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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圈養計劃》作者:九畫 <全文完>


  第四十一章

  大冬天在浴室裡睡了一晚上,就算開了暖風和暖燈,地板也是冰涼刺骨的。朗風醉的不知東南西北,碰到淋浴花灑的開關,冷水澆濕了半個身子。於是乎朗大少喜聞樂見的感冒了。

  傅天醉了之後只會倒頭就睡,叫都叫不醒。沈柯給段澤打電話沒打通,那邊一直是未接聽的狀態,留言之後就掛斷了。無奈,他只好給裴卿之發了信息說要留宿在朗風家裡,之前一直被朗風那二貨吸引注意力都忘記裴卿之還在家裡給他做了醉魚,「奪食之仇」不共戴天啊。

  憤憤的扯了被子佔了朗風家裡唯一的床,摟著暈乎乎的傅天當抱枕睡了。

  第二天一早,即使是宿醉也阻止不了早上就要去學校實驗室的傅天。他掙扎的睜開眼,嘟嘟囔囔的問:「嗯……幾點了?嘶,頭好痛。」

  好半天沒人回答,這才發現他不在家裡,也不是學校宿舍。扭頭一看,沈柯就規規矩矩的睡在自己身邊。沈柯閉著眼睛的時候面容沉靜,眉目如畫。如同他那個彪悍的師妹說的,「師傅是我男神好嘛!!」

  床不大,被子也不大。沈柯就像一晚上沒挪過身子一樣,側著身子睡的安穩,一隻手還扯著被子往傅天身上拉。傅天揉著太陽穴笑了笑,「師傅的下意識,未免也太溫柔了。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陷進去啊。笨蛋師傅,快點把師娘追到手吧。」

  「嗯?」沈柯突然出聲嚇了傅天一跳,他把臉埋進枕頭裡,「媳婦兒,讓我再睡五分鐘,我不想和床分開。」

  傅天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看沈柯,發現他沒動靜後才鬆了口氣。然後不正經的想:師傅早上起床時候的聲音……聽了耳朵會懷孕啊,不知道師娘生了幾胎?

  剛想到這就被自己驚住了,他一定是被群裡那群可怕的生物佔領並且洗腦了,不然怎麼會想到這麼恐怖的事情!

  傅天看時間還早,在房間裡的浴室洗漱一番後,到廚房就著冰箱裡剩下的食材隨意做了早餐。走的時候因為看沈柯睡得太香沒忍心打擾,在餐桌上留了紙條,遺忘了客廳的衛生間裡存在感超級強的朗大少。

  沈柯起來的時候有些迷糊,甕著嗓子喊裴卿之,「媳婦兒……」

  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嗅了嗅周圍的空氣之後瞬間清醒了,「啊……不是家裡。」

  沈柯循著香味走到客廳,看到簡易的蛋包飯和紙條就覺得感動非常,蛋蛋兒果然是他的小棉襖!準備到廚房去拿勺子的時候就聽到很突然的乒呤乓啷響聲,沈柯眼皮子一跳,猛的衝向旁邊的衛生間把門打開。

  朗風坐在地上狼狽的抬起頭,額頭前起了個包,衛生間裡頭還散發出濃郁的酒味。

  「……」沈柯自知理虧,把人關廁所一個晚上已經充分體現了渣的特質,他得瑟的問了一句,「我渣嗎?」

  朗風宿醉的要死,因為躺了一晚上冰冷的地板渾身酸痛,腦袋也是暈乎乎的。剛才起身的時候腦袋不小心磕到牆上,沒站穩就坐了下去,手帶翻了旁邊的瓶瓶罐罐。

  門打開的時候朗風承認,他的心落回了原位,幸好不是他一個人。還在慶幸好基友沒有拋下自己回家,然而罪魁禍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殺千刀的「我渣嗎?」

  要不要一大早就提起別人的傷心事啊?

  「很渣。咳咳……」朗風只覺得喉嚨幹幹的,像是燒起來一樣生疼。他一開口說話聲音就是啞的,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你感冒了。」

  「我知道……你以為這是誰幹的啊!」

  沈柯理直氣壯,「我。」

  朗風不和他計較,要是計較起來非得氣死自己不可。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去,沈柯跟在後邊,道:「要去醫院掛號嗎?」

  「真不容易,你竟然知道掛號。不過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朗風嘴角一彎,擺擺手道:「走的時候關好門,不送。」說完拐進房間裡倒頭就睡。

  沈柯皺著眉頭,不贊成的跟在朗風身後。上去揪他被子,「去看病。」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去看病。」沈柯態度很強勢,直接上手就把人給拉起來,朗風軟綿綿的,把腦袋擱在沈柯肩膀上,「真不用,小感冒去醫院幹什麼?」

  「你都燒了。」沈柯眉頭皺的更緊了,能夾死蒼蠅。他明明就沒醉怎麼就做出這麼不靠譜的事情呢?不過把人扔進去的時候還挺帶感的。

  「真不用啊,以前一個小感冒張衡抱我睡一覺就好了,哪那麼麻煩!」朗風掙扎道,才說完就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沈柯,聲音很疲憊,「沈柯,讓我睡一覺。」

  沈柯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他揪著朗風的衣服,「張衡他哪裡好至於你這樣?我以為讓你喝醉了靜一靜會有點效果,沒想到你這麼窩囊。以前和別人分手的時候這麼痛快,怎麼就沒想過那些人的感受呢?你在這裡自暴自棄張衡他會回來嗎?啊,清醒點啊戰五渣。」

  「所以,如你所說,我遭報應了啊。」朗風笑,「還有,哥兒們你輕點,我暈。」

  沈柯手一鬆,朗風就一腦袋砸回枕頭上,頓時哀嚎起來,「臥槽老子頭很暈好吧,少爺求你高抬貴手啊。」

  「哼。」沈柯冷哼,斜睨他,「來,說一說你和你前任的感情史,我現在心情不好,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少爺,我!很!難!受!」

  沈柯沒打算放過朗風,出去翻箱倒櫃的找藥給人餵下去。給裴卿之打電話說要處理事情暫時不去公司,等朗風睡了就到客廳拿著朗風最值錢的筆電和郁明遠聯繫。

  朗風睡了一天,沈柯中午的時候出門一趟。原因是郁天齊和郁明遠在一起喝咖啡。皮笑肉不笑的度過了一杯咖啡的時間,沈柯陪著郁明遠到醫院去檢查耳朵,正好碰上張衡和他所謂的未來妻子。

  腦洞太大是病,得治。

  沈柯一看這場景就覺得朗風一定是一輩子都生活在狗血裡,或者該建議他用微博發一個熱門話題:我的前任是極品。

  朗風不說,不代表沒人知道他和張衡的事,郁明遠動動手和嘴的事情,一份詳細的報告就到手了。拿著報告回了朗風的破公寓,順便還買了粥和藥。趕著人起來吃,見朗風痊癒的差不多了就在他面前看故事一樣看報告。

  朗家是開珠寶店的,用朗風的話來說,那叫五金行。

  朗風和張衡相識是在他回國後的某一天,那時候的沈柯還在公司裡兢兢業業的奮鬥並且胃疼著。而朗風雖然吊兒郎當的,但他每天都為了家族事業忙碌著,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這種長得帥又花心的富N代在女人圈裡一向吃得開,朗風也不例外。但是很奇怪,他的宿敵兼至交好友只有沈柯一個。回國後兩個冤家都沒時間碰頭,倒是讓朗風寂寞了好一陣子,又被美女們填滿了。

  說起兩人的孽緣,倒真是張衡先招惹的朗風。

  張衡那會他女朋友正鬧分手,哭哭啼啼的抽泣,一看就是鬧彆扭要人哄。奈何張衡木頭一樣,人家嘴一張說分手,他後一秒就說好,弄的人姑娘哭的更厲害了,直說他有了別人。正好倒霉催的朗風剛結束飯局經過,被張衡扯了胳膊一屁股坐他腿上,就聽那男人用生硬的聲音說,「都說了我有愛人。」

  某個愛人一頭霧水的樣子其實挺可愛,眨了眨眼睛看對面嬌滴滴的美人眼裡水霧氾濫淚流滿面。正想安慰一下對方,就被扯著手的人輕輕拉起來,低著頭在他耳邊說話,側臉很迷人,聲音很招蘇,低沉性感又撩人。

  外貌協會骨灰級榮譽會員朗風,就這麼被牽著手帶走了。

  沈柯看到這扯了扯臉皮,明明媳婦兒比較好看,朗風眼睛有問題。

  要說張衡是官三代,如果不是郁明遠弄的消息沈柯也不敢相信。他很硬漢沒錯,也有軍人的氣質。但是那副普通小飯館老闆兼廚師的表象真的很深入人心。

  朗風出了名的快手,一旦看上了就出手,動作迅速且木有遲疑。只不過比電線桿還筆直的張衡怎麼會接受朗風這就不得而知了。這一次,栽的人是朗風。他和張衡在一起一年半,朗風就和家裡出櫃了,鬧得雞飛狗跳還被趕出了家門,總的來說結果很慘烈。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朗風一邊喝粥一邊說,想著出櫃的時候朗老爺子跳著腳把調查報告甩自己臉上,那句話言猶在耳,「老爺子說的對,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也沒那個意思。是我自己貼上去,這屬性是不是叫賤啊?呵……也對,早就該察覺了,他不讓我碰他,也不願意碰我。」

  沈柯開啟了鬼畜毒舌模式,「你是說他有感情冷暴力?既然接受不了何必答應和你在一起?」

  也許是生病的時候比較脆弱,眼前的人又是多年死黨,朗風罕見的開啟了十八禁談話模式,「在一起了親親摸摸的肯定不會少,就是一直沒到最後一步。每一次,他都克制自己冷靜下來讓我先睡。」

  「你倆在一起那麼久他竟然沒把你折了蘸糖吃?」

  「呵……」朗風輕笑,「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

  「啊?哪個?」

  「咖啡廳見到的那個,沈叔好友的女兒。」朗風自嘲的撇嘴笑了,「分手那天是他生日,飯菜什麼的我怕做成黑暗料理,難得有雅興親自去學著做了蛋糕。他告訴我有故友要見,我就試著開玩笑說,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他認真的看著我說:好。也不知道他等我這句話等了多久。」

  「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追求我想要的,沈柯,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沈柯沒說話,他沉思了一會,說:「回家吧。」

  「回家?」

  「帶好茶葉回去,找朗爺爺下盤棋,你多久沒回家了?」

  沈柯和朗風此時是背對背坐在沙發上,朗風背靠著沈柯,搖著腦袋用後腦勺輕輕撞他的頭,「要讓他贏麼?」

  「當然……不。」他最討厭輸。不過,和老人家比輸贏沒意思。

  意外的,朗風回家後朗老爺子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朗風一眼就繼續看雜誌,好似這之前他們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沈柯覺得身心疲憊,回到家之後抱著裴卿之蹭。郁明遠的報告最後寫著,那個女人的名字裡,也有一個「風」字。

  「媳婦兒,你有初戀嗎?」

  「……沒有。」

  「媳婦兒,你不會離開我吧?」

  裴卿之明顯的愣了一下,撇過頭看沈柯,「怎麼了?」

  「沒什麼。」沈柯笑瞇瞇的回答,站起身突然在裴卿之脖子上咬了一口就跑了,「好香,我去洗澡。」

  「胡鬧。」

  「我叫沈柯,不叫胡鬧。」遠遠地,沈柯喊了一句。

  裴卿之動了動僵硬的手指,也不知道還能讓你胡鬧多久。

  第四二十二章

  沈柯坐在地板上看窗外的景色,身上披著毯子。推開窗子一眼望去,滿樹的銀白。郊區比市區內要冷的多,他和裴卿之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回沈家陪沈爸爸沈媽媽幾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火鍋燙菜什麼的不要太幸福。

  沈家的宅子裝修很奇怪,後院明明很古典,小橋流水映月荷塘青石小路八角涼亭等等……但前院卻很西式,有西方的石膏雕塑,經典的歐式佈景,還有個小噴水池,中間是個抱著水瓶的少女,水從水瓶裡流出來。

  落地窗沿上有積雪,融化又凝結成冰晶掉下來,落到屋裡沈柯的面前。屋內很溫暖,很快就融成水。沈柯伸出手劃著那攤水玩,垂下眼睛專注的看著地板。旁邊的兩部手機屏幕都一亮一亮的,隔了幾十秒終於安靜下去,不遠處書桌上的電腦突然發出一聲「嘟嚕」的響聲。沈柯站起身走過去,開了音樂後鼠標點擊郵件,郁明遠的。

  修長的手指按了刪除鍵,然後回車。

  踩著拖鞋的沈柯穿著睡衣就跑到廚房,煮飯的阿姨看到了趕緊喊他回去穿衣服,沈柯笑瞇瞇的竄到阿姨身後偷吃,然後逃竄到門外,「他們人呢?」

  「都在客廳呢。哎喲差點忘了,家裡來客人了。少爺你快回去換衣服,讓客人看到太失禮。」

  「哦……」

  「客人?」沈柯嘟嘟囔囔的回了房間,他一覺睡到大中午剛醒沒多久,誰家客人中午來拜訪啊?剛脫掉睡衣光著膀子翻衣櫃,房門就被推開了。

  「沈柯。」

  「啊?」沈柯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回頭,「媳婦兒。」

  裴卿之走進來的路上撿起地上四處扔著的漫畫書,不經意看到的封面都是兩個男人,眉頭一挑。隨手放在桌上就給沈柯收拾起床鋪,把被子疊好。回頭就見沈柯整個人套在毛衣裡腦袋都沒出來,只有一隻手在外面人在裡面鬧騰。

  「我是不是胖了?」沈柯碎碎念。

  裴卿之幫他把毛衣拉下去露出腦袋,再給人手把手穿好衣服,捏著他手問,「你一歲麼不會自己穿衣服?還有,手怎麼這麼涼?」

  「唔……不是有你嘛,嘿嘿。」沈柯笑的賊兮兮的,湊過去抱住人腦袋在裴卿之肩膀上蹭,「媳婦兒今天的早安吻呢?我怎麼睡醒都沒看到你,家裡來了誰?」

  裴卿之把人給推開,彈他額頭,「睡到大中午的是誰?快點把衣服穿一穿出去,要開飯了讓客人等不好。」說完就給沈柯拿衣服,沈柯一邊伸胳膊轉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裴卿之停下來他才回神,「媳婦兒?」

  「褲子也要我幫你穿麼?」裴卿之氣定神閒的問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是厚臉皮的沈柯。

  裴卿之點頭,伸出握住沈柯的腰,猛的一掐。

  「嗷~媳婦兒你真狠心。」沈柯一蹦,旋風一般退後跑到床上,臉蛋通紅,他最怕癢了,特別是後腰。「不幫我穿衣服還掐我,你不愛我了。」

  「別鬧了。」

  「好嘛。」沈柯揉了揉後腰抬手看裴卿之,就見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媳婦兒,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快出來。」裴卿之瞬間回神,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就出了房間。

  沈柯仰躺在床上,手心貼在額頭上。喜歡一個人,即使他做的事情再小都會被無限放大。裴卿之手指留的觸感還在,空氣裡還留有他的氣息。沈柯閉上眼,底限這種東西在在意的人面前,就不是個東西吧。

  還在乎,還喜歡,還愛著。

  不管是什麼問題,這是朗風給沈柯的答案。

  「什麼都做不了啊……」沈柯遮著眼歎息,然後迅速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門,他餓了……

  如果之前沈柯還沉浸在「朗風真麻煩」「臥槽失戀的人真不可理喻」以及「老子想報復社會又得不到戰友支持」之類一些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原因裡,那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在看了朗風第三十八條短信後沈柯決定:再給朗風找個冤大頭算了。

  吃飯本身沒有問題,但是來的客人很有問題。

  客廳裡和沈爸爸言笑晏晏的是一個看起來很精神的中年大叔,旁邊還有一位年歲比沈柯他們小幾歲的女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朗風的前男友張衡傳說中那個未婚妻。

  不如把朗風的事跡改編成電視劇讓他一炮而紅算了……

  「兒子過來,這是你林叔叔。」沈媽媽很熱情,雖然在沈家地位最高的是她,但是在外人面前,她還是小鳥依人以丈夫為重。

  「哎喲這是沈柯吧?真是一表人才,老沈可真會養兒子。」林大叔胖乎乎的,看了眼旁邊自己的閨女,道:「還是兒子好啊!哪像閨女,胳膊肘總往外拐。」

  「爸!」

  「哪的話。」沈爸爸笑著說,「沈柯過來。」

  沈柯從容不迫的走過去,揚著笑容,「林叔叔好。」

  「誒好,好!老沈好福氣啊。」

  「哪比得上你呢老林,最近喜事將近了吧?我都聽說了呢。」沈媽媽笑瞇瞇的給沈爸爸倒了茶,那表情頗有幾分狡黠的味道。

  老林擺了擺手,「是有這麼個意思,但是唉……這人呢來頭倒不小,以前也和閨女處過。大抵是那時候年歲輕掰了,這會又瞧上眼了,我這老頭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閨女也不小了。」

  「爸爸!」大概是姑娘家臉皮薄,掐了掐她爸的胳膊,「別亂說。」

  「哈哈哈!你還害羞呢?」老林個性爽朗,在好友面前也不介意就開起自己女兒的玩笑,「誒對了,沈柯這麼個潛力股有沒有女朋友啊?」

  還沒到沈媽媽介紹自家兒子呢,沈柯就開口了,「女朋友沒有,喜歡的人倒是有了。」

  「那敢情好啊……」

  那邊的老人家聊的熱絡,沈媽媽心頭卻被沈柯的一席話重重的砸了一錘子,她回頭看了裴卿之一眼,裴卿之只是出神的看窗外,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沈柯拿著圍巾尾部去掃裴卿之的臉,「媳婦兒,我出去玩一下。」

  裴卿之急忙抓住他的手,「外面冷,而且要開飯了。」

  「馬上就回來。」沈柯跑到前院的噴水池邊,因為下雪的緣故,裡面的水都結冰了,池子裡還養著幾條魚,不知道有沒有被凍死。

  沈柯用手指戳了戳那層冰塊,硬邦邦的。他讓裴卿之拿了一杯熱水,澆上去,再用東西把冰塊撬開。這層冰不厚,很容易就融化開了。裡面的水很清澈,有兩條小魚互相撞了撞腦袋,然後游到水面迫不及待的開始呼吸。

  即使是在黑暗底層,頭破血流也無所謂,相互擁抱著取暖。總有一天,會一起衝破牢籠,看這世界的亮光,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救贖。

  「在想什麼?」裴卿之把沈柯扔下的圍巾帶出來給他圍上去,人站在身後,看他在池子前發呆。

  沈柯蜷起冰冷的手指,外後一靠,腦袋重重的敲在裴卿之的胸口,震得他心口微微發疼。鼻子被凍的有些紅,「媳婦兒,我發覺我可以為了朋友捅別人兩刀,即使那人是我自己。」

  「又在亂想什麼?吃飯了。」

  「嗯。」沈柯站直身子,伸出冰涼的爪子貼上裴卿之的脖子,凍得裴卿之一抖,然後笑嘻嘻的跑掉了,「有個廣告是怎麼說來著?哦……來追我啊!」

  「別逗了,你又不是急支糖漿。」

  「哈哈哈哈!媳婦兒你別木著臉講笑話好不好,不行了我眼淚出來了。」沈柯笑的直不起腰,臉蛋紅潤潤的讓人想咬一口。

  「……」上次是誰威脅著說不配合他對梗就哭給他看來著?

  沈媽媽站在大大的陽台上,看不遠處笑鬧成一團的兩個人,微微的皺了眉頭。沈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客人等著呢。」

  「老公,這樣好嗎?」

  「都做了你還問我?」

  沈柯縮了縮脖子,嘟著嘴捏了個雪球準備扔過去,「啪」就被砸了一臉。他憤怒的指責,「媳婦兒!你使詐!」

  「這是戰術。」

  沈柯怒了,從裴卿之背後撲上去,雙手蒙著他眼睛。兩個人鬧著倒在雪地上喘著粗氣,額頭都冒出了汗珠。

  「呼呼……」沈柯喘著氣滾過去,幼稚的用腦袋去撞人胸口,然後躺在人胸口上看天空,「媳婦兒,好累啊。」

  裴卿之這時驚訝了一下,他似乎忘記了家裡還有客人,竟然在這陪著沈柯胡鬧,估計這會飯都吃完了吧。

  「媳婦兒?」

  「餓了麼?」

  「啊!餓。」沈柯突然翻過身雙手撐在裴卿之身上捧著臉,「媳婦兒我生日快到了。」

  沈柯是冬天出生的,不笑的時候站在雪地裡,活脫脫冷美人一個。

  「嗯,想要什麼?」

  「陪我去遊樂場吧,我要克服一下被嘲笑的心理,旋轉木馬……」有童心的BOSS真的是非常難纏。

  「好。」裴卿之輕輕收了一下手,把沈柯抱得更緊一點,彷彿那是他的全世界。

  客人離開之後沈媽媽把沈柯給教訓了一頓,裴卿之也不能倖免。說他都把沈柯寵的無法無天了,沈柯撓撓耳朵當沒聽到。

  正在吃晚飯的時候沈柯接了郁天齊的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沈柯一臉陰沉的獨自開車出門。裴卿之想一起去卻被沈柯阻攔了,沈柯笑瞇瞇的蹭著人撒嬌,「我一個人去就夠了,媳婦兒你休息吧。正好我過去搶救一下朗風的智商。」

  我可不希望自己發脾氣揍人罵髒話的形象出現在媳婦兒的心裡。沈柯心想。

  對著裴卿之嬉皮笑臉不代表沈柯內心就平靜,沈柯一邊開車一邊點開手機,郁明遠聲音平靜的在說些什麼,「我知道了,馬上到。」

  沈柯到了張衡那家酒吧,直接去了平常的雅間。裡面的氣氛劍拔弩張,朗風有些醉,左手被郁天齊握著,右手被張衡握著。中午到他家做客的嬌客此時氣呼呼的,瞪大了眼睛看他們。沈柯一進來,安靜的室內就像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開始震盪起來。

  郁天齊見沈柯到了,聳了聳肩放開手。朗風立刻被張衡拉了過去,沈柯眼疾手快的把人拉回來,一腳把張衡踹了個猝不及防。那邊尖叫一聲「張衡」後撲上去噓寒問暖,還不解又憤怒的看他們這邊。

  「沈柯。」朗風張了張嘴。

  「你閉嘴。」沈柯氣的臉都青了,轉了轉手腕,把朗風扔給郁天齊,「幫我帶他回去。」

  郁天齊揚眉想要說什麼條件的時候,沈柯那邊一個空白支票就甩了過來,郁天齊臉色鐵青,二話不說架著人就走。張衡似乎急了,「朗風。」

  「來。」沈柯雙手拉住張衡的衣領,張衡眉頭一皺準備反擊,哪知道沈柯力氣奇大,握著他手的力道大的快要捏碎骨頭。沈柯捏著張衡手上的某個地方一按,拖死狗一樣拖著張衡進了另一間房,不顧後面女人的尖叫,「彭」的關上了門。

  「我來教教你『朗風』這兩個字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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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這是一間放雜物的小倉庫,堆放著比人高的箱子和一些沈柯不太認識的東西。頭頂上懸掛著的燈發出橘黃色的暗光,投射出地上兩人的暗影。

  沈柯毫不留情的拖著張衡扔到大箱子上,「彭」的發出巨大聲響,張衡被撞的生疼,發出痛哼聲。他雖然憤怒卻不解,被沈柯按的地方使身體發麻。以前在特訓時有個教官特別能折磨人,找準穴位一揍一個准。沈柯才幾歲就有這種手段?張衡有些暗暗的吃驚。

  男人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執念或者說是自尊?被個長得漂亮的人揍的毫無還擊之力什麼的,確實很丟臉。

  畢竟是經過訓練的身體,素質很好很耐,張衡在沈柯又靠近自己的時候猛的揮出去一拳頭,他們的情形不打一架似乎不太可能。張衡不動聲色的在心裡衡量:沈柯的左手似乎比右手還利索。

  你來我往的過了好多招,打的雙方都氣喘吁吁。沈柯陰沉的臉上露出個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正面迎擊張衡的拳頭,拳頭帶出來的風都能刮疼臉頰。他眼疾手快的用左手握住張衡的拳頭,張衡一個抬腿被沈柯的右手穩穩的卡住了,狠狠的一掌,再一拳揍到腹部,寂靜的小倉庫裡都能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張衡痛苦的矮下|身去。

  「觀察力很好,兵不厭詐你們教官沒教你嗎?」沈柯很好的將裴卿之的話貫徹的徹底。

  張衡「嘶嘶」的喘著氣,他抬眼看那個即使在髒亂的環境下依舊優雅的迷人的男人,舉手投足都帶著渾然天成的誘惑。他冷著臉一腳踩在張衡胸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手下敗將,「要分就分個痛快,男人拖泥帶水很難看。還是你認為,征服一個花心大少讓他為自己和一個女人爭風吃醋被羞辱很有快感?」

  「我沒有!」

  「哦?」沈柯冷哼,「我不在現場不代表我不知情,欺負我的人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

  「你的人?」張衡定定的看著沈柯那張汗濕的美人臉。

  「怎麼?有問題?」沈柯挑眉,「既然直回去了就趕緊滾去和女人結婚生孩子一家和樂,週末BBQ的時候正好可以抱成一團嘲笑那個智商被河馬吃了的人為了自己甘願和家人鬧翻出櫃明明有一身本事卻甘心守著個小店做個地下情人連對方家裡有誰長什麼樣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的傻逼。」

  「不是的,我……咳咳……他沒有……咳咳。」張衡反駁道,估計是被沈柯踢的狠了,張嘴說話就被沈柯一腳踩回去,劇烈的咳嗽起來。

  「別告訴我你是真喜歡他,這話我怎麼聽都會覺得噁心。你們的黑歷史我都不想提,他倒追你的時候你就討厭的徹底吧?是不是那傢伙味道還算過得去所以你們就勉為其難的搞上了?外面那個女人還在呢,撕開朗風傷口的時候你們撒鹽撒的可痛快?」沈柯似乎氣還沒撒完,笑的跟修羅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褲腳,「對了,還有一句。替身情人遊戲已經結束,正主回來了,假貨當然要靠邊站。張衡,朗風對你那東西似乎還挺滿意的,今天出來的急沒帶支票,下次補上。出來嫖總是要付錢的。」

  沈柯說完就利索的收了腳,輕輕的在他身上一按,又是「卡擦」一聲,張衡哼都沒哼算是非常有骨氣。

  「我幫你叫了救護車,不謝。」BOSS大人狂暴結束後優雅的轉身,開門出去。外面亂成一團,見他出來了就衝進去。某個施暴的人渾然不覺的走出酒吧,救護車正好趕到。正準備開車時卻發現他的車上有人。——朗風和郁天齊。

  「怎麼還不走?」

  「沈柯。」朗風酒醒了,有些擔心,還頻繁的回頭看。

  車子疾馳在路上,到了一個街邊時猛的停下,沈柯冷著臉敲了敲方向盤,道:「郁天齊,下車。」

  「喂,過河拆橋的這麼明顯。」

  「下車,老子不想說第二遍。」

  郁天齊見沈柯真的氣壞了,語氣裡蘊含了憤怒,他不想掃到颱風尾只好灰溜溜的下車跑了。

  「沈柯……」車子裡只有兩個人,朗風這才開口。

  沈柯回頭看了眼朗風,惡狠狠的說:「閉嘴。」

  「可是……」你現在的狀態還是別開車了吧,人家好害怕嚶嚶。

  一路上朗風看著沈柯的臉都不敢開口,生怕他一個不爽就往他身上栓石頭扔下大橋沉屍水底。到了朗家大門口車子停下來朗風還是沒敢動,靜悄悄的等沈柯說話,連氣都喘的小心翼翼。

  「你還是滾回美國去逍遙吧,或者南極的帝王企鵝就是個不錯的人選,你們家那只叫奶糖的哈士奇都比那個人強,再讓我看到你那張賤兮兮『求回心轉意』的臉我就打斷你的腿。」

  「是的父親。」朗風低頭,還作死的開了個小玩笑。我了個,深井冰好可怕啊。少爺你給我選的都不是人啊好麼!還有你哪裡看到我賤兮兮求回心轉意啦?腦洞太大是病,得治!

  朗風下車的時候頓了頓,還是問了句,「他沒事吧。」

  「賤骨頭?」沈柯嗤了一句,「沒死。」

  車子絕塵而去,朗風在夜色裡看那輛跑遠的車子微微笑了。

  他能和沈柯是至交好友的原因,大概就是這個吧。

  推心置腹。

  「沈柯,我只有你了麼……」

  夜色迷離,某處山頂上停著一輛帥氣的紅色跑車。駕駛座的車門外倚著個頗為有些頹廢意味的美人。他木著臉看山下面的萬家燈火,彩色的霓虹燈閃爍。車子長龍擺尾的在馬路上行駛,場面十分壯觀。

  車子裡的手機屏幕明明滅滅,車子外的人卻渾然不覺。山上的路蜿蜒曲折,經常有年輕的飆車族在這裡玩耍。紅色跑車後邊的車道上不時的傳來起哄聲和機車輪胎急速摩擦柏油馬路的刺耳聲響。

  「喂!」鬧哄哄的聲音靠近了沈柯,惡狠狠的喊了一聲。見車子旁邊的人沒搭理他怒火中燒的衝過去,看見了沈柯的正面後呆了一呆,「嘖嘖」兩聲,饒有意味的圍著他繞起圈子,「長得真不賴啊。」

  沈柯被擋住了視線這才移開目光,看向身後的時候聽見那邊一齊抽了口氣,他不耐煩的眨了眨眼,「有何貴幹?」

  「喲,還挺辣。」

  沈柯撇嘴,這種小鬼頭聚眾鬥毆飆車早就過時了好嗎?你們這起點也太慢了,心情不好的BOSS大人連槽點都找不到了只好說道:「廢話少說,你們在飆車是嗎?」

  「是啊,怎麼小美人你也會?」

  「隨便一輛車子借我。」沈柯走上前去,微微笑著拿過其中一個雞窩頭手裡的可樂罐子,捏爆了就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優雅的擦手,「輸了就別來惹我,心情不好容易出人命。」

  這七八個人畢竟年輕,沈柯一個動作嚇了他們一跳,連為首的頭頭都覺得自己脖子有些疼,只好借了沈柯一輛機車。

  沈柯抬腿跨過車子,身子往前傾雙手握住車把。因為只穿了一件毛衣在抬腰的時候露出了白皙的腰部皮膚。戴上安全帽揮了揮手,待那群小崽子開走十秒鐘後才啟動車子,機車向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山路蜿蜒而且危險,但疾馳的車子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冷風刮得皮膚生疼。拐彎的時候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降低了速度,這是事故頻發路段,一個不查容易直接開到山下粉身碎骨。沈柯擰了把手加速衝過去,後面的一群人登時呆了,漂亮的轉彎就把他們甩在了後面。

  等他們到山頂的時候路上只有一輛機車,安全帽上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三個字:太慢了。

  「什麼!你去飆車了!!」

  某個夜市的小攤子上,傅天和沈柯面對面坐著,聽聞了自家師傅說了之前山頂飆車的事情後驚訝道。

  「蛋蛋兒你淡定一點。」沈柯若無其事的戳了戳面前的烤茄子,一臉嚴肅的思考這東西能不能吃。

  傅天見了這情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師傅突然把他喊出來,大學城附近這時間也就這裡還有吃的,真是對不起他師傅高貴冷艷的氣質,控師傅的傅天寬麵條淚。

  「但是很危險啊,師娘……額,卿之呢?」傅天用一次性筷子把茄子上面看起來奇怪的東西扣掉,然後推到沈柯面前,「師傅,很好吃的你試一下。」

  「哦。」沈柯夾了一筷子吃掉,然後繼續吃,「媳婦兒在家呢。」

  「那什麼,朗哥真的和張哥分啦?」傅天有些不解,平時看起來張衡很在乎朗風啊,怎麼突然鬧這麼大?

  「嗯,然後我揍了他一頓。」沈柯吃完了自己面前的茄子發現很不錯,伸長了手去拉傅天面前的茄子,傅天趕緊推過去,「師傅很晚了,吃太多對胃不好。」

  「沒關係,反正已經不好了。」沈柯說道,再輕描淡寫的和傅天說了朗風的事情,傅天一臉呆滯,氣若游絲的說,「師傅……」

  「啊?」沈柯一臉莫名。

  「師傅你何棄療啊……」這麼做肯定會被當做情敵的,朗哥以後還嫁的出去麼真憂心……傅天憂愁的看著自家師傅,這愛撿人又多管閒事的性格真是和遊戲裡一個樣,熟了之後就交心交肺,太容易被傷了啊師傅。更何況真正難過的是朗哥吧?師傅這一副比當事人還難過的表情真是看不透。

  「沈柯。」

  「啊卿之來了。」

  沈柯扭頭就看見裴卿之滿頭大汗的,「媳婦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手機定位。」裴卿之無奈的看沈柯,「晚了,回去吧。」

  「好。」沈柯乖乖的跟著裴卿之回去,「蛋蛋兒改天再找你玩。」

  「好的師傅。」

  把傅天送回教師宿舍後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沉默,沈柯一反常態的沒有找話題,直到回車上才反應過來,「媳婦兒我的車怎麼辦?」

  「我找人來開了。」才兩句話又陷入沉默。

  兩人沒有回沈家,而是回了市區的房子。沈柯一進家門就撲進裴卿之的懷裡撒嬌,悶悶的說,「媳婦兒,我不開心。」

  裴卿之摸他的腦袋,抱著無尾熊一樣的沈柯進了房間踢上門。屋子裡只有呼吸聲和牆上的秒鐘聲,滴答滴答的。沈柯被放到床上後就摟住裴卿之的脖子嚷嚷,「我不高興。」

  「我知道。」

  「我不高興。」

  「我知道。」

  「媳婦兒……」沈柯撒潑一樣扯開了人的衣服咬了裴卿之的肩膀,又舔舔,鬧騰個不停。裴卿之只是任由他鬧,抱著沈柯在他耳邊說,「乖,別鬧了。」

  「哼,親我一下。」

  裴卿之吻了一下沈柯的額頭。

  「……偷工減料啊媳婦兒。」沈柯也不會認為裴卿之能直接親他的嘴,不由的抱怨道,第二句話還沒說,唇上就被覆蓋了一層溫熱。裴卿之的氣息鋪天蓋地的侵入,把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心情莫名的就晴朗了,那種叫喜悅的心情瞬間佔領了身心的每一個角落。沈柯想:果然是最喜歡媳婦兒。

  第四十四章

  一連幾天,沈柯都成功的耍賴上了裴卿之的床一起睡。明明兩人身高相近,他卻熱衷於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塞人家懷裡,無尾熊一樣巴著人睡。夜半時分BOSS大人睜開眼微仰著頭都能看見熟悉的臉,感受到拂在額頭上的氣息,從身到心一本滿足。

  生物鐘這種生理系統一旦安裝上就能難拿掉,早上七點整,沈柯的身體還在溫暖的被窩裡賴床不肯動,但大腦已經清醒。他閉著眼用手四處摸了摸,前前後後都摸不到人,只好睜開眼睛。

  落地窗的窗簾被打開,晨光斜照進臥室,投射到大床不遠處的木質地板上。微光裡的塵埃在興奮的起舞,飄蕩在渾濁的時光裡尋找過去的快樂。

  沈柯坐起身靠在床頭,腦袋亂哄哄的。一大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蛋都皺起來了。他撩起和裴卿之同一款的藍格子睡衣,露出線條流暢的腰身。由於工作性質原因他的皮膚很白,他輕輕的掐了掐自己的腰,嘟嘟囔囔道:「難道是我身材不好所以媳婦兒都HI不起來?」

  「下次我來主動好了。」沈柯不到三秒就推翻了原來的想法,開什麼玩笑!他的身材朗風那個逗比都羨慕的不得了好麼!

  他光著腳丫推門出去,剛走到客廳就聽見煎蛋的聲音,廚房裡裴卿之正在做早飯。被扔在寵物店或者葉雨家的小雪球昨天終於回到久違的家,一看到沈柯就迫不及待的撲上去,「喵。」

  沈柯抱著小雪球玩了一會,放下貓就進了廚房。裴卿之正帶著圍裙背對他專心的煮東西,鍋裡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

  沈柯玩心大起,他嚴肅的看著裴卿之的背影,從下至上一寸都不放過,最後視線停在腰部以下的臀部上。一時色心突起,節操被吃了的BOSS大人伸出了祿山之爪,煞有介事的摸了一下裴卿之的屁股,咳咳,文明一點叫臀部。

  裴卿之早就察覺到沈柯在自己身後,但是他沒想到這傢伙會突然襲擊,難免會被嚇一跳,後果就是手裡的勺子「噗」的掉到了鍋子裡。他挑著眉扭頭看沈柯,「你能解釋一下你在做什麼嗎?」

  沈柯一本正經的說著與長相不符的話:「耍流氓。」

  「……」裴卿之無力,只好不理會他轉身把火給關了,盛了粥準備端出去。沈柯接過碗放在飯桌上,眼睛閃亮亮的盯著裴卿之的正面,「媳婦兒,穿著睡衣戴圍裙很好看,啊啊我的萌點。」

  「都說了別看奇怪的漫畫。」裴卿之瞇著眼把手放在沈柯的後腰處,輕柔的拍了拍,沈柯立馬老實了。他順勢撲到人懷裡蹭,湊上去就要親,「媳婦兒,早安吻。」

  裴卿之用一根食指推開他的腦袋,「你沒刷牙。」

  「媳婦兒。」沈柯垂著腦袋像病怏怏的貓咪一樣,訕訕的回了臥室洗漱。一邊走一邊腹誹:那些戀愛漫畫一點用都沒有,什麼清早起來調情動手動腳摸這摸那親一親容易擦槍走火……騙人的好麼!媳婦兒讓他去刷牙!雖然確實是要講衛生,但是漫畫裡面氣氛很好啊,說好的清早起來就看到對方呢?濕漉漉的早安吻呢?什麼都沒有!還不讓親!差評!

  話說剛才媳婦兒推開他腦袋的手指好漂亮!

  所以說,沈柯你沒救了。

  裴卿之把沈柯送到公司後就去了工地,工程趕好了他要親自去驗收。沈柯從季思懷那威逼利誘弄來了裴卿之十幾歲的照片,只是個側臉照,他小心翼翼的存在手機裡。和現在沒什麼大的變化,以前有股青澀的味道,臉也很嫩。不知道裴卿之小時候是不是和源源一樣,有藕節一樣的手臂,肥嘟嘟圓滾滾的,牙齒沒長齊喊人的時候還會漏風。

  不過說到小時候的照片,沈柯的黑歷史比較多些。小孩子長得太漂亮了都會男女莫辨,沈柯那張標準的大眼睛美人臉老讓人認錯。沈媽媽有一段時間總喜歡給他穿公主裙小禮服拍照,遺憾的是相機壞了沒有存檔。只有一張腳蹬長靴穿著中世紀公主裙帶著小禮帽的照片被留了下來,因為沈媽媽拿去洗了放大放在臥室的牆上。這就是裴卿之看過的那張沈柯被沈媽媽威脅的女裝照,不可否認,裴特助被萌的說不出話。

  太他喵可愛了。

  沈柯捧著臉看著手機裡的相片,葉雨在他對面一邊匯報一邊戳他,「BOSS回神了,關於藍天集團和我方洽談續約的問題,接手的是季總。」

  「季思懷?」沈柯合上手機,身子靠在椅子上道:「他不是被調到爪哇國去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郁天齊腦子有坑麼。」

  葉雨聳肩,「我怎麼知道郁總怎麼想,不過BOSS,你真要續約?不是不想和藍天繼續了嗎?」之前和郁總水火不容,還說要解約搶生意來著……

  「我才不和錢過不去。」沈柯轉了轉椅子,「對了,季思懷是不是經常來公司?他想幹什麼?」季思懷有好一陣子老出現在他們公司,跟來自己公司一樣,三天兩頭就看見人在晃蕩,工作這麼閒?

  葉雨神秘兮兮的笑了,「季總看上咱們小寧了,追求中~」

  沈柯接住裂開的下巴,「小寧?季思懷?他不是基佬麼?」

  「我不是好麼!小心我告你誹謗!」由於總裁辦公室大門沒關,小秘書又被派出去工作了,季思懷撲了個空又正好聽見沈柯的聲音,這是在背後黑他的名譽啊簡直不能忍!

  沈柯指著季思懷對葉雨說,「葉姐,這個人口販子怎麼在這?小寧呢?她被人口販子抓走了?可憐的小寧。」

  在車上的小秘書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她漲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四處看了看。一定是有人在念叨她!希望不是BOSS……

  季思懷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口上氣不接下氣,「現在是自由戀愛時代好麼!就算是敵對公司也沒那麼嚴格,何況我們還是合作夥伴!」

  沈柯仔細的瞄了瞄季思懷,問:「你是以結婚為前提在追求小寧麼?」

  季思懷愣了愣,「目前還沒想那麼長遠。」

  沈柯冷哼,搬出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季思懷慘敗。在這個奔放的時代,交往的人們都不會先去考慮結婚這種莊嚴神聖的事情,而是先考慮要不要接受對方然後在一起。換種方向來講,就是先試試這個人值不值得自己走進婚姻的墳墓。

  大公司的八卦都誕生於茶水間,沈柯好幾次路過都能聽見一些奇妙的事情。比如兩個不相干的人竟然都能走在一起,再比如,葉雨那個工作狂女漢子竟然談戀愛了!這比季思懷不是基佬還讓人震撼!

  沈柯在吃晚飯的時候和裴卿之深入的討論了葉雨的八卦問題,裴卿之很沒原則的慫恿BOSS大人去確認一下事情的真偽,原因在於他也很想知道。壯哉我大八卦人士,咳咳。

  某天下班,沈柯照例去找朗風玩耍順便給他介紹男人,在停車場裡取車的時候震驚的發現,葉雨臉蛋紅彤彤的上了一個男人的車,從背影看那個男人很像季思懷。這意思是季思懷這個死基佬一腳踏兩船?還是小秘書只是葉雨和季思懷的煙霧彈?哦My媳婦兒,大事不好了。

  因為朗風和張衡轟轟烈烈分手的原因,他們換了個根據地,依舊是個高格調的酒吧,但落不了這依舊是個約|炮聖地的俗套。不同的是,這次小聚季思懷也在,似乎是來正名他不是基佬的,沈柯表示打死都不信。

  朗風回了家後規矩了很多,老老實實的每天陪老爺子下棋玩鳥種花,順便處理公司事務,正正經經的豪門世家公子哥,朗老爺子很滿意。但朗風已經彎了的事實還是讓他膈應,不過孫子已經回家了他只好半妥協,天知道還會不會鬧出什麼蛾子。

  席間坐著的人除了朗風、沈柯、季思懷外,還有個長相俊朗的男人。正確來說,是個長相俊朗的基佬。對,這是給朗風的變相相親宴,朗老爺子親口答應沈柯的。

  朗風咬牙切齒的和沈柯咬耳朵,「少爺,你想幹什麼?」

  「給你介紹男人,你沒看出來麼?」

  「……我謝謝你,不需要。」

  「別害羞麼!這個人我讓明遠調查過,身家清白家產雖然不比你多,但是也算門當戶對,重要的是!他沒有談過戀愛,你可以調|教一下,多萌。」

  朗風扶額,「你徒弟們究竟給你看了什麼東西被洗腦的這麼嚴重!難道我已經慘到需要相親的地步了嗎?」

  沈柯歪著腦袋問:「遺忘一段戀情的辦法難道不是再談個戀愛嗎?你放心,他會做飯,也可以滿足你。」

  朗風幾乎要咆哮了,感情你的標準是要會做飯嗎!你找的是戀人還是保姆?還有,你還我天真可愛毒舌腹黑但情商著急的沈少爺來,你已經腐的沒救了好嗎!裴卿之你管不管了啊?你家沈少爺要逆天了!

  「怎麼了你不滿意?」沈柯皺了眉頭,「那我讓明遠……」

  朗風趕緊摀住他的嘴以免再說出氣死自己的話來,「少爺我錯了,我心好累暫時不想談戀愛,用你徒弟們的話來說就是累不愛,明白了?」

  沈柯點頭。

  兩人嘰裡呱啦的嘰咕了半天,再回頭的時候那個朗風的相親對像已經和季思懷熱絡的聊了起來,氣氛很好很愉快。沈柯瞇起眼,狠狠的在心裡刮了季思懷一臉:還說不是基佬,明目張膽的勾搭人,沒節操!

  與此同時,收到沈柯不滿意短信的郁明遠糾結了。他放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的手指僵硬了一下,按了回車,屏幕上出現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資料一應俱全。聞宗端著水杯在他身後挑眉,「明遠,你這是?」

  郁明遠啃了口肉骨頭,慢悠悠的說,「沈哥說,太容易被勾引的人也不要。嗯……不知道長得帥又專情會做飯有能力身材好家世好能壓倒朗風的人妖他要不要。」

  聞宗握著水杯淡定的看著郁明遠的後腦勺,再瞥了眼不遠處台式電腦上的加急郵件。算了,在明遠的心裡,沈柯的事情永遠比任何東西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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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這一刀劃下去好像在切屍體……」

  朗風的對面坐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長得正經能看,互相寒暄後就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職業是外科醫生,三句話總能繞到那方面去,俗稱職業病。但是段澤也是個外科醫生為毛線就沒這人話多?還一邊切牛排一邊吐槽,說著上個世紀的笑話。

  朗風換了個姿勢,對面的男人又說起了紅酒。他昏昏欲睡的想,沈柯那丫上哪去找那麼多基佬來和他相親啊?臥槽這幾乎已經快把這城市的基佬都找過來了吧?這種類型的都能找到真不容易啊……不對,朗風撓了撓頭,他應該去和郁明遠談談人生,再這樣下去大馬路上走幾步就都是相過親的對象了。

  將來要被談人生的郁明遠遺憾的看著屏幕上的資料,這個變性人長得真俊可惜沈哥不滿意啊。

  沈柯最近正在學習做飯,裴卿之也很同意。所以清閒的BOSS正在超市裡買東西,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回家的路上遇見了黑著臉的朗風。毫無戒心的BOSS大人笑瞇瞇的問:「還滿意嗎?」

  朗風歎了口氣,「少爺你別折騰了,還有,能來點正常人麼?」好不容易才打發了那個從牛排談到達爾文進化論以及解剖美學的醫師,那貨真的是外科醫生不是法醫麼?他醫治的病人還好吧?末了還一副約|炮的口吻輕佻無比,他老了經不起折騰真是傷不起。

  沈柯見朗風這陣子被自己弄的狼狽無比但依舊很配合,氣也算是出夠了。把手裡的一部分袋子遞過去,朗風很是狗腿的幫著拿。他用輕描淡寫的口吻提起張衡讓朗風愣住了,「你前男友婚事吹了。」

  朗風這陣子被沈柯纏住基本沒什麼時間去想張衡的事情,他們已經分開了快三個月。現在是春天,枝頭新芽綠葉生機盎然。他曾經不解為何那麼多人失戀了就要死要活的,現在他深有體會。本以為不會再在意,但提起那個人心裡結痂的傷口又被血淋淋的撕開。

  「不好奇麼?」沈柯問道。

  「沒什麼好好奇的。」朗風抬腳走在前面,當初聽說沈柯把人打進了醫院,人家的未婚妻還想告他來著,可惜的是雖然張衡是受傷了,但驗出來的傷夠不上傷人罪。更何況,斷了的那根肋骨張衡說是自己撞到的。

  少爺,你太凶殘了會把裴卿之給嚇跑的。

  沈柯不滿的瞪他,真是對這種豬隊友沒話說了,好歹給隊友對一下梗啊真是一點都不幽默,「也包括張衡出櫃這件事?」

  朗風手裡的東西一個沒拿穩掉在地上,「啊?」

  到了停車場沈柯把朗風手裡的東西放到後車廂,推著發愣的人進了車子,準備載著人去郁明遠那,結果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繞過商場大門時,沈柯一眼就看見了個眼熟的人——葉雨。

  今天是週末,葉雨穿著成熟優雅,挽起長髮化著淡妝。笑容可圈可點堪稱裝淑女典範,竟然還掩嘴笑,平時那個哈哈大笑的葉雨呢?這笑不露齒是鬧哪樣?沈柯一臉驚恐,拍了拍旁邊的朗風,「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葉姐。」

  朗風正愣神呢,傻乎乎扭頭看的時候正好碰上葉雨整個人轉過身子,她旁邊的男人也朝她笑,側臉簡直就和季思懷那張死人臉一模一樣,「葉姐和……季思懷?他不是基佬麼?」

  因為是單向車道不能拐彎也不能停車,沈柯機智的撥通了季思懷的電話,那邊響了好幾聲後才接通,背景音鬧哄哄的,還真像在商場裡。

  「季思懷,你在哪呢?」

  「啊?在外邊啊怎麼了?有事?」

  「沒事……」

  掛斷手機後沈柯和朗風覺得這事情很微妙,之前季思懷還明顯的對裴卿之有意思,後來否認說他看上小秘書了,這會又勾搭上了葉雨,這是要把他身邊的人一網打盡的節奏嗎?

  可憐的季思懷在兩個人的心裡已經上升到了欺騙妹子感情的死基佬了。

  心事重重的兩人開車到郁明遠的小區裡,沈柯急著回家所以提著朗風直奔電梯。這棟公寓這一層只有兩個住戶,電梯打開的時候他們老遠就聽見聞宗無可奈何的一邊敲門一邊喊,「明遠我沒騙你,你開開門。……明遠,我錯了你開開門啊……」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真是失策,上面一定寫著諸事不宜。

  BOSS大人很不厚道的把朗風扔計程車上自己開車走了,前兩天他的徒弟們才給他出了主意,今天一定有點進展。沈柯覺得裴卿之大概瞭解自己的心思,但傅天總覺得自家師傅肯定是沒說清楚,於是慫恿他告白。但在這之前,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他們總結出以下幾條路線。

  第一,走純情路線,先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按部就班。

  第二,利用自身優劣勢來決勝負,比如把裴卿之灌醉之類的……

  第三,哭。

  好吧,前面的都很正常略靠譜,但第三條是幾個意思?哭?他一大老爺們哭個球啊哭……

  沈柯聽從了段澤的建議,和裴卿之一起看恐怖片。因為傅天特別害怕這些,讓他看恐怖小說還行,恐怖電影和音效就不行,怕的瑟瑟發抖那種。段大神每次就是靠這個讓傅天投懷送抱,屢試不爽。

  興奮中的沈柯忘記了,裴卿之對這種是無動於衷,相反的,他自己則是怕的要死。雖然說出去會讓人笑死,但是BOSS大人是聽鬼故事都能腦補出天際的囧貨,遑論恐怖電影了。不止畫面血腥音效抓人,重點是段澤推薦的這部電影,它是看得人心裡發毛會後怕的那種。

  沈柯把東西搬回家後睜大眼睛和裴卿之邀功,裴卿之捏了捏他的臉頰表示欣慰。沈少爺可是從十指不沾陽春水進化成會刷碗會買東西會疊被子,目前還學會了蒸蛋的好男人了。

  「媳婦兒。」沈柯捧著碗忽然想起出門時看到的情況,「季思懷那傢伙心懷不軌啊,一邊追小寧一邊追葉姐,腳踏兩條船?」

  兩句話兩個成語,沈柯已經能把中文運用的很熟練,再也不用擔心他鬧笑話了。裴卿之給沈柯舀了湯,不解道:「不能吧,葉姐怎麼會看上他?」

  「可我今天逛超市的時候看見他們約會了。」

  裴卿之頓了頓,「你看見正臉了麼?」

  「嗯?葉姐有,那個人我就看了個側臉,和季思懷一樣啊難道還是別人?」沈柯咬著筷子,淡色的嘴唇微微翹起。

  裴卿之垂下眼睛看桌面上的菜,那道蒸蛋他吃了一半,笑道:「也許是認錯了。」

  「朗風也說是他啊。」

  「季思懷有個哥哥,和他長得很像。」

  「哥哥?我讓明遠查一下。」沈柯詫異,隨即又釋懷,給郁明遠發了信息,要查個人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吃罷飯洗完澡,沈柯擺弄起了客廳裡擺設一樣的家庭影院,放了碟子就抱著小雪球和裴卿之窩在沙發上,茶几上是一大堆零食。小雪球懶洋洋的瞇著貓眼,音箱裡傳出悠遠森冷的風聲時貓毛一豎,瞪大了貓眼看電視屏幕,上面突然出現了張慘白的臉。

  不止是沈柯,連裴卿之都嚇了一跳。

  沈柯猛的掐了小雪球的肉墊,貓咪一疼就撓了他一爪子跳下沙發跑回自己的窩去,用屁股對著沈柯,死活都不出來的模樣。

  這劇情背景是一個古宅,裡面發生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件。畫面感極強,音效配合的恰如其分,尤其是那首女聲哼唱的歌謠,滲到人心裡讓心臟都停了。

  沈柯被吸引住了,沒心思去想其他專注的看電影。上半場時還能鎮定的坐在裴卿之的身邊,隨著下半場劇情的跌宕起伏,已經心裡發毛的縮在裴卿之的懷裡去了。連裴卿之無意間用嘴唇碰到他後頸都沒察覺,只顧著抓緊裴卿之的手指,視線牢牢的盯在屏幕上。害怕的時候還作死的用裴卿之的手心摀住自己的嘴,柔軟的嘴唇貼在手心裡一直暖到裴卿之的心裡。

  看完電影後早就過了睡覺時間,沈柯一點都不睏。他上廁所的時候還煞有介事的盯著鏡子看,然後抱著枕頭死活賴到裴卿之房間去。

  「媳婦兒。」沈柯迅速的掀開被子鑽進被窩後背貼上裴卿之的胸膛,拉著人的手繞到自己抱著個抱枕的身前,動作一氣呵成不帶一絲停頓,才道:「我和你一起睡你就不會怕了。」

  「好。」裴卿之失笑,手臂摟的再緊一些,「睡吧。」

  如果不鬧蛾子那就不是沈柯了,BOSS大人閉著眼睛安分了十分鐘,悄悄的轉身,盯著裴卿之敞開的睡衣衣領下結實的胸膛嚥了嚥唾沫,莫名的口乾舌燥。

  行動派的沈柯湊過去張嘴就咬,正確來說其實是親。從胸口親到鎖骨,學著看過的漫畫裡一口咬住了裴卿之的喉結,還舔了舔。

  裝睡的裴卿之實在忍不住了,扯開沈柯的腦袋,黑漆漆的眼睛裡看不清是什麼情緒。即便是狂風暴雨沈柯也沒心思去管,現在的情況是咬在嘴裡的食物飛了。吃貨本能憤怒了,他抓住裴卿之的胳膊腦袋又湊上去,結結實實的吻在了裴卿之的唇上,實現了黏糊糊的親吻。

  分不清是你吻我還是我吻你,兩個人互相咬了幾分鐘才氣喘吁吁的分開,眼睛微紅濕漉漉的。裴卿之微喘著氣定住心神,目光灼灼的看著沈柯,「你在做什麼?」

  「勾引你。」沈柯鬼使神差的說了三個字,眼睛還對不清焦距,模模糊糊的看到裴卿之朝自己靠近,手臂把自己摟的緊緊的。

  「為什麼?」裴卿之貼著沈柯的額頭親吻,因為緊張和其他情緒他們微微出了汗。

  沈柯被直接傳進耳朵的聲音蠱惑,仰起頭揚著下巴頗有種高高在上的即視感,一字一頓的說,「我喜歡你,卿之,我喜歡你……唔嗯……」

  隨著甜膩的話語從喉嚨裡發出,裴卿之堵住了沈柯的嘴,火辣辣的親吻和他平時禁慾的形象一點都符合。一點一點的探索著沈柯嘴裡的每一寸地方,呼吸交纏著讓臥室裡的氣溫都升高了。

  裴卿之放開沈柯時,黑漆漆的眼裡蘊含了說不清的東西,幾經掙扎中直勾勾的盯著沈柯水霧瀰漫的雙眼,白皙的皮膚染上了緋紅,眼睛一眨,淚珠就沿著臉頰滑落下去。

  要說這之前的裴卿之壓抑著氣息,沈柯這一眨眼掉淚,就感覺到沉悶的氣息四溢開來收都收不住,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四目相對,裴卿之啞著嗓音貼在沈柯的耳邊笑著說:「我接受你的勾引。」

  完全放開的裴卿之左手一帶按住沈柯的後腰,俯下|身用牙齒咬住他身上的衣服扯到胸口露出大片皮膚,絲毫不客氣的有樣學樣咬住沈柯的喉結。被按住弱點的沈柯耳根子都熟了,像一條魚一樣扭來扭去,驚慌失措的喊:「卿……卿之。」

  「嗯?」裴卿之一聲鼻音萌的沈柯全身都酥了,含住沈柯紅的滴血的耳垂說道:「我也是。」

  也是什麼,心照不宣。

  不過,相比起裴卿之,BOSS大人意外的純情……

  被親的失去意識的沈柯迷糊的想,他貌似知道了第三個方案的「哭」是什麼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真槍實幹,BOSS完敗。

  第四十六章

  沈柯是在溫暖的懷抱裡醒來的,兩個人身體交纏緊緊依偎在一起,裴卿之的下巴就擱在沈柯的頭頂上。兩人鬧騰了半宿也沒做到最後,就差臨門一腳。互相幫助之後沈柯頂著個番茄臉吭哧吭哧的一腦袋砸裴卿之懷裡死活不肯露臉。他總覺得自己被調戲了,徹底的!

  把耳朵貼在裴卿之j□j的胸膛上,有規律的心跳聲從耳朵傳入了心裡。噗通,噗通。每跳一下沈柯臉上的笑容就多一分。小徒弟葉池曾經說過,你喜歡一個人,連他的呼吸都會覺得沉重又美好。

  雖然這話其實挺矯情,但卻是事實。

  他喜歡卿之,喜歡到想要霸佔他全部心神和視線的地步。想要把他圈起來每天只陪著自己,想要他無論何時何地何事都把自己擺在第一位。這種想法會不會病的太重沒得治了?

  聽誰說過愛情的最高奧義是一個人養著另一個人,另一個人心甘情願被養著。沈柯也想,把裴卿之圈養起來,做他一個人的,裴卿之。

  沈柯把嘴唇貼在裴卿之心臟的地方,熨燙的溫度從唇瓣竄到四肢百骸,連神經末梢都麻酥酥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他們戀愛了。

  嗯,沈柯和裴卿之,戀愛了。

  「媳婦兒,早。」

  「沈柯,早。」

  沈氏辦公大樓總裁辦公室那一層,空氣中莫名詭異的飄著粉紅氣泡經久不散。且發源地正是沈柯的辦公室,小秘書親眼見證了BOSS和裴特助膩膩歪歪全過程。她趕緊在公關部交流群裡發了個震驚的表情並且簡述了實情,公關部那群美貌的妹子正愁沒事做,以葉雨為首的幾個妹子喜聞樂見的表示,行政人事和宣傳科的要碎一地的玻璃心了真是大快人心。

  居家好男人和夢中情人宣佈我們在一起了這種神轉折從來不止存在於二次元。

  按照妹子們的想法,裴卿之是最佳的丈夫人選,人俊能力高家務全能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沈柯雖然生活九級殘障目前已經變成了五級,但是他有一個不可抗力的特點,那就是足夠吸引人,那張臉是撒嬌利器,聲音更是讓人骨頭都酥了。

  沈柯在二次元發了條「已脫團,勿惦記」並且了裴卿之的微博後,所有人包括某些漢子的心情是這樣的,「男神嫁出去了,累不愛」。

  公司例會的時候葉雨坐在下邊看沈柯一本正經的臉,旁邊的裴卿之目光柔和並且貼心又無聲的遞過去需要的東西時,她就想,這兩人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關性別。

  他們契合又有些矛盾,但兩個人站在一起就覺得必須是那樣,彷彿沈柯的身邊,一定會站著個裴卿之。

  開完會葉雨拐著沈柯到大廈八層吃午飯,正巧遇上來拐妹子的季思懷就大大方方的讓人當了冤大頭。因為小秘書的原因季思懷掏錢掏卡掏的甘之如飴心甘情願,點了一大桌東西後還熱情如火的問小秘書要不要點心,真真的新世紀捨得花錢的新好男人。然後他被拒絕了,理由是會胖。

  「BOSS,你和裴特助成啦?」葉雨單刀直入直切重點。

  沈柯大方的點頭,笑瞇瞇的分享喜悅,「是啊。」

  「這麼快?前陣子不是才說裴特助沒什麼反應麼?各種意義上的。」小秘書經過各種科普知識的沉澱和洗禮,早就練成了銅皮鐵骨刀槍不入,說出沒節操的話都不會臉紅。

  沈柯瞇著眼笑,「我和媳婦兒說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嗯。」

  葉雨挑眉,「這麼簡單?」

  季思懷在一邊潑冷水,「一句話的事被你們弄那麼久。」

  小秘書橫著眼睛不動聲色的在桌子下狠狠的踩了季思懷一腳,季思懷疼的呲牙咧嘴,心裡暗暗發誓他絕對要把未來媳婦給拐走,這樣下去溫柔的小寧都要變成暴力女了。

  沈柯心情甚好絲毫不在意,「嘛,畢竟我是男人啊不能生孩子。」

  季思懷一口咖啡差點沒餵了桌布,沈柯你的腦回路真讓人想不通啊!你也是個讓媳婦給你生孩子的漢子啊你究竟想哪去了……卿之,你的愛好真奇特。

  葉雨和小秘書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家BOSS的跳脫方式,聳聳肩慢條斯理的吃起送上來的餐點。季思懷放下咖啡杯收起驚呆了的表情認真道:「你應該不是喜歡男人的人,沈柯,你和卿之在一起怎麼和家裡交代?」

  沈柯拿著勺子吃掉一口飯,含糊又機智的說,「你的愛情和婚姻難道也要向家裡交代嗎?」

  「可是……」季思懷畢竟算是裴卿之的好友,這兩人終成眷屬他是很看好,因為是真的很適合,但不被祝福的感情也挺悲哀的,特別是重要的家人。

  「沒什麼可是的,互相喜歡在一起,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們又沒妨礙誰。倒是你……呵呵。」沈柯輕輕的敲了敲盤子,發出輕微的脆響,「三天兩頭跑我這來勾搭我們家小寧,有什麼企圖?」

  躺著也中槍的小秘書艱難的嚥下嘴裡的飯雙目圓睜,「BOSS!求放過。」

  「怎麼死基佬你還沒成功?」

  「沈柯我們來談談人生,老子是根正苗紅筆直筆直的直男好麼!」季思懷扶額,在心上人面前別毀他形象啊少爺!

  葉雨漂亮的解決了一盤飯開始吃飯後甜點,樂悠悠的說,「為了避免突然出現未婚妻前女友或者未婚夫前男友之類的生物,我們小寧還需要再考慮一下。這年頭的情敵戰鬥力太強,好男人都搞基去了。」

  小秘書猛點頭表示附議。

  季思懷在這之前所做的努力瞬間功虧一簣,快到手的媳婦兒飛了。

  沈柯扶著奶茶吸管來回看了季思懷又看了葉雨,沉思片刻還是忍不住扔了個炸彈,「葉姐,你週末的時候和季思懷去約會了?」

  葉雨和小秘書瞬間瞪大了眼睛,季思懷這次是真的嗆到了咳個不停,沈柯無辜的給他遞紙巾,再狠狠的往季思懷的傷口撒鹽,「真的啊?」

  「才不是好麼!」季思懷反駁道。

  葉雨則是臉蛋莫名的緋紅,右手握拳放到嘴邊咳了咳。

  「不是?可是和你長得一樣啊?腳踏兩條船?」

  季思懷恨不得掐死沈柯,這造謠的功力簡直出神入化,只好認命的解釋,「那是我哥!前陣子工作調回國內之後來找我就遇上了,一看到葉姐就墜入愛河,不久之後我就要多個大嫂。」

  「這麼快!」沈柯和小秘書同時驚呼,這也太速度了吧?

  季思懷繼續說,「我哥說他已經求婚了。」

  葉雨臉頰緋紅但十分淡定的攪了攪奶茶,「我還沒答應呢。」

  「真好,國內不允許我和媳婦兒去登記啊真可惜。」

  季思懷滿頭黑線,這才確定了戀愛關係就想著結婚了。

  「秀恩愛死得快啊BOSS。」葉雨涼涼道。

  「剛不知道是誰在秀恩愛,都求婚了葉姐。」沈柯斜眼,「而且小徒弟和小君天天都在秀恩愛他們不一樣好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君和小徒弟已經準備好去國外領證了。」

  葉雨被噎的說不出話,她家的寶貝兒子超級喜歡BOSS,幾乎什麼都和他報備,兒子的愛人偶爾還會吃BOSS的醋。每次她一抱怨BOSS慘無人道周扒皮兒子都會認真的反駁,「師傅很好的。」

  兒大不中留就算了!連兒子敬愛的位置都要少一份太難過了!

  季思懷見未來大嫂很尷尬於是趕緊轉移話題,他哥耳提面命要防止大嫂被別人欺負他也不好拒絕,「沈柯,朗風最近還好嗎?」

  「還是那副死樣子。」

  「……」葉雨之前就有耳聞朗風的事情,還八卦的打聽了下,「BOSS,婚事不是吹了麼?」

  「是吹了。」

  「那怎麼?」

  「呵……他張衡沒有決心和朗風在一起還不如斷了好,朗風是傻子你們都知道的。」沈柯一改笑瞇瞇的臉色,道:「知道麼,如果張衡和朗風說要他等,他真的會等,即便是參加他的婚禮他都會等。等到張衡孩子出生等他老了牙齒掉光,他都會等著。」

  葉雨和小秘書都張大了嘴,「可BOSS你說過朗風以前唸書的時候很花心啊。」

  「是啊。」沈柯又笑了起來,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我最近正在看小徒弟的虐文,晚點讓媳婦兒給我充值去送地雷順便砸磚頭,小徒弟太狠了。」

  「……」

  季思懷從沈柯真假莫辨的話裡詭異的聽出了認真,朗風或許……真的會等。前陣子朗風失戀爛醉的時候沈柯就對朗風說過一句可怕的話,「只有喪偶沒有離異,你放心吧。」

  這是要弄死張衡的意思?沈少爺你的愛情觀似乎有哪裡不對啊!

  敲完季思懷的竹槓,他們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非常瀟灑。沈柯打包餐點領著兩個大美女大搖大擺的走出餐廳上樓,絲毫不顧身後苦著臉的季思懷,還揮了揮手,說:「都是小事哪敢勞煩季總跑來跑去,下次有事打個電話就行。」語氣十分的欠揍。季思懷恨不得把未來媳婦搶走不想讓這表裡不一的人荼毒!

  「媳婦兒!」沈柯回到辦公室就掛到裴卿之背後,把食物舉到他面前,「我給你帶吃的了,我和你說,季思懷真不是基佬誒!」

  「嗯。」裴卿之把盒子放桌子上,握著沈柯的手把他拽到身前,「他本來就不是。」

  「他在追小寧,而且葉姐和季思懷的哥哥好上了,咱們要準備紅包,都求婚了。」沈柯扁嘴,國內不允許同性結婚太虐了。

  裴卿之有些驚奇,「這樣啊。」

  「是的。」沈柯在裴卿之肩膀上蹭了蹭,問:「咱們什麼時候結婚。」

  裴卿之抱著沈柯腰的手僵住了,隨即沒事人一樣笑著敲他腦袋,「你別鬧了。」

  兩人膩歪了一會裴卿之邊處理工作邊吃東西,沈柯則是窩在椅子上怨念的嘟囔,「我才沒鬧,很認真的。」

  都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他一點都不想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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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曖昧昏暗的室內,那張深藍色的大床上被浪翻滾,被子拱成一個包,時不時傳出悅耳的大笑聲。

  「咩哈哈,媳婦兒你終於輸了。」兩人裹在被子裡趴在床上玩抽鬼牌,沈柯輸了N次後好不容易鹹魚翻身,被畫花的臉上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毫不猶豫也絲毫不客氣的撲過去摟住裴卿之的脖頸,「啪嘰」一口親在人家嘴上,末了還舔舔嘴唇,「誒嘿嘿。」

  兩人的規則很簡單,贏了的可以選擇兩種方式懲罰對方,親吻或者用筆在對方臉上做記號。裴卿之已經差不多把沈柯的臉畫一幅清明上河圖了……沈柯好不容易贏了一回結果還是親親,也不知道是獎勵還是懲罰。

  裴卿之太瞭解沈柯,BOSS雖然聰明但人都會有下意識或者小動作,每次到最後你要抽錯了沈柯眼珠子總會往左看,裴卿之不動聲色的拿起筆然後把正確的牌給抽走,BOSS只能委屈的被「毀容」。

  兩人本就住在一起,一天24小時基本都能見到對方,自從確定了心意後沈柯就更加的黏人。以前那種好基友的黏和戀人的黏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連沈柯自己也沒想到,他這麼在乎和裴卿之的「在一起」。

  也許春天是戀愛的季節,從沈氏的高層到公關部都蔓延著粉紅色的氣息,膩死人不償命。來見總裁的其他經理都納悶,總裁變得更耀眼就算了,辦公室外的小秘書怎麼都是一副閃瞎人的樣子。

  沈柯學做飯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效,他終於能分辨出普通烹飪的調料不再把鹽和糖混成一談。這段時間做出來的東西為了不浪費他自己都吃掉了,再加上裴卿之的好手藝,BOSS感覺自己貌似長胖了……

  這可太不妙了!

  「媳婦兒?」沈柯捏了捏腰間似乎多出的一層軟肉,正在抱怨呢裴卿之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滿的用額頭輕輕的碰了碰裴卿之的額頭,鼻尖抵著鼻尖,呼吸也交纏在一起,「你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怎麼了?」裴卿之眼神閃了閃,忍不住向前動了動咬住沈柯的微微撅起的嘴唇,按住沈柯的後腦勺專心的親吻讓他說不出話來。

  沈柯很喜歡這種行為,主動的不得了,摟住裴卿之的脖頸熱烈的回應,安靜的臥室裡還能清晰的聽見親吻的水聲,曖昧的讓氣溫升高。

  吻的差點斷氣,兩人氣喘吁吁的相視而笑,沈柯低下頭用腦袋撞了撞裴卿之的胸口,氣鼓鼓的說,「媳婦兒我胖了!」

  裴卿之有些意外沈柯竟然會介意這個,握住他的胳膊認真的回答,「沒有啊,不過胖點好,你前陣子生病瘦了正好補回來。」

  沈柯氣呼呼的張嘴咬住他肩膀,頗有撒潑的趨勢,「不一樣!我長胖你就不要我了。」

  「什麼啊……你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裴卿之失笑,沈柯總是在某種奇怪的事情上呆萌的人神共憤。

  沈柯躺在裴卿之的腿上把玩他的手指,仰著腦袋用鬧騰的濕漉漉的眼神看人,「徒弟們說,我這張臉比較適合這樣撒嬌,有用嗎?」

  頂著一張好看到逆天的美人臉正和你撒嬌,聲音也是好聽的,確實……受不了啊。有用,怎麼會沒有用!不過……

  「嗯,很有用。」裴卿之眼神溫柔,俯下去親他的額頭,總感覺,怎麼都看不夠,時間真的……不多了啊。

  「媳婦兒?你怎麼了?」沈柯攬住裴卿之的脖頸,對上他的眼睛,疑惑的問,「你有心事嗎?沈柯牌精神垃圾桶隨時為你效勞,來吧向我開炮。」

  「呵……你啊。」

  裴卿之無奈的歎口氣,手指一點一點的流連在沈柯的臉頰上,蹭掉他被自己畫上去的圖案。兩人的額頭緩緩靠在一起,靜靜的看對方,連呼吸都是輕輕的。

  「沈柯。」

  「我聽著呢。」

  「明天我要去出差。」

  「啊!為什麼?我也要去!加拿大分公司又怎麼了?」BOSS莫名的憤怒了,就像是自己的食物被搶走一樣讓人火大。

  「這邊還需要你看著,我一個人過去就行了。」

  裴卿之起身順便把沈柯從床上拉起來,牽著他的手到浴室,打濕了毛巾給他擦臉。幸好這水性筆不怎麼牢靠,擦了幾下很容易就擦掉了。沈柯坐在馬桶上仰著臉乖乖的讓裴卿之給擦臉,還在不停的念叨,「那邊的負責人換了好幾個都沒什麼用,真是……」

  「嗯,這次過去一次性解決,我有人選了。」裴卿之細心的動作著,看沈柯有些孩子氣的臉上滿是不高興的神色,戳了戳他的臉頰,「好了,我會盡快回來。」

  「哼。」這才是撒嬌天然系。

  裴卿之給他擦乾淨臉頰,擰乾毛巾掛回去。視線不經意瞥見鏡子裡兩人身上同款的情侶睡衣,沈柯童心未泯的選了兔子圖案,和送給裴源那隻大兔子是一樣的。還有一套和他們一樣的小孩子睡衣至今還擺在衣櫃裡,說是裴源的,不知道有沒有一起穿上的一天。

  「媳婦兒,給我唱歌。」要不是和徒弟們以及二次元的基友們見面,他都不知道裴卿之唱歌這麼好聽。沈柯突發奇想道:「不然你給我錄一個數羊?不然你出差我睡不著怎麼辦?」

  「你哪次有失眠過?」

  「……」鮮少失眠的人太慘了,戀人一點都不體諒。

  「睡吧。」

  「唱歌。」

  裴卿之挑了首輕緩的日語歌,在沈柯耳邊輕輕的哼唱起來,低沉的嗓音加上微微震動的胸口讓沈柯微笑著睡著了。

  世界一番私氣

  愛

  我愛你。

  我也是。

  沈柯背靠著裴卿之捲著棉被閉上眼睛,他很喜歡這個姿勢,後背貼上溫暖的胸膛,總覺得自己很安全,不用回頭就知道自己在誰懷裡,天塌下來都能安穩的入睡。

  也許,沈柯比他自己想像的要更在乎裴卿之。他的後背,只會交給信任的人。

  第二天一早,裴卿之拎著簡易的行李準備出門,沈柯不高興的站在門口看他,鬧騰著親了好久才放開人。

  「媳婦兒。」

  「嗯?」

  「我愛你。」

  「嗯。」

  「所以再親我一下。」

  夠了,接吻狂魔沈柯!——此句咆哮來自知道兩人相處情景的朗風。

  某健身俱樂部高級會所,沈柯正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旁邊的郁明遠正使出渾身力氣正在和一個臂力機器奮鬥,臉都憋紅了愣是沒把最低程度給拉動,只好死心癱坐在上面開了PSP。

  沈柯一邊跑一邊和郁明遠聊天,郁明遠點頭贊成朗風說沈柯大力士的每一句話,即便朗風沒在這。

  「沈哥,怎麼突然想到來健身?」

  沈柯一隻手捏了捏肚皮上的肉,「我長胖了。」

  郁明遠碰了碰助聽器,嚴重懷疑這東西出現問題了,看了眼沈柯,依舊身形修長美艷動……咳咳,帥氣逼人,「沈哥,你想多了。」

  「是嗎?」沈柯停下跑步機下去,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汗,伸手想要去試試郁明遠拉不動的機器,轉念一想,問道:「明遠,這東西耐嗎?我拉壞了怎麼辦?」

  拉不動的郁明遠繼續按著PSP,回道:「加最大碼試試。」

  「算了我玩這個。」沈柯看見旁邊的啞鈴,一隻手輕鬆的舉起來拎著玩,因為沈柯那張臉正打算搭訕的若干男男女女嚥了口唾沫,額頭上莫名的滴下冷汗,這力氣要不要這麼逆天。

  郁明遠停下手裡的遊戲,垂著腦袋思考再三便戳了戳沈柯的後背。他查到些東西,雖然聞宗說別和沈柯提起這事,但郁明遠心思單純,他和沈柯、朗風是好友,這種事沒必要隱瞞,他也不想隱瞞。

  「怎麼了明遠?餓了?那我們去吃飯。」

  「不是……」郁明遠正猶豫就被牽著鼻子走了,一句話又關在嘴裡。

  沈柯早就玩膩了,拿了換洗衣物沖了澡就帶著郁明遠去吃飯。啊,消耗力氣後果然會很餓,沈柯發尾還有些濕潤,一旁等著點單的服務員盯著沈柯看的目不轉睛。

  「明遠,你有話要說?」沈柯點好菜,伸手在郁明遠眼前揮了揮,這孩子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嗯。」郁明遠點頭,歪著腦袋看桌面上的水杯,「朗哥和張衡……沒有可能了嗎?」

  「可能什麼?」沈柯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郁明遠歎了口氣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打開在上面敲了敲,轉過去給沈柯看。

  「張家和林家的聯姻吹了,張衡和家裡出櫃了。」

  「這些我都知道。」

  郁明遠曲著手指操作電腦,「張衡這麼年輕還沒到退役的年紀沈哥你應該知道。」

  沈柯靜靜的聽郁明遠說,沒有插話。

  「張衡以前待的地方不是那麼簡單,張家老爺子想盡辦法才把人給弄出來。不過他前陣子拒婚出櫃後又回去了,出任務有小半個月了吧。」

  沈柯沉著臉冷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沈哥,也許,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

  「我可不管他們所謂的事實,如果張衡沒膽子把朗風哄回去,那他就等著收朗風的喜帖。他不敢做的別人敢,連喜歡的人都不敢確定,他有什麼資格得到朗風的喜歡?」沈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喜歡就是喜歡,儘管困難重重心意確定了就放開手去拚搏,何必猜來猜去做一些讓對方心裡不好受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他和裴卿之也有同樣的問題,很簡單,除非裴卿之對他沒有感情,否則,死都不放手。

  裴卿之出差的一星期,郁明遠和朗風都受到了沈柯的突然襲擊,三個好友一起沒心沒肺的吃吃喝喝,直到裴卿之回來的那天,朗風坐在餐廳裡收到沈柯「接媳婦兒」的短信恨得咬牙切齒。談戀愛了不起啊!

  沈柯站在機場笑容滿面的看著裴卿之出來,湊上去輕輕的說,「媳婦兒,我又胖了。」

  裴卿之挑眉,「然後呢?」

  「聽說接吻能瘦身。」

  作者有話要說:那兩句日語意思是「世界上我最在乎你」以及「我愛你」

  覺得甜蜜蜜請點32個贊!

  第四十八章

  貓咪春季都會發情,小雪球自然不例外,喵喵叫的方圓五里的其他貓咪也叫起來,特別是晚上,跟夜哭的小孩一樣,格外的滲人。考慮到小雪球的壽命和健康寵物店老闆建議他們把小雪球給卡擦掉,就是做絕育手術。

  它嚎了整個發情期,這時間一過,沈柯再不忍都要帶它去醫院。由於兩人沒多少時間也不太會照顧手術後的貓咪,就把小雪球交給寵物醫院的專人照顧。少了某樣東西的小雪球在痊癒後回了家,對沈柯的態度愛理不理的,頗有遷怒的意思在裡面。性格也變得陰晴不定,會惡作劇,經常撓家裡的沙發和牆櫃。沈柯一怒之下把它扔給朗風和那只哈士奇一起照顧。

  小雪球把朗風的破公寓弄的一團糟後又回到了家,不過此時的它學乖了,討好的舔舔沈柯的手指甩尾巴,沈柯滿意的又繼續抱著它玩。

  這不,沈柯就抱著小雪球邊看電視邊接電話,是裴源的。

  小傢伙手術很成功,正在進行術後的觀察,身體也逐漸恢復了。他求了好久才能被批准打電話,那個座機號碼背得滾瓜爛熟,裴源的媽媽也無奈,兒子太喜歡那兩人了。

  「爸爸!」

  「源源,想不想我?」

  「想,爸爸還忙嗎?」

  「嗯不太忙,所以才能和源源聊天啊,源源有沒有乖乖的聽醫生的話?」沈柯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話筒裡小傢伙的嗓音脆生生的,軟萌的不得了。

  「嗯,有聽。」裴源點頭,話也說的清晰起來,之前他想給爸爸們打電話但媽媽總不讓,說他們很忙。小傢伙不想被討厭只好強忍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喜歡沈柯,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再疼都會有好的一天。小孩子並不懂得掩飾情緒,更何況是這麼小的孩子,但裴源不一樣,就算在母親面前,他都是堅強乖巧的小孩,痛暈過去都沒有哭。

  「源源好乖,等你好了之後爸爸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源源去哪裡都可以嗎?」

  「當然,我的源源想去哪都可以。」

  裴源愣了愣,才道:「我就想和你們在一起,我想你們。」

  沈柯聽出小傢伙話裡濃濃的想念,不自覺用很輕柔的嗓音回他:「源源,我也很想你,一定很疼吧,對不起啊沒有陪在你身邊。」

  裴源一直堅強的讓醫生讚歎,此時聽見沈柯的一句「想你」,眼淚就撲簌簌的掉了下去,把頭髮剃光光包得看不見臉疼的死去活來他都沒有哭,這麼一句話就讓小傢伙哭了,很讓人心疼,他輕輕的哼著,忍住吸鼻子的動作哽咽的說:「爸爸,源源只有一點點痛哦不要擔心。」

  「是嗎?」

  「嗯,真的只有一點點痛。」

  「那怎麼哭鼻子了?撒謊不好哦源源。」沈柯可以想像呆呆的裴源亂七八糟的用小手指比劃著一點點的模樣,撓了撓小雪球的脖子,仰躺在沙發上看天花板。

  說完這句話的沈柯好半天沒有聽見裴源的話,話筒邊安安靜靜的,只有一點點的抽泣聲,頓時一震。不是吧!把小傢伙逗哭了?

  「源源?還在嗎?源源?」

  腐國這邊看著裴源打電話的醫生攔住想要上前搶走電話的裴源媽媽,因為小傢伙紅著眼睛眼淚一直往下掉。醫生自然很驚奇,這孩子從入院的第一天就十分的堅強,別看他年紀小,還呆呆的不愛說話,問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我什麼時候能打電話?」

  問他疼不疼他的回答永遠都是不疼,即使已經疼的暈過去。這麼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信念,醫生護士們都十分關注這個黑頭髮黑眼珠安安靜靜的小傢伙。

  此時的小傢伙破天荒的哭了,還握著話筒,就在主治醫師擔心他情緒太激動時,小傢伙鬆開話筒撒嬌一樣的哭開了,「嗚嗚……爸爸,源源不騙你,源源很疼,好疼好疼,源源不撒謊,嗚嗚……」

  醫師還在擔心小孩壓抑情緒很不好,雖然這麼爆發一下會影響大腦,但總歸還是利大於弊,笑了笑就任由他去,反正小孩情緒也穩定下來了。

  沈柯聽見小孩的哭聲心肝都疼了,趕緊轉移話題,「源源,在那邊聽得懂醫生說話嗎?」

  裴源頓了頓,打了個哭嗝,「聽……不懂,有……姨姨,會和我說。」

  「那就好,源源,你喜歡吃什麼?」

  「糖醋魚,爸爸做過的,好吃。」

  沈柯瞭然,這必然是媳婦兒做的,「好,我去學學然後給你做,源源要聽話,早點回來。」

  「好。」

  因為小傢伙不能長時間接觸有輻射的物品,裴源母親喊他掛電話,裴源滿臉不捨的握著電話,聲音裡滿是失落,「爸爸,源源要吃藥了,再見。」

  「寶貝,我們等你回來。」

  「好。」這一個字裡滿是喜悅,裴源乾脆的掛了電話很配合的吃藥受檢查,白淨的小臉上帶著笑容。他記得媽媽說過,寶貝是很好的話,代表著最喜歡。爸爸這麼喊他,就是最喜歡的意思,裴源也最喜歡爸爸。

  裴源會盡快,回到你們身邊。

  從段澤那得知手術成功後沈柯早就鬆了口氣,提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手術後的反應以及各項檢查結果都很好,裴源正在逐漸康復中,離他正常生活不遠了。能打電話條理清晰的說話,痊癒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媳婦兒操心的事總算了結一件,那孩子能康復,裴卿之比誰都要高興。

  沈柯把事情都攬到一起集中做,他想去看裴源,給小傢伙一個驚喜,裴卿之答應了。兩人坐了一天飛機風塵僕僕趕到腐國,行李都沒放就趕到醫院的時候裴源正在乖乖的吃飯,見到他們很可愛的捏了捏自己的臉,然後蹦躂的跟小兔子一樣,甜蜜蜜的一個一個「爸爸」。

  段澤的師兄見到沈柯感興趣極了,一有空閒就過來搭訕。小孩比較敏感,之前他對自己的主治醫師只有配合,如今卻滿是敵意,他一到病房裴源就把沈柯摟的死緊,虎視眈眈的瞪著醫生,小嘴還不客氣的「哼」了一聲,可愛極了。

  每天來給裴源檢查的醫生都會有很新奇的體驗,裴源原本十分堅強的性子沒有了,會哼哼唧唧的撒嬌,他兩個爸爸哄著就會笑的跟朵花似得,會很適當的任性,前一秒還說要很多的東西,後一秒就搖著小腦袋抱著人說只要爸爸。眼睛也靈氣了,不那麼死氣沉沉。

  沈柯在腐國陪了裴源兩天,就接到郁明遠的消息,說知道了張衡的下落,目前曾經出現在美帝,沈柯冷笑,怎麼跑到他熟悉的地方去了?於是,扭著裴卿之去了一趟拉斯維加斯。

  裴卿之知道沈柯想玩也就由著他,在賭城堵人沒堵到沈柯氣的咬牙切齒,不過也查出了些端倪。正好沈氏的加拿大分公司又出蛾子,那裡裴卿之都快定時去一趟了。沈柯想到那邊老和自己搶人頓時怒上心頭繞路親自過去。

  早年沈老爺子在加拿大就和當地的一些元老級公司成員有衝突,重心轉移回國內後這邊山高皇帝遠也管不著,這三天兩頭鬧出事依沈柯的性子實在是忍不下去,風風火火的到了加拿大一通換水,整理的乾乾淨淨。國內一時沒人接管沈老爺子只好出面,沈柯還納悶自家撂挑子的太上皇怎麼就主動接手了呢?

  不過也樂得清閒,他們在加拿大邊工作邊玩了小半個月。

  期間沈柯還偷偷摸摸的做了一件驚天大事,郁明遠是最清楚內|幕的人。

  聞宗給郁明遠做飯的時候就見郁明遠在整理資料,都是外文,好奇就看了,一看不得了,怎麼都是些註冊需要的東西?然後他心神蕩漾的想明遠真是太賢惠了竟然都想到那麼遙遠的事情,結果郁明遠一臉無辜的說這是沈柯的資料。

  是的,沈柯來加拿大還有另一個目的。他說的那句「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可都是認真的,他要和裴卿之註冊結婚。雖然就一張紙,但感覺就像是把兩人聯繫在一起。

  我們是戀人,是伴侶,是能走一輩子的,愛人。

  沈柯做這些完全都是偷偷摸摸來的,把文件夾在複寫紙下面,上面是公司文件讓裴卿之簽字。裴卿之掃了幾眼確定沒問題就瀟灑的簽了字。沈柯看著那薄薄紙上的三個字,心裡有一道聲音不停的湧出來。

  他們以後就是和家人一樣親密的伴侶,那鐫刻著兩人姓名的紙張是他們的信仰,像印戳,深深的刻在心上。

  就像天朝裡形容情侶的某些矯情又唯美的字眼,十指緊扣,永結同心,白頭偕老,生死不離。

  裴卿之不愛拍照,但他的手機裡沉著一張連沈柯都已經遺忘的照片,就是沈媽媽放大在臥室裡的那張女裝照。兩人玩脫了沈柯用裴卿之的手機拍了媳婦兒的側臉,喜滋滋的準備發在微博上。沒成想會選錯照片發成自己兒時的那張,實驗室裡的傅天一直在關注師傅的動態,看了照片後差點沒把手裡的試管給摔到燒杯裡。

  這個和師傅一個模子弄出來的小女娃是怎麼回事?私生女?

  好在裴卿之手快機智的點了刪除才避免一場二次元鬥爭,事後沈柯掐著裴卿之的脖子質問他怎麼能私藏違禁品,裴卿之表示太萌了一時沒忍住。

  裴特助,悶騷的偽蘿莉控。

  逍遙了大半個月的沈柯終於捨得回國,基友們聚在一起時BOSS大人用登記結婚戰略轉移了所以人的注意力。

  季思懷羨慕嫉妒恨的說了一句,「果然是土豪啊偷偷結婚,紅包都不屑要。」

  沈柯樂滋滋又呆萌的回:「媳婦兒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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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回國後已經是春去夏來,城市裡的夏天比哪裡都熱,太陽熱烈的烘烤著大地。街上人來人往,許多人熱的不行便特意跑到有冷風的商場裡吹冷氣,在太陽底下不到一會就汗津津的真讓人受不了。

  葉雨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氣呼呼的把沈柯要的布丁放在桌上,鬢角都濕了,「這才三月份天就這麼熱,往後還得了!」

  裴卿之去技術部開會了,只留下沈柯在辦公室看報表。BOSS大人笑瞇瞇的起身,捏了捏葉雨的肩膀,「辛苦葉姐了。」

  「哼!」葉雨冷哼,要不是剪刀石頭布她輸了,她才不想跑下樓到隔壁那條街去買點心呢,運氣太他喵不好了。

  小秘書告了幾天假,說是家裡出大事了,沈柯揮揮手就放人。葉雨發現BOSS最近很不一樣,他愛笑,但笑的一臉饜足又甜絲絲的讓人看了就起雞皮疙瘩。之前沈老爺子給BOSS交接的時候她忙的不知東南西北就沒問,現如今閒的出水怎麼能放棄畢生唯一的追求——八卦呢!

  「BOSS。」葉雨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用手朝自己脖子扇了扇,「你和裴特助怎麼樣了?」

  「嗯?」沈柯抬起專注看著布丁的眼睛,「挺好的。」

  「有多好?你們做了嗎?」葉雨想起這段時間兩人健步如飛精神奕奕完全沒有任何曖昧跡象,嘖嘖的敲了敲桌面,「好歹你也是小池心心唸唸的師傅,小輩們都比你們走的快,BOSS你太沒用了。」

  「我不會啊。」沈柯理直氣壯又有點心虛,雖然這說出來是聽丟人的,他完全沒有和人交往的經驗,接吻都是從裴卿之身上學的,朗風對此表示深表同情也很佩服。

  葉雨扶額,「不會學嗎BOSS,裴特助那種溫吞水的性格等他主動黃花菜都要涼了好嗎!」

  「溫吞水?」沈柯咬著勺子想起每次媳婦兒都把自己又親又咬的,差點沒給他親斷氣,這叫溫吞水?

  「可不是!」葉雨急得都快上火了,之前沈老爺子來暫時接管看見這屋子裡的擺設眉頭都沒展開過,特別是瞅著裴卿之的位置就是一陣搖頭。「他不主動你主動,你不是有小說漫畫之類的教程嗎?這麼聰明學一學就會了。」

  沈柯歪著腦袋想了想,點了點頭。

  葉雨剛有點欣慰,BOSS那邊又突然蹦出一句哭笑不得的話,「我懶得動……好麻煩的樣子。」

  「噗……咳咳……」葉雨正端起桌上的被子喝水,一口氣嗆到呼吸道咳個不停,眼淚都出來了。

  「葉姐你沒事吧?」沈柯趕緊給人拍背,「別這麼急麼又沒人和你搶。」

  葉雨緩過來後要笑死,BOSS這懶的也太是時候了,在什麼事上懶還好在這事上懶?你就懶死算了,媳婦兒也甭想要了。

  「BOSS……」

  「啊?」

  葉雨原本也只是想八卦一下進展,結果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而且這事還真可大可小,對「戀人」的身體沒興趣這種情況她還真沒遇到過。突然她靈光一閃,推開沈柯跑過去把電腦打開一個網頁,指著上面說。

  「BOSS,這裡有很多種增加戀人親密度的測試,你可以試試。」葉雨掩飾的咳了咳,然後漲紅了臉跑出去,心裡直吼:不行了容我去笑一會,BOSS真是用一生在娛樂好友。

  沈柯把事情做完後裴卿之還沒回來,百無聊賴的給媳婦兒發了條短信。

  媳婦兒,今晚去看電影咩=3=

  等了十分鐘沒有回,沈柯盯著手機屏幕裴卿之的側臉發呆了好久,瞇著眼輕聲說,「媳婦兒真好看。」

  暗戳戳的花癡了一下就趴在桌上亂點鼠標,葉雨開的網頁還在,是個論壇,粉綠色的界面非常小清新。標題都是詢問如何和戀人或者愛人增進感情,置頂的貼子都是教導如何使用出其不意的絕招虜獲愛人的全部注意力。

  沈柯手指一動,點開了個新世界的大門。

  【魅力UP全開的竅門】

  這帖子回復很多很長,比當初遊戲裡的八卦貼有過之而無不及。沈柯虔誠的掃了幾層,發現寫的還蠻對的,不過怎麼都是一些教導穿著的樓層?平時的衣物都是媳婦兒選好了自己才穿的,這些根本不管用啊。

  繼續點。

  578樓:

  淚滴森俺的鄉親們,一個人最有魅力的時候是出浴時,不論男女。不然怎麼會有出水芙蓉之說呢。某些魚唇的人類千萬別和樓主我說出水芙蓉是形容漂亮女人的,這年頭漂亮的男人也不少好吧!比如樓主樓上辦公室的美人老闆!不服來戰個痛快!

  咳咳扯遠了,擰回來。戀愛時再怎麼喜歡都會有變淡的時候,喜新厭舊是人類的通病。保持新鮮度最重要,這是感情長遠的竅門之一。當然如果那個人已經對你沒啥興趣了你再有魅力都沒用,這時候只要把分手費算清就好。

  又扯遠了,再擰回來。偶爾玩點新鮮小刺激的COS遊戲不乏是個好辦法,女僕裝啊貓耳COS之類的小道具很能增色,男人都有征服欲你們懂得。醫生遊戲不推薦玩,白大褂穿上去整個人都變態了。

  今天的推薦指數比較適合愛人間的情趣玩耍,祝感情圓滿玩的愉快。PS:喊主人什麼的似乎也挺帶感。

  沈柯眨眨眼,突然想起朗風那似乎有帖子裡說的道具,利落的關了電腦提前下班去關照朗風,那個傻子雖然回家了但卻一直住在那個破公寓裡,像等待主人認領的流浪貓一樣傻逼透了。

  一想起朗風就有種莫名的抖S欲,難道那傢伙欠教訓?

  朗風把「有點甜」停業了專心管理家裡的事務,和張衡分手後心收的特別緊。朗清年紀小又有課業,終於能放鬆一段時間,撒手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朗風處理,人跑去瘋玩了。

  奶糖見到沈柯,「汪汪」的叫著親,趴它肚皮上的小雪球細細的「喵」了一聲,又懶洋洋的閉眼睡了。奶糖沒動,只是慇勤的搖了搖尾巴,末了低下頭舔了舔小雪球的貓臉。

  「怎麼卿之又沒空陪你?」朗風正把某個資料看完,人癱在沙發上揉太陽穴醒腦,一看好友的臉就知道他又無聊了,原因還是裴卿之。他們兩個,注定都栽到溝裡,真是……不是一個人真是太好了。

  沈柯踩著地毯翻身倒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屋子裡幸好還有空調,不然得熱死。桌上擺著零食袋子飲料瓶子零零碎碎的一大堆,旁邊則是乾淨整潔的文件,沈柯有些頭疼,難道工作狂還會傳染?

  「嗯,我來借些東西,媳婦兒在開會。」

  「開會?這陣子會也太多了吧……你要借什麼?」朗風從沈柯不讓他相親起就忙碌到現在,一刻都沒有停,有時候忙碌最能把內心填滿不再空蕩蕩的。

  沈柯把朗風家的櫃子都開了一遍,「上次漫展你買的那個貓耳朵還在嗎?我記得之前還看見的。」

  「貓耳朵?」朗風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把文件敲完最後一個字母才記起沈柯說的是什麼,滿臉震驚的看著沈柯一句話說不出來。

  「怎麼了?」

  「……你要那東西幹啥?」朗風嘴角有些抽搐,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沈柯翻了櫃子一手的灰塵,洗完手後不想找了就回去騷擾朗風,「玩啊。」

  「和誰?」

  「媳婦兒啊。」沈柯直言不諱反而讓朗風笑起來。

  朗風肩膀不停的聳動然後拍大腿大笑,「臥槽,沈柯你也有今天!你們證都領了還要這玩意兒做啥?太逗了吧!」

  「都說了媳婦兒不知道,不許說明白沒?」沈柯作勢掐了掐朗風的脖頸,催促他,「快給我找。」

  「是是是少爺。」朗風一邊翻箱子一邊想,當初沈柯還說他朗風就差個證什麼都得到了,如今不是什麼都沒有。他們兩人或許是真的不適合在一起吧,互相試探刺傷對方偏偏還裝作不知情。傅天有句話問的好,真心值幾個錢?

  他現在也不知道,他朗風的真心值幾個錢啊……

  大概如沈柯一樣,不管不顧一頭沖整個人都陷進去的人才值得「真心」這兩個字吧。這輩子,只把心留給一個人,一直只有一個人。

  「朗風,媳婦兒要是喜歡狗耳朵怎麼辦?」

  「連狐狸耳朵都有放心吧少爺。」

  「哦哦,真是太厲害了。」

  「沈柯。」

  「嗯?」

  「快回去吧,很晚了。」朗風抬手指了指時鐘,「小雪球我看著,卿之應該快到家了。」

  沈柯拿著一箱子奇怪的東西回家了,路上裴卿之回了信息,說有事晚點回,讓他自己先弄東西填肚子。沈柯興高采烈的上網先玩遊戲順便和傅天聊天。傅天覺得天氣實在太熱了就邀請一起去游泳,或者說是玩水。

  煮了麵條吃完後就在研究那個毛茸茸的貓耳朵,一看時間趕緊把自己洗白白然後弄成一朵出水芙蓉。因為熱氣熏染紅暈停留在白淨的臉上,腦袋上毛茸茸的耳朵因為走動一抖一抖的,沈柯對著鏡子鬼使神差的「喵」了一下。

  時間還來得及,沈柯抱著漫畫看的不亦樂乎,正好漫畫說的是貓成人的戀愛故事,看的正入神裴卿之回來了。沈柯抬起頭笑瞇瞇的朝裴卿之道:「你回來啦。」

  「嗯,我……」裴卿之的話堵在嘴裡半天吐不出來,因為沈柯腦袋上那個貓耳朵實在太顯眼,一個人在家玩COS?

  「媳婦兒,蛋蛋兒說明天去游泳,一起去麼?」沈柯坐起來,浴衣有點寬所以能清晰的看到左胸到肩膀一片白皙的皮膚,裴卿之上前給他把衣服拉好,某人還不自知的笑著作死,「去嗎?喵~」

  裴卿之扯著浴衣一口咬在沈柯肩膀上,嗓音瘖啞,「好。」

  「太好了我去給蛋蛋兒打個電話。」

  裴卿之看著沈柯的背影長出一口氣,差點就沒忍住……

  被推開後這種失望又慶幸的心情真是矛盾的死去活來啊。
  第五十章

  沈柯做了一個小調查,關於戀人的。

  有一道題沈柯的答案是:做飯,工作,親親,暖床,暖床,暖床……

  如果說兩人還是好朋友的狀態時沈柯的賴床程度是大師級,成為戀人後等級升為骨灰級,不可逆。且雷打不動死活不起,裴卿之每天喊他起床都要費好大的勁。想下狠心又捨不得,只能和他耗,等他自己蹭夠了才會起床。難怪葉雨每天都在群裡發「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談戀愛果然是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

  又一次賴床理所當然得到了「親吻」一枚的沈柯不情不願的爬起來,頭髮亂糟糟的,抱著棉被把自己半張臉遮起來露出眼睛,「媳婦兒我不想去了。」

  「你都答應了快起床吧。」

  「我不。」沈柯又把自己團成個球在床上滾來滾去,「突然想起來我不會游泳,去那做啥,讓他們笑嗎!」

  「沒關係,我教你。」裴卿之伸手把沈柯捲起的被子一掀,把某人抖出去後開始疊被子,催促道:「快起來。」

  「哦……」沈柯下床光著腳丫踩在地板上,三兩步走到衣櫃邊的地毯上坐下,拿起裴卿之早就準備好的衣物穿上,心不在焉的扣子都扣錯了,歪歪扭扭的。

  裴卿之扶額,想著是不是不要太慣著這人了,有愈演越烈的趨勢,這樣下去連衣服都不會穿了。走過去摸了摸沈柯腦袋上的呆毛,襯衫扣子全解開再仔仔細細的一顆顆繫好。

  沈柯看著裴卿之修長的手指在胸口處動作,出神了一會,想著媳婦兒最近好奇怪,以往自己要出去玩他都會冷冷的一個眼刀過來。說:「你報表看完了?字簽完了?數據看好了?後天的會議具體情況瞭解了?」巴拉巴拉說一堆的,怎麼現在說要去玩他都同意。雖然這樣他很喜歡,但是裴卿之的反應真有點不太對。

  「媳婦兒。」

  「嗯?」裴卿之正給他整理衣領子,就看到沈柯仰起腦袋一副疑惑的樣子,「怎麼了?」

  沈柯笑了笑,雙手摟住裴卿之的脖頸,「親我一下,久一點。」

  一點都不矜持,差評!退貨!

  裴卿之的腦子裡突然浮現這句話,是沈柯知道傅天和段澤還沒確定關係時就已經滾床單妖精打架後的評語。無奈的失笑,果然在一起久了會被洗腦啊。他眼神暗了暗,扶著沈柯的腦袋就親上去,絲毫都不客氣的掃蕩沈柯嘴裡的每一寸,唇瓣相接的地方摩擦出灼熱的高溫,足以融化一切。

  沈柯,把我的腦子裡洗的只剩下你,然後記一輩子。

  「媳婦兒。」

  「嗯?」兩人臉貼臉,細微的喘氣。

  「我愛你。」

  沈柯不厭其煩的說著這句話,他總覺得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裴卿之的眉心都會舒展開,那是個很愉悅的表情,非常迷人好看。而且,他會回一句自己覺得很溫暖的話。

  「我也是。」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開心了。

  沈柯用他唯一的戀愛經驗總結,刻骨銘心的愛戀不一定要轟轟烈烈。平淡的小日子也能鐫刻在心上,一點一滴,如影隨形。他可以和裴卿之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牢牢的把印記烙在骨髓基因裡,即使與世界為敵。

  某高級會所內的游泳池邊,沈柯穿著泳褲坐在邊上踢水。因為不是週末所以人不多,來的都是有高收入的人。沈柯那張漂亮的皮相吸引了全館的注意力,來的時候前台小姐都偷看了好幾眼。

  游泳是穿的最少的運動,特別是男人。

  沈柯作死的套了件T恤,但修長的腿還是被旁觀的人死死的看著,他覺得大腿都熟了,各種彆扭。

  段澤正好輪休,這會正在水裡拖著傅天教他游泳,傅天撲騰著四肢狗刨一樣划水,弄的邊上的人都在笑。喝了好幾口水後傅天不幹了,他憤怒的錘了段澤一拳然後氣喘吁吁的上岸。

  沈柯端著果汁給他,「蛋蛋兒要喝嗎?」

  傅天乾瞪眼,他師傅要不要在他心口戳一刀啊?剛喝的很飽了好嗎!

  「我喝飽了。」

  沈柯好半天才知道他的意思,超級不客氣的大笑出聲,「哈哈哈!蛋蛋兒你說你為什麼要喊我們出來游泳?放棄治療嗎!」

  「師傅……」你真的夠了,小心我把你偷偷領證的事告訴師娘哦!

  沒錯,知道沈柯領證的事也就那麼幾個人,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即使是身為傅天另一半的段澤都不知道,傅天的保密工作真是超級棒,不愧是師傅控。

  「哈哈……沒事沒事,你和段澤繼續啊。」

  「讓我休息一會,肚子空出來先。」傅天盯著沈柯的嘴唇看,他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上面有一個小口子,「師傅,你的嘴?」

  「嗯?」沈柯摸了摸嘴唇,不以為意的說:「啊,和媳婦兒接吻的時候不小心咬破的。」

  真是一點都不矜持,彪悍的無以復加。

  「……秀恩愛死的快啊。」

  「嘿嘿。」沈柯低笑,看著不遠處被他使喚去拿東西的裴卿之道:「才不會呢,喜歡能變淡,但不會消失。」

  每一個戀愛中的人都是詩人。傅天突然想起他小師弟葉池說過的話,真是非常有哲理。

  裴卿之把蔓越莓汁放到一邊的小桌子上,然後扶著扶手下了水,「沈柯,我去游一會。」

  「好。」

  裴卿之身材結實又高挑,也沒見他經常去健身房,經常坐辦公室的人能保持這種好身材真是不可思議。他隨意的用濕透的手把額頭上的髮絲往後梳露出額頭,整個人顯得極富侵略性,身子沉入水裡腳一蹬泳池的池壁,破開水花往前竄,姿勢很標準好看。

  旁邊的人一陣驚呼,沈柯很驕傲,那是他的媳婦兒,他一個人的。

  段澤和裴卿之相繼游了一會,跟比賽似得如魚得水。看著岸上看著他們游泳的兩人,心照不宣的上岸,拽人下水。

  「喂喂喂!老子不游了摔!」傅天滿臉驚慌,他真的喝夠水了。

  「慢慢來我教你。」段澤懶洋洋的重複之前的話。

  「臥槽感情喝水的不是你!給老子放手嗷……」

  「噗通」傅天被沈柯在後面輕輕的一個手指,戳~掉水裡去了。因為都是成年人,他們站的地方水很深。段澤把人撈出水面時傅天沒有形象的圈著人的脖頸,第一次朝沈柯大小聲,「師傅你太過分了!」

  沈柯坐在岸上皺著臉,「我錯了。」

  傅天反應過來後悔萬分,聲音又緩回來,「師傅對不起啊我不該吼你。」

  段澤和裴卿之突然笑起來,傅天作勢掐了掐段澤的脖子,但手卻沒離開他,「作死啊笑毛線!」

  「難怪沈柯這麼愛逗你,真好玩。」裴卿之直言不諱。

  真好玩!

  傅天瞇著眼看沈柯,他偉大的師傅正一臉無辜的喝果汁。雖然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被師傅坑了,但他心甘情願是怎麼回事?捨不得讓他師傅臉上出現難過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傅天你腦子被外星人侵佔了嗎?!

  沈柯吐了吐舌頭,豪邁的把T恤脫了扒著岸邊下水,白皙的皮膚很是誘人。傅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怎麼貌似聽到隔壁的漢子們吞口水的聲音?

  「媳婦兒快來!」沈柯覺得他要滑到水裡了有些驚慌,作為一個稱職的旱鴨子,他十分機智的喊人。

  裴卿之浮在水面上划水,一手攬著沈柯的腰,兩人貼的很近。

  「去淺水區麼?」

  「好!」

  四個人跑到淺水區,這是初學者的區域,一過來就遭到了圍觀,四人實在太搶眼了。

  沈柯和傅天在水裡感受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鬆了口氣。傅天一邊划水一邊看沈柯,估計是旅遊時沈柯溺水讓他非常後怕。生怕一個不小心師傅又沉水裡了。

  事實證明,沈柯就是屬秤砣的,身子一放平就往下沉,裴卿之都沒敢撒手,一直托著他的肚子,自然也沒去碰他敏感無比的後腰。

  踢了半天水的沈柯腳都酸了,攀著裴卿之喘氣,「媳婦兒我決定放棄游泳這種高難度的運動,誰發明的簡直人神共憤!」

  很好,人神共憤成語學會了且運用的很好!

  也許是導師的問題,傅天已經能狗刨著游出幾米,興奮的正在划水。段澤教導人的手段簡直不能再鐵血,沈柯剛瞄了一眼,可憐的蛋蛋兒在水裡撲騰的時候段澤就在一邊看著,還把人往水裡推。你們的情趣也太驚悚了吧?

  裴卿之比較心軟,他沒捨得把沈柯按水裡,一直托著他划水,最後索性抱著人在水裡游了一圈讓他過把癮,甜蜜蜜的氣氛都快把水池的水染成粉紅色。

  沈柯一個下滑,腦袋快沉水裡時趕緊往上伸,緊緊抱住裴卿之。然後在傅天的瞪視下兩人一起沉到水裡,幸好段澤攔的快,不然剛學會狗刨的傅天就要跳水裡救師傅去了。

  沈柯在水裡睜開眼,很奇妙的,他看見裴卿之湊過來,輕輕的在水裡吻他。本來就缺氧,這一下肺裡的空氣都被吸光了。但他很樂意,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有這種心情喜歡別的人了吧。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因為總有不識趣的人去破壞它。

  有一段時間沒見的郁天齊也出現在游泳館裡,這不要緊。讓沈柯火大的是他身邊竟然是郁明遠,這下子,烽火台的狼煙似乎燒的很熱烈。

  傅天驚訝的看著他師傅從心情很好變成咬牙切齒,再到暴躁。雖然沒有具體表現出來,但他的眼刀已經快把進來的帥大叔殺死了。

  舊情人?傅天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郁天齊也看見他們,帶著迷茫的郁明遠過來打招呼,「好久不見,沈柯。」

  沈柯直接無視他,轉向郁明遠,「你怎麼在這?」

  「他說你在這。」郁明遠實話實說。

  「呵……」沈柯冷笑,「很好。」

  第二次,以他為理由把人騙出來,底限這種東西,不是說來玩的。





  第五十一章

  郁天齊看了眼沈柯身後的段澤,有些意外的回看沈柯,意味深長的笑了。

  沈柯沒管郁天齊是什麼心思,他老大不高興的扯著郁明遠的手,但郁天齊似乎這次和他槓上了,握住了他抓住郁明遠的那隻手,笑的不懷好意。

  「放手。」

  「你放我就放。」

  「笑話!」沈柯皺了皺眉,只覺得今天的郁天齊似乎胸有成竹很有底氣。

  郁天齊輕笑,湊上去在沈柯耳邊說了幾句話,沈柯的身子瞬間僵硬了下,好半天他才點了點頭,不情不願的走去洗浴室,沒和裴卿之打招呼。

  洗浴室裡,沈柯狠狠的踹了門板一腳,打開花灑沖澡。郁明遠站在隔間外呆住了,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情況,慢吞吞的道歉,「對不起,沈哥。他說你在這喊我來的。」

  「沒事。」沈柯歎氣,「給聞宗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可是沈哥……」郁明遠還想說什麼就被沈柯打斷。

  「沒有可是,明遠,你先回去。」

  郁明遠低著頭盯著地板的水漬看,好半天才回答,「好。」

  沈柯倔的時候別說牛了,坦克火箭炮都拉不回來,撞碎南牆也不會回頭。胡亂的沖了個澡,穿好衣服就出去,迎面碰上裴卿之和傅天他們。沈柯輕描淡寫的說他要先走,讓裴卿之陪著傅天他們玩的愉快。

  傅天自從看見那個帥大叔和師傅靠的近又說小話的時候就在腦補,這大叔和師傅的關係,舊情人?還是普通朋友?但是普通朋友這氣氛不太對吧?他師傅怎麼有種敵視的意思在裡面?

  沈柯上了郁天齊的車子,剛關上車門就道:「麻煩有話快說。」

  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郁天齊笑了笑,眼角有一顆痣,俗話說,紅顏禍水,這藍顏未必就是好東西。

  「好歹敘敘舊嘛,從回國到現在都沒有一起好好的聊聊天,光是談生意上的事了。」

  沈柯冷笑,「除了生意上的事,還有其他什麼交集嗎?」

  被噎住的郁天齊乾笑著轉移話題,「想吃什麼?」

  「你聽不懂中文麼?我說『有話快說』,麻溜的快點。」沈柯正迷戀從網上學來的方言,一時順嘴就說出來。

  郁天齊也不惱,載著沈柯到了一家環境清幽的咖啡店。為了那句話沈柯堅持到現在真是不容易,他雙手環胸後邊靠在椅子上,目光森冷,不知道第幾次咬牙齒了。「有話快說。」

  「呵呵,沒什麼……」

  「沒有那我走了。」沈柯作勢要起身,懶得慢吞吞和他說話。

  「等等。」郁天齊趕緊住叫人,正主要是走了這劇情還怎麼拍下去呀?

  「怎麼?」

  「別這麼沒耐心,你領證時候的雷厲風行去哪了?餵狗了?」

  沈柯笑意更是降到了負值,「你威脅我?」

  「不算,只能說是互相利用吧。」

  「我沒空聽你的感情史,請找心理醫生。」沈柯氣呼呼的把水杯放下重重的敲出聲響。

  郁天齊看著沈柯沒說話有些感概,幾年前這孩子和自己感情還挺好,發生了那件事後就鬧彆扭到現在。如果以上的話讓沈柯聽到了,得到的只會是一聲冷哼和一句「你他喵才鬧彆扭」的話。

  要說單方面水火不容的沈柯怎麼會和郁天齊單獨走?當然是有原因的。郁天齊在游泳館湊到沈柯耳邊說的,那句話在沈柯聽來便是滿滿的威脅,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新婚愉快」。

  領證的事情要說開相信裴卿之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沈柯瞞著他傅天和朗風一直覺得奇怪。但BOSS大人有他的考量,這不,一句話的事就被牽著走了。

  「當初知道我是同的時候你反應還蠻大的,怎麼如今也彎了?」郁天齊端著咖啡杯優雅的喝了一口,一副預備閒聊很久的模樣。

  沈柯面對郁天齊耐心有限,聽了這話後奇跡般的淡定了下來,也端起杯子輕囁一口,皺了皺眉拿起旁邊的糖塊往裡放再攪了攪。

  「不願意提?」

  「沒什麼不能提,我和媳婦兒的事憑什麼和你報告?你算老幾?」沈柯神色如常口氣挺沖,即使說的話不客氣面上還是很從容的。

  郁天齊想必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沈柯的壞脾氣,慢條斯理的回敬:「那我和明遠的事你又憑什麼管?吃醋嗎?」

  「放屁。」沈柯抬眼看他,淡色的嘴唇上下開合,下嘴唇有個小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傷口。

  郁天齊早就注意到了,滿眼戲謔。明明知道不能虎口拔毛但偏偏就是想招惹他。用手指指著自己的下唇,道:「教你一個諺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能喜歡裴卿之我就不能喜歡明遠麼?」

  「你是他叔叔。」沈柯咬牙。

  「那又如何?」

  郁天齊很有引爆人體內暴虐分子的本事,沈柯隱忍的怒氣纍纍升高。他按著桌子忍住自己要掀開面前的阻礙把人揍一頓想法,額頭青筋浮現,粗口都爆出來了,「你他媽給明遠的酒裡下藥騙他就是喜歡?郁天齊,鬼在乎你是誰叔叔,自己做過的齷蹉事還需要我給你提醒麼?你能滾多遠滾多遠,明遠那邊,你最好把這件事帶進棺材裡一輩子都別提。」

  「哦……」郁天齊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說出的話震得沈柯耳朵嗡嗡作響,「可當初喝那杯酒的是你啊。」

  「滋味還真不錯。」郁天齊眼裡滿是懷念的笑意。

  沈柯不知道是不是氣急了,反而冷靜下來。他鄙視的看了郁天齊一眼,喝乾面前的咖啡,冷聲道:「郁天齊你真可憐。」

  「你說什麼?」

  沈柯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郁天齊,再重複一遍,「你真可憐,自欺欺人這個詞用的爐火純青。」說完就扔下錢走了。

  被聞宗接回家的郁明遠坐立不安,走來走去弄的聞宗眼都花了。只好身體力行把人抱在懷裡安撫,郁明遠仰著腦袋揪了揪聞宗的衣領子,問他,「聞宗,沈哥沒事吧?」

  「他能有什麼事?」他不讓別人有事就夠了。

  「不是,我總覺得沈哥最近怪怪的。」

  「……有嗎?」你能察言觀色真是太不容易了。

  郁明遠皺著臉一副想不通的樣子,腦袋往前撞了撞聞宗的胸口,聲音低低的,「我有點擔心。」

  聞宗長歎口氣,溫熱的嘴唇印在他額頭上,「沒事,我會替你看著的。」

  「嗯。」

  郁明遠心思單純,可以說是與世無爭,周邊的人都把他保護的很好。郁家雖是大家族,但郁明遠是私生子不受待見,郁天齊很有本事但他早早就出櫃了只剩下郁明遠這個男丁。他喜歡沈柯的性格總覺得他是對的,因為沈柯說過一句讓他很安心的話,「隨你去做想做的事,你後面有我。」

  其實他不明白沈柯為什麼厭惡郁天齊,但沈柯總是對的,所以他對於脫離那個沒有任何感情歸屬的郁家沒有半分猶豫。

  郁明遠和聞宗這兩人的相遇其實挺戲劇性的,兩人遇見時年紀還小,郁明遠那時還沒認祖歸宗。獨自一個人在國內生活的郁明遠為了生計入侵了聞宗的電腦,發現這人電腦盤裡的東西還挺有趣,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且奇跡般的迅速墜入愛河。當時的郁明遠還不知道什麼叫同性戀,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聞宗而已。正好這時間郁明遠被找回了郁家,遇見了沈柯。

  聞宗的家人知道後千方百計讓兩人分開,雙重壓力下郁明遠說了分開,聞宗也逃避的放手,兩人從此天各一方。剛與聞宗分開的郁明遠和家裡坦誠了性向,卻遭到了軟禁。也不知道郁天齊耍了什麼手段,郁明遠的耳朵失聰了。當時沈柯還沒與郁天齊決裂,從他嘴裡得到的信息是,郁明遠為了那個沒有勇氣又選擇逃避的前男友與家裡出櫃,老爺子使用家法時用力不慎……在得知結果後老爺子舊病犯了沒挺住走了。

  朗風到「雲城」給朗老爺子買茶具時調侃道:「聞宗你是躺著也中槍啊……」

  聞宗歎氣,問朗風,「沈柯那時候和郁天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朗風聞言只是笑,「往事不堪回首啊,郁天齊挺不厚道的,硬生生把沈柯那只沉睡的獅子給弄醒了,何棄療。」

  「怎麼?」

  「郁家的事其實不複雜,明遠在他家裡的身份很敏感。你說你一個外來的人突然就要繼承家業怎麼也說不過去,會耍手段陰你很正常,明遠命好遇到沈柯。不然……」不然後面的話朗風沒說,似笑非笑的看聞宗,「你可得把人看緊了,沈柯好不容易把人弄出來,趕緊的去把他的戶籍弄你那去,人不就到手了?」

  聞宗受益匪淺,「謝了,可沈柯……」

  「明遠喊你問的吧?也不容易,這麼些年終於知道問了。」朗風撓頭,「沈柯家裡就一個,雖說親情這東西挺可笑的吧但他很看重。明遠家裡就那麼幾個小輩都能鬧成這樣讓他很失望,再加上被敬佩的人欺騙,嗯,是不好受。」

  「郁天齊嗎?」

  「BINGO!」朗風撇嘴,「明遠是沈柯見過最乾淨的人,敬佩的人想把他弄髒你說沈柯會怎麼做?」

  「弄髒?」聞宗皺眉。

  「沈柯是這麼說的。」朗風攤手,「別看那時我和他還在學校裡,他還真有本事把郁家弄的支離破碎,還是看在明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的。所以說,郁天齊再挑戰他的底限,就不好辦了。」

  「卿之嗎?」

  「對。」朗風微笑,「這是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底限。」


[ 本帖最後由 8216 於 2015-7-9 16:1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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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等我回來。」

  「我等你。」

  「承諾是騙子說給傻子聽的,謝謝你,為我做一回傻子。」

  ……

  沈柯看著郁明遠發給他的郵件憂心不已,這些是朗風與張衡的短信往來,在他們分開後自己給朗風相親的那段時間。看這情況朗風是準備信守承諾等張衡?等多久?一輩子?下輩子?

  且不說他們在一起有多少阻礙,光是張衡的心情就是個問題,再繼續下去受傷害的就不止一個。「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這個道理誰都懂,他也不希望那兩個人分開。將心比心,如果這事擱他和裴卿之身上他也不會放棄,但是沈柯能確定,他和裴卿之都是互相喜歡對方的。

  揉亂額上的髮絲,手掌撐在額頭處,長歎口氣。把電腦桌面上因為玩遊戲才重新撿起來的QQ登錄,一登陸成功右下角的消息就閃個不停,「滴滴滴」的跟警報器一樣。

  沈柯把熟識的逐個點開,在遊戲群裡扔下一句問好就關掉了。朗風的QQ頭像是那只叫奶糖的哈士奇的照片,而沈柯的則是小雪球的萌照。單獨點開朗風的消息框,發了個鄙視的表情過去,那邊幾乎是秒回。

  風靡萬千少女:(???)~??親愛的你終於記起密碼啦?

  非衣:你怎麼這麼有空?

  風靡萬千少女:開玩笑!老子把事情做完了才開種子的好麼!

  非衣:……種子?

  風靡萬千少女:我竄屏了你當沒看見。

  非衣:[兔斯基揉臉]我視力很好,有個問題。

  風靡萬千少女:啊?啊對了,聽說蛋蛋兒約你去游泳的時候遇見郁天齊了啊哈哈,腫麼樣?

  非衣:你接著裝啊,我去找花生瓜子你繼續。

  風靡萬千少女:==好嘛,是明遠問的,他擔心你。

  非衣:沒什麼好擔心的,明遠呆你也跟著呆嗎?

  風靡萬千少女:你剛要問什麼?

  非衣:你真要等?

  風靡萬千少女:你知道了……

  非衣:你是白癡麼?他們是執行特殊任務的。你知道張衡執行的任務有沒有危險?能不能回來?人三言兩語就把你勾的三魂沒了七魄,你給我長長腦子二貨!

  風靡萬千少女:沈柯,我知道。是你說的非他不可的!

  風靡萬千少女:不管怎麼樣,我想等。

  不是願意等,而是我想等,我只想等你。

  沈柯看朗風那句話怒上心頭,關注點立刻秒變。

  非衣:我是順著你的話說非他不可的,那時候他還沒渣給我看到好麼!

  風靡萬千少女:……對對,您老說的都對,這時間趕緊和卿之滾床單去,新婚不好好的夜夜笙歌上什麼班!玩什麼電腦!

  非衣:滾,還有記住了,選了就別後悔。

  風靡萬千少女:就不滾,地板髒。

  風靡萬千少女:後果我自行承擔。

  非衣:行。

  沈柯說完就把電腦給關了,剛合上筆記本就看到裴卿之切好水果端過來。笑意滿滿的撲過去,裴卿之利落的接住人,拿起牙籤戳了塊蘋果塞沈柯嘴裡,自己把沈柯咬剩下的半小塊蘋果給吃了。

  「媳婦兒,我們渣會遊戲麼?」

  「馬上要睡覺了,你還是去看一集動畫片好了。」

  沈柯「啊」了一聲,抱著筆電打開,碎碎念道:「我差點忘了,今天追的動畫有更新,我看完這集。」

  「好,別太晚了。」裴卿之收起水果盤,洗了手就往臥室旁邊走。沈柯抱著電腦正準備帶耳麥,奇怪的問:「媳婦兒,晚了你不睡覺要去哪?」

  「還有個案子資料沒整理,我很快的,你先睡吧。」

  「我等你。」

  沈柯一說完這三個字就愣住了,電腦屏幕上廣告放完開始播動畫片都沒察覺。他歪著腦袋看茶几上的相框,那是他和裴卿之到加拿大拍的,兩人站在高大的樹下相視而笑。

  我等你……

  電腦裡打開的文檔清楚的說明了朗風的決心,沈柯摀住眼睛歎氣。他也許真的不該干涉朗風的感情,那是,朗風和張衡的事情。誰等誰,都沒錯。

  沈柯看完動畫片後在浴室裡待了很久,久到裴卿之已經處理好工作去拍浴室的門。

  「沈柯?」

  「媳婦兒?我在洗澡。」

  「我知道,不過你打算把骨頭也拆了洗一遍嗎?」

  浴室門「嘩」的打開,沈柯頂著濕漉漉的腦袋和眼睛站在門口,睡衣敞開沒扣扣子,皺著臉撲裴卿之懷裡抱怨道:「媳婦你怎麼不早點來喊我,皮膚都泡皺了你看!」

  沈柯把手伸到裴卿之眼前,圓潤的指肚上光滑的皮膚微微皺起,擠成一道道「川」字,顯然是泡在水裡泡太久了。

  裴卿之拿了浴巾蓋在沈柯腦袋上,拉著人讓他坐在床上,自己站著給他擦頭髮。沈柯的髮色很黑髮絲很柔軟,閉著眼睛很享受的任由裴卿之動作。抱著裴卿之的腰把側臉貼在人肚子上,畫面很溫馨。

  裴卿之拉開趁機撒嬌的BOSS大人,給吹風機通電把那頭亂髮吹乾。吹風機呼呼響,穿梭在髮絲間的手指乾燥而溫暖,若即若離的感覺讓沈柯有些心驚。他突然抓住裴卿之的手仰起腦袋愣愣的盯著人看。裴卿之關了吹風機準備放回去,衣角卻被沈柯揪住走不遠。

  沈柯緊緊的攥著裴卿之的衣角,難得的露出些微稱得上是脆弱的表情。唇瓣動了動卻沒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人看。裴卿之莫名有些心疼,他從來沒見過這幅模樣的沈柯,沈柯該是眉眼飛揚笑容滿面的,他最驕傲的戀人。

  「怎麼了?」裴卿之把吹風機隨手放在一邊的凳子上,自己坐到沈柯身邊摸他的臉。

  沈柯看著自己一時情不自禁攥緊裴卿之衣角的手,想了一會才鬆手,默默的碾平那處衣角,在心裡唾棄自己。他喵的,這種少女般患得患失的心情是幾個意思?談戀愛好可怕啊人會變脆弱真是要不得!

  裴卿之皺著眉頭靠近沈柯,額頭貼在對方額頭上,「究竟怎麼了?」混跡商場的人都不會有多乾淨,沈柯深知所有規則。他最與眾不同的是,即使不擇手段也會天真的讓人不忍。他對於親近的人不會髒著掖著,直白的讓人哭笑不得,矛盾綜合體。

  沈柯趁機貼上去咬住裴卿之的下唇吸允,雙手環住裴卿之的脖頸傾身壓過去兩人雙雙倒在床鋪上。裴卿之也任由沈柯胡鬧,抱住人時只覺得滿手滑膩,差點忘了沈柯睡衣扣子沒系,於是裴特助一顆顆扣好。

  兩人呼吸沉重的氣喘如牛時突然按了沈柯後腰一下,沈柯像炸毛的貓一樣豎起頭髮蹦躂起來,退到一邊鼓著臉。看了裴卿之幾眼後默不作聲的掀開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扔下兩個字。

  「睡覺。」

  因為是夏天,換了薄被。裴卿之悄悄的把被子掀開,發現沈柯壓的死緊,無奈的把隔著層薄被的沈柯抱住貼在心口,「生氣了?」

  「哼。」

  「你這幾天很奇怪,我想知道為什麼。」

  被子包裡一片寂靜,裴卿之摸索著裡面的形狀,扶住沈柯的腦袋,找到嘴唇的地方吻上去。雖然隔著層薄被但氣氛很溫馨,裴卿之循著碰觸到的部位很認真的親吻,發現有鬆動的跡象時一把把被子拉開。

  沈柯整個人縮成一團,像被煮熟的蝦子一樣,臉蛋通紅都快冒煙了。裴卿之笑著把人抱進懷裡,這個人總是給自己驚喜,這方面純情的讓人想蹂躪他,想狠狠的弄哭他,想他抱著自己的脖子用好聽的聲音喊自己的名字……

  這種禽獸的想法實在太要不得了……

  「媳婦兒。」

  「嗯?」

  「我覺得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胃嗎?」裴卿之緊張兮兮的低頭看整張臉都埋在自己懷裡的沈柯,「走我們去醫院看看。」

  沈柯一口咬住裴卿之睡衣上的扣子,含糊的說:「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嗯,總之就是不舒服,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裴卿之眼皮一跳,「哪方面的?」

  「不知道,我右眼皮都跳一天了。」沈柯吐出扣子,臉頰在裴卿之胸口蹭了蹭,滿足的歎氣,瞇著眼說:「不是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麼?我們這幾天都在家裡渣遊戲好了,哪裡都不去。」

  裴卿之把人拉上來面對面,彈他額頭,「又想偷懶?」

  沈柯嘿嘿笑,用被子把兩人裹起來,捏住裴卿之的鼻子,「媳婦兒,我上次帶了貓耳朵下次換你帶,嗷……媳婦兒帶一定很萌,快說好!」

  「好。」

  「嗯……媳婦兒,要不我上網買套白大褂我們來玩醫生遊戲?」

  「沈柯,以後別看些奇怪的帖子。」

  「咦?可是我問小徒弟他和小君有沒有玩過醫生遊戲他都會不好意思,我以為他玩過。」

  膝蓋莫名一痛的葉池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我抽空問問傅天你和他們都在聊些什麼,接觸的都是些奇怪的東西。」突然來這麼一下視覺衝擊誰都受不了啊……

  「蛋蛋兒根本不用買啊,段澤就是醫生。」

  BOSS大人,快從醫生遊戲的腦洞裡出來啊!

  ……

  「沈柯,對不起。」

  對不起?是做了什麼需要對不起?他們之間根本就不需要對不起啊。

  沈柯在跑,很努力的跑,體能很好的他竟然追不上幾米遠的裴卿之。聲嘶力竭筋疲力盡的感覺充滿了全身,只能默默的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隨著一聲爆炸般的巨響,沈柯從夢中驚醒,氣喘吁吁。

  醒來時裴卿之已經不在床上了,一看牆上的時鐘,中午十一點十五,他很少睡到這個時候。急匆匆的下床跑到客廳,裴卿之正在接電話,臉色嚴峻。見他出來後掛了電話,說。

  「朗風在醫院。」

  沈柯想,他的預感要成真了嗎?
  第五十三章

  沈柯不知道眼前的情形該怎麼形容,哭笑不得?或許喜聞樂見更為貼切一些。這裡不是普通的醫院,而是軍區醫院,有個專門的只為軍人服務的區域。沈柯與裴卿之接到消息後火速趕往醫院,路上郁明遠給他發了具體情況的長信息。

  張衡出了秘密任務,完成時被反算了一道,炸彈發生爆炸受傷了。這事保密做的非常好,郁明遠才調查出來張衡就已經被轉到了他們城市所在的軍區醫院。張家老爺子急了向那邊施壓再次強行把人弄出來,再沒有給回去的餘地。

  躺了大半個月的張衡睜開眼擠出的第一句話是:你們是誰?

  簡單來說,就是失憶了。

  張家把市裡甚至國內權威的醫師都找了個遍,給出的診斷結果全都是失憶,按照常規失憶辦。張老爺子暴跳如雷,差點就沒拿著武器把醫院給端了。至於怎麼會找到朗風,這可就拜張少爺所賜。

  張衡醒後一直沉默寡言,因為聲帶問題可以說是跟啞了一樣。他十分配合醫生的檢查,就是對周圍自己的「親人」很牴觸,特別是張老爺子。金貴的張少爺醒來後的第三天,首次對母親說話,嘶啞著嗓子問的是怎麼沒見到自己的戀人。

  張母含著眼淚愣了好久,張老爺子盡出蛾子弄了個滿意的大家閨秀想糊弄過去。誰知那姑娘才到病房喊了他名字就被不能動彈的張衡趕了出去,是的,全部趕了出去。與此同時,張少爺還嬌貴的暈了。

  醫師交代,張衡因為腦子受到了強烈的撞擊不能受刺激,基本上能依著他就依著他。張老爺子敢怒不敢言,生怕刺激過度人真的沒了。硬朗的老爺子憤怒的摔了杯子,喊人把朗風給「挾持」過來。

  就在眾人以為朗風的到來也會被趕出去時,張少爺默默的看了朗風許久,動了動勉強能動的手指,硬邦邦的問:「你怎麼這麼久才來?」話裡不難聽出有抱怨的成分在。

  朗風從最初的恐懼驚慌失措到呆滯麻木,見到人依然活著後放下心的幸災樂禍。他甩手準備走,結果被門口清一色的正規軍給攔住扔病房裡,憤怒的給沈柯打了電話。

  沈柯與裴卿之到軍區醫院時,被病房外四個高大的軍人嚇了一跳。病房外的通道上沒什麼人,只有個別醫生和小護士查房,安靜的不像是病房而是太平間。排排站的軍人旁邊放著個小桌子,上面的手機很眼熟。

  門口的軍人敬了個禮板著臉朝沈柯道,「您好,請出示證件。」

  「……」沈柯努力的想他見一見自己的基友需要帶什麼證件。

  裴卿之禮貌的回答:「請問朗風在嗎?我們找他。」

  軍人聞言眉頭挑了挑,看了旁邊的同伴一眼。旁邊的軍人轉身敲了敲門,先敲兩下再是三下,很有規律。隔了一會,裡面的門打開,走出個帶著眼鏡的斯文軍官。伴著門板關上裡頭還傳出了怒吼聲:「你就這麼喜歡這個兔兒爺是吧!」

  斯文的眼鏡軍官朝他們點了點頭,「找朗先生是嗎?他暫時不太方便,請你們等一等。」

  沈柯有些不耐煩,朗風在這裡面就和白羊群裡的黑羊一樣,是個異類。進病房還把手機給留在外邊,和軟禁有什麼區別?對於執著的事情一向沒耐心的沈柯動作迅速的握住門把手。

  旁邊的幾個軍人嚇了一跳,斯文的軍官更是動作奇快,時機抓得很準的握住了沈柯的手,氣氛頓時風雲變色。沈柯幾乎是條件反射反手一扭,軍官畢竟是軍官,再驚訝應變能力還是很強的。想要像對付犯人一樣把沈柯的手往他身後扭,結果力氣沒沈柯大,被漂亮的BOSS大人輕鬆的卸了胳膊,反剪在身後。

  四個軍人見狀趕緊上前,軍官一伸手他們就停了下來虎視眈眈的看著沈柯與裴卿之。裴卿之碰了碰沈柯的後頸,安撫他:「沈柯,鬆手。」

  沈柯正準備鬆手,門從裡面打開了。穿著白色太極服面色很精神的老先生站在門口,詫異的看著明顯被制住的軍官。沈柯適時的鬆了手,勾起嘴角嘲諷的問:「我能進去了麼?」

  軍官扶了扶眼鏡,老先生側身讓了路,沈柯與裴卿之就進了病房。後面想讓他們留下手機的軍人也沒敢開口,門又關上了。

  張衡躺在病床上,全身很大程度都裹了白色的繃帶,看來外傷很重,沒死真是太不幸了。沒打點滴的手攥著朗風的手指,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看。一邊看起來像張衡母親的女人握著另一隻手,扭頭對門邊的老先生心疼的說:「爸,咱們就別管這事了啊?你看他都這樣了。」

  「胡鬧!」老先生哼了一聲,問道:「張衡,這兩位是你朋友嗎?」

  張衡動了動眼珠,正想說話就被沈柯伸手攔住了,「別!我們只是來把朗風帶走而已,沒看我什麼都沒帶麼?我很贊成老爺子那句話,你倆在一起確實是『胡鬧』,朗風,走。」

  朗風為難的看了張衡一眼,那人額頭到臉頰耳朵處有一道疤痕,是被碎片劃開的,縫了好多針,昨天剛拆了線。見到他之前還是呆呆愣愣的不能動,現在已經能動手腕抓他的手。

  張老爺子聽見沈柯的話,冷哼一聲,「聽見沒,兩邊都不看好,你們趕緊給我斷了。兩大老爺們在一起還處對像像什麼話!生怕別人不戳你脊樑骨嗎?就不能好好的找個閨女做媳婦兒?」

  沈柯額頭上的青筋抽了抽,「啪嘰」一口親在裴卿之嘴上,回頭對目瞪口呆的眾人說:「很抱歉,我和我媳婦兒就是兩個大老爺們在一起還處對象,我們在一起為什麼會被別人戳脊樑骨?目前為止我看到戳他們脊樑骨的是你們吧?你們是別人嗎?」

  「牙尖嘴利!」張老爺子似乎被戳中了痛處,狠狠的瞪了沈柯一眼,「平時和這類人來往多了才學壞的吧啊?自己不學好還四處招搖。」

  沈柯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朗風。朗風深吸了口氣,掰開攥住自己的手指,站起身走到沈柯身邊,平靜的開口,「走吧,打擾了。」

  斯文的眼鏡軍官站在張老爺子身後看著沈柯的側臉,移開目光看了病床上的張衡,微微的皺了眉頭。

  張衡見朗風毫不猶豫的走了,想起身阻止但渾身使不上力,手臂上青筋暴突。張開嘴用啞掉的嗓子喊,「別走……」

  朗風腳步頓了頓,張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說:「你閉嘴!」本來以為見到朗風會刺激他恢復記憶,這下好了,除了朗風,誰都不記得。醫師還建議讓他和唯一記得的人多接觸接觸,這不得糟嗎?

  沈柯站在門口微微笑了,側臉好看的無懈可擊。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聽見,「你果然和我當初說的一樣沒用,就你這慫樣我真想不通朗風怎麼會看上你?再也不見。」

  握住門把準備擰開時,背後的張母發出了一聲驚叫,「啊!」隨即是乒呤乓啷的物體落地聲,沈柯嘴角上揚的弧度更高了。

  張衡掙扎著起身,打著點滴的手被扯開血流了出來。他「噗通」的摔下病床,揮開上前扶他的斯文軍官,顫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朗風。途中踉蹌的幾乎摔倒,白色的繃帶上染上了鮮紅的血液。歪歪扭扭的,走進朗風,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滿是脆弱,那是他唯一的救贖,唯一的聯繫。

  「你別走……」張衡嗓音瘖啞,破損的聲帶發出的聲音像卡殼的播音機,晦澀難聽。他又重複了一句,慢慢的靠近。顫抖著伸出雙手把朗風抱進懷裡,輕輕的拍了拍朗風的後背,把臉埋在朗風的肩窩上,呢喃,「你別走,別丟下我……」

  朗風仰著臉,很沒出息的紅了眼眶,在張衡說出「別丟下我」這四個字後不管不顧的回抱住他,哽咽著又咬牙切齒的說:「混蛋,是誰丟下誰啊!」

  「別走。」張衡彷彿只會這兩句話,一直不厭其煩的重複。

  一旁圍觀的張母泣不成聲抹眼淚,張老爺子鐵青著臉,訓斥道:「張衡,放手,你這樣像什麼!」

  張衡移開目光看一邊的張老爺子,說出了孩子氣又氣死人的話,「我不認識你。」

  沈柯「噗嗤」笑了,這句話跟「你丫是誰」超級像,簡直就是在棉花是使力,太他喵形象了,張衡這失憶失的太機智了。

  張老爺子氣急,正想上前分開「有礙風化」的兩人,就聽朗風一聲驚呼,張衡高大的身子瞬間矮了下去,壓的朗風驚慌失措直喊醫生。

  「我疼。」張衡在朗風耳邊說了一句就暈了過去,身上的傷口都滲出血,打點滴的手也是青紫的。朗風心疼的亂七八糟,他和一個失憶的人較什麼真呢真是幼稚!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人抬上病床,裴卿之已經在張衡爬起來時出去喊醫生。醫生給張衡又包紮了一遍後冷著臉把他們教訓了一頓,還嚴肅的和張老爺子談人生,讓他們給病人一個空間,別逼得太緊。

  張老爺子在醫院坐了老半天後帶著人回去了,算是妥協。

  沈柯這幾天快被朗風那一對發出的光芒把眼睛給閃瞎,秀恩愛死得快沒聽過麼?才破鏡重圓就這麼黏糊糊真是太他喵煩人了。

  「這個你記得嗎?」

  「不記得。」

  「啊?又不記得……」

  沈柯幸災樂禍的在一邊吃水果,絲毫沒有他是來探病的自覺,「聽說有的人失憶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哦。」

  「……少爺你能不來潑冷水嗎?」朗風氣炸了,這人雖然記得自己,但就是記得他們是戀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沈柯攤手,看病床上眼神專注的張衡,戲謔的說,「不是挺好,至少很多事情都能用不記得解決。」

  張衡垂下頭,黑沉沉的眼裡全是朗風,「風,餓了。」

  「啊?時間還沒到,不然先吃個蘋果?」

  「好。」

  作者有話要說:誰說我要虐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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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沈氏內部最近人事調動很頻繁,且是裴卿之親自操辦的。葉雨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說什麼,只是略有點哀怨BOSS大人的保密工作,朗風的事情還是某天和兒子聚餐時聽葉池說的。

  失憶什麼的,朗大少不愧是中了偶像劇debuff的男人,狗血的不要不要的。不過朗風和張衡兩個人的領域實在差太遠了,本來以為朗大少能瀟灑的不去理會呢,結果他屁顛屁顛的跑去吃回頭草了。

  葉雨翹著二郎腿看著裴卿之正在給BOSS說賬目的問題,已經說了將近半個小時BOSS就是不會,崩潰的皺著臉抱著裴特助的腰撒嬌,美人計使用的爐火純青。

  「媳婦兒我不要整理這些,你讓他們做就好了嘛!」沈柯苦著臉看裴卿之發給他的賬目,然後一腦袋扎人懷裡嘟囔道。

  裴卿之有些頭疼,按了按太陽穴,不客氣的捏著沈柯的臉把他拉開,面無表情的問,「你覺得看這些累不累?」

  「累。」

  「這些都是底下整理好交上來的,我們需要全部過目,以往都是我在整理,你能幫我分擔一些嗎?」裴卿之平靜的看著沈柯的眼睛說道。

  沈柯不甘不願的點頭,「好。」

  葉雨歎氣,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口。BOSS不是學不會而是根本不想學,他實在太依賴裴特助了,雖然這沒什麼不好的。但是裴特助也有累的一天啊,人倦怠的時候是最容易放棄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BOSS最近一段時間變得特別黏人,生怕裴特助突然不見一樣。這是不是就叫沒有安全感?小秘書也覺得裴特助有些奇怪,像是讓她再給沈柯招個助理,BOSS明明就不需要別的助理啊。而且裴特助還急於讓BOSS消化他所知道的東西,平時BOSS本來就不大管細節的事,現在什麼都要拿捏管理,感覺裴特助像在交代後事一樣……

  葉雨活了這些年不是沒見過各色各樣的感情,像BOSS和裴特助這種相濡以沫的感情她很看好。特別是沈柯,面上雖不表露,但內裡執著的堅不可摧。這麼好的孩子,她不希望他們不幸福。

  沈柯已經不是個生活九級殘障的公子哥了,他認識廚房裡的器具,能做簡單的飯菜,不再把微波爐弄到報廢,能體貼的照顧周圍的人,是個合格的好男人。

  以上是小秘書形容的,在沈柯給她試吃新菜後,味道和裴特助做的好像,不愧是裴特助手把手教出來的,BOSS的領悟力一級棒。

  「BOSS,你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嘛?學了一段時間都不讓我們女人活了嗎!」

  沈柯笑瞇瞇的吃了一口飯,「答應了要給源源做魚的我還沒學會,小寧覺得好吃嗎?」

  「嗯嗯,葉姐也這麼覺得。」

  葉雨點了點頭,放下筷子,「BOSS。」

  「怎麼了?」沈柯疑惑。

  葉雨思考再三斟酌著開口,「你和裴特助有什麼問題嗎?」

  「我和媳婦兒沒什麼問題啊?怎麼這麼問?」沈柯一手夾菜一手撐著下巴奇怪的看葉雨。

  「最近公司裡的人事調動雖然說面上看不出來,但一查就知道了,裴特助把他和你的一部分工作都分給部門經理做。這不是什麼問題,還可以減輕你們的負擔。關鍵是你根本不缺助理,有他一個就夠了,為什麼還要小寧再找一個,還必須是什麼都會的……」葉雨停頓了下,繼續說,「最近又取消高條件的招人,直接挑一個普通的特助。你沒發現嗎?生活上你已經沒什麼需要裴特助的地方了,BOSS。」

  沈柯把飯吃完,端起一邊的熱咖啡喝,淺淡的熱氣熏住他的眼,長長的睫毛垂下幾乎合上眼。他的聲音輕輕的,說了一句,「是嗎……」

  「如果你們沒什麼事那是最好的。」葉雨拍了拍沈柯的肩膀就出了辦公室。小秘書咬著筷子想,或許BOSS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於是她也抱著飯盒出去帶上門。

  沈柯收拾了茶几上的飯盒,洗手的時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熟悉的臉上是滿滿的疑惑。發呆時一個不小心就把水龍頭擰壞了,水嘩嘩的流了一地,幸好其他人發現的早喊人來搶修。BOSS大人看著弄濕了的襯衣閉了閉眼。

  沈柯,他已經不對勁到不是你一個人感覺的到了,原來你也會自欺欺人啊。

  以前的裴卿之在沈柯想做什麼的時候,給的回答永遠都是「以後再說」。現在沈柯想要去哪他都會不反對陪著去,有求必應。

  卿之,說好了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你要食言嗎?

  小公園裡,沈柯仰躺在長椅上看著藍藍的天空。身後是一聯排的小花壇,一排排高大的綠樹,枝葉繁茂。翠綠的葉子隨著微風抖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或遠或近的傳來枯燥又無力的蟬鳴。

  快要夏末天氣依舊熱的可以,天上高懸的烈日烘烤著大地。

  沈柯覺得整個人都熱烘烘的,完全沒有辦公室裡的溫度適宜。前面小湖裡還有三三兩兩的幾艘小船,岸邊也有撐傘觀望的人。即使在能熱熟人的溫度下,許多家長還是帶著小孩子在愉快玩耍。

  隱瞞,是感情裂痕的導火索。

  沈柯伸了個懶腰,正在回去找裴卿之就接到了徒弟傅天的電話,說遊戲裡的幫主現實中已經轉變成基友的蘭景知約他們晚上去喝酒,BOSS大人打了個呵欠想,確實很久沒見到知知就答應了。

  賭氣的沒有告知裴卿之自己的去向,沈柯一下班就開車去了約定好的酒吧。傅天依舊穿著那做實驗的亮瞎眼白大褂杵在那,見他來了還伸手招呼。

  「師傅這邊!」

  沈柯一坐下就去掐傅天的臉,「蛋蛋兒!你能不能把這身衣服換了再來!每次都誤會你和段澤在一個地方工作。」

  傅天臉頰被沈柯拉扯,口齒不清的說:「獅虎,窩不系啊,下啦班揍直接過來了。」

  「還那麼忙?」沈柯鬆手問道。

  「嗯,那群熊孩子下周要放暑假了,這幾天比較忙。」

  沈柯斜眼,「那還出來喝酒?段澤不管你啊?」

  「他比我還忙……」傅天揉了揉臉道,「而且我就上次偶遇了知知,很久沒見了嘛。」

  說到蘭景知,從沈柯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一個人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都說土豪的朋友都是土豪,美人的朋友也都是美人。蘭景知長得不似沈柯那麼招人,也不似朗風那麼扎眼。長相雖然好看,但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眼睛,細細的丹鳳眼不突兀,眼珠子很黑很圓,目光流轉很有勾引人的意思。

  傅天不知道第幾次歎氣,師傅沒來之前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來勾搭知知了。這人還不知道收斂,倒酒抬眼,掃視店裡的若干個男人,大有看對眼就勾肩搭背出去開房幹上一炮的衝動。

  粗俗點講,就是一副「我很好吃快來吃我」的狀態。

  「知知,這麼喝會醉的。」沈柯拿掉蘭景知手裡的酒杯,往他嘴裡塞了顆綠葡萄。

  蘭景知吃掉葡萄扭頭看沈柯,笑意盈盈的靠近他,整個人混著酒氣都撲到沈柯身上去了,「你來啦。」

  傅天倒吸了口氣,「嘶……」他家師傅和知知的姿勢真是各種銷魂,蘭景知半壓著沈柯,一隻手抬著他的下巴,兩個人靠的很近,畫面很美好,但是拆他CP啊傅天淚奔!

  沈柯很輕易就把蘭景知推開,向酒保要了一杯果汁給他灌下去。蘭景知被嗆得的直咳嗽,好半天才半睜著眼水霧朦朧的看他們,「唔?我有點頭疼。」

  「你和炮哥怎麼了?」傅天很容易就猜出蘭景知是因為什麼原因來喝悶酒,他們這個年紀事業基本已經穩定,除了感情,沒有需要糾結的問題。

  蘭景知掩住雙眼,「能有什麼?什麼都沒有。」

  「那……」

  「我總不能像個女人一樣質問他,我和你媽你選誰?」蘭景知苦笑,「呵……這種問題多無理取鬧,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我也會選親情。委屈什麼的,我一大男人怎麼會有,怎麼能有……」

  「知知,你不管是二次元還是三次元都彆扭的很吶。」沈柯感歎,想當初蘭景知在遊戲裡可是能為了個小小的事情就能和江寒冷戰很久。要不是那群妹子們給他們科普,他們都不知道蘭景知和江寒是現實認識的,藏得夠深。

  「有嗎?」

  「怎麼沒有!炮哥很好的。」一說起遊戲,三人又懷念又想念,現在是沒多少時間去玩了所以很懷念。傅天也一改勸師傅和蘭景知不喝酒的態度,三個人一邊碰杯一邊聊天,十分愉快。

  「他哪裡好?不會說話又軟包子!只會給我說對不起,鬼要你的對不起啊混蛋!」

  「嗯?對!我也不喜歡對不起,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說對不起。」酒量一杯倒的傅天醉了。

  「媳婦兒好像不想要我了。」沈柯瞇著眼道,看酒杯裡褐色的液體發呆。

  傅天一個激靈,「啊?師娘不要你了?呵呵呵,怎麼可能!」

  「卿之很好的你別黑他。」

  「媳婦兒很好跟他不想要我不是一個問題,你們醉了。」

  「沒醉!」

  三個人喝的東倒西歪,沈柯是最清醒的一個,在旁邊兩個互相抱著對方歪著腦袋睡著時,他一個人按著胃部皺眉。

  段澤和江寒接到通知來接人時頭疼不已,傅天很乖的讓段澤牽著走,蘭景知就比較難搞定,江寒哄了老半天才勉勉強強妥協。沈柯托著下巴在一邊和江寒說話,「知知沒有安全感,給他套個戒指你就贏了。」

  江寒笑著從胸前扯出個墜子,「吶,早套了他不願意帶手上。」

  得,還是彆扭鬧得。

  第五十五章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半夜兩點,裴卿之在山上公園的環形公路上找到沈柯,BOSS可憐兮兮的,眼睛黑漆漆的像只棄貓。車子就丟在不遠處的空地上,人則是穿著白襯衣躺在斜坡草地上看夜空,嘴裡還哼著兒歌。

  裴卿之站在沈柯三步遠的地方,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酒氣。那人在昏黃的路燈下仰著臉看夜空,眼裡印著點點星光,半紅的臉蛋秀色可餐。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沈柯扔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疑惑的「嗯」了一聲,手忙腳亂四處摸索,好半天才找到屏幕亮閃閃的手機。

  「喂?」

  「你在哪?」

  「媳婦兒?我在看星星啊。」

  「知道現在幾點了麼?為什麼不回家?」

  沈柯沉默了半晌掛了電話,循著聲音坐起身回頭愣愣的看著裴卿之,後半夜的山上有些涼,微風吹的人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很快就收起怔愣的表情,彎起眼睛笑嘻嘻的問裴卿之,「媳婦兒你怎麼來了?要一起看星星嗎?」

  裴卿之心裡滋生的火氣莫名的增長,要知道他很晚回到家沒看到人,一看時間都凌晨一點了,電話信息都沒有,急都能急死人。他上前看著沈柯黑漆漆的眼睛,「這麼晚為什麼不回家?」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

  「沈柯!」

  沈柯哼著變調的兒歌住了嘴,扭過頭倔強的不去看裴卿之。嘟嘟囔囔道:「我喝醉了,不認得路。而且酒駕會被抓的。」

  夜涼如水,山下的霓虹燈閃爍,即使是凌晨馬路上還是會有長長的車隊在行駛,時不時傳來汽車排氣管發出的聲音。

  沉默了好長時間,裴卿之才妥協,「對不起。」

  「媳婦兒,你最近說對不起的次數比之前所有的時間加起來都多。」沈柯的眼睛比夜空的星星還亮,他曲起膝蓋把下巴放上去,「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裴卿之沒回答,上前握住沈柯的肩膀,「走吧回家。」

  沈柯靜了幾分鐘,點了點頭,「好。」

  醉眼朦朧的BOSS大人躺在車後座上看著車頂,眉頭越皺越緊,他爬起來拍了拍駕駛座的椅子,暈乎乎的說,「媳婦兒。」

  「怎麼了?」裴卿之正在開車,從後視鏡看沈柯,見他臉色蒼白分了下心,趕緊把車子停到路邊,解開安全帶到後座上去,「你哪裡難受?」

  「唔……胃疼。」沈柯迷迷糊糊地的抱住裴卿之,腦袋蹭著人肩膀,張嘴咬住他的肩頭,「媳婦兒,疼……」

  裴卿之安撫的吻了吻他的額頭,還沒說話就聽沈柯又說,「媳婦兒,不去醫院,我要回家,回家……」

  「好好好,回家,你先躺好我去開車。」裴卿之把人放平,正準備離開時被沈柯拉了一下衣角,他捏了捏沈柯的手回到駕駛座,加快速度回了家。

  把人放在被窩裡,餵了藥又擦了汗濕的身體。沈柯這次比以往都鬧騰,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抱住裴卿之的腰不停的哼唧。

  「很疼麼?」

  「嗯。」BOSS大人哼出氣音。

  裴卿之把沈柯的腦袋弄出被子,自己也躺上去,「撒嬌啊?」

  「嗯,撒嬌。」

  「你都多大人了怎麼還和源源一樣。」

  「不管,媳婦兒我疼……」沈柯撒嬌模式全開,面子裡子全拋腦後去了,窩進裴卿之的懷裡深吸了口氣,才漸漸靜下來,咬住他的脖頸,含糊的問:「疼?」

  「不疼。」裴卿之攬著沈柯,小心翼翼的讓他躺好以免壓到胃部。

  「疼?」沈柯沒捨得咬重,用尖利的小虎牙磨了磨又問了句。

  「不疼,好吧……疼。」

  「嗯,困了。」

  「睡吧。」裴卿之吻了吻沈柯的頭頂,把人抱緊。

  沈柯安靜的躺了一會,掙扎著把腦袋往上挪,和裴卿之對視。兩人相視無言的愣了老半天,裴卿之伸手蓋住沈柯的眼睛,「睡覺。」

  「我們玩個遊戲。」

  裴卿之頭疼欲裂,BOSS大人似醉非醉的時候既黏人又難纏,還很執著。你不答應他會磨到你答應。

  「玩什麼?」

  「唔,我覺得全身沒力氣,沒動力,沒精神力,急需充電。」沈柯認真的說著,臉頰在枕頭上蹭了蹭,雙眼黑沉天真無邪的說,「主人,請給我充電。」

  「……」裴卿之很想抽個時間和沈柯那些徒弟們談談人生,這都把他們師傅同化成什麼樣了。

  「主人?」

  裴卿之扶額,他快招架不住了。

  「主人你不願意嗎?」沈柯入戲很快,大眼睛寫滿了失望,「不充電我就沒有動力去為了主人努力,主人,給我充電嘛!」

  沈柯見裴卿之僵著沒動,氣鼓鼓的撲上去咬住人嘴唇親的不亦樂乎。毫無章法卻親的十分煽情,裴卿之按著沈柯的後腰讓他氣勢大減,溫水一樣捧著他的腦袋給他充電。

  久違的親吻,兩個人都十分投入。

  充電完畢的沈柯睡得一本滿足,裴卿之抱著人失眠。他真的,不想放開手,也放不開手啊。可是……

  清早率先起床的沈柯盯著自家媳婦兒看了半天,癡漢的不得了。依依不捨的偷偷爬起來洗漱去做早飯,沒錯,BOSS會做早飯了,雖然是很簡單的那種。

  叫裴卿之起床的時候被拉著又睡了半小時,醒來後發現裴卿之已經著裝完畢,懊惱的用腦袋撞枕頭。兩人一如往常開車上班,氣氛很和諧。

  沈柯其實開了小號在公司的公關群裡窺屏,就是經常忘記密碼。好不容易想起來掛上去總被公關部的妹子們圍觀,葉雨表示你們真是圖樣圖森破啊,這是BOSS知道麼?!還敢調戲你丫不想要工資了?

  此時,妹子們工作完畢在群裡討論男神,顏美身段正嗓子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天朝好男人。紛紛花癡的發照片討論,還有個妹子奔放的發了句:男神我要為你生孩子!

  BOSS大人看著這形容就在想,媳婦兒長得好看身材很好,聲音好聽唱歌簡直是秒人,徒弟們都說媳婦兒的聲音聽多了會懷孕啊。工作能力強會做飯,人又溫柔又會照顧人,十項全能好媳婦兒!

  所以媳婦兒是他男神啊!

  有因就有果,沈柯興高采烈的發了條微博,看到這微薄時裴卿之正在喝咖啡,差點沒被嗆的堵塞支氣管身亡。

  非衣:QAQ媳婦兒我要為你生孩子!白衣如故

  這條何棄療的微博轉發量看了都嚇人,沈柯的徒弟們喜聞樂見的紛紛恭喜他,表示孩子出生時會包個大紅包。只有傅天一臉驚恐,差點把地上的防火毯給踹出去,他的學生們擦了額頭的冷汗,老師太逗比他們覺得生命受到了威脅。

  朗風笑哭了,給張衡餵飯的時候笑的手都不停的在抖。張衡因為朗風的陪伴和照顧身體好了很多,已經能動彈了。就是記憶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他沉著臉抓住朗風的手,把碗放到一邊,按住人的腦袋親到缺氧,朗大少立馬老實了。

  郁明遠第一次用腦子使了點小計謀,因為微博的原因他讓朗風把沈柯約出去玩,自己則是約了裴卿之。一臉呆萌的青年在咖啡廳裡玩電腦,偶爾發呆。年輕的店員都上去搭訕好幾次了,這孩子一直沒搞懂人家要問什麼,直到裴卿之的到來。

  「明遠?」點了咖啡,裴卿之看著眼前的青年,沈柯極力保護的對象,一臉單純不問世事,確實很容易讓人淪陷。

  郁明遠抓了抓腦袋,他在內心組織語言,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慢慢來不著急。」

  「嗯。」郁明遠點頭,「卿之,你和沈哥之間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這麼問?」

  「沈哥有點不太對,好像不太高興又好像高興了,唔……我一直沒弄明白他在想什麼。」

  裴卿之輕笑,「我一直都讀不出他在想什麼。」

  「是吧!沈哥很好玩的。」郁明遠眼睛亮亮的。

  「呵……是。」裴卿之總算搞清楚了,沈柯那些情報怎麼會入的那麼容易,郁明遠這孩子這麼崇拜他,家養情報員啊……

  郁明遠把牛奶放進咖啡裡用勺子攪了攪,喝了一口覺得苦,又加了糖,反覆好幾次後才滿意了。

  「為什麼不點別的,這咖啡很苦。」

  「啊?」郁明遠才反應過來,笑著說,「沈哥很喜歡這個,我好奇是什麼味道,果然很苦啊。」

  「明遠,你約我出來,是要聊沈柯嗎?」

  「嗯。」郁明遠認真的點頭,坐直身子道:「卿之,你到沈哥身邊是有關於一份協議對嗎?」

  裴卿之閉了閉眼,「對。」

  「協議內容我看過,卿之,你要離開沈哥嗎?」郁明遠有些緊張的握著勺子,依照沈柯依賴裴卿之的態度來看,如果裴卿之離開,沈柯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他不想沈柯不開心。

  「我……會離開一陣子,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至於想什麼,裴卿之沒說。

  後面的對話沈柯已經不想聽了,他早察覺出明遠會找裴卿之一定是有關他的事。朗風正忙著幫張衡恢復記憶怎麼可能管得住他。一早在裴卿之沒來之前他就在隔壁坐著等了。果然,這一趟沒白來,至少聽到了一些他不想聽但卻是現實的事情。

  吶,媳婦兒,他們雖然分開了但終究會在一起。我們雖然一直在一起,但終究會分開嗎?

  離開一陣子是多久?一天一月一年,還是……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我沒有虐【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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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學生們的暑假放了一半,傅天閒的在家裡渣遊戲,某一天猛然發現自己腰間多了一圈肉。他捏著胳膊上鬆軟的肉大驚失色,拉著他師傅沈柯去健身房辦了張年卡。

  每次去健身房傅天都憂傷的覺得這世界對他充滿了惡意,好歹他也是漢子一枚,竟然跑個步都氣喘如牛。他家師傅則是無意識的拎起個啞鈴像拿著個蘋果一樣輕鬆,彈力器也拉得嘎滋響,一旁的健身教練都沒敢上來。

  沈柯力氣是公認的大,依他過往拆掉門把手踹壞門等等的種種黑歷史來看,這項技能真是不太好,你總不希望在他迷糊的時候突然被拍了一爪子就下去喝茶吧?

  小雪球在主人沒空照顧它時,又發現了個主人的新基友,就是傅天。沈柯只要一沒空那段時間裡,小雪球不是丟給朗風就是丟給寵物店,這下去處多了一個,傅天和段澤的家。

  可憐的小雪球終於被接回家,滿足的被主人抱在懷裡看電視。貓咪很敏感,它們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沈柯表情淡淡的,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機裡的偶像劇,臉上沒有表露出任何喜怒哀樂。

  裴卿之今天又帶人跑現場,交代具體事宜。

  才晚上九點沈柯就覺得困了,想要抱著小雪球回它的貓窩去,但小雪球卻掙脫他的懷抱四處亂跑,蹭一下就跑進了裴卿之的臥房。沈柯一邊追一邊喊。

  「雪球你別亂跑。」

  小雪球最近長了身子,從小不點變成圓滾滾,跑起來就像一團雪球。大概是難得回家的緣故,小雪球各種撒歡四處跑,跳到床上瞅著沈柯,「喵」幾聲舔爪子繼續跑讓沈柯追。

  沈柯瞇著眼睛用毛線球逗它,小雪球眼珠子跟著毛線球動來動去但是小身體就是不動。在沈柯把毛線球收走時一個飛撲,扯到床旁邊的線,連帶的把檯燈帶倒了,碰掉檯燈旁邊的水杯。

  小雪球看著狼藉一片的作案現場,撒丫子就跑回貓窩裡去了。沈柯抽出紙巾補救,幸好水杯裡沒有多少水。他打開抽屜看裡邊有沒有被弄濕,卻意外的看到了一份藍本文件夾。他前兩天找不到某個項目的文件,也是用藍色文件夾裝訂好的,難道是這個?

  沈柯拿出文件坐在床邊,打開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裡面只有一張照片和四張紙,紙張是一式兩份,都是協議。而那張照片,是沈柯高中的照片,上面的他穿著白色的運動服,背景似乎是運動會。

  兩份協議,一份的簽字有些稚嫩,一份的簽字已經成熟。

  沈柯翻開協議仔細看了看內容,面沉如水。過了半小時後,他才把文件夾原地回去,關上抽屜。他覺得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胸口直犯噁心。掀起被子滾進被窩深吸口氣,上面滿滿都是裴卿之的味道。

  裴卿之要走,他攔不住。反正可以拖……

  沈柯沒料到的是,這事會來的這麼快。他晚上還賴在裴卿之懷裡睡得香甜,下班前兩人還在討論晚餐吃什麼。這才過了一個晚上,裴卿之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我需要出差一趟,時間可能會久一點,好好照顧自己。」

  沈柯坐在地毯上看裴卿之整理行李,捏著小雪球的肉墊道:「公司最近沒有差可以給你出。」

  裴卿之頓了頓,一時沒反應過來沈柯竟然會質疑他的話,正想解釋就被沈柯的嘟囔打斷了,「又要去玩不帶我。」無奈的走過去捏了捏鼓著臉的BOSS大人,把人抱在懷裡安撫了一下,該走還是要走的。

  沒有人約束的沈柯,玩了整整三天,花天酒地紙醉金迷。他沒有給裴卿之打電話,也沒有接到裴卿之的電話。沈柯害怕,害怕手機裡傳出的不是裴卿之的聲音而是機械的系統提示音。

  沈柯把小雪球寄養到朗風家,自己一個人在家吃飯,一雙筷子一個碗。他把碗碟放到洗碗機裡,倒了杯涼開水就跑到陽台上吹風。時逢入秋,涼風習習,葉子開始泛黃枯萎。去年的秋天裴卿之答應過他要一起去旅行的,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實現。

  BOSS大人坐在軟椅上曲起雙腿抱住,下巴放在膝蓋上,抬頭看天幕,暗沉沉的,沒有星子,沒有月亮,連烏雲都沒捨得出來。

  沈柯奪目的眼睛沒有神采,目光渙散的盯住某個點,輕輕一眨眼,眼淚就滾了出來。在他的世界裡,再難過都不能哭,也哭不出來,因為沒有人值得他展現出脆弱的一面。掉眼淚的沈柯,漂亮的難以直視,淚珠打在膝蓋上,染濕了一小塊布料。

  沈柯點開手機裡的相冊,裴卿之的側臉依舊好看的無懈可擊,他輕輕的吻了一下屏幕上裴卿之的側臉,道:「卿之,我不放手,你也不許放手。我充滿電了的,等我。」

  不知道是誰說過,幸福不會在原地等你,必須得奔跑著去追。

  BOSS大人是屬於主動出擊的類型,一旦下了某種決心就不會退縮。葉雨是第一次見到沈柯真正意義上的難過,沒有表現出來,但那麼多年過來了隨意一個表情就能看出。

  「BOSS,你還好嗎?」葉雨給沈柯泡了茶,問道。自從裴特助所謂的「出差」後,BOSS就變得安靜下來,工作認真的讓人心疼,一改跟著她們四處找吃食的習慣,訂了餐就一個人默默的一邊看股市一邊吃,數據浮動都引不起興趣的樣子真是能把人虐哭。她要以前那個開朗樂觀的BOSS,談戀愛真是折磨人。

  沈柯迷茫的抬頭,「很好啊。」

  「最近不太忙,你多休息休息吧。」

  「嗯,過兩天我也要出趟遠門,公司你先幫我兜著,我讓朗風幫你。」沈柯收拾了桌面的文件,整理好後笑了笑。

  「朗風?他不是忙著伺候那位嗎?他家裡的事不需要他管啦?」

  沈柯攤手,「不管,反正他不幫忙我就去搗亂。」

  「BOSS你太壞了!」

  「彼此彼此。」

  沈柯回了趟家,沈爸爸和沈媽媽都在沒有出去N度蜜月旅行。沈媽媽瞅見兒子突然瘦了有些心疼,噓寒問暖的還吩咐人她今天要親自下廚。晚餐很豐盛,「溫馨牌媽媽晚宴」很得沈柯的心,吃的幾乎撐著了。

  一家三口看電視時發生了小矛盾,沈爸爸要看國際新聞,沈媽媽要看電視劇,沈柯要看動物世界。三個人剪刀石頭布後由沈媽媽獲勝,於是一起看癡男怨女哭哭啼啼愛的死去活來。

  畢竟是女性,心思比較細膩。沈媽媽能感覺的到沈柯的不同之處,她握著兒子的手專心的看電視,腦袋裡則是在倒數,她在想,兒子終於要說她一直擔心的那件事了嗎?她不確定,自己能攔得住兒子。

  「爸。」

  「嗯?」

  「你和卿之,簽過什麼協議,能告訴我嗎。」沈柯說的是肯定句不是問句,沈爸爸沉默半晌歎了口氣。

  「你看到了?」

  「看到了,不太明白。」

  沈爸爸看著沈柯的後腦勺,懷念兒子小時候乖乖巧巧的樣子,那時候的沈柯會軟軟糯糯的喊,「爸爸媽媽」,可愛的不得了。

  「你是我們唯一的孩子,給你所有最好的是我們應該做的。」沈爸爸語重心長的說,「卿之的事,還是讓他親自和你說吧。」

  「好,謝謝爸。」

  「傻孩子。」

  沈媽媽抱著兒子的胳膊,捏他的臉,「兒子,你有心事?」

  「媽。」沈柯抱著母親蹭了蹭,直截了當的說,「我喜歡卿之。」

  沈媽媽沒料到兒子會這麼直接,她想裝傻都來不及,僵硬著身子拍了拍兒子的後背,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喜歡卿之,要和他在一起。」沈柯又說了一遍,極其認真。

  「兒子,媽媽不太確定你說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

  「是。」沈柯的眼裡倒印著母親憂愁的臉,他把明顯有些難過的母親抱進懷裡,堅定的說,「或許你們會認為把卿之送到我身邊是做的最錯誤的事,但我很慶幸,這是你們給我,最好的恩賜。我喜歡他,不會更改。這不是病,所以不能改也改不了,你們都是開明的人對嗎?」

  「兒子……」沈媽媽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小女人,聽沈柯這麼說後眼淚嘩啦啦的掉,握住沈柯的手說不出話。

  「爸媽,對不起。」沈柯用拇指擦掉母親臉上的淚珠,「你讓卿之離開我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抱歉,我現在只能證明,是我離不開他。所以,我請求你們,讓他留在我身邊。我是真的愛他。」

  沈媽媽有些崩潰,抱著兒子哭的不能自己,稍微平靜後說道,「不是媽媽不開明,卿之很好我和你爸爸都明白。可是兒子,你想過以後嗎?沒有寶寶你們老了怎麼辦?我的兒子這麼優秀,我的孫子也一定很可愛。兒子,真的不能娶個賢惠的姑娘嗎?」

  「媽,我做不到去禍害一個無辜的女人。孩子的話我和卿之有源源啊,你見過照片的,很可愛。」

  「可是……」

  沈柯捧住沈媽媽的臉,笑著說,「媽,陪你過一輩子的是爸,陪我過一輩子的,我希望是卿之。不管是源源還是其他孩子,都不能陪著我過一輩子安穩的生活,不是嗎?」

  「你長大了,媽媽說不過你,兔崽子。」

  「媽。」沈柯抱住母親,親暱的說,「我愛你。」

  「是不是媽媽不答應你就不愛我了?」

  「不,我是來謝謝你給我信心,去追回我愛的人。」

  「你也會有沒把握的時候?」沈媽媽破涕為笑。

  沈柯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到裴卿之所在的城市去。兩夫妻在房間陽台上看著兒子的背影,沈爸爸拍了拍沈媽媽的手,把老伴抱進懷裡,道:「孩子大了,隨他去吧。」

  第五十七章

  沈柯根據郁明遠的情報,趕了早班的飛機飛到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南方城市,這裡是裴卿之的老家。具體來說,是裴卿之老家所在的城市。背著簡易行李拿著地圖和地址的沈柯有些頭疼,這地址未免也太長了吧。

  裴卿之的老家在南方的一個小農村裡,非常偏僻。BOSS大人下了飛機轉坐大巴車倒騰了幾個小時才到鎮上,小鎮很古樸,不似大城市那般匆忙。行人閒散舒適,就是交通有些混亂,人與摩托齊飛,轎車擦肩而過。

  咬著當地據說十分好吃的煎餅,沈柯攤開未知數一樣的地圖,看的頭昏腦漲。他突然想起郁明遠那個工科生給出的數據是常人不能理解,於是心安理得的扔了地圖改用問的。長相加分的沈柯很容易就問出便簽紙上的地址所在,他還得坐唯一一趟公交車進村。因為路途遙遠,今天這趟趕不上就只能第二天再去了。

  這趟車鮮少有光鮮的城裡人光顧,沈柯又被當成稀有動物圍觀了,當地人嘰裡咕嚕的在用當地語言討論他,天氣晴好,萬里無雲,碧空如洗。

  道路不是柏油馬路,也不寬,還有些抖。沈柯聽著這輛破舊的公交車發出的排氣聲擔心它會在路上突然拋錨。車子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沈柯就能看到小路兩邊是金黃的稻田,在西落的陽光映照下顯得金燦燦的,特別耀眼好看。

  田埂裡有蚱蜢在飛,小孩嘻嘻哈哈的打鬧玩耍。寬廣的一塊似乎是曬東西的廣場上有雀兒在啄著地上的稻穀,風呼呼的吹,翻起的金色巨浪似乎在訴說著秋收的喜悅。

  沈柯在茫然的驚歎中下了車,四周看了看,發現只剩下他一個人,想找人問路都無從下手。他撓了撓頭,背著背包坐在路邊捧著下巴發呆。突然靈光一閃,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求助,上面顯示的信號格是空的,電話打不出去。

  早上還胸有成竹的沈柯這會也焉了,找不到路和人,一切都是空談。

  「啊……好餓……」沈柯的肚子咕嚕嚕的響,他來的路上沒事幹就把乾糧吃完了,這會餓的都走不動路。氣鼓鼓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站起身來朝著公交車來時的方向前進。

  BOSS大人穿著白襯衣和藍色水洗牛仔褲,背個背包臉嫩的就像大學生一樣。被路上的一群水牛和牛糞弄的他好奇不已,摘了路邊的小花實現了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視覺效果。走到太陽都快落山夜幕降臨,才看見有炊煙和房屋,興奮的東奔西走。動力十足的蹦躂過去,發現有小孩在捉螞蚱玩。

  「小朋友你們好。」

  幾個小孩子聽見聲音猛的轉頭,一臉驚奇的看著沈柯。其中有個膽子大的虎頭虎腦的男孩子,睜著大眼睛靠近沈柯,回他,「你好。」

  沈柯蹲下|身子和孩子們平視,笑容可掬的問道:「叔叔想問個問題可以嗎?」

  「你問呀。」

  沈柯拿著已經被捏的皺巴巴的地址仔細辨認上面的字,「扶修村109門在哪個地方啊?」

  小孩們面面相覷,有個小女孩已經往後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爺爺,裴哥哥,有人找!」

  BOSS大人敏銳的捕捉到小孩嘴裡的名字,急忙背著背包跟上去,隨後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老舊的木門前有個拿著掃帚掃地的人,那個人的背影,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丫頭你慢點,別摔了。」

  「裴哥哥,有個大哥哥在找我們家。」小姑娘跑得滿頭大汗,伸手一指身後的人說道。

  裴卿之回頭,入眼的是那個一周未見卻深藏在心底的人。他就站在大樹下,穿的鞋子有些磨損,那張漂亮的臉蛋似乎氣鼓鼓的。風一吹,把他的髮絲吹的迷住了眼睛。

  「沈柯……」

  BOSS大人才不管裴特助是什麼心情,費了千辛萬苦才找到人的沈柯條件反射就湊上去撒嬌,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抱住裴卿之的脖頸抱怨道:「媳婦兒我的腳好痛,我好累,我好餓啊……」

  裴卿之心情甚是複雜,但眼前的沈柯果斷的就把鞋子給脫了,光著腳丫金雞獨立踩在地上「嘶嘶」的抽氣。仔細一看,腳底上長出了幾顆水泡,有一顆破了在冒水。裴特助老媽子心態瞬間佔據了全部心思,心疼的摟住沈柯,把人帶進家裡自己的房間。

  「疼不疼?我給你擦點藥。」裴卿之把沈柯放在床上,皺著眉頭四處找藥,剛才的小姑娘把扔門口的行李給抬了進來,乖巧的又出去玩了。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瓶紅藥水,認真的把水泡給挑破了上藥。

  「媳婦兒,餓。」

  「馬上就吃飯了,別急。」裴卿之還在捧著沈柯的腳丫上藥,「怎麼突然過來了?沈姨不是說要和你去旅行嗎。」

  沈柯扯住裴卿之的袖子,「卿之。」

  「嗯?」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離開我?」

  在裴卿之沉默的五分鐘裡,沈柯也沒有說話,只是倔強的攥著他的袖子沒有鬆開。說好的不放手,即使只有他一個人。

  屋子裡只有頂上一個懸掛的燈泡,燈光昏黃。裴卿之抬頭想解釋什麼,就被面前人的眼淚嚇懵了。沈柯努力睜著眼看裴卿之,視線朦朧起了水霧。他張了張嘴,另一隻手也握住了對方的手,「卿之,我在你心裡只算是協議對象嗎?恩情還完了所以打算抽身?」

  「不是的,沈柯……」裴卿之還沒緩過來,只好抱著人安慰。

  沈柯在裴卿之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那,你愛我還算不算話?」

  「永不失效。」

  沈柯吸了吸鼻子,開心的在裴卿之的肩窩又蹭又咬,「媳婦兒我餓了。」

  徒弟們說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能把媳婦兒哭回來,掉眼淚不是什麼難事,請叫BOSS大人沈影帝。他以後絕壁不笑朗風死乞白賴了,為了愛人有什麼不能做的?

  裴卿之老家只有叔公一個親戚,叔公在用晚飯時發現沈柯,老人家眼神不好燈光又不太亮,笑嘻嘻的用地方話問裴卿之是不是城裡的媳婦兒找來啦?真是好福氣閨女長得真水靈。裴卿之笑而不語,回房時老人家被嚇了一跳,暗暗念叨,這閨女也長得太高了!城裡人都是吃什麼長大的?

  屋子外邊已經黑透,看了時間還不到晚上七點。雖然是秋收季節,但這裡的天氣還是有點熱,沈柯新奇的拿著扇子給自己和裴卿之扇風,兩人搬了板凳坐在大門口的門檻上,看著外面的天幕,星子明亮亮的掛在上邊。

  這是裴卿之小時候住的地方,他在這裡出生,長大,磨練自己成為現在優秀的人,然後來到自己身邊。沈柯心情甚好的想。

  「腳還疼嗎?」裴卿之握著沈柯的手兩人腦袋貼著腦袋一起看星星。

  「有點。」

  裴卿之拍了拍沈柯的胳膊,四周有蚊子在飛,直升機一樣嗡嗡叫。他蹙著眉把人拉回屋裡,「你先休息會,我去給你弄洗澡水。」

  「好。」沈柯一出生就是土豪富二代,衣食無憂。他從來沒有見過鄉下是什麼樣的地方,也沒有想過竟然還會有地方沒有熱水器這東西。晚飯他是親眼看裴卿之燒的,用火柴點了柴火燒的飯。這裡似乎很神奇的樣子。

  慶幸的是,村子裡接通了自來水管,他們家還有個完整的單獨的浴室。房子外面有一口水井,沈柯拖著腳一蹦一跳的跑出去看,拿著手電筒各種亂照,玩的不亦樂乎。

  「沈柯。」

  「我在這。」

  裴卿之燒了一大桶水,把活潑的BOSS揪回來洗澡。沈柯看見浴室裡能泡進一個人的大木桶睜大了眼睛,「媳婦兒,這麼多水你燒了多久?」他以前從來沒想過洗澡原來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沒多久,晚上有點冷,你趕緊洗完睡覺了。」

  「啊……這麼早就睡了啊。」沈柯憂鬱了,這才是夜生活的開始啊。

  裴卿之給他把襯衫脫了,笑著解釋,「這裡是鄉下,沒有什麼好玩的。晚上沒有路燈四周都是黑的,早點睡明天帶你去玩。」

  「哦。」沈柯泡進木桶裡,絲毫沒有自覺的道:「媳婦兒你要一起麼?這樣比較不會浪費水。」

  「你在邀請我麼?」

  「我是在邀請你啊!」沈柯天真的回答。

  裴卿之歎氣,不該純潔的時候純潔,真是要命啊。

  「別淘氣,快洗。」

  兩人把自己整理乾淨躺進被窩,沈柯突然嘿嘿笑了起來,裴卿之有些莫名,「怎麼了?」

  「以前一直說要來你老家,這下終於來了。」沈柯很容易滿足,瞇著眼開始拱被子,深深的吸一口氣,滿滿的熟悉味道,還有,一股很奇妙的溫暖香味。裴卿之說,那是太陽的味道。

  「媳婦兒。」

  「嗯?」

  「你跑來老家要做什麼?」

  裴卿之看著黑暗裡那雙晶亮的眼眸,無奈道:「我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怎麼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不失去你。沈柯,我沒有信心。」沒有信心不把你搶走。

  「那你想好了嗎?」

  裴卿之一把抱住沈柯,埋頭進他肩窩裡,「你都替我想好了,不是嗎。」

  「嘿嘿。」沈柯傻笑,「我爸我媽那邊完全沒有問題,我和他們說沒有你我就要死掉了。」

  「你……」裴卿之扶額,他原本只是想靜一靜考慮以後他們的出路,沒想到這人心思敏感察覺到什麼追過來,竟然連他父母那邊都說了。「你啊,能不能讓我覺得自己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嗯?媳婦兒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沈柯一本滿足,黑暗中兩個人靠在一起,呼吸交纏,「卿之,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擁抱是最好的語言,他們互相抱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都說了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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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清晨六點一刻,嘹亮的雞鳴聲響遍了整個小山村。經過了一晚的沉寂,隨著晨光微熙,萬物都甦醒過來。

  沈柯由於前一天趕路累加上睡得早,雞一叫他就醒了。微弱的光線從木質的窗戶投射進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頭髮亂糟糟的沈柯在院子裡端著水杯刷牙,在裴卿之面前的BOSS大人總是致力於破壞自己高貴冷艷的土豪形象。漱口後沈柯站在大門口看遠處的稻田,裴卿之在後邊拿著毛巾給他擦臉。很不幸,這一幕被裴叔公看到了。

  「啊,早上好。」沈柯笑瞇瞇的打招呼。

  天光大亮的,沈柯這身板這把磁性的聲音,再不認出他是個男人就只能說明眼睛真的沒救了。裴叔公目瞪口呆,和兩個小的打完招呼就扛著東西走了。一邊走一邊想,這原來是個漂亮男人,白瞎了那漂亮的長相啊,正經水靈靈的大美人一個。

  沈柯不明白裴卿之的叔公為什麼走之前歎了口氣,昨天明明還很高興的,今天立刻就變卦了。老人家的心思真難讀懂啊。

  「沈柯,來吃早飯。」

  「來了媳婦兒!」

  鄉下沒有城裡材料多,但素材新鮮,雞蛋都是自家養的雞下的。熬粥的米也是新米,正逢秋收時節,裴叔公把新收的稻穀扛到固定的地方打米,白花花的大米就是沈柯正吃的。

  「媳婦兒,我看到田里有水稻誒,能進去裡面玩麼?」沈柯來這之前沒見過水稻田,難免會有點興奮,再加上這是裴卿之老家的緣故,增加了他的探索精神。

  「不行。你一點防曬的東西都沒帶,晚上雖然有點涼,但中午還是很熱,會曬脫皮的。」裴卿之瞅著沈柯嫩的能掐出水的皮膚,有點擔心。今早這傢伙換衣服的時候後背上起了小疹子,擦了藥才沒那麼癢,估計是輕微水土不服引起的。

  沈柯陪著裴卿之洗碗,不死心的繼續磨,「媳婦兒……」

  「好吧。」

  互相妥協,這是他們最常幹的事。

  BOSS大人穿著膠皮水靴,腦袋上帶了個草帽,興高采烈的去幫裴叔公的忙。老人家看著那細皮嫩肉的不免擔心,讓他們趕緊回家去別曬傷了。沈柯哪可能會輕易放棄,磨著裴卿之教他怎麼割水稻。

  裴卿之哪會!他雖然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但很小就出去唸書,每年也就回來幾趟,後來工作了時間不夠就沒回來過。這邊的親戚只剩下一個孤寡老人,幾次想接他出去都被回絕。

  「我不會。」

  沈柯瞪眼,竟然有他媳婦兒不會的事情,「你不會?」

  裴卿之點頭,「真不會。」

  丫頭是裴叔公遠親的孩子,人很聽話乖巧,別看她年紀小但特別能幹。沈柯虛心的請教丫頭如何割水稻,丫頭耐心的教了兩個大人。手臂長的鐮刀千萬要拿好防止弄傷自己,一手握著谷穗一手握著刀,從稻田里的水面上差不多三寸的地方割開。水稻種的很有規律,收穫時割的也方便。

  沈柯動作慢,穿著水靴下了稻田,走幾步腳一抬,腳出來了鞋子卻陷在泥裡。扯出來繼續穿再走,鞋子又陷在泥裡。重複了四五遍BOSS大人怒了,使勁勾著腳在稻田里走,有樣學樣的幫忙秋收,還別說,過了半個小時後動作還真純熟起來。

  稻田里有螞蚱在飛,丫頭畢竟是孩子,一邊幫忙一邊抓螞蚱,開心的用兜兜起來。隔壁稻田的主人瞅見沈柯和裴卿之,紛紛用土話和叔公交談,沈柯這次機智的不去問裴卿之,改問丫頭。

  「丫頭,他們在說什麼呀?」

  丫頭看了眼裴叔公,湊到沈柯耳邊說,「他們在講你們,說沈哥哥你長的真漂亮。」

  「……」鄉下的八卦氣息也不比城裡差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柯坐在樹下乘涼,丫頭撿了干樹枝點了個小火堆,火舌舔著樹枝燒的辟啪作響。BOSS大人好奇的湊過去,問道:「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麼?」

  小丫頭神神秘秘的,眨著眼睛小聲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千萬別告訴爺爺,他要罵我的。」

  「好。」沈柯應了。

  丫頭把稻田里抓來的螞蚱洗乾淨,串在細細的樹枝上,把它放到火上烤。那香味很誘人,饞的人直吞唾沫。沈吃貨根本沒顧忌這個鄉下不知名或者知名的蟲子到底能不能吃,丫頭烤好了幾個後給他示範,直接吃了一個。

  「沈哥哥,這個很好吃的。」

  沈柯想都沒想就塞嘴裡,味道還不錯,午飯又加餐了。

  BOSS大人和鄉下的小姑娘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裴卿之全程圍觀,沒有攔著他們也沒有試吃。裴特助表示,他對蟲子還真是……略排斥。

  一個下午又在幫忙裡過去了,沈柯這次不是枯燥而機械的割稻穀,而是一邊捉螞蚱一邊幫忙。一大一小捉了好大一兜,丫頭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晚餐的時候裴叔公在村裡有個「飯局」,就是吃的規矩酒,他們不懂就自行在家解決溫飽。丫頭從自家跑過來,帶著一兜子螞蚱。丫頭家裡人也不喜歡她野孩子一樣喜歡捉蟲子吃,她只好跑到同好這邊來求救了。

  沈柯看著一大兜子的碼字出神,這麼多不太好全都烤了,太費時間。丫頭說這東西還可以炸著吃,沈柯立馬就用期待的眼神瞅著自家媳婦兒。裴卿之無奈,只好讓丫頭把螞蚱用冷水沖洗,自己則是燒了一鍋開水。

  水燒開後燙一下那一兜螞蚱,加鹽和醋浸泡一會。然後熱鍋放油,像炸雞翅那樣炸。沈柯和丫頭站在廚房門口深深的吸了口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的香氣。再撒些孜然,嗯……

  沈柯皮膚敏感又嫩,玩了一天還是曬傷了,有種撕裂的疼痛感。洗澡的時候「嘶嘶」的直喊疼,身上的泥都可以搓下來幾噸,水都黑了。BOSS大人呲牙咧嘴的看著報廢的衣褲呵呵直樂,「媳婦兒,我衣服好像不能救了,放棄治療吧。」

  「你還笑得出來。」裴卿之在心裡直歎氣,真是冤家。這傢伙來的時候沒帶多少衣服,一天一身給他玩壞還得了。

  「沒事,我不去田里了,皮膚好痛。」沈柯皺著臉道。

  裴卿之查看曬傷的地方不停的念叨,「幸好不是很嚴重,不然真的要到醫院去。」

  「這裡的醫院長什麼樣?」

  「這裡沒有醫院,只有衛生所,額……好吧,是小小的那種門診室。」

  「哦……」沈柯長歎,「媳婦兒,明天我們去哪玩?」

  裴卿之敲了敲他的腦袋,「就知道玩。你先躺著,我去拿幾個雞蛋再洗個澡,不然明早不能給你做早飯了。」

  「雞蛋去哪裡拿的?」

  「雞那裡。」

  沈柯不甘心,爬下床硬要跟過去,此時天色還沒黑透,天際的殘霞印的四周紅彤彤的。BOSS大人有幸見到了所謂的雞窩,以前聽說雞窩頭什麼的,這下真的雞窩就要出現在眼前啦!

  「媳婦兒?」沈柯看著眼前用籬笆圍起來的小草棚,幾隻雞在踱步,時不時低下頭去啄地上的石子。雞窩裡有好幾個窩,有的窩裡有母雞在孵蛋,有的沒有。孵蛋的母雞見到來人,虎視眈眈的瞪著他們,動了動翅膀,像是隨時準備進攻。

  「你別過來,雞會咬人的。」

  「啊?會咬人?」沈柯嚇了一跳,第一次聽說炸雞翅的雞會咬人。BOSS大人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句話:非戰鬥人員請撤離。

  裴卿之看了幾眼,輕而易舉的撿了幾顆蛋就出來,拿到廚房去擱著。交代完沈柯別四處跑以免迷路後就去洗澡。

  沈柯百無聊賴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圈,蹭出門伸長了脖子看雞窩裡孵蛋的母雞,膽子奇大的走了進去。與母雞對視幾分鐘後,BOSS大人作死的向母雞腹部下面的雞蛋伸出了魔爪。

  「咯咯……」

  母雞突然發出叫聲,沈柯還沒摸到雞蛋手就被啄了一口,疼得他不小心碰到了雞窩,裡面有幾個雞蛋落到地上摔碎了。母雞氣勢洶洶的拍著翅膀跳起來想繼續啄沈柯,雞窩裡亂成一團,公雞們紛紛跟著母雞叫喚。BOSS大人機智的逃跑,回到屋裡關上門,弄的身上沾了幾根雞毛。

  「沈柯?」裴卿之洗澡時就聽見外面的動靜,穿了衣服急忙跑出來,母雞和公雞們上串下跳各種叫喚,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雞窩裡打碎的雞蛋。BOSS大人非常完美的詮釋了「雞飛蛋打」這個成語的畫面。

  好不容易趕走了平靜下來的母雞,裴卿之忍住笑給沈柯上藥。BOSS大人又一次受傷是被母雞啄的,這原因要是讓基友們知道了那不得笑哭。母雞啄的有些狠,手背上都見血了,裴卿之之前去了趟衛生所買了酒精和藥水,給他消毒上藥。

  「母雞好凶。」沈柯心有餘悸。

  「你怎麼招惹的它?」

  「我去它肚子底下拿蛋啊。」

  裴特助語重心長的說,「沈柯,我都不敢在雞肚子下邊拿蛋。」

  「啊?媳婦兒你不是這樣拿的?」

  「我拿的是沒有雞在上面的。」

  沈柯苦著臉想,他看到的時候裡面都有雞,果然是時運不濟麼!好累,再也不敢摸雞蛋了。

  BOSS大人用手疼腳疼腰疼各種疼的理由在索吻,裴卿之很樂意奉陪。兩人膩膩歪歪了一陣後,沈柯被外面突然傳來的一小聲雞鳴嚇了一跳,咬的裴卿之嘴唇一陣生疼。

  「媳婦兒,母雞好可怕。」

  這個事件為日後BOSS大人做得一手好雞奠定了莫大的基礎,功勞無限。

  神對手,雞。

  作者有話要說:蠢文是不會虐噠╮(???")╭會繼續膩膩歪歪~

  第五十九章

  沈柯目前處於僵硬狀態,他拿著水杯含了一嘴牙膏泡沫站在院子裡,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站著一隻雞,正伸長了脖子和他對視。

  「咯,咯咯咯……」

  「……」

  「沈柯。」昨天累了一天的兩人都起的有點晚,起床時叔公早已經下地幹活去了。裴卿之做好早餐端到桌上,一眼就看見沈柯在院子裡站得筆直筆直手握著牙刷在發愣。

  裴卿之走過去拍他腦袋,「怎麼了?」

  沈柯不動聲色的挪到裴卿之身邊簌了口,道:「那隻雞在瞪我!媳婦兒,雞是不是都記仇啊?」

  「什麼啊……」裴卿之把沈柯腦袋上翹起的呆毛擼順,情不自禁湊過去親他脖頸,嗓音低沉,「快洗漱吃早飯。」

  「嗯。」沈柯一邊刷牙一邊與雞對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撒腿跑回屋,笑嘻嘻的探頭出去看,「嘿嘿,應該是不記仇,它沒追我。」

  沈柯沒料到這邊白天還會有點熱,所以薄的衣服他沒帶多少,唯一一件薄上衣被他搞死搞殘了,接下來的日子直到回家,他只能穿裴卿之的。不過幸好兩人身高相仿,身材也差不離,BOSS大人穿著裴特助風格的衣服還真有點小彆扭。

  「今天去哪玩媳婦兒?不想去田里了。」沈柯被曬了一天,深知農民伯伯的辛勞,他舉著被曬傷的手臂可憐兮兮的問。

  裴卿之給沈柯剝水煮蛋,頭也沒抬,「丫頭說後面山裡有野果野菜摘,要不要去?」

  「要去,秋天也有野菜摘嗎?不都是春天摘的?」沈柯化身十萬個為什麼,捧著碗吃的香甜。

  「有的,張嘴。」裴卿之剝好蛋送到沈柯嘴邊,沈柯咬一口吃一口粥,再咬一口再吃一口粥,吃完了才眨著眼睛問:「媳婦兒,你怎麼沒吃?」

  「明知故問。」裴卿之在沈柯「嘿嘿」笑中慢條斯理的吃早飯。

  兩人甜甜蜜蜜的互相餵食,一大早就起床的丫頭呆不住了,元氣十足的跑過來,連門都懶的敲,直接上嗓子喊。

  「沈哥哥,裴哥哥,你們起床了沒有?」

  沈柯站起身跑到院子裡,「丫頭門沒鎖,你進來。」

  其實,鄉下院子裡的大木門本來就沒鎖啊BOSS。

  丫頭輕輕一推,門開了。她背著一個大籃子,把院子裡雄赳赳氣昂昂的母雞們趕開,輕鬆自如的進了屋子。

  「早上咱們去摘野菜,下午去釣……魚。」丫頭看著桌上美味的早點,眼睛都瞪直了,肚子也咕咕響。

  沈柯夾起一塊蛋餅遞到丫頭嘴邊,「丫頭來。」

  小姑娘擦了擦手拿過蛋餅,「啊嗚」一口吃掉,「唔……好好吃,沈哥哥做的?」

  「卿之做的。」

  「裴哥哥怎麼做什麼都好吃啊。」

  「是啊!卿之很厲害的。」沈柯一臉驕傲。

  吃完後收拾了碗筷,沈柯也背著個籃子,BOSS大人長得高,籃子有點小,就像大人背了小孩的書包一樣。裴卿之跟在兩人身後忍不住笑。

  南方的山不高也不太陡,清晨八點的山裡空氣清新。不似北方樹木都已經昏黃枯萎,這邊的樹木和野草還是深綠的,只有個別樹葉微微泛黃。

  樹林裡許多聲音參雜在一起,有鳥叫聲,有微風擦過樹葉的聲音,有草叢裡若干的蟲子的叫聲。大自然的聲音,旋律溫暖而動聽。

  「啊哈哈哈哈……」沈柯突然圈起手放到嘴邊,長長的喊了一聲。樹林裡的飛鳥被驚嚇住了,紛紛拍著翅膀飛走。一時間小山裡熱鬧非常。

  丫頭見沈柯玩的開心,也有樣學樣。清晨的山裡,有幾個人,一群動植物,朝著陽光跳舞,他們很快樂。

  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間的縫隙照射下來,斑駁的打在幾人身上。地上的野草還沾著露珠,風一吹,滾落到泥土裡,只留下深色的痕跡。

  「啊,沈哥哥,這個是野菜。」丫頭站在一個小坡上,手一指,上邊有幾株大顆的翠綠的野菜。

  沈柯拿著小鏟子,把野菜連根挖起,「媳婦兒,南方這裡真好玩啊,咱們那都冷死了這邊中午還會熱,連野菜都有。」

  「氣候不一樣,這裡最冷也就是春節那時候,而且不會下雪。」裴卿之看沈柯走的滿頭大汗,拿了帕子給他擦。

  沈柯仰著腦袋笑的眉眼彎彎,「嗯,不過不下雪樂趣少了許多啊。」

  「我倒是希望他下雪,濕冷的骨頭都受不住。」

  丫頭跑在前邊,回頭見兩個哥哥相處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沈哥哥,你好懶啊還要裴哥哥給你擦臉。」

  「丫頭,你不知道,他之前欺負我,現在是在補償我呢。」沈柯笑嘻嘻的跟著丫頭跑,兩人蹲在一起挖野菜,聊天。

  「是嗎?」小姑娘瞪大眼睛,「裴哥哥那麼好,他才不會欺負人。」

  沈柯笑而不語,一旁的裴卿之連忙點頭,「是,我在補償。」

  「啊?原來是真的啊!」丫頭恍然大悟,「那是怎麼欺負的?」

  「我忘記了。」沈柯看見前頭有一顆長滿了紅色果子的樹,「丫頭,那個果子能不能吃?」

  丫頭看了一邊跑一邊激動的大喊:「沈哥哥快來,這個果子可好吃了。」

  落後的裴卿之抓住沈柯的手,湊過去含住沈柯的耳垂,輕聲道:「我怎麼欺負你了?嗯?」

  沈柯老臉一紅,慌忙掙開裴卿之的手,追著丫頭去了,「我不記得了。」

  「呵呵……」裴卿之輕笑,慢悠悠的跟上前去。

  「沈哥哥你快來呀!」

  「來了!」沈柯到樹下的時候丫頭已經爬到樹上了,紅彤彤的果子印的小姑娘的臉也似蘋果一樣,鮮艷欲滴的果子才有拇指那麼大,走近了還能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好香啊。」

  「是吧!這果子很甜的。」丫頭爬在一處細細的枝椏上,那一個地方的果子生長的最茂密,一叢都是,丫頭伸長了手要去折,幾次都都夠不到,反而腳下一滑,慌忙抱住旁邊的樹幹。

  「丫頭你小心一點,別摔了。」沈柯看的有些心驚,這孩子爬那麼高一會別掉下來。

  「沒問題的,我從小就開始爬樹了。」丫頭拍了拍胸脯,繼續伸長了手摘果子。

  裴卿之皺著眉頭,表情嚴肅,「丫頭你下來,爬太高了。」

  「馬上。」丫頭急忙折了那一處茂密的樹枝,三兩下到了樹上比較低的地方,「我下來了裴哥哥,就在這摘。」

  「嗯,別再上去了。」

  「好。」

  沈柯鼓著臉不服氣的看著裴卿之,為毛線他說的話丫頭都不聽,媳婦兒一說話丫頭就聽,血緣歧視?還是長相歧視?出了一會神的BOSS大人轉眼一看,就見裴卿之挽起袖子站在底下摘比較矮的果子,仰起頭的側臉簡直英俊的不要不要的。淺淡的眉目,英挺的鼻子,嘴唇也……

  沈柯……一如既往的癡漢著他家媳婦兒,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張嘴。」裴卿之一說話,沈柯就張了嘴,完全忘記剛才是誰在抱怨裴卿之說話別人就聽,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吃到嘴裡的果子甘甜清爽,刺激了味蕾,酸酸甜甜的,但甜的味道居多,好吃的不得了,就是不知道叫啥名。

  丫頭戰鬥力最高,摘了好多,幾乎把沈柯的籃子裝的滿滿的。裴卿之四處看了看,問還在和沈柯一起挑果子的小姑娘,「丫頭,我記得以前這裡有泉水,還在嗎?」

  「在的。」丫頭答得飛快,「就在前面,有一個小小小的山谷,泉水從石頭的縫隙裡冒出來,水可甜了就是太涼。」

  「帶我們去。」

  「走吧。」丫頭背著小籃子,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邊,時不時回頭催促兩個慢吞吞的大人。說是小小小的山谷,那確實是真的小,就是一個山壁上冒出的小股清泉,下邊只有一小塊窪地,裡邊蓄著水。四周生長著苔蘚和草,水很淺沒有魚。

  三個人已經玩到了中午,累得不行。就坐在水邊休息,丫頭把一籃子果子放到水裡浸泡,舀了一口水喝,被涼的直哼哼。沈柯也去喝了泉水,冰涼的感覺從頭皮竄到了腳底,整個人猛地一抖。

  機智的裴特助來之前往丫頭的籃子裡放了吃的,這樣他們中午就不用大費周章的回家吃飯,秋遊野餐什麼的,也很帶感。

  被泉水浸泡過的果子更加的香甜,沈柯沒忍住和丫頭吃了好多。休息了一會後一大一小又活力十足的繼續跑,摘了不同的野果。裴卿之跟在兩人身後,眉眼溫柔。他果然還是喜歡,沈柯這麼開懷高興的樣子。

  丫頭和沈柯說,不遠處的山腳底下有一個湖,裡面的魚很肥很好吃。村子裡有個非常會釣魚的伯伯這時候一定在那釣魚。沈柯好奇的問她怎麼知道一定會在,丫頭神秘兮兮的指著天空說,「早上的時候野菜上邊有露水,伯伯說過,這種天氣下釣的魚很肥美。」

  到了湖邊時就如丫頭所說,真的有個大叔戴著斗笠在釣魚,湖水波光粼粼的,時不時還有魚兒躍出水面。

  沈柯心想,釣條鯽魚讓媳婦兒做湯喝好了。

  大叔很熱情,教導了他們怎麼釣魚。沈柯與裴卿之還有丫頭三個人,一人一個釣竿,和大叔排排坐,專注的看著湖面的浮標。

  不知道是不是鄉下的魚太聰明,還是他們太笨,除了大叔釣了幾條大魚外,他們暫時一無所獲。到了下午三點,裴卿之慢條斯理的輕輕一拽魚竿,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被拉出水面,丫頭啪啪啪的鼓掌,笑得比誰都開心。

  最後,丫頭也釣了一條不小的魚,可以說大家都是滿載而歸。

  晚間的時候下了場雨,沈柯透著窗戶聽黑漆漆的夜色裡雨滴的聲音,抱著裴卿之在床上打滾,「媳婦兒,親我。」

  兩人擁吻了一會,沈柯睜著眼睛道:「魚湯很好喝。」

  「是嗎?」裴卿之輕笑,「知道鯽魚湯的功效是什麼嗎?」

  「什麼?」好奇寶寶BOSS大人乖巧的問。

  「孕婦催乳。」

  「媳婦兒,你個流氓。」第六十章

  過了一個多星期的鄉下生活,沈柯與裴卿之就要回家了。丫頭特別捨不得,和她說的時候還紅著眼眶抹眼淚。沈柯笨拙的拍了拍丫頭的腦袋,讓她努力唸書,將來考到他和裴卿之所在的城市去。丫頭不傻,哽咽的說那還得要多久呀?

  最後還是裴卿之有辦法,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又不是不能再來了。

  沈柯靈光一閃,笑瞇瞇的說以後有時間會再來玩,丫頭的情緒這才平靜下來,也是這哭兮兮的情緒,BOSS大人才認定丫頭確實是個女孩子而不是個女漢子。

  他們這一走,公司裡所有的事都攤到朗風身上。朗風家的生意還好說,即使沒有他,弟弟朗清也可以分擔,再不濟老爺子還能再戰個幾年。沈氏就不同了,沈媽媽因為沈柯的事心思鬱結,沈爸爸帶著她四處旅遊去了,朗風找不到人只能拖郁明遠下水,兩個人忙的是昏天暗地。

  沈柯的手機一有信號,短信鈴聲就響個不停,他只好把手機關掉。兩個人暗戳戳的回到家裡,沙發還沒坐熱,手機座機就震天價響,像要震破房子一樣。

  BOSS大人無奈,抱著筆記本電腦上了公司內網,敲管理員,也就是郁明遠。郁明遠正在整修沈氏內部的漏洞,興致勃勃的把一些具有威脅性的用戶踢出去,右下角的對話框就亮了。

  非衣:明遠,我回來了。

  日月遠:沈哥,你等一會。

  郁明遠把最後一絲威脅清除,才回復沈柯。

  日月遠:朗哥要瘋了。

  非衣:嘿嘿嘿嘿嘿,沒事兒。朗風家那個怎麼樣了?

  日月遠:還那樣,沒恢復記憶,很黏朗哥。

  非衣:哼,裝瘋賣傻。

  日月遠:張家不管他們的事了,酒吧也照常營業,所以朗哥才那麼忙。

  非衣和郁明遠聊到正高興,裴卿之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說:「沈柯,我去公司一趟,你在家休息吧。」

  「好。」沈柯立刻丟下電腦跑過去撲上裴卿之的後背親他的側臉,「媳婦兒,早點回來。」

  「今天大概不行,走了太久公司一定事多。」

  「唔……那好吧,我做飯等你回來。」

  「好。」裴卿之笑了笑,眼裡流露出明顯的愛意,沈柯見了也眉開眼笑,這是他第一次,能這麼確定裴卿之,是喜歡他的。

  裴特助走後,沈柯又抱著電腦聊起天來。

  非衣:明遠,媳婦兒去公司了,告訴朗風別上火了。

  日月遠:朗哥已經知道了,卿之給他打了電話。

  非衣:那行。

  日月遠:沈哥,我接了份案子,但是地方比較遠他不讓我去。郁天齊說他這是在控制我,不讓我和聞宗好,怎麼辦?

  沈柯扶額,郁明遠這孩子太單純了,聞宗也真是……

  非衣:別聽郁天齊的。

  日月遠:好,那我不去。

  日月遠:沈哥。

  非衣:啊?怎麼?

  日月遠:我給你打電話。

  沈柯還在納悶鬱明遠那單純的小鬼竟然會吞吞吐吐,手機就響了。

  「明遠?你要問什麼?」沈柯站起身單手伸了懶腰,左晃晃右晃晃,心裡直感歎,回到家的感覺真他喵太好了。

  郁明遠那邊靜悄悄的,好半天他才開口,「沈哥。」

  「明遠,誰教會你藏話了?」

  「沒有,我就是想問……」郁明遠一張精緻的臉都快皺成包子了,看著電腦裡的資料才鼓起勇氣說:「沈哥,我知道那時候的事了,關於郁天齊的。」

  沈柯安靜了一會,他早就忘記的記憶再次被喚醒,「哪時候的事?」

  「米國,你醉了的那件事。」

  「哦……」

  「你真的被……」

  「沒有啊。」

  「那朗哥說你被糟蹋了。」郁明遠明顯的鬆了口氣道。

  沈柯挖了挖耳朵,問:「朗風和你說什麼了?」

  老實孩子又重複了一遍,「他說你被郁天齊糟蹋了。」

  「我去他奶奶個腿!哪兒都輪不到他好嗎!」沈柯原地蹦躂起來,「朗風那個亂造謠的,明遠!」

  「什麼事?」

  沈柯咬牙切齒的說,「把朗大少當年渣了一地球妹子且來者不拒的事跡弄一個文檔發給張衡。」

  「這不太好吧?」郁明遠糾結的想,那兩人才和好,可別又分開了。

  「有什麼不好的!這可是真事,比我那個壯觀多了好麼!咱們這不是造謠是真相謝謝。」沈柯似乎……氣的腦門都冒煙了。

  「我整理整理。」

  「等等。」沈柯又反悔了,「用我的郵箱發,發朗風那去。」

  「知道了,沈哥你剛回來早點休息吧。」

  「沒事,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能幫上忙,我很高興。」

  沈柯笑了笑,「明遠,你活潑了很多。」

  「是嗎?大概吧。」

  掛了電話沈柯啪嘰摔在沙發上,蹭了蹭久違的柔軟的沙發。看來明遠回國,確實是好的。至少,感情方面有聞宗,其他方面,可以不用去想。那件事他還是不清不楚,就讓時間去掩埋吧,不必要再去增加一個人的負擔了。

  關於郁天齊這個人,如果是在沈柯高中至大學時代,那就是良師益友一般的存在。BOSS大人很欣賞能力強且想法不一樣的人,郁天齊那時候年紀輕輕就創立了自己的公司,發展的還挺不錯。這人說話幽默風趣性格也好,見識廣能言善道。總之,哄得小輩們十分歡心。

  這種良師益友的關係直到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也算不得小的事。要說這世間最難控制的,就是感情,聖人也難逃宿命。郁天齊,偏偏就喜歡上了小他十歲左右的親侄子,郁明遠。這侄子還是他大哥風流後留下的。

  郁明遠是郁家大哥的私生子,郁家人丁單薄,郁天齊又早早出櫃,所以這個私生子就成了血脈繼承的唯一人選,也帶回了郁家。沈柯初見郁明遠就覺得這孩子很單純,深交之後發覺他想法很獨特,兩人很快就成了至交。

  郁天齊的心思朗風是第一個發現的,朗大少幾次三番在沈柯面前提醒,BOSS大人當時還不以為意,雖然感情不能控制,但至少要看對方樂不樂意吧?郁明遠的態度很明顯,而且,似乎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朗大少嗤之以鼻,諷刺的說人一旦進入了糾結的領域,什麼傻事都能幹出來。沈柯信誓旦旦的認為優雅的郁天齊不會,這句話才說完沒幾天,他就親身經歷了被背叛的後果。

  豪門的酒會總是以各種各樣的名義召開,最終目的依舊是套近乎。沈柯自小就被帶著參加了好幾次這種無聊又要假笑的酒會,百無聊賴的跟著郁明遠在一處聊天。郁明遠不能喝酒,沈柯才和父親的一個生意朋友打招呼回來,就見他端著雞尾酒杯發愣,正猶豫要不要喝。

  沈柯一個箭步上前,用旁邊的果汁換了郁明遠手中的酒,自己則是喝掉了交換過來的酒。對沒錯,這酒裡被下了藥。至於是什麼藥,從BOSS大人身體發熱渾身虛軟的狀態就能看出,如狗血的小說劇情一樣,這是能讓人意亂情迷且能助興的藥。

  BOSS大人迷迷糊糊的被人帶到一個房間,抱著棉被難受的翻滾。大腦卻很清醒,明遠是不會自己去拿酒一定是別人給他的,在這酒會上他根本不認識任何人。也沒有人會在主人家裡對主人下手,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內賊。他掙扎著起身,床頭櫃上擺著張照片,赤果果的昭示了臥房主人的司馬昭之心。

  那是郁天齊與郁明遠的合照,照片上郁明遠顯然在發呆,而郁天齊則是側著頭,目光隱隱帶著愛意。

  「郁天齊!」沈柯咬著牙說道。

  後面發生了什麼,除了兩個當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朗風也只是知道大概情況而已,做沒做,沈柯說了沒做他只能當做沒做。但郁天齊的態度很曖昧,一邊嘴上說喜歡明遠,另一邊又對沈柯感興趣,神一般的人渣。

  後續?呵呵……BOSS大人只能送他這兩個字。

  後續嘛,自然是什麼都沒做成。郁天齊其實挺矛盾,他喜歡男人,初次動心是自己的侄子。發現中了藥後的沈柯比平時更動人,原本就漂亮的長相更加吸引人的視線,男人啊……

  不過BOSS大人戰鬥力可是郁明遠的N次方,在郁天齊想要親他脖子的時候使出渾身力氣猛的一撞,沈柯即使中了藥力氣依舊大得嚇人。喘著粗氣看狼狽跌在地毯上的郁天齊,然後軟著手腳進了浴室。如果郁天齊不作死的也進了浴室的話,說不定他就成功吃到了BOSS。

  沈柯一拳打碎鏡子,引來郁天齊,手上的傷口簌簌的冒出血。郁天齊被灌的稍微有點醉,腳步也有些虛浮。沈柯咬著牙喘氣,用最後一絲力氣把人踹進浴缸,抖著手開了花灑沖了郁天齊一頭一臉。

  一手血的甩了郁天齊一個巴掌,因為他沒力氣甩拳頭了。「咚」的把人腦門往浴缸上砸,磕了個包。BOSS大人喘著氣笑,在郁天齊雙眼冒金星時出了浴室門,冷笑著說:「郁天齊,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敗筆。」

  所以,後續就是沈柯把郁天齊鎖在浴室裡,自己跌跌撞撞昏昏沉沉的縮在沙發上裹著外套艱難的度過

  作者有話要說:沈柯:最後一句……節操呢?

  蠢九:餓得時候賣掉換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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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小雪球現在是一隻瘋貓。

  自從被兩主人拋棄成為流動貓之後,它性子就野了許多。在朗風家裡四處撓傢俱,和奶糖那只忠犬哈士奇一起搗蛋。在郁明遠家裡就老實了許多,因為大概郁明遠看起來比較軟萌。受不了它的朗風把小雪球和奶糖一起扔給了寵物店老闆,讓他們折騰去。

  終於,沈柯把它接回家了。小雪球表現的特別好,完全不似朗風說的瘋了一般。乖巧的吃著小魚乾,優雅的踩著地毯,睜大眼睛把圓滾滾的身軀橫在軟軟的沙發上假寐。

  沈柯回公司後與裴卿之花了一星期的時間把事情理順,每天甜甜蜜蜜的氣氛讓總裁辦公室那一層的員工都要戴墨鏡出行,耀眼的不可直視。奇跡的是,葉雨竟然沒來吐槽他們秀恩愛的行為,反而有些發愁。

  BOSS大人某天晚上渣遊戲時才明白了具體情況,葉雨的兒子,也就是沈柯遊戲裡的軟萌小徒弟葉池,他簽約的出版社出了點狀況。午餐時沈柯還呆萌的和葉雨說,要不公司開一個出版的子公司算了,這樣就不用擔心作者的版權和利益被剝削的太過分,這話把葉雨逗笑了。

  葉池的情況在沈柯看來不是很嚴重,給郁明遠一個招呼刷刷兩下就解決了。基友們問他和裴卿之的進展,聊著聊著就發展到非常深刻的十八禁的問題。

  他彪悍的女徒弟還說過一句話,把他們這些搞基的都拍死在沙灘上。

  「師傅,你和師娘的動作未免也太慢了!要是男人能生孩子,小葉子和蛋蛋兒都不知道生幾個了你們還在牽牽小手親親小嘴。」

  對此,朗風的插話十分的黃暴,他直接甩了各種情趣用品的鏈接,並且發了個不用謝的表情。

  沈柯掃了幾圈後「咚咚」的把看順眼的扔購物車裡,對著那個「扭一扭」的跳蛋頁面看了半天,秒懂後面紅耳赤的關掉頁面。

  裴卿之在廚房裡做飯,端著菜放飯桌上時看見沈柯奇妙的表情,皺了皺眉後沒去理會,繼續專心的做飯,就是怎麼覺得眼皮子有些不對勁,跳得厲害呢?

  沈爸爸和沈媽媽旅遊期間傲嬌的不接電話,沈柯火大了直接讓郁明遠入侵他們的隨身電腦,在桌面留個文檔,上面打了句:死沒死吱個聲。

  沒過多久,沈柯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沒死。」再打過去時,那邊的回應是已關機。

  BOSS大人一想到自家爸媽,就會想到裴卿之和他們的協議,那兩份協議,可以說是裴卿之留在他身邊的契機。至今他都沒搞懂自家老頭子給了媳婦兒什麼恩情,以至於他能把自己弄成十項全能就為了當個特助?

  沈柯暗戳戳的把淘寶頁面關掉,再把密碼改了。要是這讓媳婦兒看到了影響他在裴卿之心裡高貴冷艷的形象啊。

  傅天每到這個時候總會語重心長的說,「師傅,想太多也是病,得治。何況,你的形象怎麼都不會是高貴冷艷而是呆萌蠢啊。」

  沈柯突然好想死師徒,他的徒弟們一點都不可愛!

  晚間BOSS大人抱著小雪球和裴卿之窩在一起看電視劇,電視上的女主角疲於奔命餓的眼睛都綠了,男主角則是在富麗堂皇的宮殿裡左擁右抱好吃好喝。沈柯歪著腦袋蹭了蹭媳婦兒的腦袋,問:「媳婦兒,你說這樣他們後面還能愉快的相愛?」

  「什麼?」裴卿之在開小差,他對偶像劇真是已經到了秒睡的地步,只能在一邊抱著筆電看數據,聽見沈柯的問話抬頭看了下電視屏幕。好半天才回答,「這結局是悲劇,男主死了。」

  「死於馬上風?」

  「……」

  「不對啊,就算是悲劇他們還是相愛的。這編劇的腦回路好神奇,一個明知道喜歡的人在外邊被人追殺還和小妾生了個孩子,一個則是向上天祈求別忘了她,女主角是抖M嗎?」

  「……你換個台看。」裴卿之表示他沒聽懂。

  沈柯把小雪球放地上,自己撲裴卿之懷裡,咬住他睡衣的紐扣,「媳婦兒,說好了陪我看電視劇的你騙人。」

  「抱歉。」裴卿之無奈的放下電腦,把沈柯攬到懷裡。兩人對視許久,裴卿之低下頭去親吻沈柯的額頭,眼睛,鼻子,臉頰,最後是嘴唇。捧著BOSS大人的臉貼的極近,一點一點的親吻,怎麼親都不夠。

  這個人是他的,一輩子,都是他的。

  兩人分開的時候沈柯還咬住裴卿之的下唇狠狠的吸了一口,屋子裡的溫度在逐漸升高。透過兩人腦袋間的縫隙看去,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片尾曲。

  沈柯喘著氣,眼睛亮晶晶的,「媳婦兒,電視劇放完了。」

  「嗯,睡覺吧。」

  「好啊!」

  BOSS大人興奮的奔向臥房,洗漱完畢後期待的躺在床上看著裴卿之。裴特助摸了摸沈柯的腦袋把床頭燈一關,抱著人滿足的喟歎。

  「沈柯,晚安。」

  「……」

  他要的不是這樣好嗎?說好的心有靈犀呢?

  沈柯在心裡哀嚎,他要做啊做啊做啊!

  BOSS大人咬棉被想,待他研究一下具體步驟由自己來主動好了。媳婦兒是太懶了還是自己沒有魅力讓他有性趣啊?啊?誰來回答他?

  氣呼呼的準備睡著時,沈柯感覺到,裴卿之輕輕的把自己翻過身面對面抱住,然後在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因為突如其來的親吻讓沈柯睡了一個好覺,BOSS大人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早起時因為興奮,沈柯把煎雞蛋弄焦了,不高興的逼著裴卿之把蛋吃完,這才心滿意足的一起去公司。裴卿之很樂意給某人收拾爛攤子,這也許就是甜蜜的負擔?

  把數據看完的沈柯在群裡聊天,心情激盪的發了已脫團的微博大秀恩愛,引來徒弟們集體的「秀死快」留言。BOSS大人才不怕好麼,繼續甜蜜蜜的刺激單身的徒弟們。

  他也是有某人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那個「某人」。

  非衣:~\(≧?≦)/~某人還沒忙完,我忙完了。白衣如故

  非衣:某人又醉了咩哈哈白衣如故

  非衣:聖誕節想要個聖誕老人,你懂得白衣如故

  非衣:QAQ沒人提醒,小雪球的貓糧又忘了買,某人你抱著小雪球瞪我是幾個意思?白衣如故

  非衣:完了,貓和狗搞一起了我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它們生下來的孩子長啥樣?白衣如故

  這最後一條圍脖的回復最讓圍觀群眾笑翻,某人是這麼一本正經的回復的。

  「它倆都是公的,生不出孩子。再有,你把他們都結紮了。」

  圍觀群眾已經笑哭,停都停不下來。

  BOSS大人靠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看「如何做一個細緻的小攻」技術貼,對於裡面形容的「痛」「不痛」「潤滑、道具」表示很神奇,通篇看下來表示信息量太大他有點消化不良。

  點開另一篇,題目叫「如何留住男人的心」。

  ……

  朗風向你發送「學習文件.avi」,請接收。

  你已接收「學習文件.avi」。

  朗朗乾坤:努力吧騷年。

  非衣:張衡好了?

  朗朗乾坤:……沒。

  非衣:呵呵

  朗朗乾坤:==我感覺他在裝瘋賣傻,但是沒有證據。

  非衣:呵呵

  朗朗乾坤:真的!臥槽每次我都覺得他在耍我玩。

  非衣:呵呵

  朗朗乾坤:老子覺得心臟承受能力不強了,再來一次非死不可。

  非衣:呵呵

  朗朗乾坤:……你這是自動回復嗎?

  非衣:不是

  朗朗乾坤:……我知道了,你才是在耍我混蛋!

  非衣:呵呵

  朗朗乾坤:老子不管你了喵的!死基友!

  非衣:朗風。

  一面說著死基友的朗風快速的回復:啊?

  非衣:你和張衡做的時候在上邊還是在下邊?

  朗朗乾坤:老子打不過他。

  非衣:哦……

  朗朗乾坤:你這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幾個意思?不過,你壓的了卿之?

  非衣:我力氣……比媳婦兒大。

  朗朗乾坤:臥槽,我忘了這茬。

  非衣:做的時候疼不?

  朗朗乾坤:你含蓄一點成嗎?看教材去!

  非衣:==那東西裡的人叫的跟死了爹媽一樣,鬼聽得出來是疼還是不疼啊?你都做過了我不問你問誰?

  朗朗乾坤:……

  非衣:啊,可以問蛋蛋兒,不過我問他估計下次他就不出來玩了。

  朗朗乾坤:剛開始,有點疼……嗯,好吧,還是挺疼的。後來就,咳咳那什麼了。

  非衣:那什麼是什麼?

  朗朗乾坤:[兔斯基揉臉]少爺,你能不能別追問的這麼犀利!你這麼犀利你爸媽知道麼!

  非衣:==不知道,他們不接我電話。所以那什麼呢?別轉移話題。

  朗朗乾坤:……你和卿之做一次就知道了。

  非衣:好吧。

  朗朗乾坤:給老子出個主意啊要煩死了!那傢伙個性變得奇怪了啊!臥槽竟然控制我看妹子,他憑什麼!憑什麼!

  非衣:呵呵

  朗朗乾坤:喜歡看漂亮的東西是人的天性好麼!他沒長腿還不許我看妹子的腿!

  非衣:呵呵

  朗朗乾坤:你又自動回復了?

  非衣:沒有。

  朗朗乾坤:老子究竟是為了什麼來給你娛樂的?

  非衣:==朗風,我回答你上面那個憑什麼的問題。

  非衣:憑他是你男人。

  調戲加欺負完朗風,沈柯心情愉悅的繼續看帖子,突然想到一件事。

  「媳婦兒。」

  「嗯?」

  「你和老頭子的協議,能給我說說麼?」

  作者有話要說:=-=你萌說我要開個基三文你萌會追麼?CP是花羊和策藏。

  第六十二章

  「協議?」

  他們的關係,要讓沈爸爸沈媽媽認同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裴卿之很慶幸,他的戀人和家人朋友,都是十分大度寬容,很善良的一群人。那個曾經以為會是他與沈柯之間巨大危機的協議,竟是他們相遇的完美契機。

  「嗯,老頭子當初怎麼會找你簽那個協議?」沈柯其實很好奇,老爸是怎麼認識媳婦兒的,那時候的媳婦兒一定很粉嫩啊,十幾歲的青蔥少年想想就覺得很可口。

  裴卿之沉默一會,收回視線。沈柯後知後覺的想起,如果這是會勾起傷心回憶的怎麼辦?抿了抿嘴,BOSS大人走到裴卿之身後,笨拙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媳婦兒,我們現在是最親密無間的人。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就是好奇而已。」

  「沒關係。」裴卿之捏著沈柯的手指頭把玩,眉眼溫和,「見沈叔的時候,他問我借了一塊錢坐車回家……」

  裴卿之的家在鄉下,由於老家太窮,家裡早早就帶著他們來城裡謀生。父母都是勤勞的人,雖然沒念過多少書,但父親的生意頭腦還是不錯的,靠著一點點成本做起了小生意。兩兄弟唸書時成績不錯,哥哥考上了很好的大學。他們就如同天下許多普通的家庭一樣,過著簡單快樂的生活。

  不幸的是,他們的父母在一次生意中失敗,傾家蕩產。大概是精神壓力,父母紛紛服藥自盡了,只留下裴卿之與哥哥。可以說,裴特助的父母,確實是不負責任,自己痛快的走了留下了一堆債務給兩個孩子。

  裴哥哥擔起了這個重任,輟學出來工作,還遇到了源源的母親。也許是裴家的人生意頭腦都不錯,竟然讓他還清了這個債務。但天公不作美,在裴卿之高中的時候,裴哥哥因為被生意夥伴背叛被冤入獄。他幾乎跑遍了所有和裴哥哥認識的人家,沒有一個願意幫忙。

  那時候的裴卿之,幾乎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幸好,他遇到了沈柯的父親。沈老爺子問他借了一塊錢,說迷路了沒錢回家。裴卿之問他地址然後細心的帶他到車站,告訴他在哪一站下車,末了還說乾脆打車回去,這樣比較不會丟。

  沈老爺子很欣賞裴卿之的性格,幾經周折才說服了他同意交易。沈爸爸只不過是想給兒子以後找個幫手罷了,誰成想,他這是找了接收兒子的人。

  裴卿之從沈爸爸那拿到沈柯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很天真,眉目飛揚神采奕奕。漂亮的眼睛專注的看著一個地方,眼角彎彎的,美得不可思議。

  因為裴哥哥的案子罪證確鑿,沈爸爸在國內勢力不大也只能花錢疏通,裴哥哥的判決是必須坐幾年牢,債務由沈氏一力承擔。這樣,算是變相的賣身了吧?

  裴哥哥出獄後,沈爸爸也給了妥善的安排。源源的母親是個好女人,不離不棄的等他出來,兩人的感情比以前更好。裴卿之在腐國畢業實習時就聽說嫂子懷了孩子,回國到沈氏後不久,源源就出生了。但寶寶的情況不樂觀,身體非常不好。

  源源還沒有學會說話,裴哥哥就出車禍去世了。源源母親幾乎操碎了心,要不是有裴卿之撐著,估計她也撐不下去。

  第二份協議,是關於沈柯的。沈爸爸認為,他不能依賴裴卿之一輩子,裴特助總有離開的一天。裴卿之明白,沈家對他的恩情,怕是怎麼都還不完。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他也不能控制,愛上沈柯,是他這輩子最幸福也最愧疚的一件事。

  沈媽媽多次找過他談話,明著暗著勸他們,變相相親都不知道參加了多少次。但最讓他意外的,是沈柯。沈柯比他要勇敢的多,裴特助這輩子,怕是改不了深思熟慮的習慣。他們兩人,沈柯總是最主動的那個。

  「沈柯。」裴卿之眼神平靜但相當動情,兩人額頭抵著額頭,他說:「我從來沒有那麼想要一個人,我們這樣,也只能對不起沈叔了。」

  BOSS大人眉開眼笑,嘿嘿直樂。

  「我只能說,老頭子太會找人了。我愛你,也愛他們。」

  兩人在辦公室裡親親我我的說小話,一天都沒人打擾。沈柯把裴卿之的袖子紐扣解開又扣回去時就在想,辦公室play是什麼東西來著?

  沈柯瞅著快下班的時機,正想快樂的和媳婦兒去買菜回家,電話就響了。寶貝徒弟傅天來電,輕鬆愉快的接起後,那邊傳來一聲大吼,「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啪!掛掉了。

  「……」沈柯張著嘴還沒說話呢,就被震懾住了,他迷糊的看了裴卿之一眼,揚了揚電話,「媳婦兒,我聽錯了?」

  「沒有,我也聽見了。」

  「那蛋蛋兒怎麼了?」

  裴卿之合上文件,道:「這應該問段澤。」

  「對哦。」沈柯點頭,給段澤撥了個電話,響了三聲後接通了,不過是個女人在說話,軟綿綿的小嗓音,說的人心都酥了。

  「喂?哪位?」

  「……」BOSS大人有種被玩壞的感覺,他一頭霧水的看著手機顯示上的「段澤」兩個字,撥過去時還是那個女人接的電話。

  「媳婦兒,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好,我們一起。」

  兩夫夫剛取了車轉道,朗風的奪命連環催命鈴聲又來了。沈柯繫了安全帶才接電話,那邊的朗風氣若游絲,用快一命嗚呼的聲音道:「沈少爺,你快來酒吧一趟,我要被這醉鬼弄瘋了。」

  朗風那邊的背景音是鬼哭狼嚎的「死了都要愛」,吼到高音上不去還破音了,伴著酒盞杯盤相撞的聲音特別嘈雜。

  「馬上到。」

  兩人到了重新開業的,朗風的酒吧。張衡站在包間門口似乎在避難,他們穿過大堂走到包間迴廊,朗風從屋子裡撲出來,狼狽的掛在張衡身上。

  「我不行了,沒想到蛋蛋兒精力這麼充沛,一定是段澤沒滿足他,老子投降。」朗風臉有些紅,明顯是被酒灌得。看見沈柯像看見救世主一樣,「沈少爺,快進去,你家徒弟和知知快把裡邊攪翻了。我去,沒想到蛋蛋兒還是個麥霸……」

  沈柯皺著眉頭推開包廂門,裡面的歌換了一首,改成「分手快樂」,悲傷的曲調被傅天唱的有些滑稽。蘭景知在座位上鼓掌,大概是沒有力氣站起身,拿著另一個話筒跟著和聲。這二位要是上戰場,一定零敗績。BOSS大人第一次怨念,朗風家的酒吧怎麼還會開設KTV這個東西!

  「咦?師傅?過來一起唱啊。」傅天招了招手,笑著和沈柯說話。

  沈柯把大燈打開,關了鬧哄哄的音樂,環視地上亂七八糟的酒瓶和零食,冷著臉沒說話。傅天雖是個成年人,但他一看到沈柯面無表情的臉還真有些怵,頓時酒醒了一半。

  「你們怎麼回事?」

  包廂裡只有三個人,裴卿之並沒有進來。沈柯拉了個凳子坐下,翹著腳解開衣服扣子露出鎖骨,天氣冷穿得太多這裡又太熱。

  傅天垂著眼睛放下話筒人坐在地上,一手拖著下巴一手巴拉桌上的零食,把蠶豆咬得嘎吱響。蘭景知有些迷糊,傻不愣登的戳著面前的酒瓶子。大概是醉的難受,捶著胸口低低的喊了句,「江寒,我渴……」

  姍姍來遲的炮哥江寒推門而入,給人餵了杯水就走了。臨走前蘭景知還記著傅天,說話大舌頭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蛋蛋兒……下次,下次再來。」

  江寒忙哄著人,蘭景知這才乖乖的被扶著走。

  沈柯對自己人說話向來直接,他繼那句問句後又問:「我打段澤電話怎麼是個女人接的?」

  傅天這才動了動,「不知道。」

  「不知道?」

  「師傅,既然他受夠我了,那就分開啊,可能是我不夠好。」

  沈柯挖了挖耳朵,心想:段澤和你青梅竹馬暗戀你好幾年,好不容易才把你掰彎了他會受夠你?而且你丫不會不知道段澤回國其實是為了你吧?腐國那邊的機構對段澤的醫生職業來說待遇比國內好太多了親。別說你不夠好,就是爛成渣了他還是你的真愛啊徒弟,醒醒啊!

  「也許是誤會,蛋蛋兒,段澤怎麼樣你最清楚的不是麼?」

  「他去相親了。」

  「……」沈柯歎息,這算啥,「我和媳婦兒都相過不知道多少次。」

  「直接進賓館了。」

  「……」分手吧。

  BOSS大人還在想怎麼解釋一個死基佬和女人進賓館也做不出什麼事,手機又響了。

  「你好。」

  「沈柯,他在你那麼?」

  「在哭呢。」

  傅天瞪大眼睛,師傅你別污蔑我!

  段澤歎了口氣,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這個女人是同醫院的護士,不知道怎麼給段爸段媽洗腦就讓他來相親了。後來他仔細給爸媽談過,傅天的品行打小他們就清楚,一個陌生女人就成功離間了他們的親人關係太讓人寒心。賓館的事完全是啥扯淡好麼!那時候他在手術台上呢!手機發出去的東西完全啥都不知道。

  沈柯擔心傅天的工作,畢竟他為人師表這事捅出去影響特別不好。段澤只是笑,他說整個醫院只知道他有個愛人是個男人,至於是誰不知道。

  「蛋蛋兒,你杞人憂天的情況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傅天裝死,他原本一個多爺兒們的人竟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段澤你丫回家跪鍵盤打副本不能死!他只是,全身心投入到這段感情裡去罷了,無論是誰都會這麼患得患失。因為,誰都不會是誰的唯一。

  「媳婦兒。」

  「怎麼?」

  「我們去選戒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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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一家精緻的珠寶店裡,長相可愛的店員圍觀了一對夫夫買戒指全過程。她有點小激動的在櫃檯下偷偷刷帖子,發了個賣萌貼。

  【驚!店裡來了對顏美聲好美型度top的夫夫,耳朵已懷孕】

  上班不能拍照,鹵煮偷偷用手機發個帖,太帥了強強聯合。

  兩人一樣高,身材也差不多,雖然有個長得真是美到逆天,但看不出攻受啊!難道是互攻!不過大美人好會撒嬌!旁邊的帥哥問他哪個好看,幾分鐘後他竟然說「我比較好看」,我去,美人你真是太萌了。

  而且他們是真土豪,討論了五分鐘後大美人得出以下結論。

  「我們買回去再慢慢選吧。」

  你是在認真的麼親?別那麼嚴肅的說這麼恐怖的話好麼!

  更恐怖的是,旁邊的帥哥一臉寵溺的摸大美人的腦袋,回了一句話。

  「別鬧,挑一對就行了。別跟上次一樣讓我給你買地鐵,會鬧笑話的。」

  QAQ我沒笑我想哭啊!你們敢不敢在一個天天看得到摸不著還買不起的人面前這麼秀恩愛啊,而且!還萌點滿滿!

  沈柯正在櫃檯糾結是對戒好呢還是買有碎鑽鑲嵌的,兩人看了半個小時,旁邊的售貨員一臉糾結的看著他們。表情各種豐富,一會忍笑一會皺臉。

  裴卿之不似沈柯,既然提了要買戒指,自然要買符合他的。裴特助問了售貨員男士對戒後沿著櫃檯一個個看過去,在一個櫃子角落裡發現一個不是很起眼,但造型簡單大方的對戒。

  「麻煩你,這個讓我看一看,謝謝。」

  這戒指說是對戒也不是,因為它線條有些曲折,兩個戒指扣在一起就能拼成一個,分開了也是個別的整體。

  「先生眼光真好,這是咱們家設計師昨天剛做出的成品,喻意很美好,是『契合』二字。」甜美的售貨小姐興沖沖的解釋一番。

  沈柯被裴卿之拉過去,抬起左手,無名指感覺到一陣冰涼。扭頭一看,裴卿之正低著頭一臉專注的給他套戒指,輕輕轉了轉,尺寸剛好。

  「很好看。」

  「那就這個吧。」沈柯收回手,拿起另一個也套在裴卿之左手的無名指上,「走吧付完錢去吃飯,我好餓。」

  兩人付完帳離開後,售貨員妹子沒來得及去高興自己又有多少提成收入,而是雙眼冒綠光的偷著刷帖子,留下一句結尾。

  滿滿都是愛,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在別的公司員工還在患「星期一綜合症」時,沈氏內部的妹子們早已炸開了鍋,因為她們看到BOSS和裴特助竟然戴上了戒指!哦不!少奶奶夢破碎了,好男人都有老婆了……

  知曉內情的公關部美人們紛紛給出兩字真言:呵呵。明裡不敢講,但暗地裡大著膽子戳BOSS討紅包討喜糖。沈柯讓小秘書給公關部買了一大堆喜糖,數量能吃到他們那一層的人全都長蛀牙。

  葉雨很欣慰,他們這一對是她親眼看著在一起的。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外人看了都覺得甜蜜,感情只增不減。如若他們連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那對日後他們的另一半是非常不負責的。只不過這兩人竟然到現在還只是停留在接吻的狀態葉雨表示深深的鄙視。

  年底各大公司的活動都多,酒會也頻繁。晚上酒會邀請的人有郁天齊,沈柯一點都不想去。這郁天齊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他踹壞了,近期十分頻繁的約他。BOSS大人笑的可愛,新仇舊恨加上看不順眼真想把這人拖到巷子裡胖揍一頓啊。

  酒會需要陪大客戶,裴卿之必須出席。裴特助把沈柯的臉蛋捏紅,說他自己一個人沒問題,BOSS大人就愉快的去朗風家蹭飯了。

  朗大少換了房子,不是以前那個小破公寓。雖然沒有沈柯家那麼土豪,但好歹也是黃金地段的小區住房,什麼都十分方便。沈柯這是第一次到朗風的新家,他帶了果籃,裝模作樣的敲門。進去之後發現裡邊佈置的特別溫馨,和以前硬漢的風格一點都不像,關鍵是,特別乾淨!

  「喲,難得你家裡還能找著坐的地方。」沈柯放下果籃毫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奶糖親暱的跑到他身邊叫喚幾聲,蹭了蹭。

  沈柯抱著胖嘟嘟但很強壯的奶糖,嘖嘖一聲,「奶糖胖了啊,和雪球一樣都成球了。」

  「這傢伙吃的太多,不讓吃它還嚎,我不想被投訴只好把它喂成這樣。」朗風聳肩,從冰箱裡拿出幾塊豆腐切起來。

  「張衡呢?怎麼是你做飯?」

  一說起這個朗風就無奈,「昨天他片魚的時候弄到手指,我不讓他動刀。」

  沈柯滿臉戒備,「你會煮嗎?你煮的能吃嗎?」

  「喂!你都學會了憑什麼我就不會做飯?!」

  「好吧。」

  BOSS大人心安理得的等著吃,張衡這時從臥房裡出來,掃過沈柯時沒什麼反應,只是頓了頓後走到廚房門口。

  「風。」

  「和你媽打完電話了?」

  「嗯。」

  「想起什麼沒?」

  張衡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朗風的手,半天才搖了搖頭,「沒有。」

  朗風歎了口氣轉身把火開了,往鍋裡放油,動作熟練。

  「你先出去吧。」嘴上這麼說著的朗風,拿著鍋鏟遠遠的把蔥姜蒜放進鍋裡,嘩啦濺起油星,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張衡默默的上前握住朗風的手,翻了幾下,拿起旁邊的菜倒進去翻攪。

  加水放鹽撒調料,手把手教著朗風。過了一會,朗大少裝盤端出去準備做下一道菜時才發現被人抱住腰,無奈的只能先把灶火關了。

  「你別抱那麼緊。」

  「你去哪?」

  「……把菜放桌上。」

  張衡不是一般的黏人,沈柯還在夾菜吃的時候就咬著筷子看朗風跑陽台上去接電話,這人也巴巴的跟過去,生怕人從樓上飛下去逃跑。

  蹭完飯的BOSS大人絲毫沒有基友愛的回家了,因為他不想被張衡時不時用哀怨的眼神盯著自己。這確實是失憶啊,以前胖揍過的人不可能看自己是這個眼神,應該凶狠一點才對。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沈柯正睡得香甜,裴卿之回來了,是被人送回來的。他醉醺醺的酒氣沖天,沈柯把人扶進家裡他就軟在沙發上沒了意識。

  BOSS大人弄了熱毛巾給他擦臉,喊他:「媳婦兒?」

  「嗯?」聞著酒氣估計是醉的狠了,但意識挺清醒,沒有大舌頭。

  「誰灌你酒了喝這麼多?」

  「很多人。」

  裴特助真正醉了的時候不會這麼乖巧的答話,他醉死只會呼呼大睡。半醉半醒才有問必答,且力氣……有點大,沈柯都拗不過他。

  「喝太多傷身體啊媳婦兒,下次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好了,我千杯不醉,嘿嘿。」沈柯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基本不想醉就不會醉。

  「胡說。」

  「是真的。」

  「是嗎?」裴卿之睜開眼睛,突然坐起身,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到酒櫃邊,拿出一瓶紅酒,「那我們試試。」

  沈柯哭笑不得,「媳婦兒,紅酒喝不醉人的。」

  「試試。」

  沈柯見裴卿之也沒醉的神志不清,他難得任性一次只好陪著。

  兩人肩碰肩坐在地毯上,一瓶酒下肚,一邊聊天一邊喝,慢慢的,沈柯竟然覺得眼睛有些朦朧,但思緒還是清晰的,他不會醉了吧?

  「媳婦兒,我醉了?」

  「千杯不醉?」

  沈柯知道自己被嘲笑了,用腦門一下撞到裴卿之懷裡,「你笑我!」

  「對。」裴卿之撩起沈柯散落在額前的頭髮,湊過去親吻沈柯,捧著臉輕輕咬住他的下唇吮吸,比平時要熱烈的多。

  沈柯坐在地毯上,後背靠著沙發整個上半身被壓在上面。裴卿之整個人覆在沈柯身上,專注的吻著身下的人,呼出的氣息環繞在兩人周圍。

  裴卿之沿著沈柯白皙修長的脖頸往上吻舔,手指解開衣服紐扣,握住腰摩挲,在後腰輕輕一按,某人瞬間連腿都軟了。一直舔到耳廓,含住有些肉的耳垂舔咬。喘出的氣息竄進沈柯耳朵裡,嗓音沙啞,「舒服嗎?」

  BOSS大人這才驚覺目前的情況,自己的上衣被解了大半露出胸膛堪堪掛在手臂上,皮帶早被扔到旁邊的地板上,褲子也被解開就差扯出去了。不用想,他現在的樣子就是微微喘著氣,臉色潮紅渾身虛軟發熱,腦子裡是一桶漿糊。在裴卿之又吻下來的間隙裡,他想:媳婦兒喝醉了好鬼畜……

  「舒服嗎?」裴卿之又問了一遍,居高臨下的扯掉自己身上的領帶,握住沈柯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逼迫BOSS大人回答,嗓音溫柔卻不容拒絕,「回答我,沈柯。」

  沈柯歪著腦袋感覺嘴邊濕濕的,喘著粗氣看裴卿之急切的把襯衫紐扣直接扯掉,輕笑一聲,伸出不被抓住的那隻手攬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聲說:「卿之,吻我。」

  「那就,幫我解開。」裴卿之懶得解開繁複的紐扣,直接抓了沈柯的手讓他解開,沈柯上挑的眉眼笑意滿滿,微笑著解開。

  被吻的腦子裡都是混沌的沈柯抓著沙發套,身體最灼熱的部位被最愛的人握在手裡□,熱度從腳衝到了頭頂,舒服的腳趾張開又收攏。在裴卿之把沈柯的手指吻了又吻時終於忍不住了,氣鼓鼓的咬了裴卿之一口,眼睫上沾著淚珠,「快點……脫掉……脫掉……衣服,嗯……」

  發洩了一次後裴卿之把喘粗氣的沈柯抱在懷裡,湊到他耳邊說:「親愛的,我忍不住了。」

  「那就……不要忍。」

  裴卿之一把抱起沈柯,步履沉穩的走回臥房,絲毫看不出他之前醉了。把人放到床上,人壓上去,空閒的手拉開床旁邊的抽屜,隨便拿了一些沈柯買的用品。輕聲說,「我們一個個慢慢來。」

  沈柯摀住眼睛不忍直視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軟著身體抱住裴卿之,「卿之,快點。」

  「好。」裴特助向來有求必應,身體力行的讓BOSS大人叫了一晚上。捏著某人的弱點逮著空隙把動聽的嗚咽聲堵在自己嘴裡,色氣十足把人抱到懷裡頂弄,沉聲笑著,在沈柯的肩膀上留下一個齒印。

  沈柯幾乎是被折騰了一晚上,大概是食髓知味,裴特助按著他的弱點把人倒騰來倒騰去,逼得他哭出來後又哄,還拿著潤滑劑問他喜歡哪個味道的。

  BOSS初夜這晚是真真切切的血淚史,痛並快樂著。裴特助充分的表現出了「為所欲為」這個高深莫測的成語。

  作者有話要說:肉……渣……【頂鍋蓋逃跑,QAQ我明明是個小清新作者!

  第六十四章

  一夜好夢。

  沈柯自睡夢中醒來,半夢半醒。雙手下意識的摸索身邊的人,拍了半天被子人沒摸到,一下子就清醒了。猛的坐起身腰間一疼又跌回柔軟的被子裡,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火辣辣的但不是很疼,渾身酸軟。

  扶著腰頭髮凌亂的環顧四周,裴卿之不在,身邊的床單沒了體溫而且換過了很乾淨。沈柯回想了一下前一晚的瘋狂老臉都有些熱,裴卿之出乎意料的熱情而且態度強硬,按著他翻來覆去……啊啊啊……媳婦兒好帥!

  BOSS大人瞧了眼牆上的時鐘,早上十點一刻。

  不過,卿之呢?

  沈柯忍著身體酸疼想下床,一掀被子就發現身上壯觀的青青紫紫……對毫無經驗的BOSS來說很壯觀。肩膀上的齒痕就不必提,胸口處點點痕跡漫延到腹部,大腿上也有許多——裴特助,餓太久不好,傷身體啊。

  就算在臥室裡這幅模樣實在太挑戰某個神經被磨細的人,沈柯又淡定的窩回被窩,把棉被拉到脖子上只露了個腦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BOSS大人依舊沒見到裴卿之,不免有些焦躁。

  腦內模式開啟。

  他喵的媳婦兒和他幹了一晚就這麼走了?他這麼沒魅力讓他再來一盤?這是吃過了覺得不合胃口嗎?他不接受退貨啊啊!

  沈柯忍不住了,裹著被子下床。走到門邊時被拖在地上的被子絆了一腳往前栽倒,幸好被子很厚,就是他似乎聽到了腰扭到的聲音。裴卿之正好推開臥室的門,對上沈柯的視線,坦蕩蕩的問。

  「你怎麼在地上?」

  沈柯漲紅了臉縮了縮身體,「我以為你吃干抹淨逃跑了。」

  裴卿之輕笑,上前輕鬆的連人帶棉被抱起放回床上,用手指梳理他亂糟糟的頭髮,又摸了摸額頭,心想沒發熱,還好。問:「你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疼嗎?」

  「疼……小電影果然是騙人的。」

  「你啊。」裴卿之把沈柯的腦袋抬起,兩人交換了甜蜜蜜的親吻,潛伏在身體裡的慾望隨即被喚醒。沈柯喘著粗氣用臉頰蹭了蹭裴卿之的脖子,道:「媳婦兒,我沒刷牙,嘿嘿。」

  「又不是沒親過,能起得來?」

  「不想起,我腰疼,媳婦兒你好禽獸。」

  裴卿之也躺上去抱著沈柯,手伸進被子裡幫他揉腰,「今天不去公司。」

  「那你去嗎?」沈柯舒服的哼哼唧唧,側著身子抱住裴卿之的腰,「我一個人在家?」

  「我陪你。」

  「嗯。」沈柯睡意又起,閉上眼睛打了個呵欠,「哈啊……那我再睡會。媳婦兒,我想吃……蔥爆……蛋。」

  裴卿之聽著沈柯規律的呼吸,手指輕柔的撫摸他淺色的薄唇,抑制不住的吻了又吻,側臉微紅,胸口因為呼吸起起伏伏。他從來沒想過他們會變得這麼親密,戴著同樣的戒指,毫無阻隔的碰觸對方。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已經記不清了,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喜歡到無法忍受對方的目光離開自己的地步。最讓他壓抑不住的是沈柯竟然對他說讓他去找個女朋友,那時候裴特助就在想,如若這人嘴裡再說出把他往外推的話,就乾脆破罐子破摔做了再說。說到底,他也不是很溫柔的人。只有這人才會認為他最溫和吧。

  「我愛你。」裴卿之貼著沈柯的耳朵,眼底滿是笑意。

  沈柯睡的正香,緩緩囈語,「我也,愛你……」

  一覺又睡到中午十二點,裴卿之怎麼都不讓他再睡了,伺候人起床餵吃的。BOSS大人心安理得的接受投喂,還撒嬌求抱。午飯有他迷糊中點的蔥爆蛋,雖然他也很驚奇這道菜原來是長這樣的。

  「公司沒什麼事吧?」

  「下午我開個會,在書房,你自己玩別來添亂。」裴卿之一本正經,完全不似昨晚那個急切的裴特助。

  沈柯咬著筷子看他,「媳婦兒,難道我幹過很多次這種事?」

  「罄竹難書。」

  BOSS大人一頭霧水,「什麼書?」

  「吃飯。」

  沈柯只好乖乖的吃飯,每次裴卿之無可奈何的時候都會直接讓他不說話,比如說剛才那樣……他的中文已經很進步了好嗎!在國外的時候中文老師根本就沒有教那麼高森的漢語啊。

  兩人吃罷飯,BOSS大人趴在沙發上玩遊戲,裴卿之把零食水果放桌上就去了書房。遊戲裡,因為沈柯的到來,激盪了許多。不過BOSS大人也只是上去掛機看風景,他現在可沒什麼力氣不停的敲鍵盤,聊天的話,就輕鬆多了。不知道是太甜蜜了智商卡殼還是怎麼的,沈柯發了條引人遐想的微博。

  非衣:腰疼,翹班。

  這微薄一出,朗風第一個轉發並評論:呵呵,我幫你白衣如故不用謝。

  徒弟們都笑而不語,除了傅天。也不知道他是上課開小差還是正好沒課,直接敲了沈柯發了個表情表達震驚。

  李狗蛋:[兔斯基揉臉]

  非衣:蛋蛋兒你怎麼了?

  李狗蛋:……師傅你,竟然被師娘吃了?

  非衣:是的啊。

  傅天扶額,他確實沒課,正呆在家裡渣遊戲呢。師妹給自己打電話讓他看師傅微博時還以為有什麼大事,結果一刷新真的是發生了大事。其實在他的心裡,師傅是上面的那個啊……師傅你怎麼能放棄治療!

  李狗蛋:==師傅,你含蓄一點行麼?

  非衣:為什麼?蛋蛋兒,媳婦兒好可怕!我現在腰疼QAQ

  李狗蛋:師傅,我覺得我不該喊卿之師娘,改成師爹吧。

  非衣:媳婦兒都可以~蛋蛋兒你和段澤沒什麼事吧?

  李狗蛋:沒事,我想太多而已。

  非衣:(☉o☉)真難得你竟然這麼坦白!

  李狗蛋:師傅。

  非衣:怎麼了乖徒兒?

  李狗蛋:我很羨慕你,對感情這麼執著。如果不是他在後面趕著我走,我們也許不會走到今天。

  非衣:段澤很好,蛋蛋兒你要珍惜。當然,媳婦兒最好!

  李狗蛋:==你這點我恐怕一輩子做不到。

  能這麼坦誠的承認且誇讚自己的愛人,他還真做不到。說愛你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果和段澤說「你是最好的」「非你不可」什麼的……他才想去死一死好麼!師傅這種從一而終的態度,幸福才會長久。

  傅天想了想,拿起手機飛快的發了條短信。

  在醫院尋房回辦公室的段澤習慣性的看手機,眉頭挑了挑,一下午都是笑容。弄的小護士們心口小鹿亂撞,臉頰桃紅。

  傅天:我想你了。

  「我愛你」,點擊發送。

  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就很讓人安心。

  下午四點半,裴卿之從書房裡走出來,告知沈柯一個消息。BOSS大人欣喜若狂忘記腰疼就蹦躂起身,瞬間又輕呼出聲趴回去。

  「源源什麼時候回來?要和我們住嗎?」

  裴卿之把沈柯扶起來幫他揉腰,電話放到BOSS大人耳邊。電話那頭的童音十分清晰,高高興興的喊他。

  「爸爸。」

  「源源。」

  「爸爸爸爸!源源要回去了,你開不開心?」

  沈柯拿著電話後背靠到裴卿之懷裡,「開心,源源身體好了嗎?可以和爸爸到處去玩了是嗎?」

  「嗯嗯,爸爸,源源要再過一小下才能回去,要等我哦不可以自己跑掉。」

  「好,我們等你。」

  第二天一早,沈柯才好了個大概,到公司去時被公關部的妹子們調戲,裴特助四兩撥千斤的解決了BOSS大人的困窘。兩人形影不離甜甜蜜蜜,還沒下班就光明正大的翹班出門了。

  沈柯要去給兒子買床,比遠在腐國的裴源還著急。

  聞宗見他們兩人一起來,沈柯還不經意的捶了下腰,笑的促狹,難得的調笑道:「你們這進展真快。」

  「很慢了。」沈柯皺著鼻子,他們認識了好幾年了,現在才確定關係確實很慢。不過,BOSS大人在心裡偷笑,「登記」這兩個字怎麼聽起來這麼讓人開心呢。

  聞宗聳肩,「要買什麼?」

  「給源源買床什麼的。」

  「二樓左拐,你倆買傢俱我就不奉陪了吧?」

  裴卿之點頭,「我們自己看看,你去忙吧。」

  和聞宗揮別後兩人到了兒童區,沈柯一眼就看中了個卡通的圓形大床,上面躺五個小朋友都綽綽有餘,裴卿之搖了搖頭拉著人走。

  「媳婦兒,那個好看源源一定會喜歡的。」

  「太大了。」

  沈柯對買東西的錢沒有概念這點大概是改不了了,這裡的東西貴的離譜,他看上一個覺得好就要買,被裴卿之教育了一番後才開始精心挑選,但是看每一個都覺得很適合啊怎麼破?

  「這個好,這個包起來,這個可以放玩具……啊,玩具火車可以繞整個房間跑的,這個也好……」

  BOSS大人買的正高興,刷好卡留地址讓人送貨上門。拐個彎的功夫,季思懷就出現在某個店裡,旁邊的女人不是小秘書是誰?

  「喲,小寧。」

  「BOSS!」小秘書被上司發現還有點害羞,臉頰通紅的站在季思懷身邊,原本挽住男人的手也鬆開了,挪開了兩步。

  季思懷把人拖回來攬在懷裡,遞給沈柯一張精緻的喜帖,「我和小寧要結婚了,時間定在來年開春的時候。」

  沈柯木著臉說:「挖牆腳?」

  對於沈柯的不按常理出牌季思懷處變不驚,繼續道:「和我哥一起。」

  「你哥?」

  「嗯,葉姐沒告訴你麼?」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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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裴源說的一小下,讓沈柯整整等了一個冬天。把家裡的客房改成暖色調的兒童房,床和被單都是按照裴源的喜好佈置的。環繞了半個房間的小火車軌道蜿蜒曲折,車身在上面奔跑,伴隨著「嘟嘟」的鳴笛聲。

  裴卿之見沈柯比自己還開心,幾乎每隔一陣子就會買東西放到房間裡,估計裴源回來時已經住不下了,裡邊都被玩具塞滿。他站在廚房門口看圍著圍裙的沈柯,暖橘色的圍裙把沈柯側臉有些凌厲的線條軟化,整個人柔和的不似真人。

  BOSS大人正在努力的處理活蹦亂跳的活魚,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做的挺順手。裴卿之不動聲色的從背後抱住他,湊到他脖頸處親吻。沈柯瞇著眼笑,扭過身子揚了揚手,道:「很腥哦,小心我抹你一臉媳婦兒。」

  「我來吧。」裴卿之把沈柯的圍裙摘下拉到洗手池邊洗手,然後讓他給自己系圍裙,「每天吃魚你不膩麼?」

  「不膩!」沈柯斬釘截鐵的說,「說好了給源源做的,不能騙他。」

  裴卿之愣了愣,捏住沈柯的耳垂,緩緩道:「沈柯,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孩子,你可以……」

  「媳婦兒。」沈柯有些惱怒,把洗過還是能聞到魚腥味的手摸了裴卿之一臉,「我是喜歡小孩,因為他們很可愛,特別是源源,因為他是咱們的兒子,不是嗎?」

  沈柯知道裴卿之的顧慮,他們家只有他一個兒子,如果他沒有孩子,那就意味著他們沈家斷在他這一代。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BOSS大人的感情很純粹,喜歡就是喜歡,全身心都是對方的,沒有一絲留情。

  裴特助看著沈柯認真的深情,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我知道了。」

  沈柯正在泡茶,因為百度上說茶水可以洗去手上的腥味。他剛才用鹽和肥皂洗了洗,有用是有用,但還是能聞到。不過BOSS大人,你能別用武夷山大紅袍來洗手嗎?

  在洗手間用紅色茶水洗了手,正用烘乾機吹手,門鈴就響了起來。沈柯一邊聞手上的味道一邊往外走,「媳婦兒,這時候是誰來啊?」

  「開門不就知道了。」

  沈柯正想反駁說「要是匪徒怎麼辦」時,轉念一想,他們這小區的保全工作還是很好的也就打消了念頭。開了自動鎖,外面的人便迫不及待的踹門,敲的砰砰響。

  門一開。

  「爸?媽……」

  正是好一段時間沒見的沈爸爸和沈媽媽,父母二人穿著隨意,沈爸爸臉帶笑意,只有沈媽媽繃著個臉,氣勢洶洶的逼問。

  「怎麼?小兔崽子,這麼長時間沒給我打電話你要造反?」

  沈柯啞口無言,是誰不接電話設置黑名單的?是誰一聽到我聲音就掛電話的?是誰和老爸瀟灑的環遊世界的?

  「怎麼?不讓我進去?」

  沈柯側開身,裴卿之正好從廚房裡出來,禮貌的點了點頭,「沈叔沈姨。」

  「怎麼了還不進來?」沈柯側著身子老半天就是不見父母動一動,不由的催促道。

  沈爸爸笑呵呵的捏了捏沈媽媽的肩膀,「好了,小的要忍不住了。」

  「真是的!」沈媽媽不甘願的挪開身子,隱在大門旁邊的小傢伙走了出來,眼睛亮亮的臉蛋紅撲撲,還拖著個小行李箱,不是裴源是誰。

  「爸爸。」小傢伙害羞,另一隻手拽著沈媽媽的褲腿看了他們幾分鐘,才怯怯的喊了出來。

  沈柯和裴卿之都有些懵,前陣子才從裴源母親那得知他們下周回來,怎麼小傢伙轉眼就到了?

  「爸爸?」裴源眨了眨眼睛,爸爸們是不是不高興他回來,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小傢伙心思敏感脆弱,轉眼間眼眶就紅了。

  沈柯蹲下去和小傢伙平視,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源源,爸爸很想你。」

  「爸爸!」裴源撲倒沈柯懷裡,腦袋使勁蹭他胸口,雙手緊緊的抓住沈柯的衣服。

  沈柯抱起小傢伙,和爸媽一起進屋,裴卿之在後邊提行李關門。沈媽媽努嘴抱怨道,「這小傢伙認生,我花了多長時間才讓他和我睡一屋啊!真是的,轉眼就被勾走了。」

  沈爸爸和裴卿之哭笑不得,這點醋都要和兒子吃的母親真是不多了。

  沈媽媽不甘示弱,湊到裴源那去問:「源源,你喜歡奶奶還是爸爸?」

  裴源被爸爸抱著坐在沙發上,從沈柯懷裡扭頭看沈媽媽,不假思索道:「喜歡爸爸。」

  沈媽媽被打擊的徹底,垂頭喪氣的到丈夫身邊求安慰。沈爸爸笑著拍她腦袋,不忘補一刀:「認清事實吧。」

  「哼!」

  裴源見沈媽媽不高興,又補了一句,「也喜歡奶奶。」

  沈媽媽聞言更是苦著臉,「我這裡只是『也喜歡』啊,不是最喜歡。」

  裴源扁嘴,抱著沈柯道:「可是,源源最喜歡的是爸爸……」

  「源源好乖。」沈柯目前是人生贏家,笑的春風得意。

  「爸爸。」

  「嗯?」

  裴源仰著小腦袋看沈柯,扶著他的手在沙發上站起身,湊過去親了親沈柯的嘴,抱著他的脖子,臉頰通紅,「爸爸,我今天想和你們一起睡。」

  「好啊。」

  裴卿之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把飯菜弄好,招呼大家吃飯。沈爸爸與沈媽媽在得知有幾道菜是沈柯做的時睜大了眼睛,他們家兒子竟然會做飯。相視一眼,捧著碗吃了好幾碗飯。嗯,味道真不錯……咳咳,兒子,有點鹹。

  「哇,有魚誒!」裴源活潑了許多,見到餐桌上的醋魚非常開心,拿著勺子想要去舀。沈柯在一邊急忙給他夾魚肉,小傢伙一邊吃一邊問:「魚是爸爸做的嗎?爸爸真好。」

  沈柯給裴源舀湯,說:「是你爸爸做的。」

  「哦,爸爸還沒學會嗎?」

  「是啊,爸爸正在努力學。」

  「爸爸加油,源源等你。」

  沈爸爸和沈媽媽被他們的「爸爸」說暈了,這孩子怎麼就知道沈柯說的是哪個爸爸?沈媽媽優雅的喝了口湯,問他:「源源,這魚是誰做的呀?」

  「爸爸做的,爸爸還沒學會。」小傢伙回答的很快,但是沈媽媽徹底暈了。她扭頭看裴卿之,裴特助笑著解釋,「魚是我做的,沈柯還沒學會做魚。」

  沈媽媽很驚奇,「卿之,你們倆都是爸爸,孩子這麼小怎麼能聽得懂分得清呢?我都有些暈乎。」

  沈柯笑了笑,「源源很聰明的,對不對?」

  裴源搖頭又點頭,「嗯,源源聰明。」

  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吃完飯,沈爸爸沈媽媽和裴卿之到書房去談事情,沈柯帶著裴源去看房間。小傢伙和沈柯追著火車跑,沈柯還擔心他病剛好不適合太多的運動,抱著人去客廳看動畫片。

  「爸爸,媽媽有事情所以爺爺奶奶先把源源帶回來了。」

  「這樣啊。」沈柯突然想起季思懷說的話,開春的時候他和小寧要結婚,葉姐和季思懷的哥哥也一起,徵用他們家的小傢伙去當花童,和葉池一起。一想到小徒弟都已經二十好幾了還和源源一起當花童就忍不住笑。

  「爸爸你笑什麼?」

  「源源,爸爸有個朋友要結婚,你願意給他們當花童嗎?」

  裴源歪了歪腦袋,「結婚?」

  「就是兩個人以後會住在一起,睡在一起,什麼都在一起。」

  「就像爸爸和源源一樣?」

  沈柯摸了摸裴源的腦袋,畢竟小傢伙還小,「是啊,就像爸爸和源源一樣。」

  「好!」

  沈家的家長與裴卿之談完事就離開了,裴卿之這才如釋重負,漂亮溫柔的沈媽媽也是個可怕的人啊。不過,他很感謝他們把沈柯帶到他身邊,那聲「爸媽」叫的真心誠意。

  睡覺的時候裴源幸福的躺在中間,兩邊是兩個爸爸。小傢伙喝完兩個父親笨手笨腳沖泡的奶,咂咂嘴分別親了親他們的臉頰,睡著了。

  「沈柯。」

  「嗯?」

  「我愛你。」

  「我也是。」BOSS大人絲毫沒有自覺的越過小傢伙撲過去索吻,吻的氣喘吁吁,然後才萬分不甘願的揪著被子入睡。裴源小手動了動,拽住了兩個父親的衣角,嘴角勾了勾,不知道是夢裡發生了什麼快樂的事情。

  葉雨與季思懷他們那兩對的婚禮,舉行在開春時節,萬物都在抽芽。兩對新人估計是不想折騰,簡簡單單的庭院式婚禮。葉池漲的臉蛋通紅,和可愛的裴源一起捧著花籃在新娘子後面拉著婚紗長長的後擺,好不容易結束了就撲上去摀住君翊笑的合不上的嘴惱羞成怒。沈柯歎氣,可憐的小君,回去要跪鍵盤了。

  裴卿之知道裴源變化很大,但他不知道會轉變的這麼大。原本呆呆的小傢伙現在很聰明,還會說喜氣洋洋的話。裴源在交換戒指新郎親吻新娘時拍了拍手,站在台階上用脆生生的嗓子說。

  「祝叔叔阿姨百年好合,幸福美滿,來麼麼一個。」

  小傢伙長得討喜,穿的也討喜,一身桃紅色的童裝,大大的眼睛。季思懷喜歡的不得了,抱著小孩就跟小秘書說趕緊生一個,把新媳婦兒愣是弄了個大紅臉。

  葉雨也疼愛的不得了,穿著婚紗都把裴源抱在懷裡,扯著葉池直說和他小時候一樣可愛。裴源起初還有些怕生,眼淚汪汪的喊「爸爸」,沈柯站在他身後推了推他的肩膀,對他微笑。小傢伙吸了吸鼻子,投向了葉池的懷抱。

  因為沈柯的關係,葉雨請了遊戲裡他們的基友,基本到齊。沈柯的徒弟們互相認親,歡歡樂樂熱熱鬧鬧的。在小傢伙選擇了葉池後,基友們全都笑瘋了,紛紛說葉池實在太軟萌。

  沈柯看著身邊的人都很幸福微微笑了,不求轟轟烈烈但求平平安安。媳婦兒,我們很幸福是嗎?

  酒桌上,沈柯喝多了,因為幾乎所有基友輪番給他敬酒,不一樣的酒輪著喝,千杯不醉都得醉。回家的時候裴源打濕了毛巾給沈柯擦臉,抱著沈柯的臉在他耳邊「汪汪」叫以為能嚇到人。

  「爸爸為什麼還不醒?」

  裴卿之給裴源洗完澡放到床上,早被收拾好的沈柯已經睡的不省人事,小傢伙戳了戳他的臉蛋,爬過去又親一口。

  「他醉了,小聲一點別吵醒他。」

  裴源摀住嘴點點頭,也躺上去乖乖的閉上眼睛。

  裴卿之今日的笑意一直深藏在眼底,沈柯從來不會避諱隱瞞他們之間的關係,熟識的人基本都知道。就算被鄙夷,他也從未動搖。裴卿之永遠記得,在鄉下時沈柯含著眼淚問他那句話。執起某人的手,溫熱的嘴唇印在那個戒指上良久。這個人,是他此生刻入骨血的另一半,不可分離。

  你的笑勝過那些美景,我們勾勾手,就一言為定。

  我會傻傻地好好地愛你,你的名加我的姓,永遠在一起,擁抱多過千言萬語。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兩句是一首歌的歌詞,歌名叫做【幸福的距離】,很暖心很適合文裡的逗比們。

  此文正文完結,還有個小番外。嗯,怎麼說呢,基友說過我這文很平淡戳不中她的G點,她要看狗血灑一盆的故事。但我這本就是個賣蠢賣萌的小白文,改不了也捨不得虐。希望筒子們能找到一心一意愛你們的人,就像沈柯一樣,從一而終=3=

  甜蜜蜜小番外

  裴源的媽媽因為給小孩治病的機緣,與一個金髮碧眼的帥哥醫生戀愛了。小孩放假時就直接讓他到兩個爸爸家住,而且是突然襲擊。以至於裴源都說不要媽媽要和爸爸們一起住。

  沈柯和裴卿之昨夜剛滾完床單睡的正香,BOSS大人被折騰的夠嗆腰都直不起來。小傢伙起得早,趁裴卿之做早飯的時候跑進臥室。他五歲半,上幼稚園大班,目前和爸爸住在一起,但自從上學之後裴爸爸就不讓他和他們睡了。

  裴源爬上床,坐在被子中間,對隆起的一團拍了拍,「爸爸,起床了。」

  柯充耳不聞,繼續睡。

  小傢伙沒辦法,四處看了看。發現平時爸爸們出差回來給他帶禮物的箱子裡有個檔袋,裴源記得上次沈爸爸就一直在找這種樣子的東西,細心的小傢伙把檔袋扯出來,跑到客廳裡給裴卿之。

  裴卿之問他有沒有刷牙,小傢伙搖了搖頭,說夠不到洗漱台。裴卿之把早飯端到飯桌上,抱著小孩去刷牙洗臉了。

  「裴爸爸,沈爸爸為什麼還不起床?」為了給別人區分兩個爸爸,他只好這麼喊。

  裴卿之想著是不是欺負的狠了有些擔心,裴源又問了一句,「裴爸爸,那個是沈爸爸上次找的東西嗎?」

  裴特助打開看,然後被驚呆了。

  雖然滿篇都是外語,但這確實是張結婚證。上面簽了他和沈柯的名字,是在他們去看源源後到加拿大的時間。裴特助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難怪那時候神神秘秘的。

  沈柯那麼早的時候連這層都想到了,當時自己猶豫不決的心情該有多傷人?更遑論後面留下他一個。如果不是沈柯追過去,他們現在如何還真不敢確定。不過竟然瞞到現在,沈柯……他很慶倖,自己愛上的人,是沈柯。

  「寶貝,你是爸爸的幸運星。」

  裴源洗簌完畢,牽著裴卿之的手,「謝謝爸爸。」

  可憐的BOSS大人,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狂風暴雨」在等著他。

  自從裴源與他們住在一起後,小傢伙的教育對他們來說就是個難題。且不說兩人的關係會不會影響到小傢伙以後的感情認知,就單說被大家稱為「乖寶貝」的裴源,被老師叫家長了,原因是和同學打架。

  接到老師電話的沈柯正要開會,他聽著電話裡老師溫柔的聲音有些不解,他們家寶貝打架?打架!!!BOSS大人噌的站起來,把會議延遲,匆匆的跑了。把所有的假期都休完的葉雨和小秘書也回到公司工作,小秘書短期內都不準備要孩子,原因是她沒準備好。而葉雨嘛,她說有葉池一個就夠了。

  葉雨瞅著BOSS急匆匆跑了,趕緊給為了拿東西而堵在車流中的裴卿之打了個電話,說沈柯推了會議走了。裴特助大概曉得是什麼情況,和她說是小傢伙在學校出了問題,讓葉雨和小秘書告知大家先回去工作,會議時間再定。

  沈柯驅車到幼稚園門口,皺著眉頭去到教師辦公室。老師一看沈柯就驚呆了,當初帶孩子來報名的不是這個人啊。再好看也……也沒用,老師警惕的咳了聲,問孩子們,「這個是誰的家長?」

  裴源站在角落裡不理人,見到沈柯後撲過去抱著人哭。原本安安靜靜沒有反應的小傢伙哭的崩潰,把老師和主任給嚇到了。沈柯抱著小孩哄了一會,小孩依舊在哭,急的沈柯都想把這地方給炸了。

  「寶貝,告訴爸爸,怎麼了?」

  裴源哭的肝腸寸斷,抱著沈柯的脖子一抽一抽的,「爸爸……嗚嗚……」

  看來寶貝是說不了話,但至少聲音小了一些,只是抱著沈柯的脖子打嗝。老師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朝沈柯輕聲說道。

  「額……這位先生?」

  「老師你好,我叫沈柯。」

  「啊沈先生你好,我是裴源的班主任。」老師瞪了在一邊不停的哼哼唧唧的小朋友一樣,說道:「是這樣的,裴源和同學因為滑梯打架了,我讓他們和好,兩個人都不願意,是源源非要喊家長來。我本來想孩子間的小摩擦根本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是我能力不足,抱歉。」

  說話間,外邊吵吵嚷嚷的,老師循聲望去,是帶著裴源來上學的另一個「爸爸」,誒?她為什麼要說另一個爸爸?和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兩個人一起走進來,中年女子嗓門挺大,一直喊著「哪個打了我兒子?」

  老師又耐心的解釋了一番,中年女子瞪著沈柯懷裡的裴源,指著沈柯的鼻子說,「竟會寵孩子,你家娃娃打了我兒子,你說說,該怎麼辦?」

  裴卿之禮貌的先道歉,但沈柯卻問了紅著眼眶的裴源一句,「源源,為什麼打架?」

  中年女子一聽就嚷嚷起來,「還能為啥?你們這些有錢人,竟會慣著孩子欺負我們這些窮苦老百姓,哎喲我們真命苦啊,兒子你怎麼就被打了呢!」重複了幾句,中年女子看向沈柯,正想又說什麼時卻被沈柯的眼神唬住了,嚇得一時出不來聲。

  沈柯拍了拍裴源的腦袋,「寶貝,告訴爸爸,為什麼打架?」

  裴源低下頭,「他先推莉莉下去的,我才推他的。然後……然後他來推我,我就把他推下去了,爸爸說男子漢不能輸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姑娘說話了,「對,源源說的對,是他先推我的。他不讓我們玩。」

  沈柯直視老師,「老師,你說他們打架?」

  「這……抱歉,我可能把孩子們的表述理解錯了。」

  中年女子見形勢一面倒,撒潑一般坐在地上,「我兒子被打了你們管不管?管不管?學校同流合污了這地方不能呆了。」

  裴源漲紅了臉,大喊:「爸爸說『以彼之道還之彼身』,我沒打他,我就推了一下。」

  老師張大了嘴,這小孩教育的未免太好了,雖然推人這事是錯的,但一對比地上的那位不知道甩出幾條街。

  「好好,寶貝不生氣。」沈柯什麼都不擔心,他就擔心剛才裴源哭的那麼厲害,現在情緒又很激動,會不會對心臟和腦袋有影響。

  一邊的老師突然想起什麼,翻了下學生的資料,皺了眉頭,態度也強硬起來,她讓主任把人拉起來,道:「雙方家長先別激動,小孩子做的都不對,推人是很危險的行為,下次不可以再做。還有,小同學,你告訴老師說裴源打你,這是撒謊,家長也先別急著說話。兩個小朋友,你們真的不能答應老師互相給對方道歉嗎?」

  裴卿之也捏了捏裴源的手,「寶貝乖,給小哥哥道歉,小哥哥都受傷了你看。」

  中年女子橫起來,抓著臉頰上有些淤青的兒子大聲嚷嚷,「看,我兒子都受傷了,你們還誣陷他撒謊,哈!我要去驗傷,我要打官司!」

  裴卿之笑了笑,「這位阿姨,我們家寶貝比較內向,我擔心他受傷,所以征得學校同意,在他所在的教室和玩耍的地方安了監控,你要和我們一起看看嗎?」

  什麼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就是。

  中年女子嘴唇抖了抖,提著兒子就走了。因為裴源抱著沈柯不放手,無奈之下兩人只好把他帶回家。一路上小傢伙都細細的念叨。

  「我沒錯。」

  裴卿之有些火氣,雖然孩子才這麼點大,但是不是他們太疼他了,才導致這孩子做些很危險的事情都不知悔改,裴特助冷著臉開車,裴源見了就抱著沈柯的脖子裝死。

  沈柯抱著小傢伙和他談心,「寶貝。」

  「爸爸,我……沒錯。」

  「源源,不管是誰的錯,推人摔倒讓別人受傷就是不對的,你不應該那麼做。你想想,如果那個小哥哥受傷進醫院怎麼辦?源源是不是不喜歡醫院?」

  「嗯,不喜歡。」

  「那你認為小哥哥也會喜歡嗎?」

  「不喜歡。」

  「這就對了,這叫己所不欲勿……?」沈柯還想來段古語,想了半天沒想出來。

  裴源介面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對!就是這個。」完全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沈柯就這麼教了,反正也是中文不是。「寶貝,你裴爸爸生氣了知道嗎?」

  「知道,對不起爸爸,源源不乖了。」裴源又哭了,眼淚嘩嘩掉,「源源讓裴爸爸生氣了,不乖的小孩你們要丟掉嗎?」

  「不會的乖寶貝,你裴爸爸只是想讓你知道你錯在哪,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就去和他道個歉,好嗎?」沈柯點了點裴源的鼻子,「來我的勇士,自己擦乾淨眼淚,去和爸爸道歉。」

  「嗯。」裴源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朝裴卿之所在的客廳走去。

  小傢伙看著裴卿之的背影,有些怵。他停了幾分鐘才敢走過去,悄悄的扯了扯的裴卿之的衣角,仰臉看他。

  「爸爸。」

  「……」

  「爸爸,源源錯了,你不要生氣。」

  「……」

  「我明天就去給小哥哥道歉。」

  「……」

  「爸爸……」裴源吸了吸鼻子,「沈爸爸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源源已經知道錯了,爸爸你親親源源。」

  「咳咳……」裴卿之本來還想這孩子能說什麼,結果親愛的,你……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麼?他覺得孩子以後的中文會不會有點問題?

  「爸爸?」

  裴卿之抱起裴源,問他,「你知道錯了?」

  「嗯。」

  裴卿之親了親裴源,小傢伙總算放下心。

  這事就算揭過,第二天,小傢伙回家和爸爸們報告,給小哥哥道了歉,作為賠禮,是自己的三顆糖果。沈柯很高興,獎勵一起睡一晚。

  小傢伙的麻煩不止這一件,他好奇心旺盛並且很黏爸爸們。每次都陰差陽錯的破壞爸爸們的親密接觸。比如……

  哄了小傢伙入睡後,兩人終於閑下來。因為結婚證的事情裴卿之被沈柯招惹的一身火氣,邪火。但可惡的是某人又不負責熄,一溜煙跑去洗澡了。裴卿之隨後也跟著進去,關上浴室門,打的一片火熱。

  沈柯換了個浴缸,很大,躺兩個成年人綽綽有餘。裴卿之在給沈柯擦背,手四處點火就是不碰他最想讓人碰的地方。浴缸裡都是白色的泡沫,熱水順著花灑往下流,蒸汽熏的人受不了。

  「唔……」裴卿之的手劃過沈柯的滑膩的後腰,讓他急速喘氣,氣急敗壞的扭頭瞪他,「你要不要做!」

  「不急。」

  沈柯氣急,媳婦兒每次都玩這招,他都快瘋了身後的人還是慢吞吞的。BOSS大人正想翻身自己動手,腿間的敏感點就被握住了,身體猛的一震,癱軟到身後人的懷裡。

  裴卿之輕輕撩撥,慢工出細活,撩的沈柯火到頂點又沉下去,不停重複。土豪的浴室很大,為了避免冬天地磚的冰涼,他們放了地毯。沈柯一隻腳被裴卿之抬到浴缸上,整個人夾住他,動作漸漸熱烈起來。他最喜歡沈柯的耳垂,軟軟的肉肉的,很美味。輕輕一咬,沈柯就繳械投降了。

  裴卿之把沈柯翻過來背對自己趴在浴缸裡,花灑灑出的水落在他腰上,要不是裴卿之握著他的腰,他估計要軟到水裡去。裴特助惡劣的把腿嵌進他的雙腿間,緩緩摩挲,伴著水聲顯得異常銀靡。

  沈柯在這方面無條件配合裴卿之,兩人就和戒指的名字一樣,「契合」。

  「你……快點,唔……」沈柯往後一點,臀部就碰到了一團灼熱的東西,急不可耐的伸手往後一抓,還沒碰到就被裴卿之抓住了手。

  「乖,別急。」裴卿之把手指放到沈柯嘴裡,在他耳邊用低沉的嗓音說,「來,舔我。」

  沈柯含住裴卿之的手指,溫暖的口腔包裹住它,用柔軟的舌尖輕輕的來回刷,卷著舔咬,呼出的熱氣都噴在手指上。他有些耐不住,「卿之,我……受不了了。」

  「乖,再一會。」

  沈柯徹底怒了,到底還是沒捨得下嘴咬他的手。狠狠的轉過身子,通紅的臉頰沒什麼說服力,他伸手抱住裴特助的脖子,破天荒的叫他全名,「裴卿之,你到底要不要做?!」

  裴卿之笑了,吻他,「生氣了?」

  「你說呢……唔……輕……輕點。」

  沈柯感受著手指在自己體內進出,儘量放鬆身體,全身都熱了起來,身體每一處的感官都隨著手指放大,再放大,生理淚水被刺激的流了出來。要說羞恥,BOSS大人剛開始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能面不改色的要求辦公室play了,雖然至今還沒實現。

  裴特助溫柔時能融化人,熱烈時也能融化人。總之,沈柯就拿他有轍過。被撩撥的邪火四溢還得等他慢慢來,真愛啊。

  沈柯被抱在裴卿之身上,兩人出了浴缸到地毯上,身上都滑膩膩的。裴卿之把沈柯放到自己身上,他喜歡這個重量,很有安全感。兩人溫熱滑膩的身軀全方位的接觸在一起,BOSS大人絲毫不害臊的主動摩擦,低下頭去親吻裴卿之的皮膚。

  「要。」

  裴卿之輕笑,「好,你自己來。」

  沈柯急喘了幾下,鼓著臉瞪了裴卿之幾眼,自己摸著那物往下坐。不管做幾次,這種鮮明的感覺都能刺激的他渾身發抖。熱契進入自己,一寸一寸的佔有,直至連根沒入。

  「啊……」大概是碰到了什麼地方,不止沈柯,連裴卿之都渾身一震。BOSS大人很沒出息的軟倒在裴卿之的身上,兩人深深的結合在一起。

  「你是我的。」沈柯抬起上半身突然說。

  裴卿之點頭,「嗯,我是你的。」說話間帶著笑,顫動了兩人相連的地方,沈柯咬了咬牙才忍住沒直接栽他身上去。裴特助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摸到兩人結合的地方,瞬間就讓沈柯的臉紅的快冒煙。

  「裴卿之!」

  第二次,只有焦躁的時候才會這麼叫他。

  歇了一會,沈柯試著抬腰,發現只要一動他就腰軟,使不上力。費了老半天勁不得法,明明就很容易。他急的汗珠都滴到裴卿之胸膛上,最後沒辦法只好求助,「你動一動!」

  「我教你。」

  「嗯?」

  「上次看的那個,忘記了?」

  沈柯木著臉想,果然不該給媳婦兒看太多那種東西,折騰的都是自己啊。一面想一面動,他整個人趴到裴卿之身上,維持著雙腿分開的姿勢,往前滑動。兩人身上都是滑膩的泡沫,滑動也比較容易。

  裴卿之也沒有繼續逗他,跟隨他的動作從下往上動,沈柯喘著粗氣聽兩人身上泡沫摩擦的水聲,笑著說,「色氣滿滿啊媳婦兒。」

  「你麼?」

  沈柯還想說什麼,就被裴卿之接下來的動作給堵住了話。裴特助大概是不想再忍受BOSS慢吞吞的動作,坐起來抱著沈柯開始三淺一深的動作,湊過去吻開沈柯咬住自己的下唇。

  「別咬。」

  「唔嗯……啊……」

  沈柯覺得自己就是在海上顛簸的小船,輕搖慢擺了一會遇到狂風大浪,一會冷一會熱的氣體在身體裡竄來竄去。好久好久之後,才停下來喘氣。兩人把對方弄的一身污濁,混著泡沫很黏膩。BOSS大人才回復神智又被裴卿之抱著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還在想大概又要再來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爸爸你們在裡面嗎?」裴源拍著門,似乎要去夠門把手,「爸爸,源源要和你們一起洗澡!」

  門裡面的沈柯緊張的要命,浴室門沒鎖!裴卿之一頭冷汗下來了,他還在裡面,這麼一夾是很舒爽沒錯,但也很要命啊。

  「你先出去!」沈柯急了。

  「你放鬆。」

  「……怎麼放鬆來著?」

  「……」

  「爸爸?」

  裴卿之顧不上其他,抱著沈柯幾步走到門邊,把他抵在門上,手一按鎖住了。再往前一頂,沈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唔,卿……之。啊……」沈柯捂住嘴,抱住裴卿之咬住他的肩膀,斷斷續續的說,「你……瘋了麼啊唔……源源還在外面!」

  「我知道。」裴卿之悶不吭聲繼續弄,「源源,爸爸快洗好了,你先去寫作業。」

  好在門外的裴源很乖,「好。」

  噠噠噠,小傢伙走遠了。

  「啊……」沈柯把裴卿之的肩膀咬出血,氣呼呼的又咬了一口,「你真是……惡劣,哪裡……唔,溫柔啊……了。」

  「我忍不住。」

  「嗯?」

  「是你,我忍不住。」

  沈柯吻住裴卿之的唇,呼吸交纏,「我知道。」

  客廳裡寫作業的裴源看了爸爸的房間門,又看了電視裡動畫片的片尾曲,想著,爸爸怎麼還不出來,不是說很快嘛?源源都餓了!小雪球你說是嗎?

  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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