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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皇后》作者:貓小貓 (已完結)

番外篇鳳希之玉玲瓏3
  
  那日的不愉快似乎很快被遺忘了,只是,在鳳希面前一直自稱丫頭的默娘,再也不用這兩個字了。
  
  連著幾日,鳳希依舊定時指導默娘,時辰一過便是不見蹤影,誰都找不到他,他和秦嘯皆得到特許,自由出入宮門,也許是出宮去了吧。
  
  已是寒冬了,屋外雪花紛紛而下,屋內依舊一片溫暖安靜,琴音緩緩而止。
  
  「師父,如何如何,默娘練了好幾夜了!」默娘一臉期盼地看向了對面的鳳希,師父給這曲子取名「鳳鳴」,她可是喜歡得緊。
  
  鳳希點了點頭,淡然道:「指法嫻熟,低音渾厚,空泛之音……」
  
  「謝謝師父誇獎!」默娘連忙插話,心中歡喜,這還是頭一回被他誇獎,快一個月了,頭一回,頭一回也是最後一回了吧,明日他和秦嘯便都要離宮了,而她該準備和親事宜了。
  
  「我還未說完呢!」鳳希依舊是那淡漠的語氣。
  
  「哦。」默娘抿了抿唇,又低下頭等著批評了。
  
  「你心不靜,不寬,琴聲有韻而無神。」鳳希歎了口氣,又道:「罷了罷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達到的。」
  
  默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道:「師父,等默娘學完全把這曲子學好了,你帶默娘去看霧淞好嗎?」
  
  鳳希微微一愣,隨即蹙眉,道:「公主三日後便要和親到百納了,為師如何能帶你去看霧淞?」
  
  「師父剛剛不是說了嘛,這琴音要神韻俱存,並非一朝一夕之事,等幾年後默娘完全學會了,你就帶我去看看霧淞吧!」她當然知道三日後百納的使者要來,她更知道,自己熬不了多久的了,只是,想要他答應罷了,嘻嘻而笑,說罷,又是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頭又痛了。
  
  「好啊,呵呵。」鳳希思索了甚久才回答,難得有了笑顏,淡薄地笑著,點了頭。
  
  「三日後,你和秦嘯就都要走了,就不是我師父了吧,我可以叫你鳳希了吧?我們可以……」默娘問得小心翼翼,卻被打斷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鳳希似乎不似之前那麼淡然了,話語中竟透出了些許急躁,雖默娘是公主,雖總喚她公主,他卻從未把這高高在上的身份放在眼中。
  
  「可是秦嘯他不也把我當朋友,你也才大我三歲嘛。」默娘低聲抱怨。
  
  「我和他不一樣。」鳳希冷冷說到,蹙了蹙眉,又道:「好了,處為止了,你該休息了。」
  
  這段時候似乎是因為太過疲倦,這丫頭的臉色並不怎麼好,他當然看得出來。
  
  只是,這樣適可而止的關心,總不會太多,默娘還沒來得回話,鳳希早已走出了門,估計又要消失一整日了。
  
  秦嘯總故意避開鳳希,待他離去後才進了屋,這幾日都忙於教那七個婢女佈陣之術,總想著快點將七殺陣完完全全教給默娘。
  
  「如何?」默娘又彈罷了一曲,按住了琴弦,急急地問到,每每鳳希走後,她還是一直練習。
  
  秦嘯亦是諳熟樂律之人,此時眉頭緊蹙,一臉擔憂,道:「此曲本該是蕩氣迴腸,氣勢恢宏,只是……」
  
  「只是什麼?」默娘急急問到。
  
  「丫頭啊,你的心懷還不夠寬廣,注入了太多兒女情感了。」秦嘯似乎是第一回這麼認真過,說罷長歎了一聲。
  
  「哦。」默娘看著秦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丫頭啊,第一回有人這麼喚她,不是鳳希。
  
  「若是玉玲瓏,那蒼韻松古的琴音便可彌補你的不足,你還是別練了吧,這幾日氣色越發的不好了,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我和鳳希可擔當不起啊!哈哈。」秦嘯半開玩笑地說著。
  
  「你知道?!」默娘卻蹙起了眉頭,他這話是何意思!
  
  「當然,那玉玲瓏定是你和親到百納陪嫁之物吧!」若不是那日見了鳳希,他也不會去查,鳳希這麼清冷淡漠之人會入宮教琴,怎麼會那麼單純!
  
  「師父也知道對吧。」默娘淡淡地笑了,秦嘯知道了,師父怎麼會不知道?他提過玉玲瓏也好幾回了,他一直在找這把古琴吧!
  
  「你別多想了,好好休息幾日吧,三日後百納的使者就要來了。」秦嘯無奈地說得,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他不得不承認,很喜歡這公主,只是,喜歡又如何?三日後,他便要離宮,繼續浪跡江湖的日子了。
  
  「今日大寒了,好想去冰雪高原看看,呵呵。」秦嘯笑著轉移了話題。
  
  「我問過羅剎的,她說那是天下最美最純潔的東西。」第一回聽說霧淞雪景她就一直惦記著了。
  
  「哈哈,明日我也就動身前往了。」秦嘯早已有了安排。
  
  「真好。」默娘低聲,似是自言自語,又是忍不住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依舊是兩章合一更的分割線……
  
  入夜,寒冬靜夜,連下人們都睡去了,默娘被寒王宣了去,遲遲未回。
  
  氣溫驟降,紛飛的大雪已經停息,縈碧宮裡仍舊燃等燈火,等著主人回來,屋外一片白茫茫,默娘喜歡雪,總不讓下人將積雪掃去,在宮外掃出了一條小道來。
  
  淡淡月光籠罩下,屋頂出現了一個英挺的身影,一襲緊身黑衣,背負著一長方重物,用精鍛裹著,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那黑衣人往樓後躍下,隨即,一個身影追了下去。
  
  秦嘯見鳳希一身黑衣,臉戴蒙面,禁不住冷笑了起來,道:「好個謙謙君子,身為師父,竟偷了徒兒的陪嫁之物。」
  
  「與你何干?」鳳希依舊是淡漠的語氣,他何時說過自己是君子?
  
  「我就知道你是為玉玲瓏而來的,呵呵,找了很久了吧!」秦嘯手持長劍在一旁樹幹上倚了下來。
  
  鳳希卻沒打算多理他,轉身便要走。
  
  突然,秦嘯身影快速閃動攻向了鳳希,鳳希不過一個側身,唇邊泛起不屑,輕易躲過。
  
  「好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做長輩的偷了晚輩的東西,令人不齒!」秦嘯的話語中終於透出了憤怒來,此事得確與他無關,卻管定了。
  
  「與你無關。」鳳希還是這句話,入宮本就是為了這玉玲瓏而來,否則他豈會輕易收徒,該教的他都教了,要帶走的一定會帶走。
  
  說罷又是轉身要走,秦嘯側身閃過,在鳳希身前伸手攔了下來,道:「默娘知道你是來尋玉玲瓏的!」
  
  鳳希微微一怔,眸子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卻依舊撥開秦嘯的手,冷冷道:「亦與你無關。」
  
  不知為何,有些不喜歡秦嘯插手這事,又道:「她的事,你管太多了。」
  
  秦嘯驟然運氣,手臂壓了下來,鳳希冷哼一聲,手腕回龍掌出,看似隨意,卻硬是將秦嘯給推了出去。
  
  「默娘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秦嘯見鳳希要走,急急開了口,又追了上去,長劍擋在鳳希面前。
  
  「我最後再說一次,我的事與你無關,她的事,亦與你無關!」鳳希似乎有些被激惹了,話語中輕易看出了情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不是你一直說的嗎?如何與我無關!」秦嘯說罷伸手便要去搶鳳希背後的玉玲瓏,怒聲道:「這把琴是她和親之物,你休想帶走!」
  
  鳳希冷哼一聲,側身躲過,秦嘯窮追不放,劍丟到一旁,兩手勾成厲爪朝鳳希抓去。
  
  兩人武藝不相上下,四手相搏,上臂相抵,腿腳相斥,鳳希想走,秦嘯卻死死糾纏不放,刻意拖延。
  
  鳳希眸光一沉,雙臂運氣將秦嘯抵開,翻身躍起,秦嘯立馬又追上,鳳希大怒,取下玉玲瓏,一手將琴豎抱起,一手續續彈了起來,琴聲一起便是急促不已。
  
  「呵呵,你以為你那琴音能困得住我嗎?」秦嘯冷笑了起來,笑聲未落,卻頓時僵住,這琴聲竟是默娘所作的那曲「鳳鳴」!
  
  玉玲瓏果然名不虛傳,低音渾厚,高音具金石之聲,聲音松透圓潤,沒有任何雜音,加之這「鳳鳴」被鳳希多次修改過,琴音深沉、渾厚、古樸、蒼茫神韻,頓時氣勢恢宏,只是低沉的琴聲中緩緩地透出了一股詭異的戾氣來,似有股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低沉的琴聲貫耳而入,秦嘯頓時警覺,收斂心神,盤坐下來,屏氣凝神。
  
  鳳希冷笑一聲,緩緩後退,琴音戛然而止,朝一旁無意瞥了一眼,微微一愣,卻還是轉身人隱入黑暗中去了。
  
  秦嘯立馬站了起來,眉頭緊蹙,正要追去,卻聽一旁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
  
  「師父就是厲害,這曲子能彈得那麼出神入化!可是,我突然好不喜歡這曲子啊!」
  
  秦嘯猛地回頭,卻見默娘就站在一旁不遠處,唇角噙著血跡,輕揉著太陽穴,一臉蒼白無比。
  
  「不是明天才走嗎?師父還會回……?」話音未落,人卻直直向前傾倒。
  
  「默娘!」秦嘯大叫一聲,及時將默娘抱住,顫抖著手探了探脈,竟是被方纔那琴音震得脈象大亂。
  
  「默娘!你醒醒,默娘!」
  
  默娘依舊雙眸緊閉,臉色的越發的蒼白,渾身冰冷了起來。
  
  秦嘯心中大急,什麼都顧不上,立馬盤坐了上去,將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傳送給默娘。
  
番外鳳希篇之玉玲瓏4
  
  縈碧宮裡的下人本就不多,方才被琴音驚動的兩個宮女亦被秦嘯處理了。
  
  靜靜地坐在床沿上,看著床上的人兒雙眸緊閉,小臉蒼白如紙,心中雖憤懣卻不已,卻不敢輕舉妄動,驚動太醫。
  
  「師父……」默娘突然蹙起了眉頭,緩緩睜開了眸子來。
  
  秦嘯連忙端來了水,輕輕將她扶起。
  
  「他還是走了?」
  
  「嗯。」
  
  「我還以為會明天才走呢!」
  
  秦嘯遲疑,又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默娘淺淺地笑了,道「我都知道的,師父就是師父,只有他能駕馭得了玉玲瓏吧!」
  
  「你要如何同皇上交待?」他就知道,她有意包庇,否則玉玲瓏這等寶物,豈會輕易被鳳希尋到帶走。
  
  「秦嘯,不要告訴父王!」默娘有些急,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秦嘯無奈地笑了笑,若要說,他早就驚動宮中侍衛了。
  
  「過幾天百納的使者就到了,皇上遲早會知道的,何況你……」秦嘯說著又替默娘把了把脈,心中頓時大驚,方才才平穩的脈象,此時又有紊亂之勢了。
  
  「是不是很嚴重?我會死嗎?」默娘問得有些癡,方纔的琴聲是場噩夢,她卻聽了下來,她寧願死在師父的琴聲裡,也不要死在百納。
  
  這些日子父王一直隱瞞她的病情,要她撐著直到和親到百納為後。
  
  那日在御書房中病發,太醫已有了診斷,氣血瘀結,濁阻之氣不得降,格於奇恆之腑的腦內,積腫成瘤,為絕症。
  
  越來越頻繁的病發,次次都是頭痛欲裂,不得不曼陀羅花散麻痺意識,父王說就算死也要在當上百納的皇后之後。
  
  默娘的眼神又開始游離了起來,氣息不穩。
  
  「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呢!」
  
  秦嘯說罷又將默娘扶了起來,盤坐到床上,竟將一身真氣統統渡給了默娘,額上冒出汗來,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蒼白如紙。
  
  正當撐不住之時,突然一股真氣從背後源源不斷湧來,回頭一看,竟是鳳希。
  
  「你不要命了嗎?」鳳希依舊是那淡漠的語氣,額頭上亦微微滲出了汗來。
  
  「與你何干?」秦嘯側身躲過,不要鳳希的幫助。
  
  「我沒打算救你。」鳳希看都沒看秦嘯一眼,將已昏睡的默娘護在懷中,按了按脈,眉頭驟然蹙了起來。
  
  「怎麼,你鳳希也是會回頭的人啊!」秦嘯冷笑了起來。
  
  鳳希沒有理會秦嘯,眉頭始終蹙得緊緊的,將默娘扶正,掌心運氣,亦同秦嘯一樣,將體內真氣渡過了默娘,這麼虛弱的脈象,很難保得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走了還會回來,因為秦嘯的怒罵而送回玉玲瓏的,還是因為方纔那不經意的一瞥,見這傻丫頭唇邊噙著血跡,對他笑,沒有多想,只想救她,一直都不想留下情,更不想欠下任何情。
  
  一室的寂靜,秦嘯站在一側,冷眼看著鳳希的臉越來越蒼白……
  
  「她沒事了。」鳳希看著依舊沉睡的默娘,終於長長歎了口氣,她沒事了,而自己一身真氣皆損,還不知能不能調回來呢!
  
  「你確定!」秦嘯不過是稍懂醫術,不敢大意。
  
  鳳希點了點頭,在一旁倚坐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眼,見彼此蒼白臉色,心照不宣,不再言語……
  
  待天濛濛亮的候,默娘終於醒過來了,此時的脈象已經平穩了,鳳希和秦嘯在床前守了一夜,也沉默了一夜,此時皆是一臉疲倦。
  
  默娘睜大眸子,一臉不可思地看著鳳希。
  
  鳳希沒有說什麼,見默娘醒了,起身便要離去。
  
  「鳳希……」默娘急急開了口,第二回喚了他的名字,第一回便是那日長廊偶遇。
  
  鳳希心中一怔,駐了足,卻聽默娘又道:「師父……把玉玲瓏帶走吧。」
  
  「為什麼?」鳳希回過頭來,這傻丫頭其實什麼都知道的。
  
  「不為什麼,緣分吧,緣分便是緣由了。」
  
  「你留著吧。」鳳希話語依舊清冷,又邁出了步子。
  
  「師父……丫頭駕馭不了這古琴,要不師父待丫頭保管吧!」她不知道師父要這玉玲瓏何用,但定是很重要的。
  
  此時,門外傳來了婢女的聲音,「公主,公主……」
  
  「都下去吧,我多睡一會……」默娘急急回答。
  
  「稟公主,御書房的人來報,皇上下了朝要公主到御書房去。」
  
  「知道了,先下去吧。」
  
  默娘倚在床榻上,看了一旁沉默不語的秦嘯一眼,又對鳳希笑著道:「師父……快走吧,父王來了,就真走不了了!過幾年丫頭心寬廣了,琴技進步了,定尋你要回這琴來的,到時候你可得帶我去看霧淞!」
  
  「師父,你就答應丫頭吧!求求你啦!」默娘不依不饒。
  
  「好。」鳳希終於點了頭,還是那淡漠的口氣,而此時,秦嘯的早已握緊了拳頭。
  
  「師父保重!」默娘見鳳希沒回頭,連忙開了口。
  
  「三年後,我會將玉玲瓏送回你手中。」鳳希冷冷留下了這句話後便帶著玉玲瓏離去了,走到門外,腳步有些踉蹌,方才幾近耗去了所有的真氣,究竟何時能調回來呢?
  
  也許,用這一身真氣換回玉玲瓏三年,夠了。尋了這琴許久,只為完成師祖遺訓,將奇門遁甲之術融合音律創出七音陣來。
  
  鳳希走後,秦嘯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想多說什麼,走到默娘跟前來。
  
  「你怎麼了,快萱太醫瞧瞧!」默娘這才看清楚,秦嘯那一臉蒼白無血色,急了起來,「你怎麼救我的!怎麼會這樣!」
  
  「傻丫頭,沒事的,動了點真氣,修養幾日就好了。」秦嘯笑了笑,又不放心想替默娘把把脈。
  
  默娘伸過手來,卻突然籠緊了眉頭,雙手緊緊抱住了腦袋,吃痛地道:「秦嘯,宣太醫,快!」
  
  沒有太醫的藥,她受不了的!
  
  秦嘯頓是大驚,明明脈象已經平穩了,怎麼突然又這樣!連忙喚人萱了太醫。
  
  還不待太醫趕來,默娘就病發了,痛苦地在床榻上不住地翻滾。
  
  「好痛……好痛……我受不了……」默娘雙手摀住腦袋,幾個女婢太監皆趕了過來,慌得不知所措,從未見過公主這般模樣,彷彿發瘋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智。
  
  「秦嘯……你殺了我吧,好痛……我受不了了……秦嘯你殺了我吧……」
  
  小臉上儘是淚水,頭痛欲裂,卻無可奈何,痛不欲生,只求一死。
  
  秦嘯不知如何是好,抱緊了默娘,卻還是被她掙脫開,又是不住地翻滾起來,只能看著她痛看她哭,慌亂地大聲怒吼:「太醫呢,怎麼還沒來!來人啊,快把太醫給我叫來!」
  
  鳳希不是保證她沒事了嗎?怎麼會這樣?!
  
  ……
  
  寒王和太醫趕到,竟將一屋子人,連秦嘯亦趕了出去。
  
  「父王……默兒撐不住了……父王……」默娘忍不住大叫出聲,整個人已經縮成了一團。
  
  太醫早就把藥準備好了,直接餵了進去,曼陀羅花散,麻痺意識,止痛之效。
  
  此事半個月前發現的,只是一直瞞著,三日後就要和親百納為後,事關重大,豈能在這節骨眼上有閃失。
  
  越來越頻繁的病發,次次都是頭痛欲裂,不得不用藥麻痺意識,父王定是要她到百納去的,只是,如何撐到了!
  
  疼痛沒有退去,是意識漸漸渙散,默娘終於停止了叫喊和掙扎,沉沉睡了過去。
  
  寒王這才在床弦上坐了下,太醫連忙上前俯身等待吩咐。
  
  「知道怎麼說了嗎?」
  
  「老臣明白,公主並無大礙,最近天涼,邪寒氣犯於頭腦而致,老臣抓幾貼藥,輔以針灸之術,定能保公主痊癒!」
  
  寒王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出門去,門外,一群人都侯著,秦嘯一臉的擔憂和疑惑。
  
  「皇上,公主怎麼樣了!」
  
  寒王看了太醫一眼,太醫連忙上前的,道:「公主並無大礙,最近天涼,邪寒氣犯於頭腦而致,老臣抓幾貼藥,輔以針灸之術,定能保公主痊癒,秦公子不必擔憂。」
  
  秦嘯原本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心中依舊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
  
  「秦公子這邊請,朕備了酒席為你和鳳希餞行呢!默娘就讓她好好休息吧!」寒王朝四周看了看,又道:「怎麼不見鳳希?」
  
  秦嘯遲疑了一會,道:「鳳公子不喜喧鬧已先離去,讓草民代為轉告,還望皇上見諒!」
  
  「呵呵,那秦公子請吧!」寒王知道鳳希的脾氣,亦沒有多追究其不告而別。
  
  當日,寒王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公主休息,親自送了秦嘯出宮……
  
  秦嘯如何會輕易放心離去,三日後,默娘和親到百納之日,潛入宮中,卻發現默娘已病逝。
  
  寒王封鎖了消息,對外只稱公主染病,宮女韻兒被封為郡主,先代默娘和親至百納為妃。
  
  秦嘯誤會重重,怒而尋鳳希,卻一直都尋不到……
  
  而西南大山中,簡潔而不是雅致的竹屋中,只有一塌,一桌,一椅,一琴台,竹牆上掛在一副一米多高的泛黃畫卷,畫中人兒生得如花似玉,天姿絕色,抱著一把古琴,微微低著頭嬌羞地笑著,低垂鬢髮斜插著一根紫玉蝴蝶釵。
  
  鳳希又過回了與世隔絕、不問世事的日子,潛心研習琴技,得玉玲瓏相助,定能將奇門遁甲之術與音律相融,創出七音魔陣完成師祖遺訓。
  
  一曲彈罷,似乎不甚滿意,俊朗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抬頭看向了那畫像,沒想到默娘竟將畫像藏於琴中暗閣內,留了字條,「師父,父王曾說過,誰得了這玉玲瓏,便是默娘的駙馬爺!」
  
  又想起這話來,三年,定會將玉玲瓏還給她的,只是,她已嫁為人婦,貴為一國之母了,如何帶她去看霧淞雪景呢?
  
  那日長廊中,四目交接似乎停留得太久,然而,一個月裡的他問候不多,關心從來都是刻意地適可而止,這小丫頭的心思他都懂,只是,一個是山野閒人,一個即將和親為後,他如何能把心交付?丫頭和親到百納定會尋到幸福吧!
  
  鳳希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肅然的唇邊泛起些許笑意,又悠然撫起了琴來。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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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漣瑾篇一夜之間1
  
  故事的開始是你朝我慢慢走來……
  
  ……
  
  18點整。秋分過了,此時的天已經昏暗了。
  
  圖書館清脆的鈴聲響起,管理員又開始趕人了,靜言依舊是最後一個出館,抱著一大堆書,面無表情,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那層層石階。
  
  才剛踏下最後一階石階,便見一個的男子迎面走來,一身灰色的休閒裝,一頭黑色短碎發,劉海恰好遮住了一邊的眼角,雙眸清澈乾淨,俊挺的鼻樑顯示著高貴與不凡,胸前掛著一顆拇指大的奇異寶石。
  
  這樣打量人家似乎很不禮貌,靜言一向都是低頭走路,不看路人的,也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會這麼注意到了他,眉頭一蹙,便轉移了視線,不得不承認這男子長得很好看,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眸子,並不深邃,卻似乎能讓人沉溺進去,這時候了他怎麼還要往圖書館走呢?
  
  突然想提醒他現在是下班時間了,卻還是什麼多沒說便錯身而過。
  
  靜言,人如其名,總是自己一人靜靜地,極少有人願意主動和她說話,她更是不會主動,是個大四的學生,也是個業餘漫畫人,在圈子裡小有名氣,閒暇的時間都花在漫畫上,沒有什麼朋友、不懂交際,不懂人情世故,除了上課,其餘時間都不在學校,同班了四年的同學幾乎沒一個叫得出名字的。
  
  錯身而過,靜言隨意地按下了手中的汽車遙控,空曠而寂靜的空地裡便傳來了她那輛白色POLO嗒吧的開鎖聲。
  
  一連好幾日都泡在圖書館裡寫論文,今晚終於搞定。論文完成,冷藏已久的幾幅作品今晚終於又可以重見天日了,思及此,柔軟的唇邊不由得勾起了一絲滿足的笑意來,漫畫似乎是她的全部,笑容皆因這份興趣。
  
  「姑娘!」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聲音。
  
  姑娘?
  
  靜言微微一愣,詫異地轉過頭,四下看了下,這裡似乎就只有她和那男子兩人。
  
  「我?」這人不會是中文系的吧,說話好生怪異。
  
  「嗯,冒昧請問姑娘,這裡是哪裡?」那人竟然雙手作揖!眸子滿滿的認真。
  
  靜言有些摸不著頭腦,腦海中隨即閃過一個念頭,面無表情,淡淡地道:「同學,搭訕也不用這麼認真吧!」
  
  「在下不明白姑娘的意思,請問姑娘這裡是何地。」那男子依舊謙謙有禮,只是聲音裡透出了一絲慌張。
  
  靜言瞥了他一眼,便回過頭打開了車門來,不準備多理會了。
  
  「姑娘,等一下!」那男子連忙上前將靜言拉住,急急解釋,道:「姑娘,我叫漣瑾,來自百納王國,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只想找到回去的路!你一定要相信我!」
  
  漣瑾只記得自己在鍾離皇宮自殺了,誰知自己竟然還活著,一睜開眼睛來便發現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連衣著髮式都十分的奇怪,這一路走來問了好多人,人人都是一臉慌張地避開他,似乎被他嚇地不輕,只有這姑娘和他說最多話了。
  
  百納王國?!
  
  靜言停下了掙扎,詫異地看著漣瑾。
  
  這時,一對散步而過的情侶,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就是這個瘋子,剛才都有人想報警了。」
  
  「那女生好像遇到麻煩了,我過去下吧。」
  
  「你去幹嘛,別惹禍上身,那女的是我們隔壁班的,總是高高在上的,一來學校就有房有車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別背後說人家閒話嘛。」
  
  「我哪裡背後說了,她聽地到的。」
  
  男生連忙將女朋友拉走,靜言當然聽得到,只是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竟是對漣瑾和善地笑了起來,腦海中掠過了一個念頭,乾淨的眸子裡有了一絲心疼,道:「你意思是你迷路了?」
  
  漣瑾遲疑了好一會,糾結全寫在臉上,想解釋更多,卻怕這女子和其他人一樣,把他當作瘋子,於是便狠狠地點了頭。
  
  「身上帶錢了沒?」靜言的語氣已經不似方纔那麼冷淡了。
  
  「還有些銀兩。」漣瑾說著便將方纔在身上發現的一袋碎銀子遞給了靜言。
  
  靜言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哈哈,你這人還真好玩!」
  
  漣瑾卻不笑,臉上的情緒總是藏不住,失落、無奈。
  
  靜言見他那神情,連忙停止了笑聲,突然覺得自己欺負了人家,低下了頭,不知如何是好。
  
  「咕嚕咕嚕……」
  
  漣瑾的肚子叫了,頓時一臉通紅,得確是餓了。
  
  靜言先是一愣,隨即撲哧一笑,道:「我還是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漣瑾尷尬地點了點頭,靜言先上了車,他卻不知如何是好。
  
  「上來呀!」靜言笑著將副座上的門打開來了,這車是媽媽最後送給她的禮物,已經陪了她好幾年多了,除了上課,到郊外的校園裡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市區裡,也是媽媽留下的小公寓,可以專心畫畫。
  
  漣瑾終於小心翼翼地坐了進來,纖長的十指絞在一起,一臉慌張地四下打量。
  
  「把安全帶繫上吧。」靜言說著便啟動了車子。
  
  漣瑾突然一慌,雙手死死地抓在座椅上,雙唇緊抿,似乎想故作鎮定,卻怎麼都掩藏不了情緒。
  
  靜言不得不停下車來,蹙了蹙清秀的眉頭,俯身過去替漣瑾繫上了安全帶。
  
  漣瑾身上有種淡淡的乾淨氣息,很陌生卻又很安心,靜言不自主地想再靠近一點了,不經意間觸碰到他胸前那冰涼涼的寶石,小臉便輕輕貼了上去。
  
  「姑娘……」漣瑾一身僵硬,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靜言連忙起身離開,道:「我先回躺公寓,把東西都帶上了,再帶你去吃飯!」
  
  漣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才突然發現,這女子有些奇怪。
  
  很快便到了靜言的公寓。
  
  屋子不大,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開放式的設計,一眼望盡家居,非黑即白,除了衛生間隔了磨砂玻璃門,其他一切都一覽無餘。
  
  到處都很簡潔,唯有那寬敞的窗台上有些凌亂,靜言塞了一杯果汁給漣瑾便自己收拾起了東西來。
  
  「這些是什麼?」漣瑾好奇地看著一旁這些東西,畫板和各式的畫筆,他勉強認識,心中猜測這女子可能是個畫家。
  
  「這些是我的寶貝!」靜言似乎很開心,一一替漣瑾介紹了過去。
  
  「這是拷貝台,掃瞄儀,數位板,還有這個,手繪顯示器。」
  
  「姑娘,你是畫家嗎?」漣瑾根本聽不懂那些名詞。
  
  「算是吧,別老叫我姑娘,我叫靜言,詩經裡,靜言思之的靜言。」那麼多年了,靜言似乎第一回同別人說了那麼多話,第一回同別人那麼笑過。
  
  「靜言……」
  
  「嗯。靜言。」
  
  漣瑾突然發現了前面的書架,連忙走了過去,這書架很大,相當於一睹牆將臥室和書房隔開,藏書無數,只是沒幾本他看得懂的。
  
  「你喜歡收藏書嗎?這都是我一年一年收藏的。」比起以往來,靜言今日可以稱得上滔滔不絕了,似乎和樂意有人來分享她的一切。
  
  「嗯,我喜歡收藏書畫詩歌,我宮裡也……」漣瑾突然沉默了。宮裡?他不過是庶民一個了,何況而今都不知身在何處。
  
  「宮裡?」靜言蹙了蹙眉。
  
  「這是什麼書?」漣瑾連忙轉移了話題,好不容易遇到個好心人,他可不想再把她嚇走。
  
  「《安徒生童話》,限量版的,我父親從丹麥帶回來討好我的!」靜言的話語裡似乎隱者憤怒,爸爸一直討好她,要她接受後媽,她才不要!
  
  漣瑾似懂非懂,輕輕翻了幾頁,全是看不到的文字,「這書上說的是什麼?」
  
  靜言想了想,卻是無奈地笑了,道:「講的都是不美好的故事,公主被女巫抓去了,然後王子要殺了女巫再把公主吻醒。」
  
  「為什麼不美好?救不了嗎?」漣瑾不明白。
  
  「因為春天還沒到,公主太早醒來就會冷死的,女巫其實是最好的人!」靜言說著說著竟有些激動了,她從來就沒有看過真正的童話,她只知道女巫的故事,關於媽媽的故事。
  
  「在下還是不懂。」漣瑾很是虛心。
  
  「不懂就不要懂了,你不要老是這樣說話,別人會當你是瘋子的,到時候有你受的。」靜言想了想又到,「在我面前可以說,在別人面前要說我,我們,明白嗎?」
  
  「在下……我明白了,多謝姑娘……不不不,多謝靜言!」漣瑾言聽計從,最怕的就是被當作瘋子了,方才真的嚇走了好幾個人,這地方怎麼那麼奇怪呢?
  
  「這裡是哪裡啊?」漣瑾又一次問到。
  
  「你覺得是哪裡就是哪裡了,我帶你去吃飯吧!」靜言說罷便拉著漣瑾出門了,幾份稿子都掃瞄到電腦裡了,剩下的就剩著色和處理了。
  
  著色和處理這兩個步驟她總喜歡在一個地方做,一個叫waiting的咖啡屋。
  
  一路上,漣瑾心中越發的納悶,這姑娘比方才被他嚇走的那些人還要奇怪很多很多。
番外漣瑾篇一夜之間2
  
  十二點。
  
  停好了車,靜言帶著漣瑾走過喧鬧的街道上,一個轉角,入了小巷,方纔的喧鬧便似乎被瞬間隔離了。
  
  一間透著溫暖的淡黃色燈光的小屋裡傳來了優雅而安靜的琴聲,屋前立塊木牌只寫了Waiting這一個單詞,這是一間咖啡屋。
  
  老闆娘總是悠閒地坐在角落裡,看著言情小說,更多時候,她會抱著筆記本翻看博客裡的留言、心情、日誌,從好幾年前的第一條開始看起,一坐便是一下午,她不喜歡客人們喊她老闆娘,不管是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統統喊她阿姨。
  
  靜言帶著漣瑾在常坐的位置坐了下來,平日裡總是要一杯極苦的曼特寧,今日卻多點了好多款小吃。
  
  「你看看,這些夠不夠,吃不飽的話,等我忙完了,在帶你去吃別的。」靜言話一出口,一旁幾個常客便不由得都看了過來,皆是納悶,這孩子從來都是一個人來的,從來都不輕易開口說話的,今日著實詭異。
  
  一旁的阿姨懶懶地朝靜言這邊看了一眼,又合上了筆記本,便逗弄起了趴在一旁睡覺的貓來了。
  
  「這就夠了。」漣瑾笑了笑,提起筷子來,眉頭微蹙,這碟子裡的東西,從未見過的,都不知是何物,如何能入口?
  
  靜言則打開筆記本一臉認真地處理著稿子,不再說話,偶爾抿一口咖啡,那神情似乎完全沉溺,安靜,時而浮起淺笑。
  
  漣瑾實在忍不住餓,小心翼翼地把那小蛋糕放入口中,清澈的眸子突然瞪得老大,這東西還真好吃。
  
  不一會兒便填飽了肚子,環視了周圍一圈,似乎人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幾個和靜言一樣抱著台奇怪的東西彈琴一樣按著,有幾個就只是在發呆,還有幾個小聲地聊著。
  
  漣瑾心中不由得蹙起了俊朗的眉頭,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
  
  「先生,盤子可以撤了了吧?」一個圍著白圍裙的女孩不知何時已經站到漣瑾身前來了。
  
  先生?他傳道授業,可不能稱得上什麼先生
  
  剛想解釋,卻突然想起之前在路上被他嚇走的那幾個人來,只得朝那女孩溫和地笑著點了點頭。
  
  那小女生立馬回以燦爛的微笑,才小心翼翼地將盤子收走,waiting裡常有帥哥出現,只是這男子的氣質似乎有些不一樣,高貴中透徹平易近人的和善。
  
  「靜言,我四處走走。」漣瑾小聲問到,靜言依舊一臉專注,怕是誰都打擾不了了吧。
  
  漣瑾起身來朝一旁的櫃檯而去,方才就遠遠看見了這裡掛的幾幅畫了,癡迷書畫的毛病連穿越到這兒來了,也還帶著,只覺得這幾幅畫好生的奇怪,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畫的,色彩竟能這麼鮮明,人物竟能這麼逼真,這畫師的技藝定是高超至極。
  
  漣瑾在台前的高腳椅上坐了下來,癡癡地看著牆上那幾幅放大了的照片,心中頓時佩服不已。
  
  「Hi,以前沒見過你啊!我叫小四,你呢?」小四身上亦是圍著同方纔那女孩一樣的白色圍裙,也是waiting的服務生。
  
  「在下漣瑾,請兄台多多指教。」漣瑾習慣性地想雙手作揖,卻有隨即想起靜言的話來,只得尷尬地笑了笑。
  
  「呵呵,兄台還真會開玩笑!」waiting裡很多特色咖啡和酒都是小四調出來的,他總喜歡和客人閒聊,這兒的常客沒有他不熟悉的,也老愛開玩笑,並沒有注意到漣瑾的異樣。
  
  「嘿,你是和那畫家一起來的嗎?」方纔那女孩又是突然給冒了出來,她叫潤卡,是來兼職的高中生。
  
  「嗯,我和靜言一起來的。」漣瑾終於說了句正常的話。
  
  「你是她男朋友?」潤卡八卦起來,小四也連忙湊近來,waiting幾個常客中,就是靜言最奇怪了,總是不言不語,固定的位置,固定的咖啡,有時候一坐就是通宵,waiting即便是通宵不打烊也不趕客人的,阿姨常一整夜陪著她。
  
  一旁沉浸在回憶中的阿姨這時也看了過來,淡淡地笑著。
  
  「男朋友?」漣瑾不明白。
  
  「是啊,男朋友!」小四和潤卡都是一臉曖昧。
  
  漣瑾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點了點頭。
  
  「真的!」阿姨連忙起身來,一臉詫異,懷裡睡著的貓一下子被她冷不防地拋地老遠。
  
  「嘿,說說你怎麼和她好上的,沒那麼容易吧!」小四好奇地很,平時要同靜言說句都難。
  
  「沒這回事,別辱沒了人家姑娘家的名聲!」漣瑾終於聽得有些明白了,心中一急,忙又道:「我迷路了,是她帶我來的!」
  
  小四和潤卡頓時一臉詫異地看著漣瑾,這才發現這男子也和靜言一樣,很奇怪!
  
  阿姨臉上浮現了一絲擔憂,又朝靜言看了一眼,長歎一聲,便又坐了回去,小四和潤卡見阿姨的反映,便也都沒再說什麼,各自忙去了。
  
  漣瑾只覺得氣氛有些詭異,回頭看了靜言一眼,她依舊專注在那奇怪的東西上。
  
  「你叫什麼名字呢?」阿姨又抬起頭來了。
  
  漣瑾連忙走了過去,道:「我叫漣瑾。」
  
  「這名字不常見啊!」阿姨笑著說到。
  
  漣瑾這才看清了阿姨筆記屏幕上的東西,竟也是幅畫,是個男子,一身黑色神秘的休閒裝,很是英俊,性感的薄唇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
  
  漣瑾更是疑惑了,道:「這畫是哪位高人畫的?」
  
  「畫?」阿姨心中一驚。
  
  漣瑾見阿姨詫異,連忙又問道:「這個是用來做什麼的?」
  
  阿姨微微一愣,不由得笑了起來,道:「用來懷念的,不管是這……畫……還是這些文字,都是留下來當然是為了懷念。」說著便將照片關了起來,打開了空間裡的留言板。
  
  漣瑾並不太懂那屏幕上的東西,只是懷念,他懂,自己也曾擁有過一副畫像的。
  
  對這奇怪的世界滿腹的疑惑一直取代了原本心中的悲傷,此時卻突然又回想了起來,清澈的眸子瞬間暗淡了下來,答應了汐月和莫風要一起四海為家的,他卻食言了,他們一定到處尋他了吧!也不知道汐月有沒有把夕顏那副畫像保存好。
  
  他還能不能回去?
  
  只覺得這阿姨似乎和靜言一樣,是個好人。
  
  想了想,又問到:「這兒裡什麼地方?我迷路了!」
  
  「這裡q市,這兒是我的店,你家在哪裡呢?」阿姨早就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這孩子長得那麼俊朗,儀表堂堂,看著也有十八九歲了,怎麼還可能迷路呢?即便迷路,又怎麼會被靜言帶來?莫非……
  
  「我來自百納王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怎麼回去!」漣瑾的語氣頓時失落,原本清澈乾淨的眸子也沉了下來。
  
  阿姨聽了這話,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話語中隱隱透出了心疼,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你還是跟著靜言吧!」
  
  說罷抬起頭來,卻見門口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陣心煩,這孩子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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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漣瑾篇一夜之間3
  
  
  一個人喝咖啡是孤獨,兩個人喝咖啡是浪漫,三個人?抱歉,我不喜歡……
  
  ……
  
  二十一點。
  
  一個身著高貴禮服的女子挽著一個英俊男子緩緩地走了進來。
  
  煙灰色的輕薄絲料,削肩束領,襯出了女子優美的線條,一見便知是定是剛出席了舞會或典禮。
  
  她叫寵兒,司徒寵兒,每回參加完舞會便會到waiting來小坐一會兒,每一回帶的男伴都不一樣,似乎是個交際花,只是年齡太小,更像個富家女。
  
  潤卡和小四兩人趴在櫃檯上,相互推來推去,誰都不願意去招呼這個高貴的客人。
  
  誰知寵兒卻把男伴撇在座位上,直直朝櫃檯而來了。
  
  漣瑾亦是注意到這女孩,雖然衣著比其他人更奇怪,卻不得不承認,很漂亮。
  
  「卡布奇若,謝謝。」寵兒在高腳椅上坐了下來,瞥了小四一眼,便朝一旁的漣瑾看了過去,紅唇勾起嫵媚的笑來,有著不合年齡的成熟。
  
  漣瑾微微蹙眉,突然想到了醉紅樓,這女子似乎是風塵女子。
  
  小四將調好的卡布奇若放到了寵兒面前,很有禮貌的笑了笑,便想溜了。
  
  「小四,等等!」寵兒連忙叫住了他,潤卡早退到一旁朝小四偷笑,上回小四可被這女的纏了老半天呢!
  
  小四無奈又走了回來,大方地給了個招牌式的笑容,說到:「還有點什麼?」
  
  「給他送杯長島冰茶,我請客。」寵兒朝漣瑾指了過去,漣瑾眸子掠過詫異,對著女子沒什麼好印象,轉身便回到了靜言身旁去了。
  
  小四禁不住嘴角抽搐,長島冰茶可不是茶,而是調和雞尾酒,全是40°以上的烈酒調和成,口味辛辣無比。
  
  「材料用完了,要不換杯咖啡?拿鐵或者藍山?」小四曾是酒吧調酒師,厭倦了酒精來了waiting,總不喜歡客人點酒,阿姨的開這咖啡屋也並全是為了非盈利,一切便都由著他。
  
  「那就隨便送一杯過來吧。」寵兒拋下了話,便朝漣瑾走了過去。
  
  「阿姨,小四又自作主張了!」潤卡笑著同一旁的阿姨告狀。
  
  阿姨沒有說話,而是擔憂地看了靜言一眼。
  
  「Hi,你第一回來吧,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呢?」寵兒不請自坐,笑著看著漣瑾。
  
  靜言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頭都沒有抬,手中鼠標不停地點著。
  
  漣瑾禮貌地點了點頭,道:「是的。」
  
  「我叫寵兒,你呢?」
  
  「我叫漣瑾。」
  
  「來,手給我。」寵兒說著便把漣瑾的手拉過去,拿起包裡的筆來想寫下電話號碼。
  
  漣瑾卻是慌得連忙縮了回來,認真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寵兒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哈哈,你這人真好玩!」
  
  靜言仍舊沒有說話,小四把一杯拿鐵送了過來,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這男子似乎真的很奇怪,不像是開玩笑。
  
  漣瑾此時卻眉頭緊蹙,著實不習慣這種說話方式,正想開口,卻見靜言不言不語地將方纔送來的那杯咖啡端了起來,起身便往寵兒的男伴那兒走去。
  
  什麼話也沒有說,把那杯咖啡放下後掉頭就走。
  
  靜言走回來時,寵兒早就點了三杯咖啡,看那架勢是打算長聊了。
  
  「司徒靜言,你男朋友嗎?不給我介紹介紹?」
  
  「走開,你媽媽喜歡三人一起喝咖啡,我不喜歡!」靜言的話語裡有些憤怒,將自己那杯曼特寧塞到漣瑾手中,便繼續處理她的稿子。
  
  漣瑾先是一愣,不甚明白靜言那話的意思,只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很可愛,眸子掠過了一絲寵溺的笑意,端起那半杯咖啡來輕輕啜了一口。
  
  靜言卻猛地抬起頭來看了看漣瑾,似乎有些出於意料,卻還是淺淺地笑開來了。
  
  「呵呵,原來你這傻子也會笑啊!」寵兒語氣不善了起來。
  
  漣瑾蹙眉,看向了司徒寵兒,本就對這女子沒有好感,此時更是有種厭惡。
  
  靜言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動作很大地起身來,拉著漣瑾便往外走。
  
  寵兒看著兩人的背影不屑地笑了起來,而阿姨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後了。
  
  「不要再刺激她,否則waiting不歡迎。」阿姨的聲音很低,雖是這waiting的老闆娘卻極少和客人攀談過。
  
  寵兒轉身冷笑,道:「你別忘了這家店也是我爸爸出資的,小三!」
  
  「你別忘了,這家店歸屬我名下,你更別忘了,真正算起來你母親不過是個小四!」一向和善的阿姨卻輕易地怒了。
  
  當初是司徒昀天背棄了她同靜言的母親結婚的,她日日懷念的不過是當初學生時代的司徒昀天,是不是小三,不是這個黃毛丫頭能評頭論足的!
  
  同靜言的母親雖是情敵,卻更是姐妹,靜言本就是有些自閉的孩子,母親走了,情況更是惡化,轉而抑鬱,畫畫似乎成了生命中唯一的支柱,而她只能以一個阿姨的身份偶爾關心。
  
  「你!」寵兒頓時大怒,卻無話反駁,抓起包了,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卻又回頭,怒聲道:「你等著,你叫司徒靜言也等著!」
  
  屋裡幾個客人都看了過來,皆是詫異,waiting極少那麼不安靜過的。
  
  司徒寵兒才一出門,便見一個黑衣女子迎面走來。
  
  「是司徒大小姐吧。」
  
  「你誰啊?」
  
  「我是個記者,想找你聊個事兒。」
  
  「什麼事?」
  
  「我們車裡說吧,呵呵。」

番外漣瑾篇一夜之間4
  
  怎麼會捨得擦身而過呢?無奈相遇過早……
  
  ……
  
  二十一點三十分。
  
  兩人靜靜地走在喧鬧的大街上,靜言低著頭,一言不發,漣瑾卻是滿腹疑惑地看著這光怪陸離的世界,霓虹閃爍,人聲鼎沸,比洛城的七夕夜還要熱鬧好幾倍,他沒來得及去鍾離那不夜城,也許這裡也可以稱作不夜城了吧。
  
  上了天橋,站在上面看地下車來人往,漣瑾只覺得陣陣暈眩,這樣的喧嘩太不適合他了,越發的想回去,不由得摸了摸掛在胸前那冰冷的寶石,他也不知道這寶石是怎麼來的,每次觸碰都會有說不出的感覺來。
  
  靜言依舊不說話,趴在圍欄上往下看。
  
  「汐月!」漣瑾突然大叫了起來,上前將一個女子攔了下來,靜言這才抬起頭來,眉頭不由得緊蹙,想上前卻還是止步了。
  
  「汐月,是我啊,漣瑾,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漣瑾雙手按住了那女子的雙肩,一臉興奮不已。
  
  「嘿,搭訕也不是這樣的吧!」那女子似乎沒什麼反映,反倒是她身旁兩個同伴大笑了起來。
  
  那女子打量了漣瑾一番,才緩緩地推開他的手,淡淡地道:「先生,你認錯人了。」
  
  「沒有錯,我是漣瑾啊,我們約好要一起四海為家的,還有莫風,你忘了嗎?還有,我讓你保管的那幅畫呢,夕顏的畫呢!」
  
  漣瑾慌了起來,雖打扮不同,但他一定不會認錯的,一定是汐月,尤其是這雙眸子,一直記著的!
  
  「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那女子說罷便要走,兩個同伴卻是意猶未盡地看了漣瑾一眼,這男子長得真好看。
  
  漣瑾豈會那麼容易錯過,又追了上去,拉住那女子不放,「汐月,你怎麼了,我和莫風救了你,然後我們一起一路到鍾離的,你都忘了嗎?我是漣瑾啊,當初東宮的主子啊!」
  
  那女子臉上終於有了情緒,手腕一轉,便將漣瑾的手擒住,不耐煩道:「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不管你是搭訕,還是做電視節目,我都沒興趣奉陪!」
  
  說罷,便將漣瑾狠狠地推開了。
  
  「可是……」漣瑾又要追上去,那女子的兩個同伴便將他攔住了。
  
  「你們是不是在做整人節目吧。」
  
  「你是哪個台的外景主持人啊,都沒見過你!」
  
  漣瑾聽不懂這兩個女子的話,被纏著,脫不了身,看著汐月的背影越來越遠,只得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我真的認識她,你們相信我!」漣瑾真不知如何解釋。
  
  「哈哈,你還真敬業,我們若汐姐的車就在前面,估計早走了,不用喊了啦!」
  
  「是啊是啊,我叫萌萌,這是我認的妹子叫風兒,要是做節目的話,可以找我們哦!」
  
  萌萌笑著四處找鏡頭,兩姐妹都是自有職業者,合租一起,不久前搬到了若汐隔壁公寓,偶爾會去拜訪拜訪,只是若汐似乎總是不開心,淡漠地很,今晚也是在街上偶遇了。
  
  漣瑾眉頭緊鎖不明白這兩人什麼意思,也不多理會,追上前幾步,汐月的身影早已不見了,卻依舊大喊了幾聲。
  
  「汐月,你出來啊!」
  
  「汐月,你怎麼了,忘了我了嗎?這裡就只有你知道我是誰了,出來啊,我們一起想辦法回去!」
  
  「汐月,沒有人相信我,為什麼連你也不相信我!」
  
  ……
  
  見漣瑾這麼認真和激動,萌萌和風兒這才發現了不對勁,這人似乎情緒很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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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漣瑾篇一夜之間5
  
  身體生病了要吃藥,心理生病了要找心理咨詢師聊聊,我知道你病了,卻不捨得帶你去……
  
  ……
  
  二十二點整。
  
  萌萌和風兒見漣瑾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恍然大悟。
  
  「姐,咱不會遇到瘋子了吧,他剛才說什麼東宮來著。」
  
  「我看就是了,都看不到劇組,做節目也沒那麼真的!」
  
  「他不會是得妄想症了吧,以為自己是個古人!」
  
  「還好若汐姐走得快,被纏上了沒完沒了的。」
  
  「咱也趕緊走吧,若汐姐說今晚就能把那個面具做好了,我見過一回,是個古代女子,長得美極了!」
  
  「趕緊走趕緊走,我看他真就是個瘋子了。」
  
  ……
  
  兩人說著又看了前面那一臉失落的漣瑾一眼,便從相反方向走去了。
  
  靜言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聽著,一言不發,心中有個地方卻痛了起來。
  
  漣瑾整個人抱成了一團,靠著天橋的圍欄緩緩坐了下來,似乎很疲倦,人人都把他當瘋子,誰也不相信他,即便他再小心翼翼,方才waiting裡的人依舊拿異樣的眼光看他,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連汐月也忘了他了,突然好想回宮,可是就算回去了,皇兄會接受他嗎?
  
  靜言看了他良久,才走了過去,緩緩蹲了下來。
  
  「漣瑾,還有我呢!我相信你,我告訴我吧,把想說的都告訴我吧。」靜言跪了下來,伸出雙臂將漣瑾擁緊,靠在他肩上,看著天橋下川流不息的車流。
  
  漣瑾微微一僵,靜言反倒將他抱得更緊,柔軟的身子緊緊貼了上去。
  
  埋在漣瑾脖頸間,感受著他的氣息,很乾淨的味道。
  
  除了媽媽,從未和一個人如此的接近過的,那麼的信任。
  
  漣瑾那修長的手指終於動了動,唇邊勾起了一絲無奈的笑來,輕輕將靜言環抱住,笑容溫和,眉目清朗,怎麼突然把這個女子給忘了呢?
  
  天橋上依舊有人路過,時多時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忙碌,匆匆而過,誰也不會特意駐足去看兩個孤單的人相擁在一起。
  
  「你有母親嗎?」靜言淡淡地開了口。
  
  「當然。」漣瑾無奈地笑了笑,又道:「只是我從來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是誰。」
  
  靜言心中一緊,連忙說到:「對不起。你一定很難過吧。」
  
  「不難過,從來沒見過就不會難過了。」
  
  「那你還有兄弟姐妹嗎?」
  
  「我也不知道。」向天和凌徹算嗎?應該不算了吧。
  
  「百納王國是什麼地方?」
  
  「我的家鄉。」
  
  「那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我本已經自殺了,然後還是醒了,睜開眼睛就在這了。」
  
  「你想回去嗎?」
  
  「當然想,我不屬於這裡,一切都太過陌生了。」
  
  「剛才那個人你認識?」
  
  「嗯,是我朋友。」漣瑾想了想,長歎了一口氣,又道:「也許,不是,也許只是長得相似罷了。」
  
  「如果你回不去了,就留下來做我的朋友好嗎?就當男朋友好嗎?」
  
  漣瑾遲疑了。
  
  男朋友的意思,他似懂非懂。
  
  靜言卻整個人都窩到他懷裡去,淡淡地道:「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我教你畫畫。」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漣瑾心中頓時一怔,做東宮太子之時,他從未有過真正的朋友,身世揭穿之後,他就沒了親人。
  
  這種孤獨,他懂。
  
  靜言似乎有些慌,抬起頭來,雙眸噙著淚光看著漣瑾道:「即便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如果你回不去,就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生活吧!」
  
  漣瑾微微一愣,有種被理解被接納的感覺,那麼熟悉,就像夕顏一樣,柔軟的唇邊緩緩浮起了溫和的笑容來,莫名的安心,眸子帶著些寵溺和無奈,指腹輕輕撫過靜言的眼角,終於點了點頭。
  
  靜言也笑了,又依偎進漣瑾那溫暖的懷中。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但知道他一定也是病了,似乎病地比她還嚴重。
  
  在圖書館相遇時,她就知道他病了,卻不捨得送他去醫院。
  
  在她病的最重的時候,也是沒有人相信她,那惡毒的後媽不是帶她去看心理咨詢師,而是直接強行送她到精神病院,一道道冰涼涼的大鐵門,永遠陰涼幽暗的長廊,時不時傳出的幽幽的哭泣聲……那一個月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怎麼捨不得這笑起來那麼溫和的男子去經歷那種恐懼呢?
  
  病了,又如何?
  
  她不也一樣過得好好的。
  
  即便全世界都說他是瘋子,她就偏偏要把他留在身邊,相信他!
番外漣瑾篇一夜之間6
  
  有時候,不過是不經意的一句憤怒的話語,便能瞬間攻破別人日積月累起來的堅強,輕而易舉。
  
  ……
  
  二十二點三十分。
  
  靜言和漣瑾回來的時候,waiting裡只有兩三個人了,潤卡早就走了,小四趴在櫃檯上玩紙牌。
  
  阿姨仍舊坐在一旁的搖椅上,看著言情小說。
  
  靜言牽著漣瑾的手走了進來,小四挑了挑眉,輕咳了一聲,阿姨連忙抬起頭來。
  
  小四連忙湊了過來,感歎道:「老闆娘,我看這人就是靜言的男朋友了,難得啊難得!」
  
  阿姨蹙了蹙眉,想說什麼,卻還是作罷了,不管漣瑾正不正常,靜言能接受能開心這就夠了,她這阿姨在暗地裡默默照顧了她那麼久,都沒能親近呢!
  
  「不許叫老闆娘,說了多少回還叫!」阿姨睨了小四一眼,手中的書卷了起來便要砸過去。
  
  突然,安靜的屋子裡傳來了一聲驚叫。
  
  順著聲音望去,卻見靜言對著筆記本一臉的驚恐,渾身顫抖,緊緊地咬唇。
  
  「怎麼了,你別嚇我!靜言!」漣瑾緊緊將靜言抱住,明顯地感受到她在害怕。
  
  阿姨和小四連忙走了過來,幾個客人也圍了過來。
  
  筆記本屏幕上是一個新聞網頁,一個老長老長的標題「著名漫畫人靜言思之曾住精神病院一個月,作品皆由槍手代畫。」。
  
  幾個客人不明白,小四見了靜言的反映,頓時明白了,早該想到的,靜言思之,這名字那麼明顯,早該想到的。
  
  只是,靜言雖然性格和行為有些怪異,但頂多是心理有點疙瘩,不至於進精神病院吧!
  
  曾住精神病院一個月,這究竟怎麼回事!?
  
  小四將網頁瀏覽了下去,卻見到了更多比那標題更令人憤怒的評論,心中一怒便什麼都不顧將筆記本重重地合上了。
  
  靜言什麼話都沒說,抓起桌上的鑰匙便要往外走。
  
  「你冷靜點,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漣瑾依舊一頭霧水,卻不由得將渾身顫抖的靜言拉入懷中,不知她是怕還是氣。
  
  靜言回過頭,卻突然狠狠甩開了漣瑾的手,依舊要走。
  
  漣瑾連忙追了上去,緊緊地她的手不放,眉頭緊鎖,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靜言,你冷靜點,這麼晚了,咱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阿姨也過來勸說。
  
  靜言卻突然將阿姨給推開了,怒聲道:「冷靜?什麼叫做冷靜?司徒寵兒她們母女兩不就是想曝光醜聞嘛,那我就讓媒體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醜聞!
  
  「靜言,你別衝動,想想你母親說過什麼了,她要你爸爸什麼都不知道,有個正常的家庭,你忘了嗎?!」阿姨似乎也不平靜了。
  
  靜言卻是冷笑了起來,冷冷說到:「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間waiting也是司徒昀天送給你的吧!我母親至死都不知道你和司徒昀天的事兒吧?」
  
  面對靜言的逼問,阿姨頓時連連退了好幾步,有些站不穩,慌地不知所措,她竟然都知道,如何解釋地清!?
  
  小四亦是驚詫,連忙遣散了幾個客人,掛上了打烊的牌子,幾年來,waiting第一回趕人,阿姨掩面而泣。
  
  漣瑾依舊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方纔的靜言好陌生好陌生,完全不像他第一眼見的那個安安靜靜低頭走路的女子,更不像那個會耐心聽他說話,說相信他的善良女子。
  
  不由得緊緊的拉住靜言的手,溫暖的眸子裡有種堅定的東西,不用太多的言語和動作,卻似乎更給予無窮的力量。
  
  靜言亦是不自覺地緊緊握住漣瑾的手,抬頭緩緩看向了阿姨。
  
  她方才究竟做了什麼?!
  
  將漣瑾的手越握越緊,又緩緩地下了頭,不再說話。
  
  一室的寂靜得可怕,只有淡淡的鋼琴聲還在悠悠地飄蕩著。
  
  「靜言……你相信我,你父親知道後,明日這則新聞一定會被澄清的,澄清後就沒事了,你相信我!」
  
  「靜言,你別這樣,不是還有稿子沒改好嗎?這回是不是要通宵改稿了?」
  
  阿姨冷靜了下來,伸手想去拉靜言,卻被她躲開了,心中頓時一驚,這兩年,這孩子的狀態才好一點,不那麼自閉,願意偶爾和別人說說話,也不那麼抑鬱了,只是,如今這模樣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
  
  又是良久,靜言才開了口:「我要回家,漣瑾,我累了,我想睡覺了!」
  
  放開漣瑾的手,邊說著邊自顧自地往外走。
  
  「好好好,我們回家。」漣瑾立馬跟了過去,能做的便是陪著她了。
  
  小四追了出去,阿姨卻長歎了口氣,將一旁剛睡醒的貓給抱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一臉無奈。
  
  思索了須臾,還是拿起了手機,那是好幾年從未撥出的號碼了。
  
  「喂。」另一端是一個低沉的男性聲音。
  
  「是我。」
  
  「……」突然沉默。
  
  良久。
  
  「最近好嗎?」富有磁性的聲音裡透出了無奈。
  
  「靜言很不好,網上的新聞你抽空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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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漣瑾篇一夜之間7
  
  午夜十二點過後,也許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
  
  二十三點整。
  
  靜言在浴室中關了好久,出來時只穿了一條吊帶睡裙便重重地倒在床上了。
  
  漣瑾見她這一身清涼,有些別捏,卻還是坐了過去,想和她說說話。
  
  「靜言……」
  
  「嗯。」
  
  「剛才……」
  
  「哦,對了,你還沒洗澡呢!」靜言爬了起來,從衣櫃裡翻出了一條長長的簡單睡裙來給遞給了漣瑾。
  
  漣瑾蹙起了眉頭來,靜言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去沐浴吧,這衣服將就著,明天我帶你去買衣服。」
  
  漣瑾依舊蹙眉,靜言把睡裙塞給他,便把他拉進了浴室,耐著性子教他如何如何後才退了出來把門關上。
  
  直到浴室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靜言才重重地歎了口氣,心中有些納悶,漣瑾竟連浴室的水龍頭都不會用,怎麼樣這樣?
  
  也沒來得及多想,拿起手機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靜言似乎還沒準備好開口。
  
  「不急,我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透出了一絲期待。
  
  ……
  
  「阿姨。」
  
  「嗯。」電話那邊的聲音滿滿的是驚訝。
  
  「對不起。」
  
  話語一落,靜言便掛了電話,看著窗台上幾幅未完成的畫,愣愣地發起呆來。
  
  漣瑾出來時,靜言已經又開始畫畫了,完全沒了之前那種安靜的神情,眉頭緊緊蹙著,雙唇緊抿。
  
  鉛筆、鋼筆、鴨型筆凌亂地散落在窗台上,不過才一會兒一旁竟是一堆被揉成團的稿紙。
  
  漣瑾走了過來,眸裡滿滿的擔憂。
  
  「靜言……」
  
  「嗯。」
  
  「你不是累了嗎?」
  
  「嗯。」
  
  「休息夠了再畫吧。」
  
  「不行!我要畫出最好的作品來,證明給她們看!我沒那麼軟弱,輕易被打到!」
  
  靜言那一向安靜的眸子裡有了異樣的情緒,原本說話總是淡淡的,此時亦有了波瀾。
  
  漣瑾只知道,今天的事和畫畫有關,來龍去脈並不瞭解,只是,他不喜歡這時候的靜言,似乎一下子變太多了,不過幾個時辰,卻已經不是他最初遇到的那個安靜的女子了。
  
  「靜言,我也喜歡畫畫,用的筆和你的不一樣,我因為喜歡才畫的,也收藏了好多名畫,你呢,為什麼而畫?」漣瑾在一旁坐了下來,拉過靜言的手,溫和地淺笑著,眸光那麼溫軟,彷彿可以融化了一切煩惱。
  
  靜言看得有些發愣,低聲道:「因為喜歡。」
  
  因為喜歡,每次作畫時,都可以心無旁騖,全身心的投入,忘記一切不愉快。
  
  漣瑾點了點,依舊那麼溫柔地笑著,沒有說話,一室安靜。
  
  砰!
  
  靜言手中的鉛筆卻驟然落地,應聲、斷了筆芯,她似乎明白了。
  
  漣瑾俯身拾起那斷了的鉛筆來,突然發現了藏在角落裡的毛筆和硯台,心中一喜,取了過來,笑著道:「甚好甚好,明日我替你畫張畫像吧!」
  
  「你真的懂?」靜言似乎才回來神來,詫異地問到。
  
  「嗯,我最拿手的是色暈法,一定把你畫得漂漂亮亮的!」
  
  色暈法!
  
  這是中國古代的作畫技巧之一,千年前就有的。
  
  靜言似乎想到什麼,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
  
  「不是累了嗎?好好睡一覺吧。」漣瑾的話語依舊那溫柔。
  
  「嗯,好。」靜言點了點頭,看來一窗台凌亂的作畫工具,還有一旁那數張被蹂躪的稿紙,無奈地笑了,伸手將那黑白相間的捲簾緩緩放了下來,一台凌亂便全部被藏了起來。
  
  「是真的累了,我們睡覺吧!」靜言說著便拉著漣瑾繞過一旁的大書架,到了臥室。
  
  漣瑾掂量了下這句話,連忙把手收了回去,一臉詭異地看著靜言。
  
  靜言蹙眉看了漣瑾一眼,便自顧自地重重躺了下去,抱著抱枕瞇著了眸子看著漣瑾,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睡裙,不由得撲哧一笑
  
  漣瑾只是淺淺地笑著,良久,無奈地歎了口氣,似乎有些遲疑,卻還是躺了下來,將靜言納入懷中,方才在天橋上,他就做了一個決定。
  
  「靜言……」
  
  「嗯。」
  
  「我跟你說說我的故事吧。」
  
  靜言卻是沉默了,似乎有些慌,雙手將漣瑾抱得更緊,低聲,「你剛剛在天橋上就答應要做我男朋友,陪我一起生活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當然算數。」漣瑾說著便將掛在胸前那快奇異的寶石取了下來,替靜言戴上,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只是隱隱覺得一定很重要。
  
  「那你明天起教我畫畫。」
  
  「嗯,好。」
  
  「那你講吧,我好好地聽。」靜言這才安心了下來。
  
  「你真的相信嗎?」
  
  靜言連忙抬起頭來,狠狠地點了點頭,「慢慢說,我聽,我真的都相信!」
  
  「我的家鄉有三個國家,月國、百納還有鍾離,我原是百納的太子,後來我父王病危,皇兄凌徹……」
  
  漣瑾低聲地訴說著故事,靜言靜靜地聽著,似乎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覺,兩人便都睡了過去。
  
  不過一個夜晚,六七個小時,滴答、滴答,時針和分針再度相遇,終於零點了。
  
  突然,一束七彩的光束瞬間從大床上噴薄而出,正是那快奇異的寶石發出的光芒。
  
  漣瑾和靜言彷彿從夢中驚醒,皆是一臉不可思議,完全不能自己,只覺得身體一直在往下墜,無盡的暈眩。
  
  ……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恢復了寧靜。
  
  這裡?
  
  雕花木床,紅木桌椅,雕樑畫棟,一切的一切,都古樸而雅典,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磊著一卷倦畫卷,並著數十方寶硯,筆筒內插的無數的毛筆,書案前有亦屏風,畫著山水畫,山山水水,漁舟孤雁落霞。
  
  這是誰的書房?
  
  靜言似乎還未緩過神來,一臉懵懵地看向了漣瑾,他一身潔淨而明朗的白色錦服,內松外緊十分合身,髮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怎麼一個俊美無濤了得?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只聽一個稚嫩的聲音道:「父王,母后,皇叔這書房都空置好幾年了,就賜給兒臣吧!」
  
  小皇子最先跑了進來,卻是大叫一聲便往外跑,硬生生地撞到他父王身上去了,而一旁才踏進書房的汐月見了漣瑾和靜言,秀眉驟然緊蹙,腦海中某個被遺忘的畫面突然瞬間浮現。


        <番外完>
修善難  為魔易   千年修道   不及一夜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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