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端 第六十九章 妖也殺,神也殺!
「厄……」躺在冰冷的地板之上,老人緩慢的喘息著。
鮮紅的血混合著唾液滑過嘴角,滴落在地面之上。
努力支撐的想站起來,可許哲的一拳彷彿粉碎了全身的骨頭,老人只是嘗試了兩下,便放棄了。
遠遠看去,他是那麼的淒涼,又是那麼的無辜。
可惜在許哲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仁慈,或者說是絲毫的懷疑。
「你……你為什麼打我?」老人顫抖的輕聲問著,眼中充滿了困惑,卻沒有對傷害自己人的責怪,感覺是那麼的善良。
「理由?在你開始遊戲時你就應該明白,當我找到你時,你的下場只有死而已……」邁著平靜的步伐,向著大廳內部走去,高十米的房間中迴盪著清晰且冰涼的腳步聲。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明白!」老人只覺得莫名其妙,擦拭著嘴角的血。
「許哲……」吳倩也有些猶豫,開始思考許哲是否真認錯了人。
「都不要過來,守在門口,也不要讓其他人靠近……」許哲可沒有什麼擔憂,即便自己感受不到面前老人身上有任何的妖氣的存在,「你想繼續保持這副模樣,到我活活打死你為止嗎?」
「小同志,你現在在犯法知道嗎?殺人是要槍斃的!」老人顫抖的向後爬行著,恐懼由身體每一個細節透發出來。
「看來你真的想堅持到底……」一直走到了大廳正中,許哲終於停止了靠近,可同時也放下了背後的背包,再自然不過的取出了那把黝黑的寬大桃木劍。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低垂的額頭,沒有人能看見許哲的眼,只有冷酷的嘴角輕念著不變的咒文。
空曠的大廳中閃過一瞬奪目金光……
「你……是妖怪嗎?」看著面前怪異的畫面,老人茫然的自語著。
「死吧!」身體宛如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許哲身體前傾,3次踏步便已到老人身前,旋轉的重劍從空而落。
「轟!」地面都在為許哲的一劍微微顫抖,接觸劍鋒的大理石地面都出現了裂紋。
不過最為恐怖的並不再此,而是本該奄奄一息的老人此時已經躍到了半空之中。身手矯健的甚至能讓體操運動員羞愧,只是幾個三百六十度迴旋,便落在了10米開外的地面之上。
「有沒有搞錯……」這回換耗子與吳倩茫然了。
「你還真是個水火不侵油鹽不進的傢伙,我這麼委屈與淒涼的看著你,你還是毫不猶豫的全力攻擊?要是普通的老頭不被劈成兩半,也要被你活活嚇死了……」微笑的擦拭著嘴角剩餘的血,剛才還佝僂的老人,現在站得比青松更直,聲音也由蒼老化為了幼嫩,「其實有個問題想問你,我的偽裝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破綻,也沒有任何的妖氣存在,你憑什麼發現我的?」
「太簡單了……」輕鬆揮動著手中的劍,附著其上的石屑全部的落下,許哲的眼中只有鄙視,「既然你是這麼囂張的傢伙,當然要最後欣賞我被刷弄時氣憤的樣子,否則遊戲也就失去了最本質的意義……」
「就憑這個?」老人乾笑了兩聲,這次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還需要什麼嗎?」許哲的問題等於抽了對方一記耳光。
「哈哈哈哈哈……」放肆的笑聲迴盪在了大廳之中,捂著肚子,老人笑得都站不直腰了。
身上的皮膚如同衣服一般緩緩的滑落,輕鬆後退了半步,玩家真實的模樣終於展現。
一副黑色學生服,清秀的臉龐,讓人無法與拿人命當遊戲的妖怪聯繫起來。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怪不得八歧那傢伙那麼的喜歡你……」青年斷斷續續的誇讚著,還是停不住那攝人的笑,「竟然僅憑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揮劍殺人?你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果然和八歧那傢伙有關係。」自然的掏出了手機,撥通了討厭的號碼。
「許哲嗎?終於想通和我合作嗎?」看見許哲的來電,八歧還是一樣的高興。
「去你媽的,又給老子惹麻煩。」罵完,心情順暢了些許,掛斷收進了口袋。
腳下發力,雙手握劍,身體前傾,許哲快得如同一道黑色的光,直衝向了那沒有妖氣的妖怪。
停於妖怪身前,強大衝擊力化為了身體的迴旋。拖行的大劍都帶起了氣流,加速斬向了玩家雪白的脖子。
「噹!」
可惜……許哲那流暢的動作並未做完,揮動的劍剛過一半,玩家只是輕抬一根食指,硬擋下來。更恐怖的是,本為斬妖觸魔之厲器的桃木重劍,現在卻連傷他皮毛的能力都沒有。
「怎麼可能?」吳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子,雖然我也開始欣賞你了,但你似乎還是弄錯了一個概念……」玩家的笑終於收斂了起來,在嘴角凝固成讓人顫抖的邪惡上仰,「我可和你從前收拾的那些垃圾妖怪不同,因為我正確的稱呼叫『鬼』……」
「鬼……」先反應過來的是耗子,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日本最有名,最可怕的妖怪之一……傳說為地獄裡的獄卒,本身界於妖怪與神之間……」
「小子,注意,你的措辭……」側目看著不遠處「解說」的耗子,玩家提醒著,「我就是『神』。」
劍緩緩由半空落回了地面,低垂著頭,許哲倒退開了3步,保持著三米的距離。
「你似乎明白了點?」玩家點了點頭,滿意的放下了手。
「神又如何?」那清晰的吐詞迴盪在死靜的大廳之中,氣溫彷彿一下低於了冷下。抬起了那張冷漠的臉,許哲目空一切的表情從未變過,「沒事來惹我……神也照殺!」
爭端 第七十章 小卒?
寂靜的大廳透著死亡的氣息,高聳的木柱支撐起寬廣的空間。依稀的驕陽透過鏤空木門照射進來,卻無法讓這裡的氣溫提升半度,依舊冷的刺骨。
面對著被稱為神的存在,許哲握劍的手變得更緊,什麼所謂的膽怯好像與這具身體絕緣。
或者說許哲在八年前就已經看穿了生與死的區別……
連生命都忘記了珍惜,恐懼又從何而來?
「你準備好了嗎?遊戲可以繼續了……勇敢的正義使者歷經磨練,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BOSS,一場正與邪的大戰即將開始,雙方都用盡全力,角逐出最後的勝利者。
到底是勇者舉起了勝利的劍,還是邪惡的BOSS繼續邪惡的統治?」莫名其妙的自語,鬼在顫抖,只因為興奮,「看看,有沒有點世紀之戰的感覺?」
「BOSS?」許哲只當在看著瘋子或者白癡,「你都能叫BOSS,那誰來扮演『小卒子』?」
「看來你對力量權衡的價值觀很有問題,在你認為誰才有資格被稱為BOSS呢?」雙手插在了褲袋,看的出來鬼並沒有為對手的輕視而生氣,相反十分好奇許哲的認知。
「讓我想想……」許哲稍微思考了一下,「大概也就九尾那傢伙算BOSS吧?至於什麼『八個頭的蛇』和『長翅膀的狗』都也是小卒子……」
「那叫天狗大人……」鬼臉上的笑容瞬間的消失,難得露出了憤怒的神情,似乎許哲觸碰到了他心中不能觸碰的人,「我會讓你改口這樣叫的……」
身體如葉,失去了支撐的力,再自然不過的前傾,近乎與地面平行,巨變發生!
只見那瘦弱的軀體彷彿在空氣中定格,可面前的大理石地面卻連續爆裂。碎石片如炮彈,四射而出,什麼古老的紅木柱,精美的壁畫,瞬間千瘡百孔。
吳倩是推著耗子趴在了地面之上,感受著要命的碎片由頭頂飛過的驚險,慶幸自己的反應還沒慢到要自己的命。
而許哲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側身而立,橫劍於胸,抵擋著碎石擊打劍脊的力。臉上也被劃開數道傷口,流出了赤紅的血。
而這些根本就算不上什麼,真正恐怖的為那定格的鬼此刻已經懸停於許哲的面前,身體自然的回轉起來。
許哲知道面前的人想幹什麼,也知道如何去抵擋。可身體的動作彷彿被下了魔咒一般,移動起來比烏龜更慢。
這一刻許哲才知道,並不是自己的反應太慢,只是面前的傢伙已經快得無法形容。
回轉的鬼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一道黑色的光,沉重的直踢正中那寬大的桃木劍身,強大衝擊力如同卡車撞上了行人。
本靜止的許哲瞬間脫離了地面,直飛了出去,重重撞上了一根支撐房梁的紅木圓柱,彈回了冰冷的地板。
要不是有它的存在,估計那單薄的身體能撞穿了木門飛到樓閣之外。
當一切恢復了平靜,四濺的碎石全落回了地面,按住耗子的吳倩才緩緩的站起。
再看原本古韻古香的大廳已經面目全非,空氣中瀰漫著未散的灰塵。
剛剛爆裂的大理石地面正中,都留著一個個清晰的腳印,證明著霸道力量的來源是誰……
「媽的,拆房子啊……」耗子支撐的站起,環視了大廳一周。只有那鬼雙手插在口袋,屹立於大廳正中,而許哲卻倒在五米開外的地面之上,生死未卜……
「死了嗎?這麼容易?你所謂的正義原來這麼脆弱……」鬼在嘲笑,和勝利者嘲笑輸家一樣。
「一個兩個廢話連篇……」支撐著顫抖的身體,背靠著身後的柱子,許哲站了起來。
不管模樣有多麼的狼狽,那宛如刻在骨頭上的傲氣卻未減半分。
仔細看看此時的許哲,本就亂了的頭發現在更亂,嘴角,臉上全是血跡,就是拿劍的手都在抽搐著。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將自己的背包拿在了身邊,和自己一樣靠在圓柱之上。
「如果剛才便是你全部的力量,我可以負責任的對你說,『你他媽已經玩完了……』。」許哲的宣言甚至帶著喘息。
「是嗎?如果你還想領教一次什麼叫『神的速度』,我可以告訴你。可『參觀費』很高喔……我要你的命……」身體再一次的開始了前傾,鬼的笑容彷彿凝固在了臉上。
而吳倩與耗子幾乎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利馬趴在了地面,厚達四十公分的門沿就是保命的「城牆」。
「啪!啪!啪!」一時間,地板爆裂的聲音又是連續的傳出,鬼成直線的衝向了囂張不可一視的許哲。
只從支撐地磚粉碎的程度就能知道,這次力道更加猛烈,鬼是真的想要許哲的命。
又是同樣的定格在了許哲的面前,那依靠著柱子才能站起的人,在鬼看來和死人沒有什麼實質的區別。
可也正是這臨死的人,臉上依舊保持著鄙視的笑,讓人格外不爽。
「我要踢爛你的臉!」迴旋的迅猛一腳,直衝向了許哲的腦袋。
轉機往往只發生在剎那之間,就像現在一樣……
本該已無力量抵抗的許哲竟意外的微微側頭,讓那堅實一腳插著耳朵飛過,直直踢中了身後的圓柱。
要說鬼也著實了得,整個小腿如厲刃般插進了木柱之中,深陷近半米。
這一切則正是許哲所要的結果……
「別用同樣的招式對付敵人兩次,這種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小卒子永遠都是小卒子……」這些話是許哲在鬼的耳邊說的。現在並不害怕他的速度有多快,許哲有的是時間陪他「玩」。
當鬼奮力由柱子中拔腳之時,許哲也從身邊的背包中抽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