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認真起來了
即使知道了康之行是父親的徒弟,蘇雪對他的印象也沒有變好,反而是更加的討厭這個傢伙了。
「蘇雪,剛才只不過開個玩笑罷了,妳別生氣啊,我們好好相處吧!」康之行向她伸出了手,不過蘇雪並不領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之後便回過頭去。
「蘇雪,不能這樣沒有禮貌!」蘇勤責備她道。
「沒關係啦,這是我的不對,蘇雪不能原諒我也是正常的。」康之行在蘇勤來了以後,就表現的十分知守進退,更是把蘇雪氣的牙癢癢的。
蘇勤看這孩子雖然打扮的令人不敢恭維,不過倒是很懂事理,相比之下蘇雪就顯得孩子氣多了,當下蘇勤沉聲道:「蘇雪!人家都誠心誠意的跟妳道歉了!」
蘇雪無奈之下只好勉為其難的伸出手,與康之行懸空許久的賊手相握,康之行見機不可失,趁機捏了蘇雪軟軟嫩嫩的玉手一下,惹來她的怒目相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開心了。
蘇勤以為這邊沒事以後,一轉頭看見了杜鵑,臉色當即一沉,真是比什麼都要變得快。
「喂!你怎麼會結歐陽家的法印吶?」杜鵑充滿疑惑的問著康之行,這可是一個大哉問。
「我本來是歐陽家的人,被逐出師門之後,有幸被師傅收為弟子。」康之行提到師傅的時候,臉上倒是掛著崇敬的神色。
蘇雪趁機諷刺他道:「原來是別人不要的,我老爸倒是撿的很高興啊?」
「是啊,我很感激呢。」康之行一張笑臉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緒波動,蘇雪覺得自己討了個沒趣。
正當一群人暗潮洶湧的時候,丁奇、東尼兩個人互相攙扶著來到了這裡。
「小丁?你發生了什麼事?」杜鵑驚訝的看著一身狼狽的丁奇,他的手腕與肩頭處隱約滲出了血跡。
東尼比較好一點,但他背上也淤血了一大塊,只不過隔著衣服看不到而已。
聽見杜鵑的驚呼後,蘇雪也注意到他們兩個的出現了。
「還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能力太差給人教訓了一頓而已!」蘇勤搶著答了,然後等著看杜鵑會有什麼反應。
「被人教訓了?是這樣嗎?小丁?」不知道為什麼,丁奇總覺得倒楣的不會是蘇勤,而是杜鵑正在瞪著的自己。
因為杜鵑的教育方針是,被欺負的話要自己討回公道!
丁奇怯怯的點了頭,然後就如同他的預料一般,不祥的命運果然降臨他身上。
「被打成這樣,看來我對你的訓練還不夠,就等著我徹底鍛鍊你吧!」
而蘇勤作為特訓期間的師傅,照規矩是可以拒絕杜鵑插手的,可是他只是連聲冷笑,他才不相信杜鵑會有什麼高明的手段,能把丁奇在短時間內訓練成材。
「蘇勤叔叔,我可以跟這兩個小傢伙說一下話嗎?」其實不管蘇勤的答案是什麼,杜鵑都會拖走他們兩個的,她的真正意思是告訴蘇勤,她要帶走他們了。
杜鵑一手拽著一個,一邊對溫子雲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蘇勤也不阻止他們,目送蘇雪跟著他們一起回到木屋裡去,他還有一些話要問問這個康之行。
「之行,你告訴我,『蘇修立』他人在哪裡?」確定蘇雪進去以後,蘇勤才出聲問道。
蘇修立就是康之行的師傅,蘇雪的父親,自從蘇雪十歲那年母親去世以後,他就一直下落不明,這個康之行自稱是蘇修立的徒弟,卻沒有引來蘇老爺子的任何關切,令蘇勤很是奇怪。
「師傅關照過我不得透露,所以我不能說出他的行蹤。」康之行坦白若斯,反而讓蘇勤不好追問。
接著康之行隨口編了個理由離開,實際上卻是跟著蘇雪去了,難得見到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康之行怎麼會輕易的放過呢?
「把事情的經過通通告訴我!」杜鵑一進木屋,就惡狠狠的逼問丁奇事情的經過。
「妳別這樣,小丁身上還帶著傷呢!」蘇雪替他說話,不過看來沒有什麼用處。
於是丁奇就一邊接受著溫子雲的治療,一邊把蘇勤怎麼打敗他們的經過說了一遍,東尼在一旁把他疏漏的地方也補充清楚了。
「怎麼這樣,叔叔也太過分了一點!」蘇雪心疼的看著丁奇肩頭傷處,雖然不很嚴重,但是皮開肉綻的頗為怵目。
「哼!誰叫你學藝不精,現在被人欺負了吧!」被欺負的是丁奇,但是他是自己的弟子,所以連帶著杜鵑也覺得丟臉。
越想越氣,杜鵑下定決心,要在一個月以內,把這兩個傢伙調教到可以打敗蘇勤……或許有點難……可是,至少要和他打的不分上下才行!
杜鵑望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奇怪,丁奇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心中那只由經驗累積而成的警鍾不停的響著,這一切都提醒著丁奇,杜鵑的想法對他越來越不利了。
杜鵑一邊思考要怎麼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變強,一邊催促溫子雲道:「喂!好了沒有啊?這點小傷也到弄那麼久?」
「就算是很小的傷口也要好好處理,如果傷口被細菌感染的話……」
「我知道了啦!反正你快一點就是了!」杜鵑摀住耳朵猛搖頭不想聽他囉唆,卻沒發現這個不經意的可愛動作,令他看傻了眼。
溫子雲甩了甩頭,把那些無聊的思想驅逐出腦袋,仔細的處理了丁奇的傷口後,開始查看起東尼來。
溫子雲檢查一下東尼淤血的部位,骨頭完整關節正常,沒有外傷,只有皮下血管破裂造成的一大片淤血,過幾天就沒事了。
在一旁憋了許久的杜鵑,好不容易等到溫子雲點頭,急急忙忙的連招呼也不打,拖了兩人就來到一處空地。
「小丁,把我教過你的劍法從頭使一遍。」
怎麼這個命令跟蘇勤的那麼像……
丁奇心裡面滴咕,但是手上卻一點也不慢,穩穩當當抖開劍勢,將杜鵑傳給他的劍法施展出來……
「笨蛋!不是這樣子啦!」杜鵑賞他一個久違了的暴栗,敲的丁奇暈頭漲腦的。
「可是,妳當初是這樣教的啊……」丁奇很委屈的說著。
「才不是!我教你的時候應該是這樣,而不是那樣吧!!」杜鵑一邊這樣那樣的比畫著,一邊指正丁奇的動作。
「杜鵑,妳之前沒有很認真教我吧……」
「囉唆!你現在只要乖乖聽從我的指導就好了!」被說中了的杜鵑,只能裝著凶惡來掩飾某些事情。
「……杜鵑,小丁說的好像是真的耶,至少我沒有見過妳認真教學的模樣。」
「不要打擾我上課啦!去去去!」杜鵑像是趕小狗一樣的揮著手,口中發出驅趕的噓聲。
杜鵑如此輕蔑的語氣,讓蘇雪一時心頭火起,但見丁奇皺眉苦思著杜鵑方才比畫的手勢,心裡一軟,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好了。
「杜鵑,妳剛才那一招沒辦法連貫啊?妳看,如果這樣的話……」丁奇馬上就遇到問題,苦著臉問道。
「笨蛋!我是那樣做的嗎!?給我看清楚點!」杜鵑再一次的比畫動作,只是丁奇看了半天也不覺得自己哪裡做不對了。
丁奇再次做了一遍,卻還是斷在同一個地方。
「怎麼會這樣呢?」杜鵑見他動作相當確實,可是怎麼看起來就是怪怪的?
倒是蘇雪看出了端倪,嘆道:「這一招是要配合步法的吧?小丁這樣站著不動當然會有窒礙了。」
杜鵑一楞低頭看去,丁奇的雙腿果然釘在地上未動分毫,而她雖然只是作為示範,卻在地上踩出了許多腳印。
「你這個笨蛋!哪有人只看上半身的啊!」
種種跡象都顯示,本領高強的人不一定是好老師,而杜鵑是這種人當中,教學能力最差的一類……
一直到天黑,丁奇的耳中都充塞著杜鵑的怒罵聲,好不容易挨到杜鵑下令吃飯,丁奇才從杜鵑的怒吼地獄中解脫。
但,丁奇鬆懈的太早了,只見杜鵑不顧形象的飛快扒完飯,就開始催著兩人練氣,完全不理會他們悲苦的眼神。
三人來到木屋坐下練氣,蘇雪覺得沒有必要跟著他們這麼刻苦,就一個人出了木屋,一邊散步一邊欣賞滿天繁星。
夜晚的深山沒有半點人聲,冰冷的寒風與漆黑的環境,使得眾人寧可留在木屋裡休息,蘇雪很是享受的漫步在這靜謐的山中。
月兒彎彎繁星熠熠,微弱的光芒把所有事物只照出了一個輪廓,其中,蘇雪發現了一個同樣在欣賞夜色之人。
「溫醫師,你也是來散步的嗎?」
溫子雲沒有修練武功,自然沒有蘇雪耳聰目明,直到她出聲招呼,溫子雲才發覺這位麗人的存在。
「蘇小姐……」
「別這麼見外,就我蘇雪就可以了。」
「妳不是也很見外的叫我溫醫師嗎?」
蘇雪突然被反將一軍,一時之間竟然不知作何反應,沒想到古板的溫子雲離開了醫療場所之後,倒是十分的風趣。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叫你子雲可以嗎?」蘇雪再次確認到,看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名言。
「只要妳喜歡,隨便妳怎麼叫都可以。」溫子雲話聲剛落,馬上想起他還沒有拿出相應的誠意,忙補充道:「蘇雪。」
蘇雪聽到他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沒有多加些什麼「大小姐」之類的尊稱,不由得滿意的點點頭。
兩人都不是擅長製造話題的能手,白天的時候蘇雪之所以能和溫子雲聊的那麼開心,主要還是因為有杜鵑這個超級吵鬧的人存在,現在她帶著兩個徒弟在練功,也就沒有了熱鬧的氣氛,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一陣風過,蘇雪如瀑青絲被吹的飄揚起來,癢癢的拂在了溫子雲的臉上,同時一股淡淡淡淡的幽香鑽入了他的鼻端。
美人如玉,但想起她與那個康之行的激烈對打,就知道蘇雪不像表面上看來的這麼纖纖文靜,不禁嘆道:「如果我有妳這麼厲害好了。」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呢?」蘇雪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不曉得溫子雲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啊,沒什麼,只是一時想到而已,如果我有妳這麼厲害的話,今天也不至於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了。」溫子雲想到今早的不愉快,語氣也低沉了下來。
「咦?看你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還會在意打不過人家這種事啊?」
「不管是誰都會在意的吧?」
「既然你也是蘇家的人,我可以教你一些拳腳功夫,好讓你用來保護自己……想學嗎?」
溫子雲遲疑了一下,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個練武的料,運動神經並不發達的他,要學所謂的功夫還是太為難了。
蘇雪見他面有難色,也不催促他,自顧自的轉過頭,觀賞那些在城市中絕對見不到的星群。
沒有多久,就聽到溫子雲不好意思的道:「我想,還是算了吧,我對體能方面的活動並不拿手。」
當然,一些只需要技巧的自衛術溫子雲是會的,但是要和這些三大家中的佼佼者相比,那是大大的不夠。
蘇雪也沒有強人所難的意願,只是和溫子雲並肩走著。
忽然,前方樹影一陣悉嗦,一道人影從黑暗之中衝了出來。
「是誰?」人影持劍戒備,劍尖輕顫,挽起一圈圈細小的劍花,隱約把蘇雪大半身子都給籠罩在內。
蘇雪心中一奇,難道自己在閒逛之中,不小心闖入了什麼重要的地方了嗎?
「我是隨行醫師溫子雲,這位是蘇雪,我們只是在散步而已,不是可疑的人。」溫子雲見蘇雪沒有回應,只好由他來答話。
那人的目光即使在黑夜之中仍清晰可見,聽得蘇雪之名後,整個人的銳利之氣稍稍散去,但是劍尖依然指著兩人道:「前面過去是杜可彌老闆劃下的禁區,除了得到允許的人以外通通不准進入。」
「杜可彌劃下的禁區?做什麼用的?」蘇雪好奇道。
「對不起,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蘇雪碰了個軟釘子,心裡也不十分惱怒,反正杜可彌這個胖子一天到晚神秘兮兮的,她也不指望這一問能得到個答案。
「我們馬上就離開。」溫子雲對所有的規定都非常尊重,不再多問就拉著蘇雪離開了。
「你都不會好奇裡面有什麼東西嗎?」一直到走了有一段距離,蘇雪才開口問道。
「對於那些要特意藏起來的秘密,我沒有興趣知道。」溫子雲突然發覺自己還拉著蘇雪的手,急忙不著痕跡的放開了。
「你實在是個乖寶寶啊……」蘇雪對他這種嚴守規矩的人可說是欣賞和無可奈何各佔一半,既欣賞他的不畏「強權」,但對這種絲毫不知變通的腦袋也頗為頭痛。
「我覺得這是我的優點。」
蘇雪只能苦笑搖頭了。
當蘇雪回到木屋的時候,杜鵑已經睡了,丁奇跟東尼則是回去分配給他們的木屋,左右無事,蘇雪便也睡去。
隔天,原本早該舉行的比武大會,在兩女的聯手鬧場下,不得不轉移到今天舉行,杜可彌和蘇老爺子不約而同的派人盯住兩女,以免這個重要活動一再延誤。
歐陽文已經回去了,不然他可能會對她們施展「定身咒」來確定能維持秩序吧。
這可是激起這些年輕人的鬥心的不二法門,當然不容得被人破壞了。
只見一片空地之旁,立起了一面巨大的白板,上面畫著簡單的淘汰賽格式,這是按照實力所排出來的賽程,比較強的人都拆了開來,好讓他們能在更高的位置上對戰。
雖說第一場對戰有強弱之分,卻也打的熱鬧無比,畢竟能在這裡的人都是一時之選,即使能力明顯不如對手,仍能苦苦支持一段時間之後才落敗。
杜可彌與蘇老爺子看的連連點頭,這才像是個樣子!
輪到康之行上場的時候,包括老闆在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因為他手上的兵器不是長劍,而是一把刀、長刀。
刀桿漆黑,足有半個人高,上接長有三尺的厚背刀身,寬闊的刀面鏨刻著神妙的圖案文字,刀鋒被打磨得十分鋒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青色的光芒。
康之行往場中那麼一站,一頭黃色的馬尾隨風飄揚,配上一柄與人等高的長刀,當真是氣勢凌人不同凡響。
場面一下子吵雜起來,眾人都在談論康之行的武器,以及為他的對手感到可憐,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手上挽著一柄細細的長劍,好像經長刀一砍,就會斷成碎片的樣子。
女孩子看來怯生生的惹人憐愛,很緊張的在長刀以及康之行臉上轉移著目光,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快要哭出來,不過她倒是僅咬著下唇,十分硬氣的站在康之行面前。
丁奇跟東尼憂心如焚,因為那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就是蘭莉雅啊!
第五章 進步?
康之行一看眼前的對手是個可愛的小美女,突然覺得刻意放出氣勢的自己很愚蠢,他本來想在第一戰的時候立下威風,不過看這情勢,叫他怎麼下得了手?
「妳還是棄權吧,我出手不懂得控制力道,萬一妳受傷就不好了。」
康之行的話同時道出了眾人的心聲,許多人同時出聲勸阻,其中也包括了丁奇跟東尼兩個。
然而,蘭莉雅彷彿下定了決心,細劍平舉斜斜一指,不但那股緊張無助的感覺消失了,還昂首道:「受傷的不知道是你還是我呢!」
康之行雖然奇怪蘭莉雅轉變之快,但見她一臉決絕,勸說對她大概沒有效果,只好叫自己出手的時候小心點,別傷了這個可愛的女孩子。
長刀揮動,康之行刻意轉過刀身,以長刀的厚背處去挑蘭莉雅,希望能夠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打發這個女孩子。
蘭莉雅見到這麼長的兵器掃來,雖然沒有戰鬥經驗的她不知怎麼反應,但也知道憑她手上細細的劍是沒有辦法擋下來的,無奈之下只好抽身後退,暫時避開長刀鋒芒。
康之行見蘭莉雅後退的動作靈敏,立刻收起了把她輕鬆解決之心,因為他剛才那一手雖然看來隨意,卻是藏了幾個後著,但沒想到蘭莉雅說退就退,康之行預留的招數竟然完全遞不出去,眼睜睜的看著蘭莉雅落在遠處,安然拉開架勢。
在旁觀看的丁奇等人,見到蘭莉雅所展現出來的身手不由得大吃一驚,而且杜鵑與蘇雪兩女的驚訝比之丁奇不知多了多少倍,因為她們看得出來蘭莉雅的那一退究竟有多麼難以捉摸。
不久之前,這個女娃兒不是還不會武功?怎麼一下子就進步了這麼多?
康之行一振長刀,這沉重的武器給他使來輕盈無比,霎時間刀光瀲瀲,凜冽的刀氣幾乎蓋滿了整個場地。
蘭莉雅面對這般強勢的進攻,臉色雖然因為緊張而蒼白,但神色卻是十分堅毅,細劍跟著挽了起來,雖然有點生疏,卻是絕快且準確的點在刀身不受力的地方。
康之行只覺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量傳來,長刀的走向剛好給碰開去,刀刃險險貼著蘭莉雅的腰部擦過,雖然沒有受傷,但衣服卻沒有那麼好運,被鋒利的長刀劃出了一道破口,露出了嫩白的肌膚。
蘭莉雅無暇顧及自己春光外洩,身形一展搶入長刀圈內,劍芒斗動罩向康之行上身,康之行急忙擺動上身閃避,但是蘭莉雅的細劍輕巧逸動,他怎麼閃也躲避不了,終於還是給劃出了一道細細的傷痕。
也多虧了蘭莉雅的武器是柄細細的劍,才沒有讓康之行受到太嚴重的傷害,不過眼前飛濺的血花依然讓蘭莉雅呆了一下,畢竟她是個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的女孩子。
就藉著這一下的空檔,康之行拔身後退長刀橫掃,發呆的蘭莉雅差點就被擊中,幸好她即時回神,立劍一擋借力飄去,雖然應變得宜沒有傻到跟他比力氣,卻還是給震的手掌一痛。
但也僅是手掌一痛而已,康之行可是在蘇雪全力攻擊之下,仍然能支持一時三刻的人物,蘭莉雅竟然能在他的全力反擊之下,緊緊握著手上細劍不被擊飛,難道她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
蘇雪臉色一變再變,蘭莉雅的進步絕對是超幅成長,不管一個人的天份再怎麼高,功力的累積都不是一蹴可及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蘭莉雅才被杜可彌指導幾天,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實力,怎麼能叫她不大為震撼?
目光轉到場中,康之行趁勝追擊雙手持刀,踩著蘭莉雅的軌跡直追而上,長刀左右閃動,卻都給蘭莉雅輕盈的避過了。
但,康之行攻勢連綿不斷,縱使蘭莉雅如蝴蝶般輕靈翻飛,不但近不了康之行的身,還給他在左臂上拖了一刀,露出了一大截粉嫩藕臂。
久戰不下,康之行攻勢忽然一頓,長刀收回橫刀立馬目光低垂,蘭莉雅見機不可失,輕輕一跳挺劍就刺,劍光直逼康之行胸前!
「不可以!!」觀戰的杜鵑和蘇雪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同時拔劍搶出,蘇雪直撲蘭莉雅,杜鵑卻是把長劍指向了康之行那方。
兩女突然插手,場面頓時一嘩,康之行的絕招卻已出籠,雙手高舉刀尖幾乎碰到身後地面,這麼大的動作,速度卻是快的不可思議,才看到康之行舉刀,一道落雷似的刀光已砸下,無論杜鵑怎麼趕都慢了一步!
不過,有個人比她更快,只見一條黑影衝入場中,一把攔下蘭莉雅的前衝之勢,同時右掌緊握成拳,重重轟在那長及半身的刀桿之上!
康之行只覺這一刀彷彿砍在海綿上,所有的力道直如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霎時間胸口一陣空蕩蕩的甚是難受。
那人身形絕快一沾即走,一口氣退到康之行長刀的籠罩範圍之外,這才停下腳步,看他胖胖的身體胖胖的臉,正是杜家的主事者──杜可彌。
杜可彌對他施展這類殺招甚感憤怒,蘭莉雅可是他難得的弟子,如果剛才杜可彌出手稍慢,蘭莉雅可能就身受重傷了,這一切怎能叫他不生氣!
「康•之•行!你太不知分寸了!」杜可彌收起了長年掛著的和藹笑容,一雙眼珠精光四射,一股有若實質的怒氣直逼康之行而去。
蘭莉雅這時還給杜可彌攬著,即使在他的身旁,也能感覺到那股似乎要擇人而噬的憤怒,一陣陣的重量透過凝結的空氣直壓過來,如果不是杜可彌扶著她的腰,蘭莉雅恐怕就會跌坐在地。
僅僅站在一旁就這麼難受,真不知道身為當事者的康之行為什麼還站的住腳!
蘇老爺子見杜可彌動了真怒,身形一動來到他身旁,勸道:「胖子……」
杜可彌本來就不打算為難康之行,只是對他的行為極度不滿,這時蘇老爺子既然來勸,冷哼一聲,攬著蘭莉雅轉身就走,接下來的比試也不看了。
杜鵑和蘇雪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無數疑問,特別是對蘭莉雅的過度進步所產生的疑惑。
「妳留在這裡看著小丁。」杜鵑拋下這句話,就跟著杜可彌去了。
經過杜可彌的怒意洗禮,接下來眾人的比試都有點心不在焉,蘇雪也只是呆呆的看著丁奇在場中被擊敗,腦中想的卻是蘭莉雅所展現的實力。
不過,東尼倒是靠著對手輕敵,勉強打贏了一場,但也僅止於此了。
杜鵑快步跟上杜可彌,雖然心急想知道蘭莉雅進步神速的原因,但見杜可彌一臉忿忿之色,杜鵑可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
蘭莉雅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杜鵑,嘴唇稍稍翕動,但見杜可彌一語不發,也就不敢隨便招呼杜鵑。
看來,她對杜可彌懷有很深的敬畏之心。
這麼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杜鵑下定決心,叫住了杜可彌。
「有什麼事嗎?」杜可彌回過頭來,看他臉上出現的微笑,看樣子已經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了。
「我想問一些關於蘭莉雅的問題。」
杜可彌點點頭,對蘭莉雅說道:「妳先回去休息,我和杜鵑說些話再去找妳。」
等到蘭莉雅遠去之後,杜鵑才開口問道:「為什麼蘭莉雅進步的這麼快?」
杜可彌見杜鵑的神色,知道如果不給她一個解釋,恐怕會被她纏到天荒地老,長嘆一聲道:「我傳了些功力給她。」
「傳功力?功力這種東西也能傳?」杜鵑大惑不解,這麼方便的事情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一般來說是不行的,所以我另外請人對她下了術法,讓她能自由運用我留在她體內的真氣。」
「也就是說,你把蘭莉雅變成一個速成的高手……這樣會不會有什麼缺點或是後遺症什麼的?」
「因為她懷有我的真氣,所以她沒有辦法練氣,而且……需要『充電』。」
「什麼!?這樣的話,蘭莉雅她不就……」杜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杜可彌的作法幾乎是把蘭莉雅的未來性給放棄了,這讓她十分的反感。
「這是蘭莉雅要求我這麼做的,她說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力量提升到可以幫助小丁的程度,我也對她解釋過這樣做的後果,但是她還是堅持要我對她施行這個方法。」杜可彌發覺了杜鵑眼中的不滿,稍微對她解釋了一下。
杜鵑縱有萬般不諒解,但是聽說是蘭莉雅自己的要求,那她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於是杜鵑回頭去找蘇雪,把這事與他們說了,順便把兩個打輸了的徒弟責罵一頓,剩下的比試大家都沒有興趣看,杜鵑正好把他們兩個又拖去練功。
練著練著,一個禮拜就這麼過去了,這日杜鵑正在整治丁奇,慘叫聲中遠遠看見小純帶著個人往這裡靠近,仔細一看,那人卻是歐陽明。
「歐陽?你怎麼來了?不是有事在忙嗎?」
「事情有變,沒有辦法等一個月了,我們要盡快出發!」幾天不見,歐陽明多了一撇鬍鬚,這非但沒有削減他的帥氣,反而更增添了一股成熟的氣質。
杜鵑被他的突然出現挑起了好奇心,也顧不得欺負丁奇了,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歐洲那邊突然出現大量魔物,雖然現在已經暫時壓制住了,但是也傷亡了不少人員,所以我們要快點過去看看!」歐陽明掏出二份報告,分別遞給杜鵑及蘇雪。
兩女隨便翻看了一下,厚厚的一疊白紙,都是與魔物對抗的報告,資料之多簡直怵目驚心。
「我們馬上出發……小丁,收東西!」杜鵑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臉色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東尼本來也想要跟,但是杜鵑叫他留下來好好練功,東尼雖然滿心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實在幫不上忙,只好乖乖的聽話留下了。
一行人告別老闆來到機場,遠遠就看到千雨拉著水兒,還有幻化成人形的饕餮在說話。
下了劍山才發覺,四月底的天氣已經有夏天的味道了,夏千雨穿著一身淡雅的連身長裙,披著一件純白飾有流蘇的披肩,整個人說不出的靈秀雅致,即使是身為丈夫的歐陽明也不禁看傻了眼。
「你們終於來了。」千雨開心的牽起杜鵑和蘇雪,清澈的眼珠子彎成了一條線。
「你們怎麼也來了?」丁奇問著水兒,殊不知他這句話引爆了一顆炸彈。
「誰想來啊!我難得可以不用跟著你到處跑,結果在家裡才呆了幾天,就被那個臭小明拖了出來,更可惡的是……」水兒火氣一但迸發,便呱啦呱啦的說個不停,把她來這裡的原因混著一大堆情緒字眼,一股氣的通通倒給丁奇,聽的他是頭暈腦漲了起來。
「總之,就是歐陽明把妳跟饕餮一起帶來就是了嘛……」丁奇忍不住按住了水兒的嘴,讓她的抱怨嘎然而止。
水兒一張櫻桃小嘴被丁奇按住,只是氣的俏臉通紅,但是身形瘦弱的她根本無力反抗,只能利用惡狠狠的眼神刺丁奇,雖然沒什麼實質效用,但總比什麼也不做的好。
饕餮化形依然是上次的少年模樣,經過一番簡單的打扮之後,饕餮可說是眉清目秀脣紅齒白,端的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年,只是他手上抓著一大把的零食吃個不停,好像三天沒吃飯一樣。
大家一陣寒喧之後,會合了這次要跟去支援的一眾人手,登上包機直飛歐洲,目的地是素有音樂之都美稱的維也納。
奧地利,藍色多瑙河流經之地,幾世紀以來,孕育了多少知名的音樂家,其中的首都維也納,更是擁有諸多觀光名勝,一行人來到這異地美都,第一站就是維也納極負盛名的「聖史蒂芬大教堂」。
大教堂高一百三十七公尺,巴洛克式的建築風格,教堂前有兩座尖塔,雕滿了各種人像,塔頂塔尖滿布圓珠,一座大教堂屋頂是三角型迴紋,兩邊各有四座尖頂,也都是綴滿圓珠。
大教堂如此充滿藝術風味,但是眾人卻不是來觀光的,他們是要來這裡領取對付西方魔族、魔物所特製的武器。
當歐陽明說明來意之後,一位神父迎了出來,標準的神父裝扮,一雙乾淨的灰色眼珠給人極深的印象,那澄澈的亮灰色好像在搖動著,讓人真正體會到什麼是明亮的雙眼。
「你們好,我的名字是馬可,你們就是來這裡處理魔物問題的人嗎?」馬可神父的德文當場打死了大多數人,英文每個人都能說幾句,但是德文就……
幸好蘇雪能聽會講,歐陽明也能說上幾句,所以彼此之間的溝通還算是不成問題。
「真是辛苦你們了,遠從異國來的勇士們啊……」馬可神父一邊搖晃著頭,一邊帶領他們來到放置兵器的地方。
那是在教堂之外的建築,看起來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子,如果不是馬可神父拿著鑰匙,誰也不知道這間屋子竟然是教堂的附屬建築。
分發過後,杜鵑一看手上長劍,劍身鍍銀,顯得光彩奪目好不刺眼,護手處有一個小小的十字架形,式樣重量與她習慣的劍並無二致,杜鵑隨手挽了個劍花,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劍不錯,就是太刺眼了點。」杜鵑要稍稍瞇起眼睛,才能看清楚整隻閃光的長劍。
歐陽明苦笑一聲,說道:「杜鵑,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弄出這些劍來給大家的,妳就別嫌什麼刺不刺眼的了吧。」
另一邊的蘇雪本來也想抱怨,但聽到歐陽明這麼一說,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再吞了回去。
這種過分明亮的劍帶在身上,總感覺不太自在……
眾人一番整備之後,在歐陽明的帶領下,往奧地利的西方山區出發,沿途當然少不了風景如畫,但是坐了一天飛機之後,一行人在車上昏睡如死,除了精力旺盛的杜鵑以外,就只有習慣坐飛機,在飛機上睡飽了的歐陽明還保持清醒。
馬可神父作為嚮導要負責指點道路,所以沒有和眾人坐在一塊。
「小明,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杜鵑興致昂揚的看著異國景物,活到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出國呢!
「阿爾卑斯山區。」歐陽明一指那在望的山巔,終年不化的靄靄白雪,把這片山脈點綴的如幻似夢。
然而杜鵑卻不因為這片美景而動容,反而眉頭一皺道:「怎麼才從山上下來,一下子又要上山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誰叫魔物都在山區出沒呢。」歐陽明想想也是,不由得帶出了一抹笑意。
「咦?魔物都在山區出沒?」
「是啊,據說已經有登山客遇害了,妳有什麼……咦?」歐陽明突然也發覺了不對,照理說魔物嗜血,應該會往人氣聚集的城市而去,怎麼在這裡會反其道而行,滯留在山中只吃些觀光客?
「阿爾卑斯山上有什麼東西嗎?」杜鵑不解的問道。
「這個……恐怕就要去問駐紮在那裡的人了……」歐陽明憂心的望向阿爾卑斯山,這時候看去,阿爾卑斯山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美麗,反而充滿了撥也撥不開的迷霧。
阿爾卑斯山上的魔物,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