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鳳希之玉玲瓏3
那日的不愉快似乎很快被遺忘了,只是,在鳳希面前一直自稱丫頭的默娘,再也不用這兩個字了。
連著幾日,鳳希依舊定時指導默娘,時辰一過便是不見蹤影,誰都找不到他,他和秦嘯皆得到特許,自由出入宮門,也許是出宮去了吧。
已是寒冬了,屋外雪花紛紛而下,屋內依舊一片溫暖安靜,琴音緩緩而止。
「師父,如何如何,默娘練了好幾夜了!」默娘一臉期盼地看向了對面的鳳希,師父給這曲子取名「鳳鳴」,她可是喜歡得緊。
鳳希點了點頭,淡然道:「指法嫻熟,低音渾厚,空泛之音……」
「謝謝師父誇獎!」默娘連忙插話,心中歡喜,這還是頭一回被他誇獎,快一個月了,頭一回,頭一回也是最後一回了吧,明日他和秦嘯便都要離宮了,而她該準備和親事宜了。
「我還未說完呢!」鳳希依舊是那淡漠的語氣。
「哦。」默娘抿了抿唇,又低下頭等著批評了。
「你心不靜,不寬,琴聲有韻而無神。」鳳希歎了口氣,又道:「罷了罷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達到的。」
默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道:「師父,等默娘學完全把這曲子學好了,你帶默娘去看霧淞好嗎?」
鳳希微微一愣,隨即蹙眉,道:「公主三日後便要和親到百納了,為師如何能帶你去看霧淞?」
「師父剛剛不是說了嘛,這琴音要神韻俱存,並非一朝一夕之事,等幾年後默娘完全學會了,你就帶我去看看霧淞吧!」她當然知道三日後百納的使者要來,她更知道,自己熬不了多久的了,只是,想要他答應罷了,嘻嘻而笑,說罷,又是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頭又痛了。
「好啊,呵呵。」鳳希思索了甚久才回答,難得有了笑顏,淡薄地笑著,點了頭。
「三日後,你和秦嘯就都要走了,就不是我師父了吧,我可以叫你鳳希了吧?我們可以……」默娘問得小心翼翼,卻被打斷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鳳希似乎不似之前那麼淡然了,話語中竟透出了些許急躁,雖默娘是公主,雖總喚她公主,他卻從未把這高高在上的身份放在眼中。
「可是秦嘯他不也把我當朋友,你也才大我三歲嘛。」默娘低聲抱怨。
「我和他不一樣。」鳳希冷冷說到,蹙了蹙眉,又道:「好了,處為止了,你該休息了。」
這段時候似乎是因為太過疲倦,這丫頭的臉色並不怎麼好,他當然看得出來。
只是,這樣適可而止的關心,總不會太多,默娘還沒來得回話,鳳希早已走出了門,估計又要消失一整日了。
秦嘯總故意避開鳳希,待他離去後才進了屋,這幾日都忙於教那七個婢女佈陣之術,總想著快點將七殺陣完完全全教給默娘。
「如何?」默娘又彈罷了一曲,按住了琴弦,急急地問到,每每鳳希走後,她還是一直練習。
秦嘯亦是諳熟樂律之人,此時眉頭緊蹙,一臉擔憂,道:「此曲本該是蕩氣迴腸,氣勢恢宏,只是……」
「只是什麼?」默娘急急問到。
「丫頭啊,你的心懷還不夠寬廣,注入了太多兒女情感了。」秦嘯似乎是第一回這麼認真過,說罷長歎了一聲。
「哦。」默娘看著秦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丫頭啊,第一回有人這麼喚她,不是鳳希。
「若是玉玲瓏,那蒼韻松古的琴音便可彌補你的不足,你還是別練了吧,這幾日氣色越發的不好了,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我和鳳希可擔當不起啊!哈哈。」秦嘯半開玩笑地說著。
「你知道?!」默娘卻蹙起了眉頭,他這話是何意思!
「當然,那玉玲瓏定是你和親到百納陪嫁之物吧!」若不是那日見了鳳希,他也不會去查,鳳希這麼清冷淡漠之人會入宮教琴,怎麼會那麼單純!
「師父也知道對吧。」默娘淡淡地笑了,秦嘯知道了,師父怎麼會不知道?他提過玉玲瓏也好幾回了,他一直在找這把古琴吧!
「你別多想了,好好休息幾日吧,三日後百納的使者就要來了。」秦嘯無奈地說得,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他不得不承認,很喜歡這公主,只是,喜歡又如何?三日後,他便要離宮,繼續浪跡江湖的日子了。
「今日大寒了,好想去冰雪高原看看,呵呵。」秦嘯笑著轉移了話題。
「我問過羅剎的,她說那是天下最美最純潔的東西。」第一回聽說霧淞雪景她就一直惦記著了。
「哈哈,明日我也就動身前往了。」秦嘯早已有了安排。
「真好。」默娘低聲,似是自言自語,又是忍不住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依舊是兩章合一更的分割線……
入夜,寒冬靜夜,連下人們都睡去了,默娘被寒王宣了去,遲遲未回。
氣溫驟降,紛飛的大雪已經停息,縈碧宮裡仍舊燃等燈火,等著主人回來,屋外一片白茫茫,默娘喜歡雪,總不讓下人將積雪掃去,在宮外掃出了一條小道來。
淡淡月光籠罩下,屋頂出現了一個英挺的身影,一襲緊身黑衣,背負著一長方重物,用精鍛裹著,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那黑衣人往樓後躍下,隨即,一個身影追了下去。
秦嘯見鳳希一身黑衣,臉戴蒙面,禁不住冷笑了起來,道:「好個謙謙君子,身為師父,竟偷了徒兒的陪嫁之物。」
「與你何干?」鳳希依舊是淡漠的語氣,他何時說過自己是君子?
「我就知道你是為玉玲瓏而來的,呵呵,找了很久了吧!」秦嘯手持長劍在一旁樹幹上倚了下來。
鳳希卻沒打算多理他,轉身便要走。
突然,秦嘯身影快速閃動攻向了鳳希,鳳希不過一個側身,唇邊泛起不屑,輕易躲過。
「好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做長輩的偷了晚輩的東西,令人不齒!」秦嘯的話語中終於透出了憤怒來,此事得確與他無關,卻管定了。
「與你無關。」鳳希還是這句話,入宮本就是為了這玉玲瓏而來,否則他豈會輕易收徒,該教的他都教了,要帶走的一定會帶走。
說罷又是轉身要走,秦嘯側身閃過,在鳳希身前伸手攔了下來,道:「默娘知道你是來尋玉玲瓏的!」
鳳希微微一怔,眸子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卻依舊撥開秦嘯的手,冷冷道:「亦與你無關。」
不知為何,有些不喜歡秦嘯插手這事,又道:「她的事,你管太多了。」
秦嘯驟然運氣,手臂壓了下來,鳳希冷哼一聲,手腕回龍掌出,看似隨意,卻硬是將秦嘯給推了出去。
「默娘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秦嘯見鳳希要走,急急開了口,又追了上去,長劍擋在鳳希面前。
「我最後再說一次,我的事與你無關,她的事,亦與你無關!」鳳希似乎有些被激惹了,話語中輕易看出了情緒。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不是你一直說的嗎?如何與我無關!」秦嘯說罷伸手便要去搶鳳希背後的玉玲瓏,怒聲道:「這把琴是她和親之物,你休想帶走!」
鳳希冷哼一聲,側身躲過,秦嘯窮追不放,劍丟到一旁,兩手勾成厲爪朝鳳希抓去。
兩人武藝不相上下,四手相搏,上臂相抵,腿腳相斥,鳳希想走,秦嘯卻死死糾纏不放,刻意拖延。
鳳希眸光一沉,雙臂運氣將秦嘯抵開,翻身躍起,秦嘯立馬又追上,鳳希大怒,取下玉玲瓏,一手將琴豎抱起,一手續續彈了起來,琴聲一起便是急促不已。
「呵呵,你以為你那琴音能困得住我嗎?」秦嘯冷笑了起來,笑聲未落,卻頓時僵住,這琴聲竟是默娘所作的那曲「鳳鳴」!
玉玲瓏果然名不虛傳,低音渾厚,高音具金石之聲,聲音松透圓潤,沒有任何雜音,加之這「鳳鳴」被鳳希多次修改過,琴音深沉、渾厚、古樸、蒼茫神韻,頓時氣勢恢宏,只是低沉的琴聲中緩緩地透出了一股詭異的戾氣來,似有股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低沉的琴聲貫耳而入,秦嘯頓時警覺,收斂心神,盤坐下來,屏氣凝神。
鳳希冷笑一聲,緩緩後退,琴音戛然而止,朝一旁無意瞥了一眼,微微一愣,卻還是轉身人隱入黑暗中去了。
秦嘯立馬站了起來,眉頭緊蹙,正要追去,卻聽一旁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
「師父就是厲害,這曲子能彈得那麼出神入化!可是,我突然好不喜歡這曲子啊!」
秦嘯猛地回頭,卻見默娘就站在一旁不遠處,唇角噙著血跡,輕揉著太陽穴,一臉蒼白無比。
「不是明天才走嗎?師父還會回……?」話音未落,人卻直直向前傾倒。
「默娘!」秦嘯大叫一聲,及時將默娘抱住,顫抖著手探了探脈,竟是被方纔那琴音震得脈象大亂。
「默娘!你醒醒,默娘!」
默娘依舊雙眸緊閉,臉色的越發的蒼白,渾身冰冷了起來。
秦嘯心中大急,什麼都顧不上,立馬盤坐了上去,將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傳送給默娘。
番外鳳希篇之玉玲瓏4
縈碧宮裡的下人本就不多,方才被琴音驚動的兩個宮女亦被秦嘯處理了。
靜靜地坐在床沿上,看著床上的人兒雙眸緊閉,小臉蒼白如紙,心中雖憤懣卻不已,卻不敢輕舉妄動,驚動太醫。
「師父……」默娘突然蹙起了眉頭,緩緩睜開了眸子來。
秦嘯連忙端來了水,輕輕將她扶起。
「他還是走了?」
「嗯。」
「我還以為會明天才走呢!」
秦嘯遲疑,又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默娘淺淺地笑了,道「我都知道的,師父就是師父,只有他能駕馭得了玉玲瓏吧!」
「你要如何同皇上交待?」他就知道,她有意包庇,否則玉玲瓏這等寶物,豈會輕易被鳳希尋到帶走。
「秦嘯,不要告訴父王!」默娘有些急,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秦嘯無奈地笑了笑,若要說,他早就驚動宮中侍衛了。
「過幾天百納的使者就到了,皇上遲早會知道的,何況你……」秦嘯說著又替默娘把了把脈,心中頓時大驚,方才才平穩的脈象,此時又有紊亂之勢了。
「是不是很嚴重?我會死嗎?」默娘問得有些癡,方纔的琴聲是場噩夢,她卻聽了下來,她寧願死在師父的琴聲裡,也不要死在百納。
這些日子父王一直隱瞞她的病情,要她撐著直到和親到百納為後。
那日在御書房中病發,太醫已有了診斷,氣血瘀結,濁阻之氣不得降,格於奇恆之腑的腦內,積腫成瘤,為絕症。
越來越頻繁的病發,次次都是頭痛欲裂,不得不曼陀羅花散麻痺意識,父王說就算死也要在當上百納的皇后之後。
默娘的眼神又開始游離了起來,氣息不穩。
「不會的不會的,有我在呢!」
秦嘯說罷又將默娘扶了起來,盤坐到床上,竟將一身真氣統統渡給了默娘,額上冒出汗來,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蒼白如紙。
正當撐不住之時,突然一股真氣從背後源源不斷湧來,回頭一看,竟是鳳希。
「你不要命了嗎?」鳳希依舊是那淡漠的語氣,額頭上亦微微滲出了汗來。
「與你何干?」秦嘯側身躲過,不要鳳希的幫助。
「我沒打算救你。」鳳希看都沒看秦嘯一眼,將已昏睡的默娘護在懷中,按了按脈,眉頭驟然蹙了起來。
「怎麼,你鳳希也是會回頭的人啊!」秦嘯冷笑了起來。
鳳希沒有理會秦嘯,眉頭始終蹙得緊緊的,將默娘扶正,掌心運氣,亦同秦嘯一樣,將體內真氣渡過了默娘,這麼虛弱的脈象,很難保得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走了還會回來,因為秦嘯的怒罵而送回玉玲瓏的,還是因為方纔那不經意的一瞥,見這傻丫頭唇邊噙著血跡,對他笑,沒有多想,只想救她,一直都不想留下情,更不想欠下任何情。
一室的寂靜,秦嘯站在一側,冷眼看著鳳希的臉越來越蒼白……
「她沒事了。」鳳希看著依舊沉睡的默娘,終於長長歎了口氣,她沒事了,而自己一身真氣皆損,還不知能不能調回來呢!
「你確定!」秦嘯不過是稍懂醫術,不敢大意。
鳳希點了點頭,在一旁倚坐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眼,見彼此蒼白臉色,心照不宣,不再言語……
待天濛濛亮的候,默娘終於醒過來了,此時的脈象已經平穩了,鳳希和秦嘯在床前守了一夜,也沉默了一夜,此時皆是一臉疲倦。
默娘睜大眸子,一臉不可思地看著鳳希。
鳳希沒有說什麼,見默娘醒了,起身便要離去。
「鳳希……」默娘急急開了口,第二回喚了他的名字,第一回便是那日長廊偶遇。
鳳希心中一怔,駐了足,卻聽默娘又道:「師父……把玉玲瓏帶走吧。」
「為什麼?」鳳希回過頭來,這傻丫頭其實什麼都知道的。
「不為什麼,緣分吧,緣分便是緣由了。」
「你留著吧。」鳳希話語依舊清冷,又邁出了步子。
「師父……丫頭駕馭不了這古琴,要不師父待丫頭保管吧!」她不知道師父要這玉玲瓏何用,但定是很重要的。
此時,門外傳來了婢女的聲音,「公主,公主……」
「都下去吧,我多睡一會……」默娘急急回答。
「稟公主,御書房的人來報,皇上下了朝要公主到御書房去。」
「知道了,先下去吧。」
默娘倚在床榻上,看了一旁沉默不語的秦嘯一眼,又對鳳希笑著道:「師父……快走吧,父王來了,就真走不了了!過幾年丫頭心寬廣了,琴技進步了,定尋你要回這琴來的,到時候你可得帶我去看霧淞!」
「師父,你就答應丫頭吧!求求你啦!」默娘不依不饒。
「好。」鳳希終於點了頭,還是那淡漠的口氣,而此時,秦嘯的早已握緊了拳頭。
「師父保重!」默娘見鳳希沒回頭,連忙開了口。
「三年後,我會將玉玲瓏送回你手中。」鳳希冷冷留下了這句話後便帶著玉玲瓏離去了,走到門外,腳步有些踉蹌,方才幾近耗去了所有的真氣,究竟何時能調回來呢?
也許,用這一身真氣換回玉玲瓏三年,夠了。尋了這琴許久,只為完成師祖遺訓,將奇門遁甲之術融合音律創出七音陣來。
鳳希走後,秦嘯無奈地歎了口氣,也不想多說什麼,走到默娘跟前來。
「你怎麼了,快萱太醫瞧瞧!」默娘這才看清楚,秦嘯那一臉蒼白無血色,急了起來,「你怎麼救我的!怎麼會這樣!」
「傻丫頭,沒事的,動了點真氣,修養幾日就好了。」秦嘯笑了笑,又不放心想替默娘把把脈。
默娘伸過手來,卻突然籠緊了眉頭,雙手緊緊抱住了腦袋,吃痛地道:「秦嘯,宣太醫,快!」
沒有太醫的藥,她受不了的!
秦嘯頓是大驚,明明脈象已經平穩了,怎麼突然又這樣!連忙喚人萱了太醫。
還不待太醫趕來,默娘就病發了,痛苦地在床榻上不住地翻滾。
「好痛……好痛……我受不了……」默娘雙手摀住腦袋,幾個女婢太監皆趕了過來,慌得不知所措,從未見過公主這般模樣,彷彿發瘋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智。
「秦嘯……你殺了我吧,好痛……我受不了了……秦嘯你殺了我吧……」
小臉上儘是淚水,頭痛欲裂,卻無可奈何,痛不欲生,只求一死。
秦嘯不知如何是好,抱緊了默娘,卻還是被她掙脫開,又是不住地翻滾起來,只能看著她痛看她哭,慌亂地大聲怒吼:「太醫呢,怎麼還沒來!來人啊,快把太醫給我叫來!」
鳳希不是保證她沒事了嗎?怎麼會這樣?!
……
寒王和太醫趕到,竟將一屋子人,連秦嘯亦趕了出去。
「父王……默兒撐不住了……父王……」默娘忍不住大叫出聲,整個人已經縮成了一團。
太醫早就把藥準備好了,直接餵了進去,曼陀羅花散,麻痺意識,止痛之效。
此事半個月前發現的,只是一直瞞著,三日後就要和親百納為後,事關重大,豈能在這節骨眼上有閃失。
越來越頻繁的病發,次次都是頭痛欲裂,不得不用藥麻痺意識,父王定是要她到百納去的,只是,如何撐到了!
疼痛沒有退去,是意識漸漸渙散,默娘終於停止了叫喊和掙扎,沉沉睡了過去。
寒王這才在床弦上坐了下,太醫連忙上前俯身等待吩咐。
「知道怎麼說了嗎?」
「老臣明白,公主並無大礙,最近天涼,邪寒氣犯於頭腦而致,老臣抓幾貼藥,輔以針灸之術,定能保公主痊癒!」
寒王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出門去,門外,一群人都侯著,秦嘯一臉的擔憂和疑惑。
「皇上,公主怎麼樣了!」
寒王看了太醫一眼,太醫連忙上前的,道:「公主並無大礙,最近天涼,邪寒氣犯於頭腦而致,老臣抓幾貼藥,輔以針灸之術,定能保公主痊癒,秦公子不必擔憂。」
秦嘯原本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心中依舊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
「秦公子這邊請,朕備了酒席為你和鳳希餞行呢!默娘就讓她好好休息吧!」寒王朝四周看了看,又道:「怎麼不見鳳希?」
秦嘯遲疑了一會,道:「鳳公子不喜喧鬧已先離去,讓草民代為轉告,還望皇上見諒!」
「呵呵,那秦公子請吧!」寒王知道鳳希的脾氣,亦沒有多追究其不告而別。
當日,寒王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公主休息,親自送了秦嘯出宮……
秦嘯如何會輕易放心離去,三日後,默娘和親到百納之日,潛入宮中,卻發現默娘已病逝。
寒王封鎖了消息,對外只稱公主染病,宮女韻兒被封為郡主,先代默娘和親至百納為妃。
秦嘯誤會重重,怒而尋鳳希,卻一直都尋不到……
而西南大山中,簡潔而不是雅致的竹屋中,只有一塌,一桌,一椅,一琴台,竹牆上掛在一副一米多高的泛黃畫卷,畫中人兒生得如花似玉,天姿絕色,抱著一把古琴,微微低著頭嬌羞地笑著,低垂鬢髮斜插著一根紫玉蝴蝶釵。
鳳希又過回了與世隔絕、不問世事的日子,潛心研習琴技,得玉玲瓏相助,定能將奇門遁甲之術與音律相融,創出七音魔陣完成師祖遺訓。
一曲彈罷,似乎不甚滿意,俊朗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抬頭看向了那畫像,沒想到默娘竟將畫像藏於琴中暗閣內,留了字條,「師父,父王曾說過,誰得了這玉玲瓏,便是默娘的駙馬爺!」
又想起這話來,三年,定會將玉玲瓏還給她的,只是,她已嫁為人婦,貴為一國之母了,如何帶她去看霧淞雪景呢?
那日長廊中,四目交接似乎停留得太久,然而,一個月裡的他問候不多,關心從來都是刻意地適可而止,這小丫頭的心思他都懂,只是,一個是山野閒人,一個即將和親為後,他如何能把心交付?丫頭和親到百納定會尋到幸福吧!
鳳希無奈地搖了搖頭,原本肅然的唇邊泛起些許笑意,又悠然撫起了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