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雄風震九州 第八十九章 生死抉擇(2)
當日夜。
浴室中水霧蒸騰。
“把我叫來做什麼?” 赤風婉冷看淺水清。
習慣於浸泡在浴缸中算計沉思的淺水清,此刻不僅心無外物,而且也是身無外物,完全赤裸裸,不讓半點外界雜絲羈縻了自己奔放的思路。看著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無片絲寸縷的男子軀體,赤風婉的臉上迅速升溫,紅雲廣布。
“滿足你上回提出的要求,”淺水清突然出手,把她拽入浴缸, “跟你行男女苟合之事。”
“喂!”赤風婉大驚,伸手要拍打淺水清,這草原狼女的力氣雖然不小,卻怎麼能和淺水清相提並論?
淺水清一翻手腕,已將她雙手牢牢扣住,順勢一沉,竟將她整個拖入浴桶中。
這浴桶是大元帥專用,雖二人共浴,卻也不嫌太擠。赤風婉衣衫未解,卻已經被淺水清拉了下來,水面上羅衫漂浮,隱隱透出其下的動人身體。一對嬌挺的玉兔看得人食指大動,直想啃上一口。
淺水清單手一揮,三下兩下便把赤風婉扒了個精光,望著赤風婉那驚訝,恐懼卻又帶著點點喜悅的眼神,他突然冷笑出聲:“我本不想再惹情債,奈何老天作孽,非要我做草原人的女婿。既然成了親家,想必是怎麼都打不成的了,所以也就只好委屈你了。”
“你!”赤風婉大怒:“本公主不是你政治交易的犧牲品。”
“總比你最後亡國滅家,失去自己喜歡的男人要好得多。”
赤風婉臉一紅:“呸,誰喜歡你了。”
淺水清笑:“是麼?可你的身體卻不抗拒呢。”
他大手下滑,已滑入那滑膩溫柔地帶,直指要害。
赤風婉如遭電擊,渾身都顫抖了幾下。
浴室中水花四濺,春光如潮,軍營中卻將兵忙碌,暗藏殺機,暴風軍團三縱六鎮轄下的士兵紛紛動員起來,持刀帶劍,拱衛四周。
一批傳令兵前往其他各軍團帥帳,傳淺水清的命令要求各軍團鎮以上官員立刻前來,有緊急軍情需要商議。雪風,鷹揚,龍翔,止水及中央軍團各軍團首腦紛紛領命而來。
與此同時,蘇雲則帶著自己雲字營的一批戰士,再次換上了好久未換的馬匪裝束,趁著夜色向東急馳。
兩名比較機靈的士兵則持大元帥令牌,離開軍營,向著被包圍的西蚩大軍行去,雲風舞和雲嵐父子二人趕來的時候,雲嵐低聲問父親:“父帥,這個時候淺水清突然召集所有軍團主帥,會不會。”
雲風舞看了雲嵐一眼,雲嵐無奈道:“我們能猜到的東西,淺水清沒道理看不透的。以他的性格,若讓人把刀駕到脖子上還不還手,他也不會有今天了。”
“我天下雲家世受皇恩,要我做那背棄蒼家的事,我做不到。就算他淺水清是我女婿,也絕無可能。”
“可是父帥就忍心讓妹妹做寡婦嗎?”
雲風舞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終究只是狠聲道:“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就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雲嵐歎了口氣。
雲風舞對天風帝國的忠心,不是他可以輕易勸說的,還是看淺水清如何處理吧。
然而跟隨父親進帳,雲嵐卻愕然發現,帳中坐的並不是淺水清。
那帥位上坐著的,竟是碧空晴。
在碧空晴的兩側,拓拔開山,沐血,水中棠,廉紹一,此外還有暴風三縱的柏安國等人,除雷火因傷重不在外,其他重將皆在,惟獨不見淺水清的身影。
“碧空晴,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淺水清他人呢?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到暴風主帥的位置上去?”
帳中喊話的,是中央軍團主帥雷剛。中央軍團自季狂龍死後,先後換了三任主帥,但一直缺乏有魄力有能耐的大將將其領導出當年季狂龍的水平。這雷剛是蒼野望在戰爭後期指任的中央軍團主帥,在帝國也算是一員老將,對淺水清素來是有些不服氣的。此人性格剛烈,忠心於蒼家,打仗時也素來驍勇,卻不愛動腦。讓他管理一個鎮或許還可以,管理一個軍團就不大適合了。
這刻雷剛一看淺水清喊他們過來,自己卻不在,心中火氣立刻上湧。蒼野望死後,蒼瀾登基,雷剛與蒼瀾關係不錯,而淺水清與蒼瀾之間的問題其實人人心有數。淺水清眼看帥位不保,雷剛的心思就開始活動起來。如果說原本對淺水清還有一點畏懼之心,這刻便連這點畏懼之心都沒了。
聽到雷剛的大聲喝問,碧空晴只是輕輕一笑:“雷帥莫心急,今天由我代淺帥發號施令,這帥位嘛,也暫時由我來坐,卻是經淺帥允許的,所以雷帥還請稍安勿燥。”
“這麼說來,淺水清今天不打算見我們了?”問話的是孫清辰,現止水軍團的主帥。論人數,他的止水軍團最多,但是論戰力,他的止水軍團卻是最低的,僅和翔龍軍團持平。
方虎笑道:“沒錯,今天淺帥不會過來見大家,有什麼事,就由我們在這談。”
看著雲家父子進來,幾名衛兵立刻為雲風舞等人端來凳子。
雲風舞坐下後,老實不客氣道:“既然這樣,那請問碧帥有什麼吩咐?”
他口出“碧帥”,那是在諷刺碧空晴,碧空晴卻笑道:“雲帥是要折殺小人了,不過事比非常,今天碧空晴就只能禮越一回了。”
他竟是不客氣地接受了雲風舞的稱呼。
諸軍團大將心中同時一顫,知道有問題。
這中軍大帳,乃是主帥議事之所,極為寬敞。這刻天風帝國六大軍團鎮以上將領紛紛來到,足有好幾十人,可以說群英會。
然而在這中軍帳外,大批的刀斧上卻已經開始秘密集中到附近,將所有進出通道盡皆封死。主帥們皆帶近衛,沒想到大批的士兵一擁而上,先把這些人的武器給收交了,帳外立時響起喧嘩之聲。
雲風舞等人一聽自己的衛兵被繳械,立知不妙,一起驚愕地看向碧空晴,只見他卻在慢條斯理地喝茶,全然不為所動。
雲嵐低喝道:“碧空晴,你到底搞什麼鬼?”他是淺水清的大舅子,可不相信淺水清會殺他,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也只有他才能說話了。
碧空晴放下茶杯悠悠道:“沒什麼,事關機密,不許無關人等介入。讓諸位的衛兵先離開一會,等咱們談好大事後自然會放他們回來。”
“什麼大事要如此商談?”一名中央軍團的鎮督冷冷道。
方虎悶哼:“當然是蒼瀾賊子膽大包天,殺父篡位之事。”
眾帥心中皆震,雲風舞眼中精芒一閃:“方虎,本帥警告你不要胡說八道。”
津業宏則與幸中源對望一眼,然後才皺眉道:“汙蔑新君,乃是死罪,方大將軍可要謹言慎行啊。”
拓拔開山聲震如雷:“諸位大帥,此事絕非汙蔑。中侍郎申奇親自趕來向我們說明情況,與陛下同去的還有太子與昌王。若說此事無陰謀,我等是萬萬不信的,否則如何會如此之巧,陛下去了,太子與昌王也去了,惟留忠王無恙?如今蒼天城內已然大亂,陛下剛去兩個時辰,蒼瀾便迅速登基,同時聲稱中侍郎申奇,驛傳司柳毅等人與西蚩人勾結,殺害野王。諸位,申奇柳毅等人皆為朝中重臣,新皇殺父篡位,陷害忠良,勾結他國匪逆,賣國求榮!所以今天有請諸位前來,商議一下如何應對。”
雷剛破口大罵:“放屁!什麼陷害忠良,要害也只是害你淺氏權奸一黨。淺水清依仗天寵,把持朝政,擠兌太子,廢長而立幼,多年戰事,勞而無功,我看是他勾結西蚩匪逆而差不多。陛下不幸遇害,忠王本是太子,順天意而繼皇位有什麼錯了?如果說他抓錯了人,那就應該秉忠直柬,你們現在這樣,那是造反!”
“啪!”方虎一拍案子站了起來:“老子就是要反,你又如何?”
呼啦啦一下子,帳中所有將帥都站了起來。
雲風舞怒喝道:“方虎,你不要太放肆了。淺水清在哪?本帥要見他!”
沐血:“要見淺帥可以,淺水清就在內帳。只要解下武器,入帳跪拜,宣誓效忠便可。”
眾帥聞聲愕然,這話的意思,很顯然是淺水清真要造反了。
蒼瀾剛一登基,淺水清就反,很顯然,他是絕對不打算任人宰割了。
大家心中都倒抽一口涼氣,怎麼也沒想到淺水清說幹就幹,毫不猶豫。他這雷厲風行的處事方式,當真是令所有人都措不及手。眼下軍團諸帥皆在帳中,除非宣誓向他效忠,否則無人能活著離開。
雲風舞一輩子忠於蒼家皇朝,做夢都沒想過要篡位。這刻眼看暴風軍團的一幹重將竟是鐵了心要站在淺水清這邊,雲風舞沉聲道:“中棠,你父親可是前鷹揚主帥啊。他一生忠勇體國,為國捐軀,難道你希望將來做叛臣賊子,將來讓他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嗎?”
水中棠立刻回答:“如果是野王在位,又或者康王登基,我水中棠絕對誓死保護國家。可惜,現在是蒼瀾主政,有心害我朝中功臣。我們不反,明天便是死路一條。”
雲風舞又看廉紹一:“那麼你也是如此了?”
“雲帥,暴風軍團凡是跟過淺帥的,蒼瀾一個都不會放過。此人殺父篡位,勾結異邦,狼子野心,若不除之,只怕天無寧日啊。”
雷剛仰天大笑:“狼子野心的怕是你們幾個吧?”
眾將一起怒視雷剛,此人卻全然不懼。
碧空晴到是不生氣:“雷帥如此說,卻也無妨。我碧空晴便是那狼子野心之人,卻不做作虛偽。蒼瀾上位,反正也不會饒過我等,既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津業宏無奈道:“若為自保故,我等可向淺帥保證,如果陛下有心殺淺帥,我等定會為淺帥求情。”
“若無用呢?”
津業宏一時語塞。
沐血歎息:“公孫虎已經在路上了,他是公孫石的兒子,他來做什麼,想必大家都清楚的吧?”
碧空晴環視場中眾將,此時正紛紛喝罵他們。碧空晴也只是輕輕一笑:“我知道諸位都是忠君愛國之臣,但是蒼瀾殺父篡位,無德無能,既如此,對這樣的君王,難道我們也要誓死跟隨嗎?”
幸中源問:“碧將軍可有證據?”
碧空晴反問:“事情走到這一步,還需要證據嗎?其實諸位的心,多少也都有數吧?”
是啊,在知道了蒼天城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後,誰還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風舞歎息道:“這麼說你們是鐵了心要造反了?”
碧空晴笑道:“空晴嘴苯,不若淺帥那般擅於分析事物條理分明。但是這種場合,又實在不適合淺帥出面,只好硬著頭皮來頂上。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好聽的詞匯,只好有什麼說什麼。文官們說話,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凡事沒有道理都得說出三分道理來,什麼忠君勤王啦,清君側啦,匡扶正氣,濟難天下啦。。。。等等,咱們都是武將,玩不慣那套虛的,還是直說得好。沒錯,我們現在就是要造反。就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碧空晴這般撕破臉皮說要造反,大家是拿他一點轍都沒有。很多事情不怕你道理說不清,就怕你根本不講理。
因為對他們來說,不管蒼野望是不是蒼瀾殺的,對於淺水清和他的部將來說這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坐在皇帝位置上的是蒼瀾,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所以不想被蒼瀾幹掉,就只有造反。
可不管怎麼說,蒼瀾畢竟是蒼家正統,嫡傳繼位,名正言順。真要造反,除了這幫死忠於淺水清的人,其他各大軍團主帥,誰又不是心中忐忑呢?
相比之下,除暴風軍團外,帝國其他五大軍團中,要說身份名望,最高的還屬雲風舞。如果雲風舞點頭,那事情便好說許多。
但同樣的,天下雲家世代忠於天風帝國,要他同意淺水清造反,難度當真不小。反到是雲嵐,他對淺水清的做法素來欣賞,又憐愛妹妹,真要讓他選擇,多半還真會選擇淺水清。
雲風舞在猶豫,雲嵐則在等待,津業宏等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惟有雷剛怒喝道:“想要讓老子造反,門都沒有。老子這就回去領兵和你們好好打一場,我到看看他淺水清東戰神之名是否名副其實!”
碧空晴悠悠歎息一聲:“怕是走不出去了。”
雷剛一楞,只見半空中一道寒光閃過。
他那銅鈴大眼尚未閉上,只見眼前一個磨盤般大小的鐵錘不斷放大,砰!
一顆獅子般的腦袋已經被拓拔開山一錘砸了個稀爛。
碧空晴輕輕吹了下杯中的茶葉,悠然道:“本來也就沒算上你。”
中央軍團由於歷來衛戍中央,是皇家最親近的部隊,非皇帝可絕對信任者,不予任命。雷剛為人性格暴烈,領兵能力有限,之所以可以坐到這中央軍團主帥的位置,就因為他絕對忠心。
無論是淺水清還是碧空晴,都不認為雷剛會跟自己走得近。也因此,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中央軍團的一眾將領能服膺。
但是除此之外的幾大軍團,就有所不同了。
止水軍團孫清辰是第一個宣誓效忠的。他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全靠楚鑫林為他撐著。淺水清若倒,楚鑫林必無幸理,楚鑫林若完蛋,只怕他也沒多少好日子過。淺水清在止水縱橫殺伐,威名遠揚,別說是他,就連止水軍團的一干將士見了他也嚇得規規矩矩。
在止水軍團,淺水清的威嚴名聲僅此於暴風與驚虹。
津業宏則是第二個拜服的。
他的女兒已嫁給了無雙,無雙和淺水清的關係非比尋常。淺水清若反,涯國必鼎力支持。如果淺水清失敗,他津業宏也逃不了干係。
中央軍團群龍無首,止水翔龍具皆拜服,這完全在大家的預料之中。
而唯一的麻煩,恰恰就是雲風舞。
帳內所有人的眼神,在這一刻同時集中到雲風舞的身上。
那一刻,雲風舞仿佛一下老了十年。
在得知蒼野望的死訊後,受打擊最大的或許就是他了。
作為天風帝國天下雲家的掌舵人,一生忠於帝國,但是現在,他所忠心的主子卻被刺了,殺害他的,很可能就是如今高高在上的新皇帝。而他的女婿,卻已經做好了造反的準備。
他能怎麼做?
女婿要造反,他是做幫凶還是不惜一死,捍衛雲家百年清名?
選擇太過艱難。
那一刻,碧空晴等人注視著他,甚至連他的兒子也看著他。
雲風舞想了想,沉聲道:“本帥若不同意,你們會怎麼做?殺了本帥?”
“怎麼可能?”碧空晴笑道:“雲帥乃是淺帥岳丈,淺帥可是千叮萬囑,定要好好與雲帥說項的。如果說不通,那沒辦法,只能就地拿下,暫時拘押。至於雪風軍團,就由我碧空晴暫時接管。雲帥覺得如此處置可算妥當?”
“哼。”雲風舞怒哼,碧空晴卻笑道:“我知道雲帥不喜歡我,若不想讓雪風軍團落入我等手中,還是答應了吧。”
雲嵐立刻道:“父親。”
“怎麼,你也想造反不成?”雲風舞怒視兒子。
“我只是不想妹妹做寡婦,而且。”雲嵐猶豫了一下:“淺水清和我們的關係,是洗不掉的了。淺水清若死,天下雲家未來也未必有好日子過。既然如此,為雲家百年大計,總是該做個選擇的。”
雲風舞火氣上湧:“你忘了雲家祖訓?”
雲嵐正色道:“從未忘記,但我也正是為雲家著想。父帥,天風帝國。。。氣數已盡。”
“胡說!”雲風舞大吼起來:“國師曾有批命,我天風帝國紫氣東來,十年鼎盛。”
“怕是十年已過,盛極而衰啊。”
“什麼?”雲風舞聞言震驚。
這一年,正是淺水清來到觀瀾大陸的第十個年頭。
這一年,淺水清三十歲。
這一年,紫氣東來,十年鼎盛的預言業已終結!
第七部 雄風震九州 第九十章 談判
軍營外的會議尚在進行,浴室內的戰場卻已轉移到床上。一對赤條條的男女彼此勾纏,淺水清衝殺得氣喘籲籲,赤風婉的一顆心則隨著男人強有力的衝擊在天堂起落漂浮。
如果說一開始赤風婉對這種含有強烈政治色彩的求歡抱有抵觸心理的話,那麼此刻的她已徹底沉迷在欲海之中。
草原女人素來敢愛敢恨,性情直爽,作風大膽,喜歡就去追求,絕無文明世界那般扭捏作態的風格,即使是在床上,哪怕未經人事,也絕不羞澀,相反,在嚐到甜蜜滋味後,反而愈加積極主動,渴求無度。
淺水清的女人從沒有一個如赤風婉般表現,不僅平時為人淩厲,就連在床上也是囂張放肆之極。
這刻她一把抓住淺水清的肩膀,竟將他翻轉過來,自己坐在上面,拚命地扭動身體,甚至還發出放浪的大叫。
相較前回浴室中被動的蹂躪與征服,此時她卻是反客為主了。
床上的男女激戰猶酣,聲音傳到外面,聽得雲風舞雲嵐父子面面相覷。
“這就是你給淺水清出的主意?讓他做赤帝的女婿,然後再坐下來談判?”雲風舞瞪著眼看碧空晴。
碧空晴無奈道:“事出非常,還請雲帥見諒。”
雲風舞是淺水清的老丈人,自己的女婿現在在搞別的女人,盡管封建時代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但這聲音聽入耳中依然感覺頗有些不是滋味。
雲嵐更是皺著眉道:“赤風婉的名頭我聽說過,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啊,性格狠辣,平常男人根本難以馴服。我怕淺水清未必降服得了她啊。”
碧空晴微笑道:“早在康洲,這個女人就已經敗在我將元帥手中,對淺帥折服無比。現在嘛,不過是錦上添花,正式定名罷了。聽這聲音,看來咱們的風婉公主享受得很呢。”
眾將同時低聲笑了起來。
到不是他們有偷聽牆角的膽子,只是和這個女人上床,風險著實大了些,若不小心一些也實在不行。
這刻聽到赤風婉浪喘連連,顯然是大事已定,眾將互相看看,識趣地離開。
惟有雲風舞,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
就在昨天,天風軍還和西蚩軍打生打死,各自非要將對方滅個乾淨,一轉眼間,形勢陡變。不但要跟不共戴天的仇敵講和,還要相互聯姻,當真是不可思議。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格龍特。
當淺水清還在和赤風婉欲生欲死,共鳴合奏時,格龍特已經接到了來自淺水清密使的特報。
看著那封淺水清親自寫給自己的信,格龍特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變得精彩無比。
第二天。
雄風城大門洞開。
西蚩軍以格龍特沙庫而倫為首,大批的部隊從城內走出,沿著十字坡北線擺開陣形。
而天風軍大批部隊同樣來到十字坡前南線地段,做出防禦態勢。
兩邊軍陣相距五百米,對壘兩方軍營之間的中央地帶,方虎與赤勒各帶五十名武士,各自形成一個半圓,相對佇立。
盡管是倉促會晤,淺水清還是精心安排,由兩邊的將領於當夜派遣士兵前往此地,設置會面所在。臨時匆匆搭起了一座會面軍帳,擺好各種必要設施不說,雙方士兵幾乎都是挖地三尺,逐寸逐寸草皮地檢查,謹防對手的詭計,保證首領的安全。
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後,方虎和赤勒都舉起旗幟,向身後打出預定暗號示意。
正式會面時,淺水清帶著碧空晴,雲嵐,拓拔開山三人,再加赤風婉一起出軍營。
格龍特沙庫而倫則在鬆干,洪讚和圖兀三人的簇擁下離開城門。
會場中央的衛兵,兩方大營的部隊,全都躍馬握弓,手按劍柄,保持最高戒備狀態。
為防意外發生,兩邊都準備了一支多達萬人的輕騎部隊待命,一旦談判出現異狀,可在第一時間快速反應。
緊張而肅穆的氣氛,彌漫著整個會場空間,幾乎令人窒息。
惟有淺水清,格龍特等幾名主要的會談參與者,神色鎮定,輕鬆自如。
這多少緩解了部下的焦灼緊張情緒。
令格龍特憤怒的是,當淺水清前來談判的同時,竟然讓赤風婉和自己共乘一騎,一只賊手還好死不死地捏住了這位公主的小蠻腰,赤風婉卻沒有任何抗拒的動作,反到將整個身子都縮進了淺水清的懷。
這哪還是那個令草原男兒人人傾慕的草原天之嬌女,根本就是人家的小媳婦。
格龍特心中一股怒火上湧,淺水清這一手,等於是在公然暗示所有士兵,赤風婉已經是自己的女人。若談判不成,不但雄風城內四十萬西蚩軍性命不保,甚至西蚩公主也只能成為他的玩物,成為天下笑柄。
草原人可以接受公主死,但是讓自己的公主受辱卻是萬萬無法接受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正式聯姻。
千百年來,草原人與文明世界的聯姻,幾乎都是部落酋長們向各國公主求婚,淺水清反其道而行之,要我天風帝國嫁女兒不行,娶個草原公主卻是可以考慮,也算是揚眉吐氣一番。
和親政策,一直以來都是文明世界與遊牧世界試圖和平交往的一種重要手段,然而淺水清從來都不相信和親會真得有用。這些草原蠻子別看他們粗魯,其實一個個比猴都精。你弱了,他便來打你,你強了,他便做縮頭烏龜。該打你時他絕不客氣,該縮頭時他也絕不冒泡。所以用和親來求和平,淺水清不相信,送個公主過去有什麼用?文明世界的女人越漂亮,越水靈,也就越激發這些草原狼的貪心。
一樣是和親,我娶你們的女人,總比你們娶我們的女人要來得強得多,這就是淺水清的想法。
手頭有一個現成的公主,不用白不用,收了她,再打疼了這幫草原人,他們也就知道收手了。
下一刻,兩支騎隊離中央區域越來越近,氣氛也隨之變得漸漸緊張起來。
盡管戰爭打了三年,淺水清和格龍特彼此對對方簡直已經“思念”到每日睡覺都會夢到對方,但是真人如此近距離地面對面,其實還是第一次。
以往作戰,不是只看到對方的帥旗,就是遠遠的對望一眼,盡管“思念”甚強,卻誰也不會想到真要和對方坐下來喝上一杯。那個時候誰要是告訴這二人,他們最終的結果會是坐在一起把酒言歡,想必兩人都會認為是無稽之談。誰能想到世事弄人,竟真會有此一日呢?
也只有如此近距離地面對面,淺水清才能看到自己的勝利帶給格龍特頭上的那幾根白發,同樣的,格龍特才會發現,原來這個曾經儒雅的年輕大帥,如今也憔悴了許多。
兩邊的將領小心地招呼各自的主帥入座,淺水清和格龍特幾乎是盯著對方走上前,然後坐到位置上的。
兩個人從碰面的一刻開始,眼睛就再沒有別人。
“看來,淺帥已經做足了準備,尚未征服我草原帝國,到先把我草原女子給征服了。”格龍特率先開腔,出口就是不善。
赤風婉臉一紅,淺水清卻笑咪咪道:“格龍特大元帥客氣了,我天風人可從未有過要征服草原的念頭。說起來,西風草原那地方,窮山惡水,潑婦刁民,也實在沒什麼值得我天風帝國向往的。”
格龍特眼中火氣陡盛:“說得好,既是潑婦,怎麼淺帥還如此感興趣呢?”
“習慣了婀娜佳人,偶爾騎一下胭脂烈馬,換換口味也是不錯的。”
“哼。”一旁的赤勒怒道:“就憑你也配得上我帝國公主?”
“啪!”淺水清身旁的方虎一拍桌子:“放肆,兩軍主帥陣前談話,你是哪冒出來的小子,也敢隨便插嘴?”
“混帳!”赤勒大怒。他在西蚩帝國,地位雖不及格龍特及帝國八駿,但也是僅此於他們的八品將,正要發火,卻被格龍特一揮手止住。
望著淺水清淡然的面孔,格龍特沉聲說:“這麼說來,淺大帥是鐵了心要做我草原人的女婿了?”
“和平總比戰爭可貴,風婉公主心係天下,為和平不惜己身,以和親求大陸安寧,正是可貴品質啊,我淺水清不才,自然只能接受了。”
“可是你率領大軍包圍我西蚩軍,可算不上有和平誠意啊。”
“所以才要做下來好好談談。”
“如何談法?”
“簡單,西蚩軍放下武器,交出所有占領領土,立刻退回西風草原。”
“哈哈哈哈。”格龍特仰天狂笑起來:“淺水清,你打得好算盤啊。我草原兒女犧牲無數性命換來的這大好河山,被你一句話就輕輕奪走,雖說我帝國公主身份尊貴,可你不覺得這份嫁妝也太過貴重了嗎?”
淺水清笑嘻嘻道:“大元帥如果覺得這彩禮不夠豐厚,不足以展現西蚩帝國之富足與強盛,再添些卻也無妨。”
“好,好,好,不愧是淺水清,至少這臉皮功夫,也算是磨練到家了。”
“還要大元帥成全,淺某這臉皮才不至於白賣啊。”
“哼,我看你不是在乞求和平,而是在趁機勒索吧?”
“大元帥言重了,我淺水清一腔真誠,為天下黎民請命而已。”
“哼,你還是先顧好你自身吧。淺水清,你這次過來與我談判,怕是未得貴國新皇帝的許可吧?沒有了蒼野望的支持,你淺水清不能再像以往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吧?”格龍特冷笑著看對方。同樣是兩軍主帥談判,格龍特不必擔心回去後赤帝會怎樣對他,做為帝國戰神,他有絕對的權力做出最符合帝國利益的決策,但是淺水清可不同了。
他在這個時候要求談判,很顯然是被蒼瀾逼急了。
要說格龍特不明白淺水清想做什麼,那才叫玩笑呢。
“,天風帝國驟失英主,我淺水清是有些麻煩。不過這麻煩雖大,卻總不及大元帥眼下的麻煩大吧?”
“我西蚩帝國英雄好漢無數,就算你在這殺盡我四十萬士兵,轉眼之間,我們又可以再拉出一支部隊。可你淺水清只怕就不同了吧?”
淺水清吃吃笑了起來:“感情草原人真的是屬狼的,一生就是一窩,四十萬人只要草原女子加把勁,說生就生出來了,所以大元帥才可以眼都不眨地說放棄就放棄呢。”
“哼,淺水清,你不要跟我逞口舌之利。你的胃口太大,真要我們把楓丘黎諸地讓出來,我怕你消化不了啊。”
“我這人銅腸鐵胃,只要你們肯放手,我就能消化。”
格龍特拂袖而起:“淺水清,我看你根本沒有誠意和我們談判。要我們讓出楓丘諸國,此事絕無可能。我到是奉勸你,立刻領兵離開聖威爾。我草原帝國嫁女,男方歷來是要出彩禮的。你既然決定迎娶我國公主,那就把這聖威爾東部諸公國拿出來吧。本元帥代表皇帝陛下,勉為其難替你收下。”
雲嵐冷哼道:“人在屋簷下,不想著怎麼活命,竟還想著要我們的土地?”
洪讚也插口道:“求和是你們的意思,蒼野望已死,淺水清你自身難保,等你死了,哼,天下還有誰是我們的對手。想打是嗎?我們奉陪到底,看看到底是你先死在貴國皇帝手,還是我們先戰死沙場!”
淺水清:“,本國皇帝是否會對我如何,此事尚未有結果,但是我可以肯定,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會拉足夠的人陪我下水。貴國四十萬大軍如今就在我嘴邊,要說我淺水清沒這個本事吃下,只怕也太小看我了。”
格龍特:“軍人的命運,本就是決死沙場,既然如此,又還有什麼好談的。”
說著,揮袖要走。
還是碧空晴連忙上前一步:“大元帥可要三思啊。”
對面鬆干也連忙道:“大家何必義氣用事,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嘛。”
兩方在談判前都做好細密分工,有人唱黑臉,就得有人唱紅臉。談判要有氣勢方可鎮住對方,可光有氣勢要是把局勢搞僵了,還得有人把場子再圓回來。淺水清固然是不想打下去了,格龍特又何嚐想打下去?若局面繼續如此僵持,淺水清固然會被拖得動彈不得,格龍特同樣不會有好日子過。
真要為了害死淺水清而送葬西蚩帝國四十萬大軍連帶自己的性命,這種買賣格龍特是無論如何不會做的,只是淺水清胃口太大,要讓他們把楓丘等地的領土都讓出來,這同樣是西蚩帝國不可能接受的。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談判就成了一種藝術。雙方都力求表現出一種寸土必爭,寸步不讓的態勢,暗地卻早有了屬於自己的底線。
格龍特固然想保住已有領土,淺水清手的底牌多,自然也是能爭奪多少好處,就爭取多少好處。
至於蒼瀾,盡管西蚩帝國和蒼瀾屬於合作關係,但此時此刻,誰會去在乎他的感受?國家大事,也不知出賣過多少次盟友夥伴,就算是一個皇帝被出賣,也沒什麼好稀奇的。誰能給的好處多,就和誰談,這一點根本不用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而現在,淺水清手握兵權拿捏西蚩軍生死,格龍特自然只能和對方談。
下一刻,憤怒的雙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在試探過對方的底線後,心中各自有了盤算,新一輪的談判又重新開始。
“現在的形勢,沒什麼爭論的必要。淺元帥固然可以消滅我們,但是自身也必定損失重大。淺帥想做什麼,我們也很清楚,要想讓我們保持沉默,就勢必要拿出些誠意來。我提議,雙方就此罷兵。對已占有的領土,不做任何劃分,各歸各治。”鬆干說道。
“此言不妥,聖威爾本是獨立國家,楓丘等國亦是。我天風帝國應天下黎民呼籲,起正義之師,貴國殘暴不仁,吞疆滅國,如今既已戰敗,就當退出。”碧空晴也說道。
“現在談勝敗,為時過早。”
“形勢我方占優,卻是不爭之事實。”
“既要追求和平,就當兩相情願,怎可以一時勝勢為籌碼。”
“以勢換地,本就是公平之法。”
目前局勢,天風帝國已經占據絕對優勢,雙方罷戰,西蚩人是占了大便宜,天風人自然是要討些好處彌補勝勢缺損的。
格龍特和鬆干等人對望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鬆干這才繼續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退出聖威爾,以白沙城為邊界,白沙城以東歸天風帝國,以西歸我西蚩帝國。”
“貴方又在說笑。白沙城已經屬於我們了,以白沙城為界,那不還是鬆干先生的前議,按現有領土進行嗎?”
“可是聖威爾目前依然有許多地方屬於我西蚩帝國。”
“按實力原則,我軍已掌控聖威爾大局,這些地方也應當屬於我們。”
“我軍未滅,貴國不能算絕對優勢。”鬆干道。
“若如此說法,那詭八尺已經控製下的西風草原以北,看來也是屬於我們的地方了。那麼我們就以赤答山為界做個劃分,如何?”
“哼,那只是內部叛亂,豈可作數?”圖兀怒道。
“是否有軍隊駐紮,是否建立了政權,是某地歸誰控製的最關鍵條件。”對於這種技術問題,雲嵐最是熟悉不過:“草原以北各地,都符合這些標準。所以應當屬於我方控制區域。”
“按照補償原則,我方完全控製了聖威爾一帶的河道水路,擁有絕對優勢。這種水軍優勢,需要割讓陸地進行補償。”碧空晴也加入進來,“如此,不僅是聖威爾一帶,就連黎國和北方獨立領貴國占領之地也應當歸我方所有。你們最多可以占據亞提。 ”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兩邊都是貪婪狠辣之輩,在有關領土劃分這個核心問題上,又僵住了。
格龍特冷笑:“淺水清啊淺水清,我是真得服了你。你們皇帝的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和我們討價還價?”
“人要做些大事,就總得有些本錢。我若不能為天風帝國爭取利益,將來誰能信服我?”淺水清笑著反問。
此時的談判,不僅決定了未來天風帝國的利益,同時也決定了淺水清在天風民眾心目中的形像。如果他為了造反而不顧國內將士的死傷,不惜割讓領土,放棄大好形勢,在將來也會遭受罵名。當然,就利益角度考慮,此刻的談判也是能爭多少就爭多少。
還是鬆干繼續打圓場:“當下形勢,各自不利,既然有心言和,就當開誠布公。淺水清,老實告訴你,退出聖威爾是我們的底線,我們不會再做更多讓步。”
“楓丘兩國必須割讓,貴國大軍再撤出在北方獨立領占領的土地,這也是我們的底線。”
“絕無可能!”
“看來是談不攏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手下見真章了。”格龍特也不擔心。他吃定了淺水清是沒心思在這打下去的。
“是啊,看來終究還是要打一仗才能作數的。”淺水清毫不示弱道。
淺水清也不急,因為像這樣的局勢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同歸於盡。他淺水清固然會死,格龍特也得完蛋。就當前形勢而言,他淺水清比格龍特更有優勢,更有發言權和主動權。
雲嵐只能歎息:“怎麼又回到打打殺殺的老路上去了。”
淺水清攤手:“我也是無奈啊,有些人身子都被放進鍋煮了,卻還舍不得到口的肥肉。北方獨立領又沒滅國,說起來也是盟軍,不退出說不過去的。”
“北方獨立領的已占領土可以退出,但詭八尺也必須立刻回到草原以北。”
“這個到是可以考慮。”淺水清點了點頭,雙方總算有了一個可以商榷的地方,不過接下來又麻煩了。
淺水清依然堅持:“楓丘兩國必須割讓,沒辦法,誰讓這兩個地方離驚虹太近了呢。為兩國長治久安計,有一個緩衝帶總是好的。”
鬆幹立刻道:“按大元帥的意思,只要楓丘兩國不在我國控制之下,大元帥就能放心了?”
淺水清點頭:“就像寒風關那樣,這是我最後的讓步。”
格龍特立刻和鬆幹對換了一個眼神,同時說道:“既然如此,就讓這兩國自治。”
“不行。”碧空晴立刻道:“必須有人負責主理一切。”
楓丘兩國已經在西蚩人統治下度過了三年,早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套人馬。如果讓他們自治,不就等於依然是屬於西蚩人的嗎?
洪讚冷哼道:“總不會又是效法寒風關,讓你淺水清來掌控一切吧?”
淺水清哈哈大笑:“那地方我沒興趣,不過我到是有個好人選,相信對大家都比較合適。”
格龍特一怔,望向了赤風婉。
淺水清悠然說道:“風婉公主身為帝國公主,又是我淺水清的女人,將來代表天風西蚩兩國掌管楓丘兩地,多少應該說得過去了。”
“哼,女生外向,說是她掌握,到頭來做主的還不都是你?”格龍特沒好氣道,竟想在他面前玩這種李代桃僵的戲法,又怎能騙得過去。
淺水清無奈地歎了口氣:“格龍特大元帥,看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件事。你我今日之談判,都沒有經過各自陛下的授權。我淺水清是破罐子破摔,也無所謂了。可是赤帝他老人家怎麼想,就難說嘍。你怎麼知道,他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掌控此地呢?說起來,當初赤帝可是曾經承諾給要把驚虹交給風婉公主的呢。。。。。。。有些事,還是尊重一下皇家權威比較好。”
格龍特心神一顫,淺水清淡淡道:“論身份地位,風婉公主畢竟是一國公主,如果她說可以,那麼就是可以。我還是希望大元帥多多考慮,慎言行事啊。”
說著,淺水清已經站了起來:“楓丘兩地,交由西蚩帝國公主赤風婉掌管,從此以後,此地為自由貿易之邦,兩國民眾可自由往來通商。風婉公主畢竟是西蚩草原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母國的事,而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
他這番話說得剛勁有力,不容他人不信,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就算天風帝國得不到,也不能將這兩個國家送到西蚩人的手中。如果只是讓西蚩人退出聖威爾,那天風帝國也未免太虧了。楓丘兩國一旦由赤風婉掌管,就等於是變相交到了淺水清手中,不過赤風婉始終是名義上的主腦,好歹西蚩人也說得過去,既保留了面子,也能從通商開放中得到實惠。
格龍特低頭想了一會,長長吸了一口氣,終於也站起來道:“好,不過我西蚩帝國要保留駐軍權力,一應開銷由楓丘本土負責。”
淺水清也想了想,點頭同意道:“好,你們安排多少駐軍,我們就安排多少。貴我兩國在楓丘兩地上的權益一切平等,如何?”
“同意!”
“同意!”
“同意!”
在解決了最大的麻煩之後,接下來的談判,開始輕鬆許多。
兩個時辰後,震驚大陸的十字坡協議草議終於出爐。
當今大陸的兩大霸主帝國,兩大軍神級人物,在此地簽訂了一份瓜分天下的協議書。
天風帝國成為最後的大贏家,一舉奪得了整個聖威爾,同時將楓丘兩國變相納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甚至連北方獨立領曾經被西蚩人占據的領土,也全部收入囊中,由於這部分領土是用詭八尺在草原本土的優勢換來的,所以淺水清壓根就不打算還給北方獨立領。恰恰相反,他要把這部分土地和聖威爾驚虹一起,變成天風帝國未來的殖民地,最終完全並入帝國疆界中。
北方獨立領從麥加收獲了大批領土,但是轉眼之間又丟掉了本土的半壁江山,到底是虧是賺,誰也說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淺水清和西蚩草原人成了親家,北方獨立領成為又一個被拋棄的對象,未來日子,敢和淺水清搶食吃的這個野蠻國度,面對和草原人握手言和的天風帝國,同樣不會有好日子過。
至於西蚩帝國,其實也是贏家。畢竟他們擁有了一個完整的亞提,且對楓丘兩地有著和天風人差不多的控制權,此外還將富裕繁華的聖威爾洗劫一空。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保住了草原戰士的性命,也就保證了帝國戰力的存在。只要草原戰士還在,未來他們就依然有希望打下更多的領土。
最後,淺水清還向西蚩帝國承諾全面開放草原與文明世界的商貿交流,降低進出稅費,這是對雙方都有利的好事。西蚩人承諾將放低戰馬進入聖威爾的限製要求,淺水清也允許進一步放開西蚩人對重型戰爭器械的購買。
雙方在政治,經濟,軍事上等領域上進行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合作,標志著觀瀾大陸開始進入了新的時代。
最後,在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淺水清還承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份承諾是他最後送給西蚩人的一份重禮,也是他為自己爭取利益的條件之一,更是他迎娶赤風婉的重要彩禮。
這份彩禮,徹底顯示了政客們無恥卑鄙,言而無信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