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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蓁撒了半宿酒瘋,到後半夜,哭累了也就沉沉地睡過去了。紀無咎卻是一夜未睡。
次日一早,葉蓁蓁醒來,早已把頭天晚上事情忘了個乾淨。見紀無咎看她時眼神溫柔到讓人心裡發毛,她詫異之餘又有些心虛,總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不好事情。然而紀無咎不說,她樂得不問,吃了點東西,便去神機營玩兒了。
神機營正進行一場槍法比拼大會。
葉蓁蓁也湊了把熱鬧。她騎著一匹馬,從百丈以外奔來。站旗杆底下士兵見她走近,便突然一鬆手中細繩,旗杆頂上連著細繩燈籠順勢落下來。葉蓁蓁舉起她小一號鳥銃,微一瞄準,迅速扣動扳機,火紅紙燈籠立刻被擊穿,斜飛了出去。
人群中立時傳來一陣叫好聲。要說葉蓁蓁這兩把刷子雖不錯,但也不算太出挑,能引來這麼多叫好,多一半是因為她軍營中人緣十分不錯。
紀無咎擠人群裡,也跟著拍了兩巴掌。看著那道英姿颯爽身影,聽著周圍人對她稱讚,一想到這個人是他,他心中就有一種別樣得瑟感。
葉蓁蓁試了五次,打中四次,這個命中率讓她十分滿意,果然槍法都是練出來。
陸離騎著馬上了場,路過葉蓁蓁時,送上一個贊許微笑。雖然葉蓁蓁早就說過她和他之間只是兄妹之情,但這種溫柔中略帶寵溺笑容,依然讓紀無咎看著頗覺刺眼。
陸離已經因武藝超群被提拔為守備。眾人知道他是有後臺人,但此人才幹確實讓人心服口服,所以也沒人說什麼。葉雷霆還想給他請個武略將軍銜,表奏已寫好,只等著紀無咎回復。後者不能當場批復,假模假式地拖了幾天,昨兒才跟葉雷霆點了頭。
此時陸離騎著一匹通體炭黑駿馬,從遠處疾奔而來。馬蹄翻飛,一路揚起黃沙漫漫,恍如騰雲駕霧一般,使得一人一馬宛如神兵從天而降。近處一溜旗杆兒下站了一排士兵,齊齊鬆手,十個紅燈籠同時降落,陸離持著鳥銃不及瞄準,連發十槍,十個燈籠五一落空,破碎紅紙飄落下來,天女散花一般。
眾人這會兒可算是開了眼界,紛紛賣命地鼓掌叫好,葉蓁蓁也跟著奮力地拍巴掌,“好!!!”
紀無咎面無表情地拉下她手,握手裡。
這時,一個士兵走過來,對紀無咎說道,“吳將軍,葉將軍請您去營中商議軍情。”
“好,”紀無咎點了下頭,鬆開葉蓁蓁,見她依舊滿面紅光地盯著場上陸離,目光中是毫不掩飾驚豔和崇拜,便又補充了一句,“把陸離一起叫上。”
“是。”
陸離雖然有葉雷霆罩著,但也不好提拔太過,所以依然沒資格參與高級將領之間會議。按理說紀無咎只是個從四品明威將軍,從官銜到資歷都不夠看,也就是跟著葉雷霆做副將,才有機會混一群三品以上武將之中,只不過這樣人,去了也該是給人做陪襯。然而偏偏就是這麼個沒上過戰場小白臉,卻有辦法讓不少老傢伙對他言聽計從,連葉大將軍與他說話都和顏悅色,有些事情還要專門與他商議。
因此,吳小將軍軍中地位便有了那麼一絲超然,許多人,特別是下級官兵,都特別聽他話。此時聽他說要帶上陸離,那個士兵便也不猶豫,很把陸離叫上了。
且說這邊,葉雷霆接到前方探子回報,女真部先鋒軍已到了永昌鎮,兩日之內必能兵臨廣寧城下。幾個將領和軍師意思都差不多,打算派一隊精兵奔襲迎戰,挫其銳氣。
紀無咎也是這個意思。
這個女真部前身乃是盛極一時金朝,幾經迭,後來退居大齊東北部,四分五裂為好多部落。本來他們勢單力薄,對大齊俯首稱臣,厚著臉皮每年給大齊進貢一些破衣爛衫,然後從大齊獲得不少賞賜。這也就罷了,大齊只當花幾個錢買個邊境太平。然而自從十幾年前,綏州女真出了個猛人叫阿爾哈圖,自稱是戰神臨世,東奔西打地把整個女真部統一起來,又吞併了蒙古幾個部落,控制領土越來越大,這幾年又時不時地騷擾大齊邊境,頗有一探虛實意思。
若只是邊幫馬匪,時不時地教訓一下也就行了。但是這個阿爾哈圖,紀無咎覺得,他抱負肯定不會止於邊境上搶點東西。所謂“讀史可以知興替”,你把史書翻一翻,就知道這種軍事上迅速崛起至空前強大民族,是怎麼打中原人主意。許多邊夷,都是“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強盜,對於中原人,他們既畏懼又鄙棄,對於中原文化,他們既仰慕又憎恨。他們時刻想著用強盜行為,來霸佔這塊富饒國土,進而披上仁義禮智信袍子,裝出一副中華正統模樣。只可惜沐猴而冠,畫虎類犬,無論怎麼裝,他們都只能是徒有其表,到頭來遭殃還是普通老百姓。
這種人,都該殺。
紀無咎也是個狠人,他來,就是沖著斬草除根來。聽說阿爾哈圖帶著女真部五萬精銳攻打遼東,紀無咎已經想了很多主意對付他。
這次女真部打前鋒部隊有五千人馬,領兵是阿爾哈圖手下第一勇將阿克敦。騎兵一向是這些關外民族驕傲,同時也是中原民族短板。因此這時候阿克敦帶騎兵雖數量上只有五千,但依然不可小覷。
騎兵優勢於衝擊力和機動性。葉雷霆之前聽從葉蓁蓁和紀無咎建議,發明了一種化解騎兵衝擊力方法,由手持震天雷,連珠鳥銃和步兵方陣配合,之前演練效果還不錯,這次正好可以試一試。
只不過騎兵逃跑起來也挺頭疼,輕易追不上,這一點就讓人發愁了。
“好是能夠埋伏敵軍逃跑之路上圍而殲之。”陸離說道。
“說得輕巧,這一代都是草原,他可以向四面八方跑,我們又怎麼知道他具體會走哪一條路線?”一個人反駁道。
“不,我們能知道。”紀無咎說道。
眾人聽他如是說,紛紛望著他,等待下文。
“我特地瞭解過阿克敦這個人,此將雖勇猛,但缺乏主見,他若是吃了敗仗,第一反應定是回過頭去找阿爾哈圖匯合,所以,”他指著地圖上廣寧與永昌之間一點,“我們這裡交戰,然後派三千人馬永昌鎮南伏擊阿克敦潰軍。騎兵逃跑時速度太,倘若怕殺不,還可永昌鎮北十裡處再設一伏。”
他說完,聽者一陣猶豫。一個四十歲左右面色黢黑虎須環眼將軍說道,“我還是不太信,咱們能那麼肯定他會回去找阿爾哈圖?”
紀無咎答道,“就算他不這樣走,我們也可以逼他如此。我們其他路線上布下疑兵,只需一百神機營將士向著天空亂放槍,保管他草木皆兵,掉頭就跑。”
簡直太奸詐了!葉雷霆心想。這就像是民間打兔子,三面虛張聲勢,一步步把兔子趕進陷阱。敗軍倉皇,逃跑之時來不及細思量,阿克敦此人頭腦一般,估計真會像兔子一樣掉進埋伏圈。這樣計謀被他說出來之後就顯得很簡單,但是之前,卻沒什麼人能想到。
其他人想法也大致和葉雷霆相似。這屋裡人基本上都認識紀無咎,本來覺得皇帝是吃飽了撐跑到軍營來胡鬧,但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漸漸發現了他過人之處。明明只是個二十歲出頭年輕人,卻比一群老傢伙加老謀深算,想出來計策能讓對方恨得牙癢癢。而且,他雖為皇帝,這軍營之中卻是半點架子也無,這一點著實難得。
紀無咎自己不知道,他不知不覺間又收了一票人心。
定下戰術,葉雷霆作為主帥,開始點將。因為是第一戰,想著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所以他決定親自披掛上陣,來會一會這個阿克敦。至於領兵伏擊人選……葉雷霆無視掉紀無咎躍躍欲試眼神,把這個差事給了陸離。
除了紀無咎,所有人都支持這個決定。開玩笑,大齊將領們又沒死絕,還輪不到皇帝來上戰場。
紀無咎雖早就料到這個決定,但還是覺得無比憋氣。他拉著老長一張臉走出去,想找葉蓁蓁傾訴一番,然而找了一圈卻沒看到她身影。
這時,一個暗衛突然出現,伏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紀無咎未及聽完便面色一沉怒道,“找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寶兒七七 和 超人 地雷。感謝 曉曉不得了 兩顆地雷。 感謝 LVAN鬼筱柒De烏托幫 三顆地雷。愛你們,麼麼噠~
第56章 親吻
葉蓁蓁坐看臺下,打了個哈欠。
她今日廣甯城玩兒,竟然大街上遇到黎尤,兩人相續一番,一起吃了個飯。之後她聽說黎尤要去看什麼品花大會,便跟著來了,哪知道所謂品花竟是青樓女子比拼才藝,由底下看官們看著打賞。
莫說葉蓁蓁是個雌男兒,就算她真想見識女子舞藝歌喉之類,眼前這些人也入不得她眼。
黎尤見她如此,歉然笑道,“我以為甄兄弟知道品花大會是什麼,想跟著看個熱鬧,是以把你帶過來。現看來,把你引到這煙花之所,可真是我罪過了。”
葉蓁蓁擺了擺手,“不賴你,是我沒問清楚。”
“也不知道吳兄這次會怎樣教訓我。”
葉蓁蓁一聽就聽出了問題,“這次?難道還有哪一次?”
黎尤便猶豫著不知道說還是不說。
葉蓁蓁見他神色為難,加好奇,“他到底怎麼你了?”
黎尤答道,“甄兄弟,你與我說實話,吳兄派人監視我事情,你真並不知曉?”
葉蓁蓁頓時奇道,“他監視你幹嘛?”
黎尤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本以為這裡頭也有甄兄弟意思,可讓我好生難過,現看來,竟然連你也不知。”
葉蓁蓁突然想到紀無咎扔掉那四個暗衛,現看來確實有了去處。紀無咎生性多疑,也不知道他懷疑黎尤什麼,但不管是真是假這種事情她其實都不便插手。倘若黎尤真是清白,紀無咎查不出東西來也就自然罷手了,根本無需她旁加干涉。再者說,夫妻本是一體,雖然此事紀無咎未向她言明,但說到底黎尤也只是個外人,她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外人和紀無咎爭執。這些日子紀無咎也不像以前那樣討厭,可謂越來越入她眼,她也想和他好好地,不要有人來裹亂。
於是葉蓁蓁轉了個話題,說道,“黎兄,這臺上美女個個都漂亮,也不知道你看上了哪一個?”
黎尤便知道她不打算管此事,心中對這二人身份猜測肯定了一分。他哈哈一笑化解了尷尬,答道,“甄兄弟可饒了我罷,我來這裡也是過個眼癮。”
“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不解,男人為何喜歡來這種地方?不……髒嗎?”
黎尤壓低聲音笑道,“你不是男人,自然不理解男人想法。青樓自有青樓妙處,我聽說,”他把聲音壓得低,低到只有二人能聽到,“咱們當今聖上,也喜歡去青樓買樂。”
葉蓁蓁鳳眼一眯,粉面微微透著寒霜,“你聽誰說?”
“一個京裡做官朋友,他去青樓時,正好遇到過皇上。”
葉蓁蓁心中一沉,便不言語了。黎尤偷眼打量她神色,心道,果然!
又坐了一會兒,黎尤見葉蓁蓁整個人像是一個肚內塞滿紅炭小火爐,於是打算帶著她離開。不曾想外面突然闖進來一撥人,那些人動作得很,黎尤剛一起身,脖子上已架了幾把劍。
黎尤神色不變,朝紀無咎微微一笑,“吳兄別來無恙。”
紀無咎面沉如水,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可怕。他背著手盯著葉蓁蓁,後者也沒什麼好臉色,絲毫不覺得一個女人逛花樓是什麼了不得事情。
周圍賓客女子都不曾見過這麼高調尋仇,嚇得躲作一團。幾個僕役拎著木棍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守週邊暗衛一腳一個遠遠地都踢出去。
場面一度堅持了片刻。葉蓁蓁站起身,走到紀無咎面前,“你還真想這裡行兇殺人不成?”
紀無咎也不管旁人,拉著葉蓁蓁走出青樓,一路板著個臉一句話不說,胸口卻因為怒氣而激烈起伏著。
走出青樓不久,到一個僻靜處,葉蓁蓁突然甩開他手,輕輕揉著被他捏得發疼手腕。
“葉蓁蓁!”紀無咎開口叫她。
“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你去是什麼地方?”
“知道,怎麼不知道。”葉蓁蓁想到方才黎尤話,心裡莫名其妙地也是一陣堵氣。
“你……!”紀無咎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你是皇后,怎能去那種地方!”
葉蓁蓁冷笑,“皇上去得,皇后怎麼就去不得?”
這句話仿佛一道炸雷,擊得紀無咎臉色發白,一陣語塞。
葉蓁蓁見他如此反應,坐實了黎尤話,便也不說話,只是冷笑。
她臉上嫌惡表情太過明顯,刺得紀無咎眼睛疼,心也疼。
他算是明白了,他一心一意地付出,她看來不過是輕描淡寫,只需一個小小誤會,便足以擊垮她對他信任。她不止看不到他情意,她根本就是從未相信過他!他所有柔情,所有努力,都只是獨角戲,鏡花水月一場,而她,永遠置身事外,冷眼旁觀,莫說感情,連點信任都不願施捨給他!
紀無咎越想越心涼,越想越覺氣悶無比。他現不只是生氣,還有失望,亦有悲哀,亦有不甘,亦有委屈……種種情緒交雜一起,一波一波像是河流倒灌向他大腦,他只覺頭上血管一跳一跳,心口難受得幾乎要炸裂一般。
他撫著胸口倒退兩步,眼圈發紅地看著葉蓁蓁,聲音顫抖,“葉蓁蓁,你沒有心。”
葉蓁蓁看著他受傷目光,突然就心口一滯,“我……”
紀無咎又後退了幾步,不再看她,轉身走開。他肩背雖依然挺直,腳步卻略有些踉蹌。
走過兩條街,紀無咎突然停□,“來人。”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站他斜後方一尺處,拱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公子”。
“先別殺黎尤,繼續監視。你帶著兩個人回京仔細查一查,他和翠芳樓是否有瓜葛,尤其是翠芳樓柳月。”
“公子,”那人有些猶豫,“如此一來,您身邊就只剩下三人。”
“你不用擔心,三人足可護我周全。”
“是。”
紀無咎眼睛危險地眯著,咬牙聲音旁人聽得清清楚楚。竟然敢跟朕玩兒陰謀詭計,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回到軍營,紀無咎這口氣還沒消,葉蓁蓁心中也無比煩悶,雖然回來之後兩人沒有見面,但是他們選擇了同一種散心方式。
當天傍晚,葉雷霆點了一萬五千兵馬,其中第一路一萬正面迎敵,第二路三千讓陸離帶著去打埋伏,另有第三路兩千由另一人帶著去打二次埋伏。
這些人要連夜行軍,一鼓作氣抄掉阿克敦先鋒軍。紀無咎喬裝一番,偷偷混進了第一路軍隊之中,一轉頭,一個熟悉身影撞進他眼睛裡。
葉蓁蓁!
葉蓁蓁也發現了他。倆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兒,雖還互相生著對方氣,但暫時達成了一個協定:不要揭發對方。
但是節操這個東西,他們倆都有限。出發之前,紀無咎和葉蓁蓁因為對方踴躍揭發而被葉雷霆綁了扔營房床上。葉雷霆不到逼不得已也不願意綁皇帝皇后,可是這倆小祖宗真不能有半點好歹。
紀無咎和葉蓁蓁躺床上,臉對著臉。他們被綁身後,雙腿因被綁得結實而不由自主地蜷起來,從床正上方俯看,像是兩隻大對兒蝦。
兩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紀無咎:“……”
葉蓁蓁:“……”
氣氛一時說不出地詭異。
對視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紀無咎把臉向前一探,葉蓁蓁嘴上親了一下。親完之後他自己都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臉一黑,這是什麼意思。
葉蓁蓁也探過臉來,回親了他一下。
紀無咎很沒出息地心跳加速了。他腦子一熱,再次不受控制地吻住了葉蓁蓁嘴唇,這次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極纏綿。他含著她雙唇不停地吮吻,伸出舌頭緩慢而有力度地描繪著她唇形,親了一會兒,見她呼吸不暢,便鬆開她,流連地輕啄著,等到她深呼吸幾口氣,便再次捉住她,含嘴裡挑弄。
葉蓁蓁被他親得頭腦發蒙,心中鬱氣也散去許多。她也不知怎,只覺現被他親一親,那感覺十分不錯,像是要飄飄地成了仙一般。她十分忠誠於自己感覺,不由自主地張開嘴迎合他,還學著他樣子,伸出舌頭舔他。這一舉動讓紀無咎激動得心臟幾乎停跳,他勾著她舌頭,用力追逐攪動,又把她香舌吸進自己口中,引導她進行探索勾掃,那種感覺,那種感覺……紀無咎發誓,他活了這二十年,入過口東西全是人間至美,但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與現這般妙不可言滋味匹敵。
他越發地激動,鼻端粗重灼熱呼吸噴到她臉上,把她臉烤成一片霞紅。
兩人因身體被縛,動起來格外吃力,只得身體胡亂掙扎,各自伸長了脖子,渴水魚一般從對方口中吸納甘泉。
只一會兒,對兒蝦就變成了接吻魚。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藍溜 、狸貓大花花 、動聽 地雷,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