起來很像是一副阿拉伯的風情圖。不少女性玩家紛紛停下腳步,在這里照相,截圖。

    葉詞穿過了盛開著紫藤花的花廊,朝著職業大廳走去,一路上不少玩家都紛紛駐足在花園里照相,似乎行色匆匆的玩家只有葉詞一個人。

    她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到這里時候的景象,也為了這里的美麗而傾倒,只是後面來得次數多了,在美麗的風景也看得麻木了。

    “那天夜里如同今天一樣,

    美麗的月光照耀在我們的臉龐上,

    你說你就要遠行,

    我說我一定會等你,

    你說你要為我帶來密斯亞山巔的風鈴草,

    帶回來作我嫁衣上的最美麗的妝飾,

    我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我的嫁衣已經修好很多年,

    我的長發一直等待你回來為我盤起,

    可是啊,

    我的英雄,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不要拿密斯亞山巔的風鈴草,

    我也不要嫁衣上最美麗的妝飾,

    我的英雄啊,你可知道?

    你的愛情就是我一生最美麗的寶石?

    請不要被戰爭耽擱住了你的腳蹤,

    請不要被野花迷住了你的雙眼,

    快些回來吧,

    我的英雄……”

    游吟詩人們唱的詩歌並不一樣,葉詞快速的腳步在聽到這首詩歌的時候緩緩的停了下來,她轉頭看向了正在一棵紫藤樹下抱著琴輕輕吟唱的詩人,在他的身邊有不少的玩家也同自己一樣在傾聽這首古老的歌謠。

    葉詞白皙的手指在手臂上輕盈的彈跳著,認真思考著這首歌謠是跟哪個任務有關。

    其實,在英雄城的職業大廳紫藤花園里的每個游吟詩人唱得每首詩歌都有獨特的來歷,他們是很多任務的指引,不過,在這個時候的玩家並不清楚,只是覺得好聽罷了。葉詞也是經過上一世才知道這些詩歌的秘密。

    而現在她聽到的這首詩歌似乎是跟一個副本的前置任務有關,不過,由于時間有些久遠她忘記了是那個前置任務,只能站在這里又聽了一會。不過,她現在的大腦有些短路,始終想不起來,最後她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先將等級上限提升之後再來慢慢的考慮這個問題吧。

    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葉詞頭也不回的朝著職業大廳走去。

第兩百八十四章  紫藤花園

    職業大廳第一層是最大的,這里面有各個職業的技能師,他們主要是用來升級技能的。在命運里的玩家技能學習主要靠技能書,而升級技能全部靠職業技能師,只要達到了等級需求,帶著足夠的金幣就可以找各個職業的技能師升級,並不用鍛煉所謂熟練度這種東西。

    為了避免玩家們過多,造成職業技能師們不夠用這些問題,在英雄城的職業大廳里的每個職業的技能師都多達七名,以緩解玩家們來學習技能時候的擁擠情況。

    第二層里的人就比較少了,這里主要是各個職業有些特殊任務發布任務的NPC,當然這些任務都需要一些特殊的激發條件,不過,這些激發條件並不算是多困難,所以,巨大部分的玩家只要參照游戲攻略的話都是能夠達成的。只是,現在能達到條件的玩家比較少,所以,這里跟人滿為患的一樓比起來冷清了不少。

    人最少的則是第三層了。

    第三層是等級提升技能師,每次開放新的等級上限,這些技能師都是最為繁忙的時候,不過,介于玩家們參差不齊的等級水準,所以這里的NPC也並不算多,只有四名。

    而現在整個命運游戲中達到六十級的玩家不過幾百名,來這里開放等級上限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了。不過,顯然這些達到等級上限的玩家們都不願意讓自己的面孔被別人發現,所以,三樓里的玩家無一例外的不是披著斗篷。

    葉詞自然也不會另類,她穿著斗篷走到了三樓,只看見這里實在是夠冷清的,四個NPC的面前稀稀拉拉的圍著大概十幾名玩家。他們全部也和自己一樣都穿著斗篷,看起來,整個三樓除了四個NPC外,都是穿斗篷的人,顯得神秘兮兮的。

    葉詞隨便找了一個看起來人數相對比較少的NPC,準備提升自己的等級上限,正排著隊呢,就聽見幾聲愉悅的樂曲聲,這是升級的聲音。她循聲望去,只見站在最靠近樓梯口的一個穿著斗篷的玩家身上亮起數到光束,伴隨著那樂曲聲,想必是升了好幾級。看來,這早就達到六十級的玩家還是有不少的,這個家伙也攢了不少的經驗。

    她正看著那個玩家思索著他升到幾級的時候,自己面前的NPC已經畢恭畢敬的對她說道︰“遠道而來的英雄,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您?”

    葉詞連忙回過神來,面對著面前的等級技能師點點頭,而後微笑道︰“是的,先生,您可以幫我提升我的等級上限嗎?”。

    那個NPC沉吟了一下,明顯是在查閱葉詞的等級,過了一會才笑著點點頭說︰“當然,遠道而來的英雄,你的等級已經達到了提升等級上限的要求,我很樂意為您效勞。”說著,他的手里升騰起了一團光光團,直接就罩在了葉詞的身上,隨後葉詞聽到系統的提示︰“您的等級上限已經達到一百級。”

    隨之而來的是同剛才那個玩家一樣的升級樂曲聲,這次足足響了六聲才停下來,葉詞不禁苦笑,看來,這六十級到一百級的升級之路確實十分的艱辛,自己攢了那麼久,而且都是越級打怪的雄厚經驗,居然只夠升六級的,看來,想要在短時間內升到一百級這個願望是不太可能實現的了。

    “小公子,升級升的不錯嘛”葉詞正在盤算著接下去去什麼地方升級才是最好的方式的時候,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她聽著就頭大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真是化成灰了葉詞都不會忘記,就算她變成七老八十了她也絕對不會忘記,簡直就是魔音穿耳,簡直就是詛咒一樣的聲音。她猛地往後一躍,抬眼看了看後面的人,只見他已經就斗篷的頭罩取了下來,露出一頭銀色的長發,黑色的眼楮里流淌著明亮的光芒,讓人幾乎不能逼視。

    只要不取下斗篷的頭罩,對方其實是無法確認身份的,所以,葉詞一看見這張桃花一樣的臉,立刻埋下了頭,轉身就朝著樓下奔去。

    靠,她才不要跟這個家伙有什麼瓜葛呢要知道,這個家伙還領取了三大公會對自己的追殺令呢,自己在他的手上不光光是宿敵還是一大堆的金幣。雖然在英雄城里敵對大陸的玩家是不能殺戮的,但是,敵對沖突也不是不可以的。所以,葉詞並不想在英雄城里和這個家伙上演一出所謂的亡命天涯,沒意思,當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葉詞的速度快,可是流年的速度更快,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在紫藤花園里抓住了葉詞,他雙手抱著手臂,嬉皮笑臉的攔住了將全身都罩在了斗篷里的葉詞,笑嘻嘻的說︰“小公子,我們好不容易見面,還沒有好好的敘敘舊,你跑那麼快干嘛?”

    “你認錯人了。”葉詞又心虛的拉了一下帽子,讓自己的全身更隱秘的藏在了斗篷之下,壓著聲音,粗粗的回答著流年。

    “哦?”流年眯起了眼楮,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個將全身都放在斗篷里的家伙,唇邊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認錯了是嗎?”。

    葉詞沒有吭聲,只是點點頭,表示認可,希望這個家伙就此放過自己,不要再纏著她,真是讓人不愉快。

    “好吧,那真是對不起了。”流年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可是全沒有一點真心道歉的意思,“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還真是相像啊。那個女人,真是沒有良心,欺騙了我的感情,就這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讓我等了那麼久都沒有只字片語捎回來,唉,我真是太可憐了。”他這麼說著的時候,甚至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好像那里真的有被人傷害的淚水流下來一般。

    葉詞在斗篷下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然後又松開,她淡漠的神情里夾雜了些許怒火,不過很快就被掩蓋了下去。她不斷的在心里對自己說,不要搭理這個流氓,他說的話根本就做不得數,不要搭理他

    就這樣給自己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之後,葉詞才對著還在那里表述自己可悲心情的流年說︰“讓讓路可以不?”

    “啊?我居然擋著你的路了”流年仿佛這才反應過來一般,他眨了眨眼楮,十分配合的看了看自己現在的位置。沒錯,他就是大喇喇的站在路中間,將葉詞要走的路擋了個嚴嚴實實,他嘆了一口氣,十分真誠的道歉,卻沒有讓開的意思︰“真是對不起,你看,我看見和那個沒良心的女人相像的人,我就忍不住為了我自己傷感一番,擋住你的去路了,還真是對不起啊。”

    葉詞見流年就是一直在瞎扯,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忍不住呼出一口氣。算了,也罷也罷,山不來就我,我就是就山。既然流年不讓她,不代表她就過不去。她微微的一個閃身,利落的就從流年的身邊閃過,立刻甩開了步子就朝遠處奔去。

    按照葉詞對流年的了解,這個家伙不但操作很好,而且反應很快,最重要的是,這個家伙就像是一塊牛皮糖,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目標,不被追死也要被弄得脫層皮。所以,葉詞根本連召喚老四出來的機會都沒有,閃過流年之後,就立刻腳底抹油,閃人去了。

    不過,葉詞顯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低估了流年的反應。其實,應該這麼說,從流年開始攔截住她的時候,就已經對她會閃人的所有的路線都做出了預判和模擬,並且針對這些預判和模擬都做了相應的考慮。也就是說,在流年跟她廢話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如果一會她要逃跑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所以,在葉詞越過流年身邊的一剎那,流年竟然已經伸出手來,一把就按在她的肩膀上,接著往下用力一按。

    葉詞被這猛然而來的力量擊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本來已經邁出去的腿來不及收回,就這樣生生的被按著往下一沉,要不是她猛然伸出手,在邊上的柱子一撐的話,就會被流年這樣生生的按在地上。不過幸好她反應得快,借著那柱子上的力,她虛晃一下,肩膀在流年的手掌之下微微一閃,便從他的手掌之下險險的閃避而過,讓流年抓了個空。

    不過,流年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他這一下子落了空,手直接下滑,捏上了葉詞的臂膀,葉詞因為剛剛已經使用了一次微閃,這一次無論如何也避不過了,直接被流年抓住了手臂,她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沖力將自己猛地朝著後面拋去。

    有那麼一瞬間,葉詞想起來自己和流年在南部大陸那個副本里的交手,這個家伙當時好像也是這樣一下子將自己丟了出去。難道現在還想故技重施?葉詞唇角含著淡淡的冷笑,如果流年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他也太看不起自己了,葉詞絕對是不會在同一個石頭上摔兩次跤的。她佯裝著被流年猛地丟了出去,可是下一刻,她卻借著流年手上的力氣整個人仿佛彈簧一樣彈了起來,利劍一樣的射向了流年。

    她以為流年會驚慌,至少會閃避一下,可是,當葉詞逼向流年的時候,卻發現在這個人的臉上卻忽然洋溢起了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就是這抹笑意,忽然讓葉詞的心沉了下去,這個家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葉詞是多疑的。

    在此刻,不過是電閃雷鳴的片刻,她的腦海里在不停的交換著自己的矛盾。是忽略那抹笑意直接攻擊流年,還是,因為那抹笑容而改變攻擊,等待下次機會?

    她的腦子里在不斷的掙扎、矛盾,可是,她的身體卻早在她還在如此猶豫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判斷。她的右手猛地拔出了腰間的短劍,在半空中改變了攻擊方向,生生的偏了幾十度,就朝著流年的左臂刺去。

    可是,流年卻猛然後躍了。

    葉詞想也沒有多想,手里的短劍和匕首揮舞得圓滿,連一點水也潑不進去,就朝著流年快速的逼去。她的速度本來就快,這次又被流年激怒了,所以手上的刀刃無不寒光閃閃,每一下都是沖著流年的要害和關節去的。

    流年也抽出了一對匕首,毫不猶豫的迎戰,他們的武器接觸在空氣中,只聽到叮叮當當的響聲。在這洋溢著溫情和美好的紫藤花園中,在這到處都飄散著紫藤花花瓣的紫藤花園中,兩個人的對戰並沒有顯得格格不入,倒反有一種十分飄逸的美感。

    大概是紫藤花特有的香氣彌漫了整個戰斗的場面,大概是紫藤花瓣特有的飄逸柔軟了戰斗的殺氣,竟然讓這兩個凌厲無比的戰斗在這一刻變成了一種美麗的畫面。流年並不主動攻擊,他只是不斷的在退讓,他的身體輕盈極了,就好像要被花園里的風吹散了一樣,翩若無骨一樣的在園子里跳動,讓葉詞無論如何也刺不中。

    而葉詞也不著急,雖然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刺中流年,可是她並沒有因為惱羞成怒,反而越發冷靜下來,她本來就瘦,身上又穿著寬大的罩衣,追在流年的身後並不顯得笨拙,反而輕靈到了極點。

    “哇哇,你看那兩個人,是在PK?”已經有玩家注意到了這兩個人的爭斗,他們紛紛的停下了腳步,對于兩個人那婉若驚鴻般的走位和身影發出了驚艷的稱贊。

    “不是吧,是不是系統設置的對戰,哪有玩家PK走位飄逸到這個地步的。”

    “這也太美了吧,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匕首交鋒也能這麼好看。”

    “游吟詩人好像是為他們伴奏哦。這也太過癮了吧。”

    ……

    雖然玩家們眼中看起來,這兩個人的走位是如此的飄逸和完美,可是只有葉詞和流年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怎麼樣的殺機四伏,怎麼樣的驚險不斷。

    忽然,流年微微放慢了腳步,身體好像是柔軟的羽毛一樣向後仰去,似乎是要倒了下去。可是葉詞知道流年絕對不是要倒下去,他一定有後招,于是手腕一翻,本來向前直逼的短劍轉手變成了朝後刺去。

    一個人朝後閃,一個人向前奔,就只是那麼一瞬間,葉詞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的匕首劃開了,只是她來不及去看,整個人就已經輕飄飄的落在三四碼之外。

    落下之後,她立刻站起來,轉身看去,卻發現流年早就已經站起來了,甚至就站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她剛想攻擊,卻只覺得頸上微微一涼,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剛才流年在倒下去的時候一定已經變換了腳步朝著她發出了攻擊,可是她卻沒有在那個時候看透,實在有些可惜了。

    “哎呀,你這個人真討厭,人家話都沒有說完,你怎麼就開始打打殺殺的?”流年嘴唇微微的翹了翹,聲音里帶著一種輕佻的笑意,說著讓葉詞肉麻的話。而在他的臉頰邊上,葉詞發現了一道血痕,雖然不深,可是卻也滲出了不少鮮血。

    雖然這是游戲,並不怕會留下疤痕,可是,在一朵桃花一樣美麗的容顏上留下了這樣一道疤痕,葉詞還是大有一種辣手摧花後的快感,特別是這朵花還是流年,真是爽,太爽了。

    就算現在她已經被流年制約住了,可是一看見流年那張臉,她就忍不住裂開嘴角嘿嘿的笑,就是這個人不太好歹,要是他的速度再慢一點,葉詞想她一定會揮舞著小匕首將流年這張桃花臉全部給劃成桃花醬,讓她媽都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來。

    “小公子,似乎,你看見我的臉很高興?”葉詞雖然帶著頭罩,不過卻無法掩飾她唇角翹起的那一抹笑容。流年看著她的笑容,自己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明媚起來,他低下了頭,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呢喃著。

    他的聲音柔軟得好像是吞了蜜的螞蟻,簌簌的鑽進了葉詞的耳朵里,似乎連帶著也要將葉詞弄得柔軟起來。她不可抑制的覺得有些熱,這個男人那溫熱的呼吸似乎帶著火,灼燒著她的發,她的皮膚,她的血液。葉詞想也沒有多想,抬起手,猛地就推開了流年,頗為尷尬的說︰“你離我遠一點。”

    “呦,不嘴硬裝作不認識我了。”流年順著葉詞的力道退後了一步,收起了匕首,雙臂環抱在胸前,半真半假的調侃著。

    其實葉詞真的很想一輩子不認識這個家伙,不過,事到如今似乎在裝下去也有點太做作了。她干脆也放下了頭罩,帶著幾分挑釁的目光看著對面的流年︰“一定要確認我的身份做什麼?難道想在這里履行你的追殺令?”

    “追殺令?”流年微微一愣,似乎忘記了這件事,又似乎從來就沒有做過這件事一般,那表情真實的讓人生不出半點的懷疑。但是在葉詞那鄙視的白眼中,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拍頭,笑了笑︰“哎呀,小公子,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記這件事了,你看看,我一看見你居然連賺錢這種事情都忘記了,你會不會覺得很得意?”

    “得意?”葉詞被流年說得莫名其妙。“得意什麼?”其實她覺得自己跟流年好像有點不對盤,或者說不是一個空間里的物體,他們說得話對方都能聽得懂是什麼,可是湊到了一起,她完全不知道流年在說什麼意思。

    “當然得意了,你看我為了你連錢都忘記賺了,你的魅力多大,看在你那麼有魅力的份上,你是不是該請我喝杯酒?”流年說得無比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話趕話的利落極了。

    倒是一邊的葉詞臉都黑了,這個家伙未免也太不要臉了一點,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小公子,我來的時候發現英雄城里有一家很好的酒館,我們就去那里吧,好吧,好吧”流年見葉詞沒有吭聲,更是大著膽子去拉葉詞的手,不過卻被葉詞立刻狠狠的拍掉了,他疼得齜牙咧嘴,連連朝著自己的爪子上吹著氣。“那好吧,你定地方好了,你要去什麼地方都可以,我再也不擅自做決定了。”

    葉詞翻了翻白眼,這個痞子。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重點好不好,問題的重點是她現在一點,一點,一點點都不想見到這個家伙,更不要說跟他去什麼喝酒。還是請他喝酒……靠,她有沒有這麼**啊,花錢去做一件讓自己無比難受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葉詞跟流年還是一起做個一個長達個把禮拜的副本,所以,對于流年說話的脾性倒也了解,對于這種人,你越是跟他嗆聲,跟他爭,那麼你是一點都佔不到口舌上的便宜的,對付這種家伙只有徹底的無視他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于是橫了流年一眼,一個字也不多說,直接繞過了流年就朝著紫藤外面外面的方向走去。

    “小公子想要去哪?”

    “去沒有你的地方。”葉詞毫不客氣。

    “哎呀,這多困難。”流年卻一點不以為意,他低頭望著葉詞那張死魚一樣板起來的面孔淺淺的笑著︰“我忽然決定了,小公子要去哪里,我就要跟著去哪里呢。”

    葉詞扭頭就松了這個不要臉的痞子一個大白眼,十分難以理解的問︰“我說流年,你沒有事情做嗎?”。

    “有啊。”

    “那你就去做你的事情好不好,別跟在我邊上,這樣多不好。”葉詞冷笑了幾聲。

    “哪里不好?”流年眨了眨那雙桃花眼,看起來似乎很無辜,可是葉詞敢保證,那雙桃花眼里閃過的光芒全部都是黑心腸的奸詐,全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詭計。

    “你覺得兩個敵對大陸的人表現的關系良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啊,兩個敵對大陸的人在一起好不好我是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我跟你呆在一起的話,一定會上論壇的,一定會有大照片登出來的。”流年厚臉皮的看著葉詞,他彎下腰朝著葉詞湊了湊︰“這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葉詞的嘴巴張開了,而且半天都合不上,更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徹底不了解對面這個家伙了。他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啊……被論壇逮到了,被世界議論了,這是什麼好事嗎?為什麼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是那麼一件值得人期待的事情

    到底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流年太無恥?抑或是自己太跟不上這個時代?

    “喂喂喂,有蒼蠅飛進嘴里去了。”流年望著葉詞那個樣子,也不想再逗她,只是伸出手,輕輕的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那幾乎已經失去了閉合功能的下頜能跟起點作用。只是,她的下巴實在是縴細,跟手指接觸的感覺不是一般的感覺好,而那柔潤的唇在星光月光之下散發出了一種獨特的光彩,讓他竟然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沖動要想捕捉住那光彩,緊緊的守護住,再不放開。

    葉詞只覺得流年靠了過來,他的氣息軟軟的噴在自己的面頰上,噴在自己的唇上,跟自己的鼻息交融在一起,燎原之火一樣的灼燒起來。

    她……

    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反應?

    比如推開這個家伙?比如退後幾步?再比如抬起手狠狠的抽上那張桃花臉,讓他真正的滿臉桃花開?葉詞的腦子里一直在想這些問題,可是,她的身體卻好像僵硬了一樣,動也不會動。

    這是一種很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覺。

    似乎在很遙遠很遙遠以前,在那遙遠到葉詞都不記得的歲月之前,曾經也有人這樣,而她當時是怎麼反應的?她忘記了,她真的忘記了……

    葉詞的腦子一團的漿糊,只是不停的跟自己說,她真的是應該做點什麼反應才對的吧。

    流年身上是一種陌生的滾燙的氣息。這種氣息讓葉詞只覺上覺得很危險,危險到她有一種想逃的沖動。

    “喂,你能不能不苦大仇深的瞪著我,弄得我很有壓力。”流年微微的抬眼,看著葉詞那一張依舊死魚般的面孔,微微有些好笑,要不是他能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顫抖,一定會被這張面孔弄得很掃興。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很有意思。

    紫藤花園,果然是個很好的地方。

    這里的星光燦爛,這里的月光柔美,這里的花香怡人,這里的景色唯美,這里音樂如同流水般洗滌著每個人的心靈,而最美好的關鍵在于……

    這里有流年,這里更有公子幽。

    葉詞咽了一口口水,她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事實上她確實說了些什麼。只是,說得什麼她自己也有些不明白。

    “我覺得,這樣不好。我覺得我們還是打打殺殺的更符合性格,我覺得……”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就已經落入了兩片柔軟之中,她適時的停了下來,她想,她瘋了。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拔刀相向才對的嗎?可是,這個痞子卻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在做一些找死的事情,可是作為儈子手的她居然放過了他,她果然是瘋了。

    月光真的美好啊。

    美好到葉詞那顆堅硬冰冷而且疏離的心似乎在某個小小的角落碎落了些什麼,軟軟的不斷跳動著。

    咚……咚……咚……

    “可是,我覺得這樣很好。”流年放開了那柔軟的唇,嘴角邊呆著溫情的笑容,他伸出了拇指輕輕的揉了揉葉詞唇角的僵硬,聲音軟的好像是水,能將一切都淹沒,都融化︰“很好,很好。”

    說罷,他再一次覆上那唇角。

    他忽然發現,他一直很想做這件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很想做這件事了。他不知道一會之後等待他的是什麼疾風驟雨,也不知道過會等待他的是怎樣的驚濤駭浪,可是,他卻知道,剛剛那一下太過短暫了,不足以彌補他長久以來的等待和期盼。就連剛剛分開,他就已經忍不住再次的想念了。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明明只是一場游戲,明明只是連個數據,可是,在這一刻,流年卻能如此真是的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溫暖。在那個巔峰之上呆得太久了,他甚至都已經忘記了溫暖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可是,多麼的奇妙。隔著空氣,隔著距離,他卻能真切的感覺到這個叫做公子幽的數據上的溫暖。不,應該說,是隱藏在這條數據之後的那個人的溫暖。

    那是一種他渴慕很久很久的溫暖,暖到讓他整個人都倦怠了下去。寧願時間就停滯在這一刻吧。

    這是一種陌生卻有帶有誘惑力的感覺,唇上的柔軟漸漸的變得有力起來,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頭發,劃過了她的背脊,就這樣緊緊將自己的身體禁錮在一個寬厚而溫軟的懷抱里,在那里,她聽到了和自己左邊胸腔里一樣不停的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

    他們的心跳出奇的一致,那麼快,那麼有力,那麼讓人著迷。

    腦子里昏昏的,什麼也想不出來。

    葉詞忽然有些自暴自棄,一會會發生什麼?管他的。明天會發生什麼?管他的。以後會發生什麼?管他的

    這一刻,她忽然很貪戀這個懷抱,貪戀他的寬厚,貪戀他的溫暖。這樣的懷抱和白陌是不一樣的,和爸爸的也是不一樣的,他有著和白陌和爸爸一樣的安全感,卻有著他們沒有炙熱,那炙熱的滾燙如同熔岩一樣瞬間就將葉詞淹沒,讓她連最後的呼喊都無法放出,就這麼沉溺了下去,無休無止。

    她的唇邊溢出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嘆息,她只是感覺到那柔然的唇忽然頓了頓,然後猛地再次擒住她,疾風暴雨一般席卷了她全部的思緒,全部的一切。

    “我要找到你。”流年輕輕的放開了葉詞,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來。

    “什麼?”葉詞的目光有些軟,和平時的她不一樣,在這樣軟的目光下,流年覺得自己若是還能說些什麼,他就不是個正常男人了。他嘆了一口氣,像是對自己屈服,也像是對葉詞屈服。

    “你剛才什麼?”葉詞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恢復了一些神智,盯著流年問。

    “閉嘴。”流年對于葉詞難得有種男性的霸道,他抬眼看著身後的紫藤樹,一把就將葉詞按在樹干上,這次再也不留下任何遺憾的吻了下去。

    葉詞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她細細的輕喘著,抬起手想要推開流年,卻不知道是要按住還是拒絕。流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那只不老實的手捏在自己的另一只手里,空出來的手就朝著她的皮甲邊緣伸去,想要探進去,撫摸那光滑的皮膚。

    只可惜……

    這真的是一個游戲。

    所謂游戲這種東西就一定要遵守很多很多的規則。

    啊啊,就比如在命運若干規則中有一條是關于保護女性權利的。里面大致的內容其實和原來其他的游戲都差不多,游戲里不反對成年玩家做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但是,你得循序漸進是不是,你得達到好感度是不是,不然,你就是那啥啥啥,你就是要被抓去做大牢的家伙

    所以,就在流年這個臭流氓剛打算繼續進一步的時候,他的耳邊忽然想起來系統的警告︰“您和公子幽的好感度不足以進行以下的親密行為,如果您堅持進行的話,您將受到嚴重的處分請您尊重游戲中的女性”

    流年在聽到這條提示的時候,臉都白了。這就好比一個正在激情上的男人,猛地被人踹了一腳一樣,那種感覺……蛋疼,蛋疼的厲害。更對于現在的流年來說,此時此刻的情況,再多的蛋也疼不出他現在的憂傷。

    他頹然放下了手。就算他現在強制要接下去的動作也會被系統禁止,而且他還會立刻被系統以那啥啥罪名投入監獄中去。

    他狠狠的敲了一下樹干,低低的咒罵了一聲。

    葉詞有些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好像流年去摸她的腰,然後他有觸電一樣的放棄了,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咩……

    “流年……”

    “別說話。”流年彎著腰,弓著身子,以一種葉詞覺得很奇怪的姿勢緊緊的抱著她,將面孔埋在葉詞的頸窩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聲音有一種誘人的嘶啞。

    葉詞難得沒有反駁,靜靜的貼著流年,她仰頭望著那隱匿在紫藤花瓣雨中的月光,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瘋了,她真的是瘋了。

    “哎?公子幽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原本唯美又奸情……咳,溫情的畫面,硬生生的插了起來。

    葉詞循聲望去,臉都黑了。

    這個人居然是……秋水不染塵。

    流年也抬起了頭,轉頭看去,他眯起了眼楮,不知道為什麼,葉詞只覺得他一整個人立刻就燃燒起來,動作迅速的抽出了身後的弓朝著秋水不染塵射去……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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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五章 秋水……

    流年的速度快極了。

    快到甚至連葉詞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只看見剛剛還擁著自己的那個懷抱,在瞬間之後就變成一個人間嗜血的凶器一般朝著不遠處的秋水不染塵奔去。葉詞愣在原地,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還殘留的體溫,還有他的呼吸,只是抬眼去看的時候,流年已經仿佛一道光一樣逼向了秋水不染塵。

    而他手里的箭更快,早就比他更早一步已經到達了秋水不染塵的邊上。

    其實,不光是葉詞沒有反應過來,就連秋水不染塵也沒有反應過來。他明明上一秒中還在跟公子幽打招呼,怎麼下一秒鐘那個賴在公子幽身上的男人就餓狼一樣的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一支箭毫不留情的射向了秋水不染塵的心髒,還好秋水不染塵下意識反映的快,就這麼生生的避過了,然後立刻抬手給自己加了一個魔法防護罩,不然的話,只怕這一箭要搞掉自己一大半的血。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秋水不染塵的心情也很好,因為今天一大早他賣出了不少藥水給黑梅世家,價格非常讓他滿意。其實,對于秋水不染塵來說,他做得的藥水賣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付錢痛快,給得價錢也讓她滿意,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可不在乎買藥水的是黑梅世家還是追殺他的北部大陸的三大公會。

    啪啦啪啦的數了數手中沉甸甸的金幣,秋水不染塵從中劃出了一大部分變成了現金存進了自己的賬戶里,只剩下一小部分成為自己在游戲里的運作資金。而後,他就朝著飛行管理員奔去,今天可是開資料片的日子。

    秋水不染塵當然沒有忘記要去升級自己的等級上限,開玩笑,他可是攢了不少的經驗呢,得快點升級了等級上限去更高級的地圖探險,順便提高他的制藥等級。

    懷著這樣純潔而明確的目的,秋水不染塵交給了飛行管理員二百枚的金幣,強忍著心疼坐上了獅鷲就朝著英雄城飛去。

    在經過了起飛和降落兩次狼狽到了極點的體會之後,秋水不染塵終于降落在了英雄城的飛行平台處。他拉了拉自己的斗篷,將自己罩在那灰突突的斗篷里面,快步朝著職業大廳奔去。

    他一直覺得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他的心情也很好,相對的,應該他的運氣也會不錯。只是,好像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就比如,他還沒有走下飛行平台,他居然被擁擠的人群推了一下,打了個踉蹌。其實,對于人滿為患的地圖,這樣打個踉蹌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秋水不染塵也沒有在意,只是,這個踉蹌之後,他的臉黑掉了。

    嗷

    秋水不染塵看著自己現在踩的位置,內心發出了狼嚎一樣的吼叫聲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公子幽打過交道之後,就徹底的跟獵人這個職業開始不和起來。首先,拿到追殺令之後,開始追殺他的玩家,不管等級如何,實力如何,他粗略的計算了一下,竟然是獵人最多。

    這也就算了,反正這些小螞蚱想要殺他還是有點自不量力的。不過,在追殺令出來之後的第二天,他就悲催的發現,他被一個頂級獵人接了追殺令。

    當然,這個就是西部大陸的流年。

    當從論壇上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秋水不染塵真想為自己掬一捧傷心淚水,你妹啊。怎麼誰接不好,就流年接了呢要知道他雖然PVP不差,但是,法師對上獵人勝算只是一半對一半啊,更重要的是,經過了跟公子幽打交道,他已經徹底惡心了這個職業,死都不想跟獵人交手,現在可好,系統直接送了一份大禮給他。

    也罷也罷,反正流年在西部大陸,他在南部大陸,只要自己不亂跑,那個家伙基本上是不會來南部大陸找到自己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秋水不染塵平平安安的度過了開資料片前的最後一個禮拜。然後他就來到了英雄城。

    這是新的開始。

    可是,秋水不染塵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新的開始,在剛剛下了獅鷲之後,又被獵人蒙上了一層陰影。

    獵人最強大的地方不是遠程攻擊,而是他們的不要臉。他們永遠是兩個對付一個,當然,在這個問題上,術士也是同樣不要臉的,但是,問題是術士的寶寶不是永久的,是有時間限制的,不像是獵人的寶寶,只要喂它吃的,它就永遠死不要臉的跟著。

    而且,獵人的寵物基本都是動物類,只要是動物他們就要吃。而吃了以後勢必就要拉……

    關于這一點,秋水不染塵是十分佩服命運做得細節太到位了。因為在命運的設定中,玩家並沒有遵守現實生活中生物吃喝拉撒的正常程序,倒是寵物卻嚴格遵守了這一條規定。

    獵人的寵物會有吃飯和喝水的需求,同樣也有拉屎撒尿的需求。你不能要求人家光吃不拉,光進不出,又不是貔貅對不?它們吃飯喝水的時候沒有場合的忌諱,當然,拉屎撒尿的時候同樣沒有場合的忌諱。

    一般獵人的寵物糞便排泄出來之後大概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會被系統刷新掉。在野外的時候獵人一般不會管寵物什麼時候拉是撒尿,但是在城里面的話,就要考驗各個獵人的觀察力了,時時注意自己寶寶狀況的獵人或許會在寵物排泄的第一時間內發現,然後用系統所賦予的特殊物品清理掉排泄物。但是,如果獵人並沒有察覺自己的寵物排泄的話,那這些排泄物就只能等待系統自動刷掉了。

    如果遇見這樣的情況,其他的玩家就要特別小心,否則,就很容易踩到這些排泄物。其他玩家踩到這些排泄物的話,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找個有水源的地方清洗掉這些東西,不然的話,系統會一直提示你當然也同時提醒你附近的玩家,“XX玩家的腳上沾著有XX生物的排泄物”。

    對于這種設定雖然很貼近現實,但是不可否認,也很讓人討厭。特別是踩到寵物大便之後又找不到水源清洗的玩家更是深知這種設定的變態了。

    而現在的秋水不染塵好死不死在剛才被人一撞的趔趄後就踩到一堆新鮮熱乎剛出爐的寵物大便上。他甚至還能看見那個帶著豹子匆匆離開的獵人,丫的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的寵物拉屎,就這麼大喇喇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的秋水不染塵一臉悲憤的站在原地,內心無比的哀嚎和痛苦,TNND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由此秋水不染塵可以斷定,自己跟獵人這個職業真的是相當的不對盤。

    很快,那堆寵物的排泄物被系統刷新掉了,但是粘在秋水不染塵鞋子上的那些東西卻還牢牢靠靠的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秋水不染塵去處理。

    秋水不染塵低頭看了看腳上的東西,真的淚牛滿面,果然是再厲害的肖邦也彈不出他此刻的悲傷啊。他踮著腳尖,盡量不讓自己的腳掌著地,一瘸一拐的朝著城里面走去,希望能在這城里找到一個有水的地方,可以打理自己。

    因為秋水不染塵帶著斗篷,所以系統在提示附近玩家的時候並不會暴露他的姓名。可是,附近的玩家還是會像是躲避瘟疫一樣躲開他,弄得秋水不染塵內心那個眼淚,跟發大水一樣。他將自己的斗篷更加攏得嚴密一點,希望將自己遮得更加嚴嚴實實,最好就是讓他一輩子都不被人發現才是最好的。

    在城里繞了大半圈,秋水不染塵終于找到了有水的地方,迫不及待的沖了過去,將自己的鞋子洗干淨之後,這才似乎揚眉吐氣了一般。

    使勁的洗了洗手後,秋水不染塵確認自己身上再也沒有那倒霉的氣息之後這才直起了身子,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朝著職業大廳奔去。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出什麼問題,這讓秋水不染塵頗感欣慰,今天雖然踩到了一堆狗屎,但是並不代表自己很倒霉是不?反正這種事情很少有人遇到,說不定這還算得上是一種好運。

    秋水不染塵是個善于安慰自己的人,心胸開闊,所以,就算遇見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很快就能釋然。

    很快,秋水不染塵就已經來到了紫藤花園門口。

    還沒有進入花園,秋水不染塵便已經聞到了一股紫藤花特有的幽香隨著清風飄了過來,幽幽的圍繞在鼻子邊上,讓人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他走進了紫藤花園,頓時頓住了腳步。只看到在璀璨的星光之下無數紫藤花瓣就這樣隨風飄舞著,和它們一起飄舞的還有那紫藤花特有的香味,在紫藤花園里除了有這樣的美麗的景色外,還有飄蕩在空氣中美妙音樂。

    此時此景,饒是秋水不染塵這個沒有什麼浪漫細胞的男人也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仿佛有一種柔軟卻又蠢蠢欲動的感覺在他的內心深處不安起來。他伸出手抓了抓頭發,放下了頭罩,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中那甜美的感覺,讓整個人的身體都變得懶洋洋起來。

    其實,玩游戲並不一定完全要注意等級啊、裝備啊、能力啊。如果光是這樣的話,不是太辜負了游戲公司的美工做出這樣的美景了嗎?任何人的生命中不能都是繃得緊緊的,勞逸結合,松弛有度才是最為長久之計。

    大概是這里的氣氛太好了,秋水不染塵決定放棄飛奔去隱藏在紫藤花園里那座白色建築物里學習技能的想法,這個時候如果跑過去,真是太不明智了。這種時候應該慢慢的溜達過去。

    秋水不染塵是這麼想的,當然,也是這麼做的。

    他一邊徜徉在紫藤花園那如畫的風景里,一邊看著周圍的玩家在紫藤花園里的舉動。他們都和自己一樣放慢了腳步,沉醉在這樣的美好里。還有很多女玩家甚至在這里擺出各種姿勢留影,或者跟著游吟詩人的琴聲翩翩起舞,總之是美妙極了。

    這些玩家中,有和自己聯盟大陸的,當然也有敵對大陸的。在紫藤花園里,似乎大家都已經放棄了敵對的念頭,全部沉浸在這樣難得的景色中。

    秋水不染塵抬眼四處看著,發現居然還有玩家在這花園里深情相擁,親密接吻。他會心一笑,也是,這樣的環境就好像是一個**劑,情侶在這樣的壞境下難免會有些心境蕩漾,他是十分理解的。因為不要說是情侶,就連他這樣的單身漢也有點春心萌動了呢。

    秋水不染塵自然不好盯著別人情侶看,只要摸了摸鼻子,轉過目光,繼續朝著大廳走去。

    不過,在轉開目光的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那對情侶中的女性他好像認識一樣。下意識的又轉回頭,仔細的去看了看那對情侶。

    只見男方正把女方按在紫藤樹干上吻得激情,不過,男方的頭發似乎遮住了女方的臉,讓秋水不染塵無法看得清楚明白。倒是那個男方的動作全部落在了秋水不染塵的眼里,只見他的手朝著那個女的的腰間摸去,看樣子是要由更加火爆的場景出現了,秋水不染塵在看還是不看的矛盾中糾結了一秒鐘就決定繼續看下去了……

    不過,顯然,天不隨人意,那個男的沒有繼續下去動作,倒是弓著背彎著腰摟住了女方。秋水不染塵是男人,當然知道這個動作是怎麼回事,他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哎呀,yu火燒身的感覺那是相當不好的。他明白,他明白的很。他估計這個男人現在某個部位應該很疼很疼,一想到這種疼,秋水不染塵就笑得更加幸災樂禍了。

    不過,這個動作,讓秋水不染塵明明白白的將那個女性的面孔看了個清清楚楚。

    居然,居然,居然是公子幽

    他不會看錯了吧

    秋水不染塵揉了揉眼楮,還真是公子幽

    天啊,那個隨時都板著死魚臉的公子幽居然會跟一個男人在這大庭廣眾下親親我我這,這這……

    一定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

    “公子幽?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秋水不染塵望著公子幽,笑得尷尬。

    緊接著,一直凌厲的箭就朝著他飛逼過來。

    靠咋回事 。
第兩百八十六章 很熱鬧(上)

     在命運中最快的職業是盜賊,其次是獵人。

    不過,對于流年這種獵人,放眼看去,整個命運中又能有幾個盜賊能快過他呢?流年的反應是快的,流年的箭更是快的。葉詞只來得及看得到他飄忽出去的背影,就看見他一整個人已經沖向了秋水不染塵去了。

    秋水不染塵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直到現在為止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人物,不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代表他要弄清楚事情之後再動手。如果那樣的話,這個人不是秋水不染塵,那是二貨。

    秋水不染塵在遭遇到了流年的攻擊之後,第一時間就給自己套了一個魔法防護罩,這個防護罩的持續時間有十分鐘,因為只有三極,所以總共只能吸收三萬點的傷害,當遭遇到的傷害值超過三萬之後,防護罩會自動破碎,而魔法防護罩的CD時間是一分鐘。

    根據這一條,只要秋水不染塵保證自己在一分鐘之內受到的傷害小于三萬點的話,那麼他就可以一直牛叉的無敵保證自己不死了。這個想法如果面對其他人的話應該是很好實現的,但是如果這一條對上了一個剛剛被激怒的流氓的話,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困難。

    秋水不染塵一邊開動自己的冰系技能試圖想要放慢流年的速度,一方面又要跑位,速度上面實在跟不上一直以速度見長的獵人,不得已,就朝著嘴里倒了一瓶子的加速藥劑。這下子他的速度明顯就提高了,在對付流年的過程中也不用跑得那麼辛苦了。

    只是有點可惜,那些從她的手里不斷奔向流年的冰系技能,百分之九十都被流年閃過了,就算沒有閃過的打在流年的身上帶起來的傷害都很少,而秋水不染塵所期待的遲緩的DBUFF卻一直都沒有出現。他不禁皺起了眉頭,不好的很,這個家伙一定是提升過等級上限了,現在自己跟他打實在是太吃虧了。

    不過,就算如此,秋水不染塵也沒有要放棄或者認輸的打算。他繼續使用“S”型的路線跟這個獵人糾纏著。他一邊利用著紫藤花園里走廊多、樹木多、NPC多以及玩家多這種特點,雖然速度和等級不如對方,但是也生生的拖住了對方,讓對方一時半會拿他也沒有辦法。

    只是,這個家伙實在是夠厲害,他到底是誰?

    秋水不染塵有個習慣,那就是將自己的系統頻道給屏蔽了,所以,在對方攻擊自己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人,現在他正在玩家和NPC中穿梭,就著這個機會,秋水不染塵打開了自己一直屏蔽掉的系統頻道。

    才剛剛一打開了系統頻道,秋水不染塵立刻就聽到系統頻道對他發出的提示︰“西部大陸玩家‘流年’正對你發出攻擊,您可以反擊或者保持沉默。”

    一聽到這個名字秋水不染塵的眉頭就打起結了靠,居然是流年他就說,這個人怎麼會怎麼厲害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往人群中鑽,只怕現在自己的雞蛋殼(魔法防護罩的俗稱)都要被這個家伙給弄破了,而自己早就趴地板了要不是怎麼說他跟獵人不對盤呢他天天要躲的煞星,居然會在這里踫上,這是什麼樣的狗屎運啊

    秋水不染塵在內心咆哮了一會,他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剛才趴在公子幽身上的人好像就是流年啊……

    那麼,他們剛才是在干什麼?親親摸摸順便在深入的討論一下人體力學這門深奧的學科麼?這,這,這……他,他,他好像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是不是?

    流年只覺得自己身上很疼。

    那是一種難以讓他啟齒的疼。

    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冷淡的人,對于所謂各種欲望都是個淡薄的態度。在過去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他似乎從來沒有特別感興趣,或者特別能讓他升騰起欲望的東西抑或人,雖然這樣為人處世的態度大大限制了他對于各種人脈的發展,不過,好在他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盡管這樣的讓人討厭的性子,還是有了一批可以交付生死的朋友,做人能有這些兄弟,果然是足矣的。

    雖然,他們都已經習慣自己的性子,不過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流年也會反思,自己這樣疏離淡薄的性格以及對于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的人生態度,是不是一種性格上的缺陷,甚至一度流年有一種去看心理醫生的沖動。

    公子幽顯然是個例外。

    她的出現讓自己猝不及防,就好像從天而降一樣,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闖入了他的生命中。用她最華麗最凌厲的姿態為他淡漠的生命里撕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然後消失不見。接著在他幾乎要遺忘掉這個人的時候,她再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攜帶著更加凶狠的野心,將那條她帶給自己的口子撕得更開,讓他想要忘記都不太容易。

    嚴格說起來,他們相遇的機會和時間都不多。而流年自己又是一個記性不太好的人,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在他的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刻下了太深的痕跡,直到現在回過頭去看的時候,他甚至已經不知道哪一道是第一次刻下的,哪一道是最近一次刻下的。

    不可否認,流年對于公子幽是感興趣的。

    這種感興趣,最開始的時候是建立在她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強勢上的,而後,是她的野心,是她的不服輸。說來也奇怪,在自己的面前,公子幽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過性別這種東西。甚至,他都已經模糊掉了這個概念。

    這是一件稀罕的事情。

    回首看去,在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似乎性別這個東西一直給自己帶來太多的麻煩。從小流年就知道自己有一張太過好看的面孔,正是這張面孔總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這也導致了流年十分厭惡去做那種需要“拋頭露面”的工作,就算是自己原來參加比賽的時候,他都要將自己全副武裝遮得嚴嚴實實。似乎只有這樣,所有人才會注意到他這個人,而不是他那張臉。

    至于在感情方面,這張面孔更是招惹了更多的麻煩,最大的一個,當然要數白色童話了。

    流年甚至想過,要是當年自己和白色童話偶遇的前一天要是沒有多事洗了個澡剪了個頭的話,那個女人會不會就不至于像是現在這麼病態的糾纏著自己?還是他這輩子最適合的打扮就是邋遢大王?

    這張臉給他帶來的麻煩不僅僅實在生活中,甚至在游戲里也是這樣的。說起來,他又後悔,當時應該選擇調整容貌下線的,可是,他為了快點體驗游戲,對于這些東西全部選擇了隨機,導致現在他在游戲中,不熟悉他的人都會漠視他的能力而專注到他的臉上。

    只有公子幽是例外的。

    他永遠記得,自己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曾經問她︰“創世紀那麼多獵人,為什麼一定要選我?”

    其實,當時他是輕蔑的,是看不起的,以為又是一個沖著自己這張臉涌過來的狂蜂浪蝶。可是,公子幽的回答讓他震撼了很久,她說︰“因為別人都不叫流年。”

    這是第一個只注意到自己本身而非那張臉的陌生人。

    正是因為這句話,一向不會接受別人挑戰的流年選擇了出手,他只想看看這個女獵人是不是真的和她說得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樣表里如一。結果,他很滿意,果然如此。雖然當時她的操作比起現在來還算稚嫩,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表現出一絲屬于女性的嬌氣,在戰斗中,她的殺伐果斷更是讓流年忽略掉了她的性別,只記住了,這是一個厲害的獵人。

    這樣的印象一直留到現在,每一次,每一次她的出現,每一次她和自己的對決,從來都沒有讓自己失望過。甚至可以這麼說,和她的爭斗,更多的感受已經超出了PK這件事,升華到了一種從身到心的享受。

    只是,這種享受卻好像是毒品,讓他越來越上癮,越來越欲罷不能。

    不知不覺的,他開始關注起跟她有關的所有事情。一開始,他只是默默的看,可是看得多了,他總想參與一下,所以,經常會出言不遜,而他發現對于自己的出言不遜對方的表現更是讓他開心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深陷進這種無聊的游戲中不可自拔了。對于這種表現,押沙龍給予的評價只有兩個字“幼稚”。

    沒錯,確實挺幼稚的,就連流年自己也這麼覺得。

    不過幼稚又能怎麼樣?只要他覺得快樂,就算是幼稚他也甘之如飴。更何況,他覺得公子幽似乎對于自己的這種幼稚並不是真正的反感,最多就是不好意思的抓狂罷了。(流年,其實你不但很幼稚,而且臉皮也很厚,這麼不要臉的話你都說得出來……)

    這種快樂不知不覺竟然沉澱了,變成了一種深沉而凶猛的欲望。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直到……剛才。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或許不太道德,可是,他真的掙扎過,只不過……他的意志力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堅韌罷了,在一瞬間噴薄而發的欲望面前,他的意志力顯得那麼可笑,那麼脆弱,丟盔棄甲。

    他想,如果不是有系統的攔阻的話,或許……或許會發生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盡管這樣,他的心里還是憋得難受,身體里更像是燒著一團火根本就沒有辦法熄滅下去。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陌生得有些手足無措,而這個時候他能選擇只是安靜,拼命的克制,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不過,老天總歸待他不薄,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忍到什麼時候的當口,居然來了一個送死的炮灰。

    在那一瞬間,流年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每個細胞每條血管都開始叫囂,他需要宣泄,徹底的宣泄。至于對方是誰,並不在流年所關心的範圍之內。

    那是一個法師,技術很好。

    能讓自己稱得上好的法師其實不多,面前這個顯然算得上一個。

    雖然法師以斷腿著稱,不過,這個家伙並沒有將速度的慢變成了自己的缺點,反而成為了一種優勢,各種控制技能,各種拖速度全部往自己身上丟,雖然因為等級懲罰的關系,他並沒有得逞,但是他卻沒有放棄,反正利用了整個地圖的地形,往不利于自己攻擊的地方拼命的潛入進去,讓自己一時半會也拿他沒有辦法。

    流年翹了翹嘴角,這是一個好玩的對象。

    對了,他叫什麼?

    流年一邊追在秋水不染塵的後面一邊淡定的打開了系統頻道,而後,他的眼楮眯了起來。

    原來,這個家伙就是秋水不染塵很好那你今天就必死無疑了

    秋水不染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朝著嘴里灌了一瓶藥,然後給葉詞發了一條消息︰“公子幽,公子姐姐,大神,姑奶奶,我錯了我剛才就不該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放過我吧……”

    葉詞靠在紫藤樹下,看著流年追著秋水不染塵跑遠了,直到這個時候,她似乎才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她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臉上很熱,而他發現,比臉上熱更加糟糕的是,她的腿軟了。

    尼瑪,有沒有這麼不爭氣

    葉詞在心里暗自咒罵了自己一聲,不就是給男人親了一下嗎,用得著表現得那麼瑪麗甦不她使勁的咬了咬後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撐起了整個身子,然後在朝著流年和秋水不染塵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後,頭也不回的朝著另一邊的出口奔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現在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快點離開這里

    “喂,你截圖沒有?”看著公子幽離開了紫藤樹下,朝遠處跑去了,一個玩家從不遠處的草叢中探出頭來,鬼鬼祟祟的偵查著,一邊問另一個玩家。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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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七章 很熱鬧(下)

    不得不說,這個位置是很隱蔽的。

    這在整個紫藤花園的後半部,從這里並沒有大門直通向職業大廳,只有一道隱蔽的很好的小門可以走到職業大廳里。不過因為過于隱蔽,到現在為止,並沒有玩家發現。

    而且,在這里過于幽靜,玩家並不多,這一路上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而兩個人背靠的紫藤大樹附近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正是因為這樣,這才讓葉詞吃驚,秋水不染塵那個家伙到底是什麼找到這個地方的?他是迷路了是迷路了還是迷路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讓自己看起來不會太狼狽,葉詞再一次將頭罩拉了起來,將自己的頭罩住。她四處看了看,確認這里沒有其他玩家之後,這才頭也不回的朝著紫藤花園的另一道門快速奔去。

    只是,有時候……

    “截了,截了,你錄影沒有?”另一個玩家也從草叢中伸出頭來,四處打量著。

    真是太慶幸了,他們這個位置有不少的高高的花花草草,讓他們可以在此藏身,不至于被剛才那兩個人沉浸在火熱激情中的人發現。說起來,他們真是運氣太好了,居然在去職業大廳的路上遇見了公子幽和流年,雖然一開始兩個人只是在對戰,可是,他們還是毫不猶豫的跟在後面一路的跟拍。

    原因無他。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少奸情,只缺少發現奸情的眼楮。

    顯然,受到月色漫漫的影響,似乎,很多玩家都發現了一件事。只要是公子幽和流年同時出現的情況下,如果你瞪大眼楮,一定能發現些什麼。這不是嘛,他們很快就發現了……

    太勁爆了

    太驚悚了

    太讓人受不鳥了

    “真可惜啊,隔得太遠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要是能聽到他們說什麼就好了。”拍視頻的玩家顯然對于這段無聲的視頻表示美中不足的遺憾,他調出了自己剛剛拍的視頻,細細的看著,順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還想聽到他們再說什麼……”截圖的玩家顯然打了一個寒戰,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對方︰“我咋覺得你那麼不把經驗值和裝備當一回事呢……要知道我們偷拍的這兩只是獵人,是頂級獵人,他們的感知是很恐怖的,我們在靠近一點的話說不定會被發現的。”

    “發現就發現唄,有啥怕的,你不知道最萬能的下線大法啊”拍視頻的玩家還在看自己的作品,看得滿面潮紅喜上眉梢。“更何況,我覺得,要是真的被發現的話,也不會怎麼樣。公子幽當然一定會發火了,不過……流年卻不見得會發脾氣……”

    “你怎麼知道?”

    “直覺。”

    “狗屁直覺。”截圖的玩家揮了揮手,表示對于拍視頻的玩家這一理論並不感興趣︰“我說我們還是快點下線發帖子吧,如果這個帖子能登上這個月論壇最火帖子的前三名,我們就可以大賺一筆了”

    “嗯,也是,再不走,萬一一會人回來了,我們會倒霉的。”拍視頻的玩家對于同伴提出來的意見表示同意。

    于是,就在葉詞覺得這一切發生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同時,事情已經朝著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了。

    有一個詞叫做天不遂人願。

    還有一個詞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總之,大家在做虧心事的時候千萬不要以為沒人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做了事情,無論好壞,終歸會留下痕跡,就算現在沒人知道,遲早也是會有人知道的。

    所以,慎重啊,慎重啊。

    葉詞剛剛走出了紫藤花園,還沒有考慮好去什麼地方,忽然就接到了秋水不染塵發來的密語︰“公子幽,公子姐姐,大神,姑奶奶,我錯了我剛才就不該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放過我吧……”

    葉詞被他沒頭沒尾說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讓你奸夫,不不不,讓你的男人放過我吧”

    葉詞柳眉立刻就豎了起來起來,她那剛剛平復下來的情緒也立刻又變得激動起來,而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燒得難受。要不是有頭罩擋著,估計很多人都能看見一個女精靈那白皙的皮膚燒成蒸熟的蝦子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一樣,朝著密語頻道里的秋水不染塵大吼道︰“他不是我的男人不是你聽到沒有不是”

    葉詞憤怒的否認在秋水不染塵的耳朵聽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只當是葉詞不好意思,于是十分不上道的回道︰“不是你男人,你能跟他啃成那樣,你以為你們在啃蘿卜嗎?”。

    葉詞這回覺得不光自己的臉要燒起來,就連渾身上下都要燒起來了。這種事情被人看見就已經夠讓她下不來台了,現在居然還讓秋水不染塵這個家伙說成啃蘿卜,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了,只能拼命的朝著密語頻道里大吼著︰“秋水不染塵你怎麼不去死”

    密語頻道里安靜了幾秒鐘之後,再次響起了秋水不染塵悲傷的聲音︰“死了。”

    “你活該”

    秋水不染塵過了一會又發了一條密語過來︰“姐姐,我錯了,讓你男人饒了我吧,雖然在紫藤花園里被殺了不會遭到衛兵的逮捕,但是,能不能不要這麼認真的守我的屍體啊……”

    他的話音沒有落,只聽到系統頻道冷冰冰的回應他︰“您所呼叫的玩家已經無法聯系。”

    葉詞已經毫不猶豫的關上了自己的私聊頻道,將秋水不染塵直接拋棄了,什麼同盟大陸的友情,什麼出生入死的戰友,在某些問題上,這些都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秋水不染塵站在自己的屍體身邊,看著就大喇喇坐在自己屍體邊上的流年,內牛滿面。要不是敵對大陸玩家無法溝通,更沒有辦法和屍體對話的話,他真想跟這個家伙說︰“大哥我錯了,是我沒有眼力見打擾你的好事,你就大慈大悲的放過我吧,我再也不干這種死祖宗十八輩的事情了……”

    流年坐在秋水不染塵的屍體邊上很不客氣的招出了老五,開始吃肉喝酒,一點不給趴在地上的秋水不染塵面子。他今天就是要守著這個家伙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讓他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他知道這個家伙現在一定就在附近徘徊,所以讓老五一圈一圈的在周圍巡邏,只要這個家伙一出現,他立刻就沖上去讓這個家伙撲街撲到天荒地老。老五雖然不知道流年內心世界的小肚雞腸,不過看在美食美酒的份上,十分樂意做這種巡邏的事情,于是展開了巨大的翅膀在流年附近一圈圈的飛著,很騷包的向所有人展示著自己漂亮的體型。

    流年坐在秋水不染塵邊上好一會,也不見這個家伙復活,心里知道現在就算回去,公子幽也跑得沒有人影了。所以直接打開了地圖頻道,用四個大陸都能看得懂的通用語發出了一條信息。

    “小公子來紫藤花園4237:1289:761,這里的風景很好哦,比剛才我們看的風景更好。”

    在英雄城的地圖頻道里,因為大家的等級都還不高,所以並沒有做生意的廣告,也沒有呼叫組隊下副本的求包*,更多的是玩家們對于新地圖的驚喜發現,所以,大部分的信息都是問路或者呼叫合影留念。而流年這條信息也不見得多惹人注意。

    只是,發信息的人實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流年,頂級高手的代名詞,神秘的代名詞,高處不勝寒的代名詞。先不要說這條消息本身含有什麼意義,光是發信息的人就夠讓人側目了。

    而且,這條信息里實在蘊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了。

    我們曾經說過,世界上從不缺少奸情,只缺少發現奸情的眼楮。而這句話里的信息真是多得刺瞎掉所有人剛剛裝上的氪合金狗眼。

    據光大八卦人民的總結,雖然在命運中有很多叫做公子X的玩家,但是西部大陸的獵人流年所指的“小公子”只會是一個人,那就是他的緋聞對象——東部大陸的獵人公子幽。

    根據這條消息里所發布出來的信息,至少能讓廣大的八卦人民能發現以下幾條的線索。

    第一,流年現在在的位置。

    第二,流年再找公子幽。

    第三,流年剛才和公子幽就在一起。

    第四,流年剛才和公子幽在一起在紫藤花園做什麼?

    第五,流年剛才因為什麼原因要和公子幽分開?

    ……

    地圖頻道在流年發出了這條信息之後又滾動了幾條無關緊要的信息後,徹底安靜下來。就好像是卡機一樣,在過了十幾秒之後,終于有人開始在地圖頻道說話。

    “真人?”

    “流年再找公子幽?真的假的?”

    “我好久沒有看見這兩個人的消息了,久違了,不會是杜撰的吧。”

    “流年流年,你剛才在跟公子幽做什麼啊?”

    ……

    類似這種信息飛快的開始飛滾起來,可見,廣大的群眾對于奸情緋聞這種事情都是十分喜聞樂見的。在流年發出信息之後,原本不算太熱鬧的地圖頻道一下子熱鬧的比世界頻道還要過甚,頓時,各種版本滿天飛了起來,大家全部都在針對流年的消息開始做出各種猜測。一時間整個地圖頻道的主要議題就從漫無目的變成了對于兩個人的無限制YY。甚至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衍生了無數個版本,甚至甚至,有不少稱為目擊者的人跳出來聲稱自己剛才紫藤花園見過兩個人再一次的相愛相殺。

    葉詞自然也看見了地圖頻道上這些消息。

    不過,按照葉詞的性格,打死都不會搭理的。按照葉詞的想法,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只要不去理會他,自然而然就會淡漠下去,如果你越是申辯,就會越來越引起這些人的熱情,到最後事情一定會發展到無法收拾的那一步。

    所以,葉詞只當是沒有看見,繼續在英雄城里走著,打算去英雄城一個很隱蔽的小店鋪里去買點東西。

    流年也料到了公子幽不會搭理他,于是,他繼續又發了一條信息︰“我錯了,我不該讓一個女士跑過來,還是我自己去找你吧。”

    這一條信息,讓本來就已經火熱討論的地圖頻道更是瘋狂起來。就好像是火上澆油一般,地圖頻道里,尖叫聲不斷,打氣加油的更多,甚至還有很多一直對于流年芳心暗許的女玩家也不陰不陽的拈酸吃醋起來。

    總是一句話,英雄城的地圖頻道里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葉詞看見流年這句話,心里咯 一下,腳步生生的停了下來。那個家伙不會是認真的吧,不會真的來找她吧

    雖然到現在為止葉詞也不知道流年剛才怎麼在職業大廳里認出自己的,但是,可以肯定,這個家伙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方法可以知道穿著斗篷的玩家斗篷下的秘密,否則的話,流年怎麼會對于自己一眼就確定了身份。

    她四處看了看,確認自己已經距離紫藤花園越來越遠了,而且加上英雄城剛剛開放,流年對于地形的熟悉程度一定沒有自己了解,所以,猶豫了一會,葉詞還是絕對不搭理流年直接朝著自己的目的地繼續前進。

    才走了幾步,她就接到一只信鴿,是白陌發來的︰“你又踫見了流年了?”

    “嗯。”葉詞雖然很不想承認這件事,但是,顯然白陌也已經來到了英雄城,這種事就算她想回避估計也回避不了,所以,就算心不甘情不願,葉詞還是應了一聲。

    “你們剛才在干嘛?”白陌看著葉詞發出來的那一個含著無數悲憤的字,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他抬起了手摸了摸下巴,十分三八的問。

    “打架。”葉詞想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回了白陌兩個字,她覺得自己並沒有說謊,他們剛才確實在打架,就算最後有點點變味了,但是一開始確實是這樣沒錯的。更何況,剛才並沒有人發現……

    嗯嗯,秋水不染塵不算人。
第兩百八十八章 出乎意料之外

    “是嗎?”。白陌擺明了是一點都不相信葉詞的說法,笑話,如果真的是打架的話,流年會在頻道里發布那種信息嗎?白陌忽然覺得自己跟果凍那群八婆混得太久了,居然也開始變得三八且八卦起來。

    不過,他的心情真的是很激動啊。

    別人八卦的目標都是大神,是頂級玩家,可是對于他來說,八卦的中心是自己的妹妹。那種感覺真奇怪,一方面覺得很奇怪,一方面又激動的希望從她的嘴巴里能得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消息。

    這種糾結的小心情,不是資深的八卦人民是無法體會的。

    白陌擦了一把臉,覺得自己真是太稱職了,一方面又要擔心妹妹會不會走上歧途,一方面又懷揣著那小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唉,他真該為自己樹一座豐碑才對。

    “是啊。”葉詞吸了一口氣,回答的有點底氣不足。不過,用信鴿傳遞的都是文字,白陌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聽不到自己的語氣,更無法看出些什麼細枝末節,所以,葉詞也不怕白陌能知道什麼。

    白陌看著那兩個單調的詞嘿嘿的笑了笑。他顯然是不相信,也許連葉詞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從小開始,只要一說謊,一心虛,說的字都特別少,一般都是一個兩個的蹦,只要稍微了解一點她的人,就能從她的反應中知道她有沒有將事實全盤托出。

    這種小秘密當然瞞不住白陌,不過他並沒有點穿葉詞,只是哦哦哦的點著頭,打著哈哈,然後轉移了話題︰“你現在等級上限已經開了,什麼時候回來?”

    “過一會,我要去買點東西,我在英雄城里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店子。”葉詞這個倒是說得實話,她見白陌轉移了話題,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總算是忽悠過去了。

    “嗯,那你去吧,今天晚上我們打算開荒熾熱峽谷的第一個副本,你來不來?”這才是白陌找葉詞最重要的目的。

    葉詞想了一會︰“來。”

    “好,那你快點解決那邊的事情,然後回來吧,我們紅湖城見。”白陌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有再發信息了。而葉詞也沒有在虛應什麼,直接朝著那一個隱藏在英雄城深處的小店子走去。

    這個店子位于英雄城北區錯綜復雜的街道深處,以售賣各種罕見稀有的消耗品著稱。沒一個禮拜,這里的東西會刷新一次,而且售賣的消耗品每件東西只有二十個一組,如果這一次買空了,那麼要再買只能等待下一次了。在上一世,經常有大公會的高級采購在這里駐扎著,每當到東西刷新的時候,就是他們瘋狂搶購的時候,那個時候才是比誰的手快,誰的眼快,甚至是誰的人品好。

    不過,在這一世,這個小店子還屬于酒好也怕巷子深,在這樣的地方,除了葉詞之外,是沒有其他人知道的。

    英雄城是剛剛開放的地圖,大部分的玩家都還對這張地圖進行探索中。在這個階段,玩家們是鮮少會來這種隱蔽的地方尋訪的,他們去的更多的地方是熱鬧的商業區,以及各種顯著的建築物,或者風景美好的地方。

    而對于葉詞來說,那些地方顯然已經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了,她只想在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之前先撈上一筆。

    雖然上一世這個小店子被眾多的大公會所包圍著,讓她這種散人玩家是沒有什麼機會能從他們手里搶到什麼東西,但是不代表葉詞對這里不熟悉。要知道,她也是屬于那種經常會來撿漏的人,有時候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混上一兩個不錯的消耗品,那麼就再好不過了。

    葉詞七拐八繞的走進了一條狹小的小巷子,在這條巷子的深處有一家叫做大衛雜貨店的小店鋪。

    這個小店鋪的門面並不大,門板也十分的陳舊,坐在櫃台里面的伙計用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顯得十分乏味。而在他的身後所展示的物品都是一些在普通不過的東西了,要是,第一眼看見這些東西的人,一定不會對于這個店子產生什麼興趣。畢竟這種小型雜貨店在大城市里可謂多如牛毛,賣都東西也不見得多出眾,實在不值得人注意。

    可是,如果玩家能深入的進去看看的話,一定會被這里的東西晃花了眼楮的。

    但是,以貌取人一直都是人類的一大弊病,在對于這些小店子來說,也一點都不例外。

    葉詞進了店子,那個伙計還在打瞌睡,她輕輕的用手敲擊了一下桌面,那個伙計這才睜開了迷迷蒙蒙的眼楮看著葉詞,估計他已經睡糊涂了,看了葉詞好一會之後,這個伙計才打著呵欠問︰“你要干嘛?”

    “我要買東西。”

    “哦,你出門朝右走一直走,就看見一個路牌,順著路牌到商業區去吧,那里的雜貨店東西可比我這里齊多了。”伙計說著又打了一個呵欠,顯得口齒十分不清楚。

    遇上其他的玩家的話,說不定就這麼出門了。本來,一個連對自己店子里面的東西都不自信的店家,一個開口就讓你另尋高就的店家,難道你有興趣和他繼續打交道嗎?葉詞甚至想,如果自己沒有重生過,就算第一個發現這個店子,說不定被這個伙計如此一說也會轉頭就走的。

    “我想在你這里買點東西。”葉詞笑著搖搖頭,拒絕了伙計的提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葉詞的話讓伙計有些吃驚,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葉詞後,才低低的嘟囔了一句︰“真是怪人。”說著站起了身子對著葉詞說︰“你等會,我去叫老板。”他轉身進了小店子的後面,不一會就從後面的屋子里走出了一個侏儒,他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身上的著裝也比較邋遢,如果走在大街上,這樣的NPC一定是不會引起任何玩家注意的。而他就是這家店子的老板——大衛。

    “你要買東西?”

    “是的。”

    侏儒大衛抓了抓已經變成地中海的禿瓢,說到︰“我這里不賣一般的雜貨。”

    “我知道。”葉詞微笑,他就是知道才來的,如果不知道的話,說不定她就不來了呢。

    “那好吧,看在你這麼堅持的份上,我就讓你看看我們販賣的物品吧,不過,如果你不需要的話就趁早滾蛋,我可沒有什麼閑工夫陪你嘮嗑。”大衛的脾氣顯然不是很好,對于葉詞這個第一個上門的顧客也沒有什麼好口氣。說完後,也不等葉詞有什麼反應,轉頭就對著那個伙計說︰“給她看看物品清單,我忙得很,要是沒有什麼大事不要來煩我”

    伙計連連點頭,目送著老板離開之後,就給葉詞打開了物品清單。

    這里面的東西都不便宜,所幸葉詞還算買得起,里面多半都是稀有的工程物品,不過並不是地精工程那麼精細的東西,更多的是偏一般工程物品中的殺傷性武器。比如深水魚雷啊,電網啊,小型定時炸彈啊等等之類的東西。

    每種物品不多不少只有二十個,如果這次買空了,那麼只有等到下個禮拜的這個時候才能來購買了。

    葉詞看了看自己的錢,然後毫不猶豫的購買一組深水魚雷,一組電網,一組中型定時炸彈,和一組大型定時炸彈。購買了這四組東西之後,她身上的錢立刻只剩下了個位數,看來,一會要找白陌要點錢了,她連起碼的供給都成問題了。

    葉詞一次性買了這麼多東西,讓伙計十分的吃驚,他不顧剛才大衛的警告,又咚咚咚的跑進了內間,將這件事跟再里面干活的大衛的說了。不多時,大衛又跑了出來,抬著眼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葉詞後,口氣客氣了不少︰“精靈,你很識貨啊”

    葉詞點點頭,對于大衛的稱贊表示認同︰“不是我識貨,是你的東西酒好不怕巷子深。”

    葉詞的高帽子顯然讓大衛十分受用,他嘿嘿的笑了幾聲後表示歡迎葉詞下次再來。這讓葉詞多少有點失望,她本來還覺得作為第一個客戶,又是出手這麼闊綽的客戶,大衛至少要給她一個以後打折的好處,卻沒有想到這個家伙什麼都沒有表示,看起來,侏儒是命運中最小氣的種族,這句話是一點都沒有說錯的。

    出了大衛雜貨鋪,葉詞招出了老四,在城里一陣狂奔,去找英雄城的飛行石,只要打開飛行石,以後就不用在坐獅鷲了,不過,通過飛行石傳送的話,價格要比坐獅鷲貴上兩倍。所以,飛行管理員的生意並不會因為玩家們打開飛行石就淡下去,說不定還會越來越好呢。

    葉詞到了飛行石附近,先小心翼翼的四周看看,並沒有發現特別的穿斗篷的玩家,然後才下了老四,朝著飛行石走去。

    她剛剛開了飛行石,正準備搓回城石回到紅湖城的時候,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隨後那個讓葉詞頭昏腦脹又心煩意亂的聲音,陰魂不散的傳了過來︰“嘿,小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葉詞下意識的大叫一聲,然後立刻跳開,那回城石的讀條就此被打斷了,抬起了頭,緊緊的盯著那個剛才跟她打招呼的無恥之徒︰“流年,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我會在這個地方當然是因為你會在這里,所以我才在這里啊。”流年眯著眼楮看著葉詞微笑。

    “你……”葉詞瞪著流年,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有想到,流年卻帶上了頭罩,彎下腰,貼近了葉詞的耳邊輕輕的說起來︰“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很危險。”

    他帶著頭罩,聲音又說得很輕,一時之間周圍的玩家都沒有發現發生在這兩個都穿著斗篷的玩家之間到底有怎麼樣的暗流涌動。

    “流氓”葉詞咬牙切齒,臉上卻燒了一片,本來她以為她能忘記剛才在紫藤花園發生的事情,可是事實證明,只要有這個臭流氓在就算葉詞想自欺欺人也是一件不太容易做到的事情。

    “流氓?”流年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他沉吟了一下之後,然後說道︰“我不覺得我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如果小公子就因為我這幾句話說我是流氓,我不能不猜想,小公子剛剛想到了一些什麼……”他說著又嘿嘿的笑了兩聲。

    “你找死”葉詞這次是真的怒了,不管是惱羞成怒還是什麼,反正她是怒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男人虧得她還覺得在西部大陸的時候和他配合得不錯,對他的印象才稍有改觀,沒有想到這個不要臉的,這麼快就崩壞了,簡直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她的聲音里像是帶著冰,冷得能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手里的匕首也憤憤出鞘,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匕首就這樣沒入了流年的胸腔。

    葉詞的身體早就已經記得所有的戰斗流程,就算她的腦子里不想,光是她的身體就足夠能判斷出,對方的要害在哪里。就比如現在,葉詞舉手抬刀,不過眨眼的功夫,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就已經直直的插進了流年的左胸。

    那是玩家身體上最大的一處要害——心髒。

    被刺中心髒之後,基本上可以等于秒殺。

    不過,當匕首插入流年的心髒的時候,他並沒有閃躲,這讓葉詞大大的意外。按照葉詞對于流年的影響,在這麼近的危險面前,他一定會躲避的,而且一定避得過的,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葉詞愣了一會,才道︰“你怎麼不躲?”

    這一下真是扎進要害了,流年看著自己瞬間消失掉的90的血量,還有因為出血傷害而不斷降低的血條微微一笑,只是貼著葉詞的耳邊低聲道︰“只要你想殺我,我絕對不還手。”

    “你白痴啊……”葉詞話音未落,只看見流年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系統提示適時的響了起來︰“由于您在英雄城非戰區屠殺了無辜,將受到英雄城衛兵隊的通緝,請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葉詞抽動著嘴角。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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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九章 殺人犯

    這絕對是公子幽最狼狽的時候。

    這絕對是葉詞最狼狽的時候。

    至少,在這個時候,葉詞是這麼認為的。

    從上一世,到這一世,葉詞一直都是一個利用規則來規避風險的家伙,從來都不會犯什麼拉低智商下限的問題,只是,好像今天有點例外。她抬頭看了看自己站的地方,這里是英雄城的飛行石處,也是英雄城幾個重兵把守的區域之一,跟紫藤花園那種適合情情愛愛打架殺人的地方絕對是不一樣的。這里說好聽一點是非戰區,說難聽點就是英雄城城主的爪牙分布區。

    跟其他主要城市一樣,在飛行石邊上一般駐扎的衛兵都是二百級甚至是等級更高的,像是他們這個等級的玩家根本就要想在這個地方打架斗毆,更不要說殺殺人跳跳舞了。

    葉詞嘆了一口氣,臉都黑了,她根本就是白痴,才會在這個地方動手攻擊流年。

    不,不對,這件事不是她的責任。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流年那個賤人弄出來的,要不是他說些有的沒有的,她怎麼會出手?就算她出手了,難道流年那個賤人不會躲嗎?平時這個家伙不是比泥鰍還滑嗎?今天干嘛站在那里不動,讓自己居然弄死了他,這下子好了……

    地圖頻道和世界頻道上都吵了起來。

    “哇哇哇我眼楮一定花了我眼楮一定花了流年在鬧市區被人宰了……”

    “你丫的看錯了吧,流年會被人殺了,痴人說夢”

    “不信你來英雄城飛行石處看啊,屍體還擺在地上呢”

    “屁流年現在基本都是穿著斗篷,你會看得見流年,你還能確認流年”

    “我可以作證,我剛才看見流年站在這里的,他沒有帶上頭罩,才剛剛帶上就被人出手殺掉了”

    “真的假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的流年大怎麼可能會掛我們的流年大是不死的我們的流年大是永生不滅的能掛流年大的人根本就沒有出現”

    “上面的NC快點回去吃藥了,只要是玩家就可以會掛,流年不過是一個操作牛叉點的玩家罷了,死了很正常”

    ……無限的掐架就此開始。

    流年被橫屍街頭這件事,顯然很讓人詫異,先不要說流年是什麼人,就光光說他的操作也不是隨便一個人能殺得掉的。所以,這種消息立刻就讓本來已經炸鍋的地圖頻道是世界頻道更是加上了一把火。當然在掐架掐得很歡樂的世界頻道和地圖頻道上,還是有人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

    “如果流年掛了,是誰下的手啊?”

    “是啊,是啊,誰有這個本事殺得了流年啊”

    “我看見了流年沒有反抗哦,直接讓對方殺死的”

    “如果流年不反抗,那只可能是一個人了……”

    流年躺在地上,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葉詞,唇邊翹了起來。自己已經被她殺了兩次呢,這並不像是他的作風,從小開始,無論是在游戲里也好,現實生活中也罷,他都絕對不是那個會認輸的人,只是對上了面前的這個女人似乎變了什麼。

    只要她希望的事,他都忍不住去滿足,哪怕是被她掛了,也沒有什麼。

    流年的私聊頻道一直沒有挺過,各個好友都發來了信息,刷得他有點頭疼。特別是白色童話居然在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發來了二十多條請求對話的信息,更是讓流年不勝其煩,最後,他接通了押沙龍的對話。

    “喂喂,我看見地圖頻道說你在飛行石附近掛了?”押沙龍有點慢半拍的發來的唁電表示慰問。

    “嗯。”對于這件事流年是一點都不否認的,反正他就是掛了嘛,玩個游戲死個幾次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被人暗算了?”聽到流年承認這件事,押沙龍的眉頭皺了起來,是哪個人能有這樣的本事?居然能在鬧市區直接宰掉的流年?流年的本事已經可以說神乎其神了,可是那個人居然還能殺掉流年,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是。我自己沒有躲。”流年笑了笑。

    “什麼”流年的話讓押沙龍大叫起來︰“你有病啊有人殺你不躲你知道不知道死掉一次會掉經驗的,會掉裝備的你是不是生病發燒了沒有吃藥打針就上游戲了現在整個人神志不清嗎?”。

    對于押沙龍的大喊大叫流年表示理解,換一個人,如果是押沙龍好不反抗被人掛了,他大概也會十分驚訝。不過,他還是安撫了一下押沙龍的情緒︰“我很好,經驗也掉不了多少,裝備嘛,反正已經提升了等級上限,現在身上的裝備明顯已經過時了,很快就會換掉,掉了就掉了吧”

    “喂,這不像是你啊你是睚眥必報的,怎麼被人掛了還這麼淡定……”押沙龍對于流年淡然的太多表示了極大的不理解,但是,他頓了一下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喂喂喂,掛的你人不會是公子幽吧……”

    “是啊,怎麼不會是……”流年一點也不否認,反正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不是吧你居然能讓她給宰了,你太讓我失望了,而且你居然不還手,你簡直太丟臉了”押沙龍嘖嘖的嘆息道,當知道對方是公子幽之後,他也對于剛才的懷疑都統統打消了。所有的好奇在這一刻全部都有了答案。

    沒錯,只有公子幽,只有那個賊精而又可惡且變態的女人才能讓流年如此心甘情願的倒下。他忽然覺得流年挺可憐的,于是嘆息道︰“兄弟,你不會是真的看上了那個公子幽吧。”

    “這個問題我好像很久之前就回答過了吧。”流年對于押沙龍突然冒出的話十分的不滿,這個押沙龍是不是記性不好,居然還要問這個。

    “是,我就是想確認一下。”

    “做什麼?”

    “我好為你的後事做準備啊。”

    “後事?”流年覺得押沙龍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在點在上,他到底在扯些什麼?

    “可不是嘛,要不是兄弟為你張羅後事,你覺得那個女人會好心的給你收屍嗎?”。

    流年卻被押沙龍的話給說得發笑起來,這個家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好像你家隻果打你的時候你也不還手吧。”

    “我和你不一樣。”押沙龍跟流年說話的口氣已經接近憐憫了︰“我家隻果從來不下死手,不像是公子幽那種女人,心狠手辣啊……”說到這里押沙龍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兄弟,我覺得你上輩子一定是禍禍的女人太多了,這輩子活該要被這種女人禍禍……”

    “哪種女人?”流年語氣平靜,但是明顯有些不易察覺的不悅。“押沙龍,我好像警告過你,你是不是想挨揍?”

    流年的話將押沙龍一肚子的苦口婆心全部都給截斷了,弄得他那叫一個不爽啊,那叫一個憋屈啊,最後只能恨恨的說︰“你丫就是個受”話音未落,他就已經聽見系統提示對方已經關閉了語音。他頓時抓狂得恨不得去撓牆,心里恨恨的咒罵︰流年你就是個變態,怪不得喜歡被變態蹂躪

    “流年我等著你有一天喊雅蠛蝶”撓了了一會牆,押沙龍還是不能完全發泄自己的怒火,直接抬起頭對著藍天大吼一聲

    在押沙龍邊上的淺唱低吟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押沙龍,但是很快就猜到發生了什麼,這個雞婆絕對是被流年給洗涮了。于是他嘿嘿的笑了笑︰“我覺得,他會叫可莫其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押沙龍轉頭看著淺唱低吟,頗為幽怨的說︰“你們都是些變態……”

    “是你太雞婆了。”淺唱低吟毫不客氣的指出了押沙龍的痛處,轉眼之間,押沙龍又到角落里撓牆去了,那糾結的樣子,跟平時那個睥睨天下,指點江山的創世紀會長簡直判若兩人。

    在非戰區從殺了人,到被逮捕的時間大概是兩分鐘。

    這兩分鐘里,殺人的玩家可以做出以下的各種反應。一,逃跑,二、束手就擒,三、繼續殺人。

    而三種反應的結果也是截然不同的,逃跑會加重刑期,束手就擒會減少刑期,繼續殺人會直接被衛兵秒殺。葉詞看了看手中的回城石,那個想哭啊,她怎麼手那麼快,她怎麼會直接宰了這個家伙,現在可是現世報啊。

    在主城里被衛兵通緝的時候,是不能使用回城石回城券這些消耗品的,所以葉詞只能將手中的回城石直接丟進了包裹里,再彎下腰將那把還插在流年胸口的匕首拔了出來,收回腰間。

    這個時候再抬頭看去,也不知道是在鬧市區殺人這件事太過詫異,還是因為自己殺的人太過驚悚,竟然圍了一堆的人在自己的周圍,拍照的拍照,截圖的截圖,甚至有很多人還蹲了下來,湊著流年的屍體不停擺出各種姿勢。

    葉詞翻了翻白眼,這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跟一具屍體合影,真是不知道這些玩家在想什麼。她正這麼感嘆的時候,又見到好幾個玩家沖過到她的身邊開始在她的身邊擺姿勢,這更讓葉詞覺得不能理解這個世界。

    反正現在又不能跑,又不能繼續殺人,只能在這里等著衛兵來抓。她看了看周圍這麼多人,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夠悲催的,居然要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之下自己要被逮進大牢,還有沒有人比她更加的丟人啊

    不幸中的萬幸是自己還帶著斗篷,就算被截圖,被錄影,她也可以十分阿Q的告訴自己,反正沒有看到臉……

    反正已經確定了要丟人了,葉詞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無所謂那些有的沒有的面子,直接就坐在了流年的屍體邊上,靜靜的等待著兩分鐘過去。

    而此時此刻的流年正在釋放靈魂朝著自己的屍體奔過來,暫時不知道圍著自己的屍體有多麼的熱鬧。

    兩分鐘的時間有時候很慢,有時候卻又很快。

    葉詞坐在流年的屍體邊上裝死,裝離線,裝卡機,反正不想搭理所有的玩家,直到聽到鋼鐵制的盔甲和地面敲擊所發出的聲音的時候才抬起頭,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果然來了。

    “哇,有衛兵來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原本的圍觀群眾呼啦啦的一下子全部都散開了,只看見一對足有二十人等級超過二百四十級的精英衛兵齊刷刷的走向了葉詞。

    這一下子,世界頻道和地圖頻道上就更加熱鬧了。

    “士兵來了士兵來抓人了”有人在世界頻道和地圖頻道上這麼一喊,原本還不想圍觀看熱鬧的人全部都朝著飛行石這邊圍了過來,那個架勢,大有不把這里擠得水泄不通誓不罷休的感覺。

    “逮捕她”為首的士兵一點不猶豫,走到了距離葉詞還有十碼左右的地方,就舉起了手示意跟隨的士兵停下來,他仔細的對比了一下各項信息之後,然後揮揮手讓跟隨的士兵們將坐在地下的葉詞抓起來。

    葉詞站了起來,不慌不忙,靜靜的看著這些衛兵。她本來想著被抓也要被抓得有點尊嚴,卻不想,這些衛兵可不都是吃素的,直接上來就將她按在了地上,五花大綁的就將她帶走了。

    葉詞被按在地上的時候,正好流年撿了屍體,他一睜開眼楮,就看見身邊的葉詞正在被衛兵按在地上,一時間也愣在那里。而葉詞一看見流年復活了,那個恨啊,差不多都想將這個家伙直接劈了,她大叫一聲︰“流年,你這個賤人,我和你勢不兩立”

    流年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抓了抓頭發,對于發生這樣的事情也頗為尷尬,不過面對葉詞的憤怒,他還是笑了起來︰“哎呀,小公子,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去陪你的……”

    葉詞對于流年這種毫無意義的安慰來不及說什麼,就已經被衛兵押走了。
第兩百九十章 坐牢

    流年橫死街頭事件似乎就這麼落下了帷幕。

    當“罪魁禍首殺人犯”被帶走了,當“無辜可憐的被殺者”復活了,整個事件似乎就應該這樣落下了帷幕。

    不過,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只是地圖頻道和世界頻道對于這件事已經渲染到了一個極致,雖然大家都不敢肯定那個“殺人犯”是誰,不過,所有的箭頭似乎都指向了一個人——公子幽。

    當然,當然,我們的“殺人犯”女士,現在正苦逼的被押送在大牢的路上,她早就關了地圖和世界頻道,在剛才聽到流年喊她去紫藤花園看風景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不再關注這兩個頻道,這兩個頻道要是關注了簡直會把她給逼瘋了。

    雖然她現在就算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兩個頻道現在在說些什麼。葉詞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一刻深刻的覺得,其實自己跟流年是很犯沖的,要不是為什麼一跟他見面都會弄出些事情來……

    如果可能的話,她真的再也不願意見到這個人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跟押沙龍的合作約定,葉詞就後悔的只想拉頭發,早知道那個時候就讓流年直接殺了自己拉到得了,合作個毛啊,盛世個毛啊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盛世真的到來了,他們天天向上那麼小,也不見得會被盛世給擠垮是不是?所以,她何必去搞那個什麼合作這樣的一合作,再加上新資料片的展開,這就不代表著自己以後見到流年的機會大大的增加了?

    她就是個傻子,就是個二貨,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為毛當初要合作

    葉詞在這邊悔不當初,那邊的流年也不見得日子有多好過。

    雖然流年對于被圍觀的情況已經相當習慣了,可是不代表他喜歡這樣的圍觀。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

    自己被公子幽橫屍街頭,公子幽被帶走,然後還有剛才那地圖頻道上對于兩人關于紫藤花園問題上的討論,在這些情況之下,這種圍觀似乎變得有點微妙。當然,面對流年這種頂級高手,大家當著面是絕對不敢說什麼,但是,你還是可以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著你竊竊私語,竊竊私語……

    流年將自己的頭罩攏了一下,讓它能更加嚴密的遮著自己的面孔,接著就招出了自己標志性的那匹獨角獸準備就此離開。

    一般情況下,對于流年這種玩家,如果不是和他熟悉的人,是絕對不會主動上來打招呼的,這就是所謂大神的距離感。雖然今天和往常一樣還是有很多人圍觀,不過,顯然今天絕對不一般情況。所以,也就不能用一般情況下的標準來衡量今天的事情。

    只見,就在流年正準備翻身上馬的時候,一個明顯不怕死的狼人法師沖到了流年的面前,對著他打了一個招呼︰“流、流年……”

    流年揚了揚眉頭,停住了要上馬的姿勢,淡漠而疏離的聲音顯示出了他對于這個狼人的出現並不是特別歡迎。“什麼事?”

    那個狼人法師顯然是被自己一堆狐朋狗友給推上來的,當他聽到流年的聲音之後,就下意識的回頭去看看那附近人群里的親友團,立刻有一群人沖著他比出加油的姿勢,這讓這個狼人法師剛才還踫踫跳的心微微有些安慰。“那個……”

    流年的目光掃過了那群親友團,然後又將目光放在了面前的狼人法師面前道︰“沒事我走了。”

    “有事,有事”狼人法師聽見流年這麼說,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居然一把抓住了流年的袖子,急切的說著。

    流年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了被狼人法師拉住的袖子上,那目光好像是刀子一樣銳利,雖然隱藏在頭罩之下,可是好像也能穿透頭罩直接狠狠的扎在狼人法師的爪子上。狼人法師一個激靈,就好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樣,立刻就彈開了流年不動聲色的將手背在了身後,只是靜靜的站在獨角獸的邊上,等著那個狼人法師說話。

    流年雖然因為自己的原因並不太願意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是,並不代表他是一個連最根本的禮貌都不懂的人。既然這個狼人法師說了找自己有事,那麼流年還是很誠懇的留了下來,雖然對于這個狼人法師說得事情他是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既然答應了別人,他還是會在他能容忍的時間內等待個一兩分鐘。

    狼人法師沖著流年嘿嘿嘿的干笑了幾聲,然後咽了咽口水,才誠惶誠恐的問︰“流年,剛才掛了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公子幽啊?”

    流年微微一愣,然後又瞟了一眼歡快的世界頻道和地圖頻道,那里已經成為了掐架的大本營了,當然掐架的問題有好幾個,其中最火爆的一個就是這個狼人法師所問出來的問題。

    他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對著那個狼人法師說︰“怎麼?這很重要?”

    狼人法師一下子大為尷尬,他站在一邊,沖著流年干笑幾聲,連連說,“不重要,不重要。”然後一邊說一邊往後面的親友團里退了過去。笑話,就算他很想知道答案,現在面對流年這個家伙的時候點頭承認自己的八卦之心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誰知道他心里怎麼想的?

    當狼人法師退回了自己親友團里,被自己的親友團一陣猛捶︰“你怎麼能說不重要呢我都拍了視頻了,我都照了截圖了這個發到論壇上去多好的題材啊每個月論壇前三的熱帖你不知道有獎金啊你怎麼能說不重要啊啊”

    “就是,就是你怎麼能可以說不重要要是不重要的話,我們為什麼千辛萬苦的讓你上前面去跟他搭話啊原本以為流年不好搭話,既然人家已經搭理你了,你怎麼能白白的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你個傻蛋”

    “你個白痴”

    狼人法師被親友團們捶得抱頭鼠崔,一邊跑一邊哀怨的申訴,“不是啊,你們不看看是什麼人啊跟這種人我哪敢那麼多的話啊”

    流年用余光看了看狼人法師的近況,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其實,如果這個狼人法師剛才堅持一下,他是會告訴他答案的,只可惜,他似乎膽子小了一點,臉皮薄了一點。翻身上馬,流年又環視了一圈圍觀看熱鬧並且切切私語的玩家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揚起馬鞭,就朝著英雄城牢房的方向奔去。

    當然,在城里都是干淨的石板路面,是不可能揚起什麼煙塵的。但是,在流年的獨角獸所到之處,圍觀的玩家全部都會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讓他能夠順利的通過。

    英雄城的牢房還是比較大的,至少比其他主城的牢房都要大。按照玩家所犯的罪不同,會被關在不同的區域里。而像是葉詞這種殺人犯自然是關在最深處的重犯區了。

    “精靈,你在英雄城的鬧市區殺了人,關于這個指控你是否承認”英雄城的法官坐在高高的宣判台上,翹著兩撇小胡子,用一種很古怪的音調說著。

    “是。”葉詞打了一個呵欠,她怎麼可能不承認呢,現在只有俯首認罪才是最好的方法。她既不想耍小聰明在這牢房里呆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想逞英雄被這些二百四十級的衛兵斬立決,那就只能老老實實的認罪,以求寬大處理。

    雖然,到了現在,在葉詞的心里,她依然舉得現在出現在在審判席上這件事,就是無妄之災。只是這並不影響整個審判的進行。

    對于葉詞俯首認罪的態度,法官表示十分的滿意,他摸了摸自己那兩撇小胡子,微微一笑,大有一副孺子可教的意味︰“看來,你已經明白你的罪孽了,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就從輕發落,你要珍惜這次機會,努力改造,重新做人。”

    葉詞在心里忍不住的翻白眼,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一副狗腿子的樣子︰“是是是,我一定,我一定。”

    接下去就是一個文書模樣的NPC站了起來,開始宣判︰“精靈公子幽于英雄城鬧市區擊殺精靈流年一案,現在宣判。公子幽當街殺人,罪大惡極,影響極壞,為英雄城良好的治安帶來了不良的作用,但是介于公子幽主動伏法,且認罪態度良好,現被判入獄三天即刻執行”

    還好,只是三天。

    葉詞伸著脖子仔細的聽著對自己宣判的刑期,當聽到只是三天的懲罰時候,還是頗為滿意的。這大概是因為在前期的緣故,犯罪殺人的並不多,牢房空曠,法官一般都會判得比較重,她就曾經在上一世看見過一個倒霉催的玩家被法官判處一個月的監禁。而到了後期,因為犯罪的人越來越多,牢房里面人滿為患,法官們也懶得一一宣判,更多的玩家是直接被斬立決了。

    只可惜,這三天的時間內,不是游戲的三天,而是在線的三天七十二小時,這也就代表著,葉詞在未來上線的七十二小時之內只能乖乖的呆在牢房里發呆,其他什麼事情都不能做了。

    宣判完畢,法官大手一揮,就有衛兵上前將葉詞押送到牢房去了。

    而與此同時,地圖頻道和本地防務中,系統便已經將文書的宣判公布于眾了。頓時,似乎所有的頻道都熱鬧了起來。

    畢竟,公子幽當街擊殺流年的這個消息遠比流年橫屍街頭這個消息要有八卦價值的多了。而葉詞再被押送到牢房的一路上,這鴿子都不斷,主要是一些非公會的好友發來的慰問,葉詞也懶得一一回復。

    至于公會里的那些家伙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炸鍋了。

    “啊會長你居然將流年擊殺與英雄城街頭你也太有魄力了吧這麼多人中,你居然可以殺人于無形,實在是值得我等佩服佩服”一豆糕立刻跳了出來,咬文嚼字的翻著迂腐的酸氣。

    “你拉倒吧,她要是真的殺人于無形就該跑得無影無蹤,現在居然被人給逮住了,還放著大廣播告知天下就知道不可能是你說得那麼神了。”果凍立刻吐槽一豆糕。

    “如果不是殺人于無形的話……那麼流年為什麼會被殺就實在讓人費解了。”夢想身高一米七嘿嘿的笑著,曖昧不已︰“流年那種技術的人就算公子能殺他,也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殺掉,至少是大打出手才會有機會。可是為毛殺人于無形呢?”

    “沒錯沒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讓人懷疑了。”放開那個妹紙立刻跟上︰“有奸情,絕對有奸情。”

    “好像系統上也沒有說是殺人于無形啊,你們想太多了吧……”不吃素覺得還是應該為自己老板說點話,于是站出來表示自己的不同意見。

    “你覺得殺人于無形和有奸情那個更能吸引你?”就連一向話少的泡椒鳳爪也開始加入討論這個話題中。

    “我覺得吧,始終是奸情比實情更有說服力。”一樹花開一本正經的總結︰“特別是當奸情就是實情的時候,就更讓人為之瘋狂了。”

    果真是八卦人民歡樂多。

    葉詞看著公會里一群不要臉的家伙毫無壓力的討論著這件事,抽動了一下嘴角︰“我決定以後跟團。我要摸屍體。”

    整個公會里全部都安靜了下來,大概過了三秒鐘之後,及時雨忽然開口說道︰“我忽然覺得,我該跟押沙龍聯系一下。我想押沙龍開荒時一定會十分歡迎強力黨的,我們還是將某人出租給創世紀吧……”

    “啊啊,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太好了”底下一群人立刻積極的響應,更加熱烈的討論起關于奸情變成現實之後的種種問題,即刻之後就將不停抗議的葉詞忽略到爪哇國去了。

    葉詞蹲在牢房里,看著公會頻道里那群可惡的家伙,只覺得很想捏死他們。

    “嘿,小公子,要不要吃點東西?英雄城的特產哦~~”就在葉詞抓狂的時候,她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居然冒了出來……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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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第九十一章 探監

    總有一些人,是在你不最不願意見到的時候出現,我們往往稱呼這些人為孽。

    總有一些事情,是在你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下發生,我們往往稱呼這些事為債。

    很明顯,在此時此刻的情況下,流年這個人、出現在牢房里這件事就可以統稱為孽債。

    葉詞以一種不相信的目光瞪著流年,實在想不通,這個人是怎麼出現在牢房里面的。在潮濕陰暗的牢房里,這個人就這麼隨意的靠在斑駁的牆面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那是一種讓葉詞厭惡的輕松,他銀色的頭發在這麼光線陰暗的牢房里也顯得不是那麼張揚了,服帖的披散在身後,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就這麼靜靜的望著葉詞,似乎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了。

    沒有由來的,葉詞竟然打了一個寒戰。說實話,那不是冷,而是一種葉詞與生俱來的敏銳感覺。

    這種感覺一般屬于動物,每當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時候,或許並不是危險的到來,或許只是危險的前奏,動物們都會有敏銳的感覺。其實,他們不見得能具體感覺到什麼,只是那種感覺正在提醒著它們,有什麼正在接近。

    而現在的葉詞就是這種感覺。雖然葉詞從來不怕流年,或者應該這麼說,她從來就沒有畏懼過什麼。哪怕是在上一世自己躺在了他的箭下,精疲力竭的時候,她也沒有畏懼過。而這一世,她和他的生命本來是毫無焦點的,可是為了上一世的不甘心,為了上一世的遺憾,是她主動走向了他的生命。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但是,她從來沒有畏懼過。

    壓力,從來都不是葉詞畏懼的理由,而能力更不是葉詞畏懼的借口。

    可是,就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對于面前這個人有一種深深的畏懼。

    葉詞說不上來是為什麼。既不是怕會超越他,更不是怕會輸在他的手里,可是,她竟然對于流年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畏懼。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只是到了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每每當他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葉詞總會有一種想逃的感覺,哪怕是能擊殺對方,哪怕是能將對方打趴下,可是,面對流年,哪怕他是一具屍體,葉詞還是會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緊張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就好像是現在一樣。

    他輕松無意的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可是,站在牢房里的葉詞竟然有一種想要找個角落鑽下去的感覺。她握住牢房欄桿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緊到骨節都有些泛白,眼楮更是不敢抬起來看流年,只是裝作厭惡的樣子別開了面孔沖著流年哼了一聲︰“你來做什麼?”

    “我當然是來探監的”流年說得理所當然,甚至直起了身子朝著葉詞走來。

    葉詞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一步,雖然兩人中間還隔著幾碼遠,可是葉詞已經覺得自己快被壓死了。流年身上那種屬于他所特有的氣息,排山倒海一樣朝著她壓過來,壓得她無處遁逃。

    而這下意識的一步,卻讓流年的眉毛微微揚了一下︰“你怕我?”

    “誰怕你啊”葉詞立刻頂了回去,她哼了哼鼻子,隨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想你挨著我太近。”

    “我又不會吃了你,挨著太近又能如何?”流年的目光里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探尋在葉詞的臉上來回的掃著,好像要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什麼可疑的線索。

    葉詞說不出為什麼,只能咬了咬嘴唇,然後原地坐下,閉上了眼楮,不想再搭理流年。

    流年卻也不生氣,只是翹了翹嘴角,走到了欄桿邊上,從包裹里將補充體力的食物和酒都拿出來放進了牢房欄桿里面,擺在了葉詞的面前。

    葉詞悄悄的睜開了眼楮,吹著眼簾望著那些食物,嘴角動了動什麼都沒有說。

    “在牢房里呆著應該會很浪費體力的,你一向是不帶補給,這些東西拿著放在牢房里吃,三天時間還是不算很難過。”流年難得不調戲葉詞,只是安靜的陳述著什麼。

    葉詞咕嚕一下喉嚨,還是低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生氣了?”流年見葉詞不說話,也不抬頭看自己,也坐了下來,探出手,想伸進牢房的欄桿摸摸葉詞的頭發,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麼做,只是停在了半路上,然後抓起了放在葉詞面前的水果塞進了她的手里。

    葉詞這才抬起了頭,平靜的看著流年,一雙眸子深沉的有如黑夜里的星辰,她就這樣靜靜的望著流年,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流年被這種眼神看得有點發慌,這是他第一次面對無法掌控的人和事,這種感覺很陌生,陌生得讓他有些緊張。人不能緊張,人一緊張往往就會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來,流年在心中這麼警告著自己,可是他再次揚起的笑容卻還是顯得有些膽怯。

    膽怯?是的,流年雖然嘴巴上打死不會承認這個事實,可是內心里就是這麼一回事。他其實有點怕葉詞,不是怕的強悍,不是怕她的野心,更是不是怕她的驕傲,而是怕她的拒絕。正是因為怕她的拒絕,所以他用了一個最幼稚最可笑也是最笨的方法,那就是不斷的激怒她,不斷的讓她炸毛,以這樣的方式靠近她。雖然流年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後果一定是很不好,可是,天生對于這方面沒有什麼經驗的流年來說,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不知道誰曾經說過,每一個雄性都有自己獨特的求偶方式,或許不見得能取得雌性的芳心,但是一定是最獨特的。

    只是流年的方法實在是有點……幼稚。用押沙龍的話說,流年現在的方法跟他上小學的時候追小女孩用的一樣,當然,這麼說的後果是被流年揍了一頓,可是,你不得不承認,流年在某些方面,就是這麼幼稚。

    看著葉詞那雙明亮的眼楮,流年咽了一口口水,讓自己的緊張不那麼明顯︰“真的生氣了?”

    葉詞還是不吭聲。

    “好了,我知道我錯了,下次在鬧市區你想在動手,我一定會躲開的,我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你殺死的,也不會再讓你被衛兵逮到的,行不行?”流年苦笑了一下︰“別生氣了,我都道歉了。”

    葉詞嘆了一口氣,這個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麼。

    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鬧市區殺人,也不在意是不是要被關上個三五天,重要的是,現在的世界和地圖頻道已經鬧成什麼樣子了,他還要不要她做人了。一想到自己的名字會再一次跟這個家伙搭到一起,葉詞就漚得想要吐血。

    “你來探監?”葉詞嘆了一口氣,最後不冷不淡的對著流年說。

    “嗯。”流年見葉詞說話了,高高懸起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他沖著葉詞點點頭,露出了笑容。

    “那你探完了,可以走了。”葉詞說完,再也懶得搭理流年,直接讓他快點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流年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站了起來︰“好了,好了,我走了就是了,你不要在生氣了。”

    葉詞別過了頭,一點都不想再跟他說話。

    流年見葉詞這幅樣子,抓了抓頭發,他想自己一定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了,只是,到底是哪里,他也弄不清楚,可是繼續呆在這里,卻也問不出什麼,只好先暫時離開吧,反正這三天,她都必須呆在這里,哪也去不了,他有得是時間來探監。

    “小詞”流年剛想抽身離開,忽然聽到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在牢房里響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這種溫文爾雅的聲音里多了幾分的焦灼,然後,就看見一個穿著板甲的戰士快步的走向了牢房。

    小詞?流年的眼楮眯了眯,這是公子幽現實里的名字嗎?他不動聲色的站到了一邊,看著那個板甲戰士,靜靜的打量著他。

    葉詞一聽見這個聲音立刻就睜開了雙眼,即刻從地上跳了起來,沖到了牢房前面,一臉驚喜的望著這個板甲戰士︰“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你殺人的公告都已經弄得天下皆知了,我還能不知道?正好在英雄城里,這不就趕過來看看你。”白陌見葉詞活蹦亂跳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他伸出了手探進了牢房的欄桿里,熟稔的揉了揉葉詞的頭發,一切顯得那麼自然而然。

    這本是白陌對于葉詞很常見的動作,兩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是落在了流年的眼楮里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的眼楮更加眯起來了,在那細細的縫隙里,毫不掩飾的透出了危險的氣息。而白陌正是那危險氣息的目的地。

    白陌忽然覺後背一涼,好像被什麼人狠狠的盯著,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這才回頭循著那目光看去。果然,在不遠處,他看見了一個銀色頭發的男性精靈,正陰郁的盯著自己,他的目光中有一種毫不掩飾的敵意,嗜血而瘋狂,這讓白陌微微一愣。

    隨後,他便了解了什麼。唇邊扯出了幾可不見的笑容,他沖著流年溫和的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不再搭理流年,又轉頭看著葉詞說︰“今天晚上你是出不去了吧。”

    “嗯。”

    “那你先掛著,吃飯的時候我來叫你。”白陌故意說著。

    這倒是讓葉詞有些奇怪,每當到吃飯的當口,白陌什麼時候叫過自己,巴不得她不來跟他搶吃得東西就好了。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她轉念一想,也許是看自己現在關在牢里可憐,發發善心罷了。于是,她點點頭︰“好。”

    這原本平常的對話,讓流年更是不安起來。

    這個男人好像跟公子幽很熟悉,而且是在現實生活中也認識。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就算這兩個人不是情侶關系,可是他們的關系畢竟比起自己和公子幽的關系更加貼近,如果不快點解決掉這個男人的話,他不就等于為他人做嫁衣?

    一想到這里,流年就忍不住一陣煩躁。他冷眼看著這個男人對于葉詞那親密的接觸,心里怒火中燒,可是,又看見葉詞對他如此的和顏悅色,又讓他的心里仿佛從上到下被澆了一盆冷水。

    公子幽對于他從來都是疾聲厲色,從來都是憤怒,就算不是這些表情的時候,她對自己也是面無表情,如此這般的和煦如春風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流年的心里更加沒有底了,他是不是還不曾得到就已經失去了?

    這樣焦躁的情緒讓流年整個人的腦子里亂透了,他看了看公子幽那淡淡的笑容,然後又看了看那個男人的笑容,他覺得很刺眼。而最最刺眼的是自己的存在,他站在這里就好像一個多余的小丑,他咬咬牙,再也不看兩人,挺直了脊背,快步的走出了牢房。

    直到流年消失在了牢房里之後,白陌唇邊的笑容才扯開,他看著葉詞不動聲色︰“剛才那個人是流年吧。”

    “嗯。”葉詞一提起流年,心情立刻就變得亂七八糟起來。

    白陌似乎沒有發現葉詞的奇怪之處,只是點點頭,然後意有所指的說︰“這個人似乎很厲害。”

    “厲害個毛”一聽到連白陌都在誇贊流年,葉詞頓時十分的不樂意,憤憤不平的說︰“這個人就是個沒有節操沒有底線的流氓,哼,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了他,踫上他就沒有好日子過”

    “是嗎?”。白陌拖著長長的聲音望著葉詞的目光里也露出了幾許戲謔。

    “你不相信我說得是不是”葉詞見白陌明顯懷疑自己的話,頓時不樂意了,她皺起了眉頭。

    白陌則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低頭看了看那些擺在地上的補給品,然後淺淺的笑︰“我走了,公會的人還等著我呢,你自己慢慢掛機吧。”
第兩百第九十二章  我也坐牢

    出了牢房,英雄城的陽光就落在了流年的身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陽光里帶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讓他四肢百骸里的寒意都在這一刻消失了。他站在牢房前,閉著眼楮好一會,才算平靜了煩躁的心情。

    他望著遠處,人來人往的玩家,唇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就這麼放棄?不,當然不。他流年絕對不是那種會說放棄的人,他是那種哪怕還有一絲機會都要努力掙扎的人。任何事都是如此,感情上……更是如此。

    他回頭看了看牢房,又看了看遠處的行人,唇邊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邁開了步子朝著市中心走去。

    當白陌走出了牢房之後,哪里還有流年的身影。這多少讓白陌有些失望。剛才在地牢里,他明明從流年的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敵意和殺氣,不過,很快就被一種焦躁的失落所替代,看來他是被自己誤導了,不過,白陌就算現在遇見流年也不會想要解釋。本來,他以為這個男人夠強,足夠的自信和霸氣,足夠能從自己的手里接走葉詞,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沒有足夠的細致,沒有足夠的耐心,更沒有足夠的自信,這樣的男人就算游戲里再強又能如何?不過草包一個,他是絕對不可能讓這種男人帶走葉詞的。

    白陌呼出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淺淺的笑,自言自語道︰“小詞,看起來,我還要呆在身邊很久呢。”

    流年站在市中心,這回連斗篷都脫掉了。他看著來來往往玩家,來來往往的玩家也在看著他,每個人心中都在嘀咕著,流年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就在過路的玩家都在心里犯著嘀咕的時候,只聽見流年喊了一嗓子︰“誰讓我殺一次,一萬金,只此一次機會。”

    周圍的玩家紛紛停下了腳步,無不對于流年的話露出驚訝的表情,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也有膽子大的玩家上前問道︰“流年,你說的一萬金殺一次,是跟你PK嗎?”。

    “隨便,你想脫光了讓我殺也可以,你想跟我PK也可以,死一次一萬金。”流年的笑容像是英雄城的陽光一樣刺眼。

    “去競技場?”

    “不,就在這里。”

    “這里這里可是鬧市區啊”上來詢問的玩家無不瞪大了眼楮看著流年,完全弄不懂他的腦子里在想什麼。難道他不知道剛才公子幽把他干掉之後就被帶走了嗎?還被判入獄三天唉……

    等等等等等等

    剛才被帶走的是公子幽,現在流年又……難道是……

    停下腳步的玩家無不心里泛起了嘀咕,這是真的嗎?是跟他們猜想的一樣嗎?似乎也只有這樣一條解釋可以解釋為什麼流年要做這麼腦殘的事情。

    不過流年完全不給玩家們胡思亂想又猜測的時間,只是對著幾個上前問話的玩家說︰“想要賺一萬金就快點,就這一次機會,我沒時間。”

    “我我我”流年的話都沒有說完,一個侏儒術士已經跟流年發起了交易,然後脫光了衣服,站在流年的面前,十分激昂的說︰“我這一輩子能死在獵神流年的手里,實在是榮幸想不到我還能成為流年的對手……”

    他廢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這個東南大陸的侏儒術士白眼一翻,普通倒在了地上,而後,從他的頭上飄起了一個對話框,幽幽的說︰“這也太快了吧,我都還沒有做好準備,連你怎麼出手的都沒有看見……”

    其實不光這個侏儒術士,在場的很多玩家都沒有看清楚流年是怎麼出手的,他的手腳確實快,只看到他的身影在侏儒術士的前後飄忽了幾下之後,這個家伙就這樣緩緩的倒了下去……

    流年聽到了系統提示自己要被逮捕的時候,十分滿意的收起了匕首。然後瀟灑的靠在了廣場中心的噴泉邊上,靜靜的等待著衛兵的到來。

    沒有多少時間,守城的衛兵呼嘯而來,流年沖著帶頭的衛兵舉起了一只手說︰“是我做的……”

    話音未落,流年就已經被撲過來的衛兵們五花大綁的帶走了。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有附近目擊了整場事件的玩家嘆息著。

    “流年在英雄城市中心噴泉處花了一萬金殺了一個人然後被警*察蜀黍帶走了……”地圖頻道和世界頻道上已經有玩家發布這讓人驚詫不已的消息了。

    法庭上。

    流年對于所有的指控全部承認,態度好得不得了,弄得法官也覺得十分沒有挑戰感,今天好不容易遇見兩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怎麼態度都這麼好呢?弄得自己沒處抖威風……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對于所有的罪行全部都承認,看在我如此坦誠的份上,能不能完成我一個小小的心願?”流年在宣判之前,對著法官微笑。

    “什麼心願?”法官摸了摸自己兩撇小小的胡子。

    “我想和公子幽關在一間牢房里可以嗎?”。

    “為什麼?難道你們想越獄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英雄城的牢房里是戒備森嚴的,絕對不可能因為你們想越獄就跑得出去的”法官立刻瞪起了眼楮,看樣子是要駁回流年的提議。

    “當然不是,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怎麼敢去越獄呢,我之所以想跟公子幽關在一間牢房里,是因為我們還有一筆賬沒有算。”流年微微的笑著,眯起的眼楮像是一只最為漂亮的狐狸。

    法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流年好一會,最後還是同意了流年的請求。

    文書宣判之後,流年就被衛兵押進了牢房。

    在牢房的門口,流年遇見了剛剛準備離開的白陌,他沖著白陌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而白陌卻愣在那里。剛剛才聽到系統廣播流年也因為殺人被捕入獄了,白陌都還沒有來得及消化這個事實,就已經看見流年在眾多衛兵的包圍下朝著牢房走來。他精神抖擻,神采飛揚,完全沒有一絲狼狽的摸樣,就連和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臉上露出的那絲微笑也顯得如此驕傲和絕艷。

    白陌靜靜的看著流年被押送進了牢房,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然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開始只是微微的笑著,然後,他實在忍不住越笑越大聲,最後竟然放聲大笑起來,看來,他也有看人看錯的時候。

    那個流年,那個家伙……

    真是讓他刮目相看,居然,居然會用這麼無恥和激進的方法給了自己一記最有利的回擊。他,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至少在某些方面上,他做不到流年那樣不留退路。

    只是,流年,這樣你就想從我手里將我妹妹帶走?這未免太看輕了我一些吧。

    白陌摸了摸身後的大劍,唇邊帶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轉身朝著飛行石的方向走去。這一局,算是你贏吧,流年,好好享受你的勝利果實,下一次,還不知道你能不能贏呢……

    葉詞像是見鬼一樣等著被投入監獄的流年

    自從剛才她聽到公會里有人討論說流年也殺人了,她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個不停。她本來還自欺欺人的想這是公會的人在騙她,卻沒有想到……卻沒有想到……

    不過幾分鐘之後,她竟然真的在牢房里看見了那個讓她頭疼不已的流年。

    流年看著葉詞那瞪大的雙眼,光是看著那個表情,他就覺得自己這麼做已經得到了最大的回票了

    “你,你怎麼進來了”葉詞絲毫都沒有掩飾自己聲音里的驚詫和怪異,幾乎算得上是尖叫起來。

    “我在鬧市區殺人了啊。”流年聳了聳肩膀,說得無比平常,就好像這件事是一件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你,你為什麼要在鬧市區殺人”葉詞指著流年,大有一種憤世嫉俗的凶悍︰“你不知道在鬧市區殺人會坐牢啊你不知道坐牢的滋味很難受啊”

    “小公子,我可以認為你是在關心我嗎?”。流年眯著眼楮,看著葉詞那張已經有點扭曲的臉,嗤嗤的笑著。

    葉詞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燒了起來,她憤憤的收回了指著流年的手指,然後說︰“我只是覺得你一天到晚見你這麼多次實在很心煩,不想在遇見你而已。我都已經躲到了牢房里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厚臉皮又陰魂不散的跟到這里來”

    “我不是說過嗎?我會很快來陪你的。”流年還是笑得很開心,似乎現在葉詞的火氣和口不擇言一點都不能影響到他此時此刻的好心情。

    葉詞一時語塞,臉上更是燙的厲害,她動了動嘴角,而後席地而坐,哼一聲別過頭去︰“躲你都來不及,誰要你陪”忽然她又意識到一件事︰“這里空著的牢房那麼多,為什麼你會跟我一間”

    “估計是系統自動分配的吧。”流年聳了聳肩膀,表現的很無辜,從他的表情上清清楚楚的寫著,這件事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葉詞也沒有懷疑,只是又扭過頭去,傲嬌的甩了個背影給流年。

    “流年你作死啊你是不是想作死你想作死你趁早說把你的私聊給我打開”押沙龍在公會里狂暴的喊著。

    流年嘆了一口氣,果然自己的這一舉動帶來的後果立刻就冒出來了。他打開了私聊,將後果之一的押沙龍的密語接了進來︰“干嘛?”

    “干嘛你還好意思問我干嘛你是想作死是不是你要想作死快點跟我說,我不怕立刻送你上西天,你這個家伙你這個賤人”押沙龍簡直要被剛才的世界消息給弄得郁悶死了他今天要準備組織工會推副本的,這種開荒的首發陣容里是絕對有流年的一席之位的,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居然在鬧市區殺人了,一下子要被關三天,這不是讓押沙龍抓狂嗎?

    “要是你在不說事,我就當你放屁要關私聊了哈。”流年根本就不畏懼現在押沙龍的怒火,淡淡的繼續捻虎須。

    “你……你……你敢給我關,我,我我……”押沙龍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直接說道︰“我找白色童話來收拾你”

    流年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機︰“方從書,看來你已經活膩味了。”

    流年很少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的名字,在游戲里更是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的真名,陡然這麼一叫,讓押沙龍渾身上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看來,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拿出來得罪的,他覺得自己很無辜。白色童話是流年最不願意提及人物之一,每每在他面前提及她,他要不就是沒有反應,要不就是極為厭惡,看來今天自己真的是有些倒霉。

    押沙龍眨了眨眼楮,嘆了一口氣︰“好嘛,我錯了,我不該提她的……”

    “有話說話,沒話就關掉語音,我聽到你的聲音就煩。”流年原本的好心情因為押沙龍提及了一個不該提及的人讓他的心情沉了下來。

    “別啊別啊,流年啊,你關進了牢房,你讓我們今天晚上的開荒怎麼辦啊”

    “創世紀那麼多的精英,少我一個會死啊”流年對于押沙龍的裝可憐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我怕DPS不夠啊”押沙龍果然是有自己的擔心。

    “考驗你的時刻到了,會長。”流年冷笑幾下,然後立刻掛斷了押沙龍的對話,順便再次關閉了私聊。

    押沙龍聽著對方嘟嘟嘟的聲音,淚流滿面,他看著淺唱低吟說︰“淺唱,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流年什麼……”

    “我估計你上輩子是負心漢,然後負了他十回八回,然後這輩子他生來就是來糟蹋你的。”淺唱低吟擺明了這件事跟我沒有一毛錢關系,盡情的吐槽押沙龍︰“豬都知道少在流年面前提白色童話,特別是在那種情況之下,你簡直比豬都不如,你的存在就是為了拉低我們公會智商下限的。”

    “那種情況?”

    “你以為流年為什麼要殺人關監獄?”淺唱低吟翻白眼,不想在搭理押沙龍這個三八。

第兩百第九十三章 左曉蘭的擔心

    坐牢的前三個小時,兩個人似乎都相安無事。

    葉詞不想搭理流年獨自坐在角落裡閉目養神,而流年也坐在對面的角落裡閉目養神,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直到差不多吃飯的時候,葉詞才睜開眼楮看了看流年,她本來想跟流年打個招呼說下去吃飯去了,可是,又覺得沒有什麼必要,畢竟自己和流年似乎也沒有熟到那個程度,更何況,她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想跟流年說話。

    於是,她只是看了看流年,什麼都沒有說,轉身下線了,

    直到葉詞下了線,流年才睜開了眼楮朝著葉詞下線的的地方看了看,然後搓了搓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過了一會,他也跟著下線了。

    今天晚上的菜色特別豐盛,葉詞一瘸一拐的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還沒有走進餐廳就已經聞到了香味,她皺起了鼻子細細的嗅了幾下,只覺得肚子裡面嘰裡咕嚕的叫著,真是餓了。

    就在葉詞皺著鼻子細細的聞著味道的時候,白陌甩著手從衛生間裡晃了出來,他看見站在客廳口的葉詞,頗有一種難得的感覺。他晃著洗手之後的水,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葉詞︰「嘿,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吃飯會這麼準時?」

    葉詞聽到白陌的聲音,轉頭看著白陌,皺起了眉頭︰「你剛才不是說吃飯時候叫我嗎?怎麼?看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是不是」

    「反正你要掛機,早點吃晚點吃無所謂了。」白陌聳了聳肩膀,然後湊到葉詞耳邊嘀嘀咕咕的說︰「更何況,我覺得,你會跟那個流年有很多話說,我這時候去打擾,多不自覺,這個世界上最不好的事情就是去做電燈泡了,我可是很識趣的一個人。」

    「你胡說什麼」葉詞的眉毛立刻就豎了起來,瞪著白陌,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你們在那裡橫著眉毛豎著眼楮幹什麼,過來拿碗吃飯了」葉南天正好端菜上桌子,看到葉詞和白陌正在客廳門口站著,連忙招呼兩個人過來吃飯。

    葉詞又瞪了白陌一眼,白陌則很無辜的抓了抓頭髮,首先走過去,幫著拿碗擺筷子了。葉詞這才緩緩的走到了桌子邊,一看見這麼多的飯菜,不禁訝異︰「怎麼那麼多的菜啊今天破浪要回來嗎?」。

    「嗯,今天他模擬考,一會應該就到了。」葉南天笑嘻嘻的搬著凳子。這大概是他最高興的時候,家裡面吃飯的人多,熱鬧,團團圓圓的坐滿了一桌子,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最像一個家。

    葉詞跟葉南天說了幾句話,就聽到門口鑰匙響動,然後就聽到譚破浪的聲音從玄關響了起來︰「我回來了」

    「破浪回來了?」左曉蘭從廚房伸出腦袋來,笑呵呵的說︰「快點洗手,還有一個菜就吃飯」

    「好 」聽著譚破浪的聲音很輕鬆,看樣子這次模擬考他的成績很不錯。

    一家人圍坐在桌子邊吃飯,當然最重要的問題是譚破浪模擬考的成績,結果另大家都很滿意。其次大家關心的問題就是葉詞今天坐牢的事情了。

    「小詞啊,在遊戲裡坐牢會不會影響到現實生活中啊」這是左曉蘭最擔心的事情,一家人都是小老百姓,從來沒有跟這些官家打過交道,自然是害怕跟現實牽扯上什麼。

    不等葉詞回答,葉南天就幫著葉詞回答了這個問題︰「說什麼啊這怎麼可能會有影響呢遊戲那說白了都是假的,你都玩了那麼久怎麼還不明白呢就好像在遊戲裡你吃飯吃飽了,你下了遊戲就不吃飯了?還不是一樣吃那麼多,我沒見你少吃一點。」

    左曉蘭還是有些擔心,又看了葉詞一眼。白陌連忙安慰她︰「姨媽,就是這樣的,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不一樣的。再說,在遊戲裡被抓坐牢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了。」葉詞也連忙附和,而一邊的譚破浪雖然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候,但是也拍著胸脯保證遊戲和現實絕對沒有一點聯繫,這才算是徹底打消了左曉蘭的疑慮。

    不過,左曉蘭並沒有將所有的話都說完,她只是看了看葉詞,又看了看葉南天,最後低下頭岔開了話題。

    吃完飯,葉詞就上線去了,因為她現在身陷囹圄,得快一點上線掛機。只有儘早的在牢房裡呆滿七十二小時才能快點離開那個讓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的地方。她跟左曉蘭和葉南天說了清楚就回屋子了。而白陌因為今天要開荒熾熱峽谷,所以也早早的就回屋子上遊戲了。只剩下譚破浪幫葉南天和左曉蘭收拾碗筷。

    譚破浪幫左曉蘭洗碗,一邊收拾廚房的左曉蘭看著譚破浪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這真是有點反常,要知道左曉蘭平時可是想到什麼說什麼的麻利人,今天這麼吞吞吐吐讓譚破浪偶都發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乾媽,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啊?」譚破浪一邊洗碗一邊瞅了瞅左曉蘭然後問道。

    左曉蘭乾笑幾聲,然後摸摸自己的臉,她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不過,既然譚破浪都開口了,她也不繼續扭捏了,就湊近了譚破浪小聲說︰「破浪啊,你上次跟我們說的,那個對小詞有意思的人叫什麼來著?」

    「遊戲裡的名字?」譚破浪看了看左曉蘭,只見左曉蘭忙不迭的點頭,他就說︰「流年。」

    「是不是那個流水的流,過年的年?」左曉蘭又問道。

    「對啊。」譚破浪點點頭,然後好奇︰「乾媽你問這個幹嘛啊?」

    「今天,今天小詞好像就是殺的這個人才被抓進牢房的……」左曉蘭有點擔心︰「你說,是不是那個流年對小詞沒意思了,所以他們打起來了……」

    譚破浪差點沒有被嗆得喘不過氣來這是什麼勁爆的消息?他不過半個多月沒回家,怎麼一回家就出現這麼讓人大驚失色的消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左曉蘭詫異︰「乾媽,你是說今天葉詞姐在鬧市殺人殺掉的對象叫做流年」

    「是啊是啊」左曉蘭連連點頭︰「那個流年不是對小詞有意思的嘛,怎麼開始會被殺啊是不是小詞不喜歡人家,又不許人家追求她,然後就殺了別人啊」左曉蘭對自己的閨女是很瞭解的,葉詞這個傢伙從上幼兒園開始,這個男人緣就不是很好,反正從小到大十分的凶悍,基本上她從幼兒園開始的同學就沒有幾個不被她揍哭的。

    一開始左曉蘭還安慰自己,那是孩子小,不懂事,可是等到上了初中高中,這種情況還是沒有什麼根本的改變。雖然,葉詞不再動手打人了,但是,也從來沒有男生對於葉詞表示過好感之類的。這讓左曉蘭十分的擔心,眼巴巴的看著其他家的孩子該早戀早戀,該叛逆叛逆,她那個糾結啊為什麼這些全部跟她家小孩一點邊都不沾呢。

    特別是去開家長會,聽到其他的家長煩惱的抱怨,自己家的孩子讓自己如何如何的不省心的時候,左曉蘭簡直淚流滿面。天知道她是多想要點這樣的不省心啊。可是葉詞呢,從小到大就是一個自私主觀的傢伙,雖然性格不咋地,但是還真沒有讓自己操過心,這,這,真是讓左曉蘭不知道是喜是憂。

    好不容易上大學了,左曉蘭覺得葉詞終於可以正兒八經的談次戀愛了,可是,一年過去了,半年又過去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讓左曉蘭幾乎快絕望,她家閨女不會真的是同性戀吧,她家閨女不會真的不喜歡男人吧,她家閨女不會這輩子結婚無望吧她還等著抱第三代呢,她的夢想啊……

    就在左曉蘭一直覺得自己快要絕望的時候,譚破浪送來了讓她振奮的好消息,在遊戲裡有一個很厲害的男人喜歡她閨女天啊對於左曉蘭來說,這可是這輩子以來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簡直比她中大獎還要興奮。從那一天開始左曉蘭覺得天也開了,雲也散了,太陽也格外的明媚了她便開始關心起這個叫做流年的玩家來,不過因為這個玩家是西部大陸的人,她也瞭解不了多少的消息,只是斷斷續續的知道這個人很厲害,很厲害很厲害。

    而今天的世界上的消息又讓左曉蘭開始擔心了,好不容易有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家那個木頭一樣的閨女感興趣有好感了,不會還什麼都沒有成行,就被自己家那個不成器的閨女直接給打擊得再也沒有了消息吧。如果真的是這樣,左曉蘭覺得自己的世界就沒有什麼陽光了。

    三歲看到老啊,連遊戲裡的追求者都能讓自己家的閨女給弄殘了,那麼她就再也不指望現實中會出現什麼奇蹟了。

    譚破浪當然不知道左曉蘭心裡的這些彎彎繞繞,只是單純的以為左曉蘭是擔心葉詞和流年起衝突的事情,於是安慰著她︰「乾媽,沒事了,這個遊戲裡相互PK死個一兩次都是正常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也經常會殺了朋友,不過,最後大家還是關係很好。」

    「是嗎?」。左曉蘭雖然聽到譚破浪這麼說,可是她還是覺得眼皮子跳得厲害的很。

    「行了,乾媽,你不要想太多,我去溫習功課去了。」譚破浪將最後一個碗洗碗,打掃完了水池子,然後拍了拍左曉蘭的肩膀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三步兩跳的朝著自己的屋子奔去。

    他去溫習?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也強烈的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按照流年的本事,怎麼可能被葉詞當街刺死,按照葉詞的對於遊戲的瞭解,又怎麼會犯下在鬧市區殺人而被關進牢房這種烏龍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譚破浪進了屋子,看了看白陌的遊戲倉,遊戲進行時的燈是亮著的,這證明白陌正在遊戲裡。他這才開了電腦,然後登上了創世紀的論壇。還沒有等瀏覽帖子,他就看見了自己有一條私人信息。

    自己這個號一直都是潛水,連一次言都沒有發過,是誰會給他發私人消息。懷著好奇心,譚破浪打開了短信箱,只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條消息︰「你的電話是多少?」

    這條信息似乎沒頭沒尾,但是,發件人的名字處的兩個字讓譚破浪眼楮都直了。在發件人的名字那裡,赫然寫著——流年。

    流年找自己要電話?啊?這是怎麼一回事?譚破浪十分的好奇,不過,很快他就想到,流年會給自己留下這條信息應該是跟自己離開西部大陸之前跟他談的那次話有關……

    譚破浪的唇角翹了起來,嘿嘿的笑出了聲音。然後回覆消息裡敲出了一串數字,然後乾淨利落的敲了一下回車鍵,那封郵件就這麼發送出去了。接下來,譚破浪開始潛水看論壇上的信息,不過,今天的帖子很少,似乎大家今天都忙著新資料片的事情,上論壇閒逛的玩家並不多。

    只是有一張帖子吸引了譚破浪的全部注意力,只看見那帖子上寫著《流年官方論壇上的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官方論壇上的什麼消息?譚破浪點了帖子進去,只見帖子上就只有兩個字,如題。後面沒有人回帖,連樓主都棄貼了,看來圍觀的人只怕都去官方論壇了。譚破浪自然也不例外,他利落的關掉了創世紀的論壇,然後打開了命運的官方論壇。

    由於命運的玩家眾多,所以,官方論壇上是多語種的,只要點擊自己的語種就可以看見熟悉文字書寫的帖子。按照命運現在玩家的流量,在命運的官方論壇上每天有幾十萬的帖子發出一點都不稀奇。所以,譚破浪一開始已經做好了大海撈針的打算,想要憑著堅強的意志力找到那個讓他都覺得聳動的帖子。

    只是,他的擔心顯得多餘了。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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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四章 論壇高樓(上)

    命運的游戲論壇是現在最大,在線人數最多,分區最細致,內容最全備的游戲論壇,沒有之一。

    由于命運游戲的火爆,導致現在論壇上每天在線的人數都是千萬人上線,讓榮耀集團不得不用一層樓的機房專門來存儲論壇上的各項數據。而每天在論壇上的各個版面上所發出的帖子就有幾十萬張,多的時候甚至有幾百萬張。這些帖子中,有關于游戲中的職業操作的技術貼,有公會的宣傳貼,有玩家的秀貼,也有原創歌曲貼,還有各種小說貼和各類的八卦帖子。

    總之,帖子數量之多,質量之高也可以譽為各大游戲論壇最頂尖的。

    這麼多的帖子當中,每個禮拜都會評選一次,選出人氣最旺的前十名帖子,到了月底,還會將這四十張帖子統一再進行評選,前三名的帖子,發帖的玩家會得到相當豐厚的獎金,而帖子里回帖的玩家也會隨機得到不同的小禮物。

    雖然這樣的活動終究只是一小部分人獲利,可是這並不妨礙所有的玩家對于命運論壇的熱衷。因為誰也不知道哪一天你就走了狗屎運,你的帖子就被評為了前三名,那大把大把的獎金就好像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在你的頭上。

    雖然每個月獲得前三名的帖子題材都不一樣,但是,今天論壇上最熱的帖子顯然是一個叫做“路過醬油黨”的玩家發的帖子。他發的帖子的題目也聳動,叫做《超越仇恨的禁忌之戀,深八度分析在新資料片開啟第一天的命運頭號緋聞》

    譚破浪看看這張帖子的發帖時間,距離現在的時間不過三個小時不到,但是,回帖數已經超過二十萬了,這種速度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雖然譚破浪是來找關于流年的帖子的,但是看見如此熱帖,也不得不心生好奇,先點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

    這帖子似乎包含巨大的怨念,就連命運論壇如此高端的服務器開啟這個帖子的時候,也速度很慢,甚至變成了卡屏大殺器。譚破浪皺了皺眉頭,距離他點開帖子已經過去幾十秒了,可是帖子已然只看得到題目和回復的頁數,而帖子的主要內容,他還一個字都沒有看到呢。

    就在譚破浪決定放棄這個帖子的時候,那帖子似乎是感覺到了譚破浪的不滿竟然猛然間就跳出了主貼內容。

    首先,發帖人“路過醬油黨”用極為八卦的語言向廣大的網友敘述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發生在今天下午的紫藤花園里的故事,故事本身並沒有多精彩,不過是兩個敵對大陸玩家在紫藤花園里的追殺鬧劇。

    不過,在這個主貼內容發出去之後,立刻就有玩家跟帖猜測道︰“樓主說的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不會是我想的那兩個吧……”

    “樓上的,我感覺你想的那兩個就是我想的那兩個。”

    “頂樓上的,我知道你們在說誰,好像我今天下午也看見了這兩只在紫藤花園里了。”

    ……

    在經過了幾十樓的打啞謎之後,終于有玩家忍不住了,開始在帖子里求爺爺告奶奶︰“各位大大,你們不要打啞謎好不好,到底是什麼哪兩只”

    “是啊是啊,到底是誰啊,你們這樣說,我們好糾結的,快點告訴我們吧,宣布答案吧。”

    ……

    不過,知道答案的玩家都很有默契的三緘其口,對于這些玩家的問題全部充耳不聞。

    而接下去,玩家們開始找樓主“路過醬油黨”。

    “樓主不厚道,怎麼才八了一個開頭就棄貼了。”

    “呼喚樓主,強烈呼喚樓主。”

    “別叫了,樓主入宮了。”

    ……

    就這樣,在這個如此大火的帖子的第一頁居然全部都是毫無意義的水,而且,在第二頁也是水,一直到了第三頁,樓主“路過醬油黨”才姍姍來遲,他似乎對于帖子的蓋樓速度十分訝異,因為剛才他不過是下去編輯了一下下面那段文字,總共時間不到十五分鐘,帖子居然翻過了三頁(命運論壇默認帖子數是每頁一百貼),他十分誠懇的道歉之後,才開始敘述下面的事情。

    事情其實很簡單,無非是他發現了這兩人之後遠遠的跟著,然後跟到了一片無人知曉的角落,其實就是紫藤花園的後半截,這里幾乎沒有玩家安靜極了。然後,他發現了驚天的激情,讓人臉紅心跳,想入非非。

    說到了這里,最開始說自己知道是哪兩個人的玩家紛紛跳出來︰“樓主,你知道不知道你再說什麼啊”

    “樓主,不知道你說的臉紅心跳,想入非非是不是我猜測的那樣”

    “樓主,求照片,求截圖”

    “無圖無真相。”

    “路過。”

    “無圖無真相。”

    ……

    在又經過了一頁多的無圖無真相的呼嘯之後,樓主“路過醬油黨”再次現身,對于所有玩家的呼喊表示理解,並保證絕對有圖有真相,而自己現在正在修圖,請大家稍安勿躁。

    這下子這張帖子算是熱鬧起來,大概由于樓主保證有圖有真相的關系,開始有些潛水的玩家紛紛的浮上水面,對于前面各位知情玩家三緘其口的兩個主角進行了爆料。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樓主說的人不會是東大陸的公子幽和西大陸的流年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居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捻虎須,居然有人敢做那只出頭鳥,後面的玩家立刻如潮水一般的跟上,紛紛表示當時自己也在紫藤花園,確實看見了這兩個人的PK,而且有獵人站出來分析了兩個人PK的過程,表示那是一場絕對精彩絕倫的戰斗。

    不僅如此,更有一些女性玩家表示,當時兩個人在漫天的紫藤花下面PK,場面唯美動人,實在是很像一場電影。

    至此,經過了幾百萬證人的證詞,算是徹底坐實了此帖中的男女主角,就是東西兩個大陸上最為頂級的兩個獵人這個事實。就在大家都在討論男女主角的問題的時候,忽然一個叫做“1234567”的網友冒出了一句話,以睥睨天下之姿態立刻將整個帖子的走向引導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說,各位,你們好像討論錯了方向了吧……我覺得這個帖子的重點不是主角,而是主角的激情。難道你們忘記了樓主說他有男女主角讓人臉紅心跳,並且讓人想入非非的圖片?這個才是需要我們正視的問題吧。”

    這一句話,好比飛來神筆一般,立刻就扭轉了所有玩家現在討論的方向,剛剛才偃旗息鼓的求圖片求真相的呼喊聲就更大了。

    譚破浪一目十行的看著帖子,心里也充滿了好奇,以及一些彩色的想象畫面,流年和葉詞姐讓人臉紅心跳想入非非的畫面?那是什麼畫面?是什麼照片不知不覺的,譚破浪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來到這個論壇的最初目的了,完全沉浸在爬樓的興奮之中。

    而後的帖子增長速度呈現出幾何形,回帖之多,帖子之水,真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有不少熟悉的玩家在帖子里進行版聊起來,這更是加速了蓋樓的速度。一開始譚破浪還是饒有興趣的一個個玩家的回帖看過去,不過,帖子一多,樓層一高,他就完全失去了這個興趣,最後直接開始用論壇幣買了一個禮拜的“只看樓主”的功能,然後開始搜索樓主“路過醬油黨”的回帖。

    在這巨型大樓水了大概兩百頁之後,樓主“路過醬油黨”終于再次現身了,這次他發了大概二十副的圖片。這些圖片都拍得十分唯美,不過,並沒有涉及到一點他所謂的激情,所謂的臉紅心跳,所謂的想入非非。只是流年和葉詞兩個人紫藤花園里PK的截圖。這些截圖拍的極為清楚,雖然兩人都還穿著斗篷,但是因為兩個人的帽子都取下來了,所以還能清楚的辨認出兩人的容貌,讓所有人能確認剛才玩家們的推測絕對不假。

    不過,這似乎並不是玩家們所期待的東西,畢竟當大家都知道後面有肉吃的情況下,誰還會對清湯小菜感興趣?

    所以,在後面的帖子中,大家一致要求樓主發所謂激情的截圖,並且強烈要求樓主不要修圖了,大家對于圖片唯美不唯美興趣不大,興趣最大的是圖片的里的內容。

    可是樓主還是慢慢悠悠,我行我素的繼續發後面的圖片,用樓主的話說,他拍的圖片太多了,如果跳著發他很快就會自己都弄亂掉,所以只能一批一批的發,不過,他也同意了各位玩家的要求,不在修飾圖片。

    其實,樓主“路過醬油黨”並沒有過分修飾圖片,只是給圖片加上了一點柔光,讓整個圖片顯得更加的唯美,更加柔和,更加像是電影截圖罷了。但是對于那些渴望激情來刺激的玩家來說,這些修飾根本就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他們要的就是熱情如火,他們要的就是臉紅心跳,他們要的就是想入非非,這些唯美,這些柔光要來搞毛啊

    在大眾玩家網游的強烈要求下,樓主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厚道,所以加快了發帖的速度。終于發到了兩人追逐的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角落,而眼前的畫面也從極為正常的位置變成了遙遠的仰視,甚至在鏡頭面前還有一些青翠的草。

    有玩家發出了不滿︰“樓主,怎麼截圖一下子變得那麼遠啊,怎麼還有草啊怎麼還是仰視啊”

    “對啊有沒有推近的畫面啊,離得這麼遠,看個毛線啊”

    如此這樣抗議的語言如同大風壓境一樣鋪天蓋地的砸了過來,樓主“路過醬油黨”只有訕訕的解釋道︰“後面有推近的畫面,也有沒有草的畫面,但是,全部都是仰視的。你們也知道,流年和公子幽都是頂級獵人,他們的感知不低的,我在這個位置拍攝已經是冒著掉級的危險了。還好我藏身的的地方有個坑,也長著很多的草,才能讓我安然的拍到這些照片,如果我當時再湊近一點,我估計我現在已經被殺了好幾級了,哪還有機會發論壇。”

    對于樓主“路過醬油黨”的解釋,雖然玩家們還是很遺憾,但是大部分的玩家都表示可以理解。不過對于催促他發激情照片的的熱浪卻一浪高過一浪,而樓主卻表示再次要修一下圖。這簡直是讓被吊足胃口的玩家們幾乎崩潰了,下面的帖子除了繼續呼喚有圖案有真相外,更多是對于樓主的質疑。

    這時候樓已經蓋得更快了,轉眼間,翻過了五百大頁,甚至已經有脫水貼的地址也已經放了出來,當然脫水貼確實吸引了一定的玩家,但是更多的玩家還是希望呆在這座大樓里面,見證東西兩個大陸的玩家創造出來的激情。

    終于在第六百二十七頁的時候,樓主再次出現,這一次與他一起出現的是五張截圖。

    截圖從上至下其實是五連拍,拍攝的精準程度和速度都很到位,讓人可以看見在圖片里的兩個人的耳鬢廝磨,和每個人的表情。圖片的男精靈,表情很讓人驚詫,他眼目低垂,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右手輕輕的托起了女精靈的下巴,似乎在說著什麼。而女精靈則瞪大了眼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五張照片其實都是這個內容,只不過是將很短的幾秒鐘內發生的事情,連拍下來,讓人看著這平面的圖片,竟然也有一種動態的感覺。

    而在圖片的下面,還有樓主“路過醬油黨”配的文字說明︰“當時兩個人正在打架,忽然就停下來了,而後不知道流年君說了什麼,公子幽就是這幅表情,然後,然後流年君似乎就不老實了……”

    “啊啊啊後面發生了什麼樓主,後面發生了什麼你這樣放出這樣的幾張的圖片太不厚道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多少人的”

    “強烈要求後面的照片”

    “+1。”
第兩百九十五章 論壇高樓(中)

   譚破浪真心的覺得這個樓主實在是一個不太厚道的家伙。譚破浪真心覺得這個樓主其實就是在有意吊大家的胃口。更說白一點,這個樓主一定是奔著那個當月第一熱帖去的,現在已經接近月底,如果這個帖子保持現在蓋樓的速度,不出三天就會超越現在的第一熱帖榮登榜首。

    其實和譚破浪有同樣想法的玩家網友不佔少數,但是大家卻又沒有辦法抗拒不停的蓋樓刷帖子。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這帖子的內容是在太火爆,帖子里的主角實在是太引人注意。更何況,現在來刷帖的大部分玩家都是剛從游戲里退出來的,和譚破浪這種好多天不上游戲的人不一樣,他們可是經歷了現在游戲里最熱的事件——公子幽當街殺了流年被抓,而流年居然殺了無辜玩家自覺入獄去陪公子幽這種火爆奸情的。

    大家一直都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絕對不可能像是官方說的只是兩個大陸的敵對玩家的正常技術交流那麼冠冕堂皇,他們之間一定存在著一些大家都渴望知道的卻又不知道的東西。

    世界上最勾引人的東西,絕對不是完全的暴露。

    就好像是一個美女,如果脫光了站在眾多色狼的面前,色狼們雖然垂涎欲滴但是絕對不會有太大的欲望。相反的,如果這個美女身著薄紗,欲脫不脫,欲露還露的話,一定會引得所有人狼嚎不已的。人就有個獵奇的心理,其實誰都知道美女扒光了就是那個樣子,可是,重點是扒光的過程,大家在扒光的過程中所承受的刺激和內心的掙扎是什麼都比不上的。

    而公子幽和流年的八卦就好像在所有人面前就好像是那個美女。雖然她穿著衣服,美貌端莊,但是,大家絕對不相信在這衣服的下面是平凡。他們甚至已經忍不住想要親手去將這遮遮掩掩的外裝脫去了。

    公子幽在世界上幾次三番受到流年的言語調戲,這件事是所有玩家都有目共睹的。可是,讓人不甘心的是,每次出現這樣的調戲的時候,都是流年的只字片語,而公子幽則每每以“賤人、殺你到零級”等等這種血腥性極高的言辭進行反駁,讓大家又覺得其實所謂的奸情只是杜撰,所謂的調戲也不過是大神們打打嘴仗罷了。

    這樣的猜測一直持續到了月色漫漫的那個帖子的出現。

    說白了,其實那個帖子里真的沒有什麼,反正就是兩個人的PK,倒是一部不錯的獵人近戰教學片。可是,偏偏拍攝這部片子的人是月色漫漫,此人擁有一雙時刻能捕捉到奸情的火眼精楮,愣是從這部看起來毫無出彩之處的PK教學片里找到了讓眾人熱血沸騰的東西,引得眾多為八卦生為八卦死的玩家們鼻血大噴,狼嚎不止。

    在那個帖子之後,大家似乎已經認定了這兩個人一定是有些什麼的,正當大家期待著還有什麼後續劇情的時候,這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居然坑爹的停止了。世界上失去了流年的調戲,更失去了公子幽的回應,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前,沒有見不得人的奸情,更沒有令人尖叫不已的激情,有的只是兩個毫無相關的玩家,他們一個隸屬東部大陸,一個隸屬西部大陸。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關系。

    廣大的八卦之友們無不捶胸頓足,那悲傷的感情如喪考妣。而這一股探尋不到頭的奸情風似乎到了這里也正式落下了帷幕,轟轟烈烈的拉開了頭,卻如此蕭瑟落寞的收場,可謂是眾多八卦之友們心中永遠難平的痛楚。

    日子還要繼續過,游戲還要繼續玩。就在這件事越來越平靜之時,就在大家都要將這件事徹底遺忘之際,樓主“路過醬油黨”的這個帖子,有如神來之筆一樣,徹底挽救了所有八卦之友那即將熄滅的信念,那曾經被所有人束之高閣的探索欲望再次被激發了出來,以一種燎原之勢在短短幾小時內就席卷了整個論壇。

    事實證明,只要是人都是八卦的。與這個帖子同時發出的其他帖子,其火熱程度簡直是無法與這個帖子相提並論,甚至還有玩家、網友在眾多回復的帖子中發現了幾個版主的馬甲,大家紛紛上去要求合影,一時間,整個帖子里無不是祥和一片,可見,無論是什麼身份,大家對于游戲里大人物的八卦都是一樣報有好奇的。

    這是人類可恥的偷窺欲,誰都有,沒有什麼值得羞恥的。

    就在譚破浪不停的按著F5刷新帖子的時候,與他有同樣動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望江南伸了一個懶腰,打算去餐廳叫一份飯,他看了看身邊的同事小王,這家伙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顯示器,顯示器上的圖案和文字倒映在他的眼楮上,有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感覺。望江南站了起來,問道︰“小王,你吃飯不?走去餐廳轉一轉活動一下。”

    “我不去,你幫我打包一份咕嚕肉蓋澆飯。”小王連頭都沒有回,這可真是奇怪,要知道平時這個家伙是最不願意在辦公室里呆著了,能出去溜達一圈那絕對是要出去溜達的,今天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望江南也不以為意,自己拿著飯卡溜溜達達的去員工食堂,因為今天是新資料開片的第一天,所以加班的人那是相當多的,整個食堂里密密麻麻坐著各個崗位的人。策劃、客服、美工、編輯……看過去,一定都不像是已經下班的狀態,看起來,今天晚上,大家都要在公司呆一個通宵了。望江南本想在食堂里坐著吃飯的,但是今天加班的人實在是多,大堂里居然已經沒有位置了,外面又下著毛毛細雨,最後望江南也只能跟著打包了一份飯回辦公室去吃了。

    將飯遞給了小王之後,望江南這才發現小王並不是在監控數據,而是爬在論壇上看帖子,這讓望江南更奇怪了。小王平時是個很少上論壇的人,今天到底那里抽風了?他和小王熟悉,所以也不忌諱,直接將這問題問出了口,不想小王這才抬起頭,吝嗇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太凹凸了吧,這都不知道,你難道從來不了解八卦的?”

    “什麼八卦?”望江南一邊往嘴里塞了一口飯,一邊伸頭看著小王的顯示器,只見上面這個帖子上都是一些水貼,什麼“無圖無真相”,什麼“記號”,什麼“馬克”,什麼“合影”之類的言辭一堆一堆的,實在不像是一個有什麼質量的帖子,他不由得輕笑︰“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這麼水的帖子感興趣了。”

    “切,你知道什麼?這帖子之所以很水,那是因為主角很夠分量的緣故。”小王又白了望江南一眼,一邊吃飯一邊狂按F5。

    “你工作做完了?”望江南看著小王那麼狂熱的樣子,不由得往他身上潑了一盆冷水。

    誰知道,小王是一個刀槍不入,油鹽不進的家伙,直接揮揮手︰“工作可以天天坐,但是八卦不可能天天有的,你知道不,你一點追求都沒有。”

    越是被小王這麼說,望江南越是好奇到了極點︰“到底是什麼八卦啊?”

    小王轉手復制了個地址發給了望江南的公司聊天系統里,頭也不回的說︰“自己看。”

    望江南坐下打開鏈接,看了下來,不由得驚訝到了極點,轉頭望著小王說︰“公子幽跟流年”

    “是啊,命運里的頂級敵對玩家,居然有奸情,是不是很刺激?”小王嘿嘿的笑了笑,而後又抱怨的嘟囔︰“這個樓主怎麼害不繼續發圖啊,他要是再不發圖或者太監了,坑掉了,我今天就去黑掉他的電腦,直接將他電腦的里的圖片偷出來……”

    “喂喂喂……”望江南看著小王︰“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我的技術?”小王嘿嘿的笑了笑︰“雖然,我技術不如你,但是黑他的電腦還是能做到無痕的。”

    “你有沒有這麼三八啊”望江南雖然對于這件事很驚訝,但是還沒有到達小王的程度。

    “我三八?”小王放下了鼠標,端起了飯盒胡亂拔了幾口飯,然後看著望江南說︰“你知道不知道這公司里現在多少人都在追這個帖子,你看看,這個是技術部的,這個是策劃部的,這個是美工,還有這些是論壇的……隨便數數都有幾百個人,你覺得我們都三八。”

    望江南翻了翻白眼,法不責眾,他明白這個道理。他扭頭又看著電腦,現在他的電腦正定格在流年輕輕的托起了公子幽的下巴,照片上,男子笑意如花,眸光閃處無盡風流,而女子卻微微帶著詫異,面目清晰,目光清澈,這樣的兩張臉擺到一起,這樣的動作擺在一起不得不讓人對下面會發生的事情想入非非。

    他靠在了椅背上,一邊吃著飯,一邊想起那個叫做葉詞的女子。站在陽光中,她的笑容疏離而冷淡,帶著一絲絕世而獨立的味道。準確說她並不是一個標準的美女,又有些太瘦了,可是,你卻不能忽略她的美麗,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美麗,哪怕眉眼沒有絕色,可是只要她站在那里,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就自然不自然將別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了。

    這樣的一個女子……會跟另一個玩家發生什麼親密的關系嗎?望江南有些想不通,甚至有些不敢想。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游戲里見她,第二次在游戲里見她,第三次在游戲里見她,還有現實里的那一次見面,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他便將這個女子歸納到高處不勝寒的那一撥人群中去了。對于她的感覺,望江南是復雜的,有感激,有知己,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戀,不過,都很遙遠。他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過自己生活里實實在在的人,在望江南的心里,公子幽是屬于命運的,而他和她除了命運再也沒有交織的地方了。

    但是,真奇怪,看見她和流年的照片的時候,望江南竟然有一種稍微接受不了的怪異感覺。原來,公子幽也是會玩網戀的那種人……這種認知讓公子幽那過于高高在上的位置多了一絲人的氣息。

    望江南抬頭看了看放在電腦邊上那次戰天下玩家的合影,公子幽就站在他的旁邊,她唇角淺淺的掛著弧度,不過眼楮里卻沒有什麼溫度,似乎連笑容都是為了應付。這樣的一個人也會網戀啊……他吃吃的笑了起來,甩掉了腦子里面的胡思亂想,然後又專注的看帖去了。

    “對了,江南,上次你不是接待了東部大陸的幾個公會嗎?你有沒有見過公子幽的真人”小王忽然想起什麼事。

    望江南又看了看照片上站在自己身邊那個冷漠疏離的女子,然後望向了小王搖搖頭︰“沒有,我們並沒有邀請天天向上,所以沒有見過公子幽啊。”

    “哎呀,今年的參觀季跟上頭要求一下,邀請天天向上吧。”小王眯著眼楮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十分八卦的眯了眯眼楮︰“真想知道這個公子幽長什麼樣子……”

    “你就不想知道流年長什麼樣子?”

    “我是男人,對于男人不感興趣。”小王搖搖頭,大大的喝了一口水又繼續去刷新F5去了,一邊按著,一邊繼續嘀咕︰“這個樓主真蛋疼,快點發圖,快點發圖啊,再不發圖,我今天晚上真的黑你的電腦哦”

    望江南最後看了一眼帖子,不管同事們是不是還在這個帖子里費盡心神,便關了帖子,開始去監測新資料片的數據和今天新注冊的新人數據去了。新資料、盛世……這才是讓他最擔心的事情。

    望江南想起自己對葉詞說過的,我是一個有夢想的人。而他現在正在自己的夢想拼命努力著,那麼,公子幽呢?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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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六章 論壇高樓(下)

     在萬千玩家的呼喚下,作為今天最熱的帖子的樓主“路過醬油黨”終于現身。

    這次他沒有廢話,直接就丟出了十張照片,照片從記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開始,一直到流年覆上公子幽的唇結束。所有的照片全部都是高清的,這真是要得益于這位樓主的高級游戲倉,所有的圖片都清晰到了極點,玩家們放大圖片甚至可以看見兩個人的一根根的睫毛。而在這十張照片貼完之後,樓主“路過醬油黨”又留下的留言︰“凡人們你們以為這就是激情的終點嗎?那你們就打錯特錯了只要樓繼續蓋,樓主就會繼續出現,現在我要去修下面的圖片了”

    發完這十張照片和留下這句話,路過醬油黨果然再次銷聲匿跡了。只留下了滿屏幕玩家網友的尖叫個刷的更快的帖子。

    “天啊真的是KISS嗎?真的是KISS嗎?是我看錯了還是什麼,是不是這麼驚悚啊”

    “不會吧……雖然我前面就已經狗血的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真的看見結果之後,我的心情還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太……刺激了……我需要氧氣”

    “天啊,這就已經讓我受不了了,難道樓主還有更刺激的”

    “東部大陸的公子幽,西部大陸的流年,我覺得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喂喂喂,有沒有知情人爆料啊有沒有啊天天向上的人,創世紀的人你們都死了面對這種事情你們居然全部保持沉默,太不符合你們拉風的公會風格了”

    ……

    譚破浪看著兩個人唇踫唇臉貼臉的畫面,只覺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覺得他也沒有離開家太久嘛,這兩個人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發展出這種奸情來還是說,根本就是瞞著他的,不是吧,他不想什麼事情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可憐蟲

    這天晚上,譚破浪就沒有溫書,一直在看帖子,而身後的白陌也一直在上游戲,沒有一刻從游戲倉里出來。

    隨著照片越來越多,這幢高樓已經達到了六千多頁了,而且頁數的增加速度遠遠的超過了譚破浪的預期。這似乎是一個慶典,在慶祝新的資料片的放出,同時又在慶祝又一樁奸情在眾多的玩家見證下從緋聞變成了現實。

    夜里十一點了。

    樓主“路過醬油黨”又一次現身,在帖子里說︰“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大分解,是前所未有的奸情如果你們想知道,想看到,就把帖子刷的更熱情吧”

    譚破浪看看現在高樓已經快兩萬頁了,就按一頁是一百條回復來看,這一天不過七八個小時,這座高樓居然已經有幾百萬條回復,這種蓋樓速度,這種火熱速度,只怕這個月的熱帖當之無愧是這個帖子了。

    在樓主“路過醬油黨”的煽風點火下,所有的八卦網民全部都尖叫了,都激情了,他們好像不用練級不用玩游戲一樣,全部泡在論壇上不停的刷新著頁面,或者坐在電腦面前不停的按著“F5”,大概在距離樓主上一次現身後的十分鐘,這個神秘兮兮吊人胃口的路過醬油黨再次出現了。這次現身,他只放出了一張照片。

    在這張照片上,大家可以清晰的看到,流年將公子幽猛然推到了一棵紫藤樹上。這照片拍得很是絕妙,本來這是一張靜態的圖片,可是,他卻抓拍的很到位,兩個人的動作似乎都看得見殘影,就算是一張靜態的圖片也清楚的讓每個人都能感覺到,流年就是把公子幽推到一棵紫藤樹上。

    照片上並沒有配文字,可是在照片之下的網友們跟帖更加熱烈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張是流年把公子推到樹上?他想干嘛?”

    “樓上的是不是男人,你說他想干嘛”

    “喂,游戲里好像不可以做那種事情吧。”

    “一看你就沒有關系親密的好基友,游戲里只要親密度達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赤luo相見,是可以一壘二壘三壘甚至全壘打的。”

    “提問,全壘打是蝦米啊?”

    “樓上的成年沒有啊?全壘打都不知道是啥?”

    “是啥嘛?是啥嘛我也不知道,求普及,求分享啊”

    “就是做*愛做的事啊,就是所謂那啥那啥啊不能再說了,尺度太大了,不要被版主封號啊”

    “啊啊啊啊他們不會打野戰吧太刺激了他們尺度好大啊,居然在紫藤花園打野戰啊還被人旁觀了”

    ……

    譚破浪現在不敢喝水不敢吃零食,甚至連喘氣都要非常小心,因為到了現在開始,所有人似乎都放開了尺度在聊天,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這些異物給嗆死了,那簡直太冤枉了。

    不過另一方面,譚破浪也在不停的猜想,不是吧,不是吧流年和葉詞姐那麼大膽啊不會真的是打野戰吧譚破浪雖然木有女朋友,連女性的小手都沒有拉過,也沒有看過什麼愛情動作片,但是現在的小孩子還有什麼不懂,他還是知道那一回事是哪一回事得,頓時也開始激動起來。或者應該說,他早就開始激動了,只是現在所有的毛孔都開始亢奮起來了

    接下去的照片一張比一張火爆,所有人甚至都能感覺到流年在KISS公子幽時候的投入和力度,簡直……

    “看不出來啊,流年還是很有力度的嘛,我一直以為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應該很娘的,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你知道個毛,在娘的男人那也是男人在凶的女人那也是女人,女人天生就受,男人天生就是攻”

    “靠,尺度有點大了哈”

    “誰說我們流年大人是娘流年大人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公子幽那個死女人,那個死洗衣板滾開了流年大人是屬于我們的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不要讓我們遇見,我們一定要殺她到零級”

    “9494,流年大人,您一定是心情不好才會被這種貨色勾引,你那麼純潔的心靈一定是被這個狐狸精迷惑的不要再沉迷了,快點回歸吧,我們全體的流年粉都在等你,流年大人,快點回來吧,嗷嗷嗷~~”

    “啊呀,流年大人好強悍啊要是壓倒我就好了可是怎麼能壓倒公子幽那個不要臉的臭女人”

    “你罵誰不要臉我看流年才是最不要臉的垃圾,我們公子幽大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會被受制于流年這個銀毛混混?呸絕對是流年用了什麼違禁的藥品GM我們要投訴流年的恬不知恥我們要投訴流年強*奸”

    “強烈頂樓上的,強烈抵制流年賤*人,我們公子黨絕對和流年勢不兩立”

    “什麼公子黨有本事出來單挑”

    “出來就出來,你們那些什麼流年粉的,全部過來給我們送死”

    ……

    “樓主,快點放下面的照片啊快點啊,再不快點兩邊的腦殘就要掐架了”

    ……

    高樓蓋到了一步,完全不是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太亂了流年的粉絲團和公子幽的粉絲團開始掐架,東部大陸和西部大陸開始掐架,南部大陸和北部大陸開始掐架,甚至連各個版主的馬甲也開始掐架。

    譚破浪看看這邊覺得很有道理,又看看那邊也覺得很有道理,一棵牆頭草一樣的心靈已經不知道隨著大風擺動到什麼程度了。不過,他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葉詞姐真的好前衛,好大膽啊,居然可以流年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麼激情的事情來,他都已經面紅耳赤了,真是的,真是的……人家還是純潔的小正太,這種初體驗實在是太讓人家刺激了,這可怎麼過活啊……

    就在幾大幫派掐架掐得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樓主又丟出了一張照片,在這張照片里,樓主罪惡的附上了一個箭頭,指向了某人的咸豬手,並且如此說道︰“注意看這是什麼……”

    後面的跟帖基本都是尖叫了。

    “哇,要脫衣服了這也進展的太快了我的鼻血要噴出來了看這種直播可是要比看愛情動作片刺激多了公子幽,流年,我看好你們哦”

    “話說,公子幽的身材有看頭咩?我原來看她的視頻,好像胸*部不大啊”

    “哎呀,胸*部不大也沒有什麼啊,只要有就好了……”

    “靠,論壇又和諧我廣大**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

    “啊啊啊啊,流年大大是不是要脫褲子了比起那個什麼狗屁公子幽,我更顯觀看流年大人脫褲子啊流年大人,我可以冒昧的問下尺寸嗎?”。

    “這是他們第一次還是第幾次啊?要是第一次就打野戰這也太刺激了吧大神不愧是大神,第一次都那麼讓人羨慕嫉妒恨啊,這種第一次,放誰身上都要銘記一輩子啊”

    “哎呀,今天晚上人家要做夢和流年大人顛鸞倒鳳了,受不鳥了”

    “公子大人,你一定是被流年這個賤*人用了藥了要不是你怎麼會做受就算是跟流年OOXX,攻方也是你啊流年那種娘娘腔,只配翹起菊花做受啊”

    “毛線,公子幽有做攻的工具咩”

    ……

    就在廣大網友們都在狼嚎不止的時候,樓主又悄無聲息啊的丟出了下一章照片,這張照片里,流年的手已經放了下來,而正弓著身子,將面孔埋在葉詞的頸窩中間,他的頭發將面孔全部遮住,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看得見公子幽微微張著嘴角似乎再說什麼。而樓主又在流年的腰部花了一個圈,然後標注著“男人們,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動作吧,不要跟我裝處,你們都知道的吧”

    “什麼動作?彎著腰是什麼動作公子幽那麼矮,流年摟著她彎著腰難道不正常嘛……”這條回復明顯是個女性網友回復的。

    “樓上的不懂。”

    “不懂+1”

    “不懂+2”

    ……

    “哎呦,好疼,我都感覺到了。”在經過了+了N次之後,終于有一個網友說道。

    “都開始脫衣服了為毛不繼續啊難道流年發現了有人偷拍”

    “不會吧,要是被發現了,樓主現在還有命在這里發帖子?”

    “這兩個人是敵對大陸的,估計親密度不夠,還不能做下面的事情,所以,大家懂了。”

    “懂了。”

    “懂了。+1”

    ……

    “我不是流年,但是我也覺得好疼。”

    “尼瑪,我也是啊,要是我踫見這種事,還被迫停下來,我能疼得哭出來。”

    “感同身受,看來野戰也不好打啊。”

    “求普及啊,到底什麼地方疼啊你們這些男人說話怎麼莫名其妙的,哪里疼啊”

    “樓上的MM,你要有老公就問老公,沒老公就問男朋友,這種問題,你大庭廣眾下的發問,不是跟逼著我們跟你打野戰一樣嗎?”。

    ……

    忽然之間,譚破浪也覺得很疼。他下意識的用手捂了捂某個地方,然後為流年嘆息了一口氣,流年哥你真勇敢,這麼疼都能忍得住啊……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到了這里奸情應該落下帷幕的時候,樓主又丟下了接下來的一組照片,照片里有一個法師出現,然後流年憤怒的追了上去,在接下來,公子幽彎下腰休息了一會,蒙上頭罩迅速離開。所有的網友立刻將這一連串照片和流年發出來的信息聯系到了一切,所有人都發出了一個“原來他們剛才是在做個”的感嘆。

    事到如此,整個論壇上都已經火爆了,說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人請求當事人出來見證一下。而樓主“路過醬油黨”顯然是個吊胃口的高手,他居然又幽幽的發出了一句話……

    “你們以為這就是完結嗎?你們錯了,如果有人想看全部的視頻的話,那麼就繼續蓋樓吧只要此樓蓋到十萬樓,全部視頻奉上”

    ……整個論壇頓時瘋狂了。
第兩百九十七章 反應(一)

    葉詞吃晚飯溜溜達達的又爬上游戲去了,上了游戲,她還是在暗無天日的牢房里。此時此刻的牢房里只有她一個人,流年並不在,應該也下去吃飯了吧。葉詞想了這點之後又哼了哼鼻子,這個人去干什麼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她又坐下來,打算給自己找點事情,她調出了官方網站看了看今天的更新,整理一下自己從監獄出去之後要做的事情,然後又無所事事的溜達上了論壇,再然後,她看見了論壇上的第一熱帖——《超越仇恨的禁忌之戀,深八度分析在新資料片開啟第一天的命運頭號緋聞》。

    其實吧,葉詞對于這種八卦消息並不太感興趣,她平時上論壇更多的是看技術分析貼,以及各種生活技能的分析貼,至于八卦則鮮少打開。不過,這個帖子有點太火了,葉詞看了看帖子的發布時間,大概是距離現在兩個多小時之前,居然已經沖到論壇第一熱帖的位置上了,這讓葉詞不禁好奇,什麼樣的八卦那麼讓人如此的瘋魔?

    而在以後的很長時間內,葉詞都想把自己的手剁掉,她為什麼當時會那麼手欠去點開那個帖子?她甚至有點自欺欺人的認為,如果不點開那個帖子她是不是不會搞得那麼被動?

    當然,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賣,所以,這些想法都只能永永遠遠的存在于葉詞的腦袋里,距離可以實現,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一張張照片,一段段說明,還有無數網友的激情的猜測,讓葉詞恨不得現在地上能冒出一條縫來,讓自己一頭扎進去,一輩子都不要出來。為什麼那里會有人偷拍?為什麼她沒有發現?還有,還有為什麼當時她會沒有直接抬頭劈死流年那個家伙

    無數的為什麼隨著葉詞不斷翻看論壇上的照片不停的在她腦子里轉著。她想她再也沒有見人的可能了,有了這種照片,有了這張帖子,她還怎麼去見人啊她還要怎麼繼續玩游戲啊最重要的是,這些事很快就會被白陌知道,會被公會的人知道,還會被她父母知道……一想起後面將會發生的事情,葉詞真想一頭撞死,要不就是根本就不要重生好了。

    真的,葉詞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對于重生充滿了怨念,雖然原來她不止一次的感謝重生給她重新再活一次的機會,也感謝重生讓他可以補償過去所有的過錯,可是在這一刻,她寧可自己沒有重生,也寧可當時就直接從榮耀大廈上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總之,如何都好,都不會比現在更加糟糕了

    後面還有很多的帖子,還有很多的照片,葉詞看到流年和自己親得難分難舍的照片的時候就已經再也看不下去了。

    不不不,她堅決不承認照片里面那個閉著眼楮甚至欲拒還迎的女人是她,她堅決不承認她,公子幽是東大陸上頂天立地的強者,是沒有任何弱點的強者,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一面

    子啊,帶我走吧那不是我

    葉詞關上了論壇,抬起眼楮,卻看見了站在距離她不遠處的流年,而流年正用深沉無比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她的心里頓時好像十萬艘的泰坦尼克同時沉默了,激起了滔天的巨*,她想都沒有想,就站了起來,幾步就沖到了流年的身邊,揚手朝著他那張桃花般的面容上抽了過去

    流年下了線。看了看時間,才凌晨六點,現在的美國剛剛是黎明。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了進來,暖洋洋的,罩在流年的身上,讓他覺得很暖和。他坐在游戲倉里,眯起了眼楮看了看窗外的陽光,只覺得很是刺眼,于是從游戲倉里爬了出來,一邊朝著那個裝潢個性的浴室走去,一邊隨手就開了電腦。

    進了浴室,流年開了水,調試了一下,讓洗澡水偏涼一點,慢慢的積攢在浴缸里,而他則走出了浴室,走到了廚房,倒了一杯的牛奶,烤了兩片吐司,就端著朝著書房的電腦邊走去。

    登上了創世紀的論壇,流年以論壇後台管理者的身份進入了整個論壇的後台,熟練的一番操作,就找到了亞細亞迷霧的論壇小馬甲。他看著那個小馬甲,敲了翹嘴角,這個小奸細,以為交了論壇大號,以為披著馬甲不上線,就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嗎?這也許能瞞過押沙龍、淺唱低吟他們,但是怎麼可能瞞得過自己?其實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馬甲是亞細亞迷霧的,但是,他卻沒有關閉他,這個小家伙時常都會上線潛水偷瞄所有人的動態,實在是像個小老鼠一樣的可愛。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其實,早就被他識破了。

    他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封他的號,他們認識多年了,在第一次跟他見面的時候,他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那時他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要超過自己的時候,流年覺得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干淨的一雙眼楮,有這樣一雙眼楮的人,流年是不忍心讓他斷了所有的念想的。

    雖然,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亞細亞迷霧為什麼要去東大陸,但是,他知道,其實在亞細亞迷霧的心里,只怕西大陸上的這些人和事更讓他覺得牽掛也說不一定呢。

    流年玩味的看著那個馬甲,想起了他在離開前對自己說的話,他說︰“流年哥,東大陸有公子幽哦。我覺得你好像對她很不一樣。要不要我幫你打聽她的消息?我是說所有消息……”

    當時自己想都沒有想就一口拒絕了,不光光是因為他那時候有種被識破心思的羞怯,更多的是,他真的沒有想好,這麼走下去真的可以嗎?而到了現在,他終于可以拍著胸口告訴自己,他想好了,他決定了,他要找到那個女人,他要定了那個女人。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有條件不利用似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亞細亞迷霧為什麼能打探到公子幽的全部消息,就算是在一個公會,似乎也不太可能,但是他相信亞細亞迷霧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是一個做事有把握的人,所以,他決定接受亞細亞迷霧的幫助。只是,不知道,現在才接受他的提議會不會有點太晚呢?

    就算太晚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在流年的心里,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有心,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于是,流年立刻找到了亞細亞迷霧的小馬甲,給他發了一條信息︰“你的電話是多少?”

    做完了這些,流年又上了官方網站看了看更新的內容,喝完了牛奶,吃完了兩片吐司之後,他走進了浴室。

    流年泡在微涼的水里正愜意,卻聽到自己的電話在書房里響個不停,一遍又一遍,這讓他有些心煩。不過,他並沒有起身,還是繼續泡在水面,任那微涼的水劃過肌肉結實的皮膚,刺激著他的每一寸末梢神經,讓他的思維更加敏銳。

    他閉著眼楮,仰躺在浴缸里,想起了在紫藤花園里的那一幕,他忍不住微笑,當時那個驚慌失措的公子幽真是讓他心動不已。似乎,她唇上的溫度還殘留在自己的唇上,那麼勾人,那麼讓人平靜不下來了。

    “小詞……”流年念叨著白陌喊公子幽的名字,那是她真實的名字嗎?流年眯起了眼楮,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真奇怪,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才不過剛剛下游戲,他竟然已經開始想念她了。想念她的強勢,想念她的凶悍,想念她面對自己的無措和憤怒,還有,想念她這個人。流年猛地將頭扎進了水里,讓自己無法呼吸,似乎只有在這樣幾近窒息的環境里,他才能更加深刻的將下線前發生的一切全部烙印在記憶里,烙印在生命里。

    光裸著上身,穿著睡褲流年走進了書房,為了方便玩游戲,他把自己的床從臥室搬到了那個大大的書房,現在他想在溫暖的朝陽中稍微的睡一會,以便能讓在紫藤花園里發生的一切成為他一個旖旎的夢境。他心情愉悅的哼著歌,用大大的毛巾擦著頭發,走向了自己的床,而電話又響了起來。

    其實,不應該說又響了起來,應該說,從頭到尾,那電話就沒有停過。

    流年拿起了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方叢書,他揚了揚眉毛,這個家伙現在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麼?現在他不是應該準備下副本了嗎?他翻了一下前面的來電顯示,乖乖,這個家伙已經鍥而不舍連續的打了四十幾個電話,難道非要把自己的電話電池打干才甘心嗎?到底什麼事那麼緊張?

    電話還在響個不停,流年終于懶洋洋的接通了︰“喂……”

    “我的祖宗,你可總算接電話了你到底在干什麼游戲又下線了,論壇也不在線,電話也不接,你這樣忽然消失你知道不知道很讓人惱火啊”

    “惱火什麼?我又不是你老婆,消失了又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流年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將喝完的牛奶杯子和裝吐司的盤子拿著朝廚房走去,順便洗洗干淨收起來。

    “怎麼會沒有影響你難道不知道你這麼忽然消失不見莫泠(白色童話現實的名字)會發瘋的嗎?她一發瘋就會找我老婆,她一找我老婆,我老婆就會跑去安慰她,而我就跟著倒霉了這難道不是影響嗎?”。

    流年冷笑一聲︰“這是你們自找的麻煩,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你說話不要那麼這麼絕情嘛,好歹莫泠大家是同學,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你討厭她的糾纏,你總得給我們一點面子,給我們一點活下去的空間吧。你倒是好,一甩手什麼都不管了,全部讓我們兩口子給你擦屁股,你也太不道義了。”

    流年臉上的冷漠更甚,他在這個問題上絕對不會像是方叢書兩口子那樣和稀泥,絕對是劃清界限的,就算方叢書現在有很多的苦衷,他也絕對不會為此而心軟︰“這是你老婆自己招惹來的麻煩,如果不是她一直湊合,你覺得那個女人現在能成為這個樣子嗎?這關我什麼事?難道她喜歡我我就得有義務回應?有沒有這個道理?”

    “可是,可是……”方叢書也知道這是自己老婆弄出來的麻煩,但是現在他除了來找流年之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行了,到底什麼事,直接說,不要給我繞彎子,我還想睡一會呢。”流年一提起莫泠就覺得心情很不爽,好比一大早上吃早點卻莫名其妙的吃了個蒼蠅一般。

    “莫泠打電話給丹丹說要自殺,丹丹就沖著去了,我則一直給你打電話。”方叢書嘆了一口氣,他也很煩莫泠了,她不斷的在用自己的楚楚可憐影響著自己的生活,讓現在自己的生活里沒有一處平靜。

    “她不會死。”流年冷冷的哼了一聲︰“當年我要出國的時候她不就說只要我走她就自殺嗎?我一樣的走,可是你看她呢?現在不是還是活得好好的嗎?”。

    “萬一她真的死了呢?”

    “報警,通知她父母來收屍。”流年眯著眼楮看著窗戶外面的風景,聲音淡漠得沒有一絲感情。

    “不用這麼無情吧。”

    “那你就讓你老婆陪著她一輩子吧。”流年笑了笑︰“我的人生,誰而已別想干預,別說是一個莫泠,就算是十個莫泠,喜歡了我十輩子,只要我不接受,就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你……”方叢書實在是說不過流年,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只好嘆了一口氣︰“行了,說不過你,你想要過你的生活你就去過,但是我請求你不要在把自己的恩愛搞得滿城風雨,你也讓我太平一會行不行?”

    “什麼滿城風雨?”流年被方叢書說得莫名其妙。

    “你還不知道?你自己去看論壇吧,莫泠就是看了論壇才要死要活的。”方叢書又嘆氣︰“得了得了,我先去看看到底怎麼一回事,掛了。”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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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八章 反應(二)

    流年看到的論壇上的帖子之後,眉頭就沒有松開過。說實在的,他並不在乎外面的人怎麼評價自己,怎麼說自己,他覺得這些跟自己並沒有太大的關系。可是,公子幽呢?她會怎麼辦?

    她是女孩子,這種私密的事情被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成為了論壇第一高樓,她會像自己這麼不在乎嗎?只怕不會的。就算是表面再不在乎,她的內心也是會難過的,也是會尷尬的。她現在看見這些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沒錯,自己確實喜歡調戲她,確實喜歡逗她,確實喜歡看她那炸毛的樣子,這讓他覺得很開心,很好玩,可是,這是有底線的。這不代表所有的事情流年都可以無所顧忌的拿出來說,拿出笑,拿出來放在大眾面前任人指指點點。他可以不在乎,他是男人,可是公子幽不可以那個讓他希望用生命去陪伴的人不可以

    那里怎麼會有玩家跟上,那里怎麼會有玩家偷拍,那里怎麼可能會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外流年握起了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桌面,聲音之大,力氣之大,幾乎將那個做工牢固的桌面砸斷。他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坐了下來,開始向官方舉報這張帖子,舉報理由是涉及到了當事人的隱私。

    可是論壇並沒有封帖子,這讓流年十分的憤怒,他第一次覺得作為一個玩家的無力感。他立刻撥打了投訴電話,很快投訴電話那邊的客座服務MM的聲音就傳來了︰“您好,我是命運客服181943號客服代表,請問我可以為您做些什麼?”

    “請你們的值班經理接電話。”

    “先生?我們值班經理……”

    “我說請你們值班經理接電話是不是要我投訴你之後才可以?181943號客服?”流年平靜的聲線下面激流暗涌,隱藏著一觸即發的暴怒。

    “這……請問您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找值班經理嗎?我也一樣可以為你服務。”客服MM的笑容僵硬了,這是什麼人啊,一上來就說話那麼凶悍……

    “那好吧,我現在投訴你,原因你你服務不好,我現在想找一個服務好的來接待我,我要找你們值班經理可以嗎?”。流年唇角翹了起來,不過溫和的聲音里卻滿滿的都是殺意。

    客服妹妹那邊停頓了好久,終于說︰“好的,請稍後,我去找值班經理。”然後她便按了等待鍵,讓流年聽著音樂,自己打內線給了值班經理,一陣抱怨。值班經理聽到這個情況也覺得莫名其妙,什麼人啊,什麼事不說就先找自己,不給找就投訴。他頓時也覺得頭大,不過客戶就是上帝,他只好安撫了一下下屬,接著就接過了流年的電話。

    “您好,我是今天命運客服的值班經理,請問您有什麼事情?”

    “你的工號是多少?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的?”對于游戲公司忽悠人的事情流年見得多了,所以,首先先問了工號。

    值班經理見這個人實在不好應付,只好給了工號,然後才開始問什麼問題。

    “你們現在論壇上有一個叫做《超越仇恨的禁忌之戀,深八度分析在新資料片開啟第一天的命運頭號緋聞》的帖子是嗎?”。

    “是的,這已經成為這個禮拜最熱門的帖子了……”

    “我要求刪帖……”

    “啊?”客服經理顯然沒有料到對方的要求是刪帖,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要知道他剛才還在追帖子呢︰“先生,我可以知道理由嗎?”。

    “我就是流年。”

    客服經理沉默了。而流年又接下去說︰“根據現行的網游法,你們的論壇出現這個帖子已經爆了我的隱私,我有權起訴你們,而且你們一定敗訴。”

    這是事實,讓人根本無法回避。客服經理現在心理是震撼大于吃驚,天啊,他接的電話居然是流年打來的,那個游戲里西部大陸頂級獵人,那個熱帖的男主角,這也太驚悚了吧。在工作和八卦之間眩暈了幾秒鐘之後,客服經理終于嘆息著開始詢問流年的賬號和身份綁定信息,以用來確認他的身份。

    流年在報上了這些之後,客服經理經過認定,確認了流年的身份,然後他說︰“好了,流年先生,我們馬上為你處理,這件事。”

    “我要的不是馬上這種虛擬的詞語,我給你們個時間,五分鐘之內,我要看見帖子被刪除,而且,將所有脫水貼也刪除,如果你們做不到的話,我手上有打印下來的一切證據,我保證你們的董事局在一個小時內接到法律部門的警告和通傳。”

    客服經理頭都大了,他最怕的就是遇見這種什麼事都門清的玩家,根本別想拖時間,也別想推卸責任,如果不按照他說得去做,只怕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暗自嘆了一口氣,客服經理點點頭︰“好的,流年先生,請稍後。”

    掛斷電話之後,客服經理立刻通知了頂頭上司,然後,頂頭上司只好又找到了論壇負責人,論壇負責人雖然對于這個帖子十分的可惜,但是,沒有辦法,直接封殺了這個帖子,並刪掉了所有的脫水貼。

    這一切,做得干淨利落,不到五分鐘,剛才還瘋狂的第一熱帖,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可惜,這樣做還是不可能完全消除影響,流年知道一定有不少玩家已經下載了圖片了,但是,現在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公子幽不要太難過才好。

    流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歸根結底,這還是自己不對,如果自己沒有那麼莽撞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他有責任去承擔公子幽所有的憤怒和指責,雖然這讓他前方的路更加渺茫了,但是,有錯認錯從來都是自己做人的準則,從來沒有例外。

    想到了這里,流年放棄了去睡覺的打算,又爬進了游戲倉進了游戲。

    榮耀集團。

    “頭兒,剛才打電話的人是誰啊那麼霸道,我還頭一次見到這麼不講理的玩家呢還投訴我我這個禮拜的獎金……”181943號客服妹妹站在客服經理的辦公室面前,撅著嘴巴,十分的委屈。

    “你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啊?”客服經理看著已經被刪除的帖子,苦笑了一下。

    “嗯。”客服MM點點頭,客服經理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外面的客服中心有閑著的客服在叫了起來︰“哎呀,那個奸情帖子怎麼被刪了論壇在搞什麼啊怎麼說也不說一聲就被刪了”

    “什麼什麼?那個帖子怎麼被刪了”181943號客服MM也是個小八婆,一聽到自己剛剛還在看的帖子已經被刪了來不及等老大的答案,就要去看個究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幽幽的傳來客服經理的回答。

    “那個人就是流年。”

    181943號客服妹妹的腳步生生的站住了,然後回頭看著自己的頭兒,抽著嘴角︰“不是吧,老大……”

    客服經理聳了聳肩膀,靠在椅子上沖著她微笑︰“出去的時候關門。”

    流年登上了游戲,還是在地牢里,他靜靜的看著坐在另一邊角落里的公子幽,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看得出那個帖子對她的打擊很大。流年想說些什麼,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她,看著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白,看著她的情緒越來越無法抑制。

    終于她抬起了頭,眨了眨眼楮,然後對上了自己的目光。然後便看見她狠狠的咬著嘴唇,從地上跳了起來,沖到自己面前,毫不猶豫的揚起了手,狠狠的就朝著臉頰邊上抽了一個耳光

    啪

    這記耳光是如此的響亮,在安靜的地牢里甚至還有回聲在蕩漾。

    流年躲也沒有躲,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那記耳光在自己的臉頰上響了起來。這件事,她受的傷害最大,而自己不過是始作俑者,所以無論她做什麼,自己都是毫無怨言的。

    “無恥”葉詞咬牙切齒的瞪著流年那張平靜的臉,他還是那樣以一種歉意的表情看著自己,目光好像黑水晶一樣的深沉。

    “對不起。”流年緩緩的說著,其實他想說很多話,可是所有的話,到了嘴邊似乎都那麼蒼白無力,只有這一句是最能代表自己的心情的。

    葉詞抖動著嘴唇,她知道她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就算不說什麼,也應該有些表示,比如繼續暴打一頓流年,或者直接在拿出匕首戳死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渾身無力,什麼都做不了,她的四肢像是冰一樣的寒冷,向後踉蹌了幾步之後,她終于無力的靠在監獄的欄桿上,望著流年咬牙切齒︰“我為什麼會招惹到你。”

    流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然後走到葉詞的面前,看著她疲憊的眼神道︰“真的對不起,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彌補?”葉詞冷笑,仰著眉毛看流年,臉上雖然蒼白,卻有著一種不可逼視的光芒︰“你當我是什麼?瓊瑤劇里軟弱的女主?還是豪門可憐的下堂妻?居然在我身上有這麼可笑的詞語。”

    流年愣了愣,苦笑一下,他抓了抓頭發,十分抱歉的說︰“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似乎都很蒼白,我只想說,我說的抱歉並不是因為我親了你,對于這件事,我一點都不覺得抱歉,更不覺得後悔。”

    “你”葉詞被流年的言辭又激怒了︰“那你說個對不起有毛用”

    難得聽到公子幽爆粗口,流年竟然覺得而有些新鮮,他微微一愣,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我覺得抱歉,只是因為沒有發現偷拍的人,我覺得抱歉,只是因為沒有能阻止那些無恥的玩家,在你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就將這件事曝光在論壇和所有玩家的眼皮子底下。”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同意的話,這個帖子……”葉詞咬著嘴唇再也說不下去了。

    “為什麼不呢?”流年笑了笑,“如果你同意,等于默認了大家對我們的關系所作出的判斷,那麼我為什麼要遮掩?”

    葉詞看著流年,只覺得自己跟這個人完全沒有共同語言,他們說不到一起去。她過了好久才被氣笑了,“你這是什麼理論……”

    “一個男人的正常理論,如果……”流年微微一頓,目光朝著公子幽瞟了瞟︰“我說如果,你是我的那一半,我絕對不會掖著藏著,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這個帖子就是個不錯的方法,我為什麼要拒絕。”

    葉詞就這麼瞪著流年,她完全無法理解流年的想法,也許真的是男人來自金星,女人來自水星,她覺得自己跟面前這個男人完全沒有可以溝通的地方以及溝通的價值。她索性不想再跟流年說下去,與其跟這個人繼續在這里浪費口舌,倒不如現在想一想,她在這件事情曝光之後怎麼應付白陌、譚破浪和家里的父母。一想到這一些馬上就會到來的問題,葉詞只覺得頭皮都麻了。

    她轉過了身子,朝著另一個角落走去︰“行了,你讓我安靜一會,帶著你的理論到一邊去,我現在頭大的事情還多著呢……”

    流年望著公子幽,目光深沉,他安靜的好像從來沒有存在一樣,忽然,他開口道︰“公子幽。”

    “干嘛”葉詞正在頭疼怎麼跟老爸老媽交代這個事情,口氣有點沖。

    流年卻不生氣,他氣定神閑的靠在牢欄上,微微歪著頭望著她笑︰“你覺得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葉詞扯了扯嘴角,眯著眼楮︰“我們就是正常的敵對大陸玩家的關系。”

    “是嗎?”。流年看似輕松,可是他的內心卻很緊張,他想接下來的話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說,不知道會被會被拒絕呢?“那麼,你想不想我們將關系變得更近一些?”
第兩百九十九章 反應(三)

    莫泠看著顯示器上的帖子,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的崩塌了。

    帖子上的照片,里面的人是她深深記在心里的人,是她一遍又一遍深深的刻在心里的人,就算有一天他變成了灰,也絕對不會遺忘,就算有一天,年華老去,就算有一天,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她還是不會忘記。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拍下這樣的照片,放在網上?她已經夠卑微了,她已經夠可憐了,就算她早就聽到了他與那個女人的傳聞,可是她依然什麼都沒有問不是嗎?她依然守在那個最安靜的角落等待他不是嗎?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自欺欺人,可是,她的要求並不多,只要,只要他一天不承認,只要他一天不離開,她就會在這里一直等著他。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莫泠絕對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絕對不相信他真能對自己多年的付出視若無睹,可是,可是他怎麼就能做出這樣讓她錐心刺骨的事情呢?他怎麼能忍心讓這種照片鋪天蓋地,難道就不能給自己留下一個喘息的地方呢?難道就連自己默默的愛他也已經成為不允許?

    莫泠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仰起頭想要大哭一場,可是眼楮卻干得好像撒哈拉沙漠,連一點眼淚都沒有。她是不是這麼多年為他哭泣得眼淚已經太多了,多到全部流干了……

    現在要干點什麼?莫泠站在屋子里眨了眨眼楮,很是無助,忽然,她想起來,剛才她不是決定要去洗個澡嗎?不是要打算洗好了澡跟方叢書他們開荒副本嗎?就算今天流年不在,可是,她還是會等他的,不是嗎?

    花灑的水放到了最大,在熱氣氤氳的浴室中,莫泠卻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冷。似乎不論她做什麼,不論她想什麼,整個時間還一直停在照片印入她眼簾的那一刻,從來沒有過去過。

    照片里,那個男人溫柔的低垂的眉角,那似有似無的笑容,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副如此唯美的畫面。可是,這樣的畫面,她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這樣連她都沒有見過的畫面,沒有見過的表情,他怎麼可以如此毫無保留的給了另一個女人

    莫泠覺得自己心好疼,疼得都已經麻木了,那種麻木感從她的左邊胸膛開始一直蔓延,一直蔓延,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蔓延到了五髒六腑,好像從剛才那一刻開始,她的一整個人就不在有任何的生命存在了。

    熱水流進了她的眼楮中,刺疼的厲害,莫泠緊緊的握著拳頭,狠狠的砸著瓷磚牆面,心中似乎有什麼一定要爆發出來的氣息,讓她撕心裂肺的呼喊起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對我”

    花灑的水還在源源不斷的淌下來,澆在莫泠的頭上,澆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將她渾身上下都融化了一般。

    當莫泠走出浴室的時候,她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她靜靜的站在大鏡子的邊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在那命令的鏡子里,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她有著烏黑的發,有著杏仁般的眼楮,有著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唇,她的皮膚白皙,她的乳*房豐滿,她的腰肢縴細,她的雙腿修長。這樣一個女人,似乎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無論站在任何一個男人的面前,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莫泠試著擺出幾個性感的姿勢,沒有錯的,她不丑,她甚至是少有的漂亮,在鏡子里的那個影子誠實的告訴自己,這樣一副完美的軀體讓任何人著迷。可是,可是為什麼偏偏沒有他呢?

    朝前走了兩步,莫泠站到了鏡子邊上,將自己赤*裸的身體完全的貼在冰冷的鏡面上,似乎只有那冰冷的觸覺讓她還能感覺到自己是一個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呢?我就這樣白送給你,你居然連手都不願意伸出來接住,為什麼啊……”莫泠只覺得頭昏腦脹,她退後的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順勢就倒了下去。靜靜的望著天花板好一會,莫泠覺得自己再也不想活下去了。可是,就這麼死了嗎?不不,她不要就這麼死了,她並不怕死,她只是怕自己就這麼死了,連一個人都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流年,自己那才真是冤枉,從頭到死也沒有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什麼痕跡。

    如果有一天她一定要死的話,那麼她一定要讓流年記住她,一輩子記住她,最好一輩子被困在自己的死因中,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而,唯一能將這個消息帶給流年的只有他們了。

    莫泠掙扎著起身,從茶幾上摸過了電話,然後給廖丹丹(酸隻果的現實名字)撥了一個電話。

    此時此刻的廖丹丹正在小廚房里歡快的忙碌著,最近方叢書表現得都很乖,所以今天她打算做一桌子他喜歡的菜好好的慰問他一下。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洗菜,準備下鍋,順便扯著嗓子對著在書房里研究攻略的方叢書說︰“老公你晚飯要不要加甜點啊”

    方叢書正在專心致志的研究攻略呢,猛地聽到老婆的呼叫聲,連忙回答︰“老婆方便最好,你一切以老婆不辛苦為準則。”

    在廚房里的廖丹丹嘿嘿的笑了幾聲,對于方叢書這種甜言蜜語十分的受用,眯著眼楮笑得很開心︰“那晚上甜點吃芒果布丁哦~~”

    “好”方叢書絕對服從老婆的領導,老婆說啥就是啥。他心情不錯,雖然今天又被流年那個家伙給洗刷了一遍,不過當他從郵箱里拿到流年所整理出來的副本攻略的時候對于他的那一小點點的不滿都全部煙消雲散了。

    正在看攻略看得專心的方叢書被廖丹丹的電話嚇了一跳,那猛然響起來的電話鈴聲有那麼一點點像是催命鬼一樣,他呼出了一口氣,伸手將書桌上的電話拿了過來,看了看來電顯示,上面寫著莫泠。

    方叢書心里咯 一下。說句實在話,他最怕接到的電話就是這個莫泠的電話了,每次她打電話來似乎對于方叢書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要不就是讓他轉話給流年,要不就是讓自己的老婆去陪她,要不就是給自己制造什麼麻煩。

    天知道,為了這個女人,他跟流年的關系已經很不和諧了,偏偏她還不自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騷擾自己,難道,她就不能想想自己的難處嗎?

    今天的電話又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世界頻道上的事情?真是的,她也不是不知道流年對于公子幽另眼相看的事情,既然還要選擇等待那就老實的等待唄,還老打電話來給她老婆訴什麼苦啊反正都是自己選的。難不成是他逼著她喜歡流年的嗎?

    廖丹丹好像聽到了電話在響,于是問︰“老公,是不是我的電話再響?”

    方叢書皺了皺眉毛,實在不想答應,可是既然廖丹丹都已經問了出來,他也就不能繼續隱瞞了,于是悶聲悶氣的回答了一聲︰“是啊莫泠的電話”

    “莫泠?”廖丹丹皺了皺眉毛,最近莫泠都挺安靜的,很少來打擾自己,因為大家都上游戲,有什麼事直接在游戲里就解決了,現在距離剛剛兩個人離開不到兩個小時,怎麼又打電話來了,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一想到這里,廖丹丹忍不住暗自嘆了一口氣,只希望不是關于流年的事情才好。只要不是關于流年的事情,她倒是很願意跟莫泠談論的,但是如果涉及到流年的話,廖丹丹真是一萬個不願意談起。她伸手關了火,快步的走到了書房,只見自己的電話被方叢書丟在一邊的椅子上,他正在看著攻略。

    “你怎麼不幫我接一下?”廖丹丹才走進書房,電話就停了,這讓廖丹丹嘆了一口氣。

    “說什麼啊電話都掛了。”

    “她還會打過來的。”方叢書看了看電話,吸了吸鼻子,沒有再搭理廖丹丹。

    果不其然,電話馬上又響了起來,廖丹丹連忙接了起來,她喂字都沒有說出口,就聽見聽筒那邊傳來了莫泠尖利的聲音︰“丹丹連你也不接我的電話了嗎你是不是也要像流年那樣”

    “你發什麼神經啊,我剛才在做飯,我老公在洗澡,等我跑進來你電話都斷了。”聽到莫泠的不善的口氣,廖丹丹也有些心煩。“怎麼了?”

    “丹丹……”聽到了對方的解釋,莫泠的情緒稍微的平靜了一些,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像游魂一樣喃喃道︰“這次,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你在胡說什麼”廖丹丹被嚇了一跳,連忙說︰“你可別做什麼傻事”

    莫泠幽幽的笑了笑︰“傻事,流年都在論壇發那種照片了,這不是逼著我死嗎?”。

    “論壇?照片?”廖丹丹莫名其妙,她看了看方叢書,方叢書也是一臉的不明白,不過已經馬上打開了論壇,準備看看所謂的照片是什麼。“你再說什麼?”

    “沒什麼。”莫泠嘆了一口氣︰“丹丹,這麼多年,我們好姐妹,我真是打心眼里的感謝你,現在,我就要走了,你保重吧。”說罷,莫泠也不等廖丹丹的反應,立刻就掛了電話。

    廖丹丹被說得莫名其妙,只有不停的大叫︰“莫泠,你不要做傻事莫泠你不要掛電話你聽我說啊喂喂喂”直到耳邊傳來了嘟嘟嘟嘟斷線的聲音廖丹丹才放下了電話,一臉驚恐的看著方叢書說︰“完了,完了……”

    “怎麼了?”方叢書已經找到了那個帖子,正在使用“只看樓主”的功能快速的瀏覽著整個帖子,很快他就看到了照片,照片上流年竟然摟著公子幽忘情的吻著,這讓方叢書目瞪口呆。

    倒不是說照片的尺度有多大,而是流年從來沒有對于任何一個女性有如此親密的行為,就算是游戲,就算是全息游戲,他對于所有的女性都是疏遠而有禮的,像是現在這樣行為真是開天闢地頭一次

    廖丹丹也發現了照片,她一把推開方叢書湊上前去看著,只是一眼,她就已經知道了莫泠為什麼這麼陰陽怪氣︰“這是,流年和公子幽……”

    “是啊……”方叢書還處于一種震驚當中,太震撼了,流年居然在親一個女人,不,這麼表述實在是有些會讓人誤解,應該說,流年居然能對一個女人如此,真是,真是……

    “是個屁”廖丹丹一巴掌就拍在了方叢書的腦袋上,然後朝著臥室沖去。

    “干嘛啊?”方叢書看著老婆忙忙碌碌的樣子。

    “我去一趟莫泠那里”廖丹丹一邊找著衣服一邊對方叢書吩咐著︰“你快點給流年打個電話。”

    “干嘛為什麼要給流年打電話你要去就去,我才不給那個煞星打電話呢居然為了莫泠的事情讓我給流年打電話,感情被罵的不是你”一提起要跟流年說莫泠的事情方叢書的頭皮都麻了。

    “莫泠剛才的情緒不對,一定是看見這些照片了,她那話里面的意思是要自殺,我得過去看看,你快點通知流年。”廖丹丹七手八腳的換著衣服,也來不及跟方叢書細說。

    “什麼?不會吧自殺?莫泠能不能找點新鮮的把戲啊現在流年在美國,她演這一出是給誰看啊別折騰我們了行不行”方叢書驚訝的喊出了聲音,不過比起驚訝來,他更多的是抱怨。

    “少廢話,快點打。”莫泠已經穿戴完畢,快步就走出了房門, 的一聲鎖了門,朝著樓下奔去。

    而方叢書只能認命的拿起了電話給遠在美國的流年通報這一他不太願意搭理的消息。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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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反應(四)

    當廖丹丹心急火燎的用備用鑰匙捅開了莫泠的房門的時候,鋪面而來的是一大股煤氣的味道,她連忙捂住了口鼻,立刻就沖進了廚房關掉了煤氣,然後又沖到了窗戶邊上打開了所有的窗戶,又將門打開,讓空氣流通。這個時候她才有機會去找莫泠。

    捂著口鼻,廖丹丹沖進了書房,廖丹丹才看見莫泠靜靜的靠在游戲倉邊上,她似乎睡著了。廖丹丹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想都沒有想,立刻沖到了屋子外面給120打電話去了。(在這里普及一個小常識,如果家里人有人煤氣中毒的話,大家千萬不要在屋子里面撥手機報警哦,因為手機在撥通電話的時候很容易帶起火花,而屋子里的煤氣濃度尚未降下來的時候,一個細微的火花都會引起爆炸的……當然,如果能用座機是最好的O(∩_∩)O~以上常識基于煙花小區去年有一家母女三人洗澡煤氣中毒後,消防隊來給社區上過課……)

    報了警之後,廖丹丹這才又沖回了屋子里面,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莫泠的身邊,她摸了摸莫泠的鼻子下面,還有呼吸,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給莫泠做了急救措施,一邊急救一邊呼喚著莫泠的名字。

    可是莫泠一直沉睡著,仿佛已經死去一般。

    就在廖丹丹心急如焚之際,救護車終于到了,她護送著莫泠趕往了醫院,去醫院的路上,她撥通了方叢書的電話︰“老公,流年的電話打通了嗎?”。

    “剛剛撂下,怎麼?你已經到了莫泠家了?怎麼樣?”方叢書剛被流年沖了一頓,心里正不爽呢,聽見老婆來電話,口氣也不是很好。

    按照平時廖丹丹早就嚴重抗議了,不過今天,廖丹丹並沒有說什麼責怪方叢書的話,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說︰“她開煤氣自殺了。我上了急救車,正去醫院的路上呢。”

    “什麼”方叢書被驚得跳了起來,他猛然想起流年說的話,莫泠是不會自殺的,他就覺得流年其實一點都不了解莫泠。一個女人愛到了極致,受到了這樣的刺激一定會自殺的“你在什麼醫院,我馬上過來”

    廖丹丹報了一個醫院的名字,方叢書立刻換了衣服,開著車就朝著那醫院狂奔而去。當方叢書趕到醫院的時候,在急救室外面的長椅上看見了廖丹丹,連忙沖了過去,“老婆”

    廖丹丹抬起了頭,臉色蒼白的看著方叢書,眼眶紅紅的,渾身顫抖,看得出來,她被嚇壞了。她一把就抓住了方叢書的衣服,帶著哭腔說︰“老公,她不會死的是不是,是不是?”

    方叢書連忙抱著廖丹丹,不停的安慰她,不停的給她鼓氣︰“沒事的,絕對沒事的,老婆,你想太多了,現在的醫學技術多發達,不會有事的”

    兩個人正在互相給對方加油的時候,急救科的門開了,走出來一位身材欣長的男醫生,他目光清澈,帶著口罩,急救科外面長凳上好幾撥的家屬,就問道︰“誰是莫泠的家屬啊”

    “我是我是”方叢書和廖丹丹連忙站了起來沖了過去。

    “你們是……”那個男醫生看了看兩人,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在了方叢書的身上。

    “我們是莫泠的朋友,是在這個城市里最好的朋友”廖丹丹連忙說著。

    “行吧,她脫離危險了,現在已經轉到住院部去觀察去了,你們可以去看看。”男醫生一邊說一邊微笑的取下了口罩,沖著方叢書道︰“怎麼?老方?不認識我了?”

    方叢書愣了一下,仔細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醫生,一拍腦袋︰“六子”方叢書連忙給廖丹丹和六子做了介紹。

    “二十多年不見,還沒有忘記我,還算不錯”被叫做六子的一聲微微一笑,他看了看廖丹丹那心急如焚的樣子笑了笑︰“你老婆的朋友吧?”

    “嗯。”方叢書點點頭,他知道老婆的想法,其實現在他也一點敘舊的心情都沒有,也想去看看莫泠的情況。

    卻不想,他還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六子就已經說︰“嫂子,你先去把,我有點事想跟老方說一下,你先去住院部看你朋友吧,我找人帶你去。”說著他就招呼了一個小護士帶著廖丹丹去住院部了。

    廖丹丹狐疑的看了一眼這個叫做六子的醫生,又看了看方叢書,然後匆匆跟護士離開了。

    直到看著廖丹丹離開之後,六子才看著方叢書說︰“其實我不想問的,但是,對方是你的話,我就多此一舉問一句。”

    “什麼話?”方叢書和六子是發小,只是上小學的時候分開了,算起來也有二十年沒見了,不過兩人感情還不錯,說話沒有那麼多犄角拐彎。

    “這個自殺的妞是不是跟你有一腿?”六子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直奔主題。

    方叢書被他說得差點沒有一口氣喘不過來嗆死︰“我說,你能不能改改小時候那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毛病,說話別這麼直接成嗎?”。

    “行啊,那我就說,這位煤氣中毒的女士是不是你除了老婆之外的相好的?”六子皮笑肉不笑的開著玩笑。

    “得了得了,你別這麼說了。”方叢書連連擺手︰“不是的,可不是的,我可消受不起這麼能折騰的女人,是我老婆和她是朋友,人家看上的是我另一個朋友,可看不上我。就算看上我了,我也要不起這種女人。”

    六子愣了愣,然後點點頭︰“哦,那就沒事了,我上班去了,有空常聯系啊”說著他給方叢書一個電話號碼,就要離開。

    “喂,說話別說一半,說完再走成不?”方叢書一聽就知道六子是話里有話,他一把拉住了六子,急切的問。

    “既然,和你沒有關系,那就算了。”六子聳了聳肩膀,他可不是喜歡管閑事的人。

    “得了,你就行行好說罷,我那朋友現在在美國,根本就不在本市,你要是有什麼關于這個女人的事情就直接跟我說,我可告訴你,雖然她看上的不是我,可是一天到晚老通過我老婆折騰我啊,我也苦,你可別有話不說”

    六子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方叢書,點點頭︰“好吧,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想跟你說,這個女人的心機太深了,你玩不過她。要是你和她有一腿就快點斷掉,否則,她會弄得你生不如死的。”

    六子的話讓方叢書大駭︰“你認識她”

    “不認識,第一次見。”

    “那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好像聽你老婆在報整個過程的時候說,她接到這個女人要自殺的電話的時候是四十分鐘之前了。”

    “差不多吧。”方叢書點點頭,確實從廖丹丹接到莫泠的電話,再到自己給廖丹丹打電話,應該間隔了一個小時左右。

    “如果她真想自殺,那麼放下電話就會開煤氣了,那麼四十分鐘的時間,早就死透了,就算神仙來了也活不了了,而現在……”六子嘲諷的笑了笑︰“她就是個輕微的煤氣中毒,根據我的推算,她最多開了煤氣不到十分鐘,而且量不大,想死也沒有那麼容易。”

    “啊?她這麼做是搞毛啊?”方叢書被六子的話弄得很詫異。

    “我怎麼知道。”六子說著就轉身準備去上班了︰“記得給我聯系,我媽還經常讓我去看你媽呢,你丫的從來不來看我媽”

    “知道了知道了。”方叢書點點頭,寒暄著,可是內心卻已經掀起了軒然大*。他又在急救科站了一會,然後轉身朝著住院部走去。

    找到了莫泠的病房,方叢書並沒有進去,只是站在虛掩的門外面聽著廖丹丹和莫泠的對話。

    “你怎麼那麼傻啊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個道理你不懂啊,你要死了,你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現在還有什麼機會,他連看都不看我,甚至把和那個女人的照片貼的到處都是,我還能活得下去嗎?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他,等了他這麼多年,而我父母一直以為我們在戀愛,現在我告訴所有人人家根本就不愛我,人家喜歡別的女人,我還能活嗎?既然怎麼都不能活,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別太鑽牛角尖了,天下那麼多好男人,不一定非要是他啊。”

    “就要是他,一定要是他,不是他,我就活不下去了。”莫泠吸了吸鼻子︰“丹丹,在幫幫我吧,在幫幫我吧,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方叢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趁著廖丹丹沒有回答,推開了門打斷了兩個人對話,然後和莫泠寒暄了一陣子,就找了個借口帶著廖丹丹離開了。

    “你不要管莫泠的事情。”方叢書斬釘截鐵的告訴廖丹丹。

    “可是,她好可憐,她都為了流年自殺了……”

    “你以為她是真的自殺啊”方叢書冷笑了一聲,然後將六子的話全部告訴了廖丹丹,轉身就朝著停車場走︰“我是絕對不會再幫你傳話了,如果你一定要管她的閑事你自己去找流年,還有……”方叢書頓了一下腳步︰“這個女人心計太深,小心不要讓她坑了我們公會”

    說罷,方叢書氣呼呼的走了,只留下了廖丹丹一個人站在那里,一陣風出來,透骨的寒。

    白陌一天晚上都很沉默。

    這十分的詭異。要知道白陌是一個十分喜歡開玩笑的人,平時就算是下副本也是和大家嘻嘻哈哈的,從來不會如此的沉默,沉默得讓所有人都要窒息了。

    整個隊伍因為白陌的沉默也顯得十分沉默,大家誰也不說話,全部都在靜靜的打怪。而頻道里更是只剩下了彌鹿心驚膽戰的指揮,那沉默的氣氛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了。

    終于忍不住,夢想身高一米七給及時雨發了一條密語︰“小雨點啊,老大咋地了?”

    “我怎麼知道?”

    “是不是因為……論壇的照片啊……”夢想身高一米七曾經聽放開那個妹紙說過,白陌和公子幽是表兄妹,不過關系好得讓人有點覺得不像是表兄妹,所以,她腦子里聯想的全部都是白陌會不會因為這些照片吃醋了,所以,才會如此的沉默。

    “不知道。”及時雨搖搖頭,他做人最實在,對于不肯定的事情全部都說不知道,就算他心里也是這麼猜的,可是他也絕對說不知道。

    夢想身高一米七見從及時雨這里問不出什麼,就轉而跟果凍兩個討論這件事了。男人跟女人是截然不同的,就好像是果凍,她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雖然也有些擔心白陌,不過更多的則是激動不已,她對夢想身高一米七說︰“照片你都看到哪了?我還沒有看完,那樓主還在磨蹭什麼啊,不放照片。”

    “我就看到他們親了兩次那里。”夢想身高一米七因為有人同自己聊八卦也十分的有興致,于是兩個主力DPS居然在推BOSS的過程中開始興致勃勃的撩起了關于流年和公子幽的照片。

    “這是我第一次仔細看流年的長相啊,看起來長得很漂亮啊”

    “切,一個男人長得那麼漂亮不是什麼好事啊你想想看,誇獎一個男人難道能用漂亮了,這是打擊好不好”

    “哎,先不說這個,我覺得吧,流年是不是真的對公子那個啥啊?”

    “估計是吧,平時沒聽到他的緋聞啊,一直都聽說他不近女色的,對著公子破戒了?”

    “估計是吧,我看那照片里,公子也挺配合的,說不定在她心里也沒有像她表面上對流年那麼厭惡,至少,她表現出來是這樣。”

    “我估計公子根本就在這方面不開竅,她根本就不懂男人是什麼。”果凍直接吐槽︰“她根本就只知道副本副本,首殺首殺,要知道,對于女人來說,男人才是最重要的目標啊……”

    “你說得真變態……”

    “事實。”
第三百零一章 反應(五)

    白陌覺得心情不是太好。

    雖然他並不想承認,他的心情不好就是來源于今天非常火的那個帖子。但是,他還是有些悶。

    其實,他也覺得小詞到了該談戀愛的年齡了,也十分鼓勵她去找個對她不錯的對象。然後得到雙方家庭的認可,她想他的時候,就大大方方的去見他,他想她的時候,也大大方方的過來接她。

    瞧瞧,這是多簡單,多美好的願望。

    可是,這個願望往往是跟現實是有差距的,白陌原來一直沒覺得這差距在什麼地方,可是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當他看見流年那廝抱著葉詞親來親去的時候,他忽然很想揮起拳頭給這個家伙暴揍一頓。揍他滿地找牙都是輕的,最好是將這個家伙揍得連他爹媽都不認識才叫好。

    現在他的感覺真奇怪,就好像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就要被人無條件的搶走一樣,那種不甘心,那種不情願,那種不爽,完全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雖然他也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這個道理,可是,知道明白跟坦然接受還是不一樣。

    他想,他這種感受葉南天會十分理解。

    憑什麼自己寶貝了幾十年的丫頭片子就這樣拱手送人了,憑啥憑啥

    還不要說,這個家伙根本就沒有通過他的審核,甚至還沒有正式的來給他認識一下,居然就敢這麼抱著他家小詞這麼親來親去,他真是太可惡了,他真是膽子太大了,他真是……

    白陌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詞匯來形容流年那廝了,反正,他就是看不順眼。

    從理智上說,流年這個小青年玩游戲還不錯,可是光是玩游戲不錯有毛用啊,玩游戲能當飯吃?要是光會玩游戲,以後小詞跟著他不就是要喝西北風?當然,他不否認全職玩家有的人很有錢,很有實力,可是,可是,他就是不爽,當成借口可以不可以啊更何況,這個很有錢很有實力,能保證以後衣食無缺的這種全職玩家里有沒有流年還是一個問題好不好

    當然,白陌也知道自己對于流年的評價過于片面,不過,這丫也沒有給自己全面了解的機會嘛,他片面也是應該的。而且,而且,他這樣一個西大陸的家伙,他們平時見面就不多,不,是從來沒有見過,又不知道現實里他是做什麼的,萬一自家的娃被騙了咋整?

    想他們家小詞,多純潔的孩子啊。從小到大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連小手都沒有被人拉過,啥都沒有呢,啥都是白紙呢,怎麼就能讓這個家伙第一個糟蹋

    反正白陌很不爽,反正白陌的心情很不好,這種不好直接赤luo裸的發泄在了他現在打怪的進度上。

    整個拉怪的過程中,白陌居然一次失誤都沒有出,熟練的好像已經打過這個副本很多次了,走位精準,技能使用時機恰當,無論如何都讓人不得不佩服。

    正當白陌生著悶氣的時候,他破天荒的接到了蘭花嬸嬸的信息。當然,蘭花嬸嬸就是葉詞的母上大人左曉蘭是也。

    “小陌啊,你在干嘛呢”左曉蘭顯然是不常常密人的,也對于游戲里的很多設定不清楚,就比如,她就不知道在好友欄里是可以查看到好友現在所處的位置的。所以,她密了白陌之後,首先問的問題就這個。

    “在副本里。”

    “哦哦,那你很忙吧,我一會再找你。”左曉蘭雖然玩游戲時間不算太長,很多功能不太清楚,但是對于一些游戲里用詞和生活玩家的技能以及物品售賣這些方面是十分的熟悉了。所以,當白陌說自己在副本里之後左曉蘭立刻就明白現在白陌是很忙的,是很不方便來跟她聊天的,所以趕快掛了信息。

    “行,我這里最多還有半小時就結束,我一會回城里找你吧。”白陌想了一會,左曉蘭一般不會在游戲里找他,有什麼事都是等他下線吃飯的時候跟他說,現在卻破天荒的找自己,看來這件事讓左曉蘭十分掛心。而在整個游戲里等讓左曉蘭如此掛心的事情,那只有一件,就是跟和葉詞有關的事情。

    此時此刻,能和葉詞有關的事情,就是讓流年十分不爽的事情了。所以,白陌只是稍微的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左曉蘭來密自己的目的,他們也一定從世界上知道了關于論壇上照片的事情,說不定他們已經看到論壇上的照片了,只不過,左曉蘭和葉南天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白陌現在還無從知曉。

    無論如何,白陌都不想讓葉詞有什麼牽連,所以,他又不免有些擔心兩個人的態度。

    還好他這個人一向都可以一心兩用,所以,就算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闖副本該做的事情還是一樣都沒有落下。

    白陌的沉默讓整個天天向上的一團心情都比較緊張,這樣的白陌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人都是這樣的,對于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情況,都會心生敬畏,所以,白陌的沉默居然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有人都繃緊的神經專注著自己手里的事情,靜靜的聽著指揮,少有的從頭到尾一個失誤都沒有。

    今天開荒的副本其實只是六十級的,現在大部分玩家都升上了六十級,不過副本進度並沒有跟上來,至少灼熱峽谷的副本群在開資料片以前,東部大陸的沒有一個公會涉及,畢竟大家都在沖等級,副本的進度倒反落後了。

    現在一開新資料片,大家都開了等級上限之後,所有公會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開荒灼熱峽谷的副本群。灼熱峽谷的副本群在東部大陸是一個專門出產六十級到八十級裝備的副本群,如果要打下面的百毒水域的副本群的話,一定是要這個副本畢業的。

    于是乎,今天晚上,東部大陸所有公會都卯足了勁開荒灼熱峽谷副本群中的第一個副本——一號地窖呢

    不過由于天天向上配合默契,全程居然沒有滅過一次團,在沒有葉詞的情況下,他們居然還是瞎貓踫到了死耗子,一次過掉了這個一號地窖的老一BOSS,火焰獵犬亞蘭德

    當亞蘭德倒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了。其實這一次的只是一次嘗試攻擊,大家在打之前,彌鹿就說了,這次只是試打,所以,所有人只是上了BUFF,但是添加攻擊和各種屬性的小藥以及食物都沒有人吃。誰都沒有想到,居然就這麼過了?

    “不是吧,這樣都過了?是BOSS的難度降低了還是我們太強力了我剛才還挺說大唐打老一已經滅多六次了……”泡腳鳳爪抽著嘴角實在是不敢相信。

    彌鹿也無語望蒼天,這算是壓力產生動力咩……

    白陌顯然也沒有料到這個結果,他愣了一會,轉過頭對著大家說︰“真好,過了。”他的心情不算太好,就算老一過了,還是對他沒有太大的刺激︰“彌鹿,組織人摸屍體吧。”

    他話音剛落,世界上的首殺公告已經刷了出來。

    “恭喜‘天天向上’公會于世界第一擊殺普通級一百人團隊副本熾熱峽谷,獎勵公會聲望3000,世界各大主城聲望30000點,金幣25000枚。讓我們記住英雄的名字”

    ……

    隨著大批名字刷屏,整個世界上似乎對于論壇照片的議論微微平息了一點,雖然大家對于奸情很熱衷,但是奸情畢竟只能當做游戲的調劑,游戲中更多的還是對于副本的通關和對于裝備的需求。所以,這條首殺通告一出來,很多東大陸的玩家全部都冒出來了,紛紛求攻略,求視頻,一時之間,整個世界上的變成了一片求副本攻略的接力站。

    不過天天向上倒是沒有人出來說話,只留下一群玩家在世界上羨慕嫉妒恨。

    輕歌公子仔細看了一下首殺陣容,然後有些意外,居然沒有公子幽。不過要是真的有公子幽倒是奇怪了,公子幽現在正在英雄城的大牢里坐著呢,不過,天天向上居然不靠公子幽就能拿下首殺……這不得不讓人十分的介意。

    搓了搓下巴,輕歌公子並沒有太多的沉浸在這個問題里,因為他們今天的目標也是要推倒一號地窖的一號BOSS火焰獵犬亞蘭德。他拍了拍手,安慰著自己的精英團︰“世界上的消息不要太介意了,我們控制住節奏,再來一次,我們從來都不是為了拼首殺而打副本的,不是嗎?”。

    精英團的有些玩家本來有些氣餒,聽到輕歌公子如此說,也打起了精神,準備進行又一次的進攻。

    東部大陸,某一個人類新手村。

    穿著新人粗糙短衫的輕風正揮舞著手里的木杖不停的擊打著一頭小黑豬,聽到系統的首殺公告之後,微微停頓了一下,直起了身子,卻被殘血的小黑豬憤怒的咬了一口,讓他的生命值一下子少了一半。他苦笑一下,然後又打了小黑豬一下,小黑豬終于不甘心的倒下了。

    “真是不容小覷的公會啊,那麼少的人,卻在開資料片的第一天就賞了所有大公會一個巴掌。”輕風嘿嘿的笑了笑,他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小黑豬的屍體,伸出腿踢了踢,又抬眼看著刺眼的陽光︰“希望,這一次不光光是為了錢,多少也讓我感覺到一點游戲的快樂吧。”

    他聲音說得很輕,輕的很快就在空氣中消失不見了,只留下新手村那輕輕吹拂的微風。

    一號BOSS並沒有出什麼戰士的裝備,白陌只是看了一眼幾十件的紫裝,就將分配權交給了及時雨。然後說︰“今天辛苦大家了,一會算完DKP之後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繼續下一個BOSS。”

    他說這個話,明顯就代表著他要離開,彌鹿連忙問道︰“老大,下面的小怪不清嗎?”。

    白陌看了看放開那個妹紙和小手冰涼道︰“放開和小手要是還有興趣繼續走的話,你們就往下開。我暫時有事,要先離開。”

    放開那個妹紙和小手冰涼也不推辭,哈哈的笑著︰“當然沒有問題,你有事就辦事去吧,我們現在興致正高呢,沒想到一次過老一,真是走狗屎運,我的技能還沒有怎麼用呢,當然要繼續下去。”

    白陌見他們如此有興趣,也就不在多話,只是點點頭,將隊長移交給了及時雨,轉身對著彌鹿說︰“彌鹿,不要貪多,也不要讓大家的積極性被打擊,我知道你想嘗試老2,可以試一下,盡力而為,不行就撤。”

    彌鹿見自己的想法被白陌猜得清清楚楚,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呀,老大,你都知道了,我還以為……”他嘿嘿的笑了笑︰“嗯,行,你去吧,這些事我自己有把握,不會貪多嚼不爛的。”

    彌鹿雖然年輕,但是辦事很有分寸,所以白陌也不再多言,就直接退出了隊伍,搓了回城石回到了紅湖城,頭也不回的直奔左曉蘭的店面去了。

    這新資料片一開,又吸引了不少的新玩家進游戲,左曉蘭和葉南天的店子生意十分的好,不過,現在兩個人都不在店里,只看見幾個雇佣的看店的NPC。白陌走進了左曉蘭的店子,左右看看,不見人影,就給她發了密語,得知現在兩口子都在左曉蘭成衣店的三樓,于是快速的上樓去了。

    這成衣店的三樓從來都是顧客止步的,不過左曉蘭給自己家的人都設置了權限,可以隨時進入,所以,白陌並不會受到系統的阻止,倒是,他一身閃亮的盔甲引起了成衣店里不少女性顧客的艷羨,無不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個拉風的戰士是誰,有沒有收入囊中的可能。

    若是平時,白陌對于這樣的討論還能和煦如春風般的給予基本的回應,不過,現在嘛,他心里揣著事情,可是一分鐘都不想停留,自然不會搭理這些玩家,快步離開了所有人的視野。

第三百零二章  反應(六)

    左曉蘭和葉南天雖然年紀大一點,但是不代表他們是傻子,好歹兩個人年輕的時候網絡游戲就已經盛行了,雖然那時候沒有玩,可是現在玩也不算晚。不管怎麼說,他們那一代人還算是比較跟得上潮流,絕對不會隨便的凹凸,所以,關于葉詞的事情才在世界頻道上大肆鋪開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登上了論壇將那些照片全部都看了一遍了。

    不過,兩個人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左曉蘭從來都生怕自己的閨女嫁不出去,一看見現在有一個長得好看又很厲害的玩家對于自家的閨女如此的上心,甚至已經抱著親上了,心里那叫一個高興,那叫一個美滋滋的,這是不是代表她二十年來的擔心都是浮雲?其實她家閨女還是挺有魅力的,不然的話,那麼好看的一個男孩子能對著她家閨女如此這般?歸根結底來說,還是她的基因比較好。

    而葉南天的態度,相對來說就要保守多了,他可不像是自己老婆那樣,看見一個男人對于女兒有意思就滿腔的雞血,要知道,在葉南天的心目中,葉詞可是上天下地最漂亮的閨女,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完美的女性,所以,絕對不可能有嫁不出去的那一天的。而現在還沒有出現有男人追求他家葉詞,他也一點也不擔心,現在在葉詞身邊的都是些生瓜蛋子,小男生,根本就不懂得他家閨女的美,所以才不會有人追求,要是那些識貨的成熟男人一看見他家葉詞,那是搶手的不得了,何愁嫁不出去(其實這種想法,想來每個作為父親的人都是一樣的,不管自己家的女兒什麼樣,都會認為是天上有地下無的絕世美人,所以,有時候在女兒戀愛成家的過程中,母親要比父親理性一些。當然,這是煙花自己的經驗之談,因為一回首,全部都是血淚教訓啊,SO,你們懂得……)

    可是這個小子,怎麼能就啃上了呢?雖然在上次破浪提過流年這個人之後,他就已經多方打探過了這個小子的人品、技術、當然還有財力,都是上上人選,可是,上上人選咋地,他又沒說要把姑娘給你,你怎麼能那麼不自覺呢

    “哼,肯定是他強迫我們家小詞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的大庭廣眾之下親親我我……”葉南天哼了哼鼻子,對于老婆一直很激情的演說澆了一瓢冷水。

    左曉蘭一聽這個話有些不高興,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葉南天,冷笑道︰“我倒是不是知道,十八歲就把我騙到手的你,居然也有這麼老古板的一面。要不是你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我還以為你換了個魂呢,當初在紅綠燈口就按著我親的那個人是不是死了啊”

    “喂喂喂這兩回事好不好,你不要弄成一潭”葉南天難得老臉微微的紅了,不過,他還是據理力爭︰“那是我跟你,現在是說小詞的事情,不能同等對待”

    “搞半天,你當時干的事叫事,現在人家**當初干過的事就不叫事了我看這個流年就不錯,人家至少知道這個背著人的地方偷偷的來,你干脆就在大街口,你知道不知道我當年有崩潰”左曉蘭對于葉南天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說法十分不認可。

    “背著人的地方?背著人的地方會弄成滿城風雨”

    “那是偷拍,那是被偷拍,你難道不知道狗仔隊這種無恥的家伙是從我們年輕的時候就有了嗎?又不是兩孩子願意的。”左曉蘭瞪了葉南天一眼,又笑眯眯的回憶著流年和葉詞親親我我的圖片,十分滿意。他們家小詞就是一個不開竅的木頭,如果不是這麼強力黨來給她點刺激,估計這個家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光是沖著流年這點霸氣,左曉蘭就相當滿意這個未來女婿。

    “還好是偷拍了,萬一沒人偷拍,我們家姑娘被他怎麼了都不知道呢”葉南天一想起自己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寶貝女兒差點被這種臭小子給吃干抹淨,就一陣抽風,他太氣憤了太氣憤了他一定要給這個家伙好看。

    白陌站在三樓的門口聽著兩人嘰嘰喳喳的吵了半天,白陌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似乎一不小心聽到了長輩的陳年浪漫之事了。為了避免自己聽到更多不該聽的東西,他連忙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引起了兩個人注意。

    “呀,小陌來了。”左曉蘭一回頭就看見了白陌,連忙站起來拉著他坐了下來,也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就問了起來︰“論壇上那照片你看了吧,你覺得咋樣?”

    白陌抽了抽嘴角,什麼叫他覺得咋樣,他覺得不咋樣好不好。“姨媽,你什麼意思?”

    “哦哦,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流年怎麼樣,我家小詞嫁給你委屈不委屈?”左曉蘭瞪著一雙大眼楮忽閃忽閃的望著自己,白陌忽然覺得左曉蘭和左小青不愧是兩姐妹啊。他原來一直覺得自己的媽和葉詞的媽除了長得像之外,根本沒有一點像的地方,她媽完全就是個啥都不會的主,而葉詞的媽則是中國上下五千年中最完美的婦女的典範。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她們兩個果然是兩姐妹,如果不是兩姐妹,她們絕對不會用同樣的眼神瞪著自己,要不是兩姐妹的話,她們絕對不會在那種單純期待的眼神背後暗藏著一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殺機。

    “小陌,別聽你姨媽亂說,她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是不是也覺得流年這個家伙一點都不踏實,一點都不可靠,做事情一點不靠譜”葉南天連忙坐在了白陌的另一邊,將白陌又拉了過來。

    其實吧,白陌十分贊成葉南天的說法,可是他能這麼說嗎?不能,絕對的不能,雖然這個家里姓葉的多,但是要知道這個家里的生殺大權一直都掌握在姓左的手里,為了他的小命,他還是不要慌著開口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誤導小陌的想法,讓他變相的承認你的想法,你太過分了,你太奸詐了”左曉蘭啪得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

    “我過分,我奸詐?左曉蘭,你腦子里在想什麼你現在已經不是十八歲了,不要被那些情情愛愛給弄昏頭好不好,有你那不多的理智想一想,這種輕浮的男人能要嗎?這種輕浮的男人可靠嗎?這種輕浮的男人能值得你將女兒托付終身嗎?”。

    “輕浮,親個嘴就叫輕浮?你當你女兒才3歲?你當你女兒還是小蘿莉?你女兒已經成年了,你女兒現在已經可以嫁人了,現在還什麼都不會,那不叫單純,那叫愚蠢,你以為這是舊社會,婚前連老公都沒有見過,直接蒙著蓋頭送進洞房才給男人親親抱抱就不叫輕浮了”

    “至少不能這麼快是吧”

    “你怎麼知道快,你跟著小詞啊?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發展了多久了?”左曉蘭重重的哼著鼻子︰“這不行,那不行,婚前什麼都不試一下,你就不怕結了婚尺寸不合適?大了還好說,小了的話,我閨女一輩子的幸福找誰去啊”

    左曉蘭的話讓白陌才喝進嘴里的水一口氣全部噴了出來。這,這,這果然是他**的妹妹,連說話毫無遮攔的樣子都是一模一樣。尺寸……哎呦,他親愛的姨媽,你還真是敢說啊。

    “什麼?還要試一下”葉南天的聲音都尖起來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左曉蘭︰“你瘋了吧,你”

    “好了好了,姨媽姨父,我覺得吧這件事……”白陌擦干淨自己臉上的水,覺得自己再不出聲估計這兩口子要把房頂給掀開了,于是他開口打圓場,卻不想,兩口子異口同聲的打斷了他的話,兩個人同時轉向他︰“小陌,你說,她(他)是不是不可理喻”

    白陌的話全部卡在嗓子里,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哭喪著一張臉,心里那個無語啊。哎呀,他最親愛的姨媽姨父,這種挑撥離間關系的話,他能說嗎?他當然是不能說的,可是現在不說的話,估計他一會更慘,于是在0.00001秒的時間內,他的嘴巴已經自動動了起來︰“我覺得吧,流年好于不好,或者行與不行,我們的意見都不太重要吧……”

    “那誰的意見重要?”

    “嗯……”白陌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兩個瞪著自己凶神惡煞的人,沒有骨氣的推卸責任︰“我覺得吧,小詞的意見最重要……”他見兩個人微微停了一下,連忙開始擺事實講道理︰“你們看,這談戀愛結婚的人不是我們,覺得幸福不幸福的人也不是我們,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種事還是問問當事人最好吧。”

    左曉蘭和葉南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馬上說話,不過,兩個人還是都坐了下來,仔細考慮白陌的話,果然,他說的話是極有道理的。

    白陌見兩個人沒有再吵了,于是又大著膽子說︰“我們等到小詞出了牢房問問她就成了。”

    “嗯。”兩個人只好答應,不過看到對方後很一直的別開了腦袋,哼了一聲。過了一會左曉蘭騰的站了起來,“我不玩了,我下線去睡覺了”說罷,還真的下線了。

    留下葉南天和白陌兩個人坐在三樓相對無言。白陌見葉南天一臉沉重覺得現在自己還是不要呆在這里討罵的好,于是也想告辭,卻不想葉南天不等他開口就先拉住了他︰“小陌,這件事,你必須站在我這邊。”

    “嗯?”白陌一愣。

    “千萬不能給流年那個小子好處,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得逞”葉南天一臉悲憤︰“就算女大不中留,我也要雁過拔根毛”

    白陌抽了抽嘴角,他最親愛的姨父,你果然是男人,跟我想得一模一樣……

    于是,在左曉蘭的成衣店三樓,兩個男人達成了共識。

    左曉蘭下了線,先看了看了葉南天的游戲倉,見還在游戲,于是爬了出來,將游戲倉的外在鎖給鎖上了。也就是說,如果一會葉南天下線了,只要她不給她開這個外在鎖,葉南天就出不來,哼哼,讓這個老家伙居然跟自己作對

    左曉蘭冷笑了幾聲,然後朝著白陌和譚破浪的房間走去,悄悄的開了門,就看見譚破浪在慌忙的關網頁,她眼楮尖的看到,那網頁上好像有葉詞和流年的照片,于是奸笑的走到了譚破浪的身邊,嘿嘿的笑著︰“破浪啊,你在看啥呢?”

    “沒,沒看啥,我就是看書累了,隨便瀏覽一下。”譚破浪笑得很不自然,笑話,要是讓干媽看見流年哥和葉詞姐的照片,流年哥估計要被拍死的……

    “好像不是哦,我好像看人親親的照片了。”左曉蘭眯起了眼楮望著譚破浪笑得很奸詐。

    譚破浪咽了一口口水,他終于找到葉詞姐那奸詐的性格像誰了,完全就是像干媽只是葉詞姐將干媽這個平時隱性特點無限的放大而已而干媽其他的美德她全部無限縮小了罷了。

    “沒有,沒有干媽,你看錯了,我真的只是隨便看看”譚破浪連忙想去關電腦,卻被左曉蘭一把按住,然後奪過鼠標點開了網頁,于是……

    譚破浪望著左曉蘭的側臉,咽了一口口水,大氣不敢出,慌忙解釋著︰“干媽,我,我認識流年哥的真人的,他,他真是很好的人,跟女孩子也沒有什麼的,他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葉詞姐……”

    譚破浪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左曉蘭轉過頭來,望著譚破浪嘿嘿的笑著︰“破浪啊,干媽跟你商量個事情成不?”

    “什麼事……”譚破浪的心髒蹦蹦蹦的都要跳出來了,這是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太詭異了

    左曉蘭朝著譚破浪勾了勾手指,譚破浪附耳過去,然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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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安慰?
  

     葉詞看著流年,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失聰了,或者就是剛才大腦有所短路了,要不然的話,為什麼流年剛才說的話她怎麼一點都不理解是什麼意思呢?

    流年只是靜靜的靠著監獄的欄桿看著不遠處的葉詞。現在她的表情真是夠有意思的,流年忽然覺得很新鮮,他似乎認識了公子幽那麼多時間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副表情。

    從第一次見她,她就是那麼自信,那麼驕傲,似乎在她眼中,在這個世界上全然沒有其他的困難,只要她願意,只要她努力,所有的勝利都可以手到擒來。大概正是這種睥睨天下的野心讓他無法不心動,他想他其實和公子幽是一樣的人。

    所有人都說,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補的,可是,他就是想逆天行事,他想看一看,兩個仿佛在照鏡子的人走到一起的話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產生呢?

    流年從來不相信命,從懂事的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

    所以,在面對公子幽的時候,無論她是什麼樣的態度,拒絕也好,嘲諷也罷,在流年的心中都是可以征服的,無論任何代價,只要他活著,他就要征服,或者……他望著公子幽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一笑,或者,被她征服。

    現在的公子幽,臉上帶著一種少有的屬于女性的情緒,驚訝。她的眉毛微微的翹了起來,她的嘴唇也張開了一條小縫,眼楮里更是多出了很多讓人探究的神采。這幅表情看起來和公子幽的性格格格不入,可是,卻又那麼可惡的和諧。

    流年就這樣望著公子幽,忽然覺得很溫暖,只是這麼看著她,他的身體仿佛都已經暖和了起來。

    “你再說什麼?”葉詞想了一會,實在覺得流年是不是說錯了,或者就是自己聽錯了,所以,她做了一件自己讓自己後悔無比的事情。她又重復的問了一遍……

    “怎麼?小公子沒有聽清嗎?”。流年那雙凌厲飛揚的眉毛此時此刻卻翹了翹,顯出了一種難得的溫情。他也不等葉詞回答,就徑直直接回答道︰“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讓我們的關系比敵對大陸的玩家這種尷尬枯燥的關系更近一些呢?”

    “尷尬?枯燥?”葉詞隨著流年的聲音,對于他對自己定義的關系做出的解釋也漸漸的提高了聲音,而她那雙好看的眉毛也跟著揚了起來。

    “難道不是嗎?”。流年聳了聳肩膀︰“你難道不覺得我們一見面就打來打去這種關系,實在是很無趣嗎?”。

    “哼,你是西部大陸的人,我是東部大陸的人,你在我眼中就是榮譽值,同樣的,我在你眼中也是榮譽值,見面就殺這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嗎?怎麼會無趣呢?”葉詞雖然對于情事並不算熟悉,但是不代表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對于流年的話,她心里微微一顫,但是卻很快的轉開了話題。

    是在怕什麼吧。

    葉詞不動聲色的吸了一口氣,誰知道呢,反正她下意識就是不想正式面對流年提出的問題,似乎,面對那個問題會遭到什麼不測一般。

    只是,流年並不會因為葉詞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就轉移話題。他眯了眯眼楮,當然明白葉詞在刻意回避什麼,雖然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是,對手卻不是一個好忽悠的人。如果是自己故意放水,那麼誰也別想半路在自己的面前將話題轉移開,哪怕是公子幽也不可以。

    更何況,這個問題,對于流年來說,他勢在必得,他絕對不允許公子幽轉移。別怪他太心急,只因為,這樣的機會,這樣的環境,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七十二個小時稍縱即逝,當兩個人離開了牢房之後,沒有人知道會發生什麼。流年忽然覺得自己的時間很緊迫,當他一閉上眼楮,耳邊、腦海里滿滿的都是那個穿著板甲的戰士,都是他溫和卻充滿挑釁的笑容,滿滿的都是那謙和卻不可一世的低調。

    他並不怕挑戰,也不怕對手,從來沒有怕過。那是因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絕對的把握才會實施,可是,在他的生命中還是多出了意外。

    這個意外叫做公子幽。

    因為公子幽,他開始忌憚那個穿板甲的戰士,因為公子幽他開始忌憚那個叫著她“小詞”的的男人。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對于公子幽,他完全沒有把握。

    可是,現在他所面對的事情卻又和其他的事情不一樣,他根本不可能等到自己對于公子幽有了足夠把握的時候才說出這些話,如果真的是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什麼都已經不一樣了。

    流年等不到那個時候。

    其實,如果,那個男人不出現,他不介意可以繼續等下去,讓自己在公子幽的心里生根發芽之後在慢慢的一步一步來。可是,那個男人出現了,這讓流年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完全不了解公子幽,他就這麼因為自己心動了所以想當然覺得公子幽是單身的,公子幽身邊是沒有別的男人,公子幽遲早是自己的。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在最初的出發點就已經錯得離譜了。

    原來,公子幽從來不曾是他的,原來公子幽一直距離他太遙遠,遙遠到他要到達也要費盡全身的力氣。

    這樣的距離讓流年莫名其妙的焦躁起來,而這種焦躁讓流年竟然失去了原本最音譯自傲的冷靜和理智。他靠在牢房的欄桿上,靜靜的望著公子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其實,人不能總是太理智,不能總是太冷靜。

    他才二十五歲,他需要屬于這個年紀的激情,他也需要屬于這個年紀的沖動。而,這一切激情和沖動的目標只要是公子幽,那麼再不像自己又能如何呢?

    流年微微的勾著嘴角,他的雙臂抱在胸前,而手指則在手臂上靈巧的跳動著。然後他眯起了眼楮︰“小公子,我們在討論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葉詞愣了愣,然後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別過頭去,看著牢房地上,好像那里有世界上最精美的壁畫或者石刻一般,就這麼看一看就能提高自己的藝術鑒賞能力。

    “我年紀不大,還沒有到會忘記自己說什麼地步。”流年翹著嘴角微笑。葉詞低頭不說話的樣子很安靜,她坐在那里,瘦削的身材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並看不出來她的身體里到底隱藏了多少的爆發力。

    “我記得,我剛才問的是,我們是不是應該將關系更近一步了。而不是,東大陸玩家和西大陸玩家見面之後需要怎麼做,沒有錯吧。”

    流年並沒有靠近葉詞,他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是葉詞卻覺得在這個不大的牢房里,有一種無法直視的氣壓就這樣蔓延開來,逼得她連喘氣都已經成為一種奢侈。她使勁的朝著牆壁後退,似乎,只有這樣,她就不會沾染上這種屬于流年的氣息,可是,似乎她的後退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因為,無論她躲到什麼地方去,那種屬于流年的氣息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壓了下來,甩也甩不掉。

    葉詞一直以來的沉默並沒有讓流年很急躁,他就這樣看著葉詞,微微笑著,靜靜的說著一些無關風月的話。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是那輕微的聲音還是像小蟲子一樣鑽進了她的耳朵里。

    他說,其實這樣挺好,至少難得平靜。

    他說,以後會怎樣,又有誰知道,若是什麼都知道,那未來又有什麼期待。

    他說,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多一個人又何妨。

    他說,……

    也不知道他說了多久,流年終于停了下來,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公子幽。那眼神幽深而靜謐,看得葉詞渾身發毛,她終于坐不住了,轉過頭來迎上她的目光,粗聲粗氣的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有要怎樣。”流年聳了聳肩膀︰“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葉詞一時語滯,最後只能定定的看著流年︰“如果,我說,我覺得現在的關系就很好呢?”

    葉詞的回答顯然是在流年的意料之中的,他點點頭,然後微笑︰“看來,小公子對于現在廣大玩家們的圍觀狀態還是十分喜聞樂見的,既然如此,那我們繼續保持現在的關系好了。”

    流年的回答讓葉詞一愣,他說什麼?她什麼時候說過她對現在被別人當成外星人一樣圍觀的情況喜聞樂見了怎麼到了他的嘴里,什麼東西都變了味道呢不對,不對,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問題的重點是,按照他的意思話,如果要繼續保持現在的關系,是不是說以後類似這種圍觀奸情的事情一定會太少?

    葉詞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怒道︰“流年,你這個人能不能不這麼無恥?”

    “我無恥?”流年挑起了眉毛,而後又點頭︰“好吧,你說我無恥,那我就無恥好了,雖然我不知道我什麼地方無恥。”

    “你在威脅我如果以後還保持對立關系,今天的情況會再次出現嗎?”。葉詞眯著眼楮冷笑道︰“我這個人這輩子最不會受到的就是威脅,更不要說是被你這樣的家伙威脅了。”

    流年連連搖頭︰“怎麼會是威脅呢?而且今天的情況怎麼可能會出現呢?”他低低的笑出了聲音︰“我辦事從來不會在同一個石頭上摔兩個跟頭,所以說,下次我們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人再偷拍到了。”

    葉詞聽到這句話,整張臉頓時像是被火燒起來一樣,她的腦子里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幾個小時之前在紫藤花園發生的事情。而流年的話,似乎想將這些事情長長久久的繼續下去……

    哦,不不不,葉詞忽然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朝著流年就沖了過去,最終站在距離流年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抬起手指著流年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討厭別人威脅我,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討厭你,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再也不想跟你扯上一點的關系還什麼更近的關系,沒有一點關系才好呢”

    流年望著葉詞那盛氣臨人的樣子,聽著那基本上算得是竭斯底里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果然是被拒絕了呢。

    雖然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這樣準備,可是當真正被拒絕之後,那種感受還是不太好受。他低下頭,認命的揉了揉鼻子。不過很快收拾起了那些許的心酸,抬起頭來,聳了聳肩膀,不甚在意的看著葉詞。

    “果然被拒絕了呢。”流年微笑起來。他的笑容溫和而沒有戾氣,看起來跟平時那個吊兒郎當的流氓形象差好多。這樣的流年讓葉詞有些陌生,她緩緩的放下手,看著流年呼出了一口氣︰“什麼拒絕?”

    “怎麼?你沒有看出來?我在追求你嗎?”。流年嘆了一口氣,然後輕松的聳了聳肩膀,雖然表現的很無所謂,可是多少還是讓人感覺出來他的無可奈何。

    只是他的話實在是讓葉詞無從回答,不,應該說,葉詞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是她連同上輩子加起來的幾十年里從來沒有遇見過的狀況。如果說,現在的流年是一個BOSS的話,那麼葉詞現在對怎麼打倒這個BOSS可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她想用笑容來緩和一下氣氛,可是,這個時候笑似乎不太和適宜。她想說點什麼,可是這個時候說什麼才不會更尷尬呢?越是這麼糾結,葉詞就越是心浮氣躁起來。

    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麼解決?

    葉詞忽然鬼使神差的清了清喉嚨,抬起了手,干巴巴的拍了拍流年的肩膀,然後干巴巴的笑著,像個哥們一樣的安慰他︰“其實吧,追求這件事,只要有過程就好了,結果重不重要都不太重要,你說對不對?哈哈哈哈……”

    天,她到底再說什麼葉詞望著流年那挑起的眉頭,汗流浹背……
第二卷 第二章 結局與過程
     她這是想安慰自己吧?

    流年用余光看了看葉詞那正在拍著自己肩膀的手臂,似乎十分的僵硬。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這種僵硬代表公子幽那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表達的尷尬。其實,說實話,流年想過很多次公子幽在聽到自己這番話之後會是怎麼樣的反應,只是,完全都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個反應。

    拍肩膀?嗯?

    她真當現在是在上演哥倆好的狗血劇情嗎?好吧,這樣的劇情確實讓流年微微的有些無奈的氣憤,可是另一方面,這樣尷尬無比的安慰自己的公子幽又真心讓人覺得好笑,這似乎根本不像是公子幽會做的事情。

    安慰一個人?還是這樣的安慰?

    不知道為什麼,流年竟然有了一種不可抑制想爆笑出聲的感覺,不過,他還努力的壓制下了這種的感覺,雖然他的欲望很想笑,可是他的理智還是明白,如果這個時候笑出聲了,估計,這輩子他都跟公子幽沒有什麼緣分了。所以,他只是靜靜的低著頭,目光看著公子幽拍著自己肩膀的手,似乎就這麼愣住了一般。

    其實,不光流年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就連葉詞也覺得自己不正常了。天,她這是在做什麼?安慰一個哥們?他們好像沒有關系好到這個地步。安慰一個陌生人?陌生人似乎不需要另一個陌生人這種莫名其妙的安慰。還是說安慰一個剛剛追求過自己又被自己拒絕的人?這這這……她完全沒有這個經驗。

    不過,在葉詞的潛意識里,她還是發現這種安慰有點多余,有點不切實際,甚至有點太畫蛇添足、太牛頭不對馬嘴了。

    就在這一刻,葉詞覺得,她已經陷入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尷尬之中了,簡直不堪回首,或者說,她現在已經做了這輩子最愚蠢的一件事情了。

    流年的目光一直留在她拍著他肩膀的手臂上,這讓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好像要被那目光活活的燒出兩個窟窿出來。她似乎一下子被烙鐵燙到了,連忙收回了手臂,縮回了背後,十分尷尬的看著流年嘿嘿的干笑幾聲,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氣氛,可真夠尷尬的。就好像是充滿了天然氣的空間一樣,只要稍稍有個火星子,整個空間就會膨的一聲爆炸掉

    “我可以把你剛才的話理解成為是在安慰我嗎?”。流年緩緩的抬起了頭,靜靜的看著葉詞那張已經僵掉的臉,聲音平靜的說著。他似乎就只是在敘述這個事實而已,一點都沒有其他的意思。可是,真奇怪,這麼平淡如常的句子,聽到了葉詞的耳朵里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她的內心頓時警鈴大作,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到底在暗示什麼?

    下面該說什麼?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吧,反正說多錯多。葉詞想了一會,最終決定自己還是保守一點,不要再跟流年搭話了,否則說了什麼更尷尬,更不好收場的話,那才是讓她將這輩子的臉都丟完了。

    “好吧,那我就接受你的安慰好了。”流年見葉詞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笑了笑,她還真是半點水都不露出來呢。他聳了聳肩膀,然後笑了笑,如此說道。

    聽到流年這麼說以後,葉詞竟然好像心里有一塊巨大猛然間就落地了一樣,她暗自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望著流年微微點點頭。意思就是,既然如此,事情到此就算解決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要提起好了。

    流年雖然和公子幽接觸的不算多,但是真奇怪,他居然可以明白她心里在想的各種想法。就比如現在葉詞內心深處所期待的自欺欺人一般,他只是看著她此時此刻的表情就已經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流年頗為好笑,他似乎發現了公子幽的一個新的特點,只要是面對自己通過努力也不能控制的事情的時候,她居然會直接回避過去,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雖然這樣的習慣多多少少會給流年帶來一些難題,可是不得不說,當公子幽在一本正經的自欺欺人的時候,那副表情還是相當有趣的。

    流年笑了笑,他不想就這麼放過公子幽。況且,如果就這樣如此放過公子幽的話,也不是流年一直以來為人處世的習慣。于是,流年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剛才你似乎說,追求這件事,只要過程就好了,結果重要不重要其實不太重要。我的記性還不太壞,應該沒有記錯吧?小公子。”

    葉詞的汗毛頓時又豎了起來,干嘛干嘛這個男人又提起這一茬干嘛?他剛才不是說已經接受自己的安慰了嗎?那又說這個干嘛?

    葉詞雖然十分不想搭理流年,可是對于對方已經點名道姓的問自己的問題,如果她要是不回答的話,會不會給人的感覺很不禮貌?葉詞雖然性格不太討人喜歡,不過,這最基本的教養和禮貌還是懂的。于是她皺著眉毛,十分謹慎的點頭︰“我確實是這麼說的。”

    流年拍拍手,笑得很是開心︰“還有,剛才你是不是說你拒絕我了?”隨後他從葉詞那糾結的表情上又立刻補充道︰“當然,你沒有直接說,但是你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葉詞只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燙,她明明沒有做什麼事情對吧,她明明沒有說什麼對吧,可是為什麼那些話從流年的嘴里再重復一次的時候,她竟然有一種恨不得在地上找條地縫鑽下去的感覺呢?

    她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喉嚨,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僵硬︰“確實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說,這個並不重要的結果是你對于我的追求拒絕了?對吧,我沒有理解錯吧,小公子。”流年的眼楮里閃過了奸詐的光,唇角的笑容更像是一個看著一只一步步走進自己陷阱的獵物般心滿意足。

    這話怎麼聽起來好像話里有話呢?葉詞頓了頓,想仔細的想了一想流年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流年顯然不給葉詞留一點時間來思考,又追得很緊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啊?小公子?我的理解沒有錯吧,還是說我的理解錯了?你的意思是並沒有對我的追求拒絕?”流年的聲音並不大,可是,他卻彎下了腰,不動聲色的緩緩的貼近了原本十分謹慎的葉詞,而且在趁著葉詞分析自己話里面的意思的時候,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最終停在了咫尺之外。

    流年說得很快,幾句話的意思又差不多,再加上他越來越靠近葉詞,讓葉詞開始莫名其妙的慌亂,腦子里也變得有些浮躁,怎麼都無法冷靜下思維去思考流年的話里面到底是什麼意思。眼看著這個家伙已經越來越貼近自己,他的臉近在咫尺了,葉詞的腦子轟的一聲亂了,在她的而眼前似乎一瞬間就浮現出了紫藤花園里的種種,她的臉燒得愈發厲害起來。

    人怎麼能在同一塊石頭上摔兩次跟頭呢?葉詞想往後退一步,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背後已經的牢房的欄桿了,這一退更是讓自己緊緊的貼在欄桿上,沒有逃脫的可能。而面前的流年卻好像不打算放過她,直接就貼了過來。

    葉詞的頭皮發麻,她慌得根本不知道做什麼比較好,下意識的雙手抬起,一把就將還在靠近的流年攔住,道︰“是,沒錯,結果就是拒絕你了。”

    流年現在穿的是一套鎖甲,用精致金屬打造的細瑣盔甲柔軟的覆蓋在他的身上,好像是第二層皮膚一樣的貼合。當葉詞將雙手伸出來擋住流年的逼近的時候,那雙縴細蒼白的手就這麼毫無顧忌的貼在了他的胸口上。雖然還隔著一層盔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那一瞬間,流年似乎感覺到了公子幽的體溫就這樣通過了那雙手絲毫不差的傳遞到了自己的胸口皮膚上。

    而他的整個身體就在一刻仿佛“轟”的一聲被什麼點燃了。他望著公子幽那張僵硬而布滿潮紅的臉,內心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叫囂︰“就是這個時候,就是這個時候……”

    可是,僅存的理智卻不停的在拉扯著流年的身體,“不可以,你不可以在這個這麼做,要為了眼前的利益功虧一簣嗎?”。

    當然不,流年當然是不願意功虧一簣的。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能生生的忍住嗎?他不是神仙,他只是一個普通到塵埃里的男人。

    葉詞發現流年的呼吸重了一些,他那雙原本就燦若明星的眸子,現在居然漆黑成了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卻似乎能見到什麼在燃燒。他緊緊的盯著自己,表情里有些許隱忍,滾燙的呼吸就這麼噴在自己的皮膚上,讓她本來就潮熱的皮膚變得越發的滾燙起來。葉詞咽了一口口水,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上好像還“摸”在流年的胸口上,這個發現,讓她幾乎尖叫出來,連忙收起了雙手。

    只是,流年卻因為她猛然收起的手臂,身體沒有控制住,直直的摔向了葉詞,眼看著就要將她壓在自己和牢籠欄桿之間了。可是,就在那萬分之一危機的時候,流年伸出了手,一把撐住了葉詞身後的欄桿,讓自己的身體雖然比剛才更靠近公子幽,可是到底也沒有貼上她。

    葉詞緊緊的將自己的身體縮靠在牢房欄桿上,呼吸快得好像剛剛跑了一千五百米一樣,她望著幾乎已經貼上自己的那張面孔,鼻子前面繚繞的全部都是屬于這個男人的磅礡氣息,身體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她很緊張。

    沒有錯,她都要緊張死了

    流年會對她做什麼?一會之後會發生什麼?紫藤花園的事件會再次重演嗎?葉詞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得都是這些問題,讓她再也沒有機會思考別的事情。

    做選擇其實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就好像現在的流年一樣。他看著近在咫尺,甚至是低下頭就可以品嘗到的甜美卻在吃和不吃間來回的徘徊。理智告訴他,現在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可是身體的疼痛卻在叫囂,管什麼將來,先拆吃入腹最好。

    流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楮,狠狠的握著拳頭,然後猛然轉身,退後了一步,讓自己不必要再離葉詞那麼近。

    他真的不是神,他不知道今天停下來,再等到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機會要到猴年馬月去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撫得了身體的叫囂,可是……為了更加的長遠之計,他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讓他十分痛苦的選擇。

    隨著流年的離開,葉詞好像猛然一下子呼吸到了新鮮的冰冷的空氣,這種的空氣微微讓她的體溫降低了一點,內心也微微的平靜了一點。只是,她的腦子還是亂亂的,漿糊一般。

    “好吧,既然這就是最後的結果,那麼我們來說說過程如何?”不知道何時流年已經轉過身來,他望著葉詞笑得好像是春風中最燦爛的那枝桃花,讓人黃花了眼楮。

    而葉詞的腦子暈暈沉沉的,整個人的理智似乎還在遠行,根本就對流年的話毫無防範,只能重復著他的話︰“過程?”

    “沒錯,過程。”流年滿意的笑了笑,對于自己給公子幽造成的影響,他似乎十分滿意,原來公子幽對于自己並不是沒有一點知覺,只是,她自己並不了解罷了。

    “什麼過程?”

    “追求你的過程。”流年淺淺的笑著,這回他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在靠近公子幽,不在因為她現在迷糊和懵懂的樣子而恨不得立刻水到渠成。有些事情得慢慢來,有些人你得憑著智慧才能對付,比如面前這位。

    “追求我的過程?”葉詞眨了眨眼楮,似乎理智還在神游,半天沒有歸位,她就這樣懵懵懂懂的看著流年,半刻之後,她去神游度假的理智終于回家了,于是她的眼楮猛然瞪大,提高了聲音︰“你在說些什麼什麼追求我的過程。”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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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願者上鉤  

     流年看著公子幽已經恢復清明的眼楮,有些可惜,哎呀,果然選擇理智之後發生的事情怎麼都讓人很不爽啊。不過,為了以後長長久久的計劃,就算是暫時的不爽,也沒有什麼不好不是嗎?

    “就是追求你的過程啊?”流年表現得很無辜,他聳了聳肩膀。

    “我是問追求我的過程是什麼意思”葉詞現在是完全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似乎剛才那發生的一切都是不切實際的夢幻一樣。只是她臉上的潮紅還在毫不猶豫的提示著她,她本身其實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恢復的那麼快。

    流年又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公子幽跟平時凌厲的樣子幾乎一樣,真是……可惜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流年眨了眨眼楮,唇角的笑容越發無辜起來,可是這樣無辜而又心無城府的樣子,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一百二十分的危險。

    葉詞的眼楮眯了起來,靜靜的看著流年,似乎在考慮流年話里面的意思到底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不過,現在氣氛似乎有那麼一點點不和諧,因為葉詞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和流年討論的問題,其實是有關于自己問題,她似乎現在只注意到了流年有沒有騙人,有沒有設下什麼圈套來框自己,而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的最大問題在于,整個話題所引申的部分。

    流年看著葉詞眯起來的眼楮,忽然心情大好,他嘿嘿的笑了幾聲,然後不動聲色的解釋道︰“既然剛才你也認為反正最後對我的追求也是拒絕,那麼過程如何並不重要對不對?”

    這麼說,似乎沒有什麼錯,可是,又好像不太對。葉詞還是眯著眼楮,皺著眉毛望著流年,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在考慮他所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過了好一會,葉詞終于揚起了眉毛,望著流年,她現在不想知道別的,就想知道這個男人繞了那麼一個圈子到底是什麼目的,或者說,這個男人繞了那麼一個圈子到底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利益呢?

    “所以……”流年的唇邊笑容勾魂般的好看,他直起了身體,垂下了眼簾,用一種讓葉詞琢磨不通的聲音緩緩的說著︰“所以……我還是決定繼續追求你。”

     嚓……

    一瞬間葉詞覺得自己的理智那根線啪的一聲就斷掉了。她微微一愣,然後幾乎上算是跳了起來,沖著流年大叫起來︰“流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面對葉詞幾乎抓狂的樣子,流年卻是平靜,卻是淡然的,好像他剛才說的一切都是那麼平常的事情。

    一間牢房,兩個人,卻在這個時候同時陷入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境地里。一邊是流年,平靜如水,古井不波,另一邊是葉詞,暴怒如火,燎原之勢。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葉詞的聲音里藏著危險的爆裂聲︰“我懷疑你根本就是腦袋里進水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小公子,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自己再說什麼。”流年此時此刻的微笑在葉詞的眼楮里是那麼的刺眼,那麼的讓人討厭,她甚至想張牙舞爪的撲上去,抓爛掉他的笑臉,讓他還怎麼笑出來︰“我想,其實你也明白我在說什麼不是嗎?”。

    “我怎麼可能明白你這個人的腦袋根本就和一般人的腦袋的構造不一樣好不好”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冷靜的說服流年︰“我說過,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我拒絕聽明白沒有,是我拒絕”

    流年卻把頭點得跟搗蒜一樣,笑眯眯的承認︰“我聽明白了,我當然聽明白了。可是,你剛才也說過,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我想了很久,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結果無論如何都是你拒絕,那麼,何不讓我多享受一下過程呢?”

    葉詞頓時傻眼了,她愣在了那里,聯系前後自己和流年的對話,她終于明白了流年這個臭流氓在說什麼了這個賤人,居然在這里挖好了一個坑等著她跳而可悲的是,平時也還算伶牙俐齒的葉詞在這個時候居然完全沒有反駁的可能性,她就只能瞪大了眼楮,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流年,半天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的意思其實就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流年很滿意自己給葉詞造成的語塞,他笑著點頭繼續誤解葉詞的意思︰“我倒是沒有想到,小公子這麼想得開,雖然,我不是那麼想得開的人,但是為了配合你,我決定我也做個想得開的人吧。”

    葉詞被流年說得半天都反駁不了,她愣在那里,瞪著流年︰“我沒有說過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樣的屁話,我沒有那麼不負責任”

    “哦哦哦。”流年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麼就是說,小公子在經歷過過程之後,說不定也會對于結果進行修正?用這樣的方法來表示你對自己也對我很負責任?”

    “我沒有這麼說”葉詞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嘴巴一下子變得那麼笨,為什麼自己怎麼說到了流年的嘴里就完全是相悖的意思?

    “哎呀,小公子,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到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流年淺淺的笑著,看著葉詞現在那抓狂卻又拼命辯解的樣子,他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悅。

    這魚兒,很快就要上鉤了。

    “天啊,到底是誰把誰弄糊涂了啊”葉詞抱著自己的頭,居然自己實在是太無辜了,她好像一輩子都沒有像是今天這樣被人弄得如此狼狽過,如果說剛才她的理智還在神游的話,那麼現在葉詞的理智已經死掉了。她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流年,然後毫不留情的就拔出了匕首朝著流年的身上插去。

    她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渴望弄死一個人過。

    只可惜,有的地方是禁止PK的,就比如這牢房里,本來就是讓你洗心革面的地方,雖然沒有繳了你的武器,可是也不代表就默認同意你在這里動刀動槍吧所以,葉詞的匕首並不能攻擊到真正的攻擊到流年,雖然看著匕首是被插進了流年的身體里,不過葉詞的耳邊系統卻一個勁的在提示︰“此處禁止PK,你的攻擊不能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請收斂行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一定是最近踩到狗屎了,不然為什麼會事事如此不順。

    因為牢房里禁止PK,所以葉詞對于流年的攻擊一點都沒有造成傷害,最多流年就是感覺到葉詞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捶著,力度不大,而且還可以YY一下她是在撒嬌,這樣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葉詞戳了幾十下之後,終于累了,她放下了匕首,靠在牢房的欄桿上,瞪著一臉微笑的流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十分不甘心的問道︰“流年啊流年,你到底想怎麼樣?”

    流年聽到葉詞這樣的話,難得用十分正經的腔調回答︰“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

    “什麼?折磨死我?”葉詞翻著白眼,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跟這個男人用正常的方式的聊天了,因為只要跟這個男人呆在一起,她就有一種要被他逼瘋的感覺。

    “為什麼這麼想?”流年對于葉詞的誤解顯得有些無奈︰“我哪有這麼變態,我想的不過是……”他說到這里微微一頓,看向了葉詞的目光也軟了下來,他想伸出手撫摸一下葉詞那銀色的頭發,可是最後並沒有這麼做,只是站在距離葉詞咫尺之遙的地方,真誠的說︰“我想要的,不過是能光明正大的牽著你的手而已。”

    這個說法其實有點小文藝。

    小文藝這種東西其實有時候跟某些姑娘是絕緣的,就好比葉詞。她的骨子里似乎沒有那種浪漫細胞的存在,聽到流年的話,她皺起了眉頭︰“光明正大的牽我的手?干嘛你變態啊沒事牽手搞毛啊?”

    這回輪到流年的嘴角抽筋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于了解到,對于公子幽這種女人,你想用小文藝小清新來做武器,那根本就沒有作用,她丫的就是個皮糙肉厚,滿腦子打打殺殺的女地主他望著公子幽,嘆了一口氣,望了望監牢的頂棚,似乎在下什麼決心。

    就在葉詞認為流年已經放棄了這個話題的時候,她忽然看見流年猛然間低下頭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後將她一把按在地上

    這動作太快,再加上葉詞從頭到尾都沒有防備,就這樣很被動很悲劇的被流年給壓倒了葉詞只是微微一頓,然後立刻就發現自己所在的劣勢,她頓時拼命的掙扎起來。

    剛才我們說了什麼?牢房這種地方是給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地方,不是給人打架斗毆的地方,所以這里不能PK。

    所以,對于某人來說,她的悲劇……開始了。
第二卷  第四章  不瘋魔,不成活

   獵人的速度很快。

    就算是因為殺人罪而被關進牢房里的獵人速度也很快。牢房這個地方只是會限制玩家PK,並不會削弱玩家的本身的屬性,所以當葉詞被流年一把按在地上的時候,她的四肢就立刻彈了起來。

    只是,無論如何,她的動作還是比流年慢上了那麼一拍。

    她要抬起左腿踹流年,她的左腿已經被流年的右腿壓住了,她要抬起右腿踹流年,右腿又被流年的左腿壓住了。她要用雙手推開流年,而雙手也被流年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而不要臉的時候,流年的身上一定帶了什麼加力量的裝備,在兩個等級差不多的獵人角力的同時,葉詞只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掙扎開流年。就這樣生生的被他壓在地上。

    其實,流年也沒有好到什麼地方去,他和葉詞的等級相差無幾,他們之間的裝備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他憑著一個加力量的護腕在力道的優勢上勝過了葉詞,可是,也並沒有佔什麼太大的便宜,就這麼將她按壓在地上他便已經花費了太多的力氣了。

    所以,兩個人一個掙扎,一個反掙扎,同樣都被弄得大汗淋灕,氣喘吁吁。

    “你要知道我的目的?”流年皺著眉毛,他的眼楮凌厲無比,就這麼直直的捕捉著葉詞的目光,可是葉詞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聽他廢話,不停的動個不停,想盡一切辦法從他的禁錮之下想把自己的身體掙扎出來。

    她越是動,流年的臉就越黑,他的額角緩緩的低落了一地汗水,就這樣滴在了葉詞的額頭上,不過,葉詞的額頭上同樣滿是汗水,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只是不停的叫囂著︰“你這個臭流氓,你給我放開你快點給我放開”

    “不要動。”流年的聲音緩慢,警告著對方。

    不過,現在兩個人的思維和神經完全不在一個波段上,流年的警告也顯然沒有給公子幽造成任何威脅,她還是不停的一邊罵著一邊掙扎著。

    流年覺得自己的理智快要死掉了,如果再被這個女人這麼折騰下去,他的理智一定就要死掉了。于是,他迅速的將葉詞的兩只手都抬到了頭頂,用左手牢牢的禁錮住之後,可以活動的右手,一邊就捏住了葉詞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我說了,不要動”

    “你快點給我放開放開了我就不動了”葉詞才不吃流年這一套,雖然現在的流年看起來蠻可怕的,但是,對于葉詞來說,就算流年再可怕也比不上現在被他壓在身下的尷尬可怕。

    流年皺著眉毛,閉上了眼楮,惱怒的低聲咒罵幾聲,然後猛然睜開眼楮,瞪著葉詞,惡狠狠的說︰“這是你自找的”說罷,他滾燙的唇已經朝著葉詞的唇壓了下去,攻城掠地。

    葉詞本來就因為被流年壓住已經滿臉潮紅,現在再被他這麼吻了上來,頓時整張臉都好像要燒起來了。

    葉詞。

    重生之人。

    重生之前,不管如何聲名狼藉,不管如何人人唾棄,她好歹也活了二十八歲。重生之後,不管她如何奮起努力,不管她如何浮沉寂寞,也過了一年多了。

    也就說,葉詞這個人,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已經活了將近三十年了。

    一個思維年近三十的女人,就算沒有身體力行經過些什麼,該知道的事情也一件不少的全部都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沒吃過豬肉,難道沒有見過豬走路嗎?

    同理可得,當流年將她壓倒那一刻,她其實整個頭皮都已經木掉了。她又不是小白花,她又不是純情少女,這種姿勢是什麼她當然清清楚楚,而且在自己根本就不能動彈的時候,流年的壓迫代表著什麼她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葉詞到底沒有經歷過這種狀況。

    而且,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給她理智和冷靜的時間,她唯一能做得就是按照自己的潛意識里的一切做出所有的反應。

    雖然,葉詞從來都不認為女人比男人差,也不認為男人做得到的事情女人就做不到。可是,在這個情況下,她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是她再強悍也做不了主動那一方的,雖然這只是游戲,可是,現在的流年居然讓她有一種無法抽離的無望。

    他的身體是那麼滾燙,他的唇是那麼火熱,他是那麼強而有力的進攻,讓葉詞招架不住,連連後退。

    這個吻跟紫藤花園的吻不一樣,他帶著懲罰,帶著野蠻,帶著屬于男人的凶悍和霸道,更帶著屬于流年的氣息朝著她壓迫,朝著她逼近,讓她無處可逃。她拼死抵抗,可是卻潰不成軍。

    渾身上下的力氣似乎都耗盡了,葉詞不再掙扎,只是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流年似乎也感覺出來葉詞不再掙扎,于是他也不在用力禁錮著葉詞,只是收住了吻她的力道,變得溫柔而又纏綿起來,讓他唇細細密密的落在葉詞的唇上,讓他的舌柔柔軟軟的與她的舌糾纏。

    不可否認,這樣的吻是魅惑的,這樣的吻像是致命的*藥。不管葉詞剛才在想什麼,以後會想什麼,這一刻,她承認她被誘惑了,在流年的主動之下,她似乎有了一點不甘心。她從來不甘心是屈居流年之下的,任何事情都是如此。于是,她開始試著,伸出了自己的舌頭,輕輕的輕輕的踫觸了流年一下。

    而就是這一下,讓流年愣了愣,他頓住了,沒有繼續動作,他就這樣停住,以為剛才的觸覺是自己感覺錯誤才出現的。而葉詞卻因為他的停頓似乎得到了什麼鼓勵一般,更主動的朝著他探去了。

    流年微微的抬起了頭,離開葉詞,低頭看著她,只見她蒼白的臉色上現在布滿了潮紅,額角滲出細細的汗珠,那雙凌厲的眸子已經被長長的睫毛蓋住了,虛掩的縫隙中流出了醉人的光。她的唇角微微翹著,鮮花般的唇瓣上因為剛才自己的粗暴而微微有些腫。而此時此刻,她似乎有些不甘心流年的抽身,微微皺起了眉,睜開了眼楮,望著流年的目光綿軟而妖嬈。

    流年的唇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折服的笑意,更加溫柔的貼近她,與她極盡纏綿。

    不知道過了多久,抽開了唇,伸出手,輕輕的聊開了葉詞的長發,望著她銀色的發絲與自己銀色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他的唇角溢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嘆息,低低的道︰“我想這樣,很久了。”

    “想什麼?”葉詞眯著眼楮,目光迷離,她的聲音沒有了往日冰涼的觸覺,反而多出了幾絲沙啞,摻雜在她的聲音里,好像是喝醉了一般的妖嬈。

    “你問我,我到底想做什麼?”流年輕笑,“我其實只是想……”他微微一頓,旋即唇又附上了她的唇。仿佛她的唇上涂滿了時間最甜美的蜂蜜一般,讓他如此的著迷和沉淪,在最後一刻,他撩人的聲音從兩人唇邊縫隙流瀉了出來︰“想你做我的女人。”

    葉詞的腦子是亂的,理智是亂的,思緒還是亂的。

    她只是覺得現在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種暖洋洋的光芒之中,從四肢百骸到三萬六千個毛孔就沒有一個是不舒坦的,就沒有一個是不愜意的。這種感覺真是奇怪,她似乎從來沒有經歷過。

    她經歷兩世,想來也是看遍了世態炎涼,更是嘗盡了酸甜苦辣,可是,這種感覺卻是如此的陌生。不過,這種感覺並不會因為陌生就讓葉詞厭惡,甚至還讓她有一種深深沉溺在其中不願意甦醒過來的沖動。

    也許以後回想起這一刻會覺得自己瘋了吧。不過,這一刻,誰還管得了那麼多?

    不瘋魔,不成活。

    正當兩人的唇舌極盡纏綿之時,忽然有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牢房里不許打架牢房里要保持和平”

    這聲音當真是煞風景的很呢。生生的讓兩個人從那種纏綿中抽出身來,流年回過頭去看,只見一個獄卒一樣的NPC正惡狠狠的瞪著兩個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他微微的有點    “居然還不老實的狡辯都扭打在地上了,居然還不是在打架如果不是在打架,你倒是告訴我,你們在干什麼”那個獄卒對于流年的申辯顯得很生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我們在……”流年沒有說話,直覺自己的腰間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疼得他直皺眉,連連回頭去看,只見葉詞已經坐了起來,低著頭,滿臉的紅潮,雖然看不見表情卻也知道是害羞了。他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只得對那獄卒說︰“我們錯了,我們會和平共處,再也不打架了。”

    那獄卒見流年承認錯誤,另一個人“低頭認錯”也就心滿意足,哼著鼻子又警告了兩人一頓,便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只剩下兩個人靜靜的坐在地上,相對脈脈無語。

第二卷 第五章 協議

    氣氛真是奇怪。

    按道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之後,兩個人的關係總歸會有些改變的。

    可是,如果對方是公子幽的話,流年可不敢按照道理這麼推斷。因為,公子幽根本就是個從來不按道理出牌的人,雖然剛才還躺在自己的身下與自己唇舌纏綿,只是那麼一瞬間,在看過來,似乎剛才那只是一場夢幻罷了。

    她坐在那裡,靠著牆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動作,更沒有說話,安靜得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流年看著公子幽,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就算不說點什麼,也應該做點什麼,不然一直這樣的話,就等於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永遠不會走進。於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內心深處那種不可抑制的緊張感微微沉寂了一下之後,就靠近了公子幽,湊到了她的面龐邊上,用低沉的聲音道︰「要不要再來一次?」

    流年的聲音本就好聽,現在卻夾進了幾絲沙啞的觸感,更顯得極盡慵懶,魅惑極了。葉詞光是聽到他的聲音還有感覺到那貼近自己面孔時所帶來的滾燙氣息,背後似乎就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她微微的側過了面孔,讓鬆散的長發將自己的臉遮住。她覺得自己真是丟臉,她好像在這個情況下中了什麼毒一樣,想要拒絕,可是身體卻又沒有什麼力氣。

    而流年的話更是讓葉詞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他說︰「要不要再來一次?」

    這樣勾人的話語用那麼勾人的聲音說出來,也許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沒有辦法做到抗拒吧。

    流年見葉詞只是別過頭去,沒有做任何的反應,有些心急,更有些不甘心,他伸出了手,一把就拉住了葉詞的手臂,然後撥開她的長發,只見她面如桃花,眉眼如畫,雖不是絕倫的顏色,卻有一種讓他驚心動魄的美。他只覺得心動不已,低聲道︰「小公子,別拒絕我。」

    葉詞一直垂著眸子,沒有拒絕,但也沒有迎合流年,似乎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失去了生命的娃娃一般。流年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裡燒著一把火,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就這樣時時刻刻的留在身邊再不分開才好。

    他捧著她的面頰,細細的看著她低垂的眉眼,看著她潮紅的臉色,看著她如花的嘴唇,恨不能將這張臉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上,永不遺忘。

    就在流年看得出神的時候,葉詞一直都低垂的眉眼忽然就抬了起來,那雙原本凌厲的眼楮裡,清明一片,絲毫沒有情慾的糾葛,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流年,靜的沒有一絲風浪。

    而流年卻被這雙古井不波的眼楮看得心驚肉跳,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那心裡原本藏起了緊張感又冒了出來,將他渾身的肌**得緊迫,連一絲一毫的輕鬆都沒有剩下。他翹了翹嘴角,想溫和的笑笑,可是,卻有些力不從心,只能低低的呢喃︰「怎麼了?」

    「流年,你剛才說,要我做你的女人?」葉詞忽然開口,聲音還是如往常一般的涼薄,似乎就事論事,說得不過跟吃飯睡覺一樣在平常不過的事事一般,可是停在流年的耳朵裡,卻刺得鼓膜都疼了起來,他忽然很不想回答公子幽的問題,彷彿只要這麼一回答,他們的關係又拉得老遠。

    遲疑了一會,流年知道這麼等下去不是問題,他雖然不想將兩人的關係再扯遠,可是,他也很想知道現在的公子幽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呢?

    按照流年對於公子幽的瞭解,這個女人絕對不會一直讓自己處於劣勢,無論任何事,剛才自己欺負了她那麼長時間,看起來,現在她是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是嗎?

    想到這裡,流年忽然覺得沒有那麼緊張了,甚至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在戰鬥中,最可怕的不是對手又多變態,而是對手從頭到尾不出手,這樣的話,你永遠不知道對手的底牌是什麼,你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的方法去應付對手。但是,一旦對手出手,一旦對手反擊的話,整個狀況又將改變。

    剛才,公子幽就一直處於被動,她不出手,也出不了手,雖然流年步步逼近,可是不得不說,他的心裡還是沒有譜,因為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最後取得勝利。雖然跟公子幽對戰,他們似乎每每平手,可是這一次的對戰,他卻希望能贏。

    他輕輕的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手也放開了葉詞的面龐,撐到了身後,整個人的力量都壓倒了撐在身後的兩隻手上,整個人顯得輕鬆而又愜意。他說︰「我說過,我的記性一向很好,我剛才確實是這麼說的。」

    「如果我說我拒絕呢?」葉詞眯起了眼楮,唇邊捲起了一絲涼薄的笑意,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流年緊緊盯著葉詞唇邊那一絲涼薄的笑意,過了許久才淡然的說︰「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葉詞卻被這個答案弄得愣住了,她想過流年的回答,更想過如果流年繼續死皮賴臉的跟自己玩文字遊戲的話,她應該怎麼應對,可是卻沒有想到過流年會這個答案。她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流年︰「你說,和你沒有關係?」

    「原本就是如此,你拒絕是你的自由,而我追求是我的自由,這兩者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流年從唇角溢出了一絲似有似無的嘆息,他不在看葉詞,而是抬起頭看著漆黑的牢房頂,不期然的想起了莫泠。

    其實,莫泠也是這樣吧。她一直糾纏著他,而他一直拒絕著她。她的糾纏讓自己不勝其煩,甚至希望從頭到尾沒有認識過這個人才好。而現在,公子幽和自己,是不是也是想他和莫泠呢?

    一個追,一個躲,一個要求,一個拒絕。

    流年忽然覺得有一絲心驚肉跳,難道自己最後也會被公子幽深深的厭惡嗎?不,這種感覺真不好。

    難怪求不得是很苦的。他現在忽然覺得自己可以理解莫泠那種求之不得的苦楚了。流年的手指幾乎要摳到石板裡去了,那堅硬的感覺讓他的指甲生疼的厲害。他絕對不要成為莫泠那種人物,他是流年,他有自己的驕傲和方法。

    「這樣吧。」流年忽然低下頭,看著沉默的公子幽,目光裡一片冷寂,沒有熱情如火,也沒有平日的痞氣,只是沉默如一灘不見底的死水。這樣的流年對於葉詞來說是陌生的,陌生得讓她有一種說不來的寒冷。

    「什麼?」葉詞望著流年,只見他一本正經,沒有意思調侃的味道,也不自覺的慎重起來。

    「我承認,我對你感興趣,我想你做我的女人,這是我的願望,我的請求,也是我的目標。而你似乎對於我的追求,我的目標並不感興趣,甚至不屑一顧,所以你拒絕。」流年十分有條理的分析著,就感覺在說一道冰冷的數學題,在演示一條冰冷的系統數據,甚至是在敲打一條冰冷的死魚一般的沉靜,理智和讓人壓抑。

    葉詞不得不承認,她也被這種壓抑弄得呼吸不順暢,甚至她想反駁一下流年做出的分析,可是,張開了嘴,她卻又閉上了。她要反駁什麼呢?反駁她其實對流年的追求感興趣,其實沒有不屑一顧,其實不想拒絕?笑話,他說得本來就是事實,雖然刺耳難聽,但是不代表是謊話。

    「然後呢?」葉詞挑了挑眉毛。

    她似乎從來沒有和流年如此錙銖必究的談過話,也從來沒有這樣一本正經的說過條件,他們本就不熟。

    「可是,你讓我滾開,我不心甘情願,我要一直糾纏,你又不勝其煩,我說得可是一點錯也沒有?」流年已經坐直了身體,他豎起了左腿,右腿卻平放在地上。他的左右自然的垂在左腿的膝蓋上,右手放在右腿之上,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彈跳著,敲擊著,那樣的節奏充分證明著他內心平靜,理智而冷靜。

    流年的說法讓葉詞不好反駁,也不知道怎麼反駁,說實在話,確實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有時候說實話讓人有些難堪,葉詞現在就是如此,她沒有回答流年,只是望著他又挑了挑眉毛,表示承認,甚至暗示他繼續說下去。

    「那麼我們不如各退一步,找個折中的辦法如何?」

    葉詞聽到這句話,原本的呼吸不自覺的停了一下,而後才又恢復了正茬,她接著問下去︰「什麼辦法?」

    「我們簽個協議如何?」流年眯起了眼楮,唇邊的泛起了一絲幾可不見的笑容。那笑容裡似乎包含了太多的含義,而這種含義讓人無法看透。

    葉詞也跟著眯起了眼楮,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探尋和揣測,以及對於這個提案的衡量。而對面的流年卻一直不動聲色,沒有給葉詞留下一絲可以探尋或者猜測的線索,葉詞執著了一會,終於放棄,緩緩的開口問道︰「什麼協議?」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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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算計

    流年的唇角的弧度終于翹了起來,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種讓葉詞不寒而栗的東西。那種東西是屬于一種犬科動物的算計,讓你除了束手就擒,根本就沒有辦法可以掙脫。

    葉詞很不喜歡這種算計。其實,根本沒有人喜歡這種算計。

    她忽然有些後悔,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就不該問這個協議,就不該跟流年如此錙銖必究?

    只是,到了現在說這個是不是也有點太晚了,說出去的話,就好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她現在雖然心里有些許不安,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機行事罷了。

    流年並沒有馬上回答葉詞,他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眼楮眯得更細了,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了葉詞的臉上,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可是,流年最後還是有些泄氣,這個女人居然可以掩飾自己的情緒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讓他看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最後只能作罷。

    “一年的時間。”流年緩緩的說出了一個時間。

    “什麼一年時間?”葉詞揚了揚眉毛,有些不明白流年在說什麼。

    “一年時間里,你可以拒絕成為我的女人,但是,你不能拒絕我對你的追求,如果一年之後,你還是不改變最後的答案,那麼我就從你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不會在糾纏你,也絕對不會煩你。”說到了這里,流年微微一頓︰“甚至……我可以離開命運。”

    流年的話讓葉詞深深的鎮住了,她忽然想起了在上一世流年消失的時間,似乎就是在一年之後的時間里。那麼是不是說當年他也跟別人簽訂過什麼協議嗎?然後也是因為求不得最後退出游戲?還是,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離開游戲呢?葉詞實在是不得而知,她就這麼靜靜的望著流年,目光充滿一種不可置信的光芒,過了好一會,她才緩緩的說︰“為什麼我要答應你簽這個協議?這個協議似乎對于我來說沒有一點的好處。”

    “是嗎?”。流年笑了笑︰“那麼說,你是對于我們現在的關系很滿意,甚至對于我對你的糾纏很滿意了?甚至想將這樣的糾纏延續給十年八年,直到這款游戲沒落嗎?”。流年的聲音里多了幾分輕佻,讓人聽起來有些虛浮的感覺。

    流年的話讓葉詞的眼楮眯了起來,她似乎隱隱的有些生氣了,她靜靜看著流年,過了片刻,她才用一種平靜如水的聲音說道︰“流年,不要試圖激怒我,激將法對于我來說一點都不管用。”

    流年搖搖頭︰“我並沒有想激怒你,而且,我知道激將法這種方法似乎對于你來說也不太管用,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事實。我這個人很執著,對于任何事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他的右手的手指在膝蓋上彈跳的十分漂亮,像是五根細細的白色玉管,縴巧而又不缺乏力度︰“如果不定個期限的話,我就會一直追下去。”

    流年的話讓葉詞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關于流年說得這一點葉詞一點都不懷疑,她知道,在某些方面,其實自己倒是和流年很像,同樣的執著,同樣的偏激,同樣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為了讓你不會如此痛苦,也為了讓我不會如此痛苦,不如我們就定個時間好了,一年,就一年。在這一年之後如果還是捂不熱你的心,那麼我就離開。”流年笑了起來,將這件事說得如此輕巧,好像不過是一件最平常的小事罷了。

    “如果……”葉詞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最後,她還是閉上了嘴,什麼都沒有說,笑了笑。

    “如果什麼?”葉詞的欲言又止讓流年有些奇怪,他看著葉詞問道。

    “沒什麼。”葉詞搖搖頭,然後開始思考流年的建議,沒有錯,他說得確實沒有錯,如果答應了這個協議,她只是會被煩一年罷了,如果不答應,要是真的被煩個十年八年,豈不是很不劃算。只是……葉詞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只是她剛才沒有問出的話,一直在心里面繚繞。

    如果,如果到了一年之後自己改變了主意,又將如何呢?

    葉詞自嘲的笑了笑,這個如果可真是一點建設性的意義都沒有。自己跟流年?怎麼可能雖然她承認流年的吻讓她有些沉迷,可是,那只是個吻而已。她是成年人,一個吻又能代表什麼?她的想法?她的心意?她的決定?都不能吧。

    所以,她僅僅只是喜歡那個吻而已,喜歡那個吻所帶來的感覺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一定,一定是這樣的。

    葉詞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讓自己可以說服自己心里面最深處的那一點點的不甘心。

    “那麼,你的答案是什麼?”流年望著葉詞,靜靜的等待著她的回答。對于葉詞的回答是什麼,流年一點也不著急知道,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雖然追求公子幽這件事本身就充滿了不確定性,可是,不代表其他的事情上他會失了準頭。他有把握公子幽會同意,因為,她是那麼巴不得離開自己。

    這個最終的答案讓流年的心里莫名的又酸痛起來,利用這種答案來得到最後的勝利,無論公子幽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流年其實都不會太開心。畢竟從答應簽下協議開始,公子幽似乎就已經走上了一定要將自己甩掉的那條路了。

    而,他只要一想到她是這麼想甩掉自己,一種充斥著全身的無力感就讓他忍不住大喊出聲。

    真是,太郁悶了。

    “好的,我同意。”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葉詞最終還是同意了,她的目光微微有些閃躲,不想再直視流年的目光,任憑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牢房中響起,空洞到了極點。

    流年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一種什麼感覺,空蕩蕩的,又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酸澀。他忽然很累,很想睡一覺。似乎現在只有睡上一覺才能有力氣繼續下面的攻堅戰斗。

    葉詞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一種什麼感覺,似乎一下子變得空蕩蕩,又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難耐。她抬眼望了望流年,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累,很想睡一覺,不是在游戲里的休息,而是在柔軟的床上踏踏實實的睡一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打起精神應付以後的事情。

    “我要下了。”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到。隨後兩個人又同時愣了愣,便面對面擠出一個還算好看的笑容。

    “今天一天的事情真多,有些累了,我先下去睡了,掛機的事情明天再來吧。”最後還是葉詞先開口對著流年說到。

    “嗯,我也是這種感覺。”流年點點頭,表示同意葉詞的說法。

    其實,兩個人的情緒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得不太對,其實應該說,從葉詞答應簽訂協議那一刻開始,他們的情緒都變得有些不太對起來。誰也說不清楚原因。

    “好吧,那我下了。”葉詞又看了一眼流年,下了線。看著葉詞消失的流年沒有在多留一刻,也跟著下了線。

    打開了游戲倉,流年躺在游戲倉里,望著屋子里面明亮的光,真心的覺得很累。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從游戲倉里爬了出來,跌跌撞撞的走向了自己的床前,整個人立刻就倒到了床上,不用片刻,便已經進入了睡夢之中。

    葉詞打開了游戲倉,窗外的月光照在自己的屋子里,將地面染成了一片銀霜,她坐在游戲艙里,半天都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她才從游戲倉里爬了出來,走到了床邊躺了下去,瞪著雪白的天花板,葉詞一點睡意都沒有,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楮。才閉上了眼楮,她似乎又感覺到唇邊劃過了什麼溫暖的柔軟,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再睜開眼楮,什麼都沒有。

    她是魔怔了嗎?葉詞抓起了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蒙上,也不嫌棄在秋老虎肆虐的時候這樣子會熱出痱子來。

    昏昏沉沉,迷迷茫茫,就連葉詞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一夜無夢,這真是很好的睡眠質量。而第二天,她又難得醒得極早,幾乎是天才蒙蒙亮,她便已經醒過來了,看著窗外的陽光,葉詞竟然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麼地方,直到外面似乎傳來有人躡手躡腳的走路時,她才回過神來。

    翻身下床,葉詞開了房門,一瘸一拐的準備去衛生間洗漱,卻不想遇見了譚破浪。譚破浪見到葉詞顯然被嚇了一跳,瞪大了眼楮看了看她之後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道︰“嚇死我了。”

    “怎麼?我長得象鬼?”葉詞對于譚破浪見到自己的態度十分的不滿意,他齜了齜呀。

    而譚破浪卻看著葉詞不期然的想起了她和流年擁吻的照片,竟然有一絲不自然,他連忙轉過頭,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去陽台背書,衛生間讓你。”說罷只給葉詞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背影。
第七章 尷尬(上)

     葉詞看了譚破浪幾眼,然後轉身去衛生間了。忽然,她的腳步一頓,內心里涌起了一個十分不安的念頭,這個家伙不會也看到了帖子了吧。這個認知讓她幾乎差點沒有尖叫出來,她站在衛生間門口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總算是順過氣,轉身就朝著陽台蹬蹬蹬沖了過去。

    譚破浪正在背書呢,只聽見有人沖向了陽台,他回頭看了看,卻看見葉詞一臉殺氣的朝著自己沖了過來。雖然她的腿腳不太利索,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速度也不算是多快,可是臉上的那讓人無法忽略的戾氣讓譚破浪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立刻開始在腦子里不停的搜索,自己最近好像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吧?

    沒有吧?沒有吧?一定沒有吧就算他想跟流年私下交流下,就算干媽讓他跟流年勾搭一下,可是他這不是還沒有付諸行動嗎?葉詞就算在強悍也不可能是未卜先知的神婆對吧既然如此,那她那一臉的SHI色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雖然還沒有做什麼心虛的事情,但是好歹他準備這麼做了,所以譚破浪那僅剩的一點點良心還是有著那麼一點點作用,所以在看見葉詞的時候,他那僅剩的一點良心,不可抑制的發虛起來。

    不過,大家都是人,沒有人會讀心術不是嗎?所以,饒是葉詞這個重生之後的人,也根本就沒有看出來譚破浪那點點心虛,她只是看到譚破浪轉過頭看,有些訝異的看著她問道︰“葉詞姐,怎麼了?”

    其實,如果不是葉詞現在心情太亂,要不是那論壇上的照片給她造成的沖擊太大,估計她還是能從譚破浪那略微躲閃的目光中看出什麼來,只可惜,現在的葉詞滿腦子都是論壇上的議論,哪里還顧得上觀察譚破浪的細微心思。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陽台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看著譚破浪很久,才努力平復著自己的然後說︰“破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譚破浪膽戰心驚的看著葉詞沖了過來,然後一臉的的嚴肅的看著自己。她的目光中有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寒意,弄得譚破浪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還想著自己要怎麼開口打開話匣子呢,卻聽到葉詞倒是先開口說話了。

    “啊?”葉詞的話讓譚破浪微微一愣,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他望著葉詞那張別扭到了極點的面孔,總覺得她好像看透了什麼一樣。

    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讓自己的口氣不是那麼不善,“我是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譚破浪又咽了一口口水,他有什麼話要跟葉詞說?

    好像沒有吧,要是真有的話,也就是論壇上的照片的了。不過,譚破浪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內心強大到這個地步,或者說他的生命強韌到這個地步,能承受得住葉詞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狂風暴雨。所以,譚破浪自然是選擇沉默了,他連連搖頭︰“沒有啊,我沒有什麼要說的。”

    葉詞當然不相信,昨天那帖子引起的驚濤駭啦連她自己都都覺得可怕,怎麼會譚破浪這麼淡定呢?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個帖子?她的目光往下移動,最終落到了譚破浪手里拿著的英文課本上,猶豫了一會,覺得譚破浪可能是沒有看見那個帖子吧。畢竟他現在要爭取保送,連游戲都不太上,一天到晚埋頭念書,應該,也許,可能是沒有機會看到那個帖子的。

    只是,葉詞心里的某個角落里還是不太踏實,她又抬起頭望著譚破浪以一種狐疑的目光上下審視了他好一會,才眯起眼楮緩緩的說︰“你真的沒有話要問我?”

    譚破浪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要不是坐在椅子上估計現在腿軟得都站不穩了,要不是他緊緊咬著牙關,估計在葉詞那凌厲的目光下,他早就做了叛徒,將所有的事情都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倒得干干淨淨了。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成功的讓自己不要那麼慫。

    要知道,如果現在他屈服在葉詞的yin威之下,那麼他就在干**yin威之下永無翻身之地了。譚破浪略微進行了比較一下,就徹底倒戈在干**陣營里,這天塌下來會有個子高的頂著,而現在在自己的這個家里,左曉蘭毫無疑問是最能頂天的人,要知道,無論是葉詞也好,葉南天也罷,白陌更是如此,只要左曉蘭哼哼鼻子,其他人連氣都別出了,所以,抱大腿也要抱一條粗的不是嗎?

    所以,所以,譚破浪努力裝出一副很茫然的表情看著葉詞︰“葉詞姐,你想讓我問你什麼啊?”

    葉詞被譚破浪的話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譚破浪,忽然她的臉有些許紅暈,她總不能問譚破浪他有沒有在網上看到自己和流年那啥那啥的照片了吧。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譚破浪敏銳的看見葉詞的臉有些紅暈,驚訝得差點沒有拿穩書,他看著葉詞然後說︰“葉詞姐,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看你好像……”

    “沒事,我去洗臉刷牙了,你快點背書吧。”葉詞看到譚破浪那驚訝的表情,立刻轉身,快速的一瘸一拐的又朝著衛生間沖去。一邊沖著一邊她不露痕跡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有點燙。你妹,她在臉燙什麼燙

    葉詞進了衛生間,啪的一聲就將門關上了,然後靠在門上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她轉頭看著鏡子里面,只見自己的臉紅的已經有點誇張了,她更是覺得發窘,連忙沖到洗面台面前,放了冷水使勁往臉上拍去。

    左曉蘭昨天心情大好,雖然跟葉南天因為某些問題上發生了分歧,但是並沒有影戲到她的心情,她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沉,要不是聽到有人啪的一聲關了衛生間的門,估計她還能睡好一會。

    左曉蘭有個毛病,大早上只要醒了,想要再睡回籠覺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干躺著又不是她的習慣,所以看看時間,干脆就起來了。葉南天因為昨天打嘴仗沒有勝過左曉蘭背對著她睡了一宿,現在正睡得沉。左曉蘭伸過頭,看了看葉南天,頗為得意的笑了笑。哼哼,從年輕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擰勁,葉南天就沒有贏過,現在更不可能贏了。

    她打了一個呵欠,穿衣服下床,準備去做早飯了。

    出了臥室就看見公共衛生間門關著,她也沒有再多想,就往廚房去了,在經過客廳的時候就看見譚破浪在涼台背書呢。一看見譚破浪她的心情就更好了,于是也不慌去做飯,朝著譚破浪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打著招呼︰“破浪啊,下次考試有沒有把握啊?”

    譚破浪聽到左曉蘭的聲音,就抬起了頭,一看到左曉蘭立刻就站了起來,然後沖著她小聲說︰“葉詞姐還在不在衛生間?”

    “啊?在衛生間里的是小詞?”左曉蘭顯得很驚訝,葉詞自從做了全職玩家之後就沒有這麼早起過床,很多時候連吃飯都不是正常的點,也難怪左曉蘭這麼驚訝。她轉頭看了看衛生間,們還是好好的關著的,于是壓低了聲音︰“她今天怎麼起的那麼早?”

    譚破浪連連搖頭,然後十分狗腿的將剛才葉詞怎麼跟自己說的事情全部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的告訴了左曉蘭。然後信誓旦旦的保證︰“干媽,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啊。”

    左曉蘭對于譚破浪的表現十分滿意,她點點頭,“行了,看你的書吧,這事交給干媽了,你管好那個流年那一邊就成了。葉詞那個小兔崽子,無路如何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你就等著看吧。”

    說罷,她進廚房做早飯去了。

    譚破浪聽著左曉蘭在廚房里一邊哼著歌一邊做飯,知道她心情不錯,也就不在多想,繼續去看自己的書去了。

    這大概是葉詞近一年以來吃得人員最齊備的一次早飯了,所有人全部到齊。她看著這麼多人,忽然頭皮有點發木,其實她不應該起那麼早的,就算起了這麼早,也不應該出來吃早飯的,她應該等所有人都上游戲上課上學之後才自己摸出來吃早飯的,免得像是現在這麼被動……

    葉詞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吃著小餛燉,這平時最愛吃的美食,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吃到嘴里怎麼跟嚼蠟一樣。

    “昨天……”忽然葉南天開了口,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特別是葉詞,那更是跟看什麼一樣,目光中交織著各種復雜的情緒。

    葉南天被這麼多的目光盯得實在難受,生生的咽下去了自己要說的話,拐了一個彎說道︰“我研究出了一道新的菜譜,吃了以後可以增加半小時的作戰力,不知道有沒有用處啊?”

    呼,葉詞的心里暗自呼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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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尷尬(下)


     白陌看了看又低下頭去吃飯的葉詞,不禁有些好笑。她不會覺得家裡人都是閉塞到了極點的山頂洞人吧,昨天那麼大的事情,難道她就真的自欺欺人到認為所有人都不知道嗎?看著她那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還真是讓人忍不住想戳穿她的幻想呢。

    左曉蘭看著葉南天話到嘴邊又生生的改了口,不禁翹了翹嘴角,這個傢伙,居然越來越沒有膽子了,這種話,放在二十年前,他絕對不管不問的問出來,現在居然也能問不出口?她想著又看了看白陌,只見這個傢伙淡定的坐在那裡吃餛燉,一臉表情平靜無比,人模狗樣的,只怕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呢。在看看譚破浪,腦袋低得比葉詞還低,大口大口的吃著餛燉,彷彿做出了上論壇事件的人不是葉詞而是他一樣。

    左曉蘭掃了一眼一桌子的人,心裡暗笑,這些傢伙別看各個都繃得好像沒什麼事一樣,其實心裡可能都要開鍋了。白陌那個小狐狸,只要葉南天不開口,他絕對不會主動說這個事情招惹葉詞,而譚破浪更別說了,看看那不抬頭的樣子,指望他先開口說這個話題,根本不可能。至於葉南天,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剛才那一打岔的情況下估計要想再開口也不太容易了。而葉詞……她生下來的閨女她最清楚。看著樣子很平靜,只怕心裡已經沸騰得要燃燒了,坐立難安。

    看過來看過去,最後這種事情還是得指望自己說出來。

    只是,這個說出來的時機需要再找一下。

    「作戰力?哪一方面?是力量還是智力還是精神還是敏捷?」白陌倒是裝作一副對於葉南天的菜譜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很積極的搭話。

    「是力量,不過好像加得不多,只能加三十點。」葉南天似乎注意力全部被這個問題轉移了,然後就開始誇誇其談的說起自己的菜譜。

    「三十點雖然不多,但是也可以,能加上半小時呢,又不會和藥品的BUFF抵消掉,倒是很好的。」白陌也很認真的回答起葉南天的問題。一時間,好像兩個人真的全部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菜譜上去了,可是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譚破浪也覺得一直埋著頭吃東西好像不太好,於是跟著兩個人討論起來︰「乾爹,你還有什麼比較好的菜譜啊?」

    「最近在拍賣行淘了好幾張,我自己也嘗試了好幾個新菜,不過加作戰力的菜譜不多,倒是有些加奇奇怪怪的東西的。比如說我前天做了個夫妻肺片,居然是加親密度的。」葉南天嘿嘿的笑了起來︰「對了,親密度有什麼用啊?」

    「嗯,就是加深陌生男女之間的好感值,可以做一些親密的事情……」譚破浪隨口就回答道,可是,他直到回答了之後才覺得自己的嘴太快了,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去來。

    「什麼親密的事情?」左曉蘭不等譚破浪的話音落,就接著問起來,一邊說著,她一邊眨了眨眼楮,表現自己似乎很不明白,只是,她眼底那一分得意出賣了她的內心︰「哪些事情是指親密的事情?」

    白陌看著左曉蘭那裝得很無辜很純潔的表情,忍不住在心裡嘆息︰姨媽,其實你還可以裝得更無辜一些,你還可以裝得更純潔一點,你怎麼不直接去裝十五歲啊?你家閨女現在都已經可以嫁人了,你這麼裝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我還未成年,不知道。」譚破浪立刻將自己摘乾淨,不過,在接觸到左曉蘭那殺人般的目光之後,又滿面通紅的說︰「不過,我想,比如,親一下,抱一下之類的……」

    譚破浪說不下去了,又大口大口夾著餛燉往嘴裡塞去,還是用東西塞住自己吧,這簡直是說多錯多啊。

    左曉蘭瞟了一眼葉詞,她的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於是又轉頭問白陌︰「白陌,就只是親一下抱一下嗎?」。

    白陌可沒有想到姨媽會臨時轉了矛頭面對自己,頓時大感
    左曉蘭眯了眯眼楮︰「白陌,你這個年齡要是在跟我說啥都不知道,就太假了吧。」

    白陌的臉都要抽筋了,他望著左曉蘭那雙眼楮,其實很想咆哮,姨媽,先開始裝的是你好不好是你好不好不要什麼都推到我身上來但是,白陌打死都沒有這個膽子在這個情況下說出這種話。他只有心虛的嚥了一口口水,然後左顧而言他的吭哧了好一會才說︰「當然,還有什麼別的。」

    「哪些別的?」

    「親別的地方,抱別的地方……」白陌已經說不下去了,他現在簡直如坐針氈。雖然他這個年紀了,什麼事情都知道,但是,知道和在家人面前坦然的說出來堅決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方向

    「比如?親什麼地方?抱什麼地方?」左曉蘭顯然沒有打算要放過白陌,她打著我是新人我怕誰的無恥旗號,發誓要將這些問題弄個清楚,對著白陌窮追猛打,弄得白陌好不狼狽。

    白陌的臉有些紅了,這也太尷尬了吧……

    而左曉蘭一邊看著白陌,一邊用餘光緊緊的盯著葉詞的表現,只見她的手都有些抖了,耳朵更是微微的發紅,要不是一直她都低著頭,估計能看見一張猴子屁股一樣的臉。對於這樣的表現左曉蘭顯得相當的滿意。

    白陌覺得自己的肝都是顫的,他心虛的看了看葉南天,只見葉南天的臉色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雖然他對於這些事情還是十分開明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當著三個孩子說這種意有所指的問題,他還是覺得尷尬得不得了。

    「嗯?」白陌遲遲的不回答讓左曉蘭十分不滿意,她哼著鼻子警告著白陌要配合,弄得白陌的肝更顫了。

    他大大的嚥了一口口水,用幾乎和蚊子大小的聲音說︰「比如說親嘴啊,比如說抱那裡那裡啊……」他再也說不下去,乾脆跟譚破浪學低下頭大口吃著餛燉,一邊吃一邊違心的說著︰「啊啊,今天這個天氣真是有些涼啊,吃這麼一大碗餛燉真暖和,真暖和啊。」

    太虛偽了,簡直太虛偽了

    對於白陌的表現,所有人都給予了最鄙視的態度。不過白陌決定在此時此刻還是別做什麼正人君子,就讓他這樣繼續的虛偽下去做個小人好了。

    左曉蘭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就不再難為白陌了,然後大大方方的轉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葉詞微笑︰「小詞啊,你被人親過嘴沒有?」

    噗……

    一直努力希望將自己變成虛無的葉詞在聽到老媽點名之後立刻覺得脊背都涼了,她還來不及嚥下自己嘴裡的餛燉,就已經聽到自己老媽驚世駭俗的問題已經脫口而出了。她內心的各種糾結各種無奈各種草泥馬立刻將她嘴裡的餛燉全部推了出去

    只是可憐了坐在葉詞對面的譚破浪,他就這樣白白的被葉詞噴了一頭一臉的餛燉,頓時愣在那裡,要不是葉南天連忙那毛巾給他擦估計他還回不過神來呢。

    葉詞不但將嘴裡的餛燉噴了出去,自己更是被老**問題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左曉蘭連忙做出慈母狀,一邊拍著葉詞的後面,一邊笑意盈盈的說︰「哎呀,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吃那麼快做什麼,又沒有人跟你搶是不是?你看看,弄得破浪還怎麼吃啊,弄得一桌子這麼髒……」她嘿嘿的笑了笑︰「那麼大的姑娘了,怎麼聽到個親嘴就噴了?這才多大的事情啊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被人親過啊,我就是隨口問問嘛,你要是沒有就說沒有,有也不用這麼激動了,你看看,你看看……」

    葉詞本來就咳得說不出話來,現在更是被老媽擠兌得連坐都坐不住了。她的心裡悲哀的想,絕對的,家裡這些人全部都知道了照片的事情了,這,這,這太悲哀了……

    「哎呀,行了行了,別咳嗽了,就算被人親了也沒什麼,其實吧,女孩子結婚之前就要多交幾個男朋友,你總得找個合適的吧,無論是性格還是心理,當然,生理的合適也很重要,尺寸啊,尺寸啊,很重要的……」左曉蘭一邊給葉詞拍著背一邊繼續喋喋不休。

    而這句話帶來的後果是幾乎所有人都被嗆到了。葉詞更是艱難的站起來,真誠的看著左曉蘭,幾乎要哭出來的說︰「媽,我吃飽了,還要掛機,就不幫你洗碗了……」然後毅然決然的跑了。

    隨後跑得是白陌,再然後是譚破浪,直到最後才是葉南天,他站起來,凝視著左曉蘭好一會,忽然說道︰「老婆,在我之前你也沒有試過別人啊,那我的尺寸你還滿意不?」

    這回,輪到左曉蘭被嗆到了……
第九章 有些話

   葉詞幾乎是逃一樣的離開了餐廳,離開了老媽。她一直都知道溫婉賢淑只是老**表面工作,其實在內心深處,老媽是一個很彪悍的中年婦女,但是這種彪悍基本上是不會表現出來的,是一種隱性屬性。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隱性屬性居然會在今天徹底的爆發出來,弄得她簡直差不多哭出來。

    她現在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左曉蘭已經斷定照片的事情,不光是左曉蘭知道,葉南天也知道了,而白陌也是知道的,譚破浪說不定也已經知道了。天啊,所有人都知道了,可是她居然還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們都不知道這簡直是她這輩子做出的最愚蠢的事情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葉詞背靠在自己房間的門上,整個腦袋快要爆炸了,她現在的理智完全是一團漿糊,心裡面跟燒了一把火一樣,讓她根本不能思考任何的問題,只能拚命壓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衝動。也不知道站在那裡過了多久,她的腳都要麻了,似乎她才回過神來。

    不管了,想得再多也沒有什麼用,現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她做一萬種設想也是多餘的。反正事情已經出來,他們要殺要刮就隨他們好了。葉詞無比的頹廢,簡直已經放棄了做最後的抵抗,她嘆了一口氣,反正只是被親一下嘛,只是被親一下嘛……又不會死人對不對?

    葉詞扭頭看著梳妝台鏡子裡的自己,想露出一個坦然的笑容,可是卻發現鏡子裡的那個自己一臉的大便色,簡直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呼出了一口氣,徹底的放棄了。

    算了,就這樣吧,反正他們也不能殺了自己是不?現在,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直接上遊戲得了。

    想到這裡,葉詞心情無比低落的上了遊戲。只是她忘記了,她上遊戲即將面對的可能是比現在更加尷尬的局面。

    當然,很快葉詞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她想下線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流年已經大大方方的跟她開始打招呼︰「嗨,小公子,你上了?」

    就是這聲招呼徹底打消了葉詞下線的念頭。雖然她很想逃,但是,她就算想逃也絕對不能在這個傢伙面前表現出來,要知道,葉詞這輩子最不想做的事情就示弱,而且是跟這個人示弱,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就算她萬分的尷尬,尷尬到想去撓牆,她還是衝著流年報以了禮貌的回答︰「嗯,你上的好早。」

    「還好,才上一會而已。」流年點點頭,笑眯眯的樣子讓人猜不出真假。

    「哦。」葉詞點點頭,然後不動聲色的朝著距離流年最遠的那個角落縮過去,然後又不動聲色坐了下來,接下來乾脆閉上眼楮。反正也不知道說啥,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現在她一看見流年就想起昨天各種事情,她還是不要見他為好,正所謂見不見心不煩,她現在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才剛剛閉上眼楮沒有多大一會,她就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了,她立刻睜開了眼楮,就看見流年那一張桃花一樣的容顏照進了自己的眼簾之中,她頓時愣住了,然後連連道︰「你不是坐在那邊嗎?你現在幹嘛突然跑過來這個牢房那麼大,為什麼你要坐在我邊上」

    流年只是聳了聳肩膀,笑了起來︰「是啊,牢房那麼大,又不是你家買的,難道我不能坐在這裡?」

    葉詞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她站了起來,好吧,既然對方臉皮厚,那麼她就換個地方吧。於是她又換了個角落坐,不想才剛剛坐下來,流年又跟了過來。葉詞眉毛豎了起來︰「這回又是為什麼」

    「我覺得這邊似乎好一點。」流年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痞子樣。

    葉詞騰得又站了起來,繼續換地方。可是,無論她換到什麼地方,流年就是要一直跟著她,最後弄得兩個人居然在牢房裡面你追我逐的奔跑起來了。

    「喂,你們這是干嘛呢」昨天打斷別人好事的獄卒NPC十分好奇的站在牢房外不遠處看著兩個人的奔跑,心裡覺得真是不得了,這兩個人居然在這裡還如此的精力旺盛?

    流年一看見是這個NPC,嘿嘿笑了兩聲,神神叨叨的回答︰「熱身運動啊。」

    「熱身?幹嘛熱身?」獄卒奇怪的皺了皺眉毛,然後恍然大悟︰「難道你們要越獄」

    「你想太多了,這裡那麼多的衛兵我們怎麼越獄」流年笑得高深莫測︰「況且,我還不想那麼早出去呢,越獄做什麼?」

    獄卒又看了兩個人你追我趕一會,實在不明白這兩人幹什麼,只有搖著頭又走出了地牢,反正他的職責是看守住兩個人,讓他們不能越獄,也不能打架外,對於他們要在牢房裡做什麼,並不在獄卒的管理範圍之內。

    兩個人跑了一陣子,終於都停了下來,葉詞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她的體力值空了,而流年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然後都坐了下來,開始往嘴巴裡塞恢復體力的東西,順便為下一次你追我趕做準備。

    葉詞一邊吃東西一邊覺得自己剛才的行徑其實挺白痴的,所以乾脆打消了繼續逃跑的念頭,她只是瞪著流年問︰「你老挨著我幹嘛?」

    「怎麼?你不知道?」流年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唇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我該知道嗎?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葉詞哼了一聲,對於流年似乎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對於葉詞的話,流年只是笑笑,然後繼續吃著補給品,似乎並不打算回答葉詞。葉詞原本沒有什麼好奇心,可是現在那不多的好奇心卻被流年這賣關子的無恥行徑給撩撥起來了,她怒道︰「你到底說不說你當你說評書啊,還要留個尾巴,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嗎」

    葉詞的憤怒終於讓流年笑出了聲音,他目光溫柔,看著葉詞,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啊,既然你忘記了,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

    「忘記什麼了?」葉詞被流年說得莫名其妙,看著流年覺得十分奇怪。

    「昨天,我們好像在系統的見證下籤了一個協議,關於協議的內容是說在一年之內我對於你的……」流年的聲音很和緩,停在耳朵裡面就好像春天裡最溫柔的風一樣讓人舒適。

    不過,葉詞卻立刻著急的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好了,我知道是什麼了……」她的聲音急切,而在說這個的時候臉色居然不自覺的變得潮紅一片。

    你妹,她終於想起來了是什麼事情。她從昨天到今天受到的衝擊太多了,居然將這件事忘記了,現在再被流年如此提醒,她恨不得現在地上生出一條地縫來,讓她可以一頭鑽下去,再也不要冒出來才是真真的好。

    流年看著葉詞臉龐邊上那一絲潮紅,居然說不出來的舒心。公子幽的羞澀大概在這個遊戲裡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得見了吧。一想到這裡,流年只覺得心裡爽快的很,恨不得大笑出聲來。

    「那這麼說,你是在……」葉詞其實很想置身事外的將這件事表述清楚,可是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對上流年那曖昧卻又似笑非笑的面孔,她就再也繃不下去了,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追求」兩個字,打死都說不出來了。

    對於葉詞說不出來的話,不代表流年不明白,他並不覺得這件事羞澀,也不覺得說不出口。沒錯,他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他也覺得說不出口。不過,要等著公子幽那種性子的人主動說出些什麼的話,估計再過一個世紀也是不可能的。在一段感情中,如果兩個人都抬著架子,那麼這段感情終究走不了多遠。

    流年不想這段他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情感因為一些無謂的堅持而早早慘淡收場,所以,他決定在這段感情裡做主動的那一方。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陌生的,新鮮的,甚至是茫然的嘗試,可是他並不懼怕。雖然不知道一年之後會不會改變結果,但是,流年是一個既然決定了就一定要堅持到底的人,他不想成為白色童話那種會用自私執著來糾纏對方的人,所以,在有限的機會中,他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

    他不要後悔。

    一次都不想要。

    「沒錯。」流年點點頭,看著葉詞的目光也越發的溫柔起來︰「我是在追求你……」

    「別說了。」葉詞的臉更紅了,在她看來,這樣的話可是比被流年按到了親來親去殺傷力大多了。在某些方面,她是個臉皮極薄的人,這種話聽起來,真的讓她不知道怎麼處理,所以,葉詞只能鴕鳥的將這些話拒之門外,這樣就可以當做沒有聽見了不是嗎?

    「不,有些話,我覺得我應該讓你知道。」流年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靜靜的看著葉詞,目光中的堅定和執著令人動容。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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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糾結

    似乎在葉詞的印像中,流年鮮少是這樣的表情的。

    在葉詞的印像中,這個傢伙似乎沒有什麼正經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讓人恨得牙根癢癢的,特別是有時候他的過於隨性讓自己那古板的性格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公眾挑戰的時候,她更是恨不得將這個人徹底的挫骨揚灰。

    可是,此時此刻,當他如此正經的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葉詞忽然有一種神遊的感覺。這還是流年嗎?這還是那個死賤人那個臭流氓嗎?

    這還是那個節操沒有底線的傢伙嗎?

    天,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本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錯覺。

    估計,不光葉詞是新鮮的,就連葉詞面對流年時流露出的錯愕表情也讓流年也感覺到很新鮮。大概在公子幽的生命中還沒有過這種見鬼一樣的體驗吧,流年不免好笑,難道自己好好的說話會讓她如此的驚訝嗎?

    “什麼話”葉詞愣了一會才緩緩的回了一句,順便將自己的手腕從流年的手掌裡抽出來。她可不想跟這個傢伙有太多的牽扯,好像只要跟他有牽扯,她就會很倒霉,各種圍觀,各種指指點點,以及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要知道,葉詞這個人雖然對於能力有極致的追求,可是對於出名這件事並不熱衷。俗話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任何事情如果太過高調的話,隨之而來的都將是數不盡的麻煩。

    偏偏,葉詞是一個很討厭麻煩的人。

    可是,自從認識流年開始,她的麻煩就沒有斷過。

    現在想想看,當初要是知道今天的後果,她在舞龍大會的時候不主動去找流年對戰就好了,好像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們的孽緣就這樣結下了。而關於自己和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傳聞又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葉同想不明白。

    流年望著葉詞那張還算平靜的面孔,又看了看從他那已經空空的手掌,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的弧度,那弧度只是彎在那裡,看不出悲喜,更看不出流年內心的感覺。就在這一刻,他似乎徹底的沉靜的下來,彷彿一灘深不見底的潭水一般。

    葉詞覺得自己最好的有點之一就是耐性不錯,所以,無論流年怎麼平靜,對於葉詞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古井不波的瞪著流年開口,不急不躁,更不催促。

    頓時,兩個人陷進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流年的那溫潤如滑過石頭的流水般的聲音才緩緩的響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有經驗總會比沒有經驗佔很多便宜,就好像是打副本一樣。開荒會滅團滅得一塌糊塗,可是如果已經打熟的副本大家不但打得很輕鬆,而且速度和進程都很快,這個道理你也是明白的吧?”

    流年說這個的時候伸出了手輕輕的抓了抓頭髮,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有他的聲音那麼淡定,總是顯得好像有些糾結。

    葉詞點點頭,這個道理別人怎麼理解她是不清楚了,但是對於她來說可是深有體會。她是重生之人,在打副本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就知道很多別人所不了解的技巧,解以,一開始開服的時候她所帶領的團隊在推副本的過程中基本是所向無敵的,這種情況直到她開始有些憊懶,不再打副本之後才有了改觀。

    只不過,葉詞有些奇怪,流年難道要跟自己說的就是副本經驗的交流?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是吧,可是,聽他的話,又確是如此。她一時間被流年弄糊塗了,但是還是順著他的話點點頭:“嗯,這個道理我明白,而且,還深有體會。”流年還算是了解葉詞,明白她說的深有體會的意思是指副本,並沒有引申其他的意思,也就鬆了一口氣般的點點頭:“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隨後他又開始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在雨釀下面要說的話,還是沒有話說了,總之他又低下頭去,保持著剛才的樣子,讓葉詞看不明白。

    葉詞莫名其妙,想了一會之後,也沒有開口,既然流年不說話,她也還是不要多話為好。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之後,流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我覺得開荒副本雖然會遇見各種麻煩,但是,最有意思的也是開荒的時候,因為那時候大家甚麼都不懂,所作出的反應都是最【真】實的,也最珍貴的。相反,如果到了大家對於副本都很熟悉之後,便會對於副本中很多有趣的設定感到麻木了,完全沒有了激情,到了這裡他又看了看葉詞!”暈個感覺你有沒有力……

    葉詞認真的想了想,其實還真是那麼一回事。現在她不願意去副本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現在這些副本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挑戰性,也沒有什麼新鮮感,完全不像是上一世的時候,開荒時候的慘烈讓她記憶猶新。所以,這一世她更喜歡去野外冒險,反正命運那麼大,她也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

    “嗯,確實是這麼一回事。”關於流年的問題葉詞點點頭,深有體會,要不是怎麼說其實玩遊戲最快樂的時候就是做新人的時候了。

    只可惜自己在做新人的時候似乎有些糟糕,記憶中完全都是些苦澀和冰冷的信息,至於快樂,早就遺忘了。

    “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吧。”流年望著葉詞,憋了一會,終於憋出了一句看起來和上面的話很有聯繫,實際卻十分莫名其妙的話。

    葉詞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流年,點點頭:“我明白啊。”

    聽到葉詞確認明白自己的意思,流年好像是一下子放下了千斤巨石般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所以,我想要說什麼你的心里大概有譜了吧?”葉詞望著流年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眨了眨眼睛,他好像在說副本的事情,但是聽意思又好像不光光是在說副本的意思,那麼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葉詞沉思了一會,然後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你是不是在跟我討論副本怎麼玩比較有意思,遊戲要怎麼玩比較有新鮮感?”

    流年閉上了嘴,他直盯盯的望著葉詞,心中忽然有一種想撓牆的衝動。是公子幽理解能力不夠,不不不,這傢伙很聰明,就從她跟押沙龍討價還價時他就看出來,她的心眼很多,也絕頂聰明,絕對不會出現什麼理解能力不夠的情況。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自己說得太含糊了?可是,他已經覺得自己說得夠明白了,舉例也舉得很通俗易懂,怎麼會還是讓她歧義了呢?

    莫非,這件事真的要讓他自己從嘴巴里用通俗易懂而且十分直白的語言說出來嗎?

    他沒有這個經驗啊,說得不好會不會激怒面前這個女人?她和自己好不容易和平共處了那麼一會,要是這個時候他說錯點什麼流年鮮少有這種經驗,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所以,在這種狀態下他也顯得有點窩火。他微微皺著眉頭坐在那裡,像是有些生氣的樣子。葉詞則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流年,這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

    牢房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氣氛。如果說剛才還只是安靜的話,那麼現在的安靜中多了一種糾結多了一種不安還有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

    又過了些許時光,流年清了清喉嚨,看起來有點像是作報告的樣子。不過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那張桃花一樣的臉這個時候早就沒有了笑容,緊緊的繃著,眉頭微皺,目光深沉,看得一邊的葉詞也覺得奇怪,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流年剛剛說了第一個字就停頓了,停了好一會之後,又開口說:“我昨天說的那個事情,我是認真的。”昨天的事情?葉詞立刻就想到了那份詭異而奇特的協議,她笑得有些不自然了,還好是認真的,要是是玩的就用著破玩意來困她一年,那還真是夠變態的。

    雖然她這麼想,不過語氣卻不見得好,只是悶悶的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或許,我的做法不是很好。”流年謹慎的看著葉詞的表情,小心的措辭,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讓她心裡有不快的感覺。 “也給你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是,我並沒有什麼壞心。”

    “這麼說,你這還做得對了?”葉詞聽到這裡眉頭皺了皺:“你現在這算是什麼?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哼,你也未免認為我太好打發了吧!”

    唉,她對昨天的事情果然是計較的。流年又抓了抓頭髮,他是真的不想讓兩個人的關係一開始就充滿了火藥,更何況兩個人現在的關係並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反而靠著一紙合約,怎麼看都十分彆扭。

    “要是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事情,那就算了,我懶得聽。今後一年我們好自為之吧。”葉詞想子想,只覺得這麼說或許不太好,可是,不這麼說,又難解她心頭之恨,那麼,就這樣吧。
第十一章 告白

    牢房里的氣氛又尷尬的沉澱了下去。兩個人坐得很近,可是又好像是距離得很遙遠一般,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明白他們個人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只有牢房里那陰冷甚至是有點發霉的空氣在不斷的發酵著,蔓延著。

    流年的心里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他覺得自己很糟糕,很失敗,為什麼看起來很好的願望,在他的手里總會被弄得亂七八糟?平時聽到押沙龍說起追女孩子的心得,他似乎也沒有覺得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在輪到自己的頭上的時候就變得如此的奇怪?

    難道女孩子的心都是用不同材質的材料做的嗎?這個方法合適這個人,卻不見得合適那個人。他明明是照著押沙龍曾經說過的方法做的啊?要浪漫,要溫柔,要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思,可是為什麼到了公子幽這里完全都行不通?

    真是夠詭異的事情。

    唉,要博得一個女孩子的好感,其難度跟面對一個超級變態的副本不能同日而語,不不不,甚至要難得多得多。不過,流年並沒有因為而沮喪,他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只是裝作不在意的坐在那里,時不時的看了看葉詞的表情,然後繼續沉默。

    葉詞偷偷的看了一眼流年,忽然有點心虛,她剛才說什麼?今後一年我們都好自為之吧。這話時不時有點太傲嬌?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真是奇怪,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會管其他人心思的家伙,怎麼現在會如此的在意流年的想法?一定是自己什麼地方不太舒服才造成的吧。

    她忽然又記起兩個人的協議,在一年之後如果自己還是拒絕流年的話,他會退出這款游戲。協議是通過系統認定的,也就是說,如果到時候她還是拒絕的話,就算流年自己不想走,系統也會強制他離開的吧。

    算算時間,如果一年後他真的要強制離開游戲,那麼和上一世流年消失的時間是不是差不多?葉詞無從得知在上一世流年到底是為了什麼從游戲中徹底消失了,只是,在這一世,這樣的命運依舊是要重復嗎?

    一想到這里,她的心里說不上來的難受,就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連呼吸都不太順暢。說起來,他們並不算認識,只是在游戲經常打架的兩個人罷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也許會離開,葉詞竟然有些許說不出酸澀。

    流年之于自己到底算什麼?目標吧。或者還是上一世自己無法逾越和到達的一個高度。僅僅是這樣而已嗎?也許吧,誰知道呢?

    葉詞的腦袋越想越糊涂。她終于無奈的呼出了一口氣,看來,她實在不適合去思考這種高深莫測的問題,她更適合去思考怎麼打下一個副本,怎麼推倒一個BOSS,或者怎麼從一個公會的手里賺點小錢,至于別的,實在是不在行。

    “這是我的第一次。”就在葉詞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流年忽然開口道。流年先開口說話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正在牢房里,他們兩人之間似乎總是流年先興奮的扯一個話題,而最後由葉詞十分掃興的結束這個話題,這就像是一個怪圈一樣無法逾越,只是這次的話題真的是有些奇怪,只是是讓葉詞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憋死。

    這句話的歧義實在是太多了。

    第一次?什麼第一次?葉詞甚至有點不道德的想,他是在說那個吻?啊,沒有想到居然是流年的初吻啊……葉詞有點八卦的打量了一下流年那頗為好看的唇形,心中忍不住嘿嘿的笑著,完全忘記了自己似乎也是這一場八卦中的另一個主角。

    流年被葉詞看得有點心里發毛,他不好意思的輕輕咳嗽了一下,以拉回一點自己的形象,可是,那張白面上卻破天荒的浮起了一絲紅暈。雖然在陰暗的地牢光線中這絲紅暈並沒有多引人注意。他又說道︰“我是從來都習慣一個人的,對于兩個人的相處並不在行,所以,關于很多事都是第一次。”

    葉詞沒吭聲,不過還是以一種十分八卦的目光繼續打量著流年。

    那種目光赤luo裸的,弄得流年這叫一個別扭,他就知道的,如果自己要這麼說的話,最後一定會被這個女人變成另一種奇怪的狀況。只是,到了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麼在顧忌的了,就算尷尬也只是尷尬這麼一回,若是,這一次都說不清楚明白,流年只怕今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是我第一次感興趣的人,你是我第一次決定要追的人,你也是我第一次親的人,很多第一次。”流年靜靜的看著葉詞,雖然他的聲音很平靜,可是,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泄露了他的緊張。那只修長的手已經緊緊的握起了拳頭,就連骨節也已經泛白。“我剛才舉了一個副本的例子,你說你明白,其實,你不明白的。我的意思是說,在追求你的這件事上,我是第一次,正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我不知道怎麼做合適,也不知道怎麼討你的歡心,更甚至會做一些讓你心煩的事情,可是,請你不要因此就徹底的拒絕我。因為……”流年頓了頓︰“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

    流年說得很慢,可是卻說得很清楚,至少是讓葉詞聽得很清楚,很明白。她愣在那里,再也沒有什麼探尋八卦的感覺,只是愣愣的坐在那里,望著流年不知道說些什麼。

    恍惚之間,她想起了上一世的悠悠飛雲。從悠悠飛雲開始追求自己,再到熱戀,再到後面的算計和一個個謊言,其實葉詞都覺得是美好的,是快樂的,是完美無缺的。正是因為這樣的完美無缺,這樣的快樂,才讓她跌得那麼慘,從雲端到地面,一切就像是一個突然醒來的夢境一般。她從來沒有仔細的去審視過這段感情的從頭到尾,因為它就好像自己心里的一道傷疤,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觸及的。

    漸漸的時間久了,那傷疤也消失得不見蹤跡,她卻覺得那種感情沒有必要回頭去看,因為那是自己一段羞辱的回憶。所以,一直到了現在,葉詞都不明白,在那段感情中自己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只是刻骨銘心的記得自己似乎被重重的欺騙了而已。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是,現在聽著流年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又想起了上一世這段她懶得觸及的感情。她第一次用客觀的審視的目光去看待這段感情的時候,她的心里忽然滋生出了很多不一樣的感觸。

    那感情太過完美了。世界上太過完美的東西都是不存在的,所以,從頭到尾,這段感情不過是悠悠飛雲的一個騙局罷了,只是她被所謂的快樂蒙住了目光,被所謂的情深不悔絆住了手腳,根本就沒有察覺罷了。現在轉回頭去看,那哪里是一段戀情,不過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刻意的討好罷了。既然是刻意,被討好的那一方自然事事順心順意,快樂無比。

    這不是真正的所謂的感情吧。

    葉詞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樣,低低的笑出了聲音,她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盔甲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和輕松,她果然是個在感情上不開竅的家伙,這件事在上一世她居然到死都沒有明白,生生跟到了現在才算是明白,只希望明白的不會太晚。

    流年不知道葉詞的心里在想什麼,只是聽得她低低的笑,可是,那笑聲卻又不是嘲諷,仿佛帶著一種久違的悲涼,這麼笑出來,竟然讓他有一種心酸的感覺。他頓了頓,又緩緩的說︰“我知道,我以前可能有很多地方都讓你不太高興,可是,我真的沒有經驗,只是覺得,這樣,這樣或許能得到你的注意……”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一定會覺得我愚蠢,很幼稚,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可是,我並不後悔,人的一生,總不能過得事事理智明白,誰沒有犯傻的時候,可是,你總得經歷那麼一次,人生才算是圓滿。我其實很慶幸,我犯傻的對象是你,也許到了最後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只要那個人是你,總歸是好的。”

    葉詞緩緩的抬起頭,她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流年。因為她現在內心里也充滿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溫暖的,感傷的,甚至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好像被什麼發酵了一樣,一直在她的心里不斷咕嘟嘟的冒著氣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一樣。

    她的目光讓流年心里很平靜,雖然他知道最後的結局可能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樣,但是,現在能有機會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至少,他能讓公子幽明白自己心里想得什麼,雖然,最後這些話可能會讓他們的關系變得更加糟糕,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有些事,人生總得經歷過一次,才算是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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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用負責

    葉詞就這樣看著流年,很淡然的感覺,看著看著,忽然她開了口,說了一句話,讓流年很詫異,她說:“你剛才說喜歡我?”流年微微的一愣,他剛才確實說過這句話,不過,在剛才自己所說的話裡,更重點的是其他的部分,不知道公子幽有沒有聽進去其他的部分。不過,聽進去也好,沒聽進去也罷,現在只要她能聽進去這一點就已經很好了。他也不在多想,直接點點頭回應了葉詞:“是的,我是這麼說的,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真奇怪。”葉詞偏了偏頭,看著流年的目光有一種讓流年覺得很陌生的光彩。那種光彩不是欣喜,也不是驚訝,更不是厭惡,而是一種赤裸裸的審視​​,就好比一個商人在看見了一件非常值錢的商品後所流露出來的那種審視,冰冰涼涼的,貼在身上說不出來的難受。

    當然,對於流年來說,這種難受裡還多了一種叫做無奈的壓抑。

    在一段感情裡,先主動的那個人往往失去了先機,雖然,流年並不後悔自己是主動的那個人,可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多少讓他對於這種逼厭的壓抑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什麼奇怪?”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的過往嗎?你知道我的缺點嗎?你知道我的優點嗎?你甚至都沒有見過我,不要告訴我,你只是喜歡在遊戲裡的這組數據,在我看來,你流年並不像是這麼幼稚的人。既然如此,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一點理由都沒有。”葉詞聳了聳肩膀,她的目光清亮,並沒有因為流年那如水般訴說的告白而變得有些迷茫,沉溺愛河之類,反而越發的清醒起來。

    她將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了面前,條理分明,就好像是在分析一個冷酷的數據一般。

    “喜歡一個人,總得有點理由。或者,喜歡外貌,這一點,我並不具備。或者,喜歡性格,這一點上,我似乎也並不討喜。或者,喜歡能力,關於這一點,在遊戲裡似乎更看不出來。那麼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不要告訴我你喜歡玩遊戲的我,喜歡那個沖在最前面打打殺殺的我,這不符合情理。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強韌的女性,喜歡一個自私並且充滿算計的女性,沒有人是被虐狂。如果說,這正是你喜歡我的地方,那我只能說,你不過是身邊從來沒有過這樣另類的女性,讓你很新鮮而已。可是,新鮮不是喜歡,當保鮮期過去之後,你所謂的喜歡就會褳色,就會變成了厭惡。畢竟,我這樣的女性並不是一個適合相處的對象,而到那個時候再來提出解決方案,又往往要顧忌到雙方的顏面,弄到最好,雙方都不痛快。你覺得這有意思嗎?”

    葉詞說得併不快,而且,聲音也抑揚頓挫,看得出她並沒有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而失去了理性,反而在此時此刻越發的理智了。

    流年看著葉詞,微微的有些吃驚。從人物的數據模型上看,公子幽的年紀並不大,最多不過二十歲。這樣的年紀的女孩子無論在理智,都是針對其他人,而在面對自己的問題的時候難免會亂了陣腳,可是,公子幽似乎並沒有。她在分析的時候,不但條理清晰,更充滿了自己獨到見地,先不說這些見地是不是真的那麼正確,至少,她並不會因為異性的柔情就不知所措。

    僅僅從這一點上來說,這樣的公子幽就已經夠讓流年佩服了。

    只是,她說得這些看起來很有道理,在流年看來卻全部都是一些歪理罷了。他瞇了瞇眼睛,微微的笑著:“小公子對於感情很有研究?”流年說話似乎從來不會順著牌理出牌,他每每說話都是跳躍的,讓人捉摸不透下一句會是什麼。一開始葉詞跟他對話也會有些麻煩,可是,在沃索科副本里相處的久了,倒是也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方式。

    沒當他的話題跳躍到了別的地方,葉詞總會立刻跟上。

    正如現在,流年問出的問題讓葉詞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後苦笑起來。對感情很有研究?恐怕她對於感情是一點研究都沒有。她總覺自己這個人,智商雖然不算太高,但是情商一定是很低的,她對於和人情世故沾邊的事情一律處理不過來。從上一世到這一世,只怕都是這樣。而她剛才講的那一番話,不過是在想通了上一世與悠悠飛雲之間種種糾葛之後的感嘆罷了。

    要是上一世她就能想通這一切,只怕最後她的結局也不會是從榮耀大廈的樓頂上跳下去了。

    “我情商一向不高。”葉詞抬起了眼睛,望著流年,唇邊似笑非笑,淡漠得讓人有些心底發涼。

    流年雖然對於怎麼談戀愛這件事沒有經驗,不代表流年就是個傻子,他看得出來,在公子幽心裡有一些感傷,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聰明的做法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碰觸它。他點點頭“……可是,聽你的一番話似乎很清楚。”

    “我只是就事論事,看得多了,雖然沒有經歷過,可是多少也會明白一些。”說起這個時候,她不期然的想起了董音,她和何蕭何嘗不是在自己說的這幾種情況裡呢。

    “你說得看似很有道理,可是對於我來說,卻全無道理。”流年搖了搖頭,迎上了葉詞挑起的眉梢:“小公子,我確實不算了解你,可是,你又了解我嗎?你所說的這一切,全不過是站在你的角度,想到的。每個人看問題的時候,多少都會因為自己的性格、過往的影響而會帶一些個人的情緒在裡面,也就是說,你在用你的眼睛看問題,和我再用我的眼睛看問題,看到的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葉詞聽著流年的話,有些新鮮,她苦笑一下:“你的意思是…”

    “你問我為什麼要喜歡你,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流年有意的停頓了一下,而葉詞也十分配合的問道:“為什麼?”

    “沒有原因。”

    “沒有原因!!”流年的回答讓葉詞十分詫異,她的聲音忍不住高了一個度,隨後,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變了,便又低了回來:“怎麼會沒有原因呢?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萬事萬物,緣起緣滅都是有各自存在的道理的,你卻跟我講沒有原因,流年,你當我很幼稚嗎?”

    “怎會?”流年笑了起來,十分的輕鬆,他的目光更加柔和起來:“你說的沒有錯,這個世界上確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是,卻偏生有一些你無法解釋的東西存在著。我喜歡你,只是喜歡你,沒有原因。不關你的容貌,不關你的性格,不關你的能力,只不過因為你是公子幽,我是流年,所以我喜歡你。”葉詞頓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的腦子裡似乎一直在迴響著兩個聲音。

    一個是悠悠飛雲說:“我喜歡你,你的優點,你的缺點,無論什麼我都喜歡。”另一個是流年說:“我喜歡你,不關你的容貌,不關你的性格,不關你的能力,只不過因為你是公子幽,我是流年,所以我喜歡你。”

    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不斷在她的腦子裡交疊著,或清晰或模糊,讓葉詞分不清楚。到底誰說的是對,到底誰說的又是錯的?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明白。”過了許久,沉​​默了許久,葉詞終於嘆了一口氣,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在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沒有原因的事情,我……無法接受你的說法。”

    “何必要接受?”流年向前傾了傾身體,然後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是有各種你無法接受和你可以接受的事情構成,為什麼一定要接受所有事情?”

    “可是……”葉詞更加不明白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既然不用我接受,為什麼要告訴我?”

    “我告訴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而已。”流年笑了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不用你負責。”

    “不用負責?”這樣的答案顛覆了葉詞所有的認知。悠悠飛云不是這麼說的,他的表白是要自己接受,無論願意或者不願意,總之要有結果。可是,到了流年這里為什麼不一樣?

    “你,只是你,沒有什麼改變,我也是還是我,沒有任何改變。走出了牢房,我們還是敵對大陸的玩家,唯一改變的,只不過是我喜歡你而已。 ”流年微笑著,然後放開了葉詞的手“不要有負擔,我對你的喜歡,不需要你的回報,當然,如果你能喜歡我,我會很高興,可是,如果你不能,也不要緊,保持現狀就好。 ”

    “流​​年”葉詞皺了皺眉毛,終於問出了自己的好奇:“你到底是在圖什麼? ”

    流年笑得更加燦爛:“我想,我瘋了。”
第十三章 人來人往

    七十二個小時看起來很長,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事實上並沒有多少真正屬于自己的時間留給流年,他本來想趁著這七十二個小時的時間里跟葉詞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只可惜到了最後除了最初的十多個小時是兩個人單獨度過的,剩下的五六十個小時內,整個牢房里熱鬧得簡直跟菜市場沒有任何的區別。

    天天向上、創世紀、以及和兩個人交好的玩家紛紛趕到地牢看望兩人。當然,當他們發現兩個人居然是被關在一個牢房里之後,紛紛的發出了不可思議卻的嘆息聲,雖然他們沒有說什麼,可是從他們的眼神中,無論是流年也好,無論是葉詞也罷,都已經看見了八卦的光芒在閃爍。

    因為英雄城的地牢並沒有什麼限制,只要交給獄卒一個金幣就可以進來參觀,這樣的規定也引來大批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他們夾在在天天向上、創世紀等等親友團成員的中間,紛至沓來,對于兩個人的入獄表示強烈的惋惜和高度的八卦精神。

    報著被關在牢房里的頂級高手跟紙老虎沒有任何區別的想法,不少膽子大的玩家甚至對于兩位落難的大神們紛紛進行了調戲。不過,似乎並沒有得到什麼回應。

    公子幽一直坐在牢房最里面左邊的角落,流年一直坐在牢房里最右邊的角落,兩個人好像是越好了一樣,全部背對著牢房面對著牆壁,真正的面壁思過,無論哪個玩家出聲詢問調戲,一律都被忽視。

    當然,偶爾有些不長眼楮的家伙,問得問題實在是有些過分的時候,也會遭到公子幽或者流年的冷眼,那冰冷的目光中似乎赤luo裸的威脅著︰你丫得意吧,出去了就讓你哭都來不及了。

    每每有玩家得到這樣的暗示之後,都會摸著鼻子默默無語的退出圍觀隊伍。開玩笑,就算現在被關在籠子里的流年和公子幽是沒有牙齒的老虎,可是,老虎畢竟是老虎,他們又不是關一輩子,真的把他們惹急眼了,沒有好果子吃的一定是自己。

    除了這些人,還有幾個比較特殊的人也來探監了。

    首先是秋水不染塵,因為和公子幽兩個人同是被北部大陸通緝的要犯,所以秋水不染塵在第一時間內就趕到了牢房內,對于公子幽表達了自己衷心的慰問。

    “公子幽啊,你可快點出獄啊,加油掛機啊”

    “公子幽啊,你要保護自身安全啊,千萬不要隨便被殺啊”

    ……

    秋水不染塵大神一進牢房就發現了和公子幽同關一個牢房的流年,立刻警惕萬分,對著葉詞開始喋喋不休的嘟囔著,關切之心溢于言表。當然,他的出現也讓流年大大的不爽了一番,雖然他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站在距離秋水不染塵不遠處的地方望著這個和公子幽似乎很熟稔的男人,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可是,秋水不染塵還是感覺到了那雙眼楮里似乎好像是箭矢發射台一樣不停的朝著他的身上射著箭,不用多少工夫就已經將他弄成刺蝟了。

    只可惜,秋水不染塵一向沒臉沒皮,對于流年這種赤luo裸的驅趕和仇恨不但沒有一絲理解並且上道的意識,甚至還坐下來跟葉詞繼續話嘮起來。

    葉詞終于被他煩的不行了,開口說︰“我說,你那麼想我快點出獄做什麼啊?”

    “哎呀,你不知道啊,現在你一進監獄,北部大陸所有的目標都盯在我身上了,這多討厭啊,要是你也在外面,好歹也可以給我分擔一點對不。”秋水不染塵笑得十分小精明,不過葉詞真想一拳頭將他臉上的笑容打得看不見了才好。

    最後,秋水不染塵在葉詞的驅趕和流年的冷漠目光下“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地牢,開始了他的亡命天涯的旅程。

    接著來的是葉南天。

    讓葉詞奇怪的是,居然左曉蘭沒有來,他們兩人在游戲里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現在居然分別行動實在是讓葉詞有些奇怪。

    “爸,你怎麼一個人來了?”葉詞一見是自己老爸來了,就主動起身來到牢房前,而流年本來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來探監並未在意,可是一聽到葉詞的稱呼,差點沒有被空氣嗆到

    他連忙也站了起來,雖然沒有距離葉南天太近,但是也絕對不遠,他站在那里,沖著葉南天謙卑的點頭問好︰“伯父好。”

    只可惜,一心想要討好的流年卻踫見了一心想要破壞的葉南天,這個問好的結果自然不是很好。葉南天只是冷冰冰的看著流年,渾身上下的氣息里都寫著一句話︰“我討厭你”

    這可是大大的出乎了流年的意料。倒不是流年自信到覺得自己一定會得到葉詞的父母的喜歡,而是流年壓根就沒有想過,公子幽的父母居然也一起在游戲里。他想起了前幾天的論壇事件,對于葉南天的厭惡之情表示十分理解,可是同時也對于自己未來多舛的命運深表同情。

    既然葉南天討厭自己,流年就沒有再多做讓他更加厭惡自己的事情,只是謙恭有禮的打招呼問好,然後一直靜靜的微笑的站在一邊,不卑不亢,也不退宿,這倒是讓葉南天比較訝異,這個年輕人要不是不會看臉色,就是夠自信。雖然這樣的看法並沒有讓葉南天改變對于流年的厭惡,可是多少還是對他有一點點另眼相看。

    自信,說起來很簡單。可是真正的要做到隨時隨地都自信,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雖然心里有一點點這樣的想法,不過葉南天的臉色卻更加難看,嘴巴里也毫不留情的指桑罵槐︰“現在的人,壞得很呢,壞得很呢你要瞪大了眼楮看著,對于那種小流氓小混混要毫不留情的拍死掉”

    “男人最重要的是責任感,不是長得什麼樣,就算長得跟一枝花一樣,遲早也要變成爛花泥的,對你好,對你負責才是最重要的”

    “這牢房里不能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我要去問問NPC能不能換個牢房女孩子家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怎麼能隨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你還小,什麼都不要著急,我家閨女那麼漂亮,那麼優秀,什麼樣的找不到……”

    ……

    葉南天還在喋喋不休的指桑罵槐,順便將自己的舔犢情深無限放大,葉詞已經滿頭的黑線了。雖然她早就知道父母已經知道論壇照片的事件了,可是,在現實中除了那天早飯時的討論之外,家里人再也沒有提過。這導致葉詞一只以為家里人已經忘記這件事了,卻沒有想到葉南天是十分記恨的。

    看著他那惡狠狠的瞪著流年的樣子,葉詞心里有點怪怪的感覺。一方面很爽,有爸爸給自己出頭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而另一方面似乎又覺得不太妥當,畢竟這件事流年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責任。她很糾結,所以,從頭到尾也不敢回頭去看流年。

    而葉南天氣勢洶洶的站牢房外面說了半小時,獄卒終于過來趕人了,要不是入獄後每個人只能探監一次,估計葉南天天天都要來表示自己對于流年的強烈不滿。只是,到葉南天走之前,流年依舊輕松不已的站在那里,恭謙的笑著,時不時的點著頭,似乎十分贊成葉南天的說法,沒有生氣,更沒有頂嘴,這讓葉南天十分的不爽,狠狠的瞪了流年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葉南天走後,不期然的,左曉蘭也翩然而至。

    不過,跟葉南天截然不同的態度是,她對于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死活似乎沒有多大的興趣,反而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流年的身上。招呼著流年站在自己面前,上上下下笑眯眯的打量著,一邊說話,一邊伸出手摸摸流年的頭發,摸摸流年的肌肉,摸摸流年的胸口,弄得葉詞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幾次出口阻止老**荒唐行為。

    對于此,流年並沒有表示出憤怒或者不快,他甚至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對于左曉蘭的問話絕對有問必答,力求保證左曉蘭心滿意足。這樣你來我往之後,左曉蘭和流年宛然一對忘年之交,關系好得讓葉詞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而在獄卒來催促左曉蘭快點離開之前,左曉蘭甚至還邀請流年到紅湖城自己的店子里來做客,而流年也保證,一定會想辦法克服自己的身份原因來回報左曉蘭的邀請的。

    牢房里最終只剩下了兩個人,葉詞看著依舊笑眯眯的流年,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或者情緒去面對這個笑彌勒一樣的家伙,只能站在那里抓了抓頭發,頗為尷尬的說︰“我爸媽說的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他們平時其實挺正常的……”

    流年何嘗不明白葉詞的意思,他只是翹了翹嘴角,勾出了一絲幾可不見的笑容,淡淡的打斷了葉詞的話︰“他們都是很有意思的人,很好的人。”

    葉詞的臉,再次,黑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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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出獄

    七十二小時終于過去。

    葉詞本來以為自己先比流年進的牢房,應該會先比流年出牢房,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沒有控制好時間,居然會和流年一起出的牢房。這讓她早就想好的跟流年瀟灑揮別老死不相往來的畫面似乎有了那麼一點點出入。

    她蹭蹭蹭的往前面沖,而流年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後面。兩個人就在漫長的地牢通道里一前一後的走著,永遠保持那麼遠的距離,不會長一些,也不會短一些。

    英雄城的地牢還是很長的,通過了潮濕而幽深的通道,似乎終于有光線照射進來了,葉詞心里一陣激動,終于可以從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出去了,終于,可以從那個給她說不出危險的人身邊逃開了,她恨不得立刻飛出去。

    “公子幽”就在葉詞即將飛奔起來的時候,她卻聽到了身後有人這麼叫自己。

    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去,只見流年緩緩的朝著她走過來。他沒有叫自己小公子,而是叫自己公子幽,這讓葉詞多多少少有些許不習慣,不過,很快,這種不習慣就被她拋開了,她看著流年緩緩的問道︰“怎麼了?”

    流年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她緩緩的走過來。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氣,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他就這樣踏踏實實的走到了葉詞的身邊,然後站住了,他低頭看著葉詞,臉上的表情有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

    “怎麼了?”葉詞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聲音里涼涼的,淡淡的,但是並沒有敵對的仇視,也沒有宿敵的凌厲,只是她一貫的語氣,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想再看看你。”流年嘆了一口氣,誠實的說。

    因為這句話,葉詞微微有些尷尬,不管她和流年未來是要以什麼樣的關系自處,但是到現在為止,葉詞都不認為自己和流年有什麼多親密的關系。而這句話,明顯卻太親密了。這樣的親密,加上她無法調試的心情,讓她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喉嚨里憋出了一個單調的音符︰“哦。”

    面對葉詞這樣拘謹而疏離的態度,流年只是微微的笑著,然後他忽然張開了雙臂,將葉詞攬入了懷里,緊緊的抱住。

    葉詞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她愣了愣,然後立刻七手八腳的開始掙扎起來,一邊掙扎一邊急促的嚷道︰“流年,你給我放手你這是在干什麼你快點放開我。”

    流年卻紋絲不動,只是在葉詞的耳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的氣息滾燙,他的呼吸似乎帶著讓人安靜的魔力,很快,葉詞就安靜了下來,她安靜卻沒有什麼氣勢的說︰“放開我。”

    “再讓我抱一次吧。”流年終于開口道。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帶著一種從來都不會有傷感,水波一樣的在牢房里那靜謐而壓抑的空間里蕩漾開來。

    而就是這麼一句話,葉詞好像就徹底的安靜下來,她也覺得真是奇怪,為什麼自己不再反駁?為什麼自己會這樣聽從他的話?葉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個懷抱很溫暖,很踏實。這種溫暖和踏實和白陌的不一樣,也和父母的不一樣,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受。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里,臉頰靠在流年的胸口,從他的胸膛里傳來了有力的心跳聲,一下接著一下,永不止歇。她忽然想,世界上其實有些人,和你並不熟悉,和你也沒有什麼交集,可是當你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是如此的契合,這樣的人叫什麼?

    她不知道,只是單純覺得,現在的感覺真好。

    “真是遺憾,為什麼我們會是敵對大陸的人?”流年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帶著些惋惜。

    “這有什麼不好?”對于葉詞來說這真的是很好,至少,他們可以不用常常見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于和流年見面已經不像是以前那麼自然了,他們的見面總會給她帶來一些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戰栗。

    她並不喜歡的這樣的感覺。

    “對于你來說,自然是好的。”流年苦笑著︰“你恨不得永遠不要再見我才是最好的。”

    葉詞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反駁不成,只能什麼話都不說。

    流年也沒有在說話,他又用力的抱了抱葉詞,然後才緩緩的放開了,低頭望著她,眼神里有些葉詞看不懂的情感︰“期待著下次見面。”

    下次見面?葉詞可真是一丁點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扯了扯嘴角,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她並沒有否認流年說的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緩緩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又點了一下頭。

    “走吧。”流年微微笑著,然後輕輕的拍了拍葉詞的肩膀,指著不遠處的光線到︰“快點離開這個地牢吧。”

    葉詞微微一愣,回頭看著流年︰“那你呢?”

    流年卻笑著聳了聳肩膀︰“我自有我去的地方。”

    葉詞從來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居然流年已經這麼說了,她就不再多問,沖著流年點點頭,轉身就朝著地牢入口處走去。流年則站在葉詞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了地牢口的光亮之中。他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地牢口走去。

    “淺唱,你找我什麼事?”出了地牢口,流年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再看見葉詞的影子,于是也拉上了頭罩,將自己的面孔遮住,然後給一直密他的淺唱低吟回了一條信息。

    “你現在出獄沒有?”淺唱低吟一接到流年的回信,立刻就問道。

    “剛剛出獄了,現在還在監獄門口。什麼事?”流年選擇了一個方向就快速離開了監獄,雖然說站在監獄門口平時並不會太引人注意,可是,問題是自己和公子幽共同坐牢的事情已經讓監獄這一向冷清的地方變得熱鬧非凡了,所以,站在這里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英雄城的衛兵長發布了一個任務,只要單人能過一個特定副本,就會獎勵一張神秘的地圖。我懷疑那張地圖可能是什麼副本的鑰匙,讓公會里不少人都接了,不過,到現在為止沒有人成功過。你去看看好了,能不能接一下。”淺唱低吟計算著別人不行的話,估計要是流年的話,可能就行了。

    “既然接的人多了,那就讓大家匯總一下攻略就行了,怎麼還要我去接?”流年有些奇怪。

    “那個單人副本是隨機的,大家抽到的很少是一樣的,所以沒有什麼攻略。”淺唱低吟苦笑︰“你去看看吧,我聽說,盛世先進入游戲的排頭兵們也有人接了這個任務了,可不想落在他們的後面。”

    流年略微思索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葉詞離開了地牢,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英雄城,往紅湖城去,她的那枚神秘的寵物蛋應該已經孵化出來了。所謂磨刀不費砍柴工,不管接下來要做什麼,如果那枚寵物蛋是個很好的助力的話,倒是不枉費她浪費這一來一回的時間去看那枚蛋了。

    快步的走到了飛行管理員處,交了錢,葉詞就登上了一頭獅鷲,迅速的離開了讓她糾結無比的英雄城。當獅鷲直沖上天的時候,葉詞回頭看去,只看見在她的腳下,英雄城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了雲端之下,她這才收回了目光,望向了遠處。

    從英雄城到冠軍城,從冠軍城到紅湖城,只要有錢,其實速度很快。沒有多長時間,葉詞就已經站在紅湖城里了。

    雖然對于葉詞來說,在英雄城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對于廣大的玩家來說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無論在哪個角落里,其實玩家們多多少少的還是在討論論壇上的那個帖子,也在討論者東部大陸的公子幽和西部大陸流年,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葉詞不過從傳送石走到市政大廳,也就是十多分鐘的路程,居然已經聽到了不下五個版本,這讓她忍不住翻白眼。可能她除了當做沒聽見外,還能如何?所謂流言止于智者,顯然,在廣大玩家的眼中,做一個智者顯然沒有一個八卦小民來得有趣得多,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人積極的投入這個話題之中了。不過,要等流言真正的沉澱下去,可能還是要一些時日的。

    葉詞嘆了一口氣,面對這種情況,她出了低調更低調一些,似乎沒有別的應對辦法。她伸出手,將原本就套在頭上的頭罩拉得更低一些,將自己整張臉全部都埋在了斗篷的陰影之中,加快了步伐朝著寵物孵化店走去。

    沒有走多久,她就看見了寵物孵化店。由于新版本開放之後,玩家們獲取寵物蛋的方法多了很多,所以,原本冷清的寵物孵化店門口竟然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看起來,這里的生意十分不錯。
第十五章 寵物店

    在命運中,寵物分為很多種,最常見的是獵人和術士的戰斗型寵物,不過獵人的寵物是自己捕捉的,而術士的寵物是自己召喚的,其他職業的玩家是沒有這個獲得的可能。

    除了戰斗型寵物,還有就是觀賞型寵物和騎乘型寵物。

    這兩種寵物,特別是觀賞性寵物雖然比起戰斗型寵物來,實用性差了很多,但是卻也讓各類玩家們趨之若鶩。首先說騎乘型寵物,在新的資料片開啟之前,幾乎所有種族所有職業的騎乘全部都是馬匹,鮮少有其他類型的騎乘。就算偶爾有類似葉詞的霸王龍、流年的獨角獸這樣的騎乘也屬于獵人們的專屬優待,因為獵人有一向可以捕捉寵物的技能,只要運氣好,很容易抓到騎乘型寵物。

    而且,由于獵人捕捉的寵物不能交易,所以,導致其他職業的玩家是沒有辦法擁有獨特的騎乘寵物的。

    當新資料開啟了以後,這個問題得到了徹底的改善,所有的玩家都有機會在推倒副本或者野外BOSS之後獲得寵物蛋,並且寵物蛋里有一定的幾率能孵化出騎乘型寵物或者觀賞型寵物,這樣的設定,讓所有玩家對于推倒BOSS的激情前所未有的高漲。玩家熱情高漲,推倒的BOSS的速度和數量也呈幾何形增長,這也導致寵物蛋的爆率大幅度的提高。

    這也就讓各個城市的寵物蛋孵化店聲音好了起來。

    對于葉詞來說,騎乘型寵物顯然是很有必要的,但是觀賞型寵物明顯就是廢材一根。一般的女性天生似乎對于嬌小可愛的東西都有一種無法抗拒的能力,可是,對于葉詞來說,實用最重要,所以,無論再好看,再較小,再可愛的觀賞型寵物對于她來說簡直都是廢物。

    遠遠的,葉詞就看見不少玩家都帶著觀賞型寵物,當然,大多數都是女性玩家。這些觀賞型寵物得來並不容易,一般鮮少會有女性玩家會耐著性子去收集這些寵物,就給了不少男性玩家追求異性的大好機會。在上一世,送給自己心儀的女性玩家一只可愛漂亮的觀賞型寵物這種追求方式從第二個資料片開始,一直到葉詞重生,這股風潮都沒有散去。

    而現在看來,這一世,這股風潮一樣會繼續的流行下去。

    女性玩家們得到了男性玩家饋贈的觀賞型寵物之後,都會立刻帶出來,站在寵物店外面。雖然不說什麼,可是誰都知道是一種炫耀,而這種炫耀的女性玩家並不在少數,也使得這條街上成為了觀賞寵物最密集的地方。

    葉詞側著身子越過了一個帶著小白兔的女性玩家,又側著身子越過了一個帶著小香豬的女性玩家,緊接著又擠過了兩個帶著小蝴蝶和和小食人花的女性玩家,好不容易擠到了孵化寵物店的門口。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真是不容易啊,回頭看看這些帶著觀賞型寵物的女性玩家,要不就是和自己的朋友在聊天,要不就是站在一邊得意的炫耀,她忍不住搖搖頭,這些人一定都不PK的。她們難道不知道,這些觀賞型寵物在PK中是會暴露玩家位置的嗎?

    唉,不過,這些並不在葉詞思考的範圍之內,每個人玩游戲有每個人玩游戲的目的,倒也不用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別人的想法。

    走進了寵物蛋孵化店,葉詞立刻就感覺到這個店子變大了。剛才在外面因為人多,自己又帶著斗篷,她並沒有來得及觀察著寵物店的外觀,而現在看來,這寵物店起碼已經升到了三極店鋪了。不但一樓的面積大了不少,而且增加不少的NPC店員幫著照顧生意。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嗎?尊敬的女士。”葉詞才剛剛環顧了一下這寵物店布置,就有一個金色頭發的人類NPC走到了她的面前,十分恭敬的問道。

    因為葉詞現在在紅湖城中的聲望已經達到了敬重,所以,這NPC對她說話分外的客氣,比對待其他玩家的客套上又多了幾分的尊敬。

    “我想找下你們的老板,我曾經在這里孵化一枚寵物蛋,今天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了。”葉詞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著。

    那人類NPC看了看葉詞,然後也輕聲的回答︰“好的,尊敬的女士,請跟我往這邊來。”

    這些NPC都是很智能的,他們能從玩家的語氣中判斷出玩家的需要,是想炫耀還是想保密,並且會根據玩家的需要而做出相應的調整。就好像葉詞現在壓低了聲音,明顯是不想讓這件事給其他的玩家知道,那麼這個人類NPC毫不猶豫的也跟著葉詞一樣,放低聲音,讓別人無從知道。

    葉詞跟在這人類NPC走到了寵物店的後面,掀起了簾子走了進去。而其他的玩家依舊在跟其他的NPC們在孵化寵物蛋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曾經有一個蒙著斗篷的玩家進入了寵物店,然後又跟著NPC神秘的消失在店子里面。

    走進了寵物店後面,那帶路的人類NPC就沖著依舊在一堆器皿面前忙碌的亡靈NPC報備了一聲就離開了。那亡靈NPC轉過頭來,看著葉詞,而葉詞也放下了斗篷,靜靜的直視著這個女亡靈。她蠟黃的臉上不知道是辛苦還是天生的緣故,有些微微的泛青,容貌倒是長得十分端正,只是亡靈一族無論容貌長得再端正,也會透著一股森森的鬼氣。這大概是跟他們的種族自小就生活在墓地和死人與鬼魂長年相伴的緣故吧。

    “你來了?”女亡靈的記性顯然比上次好多了,至少她一眼就認出了葉詞是那枚神秘的蛋的主人。

    葉詞點點頭,“我的那枚蛋可孵化好了?”

    女亡靈聽到葉詞的問話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露娜要做的事情是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葉詞揚了揚眉毛,原來這個女亡靈叫做露娜。葉詞也算是對于命運的整個故事和任務線十分熟悉的人了,不過,在她的記憶中並不記得露娜這個人,看起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NPC對于整個游戲的任務線推進沒有多大的作用。不過,盡管如此,葉詞還是十分恭敬的沖著她行了一個禮,並且油耗的問好︰“你好,露娜。”

    露娜對于葉詞的有禮並沒有顯出多大的不同,她只是轉身朝著一個透明的容器走去,在那容器里裝著紅色的液體,而在液體之中浸泡著一枚光滑潔白的蛋。葉詞看著那枚蛋,似乎長大了一點,怎麼看起來比原來她拿過來的時候大了一些。露娜伸手就從那溶液里將蛋取了出來,而原本沸騰的溶液在蛋被取走的一瞬間,竟然立刻平靜了下去,好像從來都是這樣靜止的一樣。

    露娜抱著那枚蛋走到了一張金絲絨小桌子邊上,在小桌子上有一個柔軟的天鵝絨墊子,在墊子的一角上則有一個靜止的架子,看得出來,那個架子正是用來安防寵物蛋的。露娜將寵物蛋放在了架子上,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個黃金的小榔頭,不大不小,剛剛就只有三十公分長左右,榔頭上瓖嵌滿了各種華麗的寶石,而在榔頭把的末端這掛著一條長長的裝飾流甦,顯得十分的華貴漂亮。

    她將那黃金小榔頭遞給了葉詞︰“去吧,輕輕的敲一下,它就出來了。”

    露娜的話讓葉詞微微一愣,在上一世她可是記得要打開寵物蛋,只用滴血在蛋殼上面就可以了,現在她居然給自己一個榔頭……這好像有點違反大自然規律吧,這種砸開了蛋,里面的生物不是會百分之百死亡嗎?

    露娜看出了葉詞的狐疑,她微微一笑︰“特殊的蛋需要特殊的處理,這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可是洪湖城里掛牌的孵化師,如果將孵化的寵物給弄死了,那是砸我自己的招牌,我沒有必要這麼做,更何況,我跟你可沒有什麼仇。”

    露娜的話也十分在理,葉詞不再猶豫,接過了露娜手里的小榔頭,就走到了小桌子邊上,對著她說︰“敲什麼地方?”

    “最上面,最尖的那個地方,輕輕一下就好了,可別太用力。”露娜往後退了一步,將最好的位置讓給了葉詞,微笑著做出了指導。

    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小榔頭放在了那枚寵物蛋上面試了試,然後就輕輕的一敲。其實她自己並沒有用什麼力氣,就看見那蛋殼 嚓一聲就碎裂開來。而從蛋殼里忽然就掉出了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噗的一聲微微悶響就跌落在了那天鵝絨的羽毛墊子上。

    葉詞揚著眉毛看著那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在天鵝絨的墊子上不停的蠕動著,半天沒有分辨出是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她放下了手中的小榔頭,伸出了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提起了那白花花的一個邊角,一直提到了和自己直視的角度,然後晃了晃,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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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聖龍

    露娜撇了撇嘴,看著葉詞那毫無憐惜的動作︰“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這是一條龍?”

    葉詞的嘴角抽的更厲害了︰“你跟我說這又軟又綿長得好像豬一樣的東西是龍?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露娜看著葉詞那一點都不人道的動作,終于心有不忍的上前解救那肥得有點過分的白花花的肉團子,將它放在了墊子上。十分慎重的說︰“我就是做這個聲音的,當然知道,它就是一條龍”

    葉詞看了看露娜,沒有在說話,好吧,她不識貨。可是她怎麼看這玩意都像是一頭迷你的小香豬,或者就是小倉鼠,怎麼看也不像是一條龍。命運是西方背景的游戲,在這里的龍斗士長著長長的尾巴,大大的翅膀,碩大的腦袋,可是這個家伙呢?尾巴倒是很長,細的跟耗子尾巴沒有區別,四條小爪子肉呼呼的還呈現粉紅色,背脊上光滑一片,翅膀呢?作為龍的標志的翅膀呢被人吃了嗎

    還有那個腦袋,整個就是一個小女生最喜歡的寵物,眼楮鼻子嘴巴都是粉紅色,現在被自己晃了一陣子,它似乎醒了,正張開嘴嗷嗷的叫著,最可怕的是,這個家伙的嘴里居然沒有牙

    你聽說過嗎?龍沒有牙龍沒有牙還叫龍嗎

    這根本就是一只小肥豬,不,肥耗子哪是龍啊

    顯然,葉詞對于這條所謂的“龍”的外表十分的不滿意,這種不滿意直接在她的臉上表現出來了。不過,她還是十分理智的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打開了這條“龍”的屬性面板看了起來。

    寵物物種︰聖龍

    寵物名字︰無

    寵物類型︰攻擊型、陸空騎乘型。

    寵物分級︰六階。

    寵物擁有者︰公子幽

    寵物忠誠度︰50

    等級︰0

    生物性格︰凶殘、忠誠、狡詐

    生物技能︰威嚇,1級。

    喜歡的食物︰高等寵物晶核、各種肉類。

    雖然對于這只肥耗子的外表十分的不滿,不過,它的屬性明顯還是將葉詞給鎮住了。乖乖,居然是聖龍要知道聖龍可是在龍族中極為稀少的高級品種,一般的綠龍、黑龍、骨龍根本沒有辦法跟它相提並論。他不但攻擊強悍,而且比一般的龍族更為的聰明,魔法和物理攻擊都很擅長,只可惜這麼彪悍的種族卻在繁衍上很成問題,說白了就是他們存世量很少。論起單打獨斗來說,倒是以一敵十,但是論起數量來,實在是不夠看啊……

    不過,對于玩家來說,數量不數量根本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玩家們只要自己的騎寵霸道就好了,反正又不是跟一整個龍族作戰,無所謂。

    葉詞很興奮,這種興奮很快就讓她忽略掉了這只肥耗子的外表。要知道在上一世葉詞也是對戰過帶龍的玩家,那是一個術士,他騎著一條龍族里面最低階的骨龍,雖然是龍族里面最低階的物種,也是橫掃整個戰場。讓整個戰場的空乘寵物死傷無數,不僅如此,對于地面玩家的傷害也著實不輕。而葉詞記得那是一條進階到八級的骨龍。

    在寵物分級中,按照物種的高低不同可以從一階劃分到十階,而一般剛剛孵化出來的寵物,基本都在六階以下,要根據寵物自身的成長系數和玩家的精心培育程度最後決定寵物最後能成長到什麼形態。

    而現在自己手里的這條聖龍雖然才剛剛的孵化成功,不過分級就已經到達了六階,看來只要好好的培養,要超過上一世那個術士的八級骨龍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的。

    騎乘型的寵物其實分為很多種,有單純的騎乘型,還有陸戰型騎乘、空戰騎乘,水戰騎乘,當然,高級的也有兩棲型的騎乘,就比如葉詞面前這只胖耗子。其實現在的寵物系統已經全面放開,只不過玩家們很少能得到空戰騎乘和水戰騎乘,不過到了後期,這兩種寵物越來越多,玩家們更多的就會離開陸地,要在海洋和天空中稱王稱霸了。

    當然,這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就算葉詞有了一條空戰騎乘的龍,可是,現在這條龍明顯還是一只耗子,才有一半的手掌長,要等這個家伙成長成為一條真正的龍,恐怕還要很久很久的時間。

    就在葉詞這麼想著的時候,那只肥耗子已經在墊子上不依不饒的打滾了,一邊滾一邊發出了奶聲奶氣的嗷嗷聲,仿佛在十分憤怒的提醒著葉詞,它的肚子餓了。葉詞可是對于養這麼點的小家伙沒有什麼經驗,于是她看了看露娜,“這麼小的龍喂什麼比較合適?”

    “龍族在越小的時候吃的食物越高級,對他之後的成長越有幫助,如果你有閑錢的話,我倒是建議你在這個時候喂養它高級寵物晶核,或者超級寵物晶核,這樣的話,雖然投資比較大,不過,在以後你一定不會後你的投資的。”

    在寵物店里,都會賣寵物晶核,不過價格不菲。但是,一般的寵物店里只售賣初級和中級的寵物晶核,而高級的寵物晶核要到主城的寵物店里去購買,至于超級寵物晶核的話只能在野外的BOSS身上才能獲得。

    沒有開資料片之前,野外的BOSS並沒有開啟掉落超級寵物晶核,而現在只怕是已經開啟了。不過,現在鮮少有需要為超級寵物晶核的寵物出現,所以,就算玩家拿到了這些寵物晶核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喂養觀賞型寵物完全是浪費,而喂養騎乘型寵物,如果不是有攻擊屬性的話,也沒有必要,這樣的情況致使大部分得到超級寵物晶核的玩家都會拋售這些東西。

    價格當然也不算便宜,跟寵物店里的高級寵物晶核差不多的售價,只可惜,賣得人不多,買的人更少。

    葉詞既然決定好好的喂養這頭肥耗子,就不會節約那一點點的錢。告別了露娜,葉詞就直奔拍賣行,在拍賣行里,出售超級寵物晶核的只有四五個玩家,每顆的售價都高達二千金幣。二千金幣啊,實在是有些肉疼。不過,葉詞並沒有猶豫,直接就將拍賣行里所有的超級寵物晶核都拍了下來。

    這原本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是一個買一個賣罷了,不過,在有心人眼楮里看見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寄售超級寵物晶核的玩家其實有點驚喜,沒有想到這種東西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賣出去了。而時時刻刻盯著拍賣行的公會也分析到了一個信息,有人居然購買了超級寵物晶核,那是不是就說明,這個玩家手里有品質十分好的寵物?還是說,這只是一個有錢沒處花的二百五?

    一時間,各大公會的高層都知道了一個消息,有一個匿名玩家一口氣買了五顆超級寵物晶核,這是不是代表著,不久的將來,超級寵物的時代即將到來?雖然一切都在未知之中,可是,四個大陸上的所有公會都開始有意識的調查起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玩家得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寵物。

    葉詞其實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她當時只是覺得湊巧有那麼多的超級寵物晶核,湊巧她身上的錢夠,為了避免以後來拍賣行奔波的辛苦,才干脆一次性買了下來的。只是並沒有想到自己這無心之舉竟然給後面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如果,她當初能預料到最後的事態會變的讓她不甚心煩的話,估計當時葉詞只會買一顆超級寵物晶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購買了超級寵物晶核後,葉詞就走進了自己位于佣兵工會那屬于自己的房間。她將那條還沒有睜開眼楮肥耗子丟在了一個柔軟的墊子上,肥耗子立刻開始嗷嗷的叫了起來,一邊叫著一邊朝著葉詞的手的方向爬了過去,一直爬到了葉詞的手邊,感覺到了她手掌的溫度之後,它似乎安靜了下來,靠著葉詞的手掌就睡著了,只是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的會醒過來沖著葉詞張開嘴嗷嗷的叫著,看起來是肚子餓了。

    這聖龍很柔軟,渾身上下還沒有鱗片覆蓋,只有一層薄薄的柔軟的皮膚包裹著那一團軟肉,摸起來倒是十分的舒服。葉詞看著這聖龍靠著自己呼呼的睡覺,時不時的換一個姿勢,一點都沒有設防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深處竟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升騰了起來。她伸出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那聖龍的頭,這小家伙居然表現出了極為饜足的樣子,微微的抬起了下巴,細細的叫了兩聲,就抱住她另外的手指繼續睡著了。

    葉詞訝異的看著聖龍,它似乎無條件的相信自己。這是一件幸運的事情,能得到一條龍的無條件信任,無論從什麼方面來說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要知道,龍本身就是多疑的生物。葉詞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看著那聖龍,她的唇邊翹起了一個溫情的弧度。

    “你就叫做老六吧。”葉詞緩緩的,輕輕的說著。
第十七章 沙蛇沙海

    “您確認為您的寵物命名為‘老六’嗎?”。系統似乎十分不滿意葉詞為這樣一條威風凜凜又存世量極為稀少的極品聖龍起一個如此土的掉渣的名字,于是再三的詢問了葉詞幾次。

    葉詞心情不錯,對于每次系統的提示和詢問,她都點頭確認︰“確認。”

    經過了幾次確認之後,系統終于放棄了對于葉詞的勸解,唉,這就叫做什麼人有什麼命,看起來,那聖龍天生注定就要伴隨著這樣一個默默無聞又土的掉渣的名字過上一生一世了。

    其實關于老六的名字為什麼要叫做“老六”,並沒有多少的講究,按照葉詞起名的順序和習慣,老六應該叫做“老五”才對,但是一想到流年的那只死蝙蝠似乎叫做“小五”葉詞就打消了管老六叫做“老五”這個想法了。直接將老六的名字順延了一位,從“老五”變成了“老六”,至于別的,葉詞完全沒有多想。

    什麼龍的名字要威風凜凜,什麼龍的名字要驚世駭俗,那些根本就不在葉詞的考慮範圍之內。按照葉詞自己的說法就是,賤名好養活。龍這麼精貴的生物,如果連名字都那麼精貴,估計養起來就更加麻煩了。

    “命名成功。”系統終于妥協的宣布,在現階段這條上天入地絕無僅有聖龍擁有了一個讓人羞愧一輩子的名字。當然,系統這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並沒有影響到葉詞,也沒有影響到那條悲催的聖龍,相反,老六現在似乎很興奮,因為葉詞從口袋里掏出了一顆足有鴿子蛋大小的超級寵物晶核放在它的面前。

    雖然老六的眼楮沒有睜開,但是它的嗅覺已經非常的靈敏了,它翹著鼻子呼哧呼哧的嗅著空氣中的味道,然後很快就將目標定在里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顆超級寵物晶核身上了,它立刻放開了葉詞的手指,朝著寵物晶核奮力的劃著自己柔軟的小短腿爬了過去。

    沒有多大的功夫它就已經爬到了超級寵物晶核的邊上,準確的抱住了那顆足有它半個身子那麼大的超級寵物晶核,張開嘴就朝著那晶核咬去。雖然老六還沒有牙,但是似乎並不會阻礙到它享受美食,那在葉詞手里覺得堅硬無比的超級寵物晶核在老六的口下竟然如此的柔軟,它就好像在吃豆腐一下,沒有多長時間就已經將那晶核吞進了肚子里。

    望著肚子已經變得脹鼓鼓的老六,葉詞笑了笑,輕輕摸了摸它的頭,準備將它丟回寵物空間里面去休養生息。而自己則打算到一個可以群刷怪的地方去,再將它給弄出來練練級。

    起身,剛想離開房間,葉詞就接到了白陌的密語,問她晚上要不要來打副本,葉詞想了一會,決定還是不去的好,她現在對于打副本沒有什麼興趣。最大的興趣就是快點將老六的等級帶上來,她有點迫不及待的等著看,它的最終姿態是什麼樣子了。

    “真的不去?”白陌倒是沒有想到葉詞會一口回絕了,不禁有些奇怪。他不禁懷疑難道葉詞還在英雄城里跟流年那個銀毛混混廝混著?不過在自己的好友顯示上,明確的顯示著葉詞現在的位置在紅湖城,這倒是就代表著流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葉詞不來打副本?

    “不去。”

    “為什麼不去?我們老一已經過來,這幾天老2的攻略也磨的差不多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一定能過的。”白陌盡力的說服這葉詞。

    可是葉詞卻老神在在的搖頭︰“不去不去,我的手太黑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們BOSS黑了?然後一群人抱著我瘋狂的抱怨嗎?我才不要去當這個大頭鬼呢。”

    這一點白陌也是知道的,但是白陌相信,這一點絕對不是主要原因,他哼哼的笑了兩聲︰“難道你要去找那個流年……”

    葉詞扯了扯嘴角,她翻著白眼︰“你想太多了,真的。”而後便解釋道︰“我得到了一只不錯的寵物,打算帶他去練練級,暫時就不參加什麼副本了,你們要打副本也不用估計著我,我最近對于打副本都沒有興趣。”

    聽到葉詞這麼說,白陌也沒有追問,只是跟她說了另一件事︰“現在一樹花開的等級快達到了高級了,能制作不少的群體殺傷性的小炸彈,你要不要去拿一點,這樣練級應該比你自己帶著快。”

    葉詞一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也不推辭,直接回了公會駐地,從公會倉庫里取了一百枚的小型炸彈,就離開了紅湖城。

    現在老六的等級只有0級,帶他最好練級的地方就是十五級到二十級的地圖,距離紅湖城最近的十五級到二十級的地圖是沙蛇沙海,那里有大量的沙蛇和沙茅蟲,刷新快,但是補給點很遠,對于新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練級點,可是對于葉詞現在來說,卻成為了最佳的練級地點。

    葉詞騎著老四朝著沙蛇沙海就沖去了。

    沙蛇沙海是一片跟內陸森林連接的沙漠,佔地並不大,周圍有森林,還有一條不算窄的河流從沙漠中間流經,雖然陽光炙烤,可是也不算是環境惡劣。沙蛇沙海這片地圖的補給點在東北面的森林邊上上,倒是一個十分好的環境,只是距離地圖里十幾個刷新點都太遠了,要是想要在這里練級,就必須要組小隊,有專門負責運送補給的玩家,才能支持下去。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沙蛇沙海里單練的玩家是很少的。當葉詞到了補給點了時候,沒有見到落單的玩家,倒是有幾個新人小隊在補給點正在裝備不及物品,從他們身上的裝備不難看的出來,他們已經在沙蛇沙海混跡了不少時間了,身上穿著的多半都是沙蛇沙海的特產裝備,雖然成套的很少,不過零零落落的倒是也湊了不少。

    對于葉詞在沙蛇沙海出現,新人玩家們也頗為驚訝,特別是看著老四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不少新人玩家都由衷的羨慕起來。甚至有人低低的議論起來。

    “哇,這個人看起來等級好高,有沒有六十級?”

    “可能六十多了呢。”

    “喂,你們不看論壇的嗎?這個人可是我們東大陸的SOLO王,公子幽,頂級獵人呢。”

    “真的假的?”

    “公子幽會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

    ……

    正當這些新人玩家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作為被議論的對象,公子幽已經騎著老四沖向了沙蛇沙海去了。

    葉詞在沙蛇沙海幾個比較密集的刷新點附近徘徊,看看有沒有新人玩家,如果有新人玩家已經佔了這個刷新點,她就自覺地讓開,她總不能讓人說來搶新人的地盤不是嗎?秉承著尊老愛幼買最好還不跟新人有交集的目標,葉詞繞了幾圈,最終選擇了一個地方,這里在一片沙丘的後面,是一個小小的凹地,里面有三個刷新點,刷新速度極快,而且每次刷新的數量又多,就算是組隊在這里練級,只怕也承擔不住這樣的刷新,所以,並沒有玩家小隊在這里練級。

    不過,這對于葉詞來說正好,她下了老四,將老四收了回去,然後把老六給弄了出來,這個家伙正睡得舒服,被葉詞弄出來之後十分配合的打了一個呵欠,葉詞將它掛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樣既不會影響到它繼續睡覺,又能吃到經驗,倒是正好兩不相誤。

    雖然每次這三個刷新點都能刷出百來只的沙蛇,但是,它們的等級都在二十級以下,這對于葉詞來說一點傷害都沒有,她只要在沙蛇堆里穿上一圈,就將這些沙蛇全部都引了過來,然後丟出了一個小炸彈,就看見無數的經驗刷屏。按道理葉詞自己來殺這些沙蛇是沒有經驗的,不過因為帶著老六的話,它就拉低經驗需求等級,所以,葉詞還是看見了明晃晃的經驗刷頻,實在是很痛快。

    一堆沙蛇死後,葉詞就靜靜的坐在一邊等待著下一波的刷新。因為這些沙蛇身上掉落的東西葉詞都不需要,所以她也懶得撿取,而這些屍體要等待著系統刷掉有一段時間,葉詞只能殺一波就要調整一下群怪的位置,要不是死掉的沙蛇屍體發出的光讓她很不痛快。

    就這樣刷了十幾波之後,老六的等級已經達到了十五級,它的體型也變得大了一點,現在趴在葉詞肩膀上的老六大概像一只小貓般的大小了。葉詞對于這個成長速度還是十分滿意的。

    她坐了下來,準備繼續等待刷新,正當這個時候,她看見五個玩家小隊順著山丘走到了凹地里來,看起來,他們曾經在這里練過級,十分駕輕就熟的樣子。只是當他們看見了葉詞和滿地的沙蛇屍體明顯愣住了。

    為首的那個玩家是一個拿著法杖的男人,他站在距離葉詞不遠處的地方,眯了眯眼楮,沒有動地方。而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女盜賊則看了看他問道︰“輕風,我們要不要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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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一次接觸

    輕風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觀察著那個坐在地上休息的玩家,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寬大斗篷,將身體所有的部分都隱藏在斗篷之下,什麼都看不見,更看不出男女。他的手里並沒有拿著武器,所以無法判斷他的職業,唯一能推斷出來的就是他的等級不會太低,至少是在五十級以上的。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同時對付這麼多的沙蛇而毫發無傷。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輕風想知道,他是怎麼對付那麼多的沙蛇的?

    他們進入游戲晚,比他們早進入游戲的很多玩家都已經等級很高了,甚至也出了很多高等級的玩家。輕風知道,要想後來者居上,要想在命運開服一年之後還能在這款游戲里佔到主導地位,光是靠平時的蝗蟲戰術是不夠的。畢竟蝗蟲戰術很多時候都是靠人海來將服務器堆跨掉,並不太需要玩家的素質和操作,只要將服務器的人數佔到第一之後,急速扯出就好了。

    這次任務的老板沒有說錯,命運是一個跟以往都不一樣的游戲。不說別的,光說它的游戲人數就不是一般的游戲所能比擬的,就算他有大規模的玩家基礎,可以使用人海戰術,可是,人數越多,給他帶來的麻煩就越大。過多的玩家基數會成為一個巨大的負擔,讓他在游戲里舉步維艱,更何況,盛世的名聲在游戲界始終是不太好的,先他們之前進入游戲的公會只怕對他們已經是十分戒備了,要想在這些公會的口下奪食更是難上加難。

    這麼多的不利,只能讓輕風轉一個思路。

    他這一次不可能單純的只靠人海戰術來完成任務,更重要的是,他必須拉一批高級的玩家,就好像是雇佣兵一樣,給他們一定的好處,讓他們為自己所用,等到盛世退出游戲之後,便和這些人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雖然聽起來無情無義,可是在利益的世界里,誰又不是這樣。

    正是有著這樣的打算,所以輕風已經授意盛世公會里的所有高層和中層,全面招收高級玩家,就算是挖牆腳也要挖上一批過來。而他自己因為現在等級過低,暫時還沒有遇見合適的高級玩家。

    他今天早上還在想這件事呢,卻沒有想到,瞌睡遇見了枕頭,中午便遇上了這個人。

    雖然面對的這個玩家,他什麼都不清楚,可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震撼在他的心里,這個人絕對是一個高級玩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在見到這個人開始,這種想法就已經在輕風的心里面生根發芽了。

    現在只是要找一個和他搭話的方法就可以了。

    葉詞靜靜的坐在距離刷新點比較遠的沙地上,正如每次清完怪之後要休息一般安靜。肩膀的老六已經能夠睜開眼睛了,一雙大大的金色的眼睛咕嚕嚕的轉著,渾身上下也長出了細細的銀白色鱗片,柔軟而富有韌勁,它甩著那條已經粗了不少的尾巴,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嗷嗷的聲音,提醒葉詞自己餓了,便會得到一塊不錯的肉,這讓它十分的滿意。而它的背后已經長出翅膀來了,不過,小得可憐,看起來就像是兩片薄薄的花瓣,交nen無比,跟裝飾品差不多,葉詞看著這對翅膀,想要靠著它們飛起來,只怕還有一段十分漫長的時間呢。
她正在等著刷新,一邊逗著趴在腿上的老六,就感覺到一道銳到的目光朝著她直逼過來。

葉詞抬起了頭,瞇了瞇眼睛,望向了那目光射過來的方向。那五個新人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她,難道是要跟她搶刷新點?葉詞微微笑了笑,這幾個新人倒是很有膽識,要知道剛才也有幾波新人小隊過來,不過看看地上的蛇屍,就打了退堂鼓,主動的退開了,倒是他們,難道沒有看出來自己的等級告他們很多,要搶怪他們是絕對比不上的嗎?

秉著先來后到的原則,葉詞可沒有尊老愛幼的心思,只是坐在那里不動,靜靜的看著這群玩家想要做什麼。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老六的后背,它舒服得直嗯哼哼的叫喚,看起來很是享受。

怎麼可以直接將這些新人玩家趕走呢?葉詞想了想,自己出聲阻止?這大概是最直接的辦法了,不過也會顯得自己太霸權主義,不太好。還是讓他們知難而退吧。她看了看時間,下一波的沙蛇就要刷新了,一次刷新一百多條的沙蛇,並不是這個等級的玩家能對付的,就算他們五個人的小隊操作極為的風sāo,可是畢竟雙拳難敵四腿,他們只要堅持不住,自然而然會退走。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將這次刷新讓給他們,並且好好的觀看他們的狼狽就好。

葉詞翹了翹嘴角,其實她真是不善良呢。

花殤見輕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帶斗篷的玩家,知道他是想打探那個玩家的底細,看看能不能為盛世所用。可是她考慮的更多的是,這里太過危險,如果一直站在這里的話,只要一刷新沙蛇,他們絕對打不過,要是那樣的話只怕沒有機會在探這個玩家的底細了。

于是,她又說道:“輕風,要刷新了,我們敵不過的,要不是先退吧?”

輕風扭頭看著花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就這麼放棄。花殤何嘗不了解輕風的想法,她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輕風的手腕:“有些事情急不得,游戲玩家是最勢利的,要他們臣服只要讓他們看見更高級的等級,更霸道的裝備和更多的金幣就可以了,如果沒有這些,你貿然答話是會被無視的。”

輕風承認花殤說得都對,可是,連這個玩家的名字職業都無法弄清楚就離開的話,只怕以后就再也遇不見他了。

“為什麼對他這麼感興趣?”一直站在輕風后面的一個獵人輕輕的問。

“我並不是對這個人感興趣,我只是想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將這些沙蛇弄死的?不使用武器,就無法使用技能,他怎麼做到的?是BUG還是隱藏職業?”輕風側過頭對那個人說,隨后他笑了笑:“貓仔,我不相信你不好奇。”

那個叫做貓仔的獵人嘿嘿的笑了兩聲:“要刷新了,我們先退出刷新點吧。站著他的刷新點,萬一被他給殺了,可是得不償失。”

輕風點點頭,一行五人退出了刷新點,在和葉詞遙遙相對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倒是讓葉詞奇怪了,這幾個人不搶怪,坐下來做什麼?難道想看她的表演?她可沒有這個興趣,更何況,她鼻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手上有很多群傷小炸彈。現在不比以前,盛世已經進入命運,而盛世的人現在多是新人,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有這種群傷小炸彈,以盛世的能力要不了多久,她們公會隱藏的那點小秘密就會被盛世給挖得清清楚楚干干凈凈。

更何況,她現在還帶著老六,她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老六的存在。

嘶嘶。

沙蛇刷新了,無數條的沙蛇都仰著腦袋,吐著鮮紅的蛇信子,發出了嘶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肉麻。趴在葉詞推上的老六對于這種噪音十分的不滿,因為他們打擾了它的休息,它瞪著眼睛,沖著一群沙蛇齜牙咧嘴,發出吼吼的叫聲,露出了那細細的小rǔ牙,看起來架勢倒是很足,就是個子太小,等級太低,讓距離很遠的沙蛇們全部都沒有注意到。

這樣的反應讓老六十分的憤怒,這簡直是赤露ǒ露ǒ的挑戰它的龍威嘛!它干脆站起來沖著自己最近的沙蛇繼續吼叫,不過那聲音實在太nen了…當老六再一次被沙蛇給忽略之后,葉詞也頗為心疼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慰著它有些萎靡的精神。唉,看起來,這龍在沒有變成成年之前,這日子過得也不太好啊。

正當老六委屈的跟葉詞撤交的時候,葉詞敏銳的發現對面小隊里的那個女盜賊消失了,而有一個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自己。她勾了勾嘴角,這絕對是那個女盜賊,想偷襲還是?她不動聲色的用斗篷將老六給覆蓋住了,然后扭頭朝著那個女盜賊潛行的方向看去。

花殤心裡一驚。

這個人的感知也太敏銳了吧,自己距離他至少還有一百碼,他就已經發現了自己了。只怕這個人絕對不是法系職業,而是盜賊、獵人、

或者游俠。既然被發現了,花殤也沒有必要再隱藏,她就顯現出了身形。

而在對面看的貓仔一驚“花殤姐怎麼離得那麼遠就顯出身形了!”

輕風對此也十分不解,他給花殤發了一條密語,很快就得到了花殤的回答。這讓輕風微微一驚:“花殤被發現了。”

“什麼!”不但貓仔幾乎驚得跳了起來,就連另外的牧師蘆葦蕩和戰士繁星滿天也幾乎驚得跳了起來。!。

第十九章 試探

    「怎麼會」繁星滿天驚叫著︰「花殤姐怎麼可能會被發現她身上穿著加潛行的套裝,雖然她只有十九級,但是以她現在的潛行效果,起碼可以比得上一個四十五級的盜賊哪有那麼容易會被發現的」

    輕風對此倒是十分淡定,他撫摸著手裡的法杖,沉靜了片刻才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花殤不過十九級,就算穿著好裝備,被高級玩家發現的幾率也是很大的。」

    「可是,這發現的距離也太遠了吧」貓仔皺著眉毛︰「看起來,起碼還有一百碼到一百二十碼才會走到那個玩家的身邊呢,怎麼可能就被發現了。」

    「這個玩家到底是什麼職業?感知那麼高?」蘆葦蕩有些糾結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嘆息︰「他身上是不是有加感知的裝備」

    輕風卻不以為意︰「我倒是對他更加感興趣了。」

    就在幾人說話的空擋,花殤已經走到了葉詞的身邊,她謙卑有禮的衝著葉詞笑了笑,然後說︰「你好。」

    葉詞抬眼看著面前的這個女盜賊,她有著一頭濃密的黑色頭髮,象牙白一般的皮膚,容貌看起來很亮麗。按照玩盜賊的不成文的規定,盜賊玩家一般不會現則很惹眼的容貌,而面前這個女盜賊從她的走位上看絕對不是一個新人,可是為什麼還是選擇這麼亮麗的容貌?只怕這個人本身的容貌更為漂亮,這是下調到最低的結果了。

    葉詞笑了笑,一個玩盜賊的玩家太過漂亮的話,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不過也有例外,她彷彿記得,在上一世就一個以漂亮和操作高端被稱為第一女盜賊的玩家。葉詞還曾經去看過她的擂台賽,對於她的身手印象格外深刻,只可惜,那個女盜賊是盛世的玩家,在盛世退出命運之後,那個女盜賊也離開了盛世。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女盜賊應該叫做——花殤。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葉詞忽然意識到什麼,她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面前的這個女盜賊,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剛才輕靈飄渺的走位,腦子裡好像猛然響起了巨大的警鈴沒錯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花殤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她的容貌了,也不記得她的聲音,可是,她對於花殤那神乎其神的操作以及空靈飄渺的走位和身手是印象極為深刻的就算到了後期,她的身手比現在更加的凌厲和嫻熟,但是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標記是無路如何也無法抹去的

    如果這個女人是花殤的話,那麼……葉詞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看了看坐在遠處沙丘上的四個人。那麼他們極有可能也是盛世的人,而那個拿著法杖的人,只怕就是花殤的丈夫,盛世的最高BOSS——輕風

    他們想幹什麼?葉詞眯起了眼楮,在上一世她並沒有跟盛世的高層打過交道,她也不知道這些人的脾性,現在更無法判斷他們目的,唯一能做的只有見招拆招。

    花殤見這個穿斗篷的玩家並沒有回答自己,多多少少有些不悅。作為盛世的老闆娘,作為一個容貌和操作都同樣絕對出色的女性,無論走在什麼地方都是引人注意的焦點,這讓花殤早就已經習慣了眾人目光的追隨,雖然她知道這有些虛榮,也努力讓自己不要成為一個被別人目光所操縱的人,可是,當被面前的人赤luo裸的無視之後,她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快的。

    但是,她畢竟是個理智的人。

    在公會利益和個人的榮辱之下,只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她很快就調試了過來,然後,她再一次揚起親和美麗的笑容,用更加溫柔的聲音打著招呼︰「你好。」

    「什麼事?」葉詞看了花殤一會,然後才緩緩的開口。她的聲音歷來是涼薄的,是冷淡的,是疏離的。這並不是她願意這樣,只可惜上天就給了這麼一副嗓子,聽起來總會讓人覺得她高高在上。

    這樣的聲音和花殤的聲音成為了鮮明的對比,也讓花殤覺得有些彆扭。就好像自己用熱臉貼了對方的冷屁股一樣,她微微的皺了皺眉毛,然後說道︰「這裡是個很好的刷新點,我們想在這裡練級,但是我們五個人的能力可能對付不了這麼多的沙蛇,不知道你能不能帶我們一下?」

    葉詞翹起了嘴角。盛世的老大還用人來帶?據她所知,在輕風之前已經有很多的先行玩家進入了命運,這些玩家隱藏在各個公會中,等級都已經很不錯了,現在輕風一進入盛世,這些人全部退出了原來的公會,只等著輕風的調遣。如果輕風練級需要人帶,那是振臂一揮就有很多高級玩家前赴後繼的到來,怎麼也輪不到她這樣一個外人來帶吧。

    如此看來,輕風讓花殤來找自己,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自己要不要就此探明他們的目的呢?

    就在葉詞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趴在她腿上的老六又開始哼哼唧唧的叫喚開了。她低頭一看,那個小傢伙正想從自己的袍子裡爬出來。而花殤的目光似乎也被那個藏在斗篷之下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葉詞微微一皺眉毛,立刻放棄了探查輕風一眾人的目的,現在藏住老六才是頭等大事,其他的完全可以放在一邊。她不動聲色用斗篷將老六裹得更緊了,然後站了起來,面對著花殤說︰「這裡有三個刷新點,對於你們五人而言卻是有點數量眾多,但是往東面三十二度角走六十碼還有一個刷新點,每次刷新三十條蛇,你們五個人應該可以對付。」

    話說到這裡,明明白白的拒絕了。花殤自然是聽得出來的,她過來本來也是探查這個人的底細,至於能不能讓她帶自己練級倒是次要,現在對方既然這麼說,她就不在多話,只是點點頭,還是帶著那溫和的笑容:「謝謝你哦。」

    說著,她衝著葉詞揮揮手,轉身就朝著輕風他們走了過去。

    而葉詞也不在多留,站起了身子,招出了馬匹,然後快速離開了沙蛇沙海。

    輕風就靜靜的看著那個人和花殤說了些什麼之後,就快速騎馬離開了,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直到最後,他也沒有看出來這個玩家的職業,只是發現她站起來後,身材十分的瘦削,那斗篷罩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個巨大的米袋子將她籠住了一樣。她的坐騎也不出眾,只是一般的馬匹,每個玩家只要付出一點金錢就可以擁有的大眾貨色。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能殺掉那麼多沙蛇,能在花殤還距離他一百碼之遙的地方就發現她!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居然如此的厲害?他的情報網為什麼從來沒有發現過和這些特點相符的玩家?

    正當輕風還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花殤已經回到了他們身邊。輕風抬起頭看著花殤,只見她的臉色微微有些不快,看起來和那個人交涉的並不是特別愉快,他忍不住笑了笑,能讓花殤這樣的人都覺得不太愉快的人,可見是個厲害的角色。

    他拉著花殤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了她,然後才問:「怎麼樣?」

    「是個女的。」花殤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另外的四個人都忍不住微微一驚,居然是個女人?倒不是他們大男子主意,也不是他們看不起女性玩家,但是從有網絡遊戲的那一天開始,出色的女性玩家就在網絡玩家中佔的比重不高。這歸根結底還是跟女性玩家更喜歡注重一些遊戲本體之外的事情有關,而相比之下,男性玩家更容易注重遊戲本身的東西,比如PK,比如PVE,所以,高級玩家中,男性的比例一直比女性要高得多得多。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四個人對於花殤的話感到驚訝的原因了。

    輕風很快就平靜下來,在他看來,性別從來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的實力如何。 「你覺得她怎麼樣?」

    「應該很強。」花殤歪著頭想了一下:「不說別的,她的感知要比我見過的所有的玩家都要高!哪怕是比麥麗素的感知還要高!」

    麥麗素是盛世現在的第一遊俠,以超高的感知著稱,現在等級六十一級,在盛世的先行玩家中等級拍第三位,而且又是一身套裝,有加感知的首飾,足以在盛世老玩家裡面都笑傲群雄了。

    可是現在花殤說,這個女玩家的感知比麥麗素還要高!這個判斷足以讓輕風微微的震撼了。他沉默著,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才又問:「你發現她是什麼職業了嗎?」

    花殤搖搖頭:「不知道,我仔細觀察了她,沒有發現武器,她也沒有對我使用任何可以洩露職業的技能,不過我敢肯定,她應該是盜賊、獵人或者遊俠。」

  「為什麼?」

    「直覺吧。」花殤想了一會,又說:「我還看見她的腿上有個東西,應該是活物,不過被她用斗篷遮著,也許是……寵物。」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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