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問詢
「不大怎麼能讓爹心疼我?娘,你放心,我沒事兒。俗話說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就是看不慣那兩個下賤種子也能進學堂,這一次要是受點傷就能幫娘擺平那個女人,把兩個賤種逐出學堂,那這傷就值了。」
金振翼坐在床上,滿不在乎的啃著蘋果,偶爾用手去抹一下額上有些干涸的血跡。
「好,振翼真是娘的好兒子。」許姨娘又是欣慰又是開心,暗道兒子果然還是自己的最好,最貼心,虧那傅秋寧養著別人的兩個孩子,竟然還每天樂呵呵的,切,怕是心裡根本都是苦水吧?
正想著,就聽院外丫鬟們一疊聲的叫著:「小侯爺來了。」
金振翼嚇得一個激靈,抖手就把啃了一半的蘋果給扔了出去,也不管扔在哪裡了,之後他往床上一躺,把被子一蓋,假裝成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哼哼著。
而此時的金鳳舉已經來到了房門外,看著替他打起簾子的兩個小丫鬟,他嘴角一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不出來,嗓門倒是挺亮的,剛才那幾聲,怕是能治好聾子的耳朵了。」他有些嘲弄的說道,說完就走進門去,好巧不巧,一進門,就看見被金振翼扔了後骨碌到桌子下面的那個蘋果。
金鳳舉是什麼人,只看到這個蘋果的皮是被牙啃去的,就知道這是金振翼吃的,因為別人吃蘋果都是削了皮,他卻總喜歡用牙啃,啃完了再吃。看這蘋果都沒有發黃,很顯然,這是剛剛才吃過的。
心裡於是更有了計較,他走到金振翼床邊,看著眼睛腫的好像核桃一樣的許姨娘,輕聲道:「振翼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爺自己看吧。都是你那寶貝的洗衣女兒子干的好事。」許姨娘哭得聲堵氣噎,竟然說話還挺清楚:「爺您看看,那麼大一個口子,虧那小王八蛋怎麼下得去手,這是他弟弟啊,就算不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總還是一個爹,總有點情分吧?就下這樣的黑手。嗚嗚嗚……爺你這一回可要給我們娘兒倆做主啊,不然我也不依……嗚嗚嗚……」
金鳳舉上前,金振翼就很配合的假裝睜了睜眼,小聲道:「爹爹……」不等說完。就又閉上眼睛,真正就好像是一個氣若游絲的人似的。
「金明,去太醫院喊李太醫過來。」金鳳舉用折扇點了點手心,皺著眉頭看許氏道:「你悲傷地連大夫都不知道叫了嗎?還有這臉上,血都干了,也不知道給翼哥兒擦一擦?」
許姨娘一愣,她原本就是故意不喊大夫包扎,開玩笑,一旦包扎了。哪裡還能讓爺看見兒子這種血跡淋漓的模樣,擦臉就更不用提了,滿臉血才更有說服力。只不過看到金鳳舉的神情,竟似看透一切似的,她心裡不由得就心虛起來,輕聲道:「是,妾身……嚇糊涂了。嗚嗚嗚……」
一語未完,就聽外面亂哄哄的,接著江夫人和江婉瑩還有其他人一起走了進來,看見金鳳舉在這裡,江夫人就氣的面色煞白,惡狠狠道:「你看見了?翼哥兒傷成了什麼樣子?素日裡只說他們懂事,呸,還不是隨了他們那個下賤的娘。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了,這是大家子的所為嗎?想來早些時候還未必有這個膽子,如今都是讓你縱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金鳳舉淡淡道:「娘親稍安勿躁,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還沒弄清楚……」不等說完,就見許姨娘跳起來大叫道:「爺真是好偏的心。還弄什麼來龍去脈?我們翼哥兒現在這裡躺著,爺卻想知道來龍去脈,難不成是我們翼哥兒自己湊上去讓他打的頭不成?好好好,看來這府裡也沒有我們娘兒兩個的立足之地了,爺不給我們做主,我自己去找那下賤胚子,我要一頭撞上去,問問他憑的什麼?就逞的他這樣凶狂?」
她披頭散發又哭又叫,江婉瑩和江夫人霍氏等人心中都暗暗稱意。忽聽金鳳舉斷喝一聲道:「放肆,是誰教的你在這裡撒潑打滾的鬧?我還在這裡呢,你素日裡的婦德都哪兒去了?可知這是哪裡嗎?還不給我住口。」
他極少動怒,因此這一聲呵斥頓時就讓許氏嚇得沒了聲音,只能在一旁委委屈屈的哭著。金鳳舉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對門外金明道:「去請二奶奶過來,把藏鋒也帶著。」
金明知道今天這事兒鬧的大了,連忙一溜煙去了風雅樓,這裡江婉瑩扶著江夫人在椅子上坐下,面上一幅哀戚之態,心中卻暗暗稱快,心道總算沒枉費了我這將近一年的籌謀暗示滲透,果然到得今日,他們也看不得傅氏搬進風雅樓,這可不就爆發了?只不過這樣的手段,未必能瞞得過表哥。這也沒什麼,原也沒指望能一箭雙雕,若是能除去這個討厭至極的許氏和金振翼,也就是不錯的結果了,剩下傅秋寧,且等我慢慢收拾也不遲。
許姨娘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是被江婉瑩用各種手段在大半年裡把她磨成了一桿好用的槍,她此時心裡還在得意著,暗道學堂裡的孩子們都對好了口徑,哼,我看你們娘兒兩個這一回要怎麼辦?俗語說百口莫辯,哈哈……傅秋寧,我讓你受爺的寵,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庶女罷了,江婉瑩沒本事,我可容不得你這樣張狂。
金鳳舉坐在椅子中,慢慢的喝茶,誰也看不出他心裡想什麼,只覺他面色自如,似乎並不怎麼為床上的金振翼擔心。江夫人心裡就劃開了魂兒,她並不知道這是江婉瑩暗中設計,目的不僅僅是針對傅氏,因此心裡想著若是能借這次事趕走傅秋寧就最好,只是如今看兒子面色,心裡又擔憂起來,暗道鳳舉不會為了那個傅氏,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吧?若是這樣,可別怪我請老爺來做主。
正想著,外面報說傅秋寧帶著金藏鋒金藏嬌過來了。金鳳舉道:「讓她們進來。」話音落,門簾一挑,傅秋寧雙手牽著金藏鋒和金藏嬌走了進來。
見過江夫人和金鳳舉之後,金鳳舉見江婉瑩在江夫人身邊坐著,便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淡淡道:「坐吧。」說完見許氏要說話,他目光猛地凌厲起來,登時就讓許氏把話吞了回去。
環視了屋內一圈,金鳳舉就對許姨娘身邊的丫鬟白露道:「你出去,把你們院裡所有的下人都叫到一起,在院子裡站著,不許靠近這屋子來。」然後又看了看江夫人和江婉瑩身旁的丫鬟,沉聲道:「無關的人都出去。」
下人們於是都退下,崔氏膽小,見到這陣仗,也有心退下,卻聽金鳳舉道:「你們留下,都看一看這事兒的結果,免得說我偏袒,不公正。」
於是崔氏和小妾月蘭還有采蓮碧玉就都留了下來,默默站在江婉瑩的身後。
金鳳舉手裡仍端著茶杯,看向站在地中央的金藏鋒,輕聲道:「在學堂裡跪了多長時間?」
「回爹爹的話,不長,一個時辰。」金藏鋒沉聲回答,雖然垂著頭,小胸脯卻挺得筆直。讓江夫人忍不住就是一陣恍惚,想起自己這個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也是這個模樣,從來都是挺著胸說話,因就不自禁的看了金鳳舉一眼。
「一個時辰,也不算短,膝蓋想來青了吧?那就不用你再跪了。不管什麼原因,你先出手都是不對的,明白嗎?」金鳳舉依然不緊不慢的說著,恨得許氏牙都快咬碎了,只是看見他沉靜在坐的模樣,竟是說什麼也鼓不起勇氣撒潑造次。
「為什麼打了弟弟?」金鳳舉終於問到了重要部分,許氏松了一口氣,想著你說吧,說吧,說什麼都好,反正等一下我有多少個人證都在那裡等著。「
但讓她驚奇的是,金藏鋒竟然不說話。
金鳳舉似乎也不惱,又問了一遍,卻見金藏鋒昂然抬頭,然後猛地跪下來道:「這事兒是兒子的錯,請爹爹責罰。並沒有為什麼。」
「這是混話。」金鳳舉抬眼看了金藏鋒一眼:「你娘素日裡是這麼教你的麼?沒有個理由,就隨隨便便打人?她若是這樣教的你,以後你就不必在風雅樓裡養著了。」
金藏鋒面色一變,小拳頭頓時握的死緊,好半晌才啞聲道:「是,孩兒……孩兒是不忿振翼弟弟平日裡有時嘲笑孩兒,所以……所以今日一時氣憤出手,請爹爹責罰。」
「嗯,這還是個像樣點的理由。」金鳳舉慢慢點頭,又問道:「你用什麼打的弟弟?」
「硯台。」這一回金藏鋒也沒有猶豫。
「把你弟弟打成什麼樣了你知道嗎?」金鳳舉聲音漸漸轉厲,許姨娘的眉梢有了些許得色。
「知道,孩兒……孩兒把弟弟的額角打出了一個大包。」金藏鋒沉聲道,他當然不會告訴金鳳舉,就算現在,他也一點不後悔打了金振翼,甚至在看到對方頭上慢慢鼓起的大包時,憋在胸口裡大半年的悶氣都全部消散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發落
金鳳舉挑了下眉,看了一眼許氏,果然就見她奔到金振翼床前,恨恨道:「你還敢撒謊?你看看這大口子,看看這血,到現在還往外滲呢,你以為這樣的傷,是你想撒謊就能隱瞞過去的嗎?你差點兒就把我們翼哥兒給打死了,幸虧你還只有九歲,若是十一二歲,力氣大一些,翼哥兒這會兒怕是早沒命了,嗚嗚嗚……」
金藏鋒一下子就慌了,他從地上跳起來,卻隨即疼的彎下膝蓋,但是他顧不上自己的疼,指著金振翼大聲道:「你……你胡說,我沒把弟弟的頭打破,他的頭上只是起了一個大包。」他奔到金鳳舉面前,拉著他的衣袖惶急道:「爹爹你信我,孩兒真的只是把硯台丟出去,本來是想打振翼弟弟的胳膊,沒想到他蹲了身子閃避,卻不巧碰了他的頭,當時真的只是起了一個包,沒有這麼多血,爹爹,金篆可以給孩兒作證。」
「呸,那是你的跟班兒,自然幫著你撒謊。爺要是不信,就問問其他孩子,我真不信了,這府裡還能有人一手遮天,收買了所有人不成?」她一邊說,就把惡狠狠地目光投向傅秋寧。
傅秋寧仍是不動聲色,只是用關切的目光看著金藏鋒。
金鳳舉似乎也不為金藏鋒的哭訴所動,而是偏頭看了看金振軒,輕聲道:「振軒你過來,把事情好好說一說。」
江婉瑩心裡一緊,唯恐兒子卷進這件事,一個應答不對,也被連累了,因忙開口道:「這樣的場面,小孩子哪禁受得住?我正想讓軒兒出去呢,爺不妨叫了學堂裡其他孩子來問問,想必都是清楚地。」
金鳳舉哼了一聲,向金振軒伸出手。沉聲道:「我金鳳舉的兒子,怎麼可以連這點陣仗都怕?振軒過來,告訴爹爹這件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金振軒慢吞吞走了過去,看了床上的金振翼一眼,又看了金藏鋒一眼,才小大人般的垂首道:「回爹爹的話,先生那時候讓自由玩一會兒,兒子覺得學堂裡也嘈雜。就拿了本書去外面的大樹下用功,後來聽到吵嚷聲,兒子也沒在意,等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振翼弟弟已經被抬回去了,所以從始到終,兒子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金鳳舉注目看著這個只有六歲的男孩子,好半晌才微微一笑,點頭道:「這樣啊,好,那軒兒出去玩吧。」說完他也不再問金藏鋒,而是抬頭對門外道:「御醫來了沒有?」
卻聽金明道:「回爺的話,還沒來……啊。來了來了,剛剛進院門。」
金鳳舉就對江夫人道:「太太和秋寧婉瑩你們進裡屋吧,先讓御醫給振翼看看傷勢再說。
江夫人心中打鼓,總覺得兒子的目光冷的滲人。她看了一眼許氏,心想這件事不用說,定然是她弄出來的,只是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破綻。怎麼鳳舉卻像是下了什麼狠心似的?難道他竟然就看出了什麼門道?」
對兒子的聰明,江夫人心裡還是很了解的,就連許氏,這時候心裡都不禁打鼓,畢竟金振翼頭上的傷,可是經過她後來加工而成的,而且自己只為了引起金鳳舉的同情和怒火,之前沒找大夫沒給金振翼洗臉。似乎也有點露了形跡。
一念及此,心中更加惴惴不安,忽聽外面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卻是拜見小侯爺的,眾人都知道這就是那個御醫了。傅秋寧便握了金藏鋒的手,輕聲冷笑道:「鋒兒別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傷口是被你打的,還是後來不知怎麼弄上去的,你爹爹或許看不出來,可不代表御醫也看不出來。」
許氏的臉色猛然就變的慘白,緊緊咬著嘴唇,待要沖出去,卻只覺得腿肚子直打顫,竟然是半步也挪不了。另一邊的江夫人和江婉瑩只聽見傅秋寧這句話,再看看她的面色,心裡也就都雪亮了。
果然,就聽外面李大夫的聲音笑說道:「一點小傷,不妨事,以後讓哥兒少碰刀子錐子這之類的利器,哥兒還小,今兒萬幸只是劃了一道口子,萬一傷著了眼睛什麼,可不是玩的。」
金鳳舉道:「李大夫說這傷口是刀子劃出來的?難道不是硯台之類碰的嗎?」
外面一時間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才聽李大夫的聲音響起道:「哥兒這額角發紅腫起,想來就是小侯爺剛剛說的被硯台碰到了。學堂裡的孩子們都調皮,前兒梁大人的兩個孫子打架,也是擲的硯台,當時傷的可比這個重,不但紅腫起來,都發青,往外滲著血絲,這個倒還不妨事,可見是手下留了情的。本來嘛,自家兄弟玩笑,用不著下那些狠手,只是哥兒運氣不好,這頭上起了包後,又不知怎麼讓刀子傷了,雖然還滲著血,其實傷口淺,沒大礙,小侯爺放心好了,敷點草藥包扎上,七天換一次藥,半個月也就好了,疤都不留,下官給您打包票。」
這老中醫看起來是個風趣的,不然斷不會因為一個傷口囉囉嗦嗦說這麼多。只不過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氏在內堂裡,只嚇得腿都軟了,若不是扶著一張椅子,這時候只怕就要坐到地上去了。
往下金鳳舉和那個李太醫再說了些什麼,許氏全都沒有聽到,她只知道自己完了,回想起當時金鳳舉眸中的冷意和嘲弄,她終於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外面終於完全的安靜下來,李太醫被送走了,有輕輕的叩打桌面的聲音傳來,那是金鳳舉在用扇子輕輕的敲著桌子。
江夫人看了許氏一眼,嘆了口氣,率先走出去,接著傅秋寧江婉瑩等也都走了出去。
「你還有什麼話說?」金鳳舉看著最後一個走出來,身子似乎都沒辦法撐住的許氏,一個字一個字冷冷的問。
「爹,不關娘的事,是孩兒自己……是孩兒不服哥哥進族學,所以……所以才想了這個計謀。」卻見一直垂死狀躺在床上的金振翼猛然坐起身,然後跳下床來,跪在金鳳舉的身邊大聲道。
「你想的計謀?」金鳳舉的目光嚴厲起來:「小小年紀,就有這份機心?而且你竟然帶著刀子去上學?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族學裡的規定,除了木做的刀劍練點功夫之外,是不能帶銳器的嗎?」
金振翼的肩膀縮了縮,眼睛卻不肯退卻,大聲道:「是,孩兒策劃已久,所以……求爹爹責罰孩兒就好了,這不關娘親的事。」
「你策劃已久?」金鳳舉冷笑一聲:「既如此,你是怎麼激怒你哥哥的?說來給我聽聽。」
金振翼一下子僵在了那裡,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卻聽金鳳舉又冷冷道:「振翼,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若讓我知道了你還是撒謊騙我,就別怪爹爹對你娘不客氣,我提醒你一下,你哥哥不是忍不住火氣的人,素日裡你們在族學裡是怎麼對他的,我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就連我都很好奇,這一次你是怎麼激得他出手。」
金振翼的頭一下子垂了下去,囁嚅道:「我……我……」
「爺,不關翼哥兒的事,這都是妾身糊涂,妾身不該嫉妒奶奶受寵,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主意,爺明鑑,這和翼哥兒無關啊。」許氏忽然搶出來,跪在金鳳舉面前不停地磕頭。
「總算你身為人母,倒還沒有全泯滅了良知。」金鳳舉森寒的看著她:「翼哥兒還沒過七歲生日,他懂什麼?就能說出素日裡不服鋒兒的話,這不是你平日裡在他耳邊教唆的?你這樣的母親,不知道教育孩子和睦友愛,團結一致,卻只知道挑撥離間,煽風點火,甚至為了陷害秋寧母子,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惜下手,你還有什麼資格做兩個孩子的母親?」
「爺,是妾身錯了,妾身知錯,求爺饒過妾身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許氏磕頭如搗蒜,淚流滿面,而金鳳舉嚴厲的話和許氏的舉動也徹底嚇壞了從小就深具混混資質的金振翼,畢竟是不到七歲的孩子,能有什麼主見?一見爹娘這個樣子,不由得就慌了,跪爬幾步來到金鳳舉面前,大聲哭道:」爹,是孩兒的錯,孩兒不該罵哥哥的娘是壞女人,是蕩婦,孩兒不該說她的守宮砂是跟著別人……「
「啪」的一聲,金鳳舉一把拍斷了手中的折扇,桌子在他的大力下顫了幾顫,總算他還不是什麼武功高手,所以這張八仙桌在搖晃了幾下後,最終逃過了散架的命運。
「你這個無恥的婦人。」
金鳳舉暴怒大吼,房間中所有人,包括傅秋寧在內,沒有人見過他這般怒發沖冠的模樣,一時間不由得都有些嚇懵了,除了傅秋寧還勉強保持鎮定外,就連江夫人都用手緊緊抓著胸口。
「留不得了,我是絕不能留下你在這府裡禍害的。」金鳳舉氣的身子都顫了,一邊就沖外面喊道:「金明,金明,派兩個婆子媳婦,將她送去莊上,從此後不許再踏進靖國公府一步,聽見沒有?」
金明心想什麼?這差事也讓我干?嘴上卻不得不答應,好在采蓮碧玉知機,連忙從屋裡出來,著手安排人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