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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蛤蟆 -【一劍飛仙】《連載中》

過去未來 六百六十六、覆手為雨

    許了當下就把自己的計劃,說與了應王知曉,應王如今智慧通達,修煉九元算經,讓他靈識聰慧,倒是很快就明瞭了許了的算計。

    應王微微沉吟,雖然覺得此舉十分危險,但也並非沒有成功之望,當下就點頭同意,說道:「我也是南海血脈,若是徒兒你能算計了大祭司,我便有辦法控制南海龍宮。只要給我一日一夜的功夫便可。」

    許了當即點頭,試圖兩人計較了半日,就各自回歸,應王回了朝歌城,許了回了餘燼山。

    真龍泰岳如今在南海龍宮也算是有些勢力,雖然還未得到大祭司十成信任,但畢竟他修為高深,故而地位還是頗高,壓過了其餘妖帥一頭。他得了許了的命令,帶了渾金王和赤屠龍王來投靠,頓時讓大祭司喜出望外,在南海的地位又復提升了一層。

    大祭司自然想不到,世上會有彌天大陣這般厲害的道法,只以為這兩大妖帥,是因為遇到了極大危險,不得不投靠自家。

    他也覺察到了,四海中有一股奇異的勢力,這一股勢力連續做翻了巡海王,蝗王,玄鯨王此時又加上了真龍泰岳,渾金王和赤屠龍王,十八家反王只剩下了一十二家,倒有六家莫名其妙的出了情況。

    但大祭司也算不到,居然是許了出手,他雖然跟應王惡鬥過一場,也知道餘燼山的孫宗鬢父子有些古怪,但卻絕不相信,他們能夠壓服這麼多妖帥。尤其是這些計劃狀況頻出,巡海王和玄鯨王是就此失蹤,不見影蹤,蝗王又投入了餘燼山,也看不出好歹。但其餘三大反王,卻並無遇難,都投入了他麾下,所以大祭司也不覺得這股勢力有何厲害。

    他其實更為懷疑,是其餘三座龍宮出手,尤其是東海龍宮,有鳳後和大丞相,兩大高手,這兩人不論實力,還是智謀,都不輸給自己,大祭司十分懷疑是東海有甚動作。

    大祭司當然想不到,自己開門揖盜,已經把內鬼引入了進來。

    許了跟應王辭別之後,回到餘燼山,並未逗留多久,就改換身份,也混入了南海龍宮。如今的南海龍宮,已經被許了滲透的宛如篩子一般,也只有大祭司自己還不知道。真龍泰岳前後援引了數十萬妖怪,甚至還把渾金王和赤屠龍王帶入了南海龍宮,這兩頭大妖自然也帶了百餘萬部下,這些部下自然都是許了親手調教過,等若把彌天大陣更深一步,引入了南海龍宮。

    有如此便利條件,許了自然潛入龍宮容易,甚至他都沒有驚動自己的手下妖怪,連三頭妖帥也不讓知曉。

    許了只是進過一次東海龍宮,南海龍宮倒是首次闖入,他化身一頭普通的小龍,憑著他周天妖神變,也無人能夠識破他的身份。

    南海龍宮跟東海龍宮有些不同,東海龍宮是瓊瑤玉柱,陳設華美,南海龍宮卻是珊瑚寶樹,赤玉造頂,並無進出的門戶,因為更無一堵圍牆。

    無數珊瑚寶樹支撐著赤玉的穹頂,到有些海邊椰屋的風格,只是要規模龐大了數十萬倍,宏大至不可想像。

    也因為這些珊瑚寶樹,讓南海龍宮宛如迷宮,一步一景,十步一虛界,百步一洞天!

    若非許了這種精通陣法之輩,又復精擅虛空法術,雖然南海龍宮並無圍牆,但闖入其中,不過走上幾步,就自行投入監牢去了,甚至都不用看守龍宮的妖兵捕捉。也只有許了,方能計算精準,推演路徑,可以在南海龍宮暢通無阻。

    許了潛入了南海龍宮數十日,每日都在孤身一人,探索這座龍宮,仗著有彌天大陣掩護,南海龍宮八九成的妖怪都在他掌控之下,倒也無人覺察他的行蹤,被他把南海龍宮徹底探索了一遍。

    也許在大祭司眼中,自己的南海龍宮固若金湯,但對許了來說,卻宛如無人之境。

    他很快就搜探明白南海龍宮共有六大秘處,這六處地方,自己還無法進入,一個便是最關鍵的控制南海龍宮的樞紐,大祭司幾乎日日都在其中,甚少離開。

    還有一處便是囚禁南海龍王之所,大祭司以無上法力,配合南海龍宮之力,將之鎮壓,許了想要闖入,必然會驚動了大祭司,除非改換身份,但把守此地的是南海大祭司手下五大妖帥,每過一段時日,就會輪班一回,就算改換了普通妖怪的身份,也無法接近。

    另外四處,卻是南海龍宮的運轉樞機,也是這座龍宮的最大奧妙,就連大祭司都進不去,是南海龍宮和四海疆圖勾連之所,好似還有無上寶物鎮壓,十分玄妙。

    許了幾次試圖闖入,但都被一股陣法給周轉了出來,就算他以九元算經推演,都找不到路徑。

    許了把南海龍宮打探明白,便按照原來的計劃,決定先把原來的南海龍王救出,若是能搶走南海龍王,許了就有了一張絕世的底牌。大祭司雖然把南海龍宮的權柄從南海龍王手中奪過,但終究不是原主人,南海龍王若是能脫困,說不定還會有些手段。

    但是想要把南海龍王放出來,許了就要把大祭司手下的五大妖帥之一收伏,這本來不是什麼難事兒,但若是在南海龍宮發動什麼攻擊,想要不驚動大祭司,簡直不可能,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在南海龍宮之外,將南海大祭司的部眾收降。

    想要做到這一點,本來也算甚難,但許了得了彌天大陣之助,不知多少妖怪,都成為了他通風報信的眼目,所以此節反而不難。

    許了耐心等候了數日,就等到了一個機會,良侯張吉出了南海龍宮,回去自己封地。

    良侯張吉出身尋常海族,只是一頭怪魚,也沒什麼血脈,還是大祭司瞧他天資不俗,傳授的道法,這才修成了妖帥,故而對大祭司忠心不二。他的封地甚遠,平時數年才回南海龍宮一次,這一次也是回歸不久,在龍宮守護了年餘,這才回歸封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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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未來 六百六十七、南海龍王

     許了雖然沒辦法祭煉南海龍宮,但卻能夠把南海龍宮周圍方圓數萬里內的虛空祭煉,鎖住,故而良侯張吉離開了南海龍宮,就一去不復返,落入了無數洞天和虛界的迷幻之宮。

    這頭妖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許了的甕中,他在數年之中,歷經無數「奇遇」,功力一再大進,待得創出了無數洞天和虛界構成的迷宮,已經今非昔比,修為增長至不可思議的境界……

    當然他全然不知,他所經歷的洞天和虛界,都是彌天大陣所化,經歷的種種奇遇,都是九元算經演化的星羅棋具。

    三十三天所傳的十大神通,互相配合居然有如此妙用,卻是連許了也不曾預料。

    彌天大陣就是大天元訣,乃一切陣法之祖,九元算經到了星羅棋具的境界,可以演化種種世界,就好像最先進的人工智能體系,架構的虛擬網絡遊戲,就算妖帥也覺察不出,這一方世界的真假。

    良侯張吉就好像玩了幾年的網絡遊戲,又把網絡遊戲裡的等級帶回了現實世界,但本人卻對此一無所知。

    這頭妖帥計算時間,又到了自己回去值日的時候,就匆匆回去封地,處理了數日的公務,便回到了南海龍宮。

    良侯張吉回到了南海龍宮,開始好毫無徵兆,但不過數月之後,就忽然凶性大發,強行劫走了南海龍王,逃出了南海龍宮,並且在離開了南海龍宮之後,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了影蹤。

    南海眾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就連真龍泰岳,渾金王和赤屠龍王這三個叛徒,會餘燼山探問,都因為許了又復閉關,所以沒法辦法打聽出來端倪,雖然懷疑是主上出手,但卻沒有了證據。

    大祭司雖然震怒,但幾番探查,也不知道哪個敵人出手,他雖然懷疑應王,但卻知道,此時不合跟朝歌發生爭端,餘燼山如今勢大,應王手下也是不凡,還有個皇伯聞仲在背後撐腰,縱然他得了南海龍宮,仍舊自忖不能把這一股龐大勢力連根拔起,苦於沒有證據,也無法進行交涉,最後也只能含恨罷手。

    許了做了這件事,卻也知道,此時還不合適跟大祭司鬧翻,故而只讓良侯張吉把南海龍王帶到了餘燼山,自己潛修的洞天之中,在這裡誰也找不到蹤跡。

    良侯張吉修煉的諸般功法,自然都是餘燼山一脈,所得奇遇更是許了賜下,此時已經盡為他控制。

    許了望著良侯張吉和淒慘無比,被鎮龍柱,鎖龍釘鎮壓的南海龍王。

    他曾今見過這兩件寶物,就連東海龍王,那種大妖神,還是純血龍族,都要為這兩件寶物所克制,何況南海龍王?

    許了倒是有辦法將之解困出來,但他自然不會先這麼做,而是含笑問道:「南海龍王,可願意投入我餘燼山門下?」

    南海龍王乃至赤龍血脈,此刻化為一條小赤龍,盤繞在鎖龍柱上,奄奄一息的說道:「只要你放我出來,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許了哈哈一笑,他如何瞧不出來,南海龍王是虛與委蛇?但也並不說破,只是指點南海龍王如何修煉彌天大陣,把這套陣法之力煉化入體。南海龍王也不推拒,他知道自己若不留下些把柄,對方也不肯信任,他雖然不知道許了是誰,但猜測他背後必然是宇內大妖,只是不肯露面罷了。

    南海龍王倒也頗為自負,認為自己雖然法力被困,但只要脫困,必然可以恢復力量。就算對方有什麼鉗制的手段,但又如何比得上鎖龍柱和鎮龍釘?他只要花些時間,一定可以解脫,恢復自由自在之身。到了那個時候,再來把許了這種小小的妖將,反掌捏殺不遲。

    許了也不說什麼,只是等候了十餘日,待得南海龍王把彌天大陣修煉得遍佈全身,化為了一處陣眼,這才以大天元訣祭煉鎖龍柱和鎮龍釘,又複數十日過去,這兩件寶物也被祭煉成就,許了這才解去了南海龍王身上的鎖鎮。

    南海龍宮欣喜過望,霹靂一聲,化為一道赤虹,衝霄而走,他知道許了背後,必然有厲害的人物,也不想正面衝突,只想要遁走之後,煉化了體內的禁制,再來找回公道。

    南海龍王所化赤虹才自衝霄,就感覺體內法力涓滴不存,轟隆一聲砸落下來,把許了潛修的洞天,都砸了一個巨坑出來。

    許了含笑說道:「我這陣法,乃是十絕之祖龍,萬仙之源頭,天下陣法無不在其中,你想要脫去,只怕沒有這般可能。還是甘心降服罷!」

    南海龍王還不肯深信,仗著肉身強橫,還想撞了出去,但身軀才動,就兩件寶物落下,鎖龍柱加上鎮龍釘,把他重新鎮壓了一個老老實實。

    南海龍王這才曉得許了手段,雖然還是不甘心,但卻不敢再做掙扎。

    許了去了兩件寶物鎮壓,他化為一個虯髯大漢,精赤了上身,喝道:「你背後乃是何人?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小的妖將,能有如此手段?」

    許了也懶得解釋,叫道:「我乃是應王徒兒,你若是願意,可以日後去投奔我師父,但現在卻不成,我要你把南海龍宮的秘密,盡數吐露於我。待我助我師父,把南海龍宮取回,方可容易有了自由之身。」

    南海龍王並不肯信,許了也不多言,當下就把他一袖袍籠了,前去拜望應王,他也沒有跟應王說起南海龍王的事情,只是說些師徒間的閒話,又說起來如何圖謀大祭司的事情。

    待得許了回到了餘燼山,南海龍王這才屈服,他自然不想,這件事乃是許了謀劃,還以為應王這個兒子,已經不希望自己再做龍王,所以才不肯見面,讓一個小徒兒出手。

    他雖然還想南海龍王的權柄,但卻知道,自己已經無望染指,既然如此,把南海龍宮給了應王,自然比給大祭司強上無數倍,當即就把南海秘傳的控制南海龍宮的法門,傳授給了許了。

    他自然以為,這門法訣,會落入應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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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六十八、至尊龍訣

    許了自南海龍王學得這套法訣,以九元算經推演了百日,心頭忽然微微生出悵然之意。因為他此番推算,卻發現南海龍宮所傳法訣,非是單純的控制南海龍宮樞紐法訣。

    青龍一族的六大神通,許了盡數知曉,但是他畢竟不是純血龍族,當初東海老龍王也不知道他會有這番際遇,還是留了一手壓箱底的本事不曾傳授。這套法訣原本就留在了四海龍宮,故而四海的龍王繼承了上古青龍之位,各自得了一部這套法訣。

    昊天帝和翻天帝兩代天帝建立了昊極天,青龍一族被壓制的苦不堪言,故而也曾想過重立一處,只有青龍一族的天庭,四海疆圖就是此番謀劃的成果。但可惜的是,青龍一族謀劃還未盡善盡美,昊極天就被推翻,三十三天開始統御天上地下,對青龍一族更加苛刻,這處四海疆圖就被荒棄了。

    當年昊天帝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斬殺了木族的五大天木,擊潰了麒麟一族,逼得鳳凰一族和龍族不得不開闢小世界躲避。

    青龍一族痛定思痛,集合全族之力,想要把六大神通合併歸一,把六大神通盡數融會貫通在其中,推演出來一門超出九玄真法之上的強橫法訣,並且祭煉出來四海疆圖這一方世界。

    這套法訣和四海疆圖就是龍族最後的手段!

    上古之時,五大妖部並列,龍族並非以青龍自居,而是以至尊龍族為號!故而這套法訣,乃是龍族至高無上的傳承,名曰:至尊龍訣!

    這套至尊龍訣便是青龍一族最後的驕傲。

    若非青龍一族衰敗,除了東海龍王這頭老龍,再無嫡系血脈,憑著這套至尊龍訣,也未嘗不能重振青龍一族的嫡系血脈,重新成為萬妖之尊。

    許了心下也頗感慨,南海龍王雖然知道此法訣,但因為他非是純血青龍,而是一條雜血的赤龍,並無法修煉,只能用來控制南海龍宮,四海龍宮的血脈,已經都非是青龍嫡系,故而都不能真正的成為四海龍宮之主,只能憑此略作操縱罷了。

    反而是許了,得了東海龍王的血脈,又有周天妖神變傍身,可以化為血脈最精純的龍族,若有機會,甚至比四海如今的主人都更正統。

    唯一可惜的就是,南海龍宮手中,不過是至尊龍訣的一部,其餘三部流落在東海,西海和北海,若不能盡數合併,也無法再現這套龍族至高無上秘法的真面目。

    許了思及此處,心下便有許多犯難,若是他此番謀劃成功,奪取南海龍宮幾乎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但如何把四海歸一,拿到其余東海,北海,西海所藏的至尊龍訣,卻是一件事大大的難事兒。

    此法雖然四海龍族都不能修煉,但畢竟是控制四海龍宮之法,不是龍王本身,就算最為核心的龍族子弟都不可能接觸到。

    就連應王,雖然跟許了說,自己能夠控制南海龍宮,但許了逼問了南海龍王之後,知道應王並不懂南海所傳承的至尊龍訣,他只是知道此法的存在,也知道此法藏在何處,若是能潛入南海龍宮,便可自去觀摩,現學現用。

    應王雖然對許了這個徒兒,也算有些感情,但畢竟被許了控制,就算沒有被控制,應王只怕有些秘密,連親生兒子都不會告知,如何會告訴許了?所以兩師徒各自隱藏了一些秘密,許了也沒說,自己有救援南海龍王的計劃。

    許了跟應王定下了計劃,又復救出了南海龍王,然後以應王為噱頭,這才騙出了南海龍王所傳承的至尊龍訣,這一套計謀不算深遠,只是欺負兩父子互相有猜忌,不能同心,又不知道他的手段罷了。

    許了留下了南海龍王在餘燼山潛居,自己再度離開了余燼山,此番他在南海龍宮已經有了四大妖帥相助,不但有真龍泰岳,渾金王,赤屠龍王,還有良侯張吉這個大內應。所以許了動作就不在有許多顧忌。

    許了設了幾套計謀,把南海龍宮的九大妖帥分別勾引了出來,然後給他們各自安排了一場奇遇,武侯朱閣,封侯水尊,木侯遊良,蛟侯不二,久在龍宮,經驗欠缺,都跟良侯張吉一般,不知不覺就落入了甕中,再也翻不出去許了的掌心。

    但是震天侯卻跟許了多次爭鬥,屢次都逃脫,經驗豐富,居然識破了許了的計謀,還把廣陵侯張須義,威遠侯徐啟靈,東鄉侯巴神道,永昌侯白夢枕阻擋,把這四位老同僚給救了下來,讓許了的計謀一時間不能得逞。

    震天侯本來就有些心驚,他本來有四件神兵,給許了拐騙去了三件,只剩下一口巨劍,再也不捨得冒險,平日只在龍宮深處潛修,連軍務都不大管束了,部下都放任自流。

    許了設計引誘,本來計劃萬無一失,但卻沒想到震天侯疑心太重,居然在木侯遊良身上發現了一絲破綻,從而逃了一次大劫數。

    震天侯覺察不妙,不但阻止了廣陵侯張須義,威遠侯徐啟靈,東鄉侯巴神道,永昌侯白夢枕,還去給大祭司警示,大祭司本來不信,但卻也謹慎,故而發動了一次南海龍宮,想要鎮壓住潛藏的敵人。

    許了推算出來,此番若是大祭司封閉龍宮,數十年都不會開放,會耽擱自己許多事情,不得已把幾頭妖帥和大半被彌天大陣煉化的妖兵撤出。

    大祭司至此,才大驚失色,再也不肯開放南海龍宮,封閉了這座龍宮,困守其中,就連許了一時半會也奈何不得。

    不過大祭司封閉了龍宮,就再也無法控制南海,等若把整座南海勢力拱手讓出,許了自然也不會客氣,餘燼山兵鋒直指,十餘年的功夫,就把南海盡數佔了,勢力驟然膨脹了百倍有餘。

    外人不知道其中關隘,還以為應王謀算太久,終於一舉發動,奪回了南海龍王之位,四面八方都是恭賀的喜訊,應王頗下不來台,幾次跟許了溝通,最後不得已,正了這個名目,在名義上重新執掌了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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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六十九、五百年好光陰

    天地間轟隆一聲,南海最深處,緩緩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海水倒灌,源源不絕,不知深邃有幾許。

    許瞭望著已經徹底消失不見的南海龍宮,臉上卻無半點表情。大祭司封了南海龍宮,但對許了來說,卻非是一件壞事兒,他已經把彌天大陣祭煉得遍布南海,反而這座南海龍宮成了異物,此時被他連根拔起,送入了彌天大陣深處。

    能夠把彌天大陣遍布南海,饒是許了不缺妖兵,也足足耗去了五百年好光陰。

    這五百年光陰,許了的一身修為突飛猛進,如今已經煉開了最後一條大衍脈,成就妖將巔峰。九玄真法亦參悟出來了第六式和第七式,就連九元算經都推演至第八章,除了修為實在不足,境界已經不輸給十八仙派的諸位大長老,以及萬妖會的高層了。

    這一次生生把南海龍宮拔起,許了卻是在因為在至尊龍訣上有所突破,參悟出來幾分妙法。

    南海龍宮消失,四海疆圖頓時不穩,這件天妖級寶物的意識驟然降臨,化為通天青龍,巡視四海,若是覺察不對,它便會徹底反擊。以四海疆圖的大威力,只要它的意識反彈,世上無人可擋。

    許了卻就在等這一刻,他待得四海疆圖的意識凝練,立刻催動了至尊龍訣,顯化了崩龍命格,更把周天妖神變施展出來,化為了一條千丈青龍。

    四海疆圖的意識分辨不出來許了本質,把他當成了一條真龍,緩緩下降,跟許了的變化的青龍真身合一。

    四海疆圖的意識,畢竟是一件寶物,又不曾被點化,並無思維能力,無從分辨情況的變化,只是按照原本被祭煉的程序,一旦感應到某處有缺失,就催動本源去修復。

    但南海龍宮已經被許了收入了彌天大陣,它尋找不到南海龍宮,感應到許了氣息親近,就以許了為基礎,試圖把他修復成南海龍宮。

    四海疆圖降下意識把許了整個包容,越來越多的本源灌輸他身體之內,許了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他催動九元算經,把四海疆圖降臨的修復之力,轉送到了彌天大陣各處。

    若是只有一座南海龍宮,四海疆圖的意識不過頃刻就能降至修復完整。但許了的彌天大陣卻已經遍布整個南海,四海疆圖的意識等若在幫助許了祭煉整座南海。四海疆圖遠遠灌注到他體內的本源,許了毫不客氣將之鯨吞海納,隨著吞噬越來越多的四海疆圖的本源,他漸漸跟四海疆圖這件至寶生出了絲絲縷縷的感應。

    若是有生靈之物,立時就能覺察,從而終中斷修復之力。

    但四海疆圖卻無這種能耐,仍舊按照本來既定應對之方,源源不斷把本源注入。許了若想要把南海整個祭煉,五百年光陰自是大大不夠,只能把彌天大陣遍布海域,但忽然多了四海疆圖本源助力,這個過程就千百倍的加速。

    忽忽就是數十年飛度,整座南海終於化入了另外一片虛空,徹底被納入了彌天大陣。

    四海疆圖的意識受損太重,在幫助許了徹底祭煉了整座南海之後,就消沉了下去。許了知道自己還無法把這件寶物的元靈拘禁,四海疆圖的品質太高,它的意識遠非自己現在能夠掌握,故而也沒有阻止四海疆圖的意識陷入沉睡。

    許了掌中的餘燼山,就如一條安康大魚,已經吞下了小半四海,還想要把其餘三座海域吞了下去,只是限於本身就只有這麼大,再也吞嚥不下。

    但這一切,已經足以讓許了深感安慰。

    他神思如電,不斷暢遊在彌天大陣諸多虛空,這座彌天大陣已經代替了原來的南海龍宮,成了四海疆圖的樞紐之一,許了圖謀南海龍宮不成,苦思數百年,這才想出來這般辦法,效果比奪取了南海龍宮更好。

    南海海域消失,東海,西海和北海,自然不會覺察不出來,甚至那些大反王們,最近這些年也覺察出來南海不妥,好些都搬遷到了其余海域,此時南海徹底消失,化為異域,這些大反王更是驚駭,紛紛打聽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四海疆圖從不曾出現這種事情,這些反王自然也不曉得真相,倒是其餘三座龍宮,還曉得些當年的龍族秘辛,都覺得是應王掌握了南海龍宮,參悟出來什麼別家所不能參悟出來的妙用,真正掌握了南海。

    應王作為頂尖的大妖帥,一舉一動十分引人注目,若是應王再把南海龍宮參悟出來什麼史無前例的妙用,只怕立刻就能躍升為四海第一人,壓過了東海大丞相,立時就能改變四海龍宮的格局。

    朝歌城雖然也在彌天大陣籠罩之內,但許了因為尊重這位師父,故而並未將之收入彌天大陣之內,不過數日,三座龍宮都派來了使者,名為恭賀應王,實際上卻是來打探消息。

    應王自然不知道,許了又弄了什麼場面,他還以為許了仍舊在圖謀,如何從大祭司手里奪取南海龍宮,驟然出現這種情況,應王也是詫異,還以為大祭司發現了什麼端倪,打算跟許了同歸於盡呢。

    應王應付這些使者之後,就召喚許了詢問,許了自然應招而來。

    應王也許久未有見到這個徒兒,見到許了氣息圓滿,只差一步,就能跨越天關,成就妖帥之境,也不由得微微驚訝。

    應王也知道,以許了的本事,若能跨越妖帥天關,尋常妖帥絕非他對手,這個徒兒修為進境之快,簡直無法揣測,乃至於不可思議。

    他聞起來許了,南海之事,許了自然也沒有隱瞞,便把祭煉南海一事說了,應王最近潛修九元算經,也修成第二章,還接觸到了一些餘燼山一脈的功法,漸漸也猜測到了許了來歷不凡,也曉得彌天大陣非是自己想像般,還有什麼極限,此時聽得,許了連整座南海都能祭煉,卻無絲毫懷疑。

    只是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還是讓應王輕輕嘆息一聲,神色微有怔仲。


[ 本帖最後由 k8813849 於 2017-12-18 17: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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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重新做一條龍

    許了辭別了應王,回去了余燼山,此時的餘燼山,再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一山,綿延百萬里!

    一海,遼闊億萬海域。

    山海之中,有無數虛界,洞天,不計其數的妖怪在其中修煉,甚至就連妖帥都有十餘頭,如今許了的手下,比五百年前,又多了三頭妖帥,其中一頭便是當年的碧玉鯨王,一頭便是黑天這頭小龍,還有一頭妖怪,卻是一條小黃龍,本來有個名號,但許了在他突破境界之時,心頭興起,就賜予了一個名字,叫做:太黃極!

    妖帥一下,妖將也眾多,許了甚至都懶得去盡數,妖王幾乎可以百萬計數,許了灑下無數功法,除了前期他挑資質優秀之輩,傳下了玉鼎變化,尋常妖怪都以妖神經為主,點化的妖怪開竅容易,修行也是一片坦途。

    甚至因為他以彌天大陣代替南海龍宮,騙去了四海疆圖的意識灌輸本源,成了四海疆圖的樞紐之一,隱隱已經能夠感應到了外面世界。

    青龍一族在四海疆圖之外,留下的了無上封印禁制,許了自然破除不掉,除非他能夠集齊四海龍宮傳承的至尊龍訣,還把四座樞紐都掌握,才有資格破開四海疆圖。

    許了也曾想過,若是自己能夠提早掌握四海疆圖,該是什麼樣子。

    他推算過七八次,結果都一般,若是他能提早掌握四海疆圖,破封而出,楊書華借助時空沙漏逆轉的時空,就會立刻破碎,把他帶回當時那一刻。四海疆圖本身時空都被凝固封印,故而楊書華才能把他送到三千年之前,若是四海疆圖破封,內外時空交流,自然再也無法保持原樣。

    許了推算出來此節,便再也不想提前破封之事。

    楊書華送他來四海疆圖,是希望他能夠提升修為,許了也知道,若是自己突破妖帥,還要凝練道脈,凝練一二條道脈的妖帥跟凝練了七十二條道脈的大妖帥,實力相差不啻天地。

    凝練道脈所需時光更久,許了也不知道,自己突破境界之後,能夠煉開幾條道脈,甚至他都不曉得,自己在接下來的兩千餘年光陰裡,是否能煉開七十二條道脈,如此珍貴的修煉時光,當然越是長久越好。

    許了遍查餘燼山,又復微微感應四海疆圖之外,有什麼變化,這才收回了意識,重新回到了自己潛修的洞天中落座。

    南海龍王也在此潛修,他亦能夠感應到外界的變化,不由得露出驚駭之色,叫道:“你居然把整座南海都煉化了?你如何有如此大的本事?”南海龍王畢竟不是應王,完全無法理解此事,他出生在四海疆圖,自然就以為四海疆圖偉力無窮,根本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將之改變。

    許了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把南海吞入了彌天大陣,也不用再拘禁你了。只要你不去跟其餘三家龍宮,通風報信,便可隨意行動。”

    南海龍王有些失魂落魄,苦笑道:“我就算離開,又能去哪裡?整座南海都為你煉化,我就算離開,又跟不離去有什麼不一樣?我跟其餘三個龍王,可非是什麼兄弟,大家甚至連族別都不同,我還能通甚麼風,報什麼信?”

    南海龍王喃喃自語了片刻,最後還是離開了許了潛修的洞天,他把自身氣息遮掩,借助龍宮秘法,把自己化為一條普通小龍,投入了許了那些門徒組建的群龍無首,竟而重新做人去了。

    許了雖然不太了然南海龍王的心情,但卻理解他的做法。

    南海龍王本來雖然是掌握一海,但卻因為天資不足,智慧不成,統帥能力也不及大祭司,最後為大祭司計算,就連自己的嬪妃和兒子都沒有保住。

    大祭司登基之後,盡收南海龍王的嬪妃為自己后宮,把南海龍王的子孫,除了應王之外,盡數斬殺,故而他其實也沒有恢復權柄之心了。

    這種老邁心態,為正宗王者所無,他跟應王又復隔閡極深,所以……與其暴露身份,仍舊有無數麻煩纏繞,還不如重新做一條龍,落得個清清靜靜,恣意簡單。

    黑天和太黃極兩條小龍,自然是群龍無首的大首領,他們不斷收聚南海的龍族,如今群龍無首已經有千餘條雜色小龍,許了吞納了整座南海,仍舊只有這些龍族,可見龍族生育之艱難,繁衍之不容易。

    南海龍王化名南黃勝,投入了群龍無首,黑天和太黃極都頗欣喜,也不疑有他,南海龍王見到這兩個首領,也不覺感慨,他雖然是巔峰的大妖帥,但黑天和太黃極,得了許了的指點,突破妖帥之後,進境極快,各自煉開了十餘條道脈,數千年後,未必就不是兩頭巔峰妖帥。

    見過黑天和太黃極,南海龍王更是心衰,再也沒有了心思爭霸,只想隨隨便便,安穩度過一世。

    至於許了圖謀什麼,他已經不想去琢磨了。

    許了見南海龍王如此,也不好勸說什麼,畢竟是他一手促成,他在餘燼山呆了數十日,開講了七次,傳授門下徒兒,如今南海的妖怪,但凡資質出眾之輩,都被他收入了門下,如今玉鼎門在四海疆圖也有千餘門人弟子。

    按照班輩,從許了開始,已經傳下了四輩,也算是人丁繁盛。

    許了第七次開講之後,就宣布要再次閉關,這些門人弟子,都恭賀許了,人人皆知,老祖此番閉關,定然是想要突破妖帥境界。

    如今許了門下,也有了余六,太生,碧玉鯨王,黑天,太黃極等五頭妖帥,反而是做師父的還是妖將巔峰,人人都知道老祖必然會有突破,故而許了閉關,人人都以為理所當然。

    這一次,卻又不一樣,許了再次閉關,因為有了以前的經驗,又有太生主持餘燼山的事務,晃眼百年,餘燼山除了欣欣向榮,再無任何變化。

    餘燼山唯一的麻煩,就是南海龍宮幾次甦醒,大祭司本來以為外面必然鬆動,卻沒有想到,他連南海龍宮都出不去了,四周都是如山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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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一、大妖帥,雲寶物

    許了突破妖帥,並無任何阻礙,甚至一絲絲的瓶頸都沒有。

    他的九玄真法,先後參悟出來:九玄易筋法,崩龍仙勁,乾天神兵變,乾坤變化身,周天妖神變,鬥勝神通變,星斗玄仙變,一共七式!

    周天妖神變已經是九玄真法變化的極致,許了都想像不出來,九玄真法還能有什麼更上層樓的變化。但當年的昊天帝和翻天帝果然不凡,創下的九玄真法,在萬無可能之中,還有更上層樓的變化。

    鬥勝神通變可以把所有天妖血脈分化出去,周天妖神變不拘變化何種天妖,仍舊不過是一而斗之,鬥勝神通變卻能化身千百,生出無數群妖,甚至不乏天妖血脈,只要妖氣凶橫,就能讓鬥戰之能幾乎無限拔升。

    上古昊極天鎮壓當世,並無人種出現,自然也沒有仙人,但是昊天帝和翻天帝卻能推測出來,有一種奇異生靈,可以不儀仗血脈,修成無上正法。周天妖神變已經是血脈變化的極致,鬥勝神通變也不過以此為根基,更上層樓,但星斗玄仙變,卻是兩代天帝生生創出,甚至能夠轉妖氣為靈氣,甚至拔升至仙氣層次,不儀仗血脈,也有無窮手段。

    有由此可窺一斑,當年的昊天帝和翻天帝是如何的天縱奇才。

    不顧許了本身是人類,雖然後來覺醒血脈成了妖怪,但卻仍舊對人類有極深認識,他出生的社會,已經遍地是人類,十八仙派這種仙家門派,更是足以抗衡萬妖會。

    所以許了當然知道,九玄真法的星斗玄仙變,其實有許多憑空推算,但卻推算錯了的地方,比方它修煉的玄仙氣,就跟正宗的靈氣不同。玄仙氣的頻率可以變化不定,甚至遊走在靈聖妖魔四種能量頻率,故而不但可以轉化為靈氣,也能轉為魔氣。

    甚至還能超過九十九萬赫茲,超脫了魔氣的藩籬,晉陞一種更為極端的能量。

    許了也不敢胡亂嘗試,他生怕自己入魔就醒轉不來,縱然也很有興趣,想知道魔氣之上,更是什麼,但畢竟實在太危險了。

    許了如今參悟了七式九玄真法,不要說突破妖帥,就算突破妖神都沒有瓶頸。

    另外一方面,許了也把九元算經修煉到了第八章,更凝練了星羅棋具,神話諸位道人級的長老,在九元算經上的造詣也還不如他,若是在四海疆圖之外,許了憑此秘法,只要積蓄圓滿,功力火候足滿,就能輕易踏破真人之境,凝練不滅真識。

    此兩**門,任何一種都足以突破,但許了只是權衡一番,就仍舊揀定了九玄真法,他此番閉關,也是要以九玄真法突破妖帥。

    許了閉關百年,卻非是因為,突破妖帥需要如此之久,而是他想要多做積蓄。

    妖將層次若是能積蓄豐厚,突破之後,就能瞬息煉開數條道脈,破境的剎那,最容易煉開道脈,若是破鏡之後,境界穩固,想要煉開一條道脈,動輒以百年記,耗費的時日可就要很久了。

    許了閉關日月靜謐,也不計歲月如梭,直到有一日,他忽然覺察,自己妖力已經凝練至再無可勁,妖將境界,已經是至極罔上,再無任何可努力的餘地。這才輕吐一口妖氣,煉開了關隘。

    許了身上妖力驟然一變,四十九條大衍脈悉數焚燬,一條道脈宛如玄金鐵線,頂天立地,貫穿虛空,甚至頂出彌天大陣,跟四海疆圖都勾連了起來。

    他有崩龍命格,更因為代替南海龍宮成了四海疆圖的一個樞紐,所以深得此方天地的眷顧,他有突破之兆,縱然四海疆圖的意識深深陷入了沉睡,仍舊輸送了一道天地大本源過來。

    許了突破妖帥境界,煞是容易,全身輕鬆一震,第一條道脈就此穩固。

    許了自然不會就此罷手,他積蓄又復雄渾,故而第二條道脈,瞬息凝練,也得了四海疆圖傳出一道本源。

    許了鼓蕩妖力,再度凝練第三條道脈,然後便是第四條,他一口氣不停歇,一直凝練到了第二十四條道脈,才感覺到潛力垂盡,再無餘力凝練第二十五條道脈,但已經頗覺得滿足,收了法相,重新化為一個翩翩少年。

    他連續得了二十四道四海疆圖的本源,等若這一方世界的天眷之子,比尋常妖帥,更容易溝通天地玄機。

    許了本來就修成了此界所無的大神通,再加上四海疆圖的眷護,他有足夠的信心,橫掃一切妖帥境界的敵手,甚至能夠壓制比自己修為更渾厚的敵人。縱然許了才踏入妖帥境界,煉開了二十四條道脈,但就算七十二條道脈圓滿的大妖帥,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在四海疆圖之內,他如今就是縱橫無敵。

    許了踏入了妖帥境界,隨身的兩件寶物也再用不著,他隨手一拍,定海神針就落入了黑天手中,戰鬥獸北冥送與了另外一個徒兒太黃級。

    如今他門下幾個妖帥境界的徒兒,余六掌握了斬龍刀,太生得天獨厚,擁有餘燼山人工靈識陣列的權限,可以隨時調動彌天大陣護身,碧玉鯨王一直握著戰鬥獸玄鯨號,加上黑天得了定海神針,太黃極得了戰鬥獸北冥,人人都有犀利寶物護身。

    反而是許了,雙手空空,無拘無束,無慾無求,其實他也用不著這些寶物在身邊,只要這些寶物仍舊是彌天大陣的陣眼,他就能隨時借用其真形,發揮出來跟寶物元真一般無二的威力。

    所以這些寶物,留在他手邊,反而是一種浪費。

    尤其是如今他已經踏入了大妖帥的境界,實力超乎了尋常,兩頭妖帥級的戰鬥獸,已經跟不上他本身實力,就算留在身邊也沒有用處。

    許了送出了兩件隨身的寶物,黑天和太黃極正在主持群龍無首的會議,忽然天降寶物,黑天手中多了一枚金針,太黃級手裡多了一滴黑色水珠,兩人都知道,這是師父的寶物,師父忽然傳了寶物過來,兩人都有些慌亂,但隨即都驚喜過望,大叫道:「必然是老師成功破關,成就妖帥,我們快去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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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二、八風雲樓變

    許了在自家的洞天之中,見過了諸位徒兒,他隨意安撫了幾句,便等到了孫宗鬢,忘覺子和雲帥來訪,許了也不託大,按照禮儀迎接了出去。

    孫宗鬢見到這個兒子,也不覺嗟籲,當年他已經是妖帥境界,才剩下了孫無妄,如今他修為雖然已經算的進境不凡,但許了居然後來居上,如今修為已經超過了自己,還有他師兄忘覺子,至於雲帥,如今才煉開了第三條道脈,更是遠遠不能比擬。

    許了請孫宗鬢安坐,招呼徒兒們送上瓜果,他的餘燼山出產豐富,早就培養出來數十種時令果蔬,很多都比地球上尤為美味。

    孫宗鬢品嚐了幾個果子,就掏出一根餘燼山草棍,此點燃之後,狠狠的大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全身妖力都在餘燼山草棍的刺激下,稍稍活潑了起來。

    許了知道,這是孫宗鬢的情緒有些波動,不然此物雖然能引發妖氣震盪,從而提升愉悅感,但卻不能夠影響妖帥級數的大妖怪。孫宗鬢如此情緒浮動,顯然有什麼話想說,藉著抽餘燼山草棍,刺激情緒,好容易說話。

    他也不言語,免得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過了片刻,孫宗鬢才說道:“餘燼山是你的產業,我管理了數百年,如今也該還給你了。”

    許了微微一笑,孫宗鬢權限不足,都覺察不到,他其實已經無法決定高層次的事情,管轄的始終是餘燼山極小的一部分。許了自從調整權限以後,孫宗鬢雖然明面上,仍舊能夠插手所有的事務,但卻有很多事情,隱藏在他的視線之外,這位鎮江侯根本查知不覺。

    他也不想讓孫宗鬢臉上難看,一笑說道:“父親這又說哪裡話來?餘燼山是我們孫家的,父親管束和孩兒管束有什麼區別?如今我不多久,還要繼續閉關,父親難道那時候,再來重新接手?”

    孫宗鬢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許了居然並不計較,自己在他閉關期間,插手餘燼山的事情。其實孫宗鬢也非是貪戀權勢,只是他身為鎮江侯,手下有無數手下,許了留下的幾個徒兒又不管事兒,自然會有人推動此事。許了還不知閉關一次,故而孫宗鬢一直都以為,自己在掌控餘燼山。

    孫宗鬢欲待說些什麼,許了卻舉手阻止,說道:“餘燼山和鎮江侯府,本來就一體,我過些時候,還要閉關,再做突破,父親大可以暫且安心,讓事情一切如舊如何?”

    孫宗鬢沉吟片刻,微微點頭,他忽然明白了許了的想法,他雖然不知道許了的真正面目,也不知道彌天大陣的真正妙用,但隱約猜的出來,許了是不貪戀權勢,而是希望能夠修成更高境界之輩。

    孫宗鬢嘆息一聲,說道:“可惜,四海疆圖之內,最高也只能修煉至妖帥,若非四海疆圖箝制,我兒必然可以晉升妖神,甚或天妖之位也不是無望。”

    許了嘻嘻一笑,說道:“再有兩千餘年,說不定世界就有變化,父親若是也能修煉到妖帥巔峰,突破至七十二條道脈圓滿,說不定還有一場大造化。 ”

    孫宗鬢微微一愣,他也知道許了不凡,雖然猜不到這個兒子來自天外,但是有姜尚和應王做老師,似乎也頗的皇伯聞仲看重,還有種種神秘之極的本事,說不定真能知道天機。當下沉吟良久,說道:“只怕兩千年光陰,我未必能夠修煉到妖帥巔峰。”

    許了也沒話可說,四海疆圖雖然有許多天才妖孽,但也有不少只不過尋常天份,本身就只夠修煉至妖帥,妖將之境的人物,孫宗鬢也算了得,但妖帥只怕就是極限,未必還有妖神之望。

    許了也沒有辦法拔升他的修為,若是妖王之流,他指點突破妖將,輕而易舉,妖將要突破妖帥,他就只能為輔助,可以指點關鍵,但卻不能起到根本作用。妖帥之上,許了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突破上去,自然也就談不到指點他人了。

    孫宗鬢此番來訪,倒也十分滿意,雖然被許了幾句話惹動了心思,但卻也沒有掛懷太久。

    兩父子飲宴一回,孫宗鬢帶了忘覺子告辭而去,雲帥卻留了下來,卻是孫宗鬢覺得,許了已經突破妖帥,自己還是應該多輔助這個孩兒,故而把雲帥轉到了許了手下,讓他以後聽許了的號令。

    許瞭如今已經不缺妖帥級的部眾,但云帥又不同,畢竟是孫宗鬢的老部下,他也要叫幾聲叔叔,故而當只剩下云帥的時候,許了微微一笑,說道:“雲帥叔叔,你的雲生濤滅法似有極限,不知道可願意重修功力?”

    雲帥眼睛微微一亮,他當然知道許了門徒,有好幾個都已經突破妖帥,前途比自己還要遠大,他也知道自己修煉的雲生濤滅法,頗有極限,只是他天生宗族特殊,也無法去學其他法門,就連忘覺子的功法都不合適他,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臻至極限,潛力垂盡,但卻也無可奈何。

    雲帥暗暗誇讚,孫宗鬢早該把自己送與許了,當即就說道:“自然想要更上層樓!”

    許了呵呵一笑,說道:“我有海天雲蒸變一部,還有八風雲樓變一部,雲帥叔叔當可修習。”

    許了當年傳承自玉鼎老祖的天象三十六變,分為:風雲,雷電,霧露,星軌,日月,光暗六部,其中便有風雲一相,最合雲帥修煉,且不須改換血脈。

    雲帥得了兩部道法,頓時喜出望外,許了更格外開恩,允許他在自己潛修的洞天中修煉,此處為彌天大陣最為中央之地,擁有最濃烈的天地元氣,最合適修煉。雲帥當即興奮非常,便再此處修煉起來。

    許了突破妖帥,已經不需要苦修,此前說自己還要閉關,不過是安慰孫宗鬢之舉,他安排好了雲帥,便轉移陣法,到了南海龍宮之外。

    雖然他如今已經掌握的四海疆圖的一處樞紐,但能夠煉化南海龍宮,仍舊是一件頗得益處的事情,此時他已經有了十成把握,可以把這座寶物祭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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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三、青龍之卵

    許了探手一抓,虛空之中就是一陣動盪,被困彌天大陣之中的南海龍宮,就好像一葉孤舟,顛簸輾轉。

    大祭司猛然浮現半空,衝著許了探手一抓,竟而生出了撕裂虛空之意,雖然大祭司這一抓落了空,但卻讓許了生出了不可小覷之心。

    許了長喝道:“大祭司!你已經落入我的陣法之中,就算南海龍宮助你不得。若是甘願降服,獻出南海龍宮,我可以助你突破妖神之境!”

    許了為了收伏大祭司,這種不要本錢的瞎話,自然是順口就來。

    大祭司雖然惱怒,但卻也不由得微微生出凜然,暗暗忖道:“若是此人真有把神妙法門,可以緩開四海疆圖的壓制,我自己就能突破妖神之境。”但是他轉念,就覺得許了之言不可信,四海龍宮多少天才之輩,也不能做到這一點,許了又如何能夠做到?何況他也不熟悉許了,當下就喝道:“南海龍宮在我手裡,你能奈何我?縱然幹困我千年,終究還是要放我自由。”

    大祭司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肯退縮,許了嘗試過一次,便不在繼續勸說,而是把彌天大陣之力灌注了下來,如今他已經把整座南海都煉化了,又得了四海疆圖的認可,彌天大陣威力今非昔比,縱然南海龍宮也抵擋不住。

    隨著陣法的侵蝕,撐起南海龍宮的珊瑚寶樹一株一株的融化,在虛空中化為烏有,大祭司也是駭然,急忙讓手下一起催動法力,抵擋彌天大陣。只是他雖然掌握了南海龍宮的樞機,卻早就被四海疆圖拋棄,再非以前,連彌天大陣也練之不化的絕頂寶物。

    許了本身也精通至尊龍訣,也把這套龍族的至高無上秘法催動,開始跟大祭司爭奪南海龍宮的控制權。

    許了修為不及大祭司,但是他背後,有億萬群妖,純以雄渾而論,不要說大祭司,就算整個南海龍宮的妖怪加起來,也比不上他。

    尤其是的許了,根本就不是希翼奪取這座龍宮,他只要奪取一點,就以彌天大陣煉化了,大祭司只要失去一點控制權,就再也奪不回來,許了只要爭取到了一絲,就再也不會被對方奪去。

    此消彼長之下,大祭司苦苦支撐了十餘年光景,南海龍宮已經被煉化的只剩下六團玄光,不斷的轉動,抵擋彌天大陣。

    許了隨手一招,就有數件神兵飛出,狠狠一擊,把一團玄光撞開,這團玄關才爆散開,就有數十條身影飛出,這些身影身上妖氣凶橫,甚至有兩頭妖帥境界的大妖怪,但縱然他們法力強橫,卻也不能抵擋彌天大陣,只是一個照面,就被困入了某處洞天之中,再也掙扎不得。

    許了心頭微微歡喜,剛才撞開的玄光,正是龍宮的囚牢,裡面飛出的人影,自然就是龍宮的囚徒,其中有原來南海龍王囚禁之輩,也有大祭司的敵人。

    剩下了五團玄光,卻非是那般容易,尤其是那四團藏有運轉樞機之妙的玄光,彌天大陣只能強行運轉虛空,方能將之拘束在原地,根本無法將支付封印。

    大祭司也沒有想到,南海龍宮居然這麼不堪,他雖然控制五團玄光,但卻已經徹底失去了整座南海龍宮。

    大祭司雖然還想頑抗,但至此已經沒有了指望,他也是梟雄人物,長嘆了一聲,不在做負隅頑抗,而是忽然解開了玄光。

    彌天大陣趁勢壓下,頓時把南海龍宮的樞紐侵蝕,許了反手就把最後四團玄光給拘束,這四團玄光在許了掌握了樞紐之後,不在飛躍跳動,而是乖乖的讓許了收住。許了將之納入了掌握,隨手收了起來,這才衝著大祭司和震天侯衛震天,廣陵侯張須義,威遠侯徐啟靈,東鄉侯巴神道,永昌侯白夢枕等人微微一笑,說道:“既然爾等已經投入了我餘燼山門下,我也不會虧待爾等,這裡有幾部法訣,你們且去修煉吧。什麼時候修煉成功,方有自由行走之權。”

    對待敵人,尤其是投降的,許了自然也不會太過寬鬆,大祭司無可奈何,也只能跟隨一種部下,開始修煉彌天大陣之法。

    許了故意瞧了一眼震天侯,這位妖帥在他手下吃過很多次虧,但每一次都能逃走,這一次終於不能走脫,倒也算是一件喜事兒。

    震天侯眼瞧許瞭如此關注,只恨不得當年,為何不納頭便拜,現在卻成了階下之囚,再也沒有往日風光。

    許了也沒有故意針對震天侯,只是好言撫慰了幾句,就一揮手,脫離了這處洞天,回去了自己潛修之所。這一次終於把南海龍宮祭煉,許了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小目標,他在四海疆圖的進度,已經算的甚快,只要再把其餘三部龍宮降服,四海疆圖就要徹底成了他的天下。

    許了還算是挺感謝楊書華,若非這個師侄兒,耗費功力,又接了時空沙漏,他哪裡有這般際遇?若是原身修煉,此時怕還未突破妖帥,甚至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突破,畢竟原身修煉一共也沒幾年,尚不足以積蓄,到突破妖帥的層次。

    許了回到了自己的洞天,把剛才收伏的四團玄光取出來,他微微觀察,卻發現裡面並非寶物,而是各有一枚青龍之卵。

    這一個發現,卻讓許了驚喜不已,他略作推算,就知道這四枚青龍之卵是什麼由來。這些青龍之卵,乃是當年青龍一族,留下的最後手段,把十六條年幼的青龍,重新封印回未破殼之前的狀態,同時打入了至尊龍訣,這幾條小龍等若還未出世,就開始修煉這門龍族至尊秘法。

    若是青龍一族的計劃完成,這一族就會出現十餘條天資橫溢的小龍,日後突破妖帥,妖神都不在話下,若是機緣巧合,能出一兩頭天妖,青龍一族就要徹底翻身。

    只是,當年青龍一族本來衰落,最後居然沒有完成這個計劃,所有的青龍之卵內,封印的至尊龍訣都不齊全,每一枚青龍之卵內,都只有一道殘缺的法訣。

    這四枚青龍之卵,也是南海龍宮所藏的至尊龍訣殘篇傳承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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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四、龜萬歲

    許了催動了定玄鏡變化,掃了一遍這四枚青龍之卵,頓時歎息了一聲,這四枚青龍之卵已經很難孵化出來。

    尤其是這四枚青龍之卵,按照青龍一族的計劃,原本是要灌注完整的至尊龍訣,這些小龍得了至尊龍訣,才會開始修煉,同時發育長大。但因為這項計劃沒有完成,故而不曾灌注完整的至尊龍訣,這些小龍也沒有繼續發育。

    四海龍宮為雜血龍族佔據,當然不希望青龍一族捲土重來,雖然也沒有敢破壞這四枚青龍之卵,但卻早就斷了元氣。有這麼兩個原因,這些青龍之卵的情況之糟糕,簡直可想而知。

    如今這四枚青龍之卵,如今已經陷入極深沉的睡眠,根本無法醒轉過來。

    至少目前的許了,沒有任何辦法,除非他能集全了所有的至尊龍訣,或者還可以嘗試一番。

    許了歎息了一聲,把這四枚青龍之卵送入自己的洞天,元氣最濃烈處,任由其吞噬元氣,至於這幾條小龍,能夠恢復幾分活力,就要看其生命造化了。

    許了安排好了這四枚青龍之卵,便再次離開了餘燼山,他想要圖謀其餘三座龍宮,卻有些不知從何著手,故而想去拜訪皇伯聞仲,求一個靈妙之法。

    皇伯聞仲如今所在的龍虎山,因為許了可以優容,所以還未有被彌天大陣覆蓋,但周圍的景致,已經盡數不見,只有無盡虛空,還有一條大路,通向其餘三座汪洋大海。許了知道皇伯聞仲不會來自己的餘燼山,故而也不曾給他留出來一條通向餘燼山的道路。

    皇伯聞仲,這幾百年都潛修不出,只是偶爾去尋應王談天說地,兩人是否謀劃了什麼,許了一概不過問,因為他本來訴求的就不是控制四海疆圖所有的妖怪,他只想重返三千年後,修為能夠突飛猛進,躲過災劫罷了。

    許了來到龍虎山外,這一次聞仲卻忽然迎出山門來。

    這位南海第一高手,氣度沉穩,比大祭司可強盛太多,坐在九龍沉香輦之上,兩邊是十餘名弟子,他望著許了,歎了口氣,問道:「孫無妄,你又有什麼事情,想要給我增添麻煩?」

    許了微微一笑,說道:「皇伯聞仲說哪裡話來,我豈是想要給人增添麻煩之輩,我此番來是想要尋聞仲前輩出一個准主意,若能得皇伯之助,我必然會更早一步達成目標。」

    皇伯聞仲搖了搖頭,把許了先請入了龍虎山,待得兩人落座之後,皇伯聞仲這才把所有的門人弟子都揮散了,對許了說道:「你還想怎樣?整座南洋大海都沒了,想必大祭司也沒落下好處,你又待如何?」

    許了張了張手,便有一道靈光飛出,皇伯聞仲微微驚訝,探手抓過,瞑目苦思了片刻,睜開了眼睛,說道:「也罷!就幫你這一回。我可以令你收伏西海和北海,但卻不要說是我的幫兇。你都把南海祭煉的沒了,我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過幾日,我就搬去跟姜尚老匹夫一起潛修吧。」

    許了大喜過望,他留在了龍虎山,跟皇伯聞仲談論道法,皇伯聞仲雖然境界受限,但天縱橫溢,著實有不凡見解,尤其是四海龍宮都是雜血龍族,幾乎都要自創功法,皇伯聞仲正是自創功法的天才,許了趁勢把至尊龍訣和盤托出,請教皇伯聞仲,皇伯聞仲居然也推演出來幾分全新的法門。

    許了有九元算經,自然可以推演出來,皇伯聞仲的演法,是否可以通行。皇伯聞仲也不知道,自己開創的法門,修行起來如何,得了許了九元算經之助,立刻就能驗證,倒也闡發了更多靈機。

    兩人本來關係也不甚和睦,但這一次論道,卻足足研討了數十日,待得皇伯聞仲,心滿意足的遁入了彌天大陣,許了本來還想援引一番,但沒有想到,皇伯聞仲帶了嗎,門人弟子,進入了彌天大陣,就有人接引,正是他的大師兄敖極。

    姜尚親自出面,迎了皇伯聞仲,兩個老傢伙自去逍遙,許了便在這邊把彌天大陣覆壓下來,頓時把龍虎山方圓千里也都盡數收了。

    至此,許了再無後顧之憂,他在西海和北海之間,首選選擇了西海來謀略。

    西海乃是白龍血脈,當然此乃給臉上貼金之意,其實西海的血脈就是跟白秋練一族同樣的白蛟血脈,甚至傳承的功法頗相似,只不過西海龍宮畢竟傳承久遠,除了白蛟一族的秘法之外,還創出了甚多適合白蛟血脈的功法,論起底蘊雄渾,可比白家強太多了。

    尤其是白家只有自己一族,西海龍宮可是富有一座大海,除了本族之外,不知還有多少部眾,妖兵妖將無數。

    四海龍宮派輪實力,自然是東海第一,南海有皇伯聞仲,大祭司,應王,故而實力也僅僅稍遜東海,畢竟東海有鳳後,還有號稱四海第一的大丞相。

    西海和北海都更差一下,西海比北海,還能略略好些。

    許了圖謀西海,自然有些準備,他找了幾條白蛟,自己也變化了,按照皇伯聞仲介紹的門路,很愉快的投入了西海龍宮。

    皇伯聞仲知道,自己此舉會對不起老朋友,但是他也知道,西海龍宮遲早抵抗不得,早些投靠許了,還能地位高些,所以還是昧心做了這件事兒。

    皇伯聞仲號稱南海第一人,雖然那名聲在東海大丞相之下,但隱然已經是四海第二人,故而交遊廣泛,四海龍宮都有朋友,這還是他眼界太高,尋常之輩瞧之不上,不然以他的地位和修為,朋友肯定非止這一些。

    皇伯聞仲在西海的朋友,也擔任大丞相之職,亦是龜龍血脈,叫做龜萬歲,據說還跟東海大丞相龜天齊有些親眷,只是兩家並不和睦,也無來往,若不然,龜天齊能做東海大丞相,還是權臣一流,龜萬歲也就做不得西海的官了。

    西海龍王肯定會百般防範,擔心這位龜萬歲大丞相,跟自己的親眷聯手,吞了自家的基業。畢竟四海龍宮都不和睦,大家血脈都不一樣,可非是神話傳說中稱兄道弟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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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五、戊土真蝗,大雷神

    龜萬歲跟皇伯聞仲交情著實不差,尤其是皇伯聞仲居然送了幾條小白蛟來投靠,西海就是白蛟血脈,自然會同族多半照顧,要知道白蛟也是真龍血統,故而後嗣艱難,只要是白蛟一族,不管是否有親眷,西海龍宮都願意視為龍子龍孫,給一個封號。

    許了混入西海龍宮,自然就按照修為高低,論資排輩,成了西海第九代龍孫。

    許了有了祭煉南海龍宮的經驗,並不似以前那般茫然,特意煉了一門手段,對付這座龍宮。

    他在飛天龍蝗中挑選出來一部,以秘法祭煉,轉為另外一種血脈,並且培養了數百萬之多,名為戊土真蝗。這戊土真蝗和飛天龍蝗卻不相同,只要土行之物,就能鑽入其中,壘巢做窩。

    許了進入了西海龍宮,就把這些妖蟲散開,數以百萬計的戊土真蝗落入了西海龍宮,不拘多堅硬的宮壁,都能一鑽而入,然後就在裡面繁衍生息。

    這些戊土真蝗繁衍之力暴強,數日就能繁衍一次,一次就能繁衍數千後代,每一頭戊土真蝗都能祭煉彌天大陣,雖然一頭妖蟲力弱,但卻架不住數量如海。

    許了潛入西海龍宮不過百日,就能感覺到,這座龍宮從內到外,已經盡數為戊土真蝗遍布,彌天大陣已經成了規模。

    許了所得至尊龍訣雖然不全,但卻得皇伯聞仲之助,推演出來一些奧妙,所以此番許了,並不似對付南海龍宮的時候,束手無策。

    他等彌天大陣散佈開來,就催動了至尊龍訣,尋找四海龍宮的運轉樞機,他如今已經知道,四海龍宮能夠運行,是因為鎮壓有青龍之卵,所以才能得到四海疆圖的意識承認,灌注無邊偉力,從而化為一件無上至寶。

    所以他特意花費了許多功夫,推算出來西海龍宮的青龍之卵藏覓之地。

    西海龍宮雖然有主人,但西海龍宮頗為暗弱,宮中也沒有什麼實力強橫的權臣,並無如東海大丞相,南海大祭司,應王,這類強橫的人物。龜萬歲雖然也是妖帥級高手,但卻只如震天侯之輩,並不能染指中樞,只能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所以許了這般舉動,居然並沒有人發現,給他在龍宮潛伏了百日,就尋找到了一處青龍之卵的封印痕跡。

    這些青龍之卵,因為缺少天地元氣灌輸,本身已經羸弱不堪,若無龍宮之主催動,平日也沒什麼變化,都處於封印狀態。

    當時南海大祭司,本身修為高深,又把南海龍宮催動,這件寶物運轉起來,許了才無何奈何,此時西海龍王根本不知道,宮中潛入了這般奸細,更沒厲害人物,所以許了找到了這處青龍之卵,居然也不曾激發西海龍宮的反擊。

    許了自己倒也頗為驚訝,沒想到西海龍宮比南海龍宮差這麼多,但是他也不會就此錯過,當時就催動了至尊龍訣,灌注到了這枚青龍之卵中。

    這枚青龍之卵雖然已經衰弱不堪,但是得了至尊龍訣刺激,立刻就反饋出來一道法訣,許了頓時大喜,把自己手中的四枚青龍之卵也召喚了出來,五枚青龍之卵氣息相近,又都擁有一部分至尊龍訣的殘篇,故而一旦靠近,就會互相交流。

    許了借助手裡的四枚青龍之卵,輕輕鬆鬆就把西海的這一枚青龍之卵內蘊的至尊龍訣也討取了出來,並且趁勢把這枚青龍之卵煉化,掌握了西海龍宮的一部分樞機。

    許了完成了這一步,心頭歡喜,當下也不遲疑,就開始尋找第二枚青龍之卵,有了第一枚的氣息指引,第二枚青龍之卵的祭煉更為容易,許了前後花了十餘日,就把西海龍宮的四枚鎮壓樞機的青龍之卵竊取到了手中。

    他如今已經知道,四海龍宮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每一座龍宮鎮壓的青龍之卵,所以他竊取了這四枚青龍之卵,就對西海龍宮全無興趣,攜了四枚青龍之卵,立刻就離開了西海。

    許了此行,本來還預計了許多手段,但卻沒有想到,自己這許多手段,居然都不曾用得上。

    他回了余燼山,便思忖,要不要把西海征討。

    西海龍宮的樞機,四枚青龍之卵被他竊取,如今這座龍宮已經是空架子一座,就算西海龍王仍舊掌握了這座龍宮,也再也不能低於彌天大陣,只要把他彌天大陣轉移,相信最多不過三五百載,就能把西海龍宮整個煉化。

    只是如果他這般做,東海,北海和還剩下的十二家反王,只怕都坐不住了。

    雖然許瞭如今已經不甚畏懼,他掌握的力量,已經足以匹敵這幾家合力,但這般旁生枝節,遠不如再把北海龍宮的青龍之卵奪下,那時候,才是勢大無倫,讓四海都無可抗拒。

    北海龍宮比西海還要孱弱,只是北海龍宮的血脈乃是夔龍,算是所有龍種裡,跟青龍一脈關係最遠的血脈,平時北海一族也頗尚武勇,所以族中高手頗多。

    如今北海龍宮,有六大妖帥,都是夔龍一族,北海龍宮除了龍王之外,還有一名天分才情足以匹敵應王的年輕人物,名叫大雷神!

    此人以雷神為號,甚至還覺得雷神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偉大,故而名叫大雷神。

    西海龍宮無人操縱龍宮的樞紐,才被許了佔了便宜,趁著西海龍宮不曾關注,竊取了四枚青龍之卵,但北海龍宮卻經常征戰,跟北海的幾頭反王交戰不休,北海龍宮也經常被驅動起來,上陣殺伐。

    如果不是北海龍宮跟其餘三座龍宮一般,對龍宮驅動,不得其法,雖然威力無窮,但遁行太緩,只能嚇走敵人,北海早就被夔龍一族給肅清了。

    許了想要圖謀北海,必然要讓夔龍一族,暫時放棄驅動龍宮,他才有機會火中取栗。只是夔龍一族如此好戰,想要將之誘哄,放棄北海龍宮,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許了在餘燼山苦思數日,這才定了方略,決定先把所有的反王逼出北海,讓北海龍宮再無征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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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六、逃亡的南海龍王

    許了多年經營,又復跟渾海王,踏海王等大妖交好,亦不合公然出面,跟北海的幾位反王征戰,但是他也不是沒有辦法,他把南海龍王放了出去。

    南海龍王自從猶如了群龍無首,就低調做人,雖然他很快就發現,大祭司也隱姓埋名加入了進來,看去比自己還要抑鬱,甚至每天都不得不吞服一些丹藥,才能保持情緒的穩定,心頭頓時暗暗略爽。

    當許了找他來做這件事兒的時候,南海龍王雖然不甚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下來,並且帶了許了給他準備的手下,“逃入”了北海。

    南海龍宮幾次翻天覆地的劇變,其餘三海和諸位反王,也都看不明白南海的事情了,先是大祭司多了龍王之位,又是應王上台,大祭司不知去向,南海更是被某種偉力封禁,再也沒有任何勢力能夠進入,雖然渾海王,踏海王還能通過外交渠道,進入南海做些營生,購買特產,但也只能窺見一鱗半爪,無法知道南海的真相。

    忽然見,南海龍王再次出現,還逃入了北海,這件事頓時引起了三海的關注,就連已經失去了青龍之亂的西海,都派出來幾頭王孫來打探消息。

    南海龍王進入北海,也不跟北海龍宮交涉,只是帶了大軍,狂攻北海的幾家反王,這幾家反王擔心南海龍王和北海龍宮聯手,又有渾海王出面,願意以苦空海暫且容納他們,這幾家反王思忖再三,就退出了北海。

    許了謀劃的精準,待得北海幾家反王退走,南海龍王就轉戰東海去了,讓北海龍宮頗為寂寞,忽然間整座北海就沒了對手。

    北海龍族在失去了戰略目標之後,也沒有喪心病狂的去進攻其餘三座大海,畢竟他們知道,反王還是不及龍宮,遲早有攻伐下來的一日,但跟其餘三座龍宮征戰,只怕就再也沒有盡頭,所以就開始偃旗息鼓。

    開始北海還不習慣這種和平的歲月,把整座北海殘留的各路小型勢力掃蕩了一圈,有舉辦了幾次演武大會,讓族中的年輕才俊忽然比試兵法,還算熱熱鬧鬧。但十幾年後,北海龍宮就消沉下來,似乎整個失去了活力。

    北海龍宮因為不得上陣,也有好幾次沒有出動了,比起原來,動輒就把北海龍宮搬出來,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

    北海龍族自然也想不到,他們這邊略略消停,龍宮中最為珍密的寶物,就被人惦記上了。

    北海龍宮一旦沒有人驅使,對許了來說,就幾乎等於無人之境,他如今連得八枚青龍之卵,對至尊龍訣已經參悟甚深,前後不過年餘的功夫,就把北海的四枚青龍之卵也給竊取了出來。

    再度得了四枚青龍之卵,許了的至尊龍訣就幾乎完整,雖然還差東海的一部,但憑著九元算經,他也能推演出來七八分,畢竟至尊龍訣也是從青龍一族的六大神通中推演出來,他有六大神通為根基,推演至尊龍訣,理論上也非是不可能。

    許了取了西海和北海的八枚青龍之卵,但卻知道,東海龍宮可跟西海北海不同,畢竟有大丞相龜天齊這種四海第一高手坐鎮,還有鳳後和東海龍王這等在四海疆圖都能排入前五的大高手,非是好相與。

    四海疆圖的頂尖人物,排名最前的五人,就是東海大丞相,南海的皇伯聞仲和大祭司,東海龍王和鳳後。南海有兩大強者,東海卻有三人之多,有此可見東海龍宮的底蘊。

    許了知道,圖謀東海,怕是要長遠打算,所以也沒有急功近利,而是帶了八枚青龍之卵回歸了余燼山。

    許了回了自己的洞天,把十二枚青龍之卵放出,這十二枚青龍之卵得了許了的精氣滋潤,又被關注了殘缺的至尊龍訣,隱隱都恢復了幾分生機,只是距離破殼而出,仍舊差距甚大。

    許了有心再度推演一番至尊龍訣,若是有了完整的至尊龍訣,他也能多有幾分把握,去破解東海龍宮,其實他跟四海龍宮都沒仇怨,也稱不上有什麼衝突。若是能夠不知不覺把十六枚青龍之卵湊齊,他其實並不一定,非要攻下四海龍宮,將所有高手都降服。

    只要有了十六枚青龍之卵,他就能掌握四海疆圖的樞機,憑藉此跟四海疆圖的意識溝通,讓其承認自己繼承人的地位。

    許了修成九元算經第八章,修為越發精深,已經知道,四海疆圖非是自己可以煉化。就算他能把所有生靈煉入大陣,又能吞噬全部虛空,只要四海疆圖的意識反擊,憑藉這件寶物的天妖級咖位,只是一個念頭,自己苦苦祭煉的大陣,就要灰飛煙滅。

    不管自己多努力,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但若是能夠取得四海疆圖的承認,這件青龍一族最後的秘寶自願歸順,許了一躍成為四海疆圖的主人,幾乎等若把當年的昊極天宮,又或者三十三天納入掌握。青龍一族祭煉的四海疆圖,雖然還未祭煉成功,威力也大大的遜色,但畢竟是跟昊極天宮和三十三天同樣級別的寶物。

    許了若是能夠取得四海疆圖的承認,掌握了這件天妖級的寶物,成為了此地的主人,他十之八九就不會再懼怕虎豹乙,除非虎豹乙也突破天妖境界,不然絕無可能把他祭煉成法寶。

    許了雖然相信楊書華,但總覺得自己還該準備一手,他始終覺得,自己就算突破妖神,只怕也未必能夠抵擋虎豹乙,虎豹乙雖然只是妖帥,但手下卻有一百零八頭大妖帥,何況他畢竟是被封印多年,而非是自己境界不夠,他只要願意,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甚至他手下的妖帥,也都是妖帥巔峰,不知道哪一天,哪一個剎那,就有大妖突破妖神之境。

    若是虎豹乙手底下,也忽然多出來十幾個,甚至二三十頭妖神,萬妖會都不一定奈何的了虎豹乙的魔星會,甚至若是形勢再誇張一些,虎豹乙手下忽然多出來數十名妖神,萬妖會都庇護不住他了。

    許了想要掌握四海疆圖,那麼至尊龍訣就是必須推演完整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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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七、東海攻略

    許了這次閉關,晃眼又是百年。

    如今隨著修為提升,想要更進一步,都要比之前艱難百倍。百年光陰,足以讓許了一口氣從妖士突破到了妖將,但在妖帥境界,卻只能煉開一條道脈。

    許瞭如今已經煉開二十五條道脈,這一次閉關,雖然不算太大的精進,他也還算滿意,不過通過這一次閉關,他也知道自己的修煉已經到了瓶頸期,除了慢慢打磨,苦苦熬煉,已經沒有太多突飛猛進的可能。

    許了在四海疆圖就度過了千年有餘,在所有人的眼裡,他都知道自己必然會是一個怪人,除了苦苦修煉,就是調教徒兒,要麼就是操演陣法,祭煉虛空,似乎對一切都沒有興趣。

    只有許了自己知道,他不是對什麼都沒有興趣,是對這個世界沒有興趣,他很希望能夠離開這裡,回去地球,回去熟悉的城市,看到心愛的女孩子,甚至還有自己的母親,以及萬妖會的部下。

    雖然他現在也有許多部下,也有無數門人弟子,但是這些門人弟子,都跟他的思維不在一處空間,他也完全不想跟門人弟子,乃至父親,以及師父交流心思。

    許瞭如今大多數時候,都願意呆在自己的洞天裡,沉思修為,推演道法,已經越來越少願意跟人交流,所以他還知道,自己正在變得愈來愈神秘,儘管他原來就已經挺神秘。

    許了的洞天,經過他好多次大規模的調整,已經化為了一片雲海,只有一座孤峰屹立天地之間,不是許了不喜歡其他景色,而是不管什麼樣子的美景,看了一千年也都要看膩了,所以最後就只剩了孤峰雲海,再無其他點綴。

    許了雖然已經完成了這一次閉關,但是他卻沒有出去見人的意思,反而慢慢的計算:“還有兩千年多些,按照如今的進境,每一百年才能煉開一條道脈,三千年後,我也不過才煉開四十餘條,最多五十條,不能再多了。這樣的修為,能否逃脫虎豹乙的毒手?”

    許了也自負功法不凡,憑著九玄真法,九元算經,天庭的諸般神通,玉鼎一脈的變化,就算遇到最巔峰的妖帥,他也有十足的信心,硬撼對手。但對上虎豹乙,他就是沒有信心,虎豹乙雖然只是妖帥,但卻不知道修煉了多少年,底蘊雄厚,更掌握了當年天庭的許多秘密,怎是普通妖帥可比?

    許了在孤峰上盤坐,思緒變化之下,身外妖氣驟然千變萬化,從玄金妖氣,到青龍之氣,龍象妖氣,九鳳妖力,麒麟妖力,誅仙妖氣……最後妖氣轉化,化為最精純的靈氣,靈氣滔滔不絕,演化週天。

    甚至到了最後,許了把妖氣和靈氣轉化自如,以妖力推動天庭武學,玉鼎變化,又能以靈氣演化天妖諸法,他已經把九玄真法修煉至不可思議的境界,超脫了原本的藩籬,甚至當年翻天帝和昊天帝也不一定會想到這般變化。

    但最後,許了仍舊嘆息一聲。

    他仍舊沒有十足把握。

    戰勝強敵不難,難的是戰勝天意。

    許了以九元算經推算數次,也隱隱感應到了,自己兩千年後會有一次大劫,雖然被人以秘法扭轉,但卻沒有讓大劫消失,反而讓這一次劫難積蓄的更加渾厚,更加難以度過。

    許了自然知道,扭轉自己那次大劫之人,就是楊書華,至於楊書華為何會知道此節,他也不是太清楚,如果沒有楊書華出面,提前應對,他此時應該已經沒有了自我,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東西。

    許了靜靜呆了三日,這才離開了自己的洞天,巡遊四方,如今南海盡數在他掌握,已經全部都被煉入了彌天大陣,其餘三座海域,也都被他設下了彌天大陣的種子,有無數小陣彌補,如今東海,西海和北海,最少也有上萬座大小不一的彌天大陣,不知道多少妖怪在修煉餘燼山一脈的道法,把自己煉成了彌天大陣的陣眼。

    許了相信,再有千年,自己就能一口氣吞了西海和北海,這兩處地方,已經算是他囊中之物,唯有東海,仍舊不可輕辱。

    許了倒是有心去挑戰大丞相,只要擊殺或者擊敗了東海大丞相龜天齊,他就能斬斷東海的根基,就算還有東海龍王和鳳後,東海也再撐不起來場面。

    只是許了推算良久,都覺得自己挑戰東海大丞相,後果必然不如預料,會出現某種不可測的後果。儘管他推算不出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也很有信心,自己不會輸給龜天齊,但仍舊按住了這股衝動。

    東海大丞相龜天齊必然有很多秘密。

    許了也曾想過在鳳後和東海龍王身上下手,但東海龍王神秘無比,已經很久沒有在眾人面前現身,也從不離開龍宮,根本無法琢磨。鳳後也是深居簡出,許了幾次試圖派人混入鳳後身邊,都給這個厲害的女人識破,他當時也曾想過親自出手,但畢竟推演功法更重要,就放棄了此舉。

    此番出關,他倒是有些打算。

    許了巡視完畢了自己的領地,又復出面指點了門下徒兒,就孤身一人進入了東海,如今他今非昔比,就算不帶任何隨從,到了東海也自然有無數群妖供他驅使,甚至這些妖怪,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聽從這個人的命令,也不知道許了是誰。

    許了在東海,並沒有往其他地方去,而是直接去見了南海龍王,南海龍王被許了放出來,驅逐了北海的反王,然後自己也逃入了東海,如今在東海拉起一股龐大的勢力,似乎恢復了幾分當年的威風。

    也只有許了知道,南海龍王現在的情況,這頭老龍王心情其實並不十分美好,因為他這幾年已經連續被東海大丞相龜天齊出受驅逐。他雖然也是頂尖的大妖帥,但卻不是東海大丞相的對手,幸虧靠了彌天大陣,這才能夠屢次逃脫。

    好歹南海龍王也是一方帝王,如今卻喪家之犬一般,他倒是寧可會餘燼山去隱姓埋名,也不想過這樣狼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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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八、美男計

    南海龍王臉色頗不善良,他在自己的座艦上接見了許了。

    如今如意金舟變化,已經是各路反王的標配,就連東海,西海和北海龍宮,也豢養了不少巨鯨,如今四海疆圖的巨鯨妖怪,已經是最為槍手的品種,幾乎所有的巨鯨都被圈養起來,逼著修煉此種變化,稍微有些地位的妖怪,就會豢養一頭能夠變化巨舟的巨鯨,用來代步出行。

    南海龍王的部下都是許了所賜,自然也不缺乏巨鯨,他所乘坐的這艘巨鯨,還是許了親自調製的規格外品,充斥著濃濃的科幻風格,跟普通巨鯨變化如意金舟,濃濃的鄉村土鱉風截然不同。

    南海龍王自從失去了一切,反而自在瀟灑的多了,對許了的態度,亦是從容不迫,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緊張,又或者提防。他淡淡的說道:“如今老夫被龜天齊那個龜孫兒,攆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你還想老夫如何?”

    許了微微一笑,說道:“我本來是想挑戰龜天齊的,但推算一番,似乎還有礙難,故而才想要先從鳳後下手。鳳後本來是南龍王的眷屬,若是南龍王以舊情相邀,施展美男計……”

    南海龍王張口就噴了許了一臉的海水,暴躁的怒罵道:“什麼舊情相邀?見了鬼的美男計?你還能有些譜儿否?”

    許了擦了擦臉上海水,有些訕訕,他倒不是躲不開,或者抵擋不了,而是須給這頭老龍一個面子,好打聽八卦,他也很好奇當年鳳後和南海龍王的故事。

    還未等他開口,南海龍王又復大叫道:“老夫是南海龍王,不是什麼南龍王,你叫我名字沒有問題,但不要胡亂起什麼縮寫的綽號。”

    許了呵呵一笑,叫道: “南兄何須如此激動?我覺得此計絕對可用,還為此特意編纂了一部泡妞寶典出來,其中有一百餘條都是針對這種重熟婦的手段,並且有五十六條轉為前夫所設……”

    南海龍王大口一張,一道海水宛如天瀑,衝著許了就劈頭蓋臉的噴了過來,上一次,許了只是想賣老龍王一個面子,這一次,卻不須了。他隨手一記虛空牽引,這卻不是什麼正經的法術,而是他臨時創的小法術,把這一道海水牽引到了海面之上。

    大海上,無緣無故的忽然就有一道海水噴出,高出千百米,粗壯之極,水流充沛,誰也不知道何來如此大水?

    南海龍王狠狠的盯著許了,他久在餘燼山,也知道眼前這個少年,雖然修煉不過千年,但功力深厚不說,就連一身功法也詭異無比,就算身上沒有箝制,他也沒有信心,能夠戰而勝之。

    許了也不想場面過於尷尬,哈哈一笑,打了一個圓場,說道:“不如南龍王說說,當年是什麼故事,我必然可以給出最專業的參考。”

    南海龍王再次怒目而視,但終於不再爭辯,默認了南龍王這個縮寫。

    他思忖了良久,才嘆息一聲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我當年被大祭司蒙蔽,對鳳兒生出了猜忌,尤其是她一身修為還在我之上,就算大祭司也要遜色一籌,就算沒有被蒙蔽,我也還是忌都她……”

    南海龍王把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南海龍王雖然是頂尖的大妖帥,但卻始終不及這個妃子,尤其是鳳後天生的強硬,繼承了當年九頭鸞鳳性情,自然缺了委婉溫柔,兩家縱然沒有大祭司挑撥,也會遲早生出衝突。

    南海龍王雖然身為南海之主,但是他上頭有皇伯聞仲這位長兄,號稱南海第一,又有兩代大祭司壓制,始終不得舒展,再娶了這麼一個強勢的妃子,心裡卻是有些不平衡,後來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不但逼走了最為得力的臂助,還痛失摯愛,但卻已經無可挽回,無可奈何。

    鳳後最終離開南海的導火索,就是南海龍王娶了應王之母,應龍一族的明妃,故而不但鳳後離開了南海,餘波所及,就連應王這個太子,都遠離南海,寧可去陸地上創立朝歌城。

    南海龍王當然知道,自己若是捨了臉皮,也不是沒有破鏡重圓的機會,但他畢竟是一海之主,哪裡捨得這種臉皮?

    但如今卻不同了,許了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口吻也頗平和,態度也算不得強勢,甚至頗為客客氣氣,但南海龍王卻知道,自己始終違拗不得。

    許了等老龍王的情緒平和,這才提供了專業的意見,他雖然不是泡妞專家,但九元算經無所不能,只要是人心就可以推算,鳳後雖然深居簡出,但只從蛛絲馬跡,許了就有本事還原這頭大妖帥的心理,從而探明真相。

    窺破人心,簡直是太容易的事情。

    南海龍王最終也無可奈何,接受了修煉這麼操蛋的提議,他先在許了的指點下,重新調整了形象。

    南海龍王為了保持尊嚴,一向是年邁老者的模樣,許了也知道改變外貌年齡,其實並無必要,但卻可以改換氣質,在他的指點下,南海龍王從數万個形像中,選出來三百餘個經典的老帥哥形象,有古典儒雅,古典猛男,古典騷哥,古典娘炮,以及朋克大風和未來範兒……

    總而言之,這些風格都不脫四海疆圖的審美,又有全新突破,讓南海龍王全身都散發濃烈的龍族荷爾蒙,讓任何雌性妖怪,都會產生好想跟這個男妖怪交配的懵懂心理。

    除此之外,許了還特別指點了南海龍王至尊龍訣的一部分法門,老龍王可不是許了,就算得了至尊龍訣,也很難在短時間內修煉有成,所以許了傳授的是速成的簡化版,數日內就能有所成就,專門克制龍族的六大神通。

    甚至許了還傳授了幾招,專門克制九頭鸞鳳變的法門,鳳後是九頭鸞鳳一族,自然不會修煉青龍一族的功法,簡化速成版的至尊龍訣其實是給東海龍王準備。

    至於東海大丞相龜天齊,實在太過深不可測,許了自己也未必能鬥得過,也就只能讓南海龍王偷腥的時候,盡量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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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九、鳳后雌威

    南海龍王在許了的逼迫下,不得不換了一身糟心的造型,潛伏到了東海龍宮附近。

    他腳下踩著金盤,看起來威風凜凜,但即將要做的卻是偷雞摸狗的勾當。

    南海龍王腳下的金盤,威能無窮,他也不知道許了哪裡弄來,如此厲害的法寶,論氣勢都不輸給神兵級數了,隨時可以操縱虛空,而且幾乎不消耗自身法力。

    南海龍王自然不知道,這可不是法寶,而是彌天大陣的具現化。

    許了得了大天元訣,自然對彌天大陣領悟更深,此時他把彌天大陣具現化出來,就是一座太古金盤,南海龍王憑著這座太古金盤,就算遇到了大丞相龜天齊也不是沒資格鬥一斗。

    許了突破妖帥之後,就不再把同級數的妖帥放在眼裡,甚至他也覺得,若是單挑龜天齊,自己應該有頗大勝算,但幾次九元算經推演,結果都不太好,這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此非戰之因。

    許了推算不出來,究竟什麼原因,也想藉助南海龍王試一試。

    反正南海龍王真的被龜天齊擊斃,對他來說,損失也不算大,總比他自己被擊斃了容易接受。

    如果能夠通過南海龍王和龜天齊的戰鬥,他找出來這位東海大丞相的秘密,許了說不定就親自出手了。

    只要能擊殺龜天齊,許了就能統一四海,接下來借助十六枚青龍之卵,他就能夠喚醒四海疆圖的意識,隨時可以重現於世。

    南海龍王為了等候鳳後出宮,在東海龍宮附近梭巡了有十餘日,也沒有找到機會,反倒是東海大丞相龜天齊曾出宮,把老龍王嚇出了一身冷汗,虧得許了所賜的金盤奧妙無妨,龜天齊並未覺察到他存在,這才安然躲過。

    南海龍王經歷了這麼一次,知道許了所賜金盤,果然有無窮奧妙,這才安心許多,就是始終無法等到鳳后,也讓他心頭焦躁。

    這一日,老龍王正在金盤上,遠遠眺望東海龍宮,忽然感應到一股強大的妖氣,熟悉又凌厲,不由得精神一振,果然不得多久九頭鳳輦就迤邐出宮,後面還跟著一支儀仗。

    鳳后端坐在九頭鳳輦之上,這支儀仗隊伍就直奔東海龍宮不遠的鳳凰嶺而去。

    鳳后雖然權勢滔天,但畢竟不是龍族,故而族人都不在龍宮,被她安排在鳳凰嶺,此處不但有她的族人,還有九頭鸞鳳一族的祖靈。

    就連南海龍王也不知道,九頭鸞鳳一族的祖靈是什麼東西,當年他驅逐鳳后,鳳后就把祖靈遷走,搬到了東海。鳳后沒有遷走祖靈之前,從來也不讓他去探望,南海龍王也不是什麼有濃烈好奇心的人,所以就不曾強烈要求,故而他一直不曾知道,鳳后一族祭拜的祖靈是什麼。

    許了倒是猜出來幾分,但卻沒有跟南海龍王說知,他只是希望南海龍王能夠說服鳳后,好能讓自己竊取最後四枚青龍之卵,並沒有跟鳳后開戰的打算,所以也沒想過去碰觸人家的底線。

    南海龍王駕馭了太古金盤,在鳳后的九頭鳳輦之後,遙遙跟隨,鳳后離開南海龍宮千餘里之後,忽然身形一晃,離開了九頭鳳輦,衝上了海面。

    當鳳后紅繡鞋輕點,踏波逐浪的時候,南海龍王也跟了上來。

    他望著鳳后幾乎毫無瑕疵,秀氣絕倫的一張笑靨,臉上也微微有沉迷之色,當年他不顧一切迎娶鳳后,也是因為真心相愛,最後未能一起攜手餘生,一直都引為憾事。此時被逼,前來勾引鳳后,其實只有一小半是被逼迫,大半還是心底情願。

    南海龍王望著鳳后,忍不住有些哽咽,問道:“鳳兒,一向可好?”

    鳳后一身霞披,九色流動,五彩儼然,冷淡的說道:“也沒什麼好,也沒什麼不好。倒是你……真的有些不好。喪家之犬的滋味,可好過嗎?”

    南海龍王臉色尷尬,最後也只能長嘆一聲,說道:“我如今也算還好,雖然丟了南海,做不成龍王,但勝在自由自在,終於能夠做回自己,做一個叫做敖耒的老龍,而不是南海龍王。”

    鳳后冷笑一聲,說道:“你又什麼時候,不是敖耒了?”

    南海龍王著實不知該如何才好,就只能按照許了的指點,咳嗽一聲,做出深情如海的姿態來,說道:“我願意只做你的敖耒!”

    鳳后仰天長笑,一臉譏誚的說道:“你要不要是我的優樂美啊?”

    南海龍王面對如此脫綱的台詞,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挺對,一直在背後觀察的許了卻臉色大變,這一句台詞,隱含的意思實在太深了……

    鳳后居然知道三千年之後的地球,甚至了解地球的文化,還知道某系流行的廣告,這一句話裡蘊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甚至多到了,許了必須親自出面的地步。

    許了搖身變化,化為一個光頭的少年,身上真龍之氣盈然,周身有無窮水氣繚繞,他大踏步走出海面,衝著鳳后輕輕施禮,然後說道:“鳳后來歷果然不凡!”

    鳳后瞧著許了,冷笑說道:“你想要算計我,還欠切了幾分道行。大天元訣修行的不錯,但就憑這一路大天元訣,就想生吞四海,也未免太小瞧了這一方天地的英豪。”

    許了眉頭一挑,淡淡的說道:“南海雖然有些底蘊,但我已經收入了囊中,西海北海也算不得有什麼英豪。皇伯聞仲已經站在我這邊,大祭司已經為我降服,應王是我師父,南海龍王亦投靠於我。除了大丞相和鳳后,以及東海老龍王,這一方天地,也未見得有幾多英豪。”

    許了雖然知道,鳳后必然不凡,但卻也怡然不懼,不過他現在知道了,為了九元算經推算多次,始終都給出一個糟糕的結果。

    東海體系跟其餘三海不同,其中必然潛藏了什麼厲害的手段,不但知道未來之事,說不定還有什麼潛藏的大秘密。

    許了甚至更進一步,猜測這個大秘密,才是楊書華把他送來四海疆圖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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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極陰式和陽極變!

    鳳后一雙修長的眉頭輕輕蹙起,喝道:“那就讓你見識一番,四海之中的英豪!”

    鳳后素手輕揮,便有一道灰色奇光乍現,許了臉色微變,雙手結印,也放出了一團黑光抵禦。

    南海龍王大吃一驚,叫道:“這是化石奇光,不能碰觸!”

    南海龍王縱然也是妖帥巔峰,但卻遠不如自己這個前妃,他最懼怕的就是鳳后的化石神光,雖然以他的渾厚妖力,可以抵禦,但抵禦化石神光的妖氣都會被腐蝕,每一分每一刻都要折損修為。

    這也還是他這種七十二條道脈全數煉開的大妖帥,換了修為稍弱之輩,立刻就要被化為頑石,一身修為盡喪。

    當然,南海龍王也不是沒有抱著一點幻想,許了被鳳后幹掉,他說不定就能恢復自由之身。

    只不過,南海龍王沒有想到,許了放出的黑光,似乎也不甚強,但卻能把鳳后的化石神光輕鬆抵禦,兩道妖氣在虛空中碰撞了千百次,灰黑兩色妖力激蕩的風雲變色,但卻誰也佔不到上風。

    鳳后臉色也微微凜然,她的化石神光,就算南海龍王這種巔峰大妖帥也要忌憚幾分,除非是修為到了大丞相龜天齊這種級數,妖力凝練無匹,才可以不折損修為,尋常妖帥都是談之變色,根本不敢抵擋。

    許了明明還未到了妖帥巔峰,鳳后自然瞧得出來,這個光頭少年不過是煉開二十五條道脈的級數,雖然一身氣息淵深難測,所用法術也極精奇,但她仍舊有信心能夠在數招之內,就磨損其妖力,將之生擒活捉。

    鳳后卻沒有想過,許了雖然不過才煉開了二十五條道脈,但一身妖力卻詭異莫測,自己的化石神光也奈何不得,對方的妖力能夠在瞬息之間,變化千百次,化石神光根本跟不上其妖力變化的節奏,所以無法將之侵蝕,泯滅其妖力中的神意。

    許了此時所用的妖法,乃是天妖誅仙法!

    此法非是上古天妖所創,而是三十三天崩滅之後,才出現的四頭天妖之一,所創的無上法門。許了也是因為繼承有這頭天妖的血脈,才知道他的本體是十色花藤,但卻始終沒法打聽出來,這頭絕世天妖究竟是誰。

    天妖誅仙法一出,許了就判斷出來,鳳后必然不能預知過去未來,就算有此能耐,也一定需要某種手段,經過一定的儀軌,才能得出來結果。

    因為……鳳后明顯不知道天妖誅仙法的來歷。

    許了對天妖誅仙法修行並不勤勉,但如今他已經晉升妖帥,故而除了吞星式,化月式和蝕日式之外,還另外參悟出來兩式:極陰式和陽極變!

    天妖誅仙法頗善爭鬥,前三式都是爭鬥法門,但極陰式和陽極變卻沒有任何爭鬥之功,只是作為根基,用來推動第六式和第七式。

    許了雖然還未領悟出來天妖誅仙法的第六式和第七式,但是他卻憑藉九元算經推演出來這兩式的妙用,第六式必然是開闢洞天之法,只是開闢的洞天頗為詭異,不能有任何生靈,所有的生靈都要被同化,成為另外一種存在。

    第七式雖然窮盡變化,威能無限,但偏偏這一式,許了知道自己只要越過第六式,就必然會練成,因為他曾經練成過一次,便是天妖誅仙法吞了洞天劍經,讓他越級修成這門天下最頂尖的劍法。那一次,許了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如今他已經突破妖帥,更把九元算經修煉到了第八章,天下間對他來說,還能成為秘密的東西已經不多。所以他知道,天妖誅仙法的第七式,就是仿了洞天劍經所創。

    創出天妖誅仙法的這頭天妖,誕生於支撐三十三天的無上天木,故而對三十三天頗多了解,甚至竊取過洞天劍經的法訣,並且根據自身的特點,創出了天妖誅仙法。

    尤其是這頭天妖誕生的時候,天地間已經有了仙人,人族的修行者統御天地,他身為妖怪,自然就把仙人當成了戰鬥目標。

    所以天妖誅仙法跟上古的妖法截然不同,上古妖怪,昊極天時代,世上並無人類,自然也沒有仙術流傳,所以上古妖族武功和妖族法術都是針對同類,也只有三十三天沒落時代,才會有天妖誅仙法這種,專為了斬殺仙人而創立的妖族武學出世。

    鳳后的化石神光變化莫測,妖力凶橫,她自持法力更勝許了,霓裳飄飄,就那麼靜靜的懸浮大海之上,身影不動,但灰色的神光,卻生出亭台樓閣,宮殿舍館,無邊勝景,百樣繁華。許了只要一個不甚,就可能被這位大妖帥的法力籠罩,落入化石神光演化的世界之中,縱然許了修為不凡,一旦落入其中,也要吃一個大虧。

    許了卻並不畏懼,他以天妖誅仙法為根基鬥法,自然就把吞星式,化月式,蝕日式,這三大變化,運用的得心應手,本來這三大凶式,就蘊含了極上乘的遁法,之前許了領悟不深,還未能發揮全部妙用,此時他修為已經遠勝從前,自然就把天妖誅仙法的飛遁妙法發揮的淋漓盡致。

    天妖誅仙法雖然沒有兩界幡變化,能夠遁破虛空,但卻是最快的飛遁之法,尤其是許了身子就好像無形無相,時而化為月光如水銀瀉地,無孔不走,事兒宛如黑色驕陽,遍照天地,似乎沒有一處地方不在,也似乎不在此世凡塵。

    吞星式本來是天妖誅仙法的根基之法,許了雖然運用對敵多次,也不過是把敵人吞入妖光之內,同化為異物,但等他把極陰式和陽極變修成,吞星式就忽然有了新的變化,可以任意開闢虛界,偶走遁入,奇然遁出,簡直是御敵的無上法門。

    許了在大海之上,飛遁遊走,也不是一味躲閃,也會趁勢反擊,只是鳳后的法力實在深厚,化石神光籠罩之下,數千里海域盡數化為異界,不拘許了的反擊多凌厲,只要落入化石神光幻化的無邊勝景,就會被生生截斷。

    若非許了妖力特殊,立刻就能散化妖力,這份妖力就會被生生折損,再也收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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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一、天下無敵

     鳳後玉手輕勾,就有一座化石神光凝聚的宮殿,呼嘯向許了撞來,許了身子翻滾,化為一輪黑日,衝霄而起,融破了化石神光的鎖鎮,遁破千里。

    鳳後忽然那露出了一絲微笑,反手一推,一道黃金水流,滔滔如海,橫空撞出。鳳後雖然是女子,但是舉手抬足,都充斥著男兒所不能及的大氣魄。

    這一道黃金水流,正是九頭鸞鳳一族獨傳的赤漿,以鳳凰真火為根基,演化真火為真水,灼烈無比,就算許了身化黑光大日,鳳後也有信心,這一擊能夠焚破許了的護身妖氣。

    許了果然如鳳後預料,再也沒能躲開這一擊,護身黑光迅即被赤漿吞沒,整個人給裹入了其中。

    南海龍王瞧著這一幕,心驚膽戰,暗暗忖道:「鳳兒的妖力,比之前還要雄渾,手段也更厲害,無妄居然也不能敵。也不怪,畢竟他才晉陞妖帥沒有多久……只是他若是死了,我該怎麼辦?」

    東海龍王還未想個透徹,鳳後臉上的笑容還未斂去,就有一道黑光劍氣斬破虛空,生生把鳳後推出的黃金赤漿給斬裂,許了渾身黑光繚繞,重新翻飛了出來。

    這一次,許了身上的氣勢又復不同,許了此時已經知道,單憑天妖誅仙法已經拿不下鳳後,所以他沒有再多猶豫,把洞天劍經和天妖誅仙法合璧,原本他就有此經驗,此時法力更勝那時候,故而只是一念輾轉……

    天妖誅仙法vs洞天劍經!

    就合二為一,以天妖誅仙法推動的洞天劍經,威力大致無與倫比,不可思議,縱然以鳳後的無邊法力,仍舊給許了斬開了赤漿。

    許了身外黑光,已經儘是劍氣,洞天劍氣!

    鳳後連發化石神光,鳳凰真火,滅魄神光,甚至還召喚出來數千頭報應獸,但不拘她使用任何手段,只要靠近許了週身,就被消彌無窮。

    許了的身邊,就好像化為了黑洞,不管什麼法力,何等威力,都要一滅無蹤。

    南海龍王見到這一幕,心底都涼了,許了有多少本事,他不完全知道,但卻知道一點,許了還有無數本事沒曾使盡,光是眼前這手段,就已經堪稱無敵,自己若是正面對上,絕對抵擋不住黑光劍氣。

    可就是這樣的許了,還不是最強的狀態,還有更多更厲害的手段未有使出。

    南海龍王自然也知道鳳後的底細,畢竟夫妻甚久,鳳後雖然比當年妖力還要深厚,但仍舊不過是妖帥巔峰,一身法力也不過是九頭鸞鳳一族的九大神通,變化仍有窮盡,如何能夠跟許了這種變態的妖怪比擬?

    南海龍王狂喝一聲:「主人!莫要傷了鳳兒!」

    許了嘿嘿一笑,鳳後雖然實力仍未見底,但他以天妖誅仙法配合洞天劍經,足以扭轉戰局,他是肯定不會放過鳳後,只要去了這一名大敵,東海必然少了一番變化。

    許了橫空疾斬,黑光劍氣縱橫,鳳後五指輕按,九種神通並出,但往往三五擊才能打滅一道洞天劍氣,這個凌厲的女子,臉色已經變色。

    鳳後本來靜靜懸浮大海之上,自持妖力渾厚,化石神光精妙,足以抵擋一切攻擊,穩穩不動。但此時卻也不得不展開身法,在海面上曼妙翱翔,因為她若是還留在原地,最多十息,就要被許了斬破護身妖光,重創這頭絕頂大妖。

    鳳後畢竟出身九頭鸞鳳一族,天生就愛翱翔天宇,身法變化,並不輸給天妖誅仙法。

    此時鳳後也展開身法,倒是換了許了穩穩的立在高空,扣指連彈,劍光縱橫,痛下殺手,追斬這名大敵。

    兩人的形勢就此顛倒了過來,許了跟剛才的鳳後一般,一派的從容自若。鳳後恨的銀牙咬緊,她說什麼也想不明白,為何世上居然有如此怪胎,所使的功法,自己也辨識不出。

    鳳後不認得天妖誅仙法,也不認得在許了手中,已經變化了的洞天劍經,其實就算原版的洞天劍經,鳳後也一樣不識得,這其中卻有許多緣故。

    許了連變數種劍法,他出身洞玄仙派,一身劍術也是入了宗師級數,先要徹底斬殺了鳳後。

    他此時扭轉了戰局,也忍不住暗暗揣想:「鳳後知道數千後地球的事情,卻不知道天妖誅仙法,她知道大天元訣,卻識不破同源的彌天大陣,對南海龍王腳下的太古金盤沒有任何反應,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只可惜,這般大敵,還是先殺了再說,這些秘密,就讓它們繼續秘密下去吧。」

    許了也沒有什麼強迫症,並不想為了一個秘密,就手下留情。

    他雖然佔盡了上風,但鳳後畢竟是巔峰妖帥,妖力渾厚,九大神通也是驚天的本領,除非許了以彌天大陣鎮壓,絕難在一時三刻覆壓對手。

    鳳後識得大天元訣,許了便不想暴露彌天大陣,倒是考慮,要不要以周天祭神之法。許了正在思忖間,忽然就感應到了一股強橫的妖氣,自大海之中衝出。

    許了反手一劍,狠狠的斬中這股妖力,但無物不碎的洞天劍氣,這一次卻遇到了強橫至極的對手。劍光撞上了一道宛如盾牌,但卻厚重無倫的妖力,被這股妖力生生震碎。

    儘管許了再次發劍,生生斬破了這道妖力,但是他也遇到了跟鳳後一般的礙難,他須得連出兩劍,方能斬破這名可怕大敵的妖力。

    許了身外黑光聚散,直接遁回了太古金盤,落在了南海龍王的身前。

    他靜靜的瞧著,一個瀟灑倜儻的身影踏海而出,隨手一招,就把鳳後護住在身邊。正是四海疆圖內的天下第一妖怪,東海大丞相龜天齊。

    這位東海大丞相身上的妖力,凝聚無匹,但許了知道,那絕對不是他的天賦妖法。

    因為他識得這門絕世仙道武學,還曾見過這套仙道武學揚威。

    龜天齊所用法門,正是當年太清公子一掌轟爆了同為妖神級數的八臂龍魔,煉化了龍華會的內景元參!

    此法在太清公子手中,近乎天下無敵,神魔辟易的威風,如今許了還歷歷在目,不能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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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二、鬥法第一

    內景元參不但是三十三天十大神通之一,還是西崑崙鎮派的仙典。

    西崑崙號稱戰力第一,鬥法第一,鎮派功法《內景元參》奧妙無窮,最善殺伐,兩大真人:太清公子、玉清真人,更是精擅戰鬥,威名赫赫,不輸給任何天妖。當年太清公子吞併了龍華會,就算萬妖會的徐府院君這等大妖神,都不願意輕攖其鋒。

    此法共有三十六章,修至最高境界,能以一己之力構築三十六重天宮出來,自身端坐至高天,言出法隨,至高天以下盡為螻蟻,就是這一方世界的主宰!可以改變世界規則,操縱天地萬物,沒有一樣東西,不能被他當作鬥法的手段。

    許了在三十三天的十大神通之中,如今就只有元始書和內景元參不曾涉獵,其餘八部神通,先後都學到了手中。

    除了當年赤精子幫他推演的六部,大天元訣和九元算經,都是姜尚傳授,或者幫忙補完。

    玉鼎一脈也號稱鬥法無雙,但比起來內景元參這種威名赫赫的仙典,至少在火候上,還有些遜色,畢竟內景元參已經是仙典,玉鼎三十六變的創始老祖,還不過是真人級數。

    雖然如此,許了也並不懼怕龜天齊,哪怕這位東海大丞相居然煉就了三十三天的無上秘法。

    只是龜天齊一出場,他識海中的星羅棋具就不斷的發出警示,若是他繼續戀戰不去,必然會有極糟糕的後果。

    許了無法推算出來,那個後果是什麼,龜天齊也不足以讓他懼怕,但既然九元算經示警,他也沒必要繼續死扛。

    許了只是深深的忘了龜天齊一眼,就大手一揮,上古金盤倏忽就轉移不見。

    龜天齊掌心無數亭台樓閣才自現出,就已經不見了許了,他微微可惜的歎息了一聲,說道:「這傢伙倒是走的快。」

    鳳後臉色不善,良久才說道:「哪裡來的這麼一個傢伙?你能有十成把握,擊敗他嗎?」

    東海大丞相龜天齊,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自負四海無敵手,但卻總覺得,未必能夠戰勝這個小傢伙。除非……除非用上那一手。」

    鳳後臉色一變,說道:「絕不可以!」

    龜天齊歎息一聲,說道:「我也不想!」

    兩大妖帥再無言語,過得片刻之後,龜天齊這才一轉身,踏入了海中,轉瞬就沒了蹤影。

    從始至終,兩人就沒有談起南海龍王,就似乎把這頭老龍王給遺忘了。

    鳳後沉默良久,這才召喚出來自己的儀仗,也不在海中潛行,而是在海面上,堂而皇之的直奔鳳凰嶺而去。

    待得兩大妖帥離去,許了又復出現,他望著鳳後所去的方向,猶豫良久,終於歎息一聲,放棄了追擊鳳後的打算。圖謀東海肯定不會順利,但許了也想不到,居然會如此橫生枝節。

    其餘三座龍宮,對許了來說,都算不上什麼阻礙,就算南海龍宮實力強橫,但因為內亂,皇伯聞仲,南海龍王,大祭司,應王,乃至門下諸多妖帥,根本不能聯手對敵,所以許了能夠逐個擊破。

    等到其餘人等都被他降服,大祭司縱然有通天的手段,也無可奈何,只能被他拘禁。

    西海北海,對他來說更是不值一提,甚至他都懶得去奪下龍宮,只是把西海和北海所藏的青龍之卵取走。至於這兩座龍宮,遲早都會跟南海一樣,被他祭煉到彌天大陣裡頭。

    許了也沒有想到,東海的實力,比他預料的還要強橫,不光是鳳後居然知道數千年以後的地球,就連大丞相也潛藏了厲害手段,居然懂得三十三天的內景元參。

    許了雖然瞧不破大丞相龜天齊的修為,但憑著他九元算經的推算,這頭老龜龍的內景元參修為,只怕不會比太清公子遜色多少,至少是二十重以上的境界。

    如果四海疆圖的限制消失,這頭老龜龍只怕頃刻間就能突破妖神,憑他的手段,就算不如太清公子,也不會差之太遠。

    一想到太清公子一掌拍碎了同為妖神的八臂龍魔,許了就忍不住心底生寒。

    他倒是不畏懼現在的龜天齊,但若是四海疆圖的限制消失,這頭老龜龍脫離四海疆圖,將會強橫成什麼樣子?就連他也想像不到。

    許了歎息一聲,有些怏怏不樂,他如今修為已經超凡脫俗,更把九元算經修煉至第八章,不但仙道妖族武學絕頂,就連智慧也是通天徹地,但卻因為畢竟年候太淺,兩世加起來修為也不過一千年,對遠古太古的事情,更是瞭解極少,所以很多事情硬是推算不出來。

    尤其是九元算經也有極限,許了修為不過妖帥,想要推算上古緣故天妖仙人級數的事情,未免太過力不從心。

    許了知道,這一次,自己已經失去了機會,也不留戀。

    他甚至也沒有把南海龍王留下,這頭老龍修為不俗,被龜天齊真找借口擊殺了,也未免太過可惜。龜天齊修成內景元參,最少二十章以上的境界,就算南海龍王跟他同樣的境界,一樣有可能會在一個照面就被打爆。

    美男計夭折,許了也說不上有多沮喪,只是他讓南海龍王撤回了西海,就把大祭司派去了北海,並且把手頭所有的力量都分給了兩大巔峰妖帥,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吞併兩海。

    許了如今手下兵強馬壯,一旦耐下心思,穩紮穩打,西海和北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晃眼就是三百餘年過去,許了已經把兩座龍宮徹底拔起,西海和北海的餘孽,逃入了東海請求庇護,但這兩座大海,卻都已經許了盡數煉化了。

    在三座大海都被彌天大陣祭煉,四海疆圖的意識再度復甦,這一次許了祭起了十二枚青龍之卵,果然又一次獲得了四海疆圖的意識垂青。

    甚至四海疆圖的本我意識,還分出了大半挪移到了彌天大陣之中,只剩下了一小部分,還維持東海海域。

    許了也不知道,這會走情況算是好壞,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一直高歌猛進的侵掠,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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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三、西極若木

    許了額頭涔涔汗下,長長舒了一口氣,掌心急速轉動的星羅棋具漸漸隱去。

    自從四海疆圖的大部分意識遷入了彌天大陣,許了開始還頗為興奮,以為自己可以控制這股意識,但很快他就覺察到不對勁。四海疆圖的意識龐大無匹,強橫至不可思議,就算他有彌天大陣之助,也無法撼動分毫,甚至四海疆圖的意識似乎正在漸漸覺醒,居然開始反過來侵奪彌天大陣的控制。

    四海疆圖的股意識對整個大陣的壓迫越來越強,許了自從攻打下西海和北海之後,煉開了第二十八條道脈,修為就停滯了下來,幾乎沒有任何進境了。

    大多數的時間,他都要催動大陣來抗拒四海疆圖的意識,精力全部用在了抗拒四海疆圖意識對彌天大陣的侵奪。

    如果他不抵抗,他辛辛苦苦祭煉的彌天大陣,就要為四海疆圖的意識奪取,再不受他控制,可就算抵抗,也不過是延續時辰,四海疆圖實在太過強大,根本就不是許了這個級數能夠抗衡。

    如今四海疆圖已經非是原來的模樣,東海已經被彌天大陣整個包裹,海域每日都在縮小,但東海龍宮卻沒有任何反應,東海大丞相龜天齊和鳳後,還有東海龍王從沒有出面乾涉過這種情況。

    許瞭如今心頭叫苦不迭,但卻已經沒有了退路,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始終推算出來,四海疆圖的變化,未能夠避免。

    許了長長吐了一口氣,開始運煉法力,恢復一身妖力,他這一次對抗四海疆圖的意識,最多也只能支撐過一個月,然後四海疆圖的意識,又會捲土重來。

    “師父!師父!你老人家能否出來溜達,溜達……”

    許了胡亂呼喚了幾句,但卻並沒有任何回應,他遇到了麻煩,就想要請姜尚來釋疑,但姜尚卻就是不出現,他雖然偶爾也能找到姜尚的蹤跡,但總是稍縱即逝,這位老師狡猾的很。

    許了嘆息了一聲,他知道,姜尚這邊,是得不到什麼幫助了。

    許了把手掌鋪開,無窮景色在眼前遊走,他借助彌天大陣之力,可以眺望到幾乎整座四海疆圖,又憑藉九元算經處理海量的數據,可以隨時找出來想要觀測之物。

    他如今越來越需要更多的力量,但整個四海疆圖,不受他控制的力量已經不多,其中大多是都集中在東海龍宮,少部分是曾跟他交好的反王,許了一直也都沒有對渾海王,踏海王等人下手。

    這些大妖帥智慧過人,也不肯修煉餘燼山一脈的功法,所以都不曾成為彌天大陣的陣眼。

    許了也知道,縱然他把所有的反王,甚至東海龍宮都祭煉入彌天大陣,仍舊不能低於四海疆圖的侵奪,但這卻已經是他唯一能夠延緩四海疆圖意識侵蝕的辦法。

    許了微微嘆息,自言自語道:“如今還有千年光陰,只要給我撐過,就算控制不住四海疆圖,也不算什麼了。我一直都以為,十六枚青龍之卵是四海疆圖的關鍵,看來構造四海疆圖之物,最關鍵的並非在這裡。”

    上古妖族的昊極天,究竟是以什麼方式構造,許了至今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東皇宮有兩大天木,但東皇宮只是昊極天的一小部分。

    但是三十三天的構造,許了卻一清二楚,三十三天是以內景元參為枝節,在上古五大天木之一,西極若木為基石,建造起來的無上天宮。

    許了當年在昊極天碑內看到的支撐三十三層天宮的巨木,就是西極若木,十色花藤就是誕生於西極若木之上的樹瘤。

    甚至如今許了更知道,三十三天還有大天元訣祭煉的護持陣法,這是他參悟了天庭的神通,自然而然就明白的真相。

    四海疆圖若是想要成為三十三天一樣的存在,必然有不輸給內景元參和大天元訣的無上法門,這道法門許了已經知道,就是至尊龍訣,但還要有一件可以鎮壓諸天的根基。

    十六枚青龍之卵,現在不夠資格做四海疆圖的根基,只能做四海龍宮的運轉樞機,足夠資格做四海疆圖運轉根基的東西,比如是足夠匹敵五大天木之類的存在。

    許了經過反復推算,也不知道四海疆圖的本源寶物是什麼。

    他只是很確定,此物必然不是五大天木之一,他有十色花藤血脈,也算是西極若木的傳承,更知道大建天木和大日扶桑就在東皇宮,雖然不知道剩下兩株天木殘軀在什麼地方,但必然不在四海疆圖,因為氣息不對。

    四海疆圖的意識,顯形的時候,就是一條青龍,按照常理,最大可能就是一頭修煉到天妖境界的老龍被鎮壓在其中,被煉做了四海疆圖的本源。四海疆圖表現出來的種種變化,都符合這個可能,它對青龍血脈特別關護,也對雜血龍族不屑一顧,不肯承認其繼承之權。

    但許了卻總覺得不妥,因為他推算的結果,都不符合這種可能。

    如果能夠找出啦,四海疆圖的本源寶物,許了就有一絲可能,扭轉如今的情況。

    許了思緒翩翩,最後一步跨入了余燼山深處,他如今便思諸般可能,也只有一種可能扭轉局面,就是他修成九元算經第九章。

    一旦他修成九元算經最高境界,推演能力就會超出目前百倍,陪著他遍布餘燼山,甚至遍布四海疆圖的人工靈識陣列,就算推演上古之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許了始終覺得,這一步,並不好跨出,他可以感覺的到,姜尚從傳授九元算經以來,一直都盼望著他修成這部仙典的最高境界。

    姜尚甚至沒有做任何隱瞞,就是直截了當的傳授他九元算經,指點他凝練五方法軌,星羅棋具,甚至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根本不出面,只留給他一條明確的道路。

    許了實在想不通,自己一旦修成了九元算經,會有什麼不可測的後果,但如此神秘的仙典,修成最高境界,又能有什麼糟糕的後果?

    許了在推算不通,想不透徹的時候,決定先踏出一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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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四、三十三天之主

  許了是吞了帝流漿,覺醒了妖怪血脈,血脈傳承了功法,自然而然就開始了修煉,所以他也沒有挑選修煉途徑,權衡哪一道更合適自身的機會。

  儘管許了後來,還學了許多功法,但始終都把九玄真法放在第一。

  但是自從跟姜尚學法之後,許了就漸漸感覺,自己似乎最為合適九元算經,當初他第一次接觸九元算經,神話多少天才不能過第一關,他卻容容易易就過了,輕鬆修成第一章,後來在龍華會,也是很快就修成了第四章,甚至到了四海疆圖,也還是輕鬆就在姜尚的指點下,凝練了五方法軌和星羅棋具。

  他當然不相信,任何人都能輕鬆修煉九元算經,太生和應王就是例子,這兩人現在還在參悟第二章,九元算經的修為境界,跟功力渾厚與否無關,只跟天資有關,是真正的天才之法,庸人不能得其門而入。

  姜尚指點他的時候,卻從未有憂心過,許了學不成九元算經,他那個時候,就覺得姜尚一定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跟自己說。

  如今既然決定,踏出這一步,許了也沒多少猶豫,直接引發了,自己在彌天大陣之內,建造的人工靈識陣列,自從他修成了星羅棋具,人工靈識陣列就做了數次升級,算力已經增長至不可思議的境界。

  許了借助餘燼山的人工靈識陣列,推演九元算經最後一章。

  這一次閉關,忽忽就是數百年過去,這數百年,他連續抵抗了近千次四海疆圖的意識,也虧得他修煉的是九元算經,此法不求功力渾厚,運算法力極為輕微,這才能夠隨時中斷修煉,推動彌天大陣,抵抗四海疆圖意識的侵奪。

  四海疆圖的意識,在這數百年來,越發的活潑,甚至時常顯化青龍之軀,龐大絕倫,以億萬里計數,環繞整座四海疆圖一周,時隱時現。

  許了抵禦的也越發辛苦,但是他推演九元算經,也越發的精進,甚至時常有一縷意識,侵入人工靈識陣列,助他推演九色九元算經。

  這股意識,許了雖然捉摸不透來歷,但他又何須去琢磨?

  此必然是他老師姜尚出手。

  也虧得姜尚幫忙,許瞭如今對九元算經第九章的推演,已經接近了尾聲,甚至他對余燼山內的人工靈識陣列也多了許多精妙構思,連續做了數十次提升,甚至人工靈識陣列本身,已經快要化為一件異寶。

  這一日,許了正在推算,忽然心頭光明大盛,他領悟了某一個關竅,九元算經最後一章的所有奧秘,在這一瞬間,忽然都迎刃而解。

  他從九元算經第一章,從頭推演,一路推演到了第九章,星羅棋具忽然生出了變化,無數星光生滅,似乎跟宇宙洪荒共鳴。

  許了的眼中,世界再非是天地四方,而是向過去未來不斷延伸。

  只是他修為畢竟仍舊只是妖帥,過去延伸到了兩千七百年,就到了極限,未來也只能推進到了四百四十年之後,這還是因為他身處四海疆圖,曾經回溯三千年光陰,若是重新回歸現世。

  許了最多也就能夠做到,過去知道五百年,未來知道三年五載,甚至還不夠確切,未來模糊,若是想要知道清晰的未來,也不過就是三五個月的光陰。

  饒是如此,許了也驚喜過往,一聲輕叱,被他祭煉了無數人工靈識的雙刃矛戟忽然從餘燼山中拔出,化為一枚金環,落入了星羅棋具之中。

  隨著許了祭煉的兩千多年的人工靈識人類的中樞被連根拔起,無數彌補在餘燼山,彌天大陣,四海之中的人工靈識陣列,就像大樹連著的根鬚,也都被生生抽出,湧向了星羅棋具之中。

  許了推演之能,越發精妙,思維也一路拔升,待得他的算力提升到了某一層境界,忽然見到自己老師,忽然在眼前出現。

  姜尚笑呵呵的說道:“果然不負我期許,如今你也踏入了這個境界。”

  許了雖然突破到了九元算經第九章,但仍舊不能夠跟姜尚這種深不可測的老傢伙相提並論,姜尚能夠窺破過去未來的級數,肯定遠遠超過許了,只是許了不知道自己老師的極限在何處罷了。

  許了收了意識,星羅棋具中的那枚金環,不斷跟彌天大陣之中的生靈產生意識交換,收集這些生靈的種種念頭和想法,有些是他們主動,有些卻是不經意的洩落出來。然後又做出最為精準的反饋,幾乎有問必答,有求必應,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當然這枚金環仍有局限,只是這個局限,那些使用此寶的生靈,完全窺視不到罷了。

  就如……地球上的人類,也以為網絡是無所不能。

  這枚金環做出了無數數據的處理,許了可以隨時調用,也可以藉助來提升自身算力,這件金環,原本是一件一級神兵雙刃矛戟,但此時卻被許了生生祭煉成了另外一種用處寶物,品質不變,但功效卻大大的改變了。

  這枚金環所能籠罩的意識,盡數都是彌天大陣的陣眼,許了也同樣精通大天元訣,所以見到這一幕,如何能夠不知道,大天元訣和九元算經,本來就是互為表裡的一套絕世法訣。

  若不是他把九元算經修煉到了極致,永遠都看不到這一幕,也無法知道九元算經和大天元訣的干系。

  只有當他把九元算經推演到了第九章,這兩套仙典,曾經三十三天鎮壓天庭的大神通,才顯露出來無比親密的聯繫。

  若是沒有九元算經,大天元訣縱然號稱萬陣祖源,卻不能推演所有變化,若無大天元訣祭煉出來的絕世陣法,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承載九元算經的無雙算力。

  就如當年昊天帝和翻天帝創下妖神經一般,三十三天創下的十大神通,也絕非等閒,蘊含無窮深意。

  許了微微嘆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衝著姜尚微微躬身,說道:“我是該叫你老師呢?還是三十三天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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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八十五、太皇

     能夠精通三十三天諸般秘法,還能相助他人輕易修成,許了甚至不用九元算經,都能猜出來,這個人必然是三十三天的重要人物。

    但是他已經修成了九元算經,姜尚又不曾遮掩,他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了自己老師的身份。

    姜尚輕輕一笑,說道:「你也可以稱呼為師,太皇!或者齊皇!」

    許了立刻就選了一個自己喜歡的稱呼,說道:「老師終究還是老師,叫什麼太皇,齊皇,可就生疏了。」

    姜尚忍不住莞爾一笑,說道:「你倒是伶俐。」

    許了哪裡敢不伶俐?姜尚身為三十三天之主,法力不消說,必然是通天徹地,肯定是仙人級數,而且是最頂尖的仙人,非是尋常之輩。這人連昊極天都能推翻,手段如何,也不消說了,他若不是恭順些,只怕這位老師反掌就能清理門戶,讓自己回不去三千年後。

    姜尚歎息一聲,說道:「我也沒想到,最後是你繼承了九元算經,我一直都以為……」

    說到了這裡,姜尚微微搖頭,沒有說下去,許了也不想知道,原來這位老師挑選的傳人是誰,如果不是他自己,那就太糟糕了。

    許了雖然有了預知過去未來的手段,但卻仍舊看不透老師的想法,也看不懂姜尚的謀劃,他既然已經突破了九元算經的第九章,那麼姜尚就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許了倒是並不是很在乎,自己能否堪破一切。

    姜尚果然在稍稍遲緩之後,就說道:「你想要以大天元訣所煉的陣法吞下四海疆圖的意識,幾乎無有可能,不過若是我肯助你……」

    許了當即說道:「那就請老師助我一臂之力。」

    姜尚呵呵一笑,說道:「非是我不肯助你,而是我現在自身也有些麻煩,不然又何須躲在四海疆圖,化身一頭區區妖帥?」

    許了不覺得詫異,問道:「老師既然是三十三天之主,威能法力,當無窮盡,為何會被人打破三十三天,淪落至如今境界?」

    姜尚歎息一聲,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暫且不與你說知。不過我確有讓你要做之事,本來還擬你非得數千年才能修成九元算經,沒想到你進境的倒是快,我也沒有見過人工靈識之法,此法究竟還有多少妙處?」

    許了微微猶豫,便把地球上的諸般事情說了,姜尚雖然也能逆推過去未來,但推算之術,總不及親眼目睹,他借助許了的話語,驗證推演,不過一時三刻,就瞭解了地球上的事情。

    姜尚微微點頭,說道:「沒想到,居然還有天才之輩,居然從九元算經推演出這等小手段,這人工靈識不算巧妙,但卻就是勝在簡單,一旦結成陣勢,就可以不斷推升算力,讓你能夠比正經的修煉,更容易推演九元算經之法。」

    姜尚藏身餘燼山,早就把人工靈識之法琢磨透澈,只是現代科技,講究的不是天才靈感,而是大規模的集體工作,隨便一個簡單的程序,就可能要幾十個工程師聯手協力,大型的程序,創作團隊有幾千人,乃至上萬人工作都不奇怪。

    姜尚縱然老謀深算,但卻沒有現代人的思維,所以一直不能盡得人工靈識的奧妙。

    此時他被許了點破,頓時把這些奧妙瞭然,不過人工靈識陣列,對他而言,不過是小道,只是稍稍瞭解,知道關竅也就罷了。

    姜尚呵呵一笑,伸手一指,說道:「你且看!」

    許了隨著姜尚的手指望去,卻見四海疆圖頓時拆分化解,成為數十層陣圖,自己的彌天大陣不過佔據了最外層的極小一部分。

    在數十座陣圖,氣息故老,一看就非是凡品,就算許了掌握了大天元訣,也一時間推算不透,這些陣法的來龍去脈,精微奧妙。

    不過姜尚給許了看的,可非是陣圖,而是在無數陣圖之中,囚禁了一團烈火,這團烈火虛虛轉動,憤怒嘶吼,奮力掙扎,顯然努力想要擺脫被陣圖圍困的窘迫。

    許了只是瞧了一眼,就知道這團烈火的來歷,不由得全身一震,叫道:「居然是一頭天妖級數的麒麟,這世上居然還有天妖!」

    姜尚搖了搖頭,說道:「此非是天妖,它早就滅度了,如今只有精魄。這頭麒麟是當年麒麟一族最為天才的王子,名曰八聖!已經被祭煉成了四海疆圖的意識,只是本靈不滅,故而才一直想要掙扎,不過再有幾十萬年,他就要被這座四海疆圖祭煉,再也不會有什麼情緒。若有幾條真龍出手,這個時間還能縮短。」

    許了心頭驚訝,說道:「青龍一族居然把一頭天妖級數的麒麟煉化,果然是好厲害的手段。」

    姜尚忍不住笑道:「這又算是什麼手段了?青龍一族就是不成器,他們就算練成了四海疆圖,最後也只能龜縮一隅,爭霸不得天地。何況,他們還沒本事將之練成,這座四海疆圖,遲早要落入你我師徒手裡。」

    許了靜靜的聽著,也不做反駁,他也想要知道,這位老師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姜尚果然又復說道:「你只能把四海疆圖最外一層煉化,但若是觸動了這頭麒麟的精魄,憑你的手段,根本撐不住一時三刻,就要被抹殺了去。所以你須得換了手段,跟最外層的陣法合一,借助四海疆圖本身之力,才能把這頭麒麟精魄壓制。」

    許了原來就懷疑過,四海疆圖可能是祭煉了一頭天妖級數的青龍,但又覺得這個想法不妥,青龍一族怎會祭煉自己的祖宗?何況四海疆圖雖然時常顯化青龍之軀,但氣息卻頗為古怪,總讓已經盡得青龍一族秘傳,又復得了青龍血脈,煉成崩龍命格的許了,捉摸不透這股意識。

    此時被姜尚點破,這才明白,這居然是青龍一族,改天換日,以麒麟精魄代替青龍,演化了四海疆圖的本我意識,所以它才不會庇護青龍一族,而是呆板不定,只懂得按照規矩反應。

    原來青龍一族,早就把這頭麒麟精魄鎖鎮,它根本就無法有什麼正經的思索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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