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步兵
第八卷 【地獄的狂想曲】第六十三章 野獸之身(下)
“你是笨蛋咩，連我在哪裡都看不到……回頭……對對，再向上看……嗨！”
難道這裏還有二樓？
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雲翼疑惑的抬起了頭，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連串如同見鬼般得驚叫聲毫不掩飾的從雲翼的嗓子里飛了出來。他的臉色獃滯中又帶着驚駭，腳下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面色青白的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對面。
“咩哈哈，就你這小樣還想救回櫻姐呢。膽小鬼膽小鬼！”
如洪鐘般得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之中，震的人頭暈目眩。不過被這麼一陣，雲翼反而反應了過來，臉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依然帶着些許的驚駭，吃驚的望着面前的這一切。
其實，在雲翼的面前，只有一隻熊而已。
一隻有着金黃色毛髮，胸口腹部卻是乳白色，和之前在屏幕上那隻完全沒有什麼不同的熊。
“你之前怎麼沒有告訴我，你居然長這麼大！”
雲翼喃喃的說著，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熊。
洪鐘巨響：“你有問過我咩？”
雲翼皺了皺眉頭，在耳朵上揉了揉，在調動出兩道內息護住耳朵，這才大聲叫道：“我說你能不能小點聲，會吵死人的。”
巨大的聲音沒有一絲收斂的意思，反而還大了一下：“哦嗬嗬嗬……我天生就這麼大嗓門，你有意見啊？就算有意見也是不行的懂咩？”
雲翼無奈的搖搖頭，苦笑着叫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生物還是机械，想要嚇死人啊，幹嘛弄得這麼大的體型？”
屏幕上的那隻熊雖然雲翼不是很喜歡，但平心而論，還算是比較可愛的。但若是將這隻熊放大無數倍，頂天立地般得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在它的身邊就像是高樓大廈腳下的一輛小轎車的時候，你只會覺得害怕，而不生出絲毫可愛之情。
它那依然如黑珍珠般得眼睛眨巴着，低着頭看着小螞蚱般得雲翼，咧嘴笑着。
“我樂意，我高興，我喜歡，你管的着咩？”
“好吧好吧，這裡是你的地盤，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沒有人會管你的。”雲翼举手做投降狀：“你讓我來這裏，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不過……在這之前，你能否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唔……”
小熊……不，應該是巨熊伸出巨爪抓了抓屁股，望着雲翼：“好吧，你想問什麼，只要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的，你都不能問，明白咩？”
我怎麼知道你不想告訴我什麼……
雲翼有些懷疑，這隻巨熊是不是程序上出了什麼問題？
“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嗎？人工智能還是生物？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這個問題實在令雲翼好奇無比，在他認為，那隻熊和【櫻】一樣，應該是屠龍會人工智能中的一員。而面前的這隻巨熊則是屠龍會的科學家們精心用金屬和仿真皮膚以及動物毛髮製作出來的巨大機器，以供這隻熊容身其中。至於屠龍會為什麼要這麼做，就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了。
可實際上，他猜錯了。但就某些方面來說，他又猜對了。
“這個問題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啦……嗯，那個……算了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神諭者大人也沒規定不讓我告訴別人。看在你是櫻姐主人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巨熊猶豫了片刻，這才答應告訴雲翼。似乎覺得坐着有些不舒服，它兩條前肢忽然伸到雲翼的面前，接着，雲翼就感覺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巒轟然坍塌，一片黑影將他和周圍的範圍全部籠罩在內，就算是想躲都躲不開。
“轟”的一聲巨響，翻湧的氣流像是一陣颶風般將雲翼身上的衣服吹的獵獵作響。等他拿開遮在眼睛前的手臂時，愕然發現，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房子大小的白底黑色凸起物體，不時的向外噴射着一道道白色的霧氣。
雲翼後退兩步，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居然是拿巨熊的鼻子。
“嗯……”那巨熊扭動着呻吟了一聲，這才說道：“躺着就是比站着舒服咩。”說完之後，它眨巴兩隻黑色的眼睛，望着雲翼。
“要摸摸看我的身體是什麼構造的嗎？放心啦，絕對不是鋼鐵的金屬構造。”
聽了他的話，雲翼也不害怕，上前兩步伸出了手。正好按在它那毛絨絨的臉上。觸手一片溫熱，完全是肉呼呼的感覺，極具真實感，絕不會是冰冷的金屬構架的外面矇著一層仿真皮膚。
“生物？”
雲翼收回手臂，望着那顆大眼睛，疑惑的問道。
“沒錯。”巨熊咧着嘴笑道：“這是三年前，由組織總部直屬的生化第二研究所研發出來的，專門為我們人工智能所準備的身軀。完全由熊類的胚胎，經過多年的改造和培養后製成的成品。至於我，則是第一個使用這個軀體的。你現在明白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介紹，但雲翼的心中早已如驚濤駭浪。利用動物的胚胎進行試管繁殖，這早在數年前年的地球時代，就已經成功，並且運用到患有不孕不育病症的夫妻身上，得到了很多人的讚譽。可是，將人工智能的思維程序灌入到動物的體內，並且使其融合，這怎麼可能？
若是再聯繫到人工智能產生的方式，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一個人的靈魂，可以被抽離出來，注入另一個人的體內，從而變成另外一個人？
順着這條思路繼續想下去，雲翼更加覺得恐怖了。
一個垂垂老矣，眼看着一條腿都要跨進棺材的老人，通過這種技術，轉而換成一個身體健壯的青年身上，重新煥發新的升級，就像獲得了第二次的生命。一個武道修為先天五級的高手，比如未突破到六級之前的馬老，他是否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一個擁有極強修鍊天賦，就像是李凌風那樣的年輕身軀，利用自己豐富的經驗和身體的超級天賦，經過數百年的苦修，達到先天六級甚至先天七級的程度。
“這這這……”
想到這些念頭，雲翼甚至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怎麼可能是咩？”巨熊幫雲翼說完這句話，然後瞪着眼睛望着他，裂地老大的熊嘴抽了抽，竟然雲翼感覺它好像是在苦笑。只聽它用那擂鼓震天般得聲音說道：“可這的確就是事實，雖然實驗了進行了整整七次，且只有我一個人算是……成功吧，但不得不說，這是一項極其偉大的發明，誰也不可否認。”
七次實驗，只有眼前這隻巨熊成功……
那就是說，屠龍會已經失去了七隻人工智能。聯繫到屠龍會那慘無人道的人工智能製造方式，這個過程之中，到底有多少個可憐的少女，為之而慘遭屠龍會迫害而失去了生命。
也幸好，這個實驗的成功率並不高。不然的話，誰不定雲翼遇到的哪個年輕人已經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鬆了一口氣后，雲翼又想到它剛才話中的遲疑：“你剛才說，你的實驗算是成功，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的形態合理咩？”巨熊歪着腦袋望着他。
雲翼望着面前這如一座山巒般得巨大體型，重重的點了點頭：“你這體型要是正常的話，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你之外的所有的東西，都是不正常的吧。”
“不挖苦我你會死咩？”巨熊嘟囔了一句，聲音在這一刻竟然變得低沉，終於不再那麼震耳欲聾了。
“實驗過程中發生了未知的錯誤造成胚胎的改變。”巨熊的聲音聽起來很憂鬱：“剛剛從母體中生下來的時候還算是正常，那時候我已經進入到了這具身體之中，但每天都會覺得解餓難耐。實驗室曾對我進行過無數次的治療，卻都沒有改變，我還是覺得很餓，總是想吃東西。一頓飯，別的熊只要自己母親的乳汁就夠了，我卻需要整整二十頭母熊的乳汁才會夠。實驗室方面也曾經試圖壓制住我，不讓我進食……呵呵，你知道那種感覺咩？整個胃囊里沒有一丁點可以被消化的東西，泛濫的胃液就像是一群食人魚尋找着任何可以被消化的東西，實在找不到的時候，它們就將目標瞄準了我的胃壁……”
“就像是吞下一塊燃燒着得火炭，而且這塊炭，在你的胃囊里依然在燃燒着。”巨熊不再看向雲翼，兩隻黑珍珠般得眼睛仰望着天花板：“我每天難受的死去活來，痛苦的甚至想當場自殺……對了，你和櫻姐在一起那麼久，應當知道我們是怎麼產生的咩？”
雲翼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點頭。
“曾經遭受過那樣的痛苦我都可以堅持下來，但在這種飢餓面前，我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掌塞進嘴裏。為了防止我那麼去做，它們用強度極高的合金鎖鏈將我牢牢的捆起來。更讓我想不通的是，它們擔心我的胃口變得更大，竟沒有給我使用任何止痛的藥物。就那樣，我每天忍受着無邊的飢餓，卻只能得到一丁點食物。可就是這樣，我的身體依然在迅速的成長着，研究室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促使我身體成長的養料是從哪裡來的。最後它們實在沒有任何辦法了，才將我放開……你知道我現在每天能吃多少東西咩？”
雲翼掃了一眼它那巨大的身軀，說道：“應該很多吧……可是我好想沒見你吃過東西。”
巨熊的眼睛眨巴了一下，伸出毛茸茸的手掌指了指它的身後：“去我身後看看，你就知道了咩。”
好奇的雲翼足足走了將近十分鐘，才繞過巨熊的身體，到了它的背後。
和前面一樣，後面一片空蕩蕩的。但很快，雲翼就找到巨熊想要讓他看的東西。那是一截柔軟的管道，如果放在一些人口在百萬人左右的小城市中，它甚至能夠當城市的主污水排泄管。就是這麼粗的一根管道，一頭連接在牆壁上，從半透明的管壁中向內看去，可以看到緩慢流動着得半膠質液體。
至於管道的另外一頭，則殘忍的和巨熊的背部連接在一起。那個位置，如果雲翼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應該是巨熊的胃部上端……
“看到了吧？”巨熊的頭扭了過來，毛絨絨的臉上也不知是哭還是笑的神情：“每時每刻，都有這樣的一根管道，將食物送入我的胃部供那些胃液去消化。很方便不是咩？是不是很羡慕咩？”
雲翼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望向巨熊的眼神背後，卻有着一抹難以察覺的同情。
沉默許久，雲翼沒有說話，巨熊也沒有，只是睜着兩隻眼睛，好奇的看着這個沉默的男人。
忽然，雲翼站了起來，伸手在頭上抓了抓，一臉的迷惑。想了想，他順着巨熊的後背想一端走去，繞過它的臀部後站定，然後彎着腰好奇的尋找着什麼。
“你在看什麼！”巨熊忽然一聲尖叫，伸出巨爪捂着臀部。
雲翼抬起頭，看着已經半坐起來，將屁股壓在身子下面的巨熊。抓了抓腦袋，雲翼不好意思的道：“那個……剛才我想到一個問題。”他指了指那根用來給巨熊的胃裡灌輸食物的管子：“你每天吃的東西都可以用這個管子來進行，可是我好想看到它是單向傳輸的。那麼……為什麼沒有另外一根管子送走你消化后的殘渣呢？”
巨熊愣了愣，只是瞬間，雲翼就看到它的臉紅了。
一隻熊臉紅了？
雲翼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就在這時，巨熊把碩大無朋的腦袋湊到雲翼的跟前，張開大嘴，如雷鳴般巨吼聲咆哮而出，巨大的氣浪讓雲翼的頭髮和衣服向後飄動着，彷彿被十二級的猛烈颱風席捲而過。
“你這個流氓！”巨熊咆哮道：“你竟然看人家的那裡！你……你不知道人家其實是女孩子咩！”
雲翼頓時如石化一般，獃滯了……
機甲步兵
第八卷 【地獄的狂想曲】第六十四章 這是小櫻？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好奇……」
雲翼一臉尷尬，抬著頭望著天花板，不敢去看巨熊的眼睛。
「好奇就可以偷看女孩子的那裡嗎？你是色狼咩？哈，我知道了，你小時候一定偷看過女孩子洗澡換衣服。哼，從小就是色狼，現在還是色狼，櫻姐有你這種色色的主人，真是一點都不安全。」
被巨熊這麼說著，雲翼無語至極。
這算什麼？
自己只不過看了一隻熊用來排泄的地方，就被當成色狼？這麼說來，那些家裡養貓養狗養寵物的，天天看著不穿衣服的寵物，豈不是個個都是色男色女？再說了，【櫻】跟著自己哪裡沒安全感了？自己就算想和她發生關係，又該怎麼去操作？更別說自己在和希露菲絲發生關係的時候誰再偷看？恐怕，沒安全感的是自己吧。
只是這些又怎麼能和這只巨熊說？就算說了，以它那傲嬌的脾氣，又能聽進去多少？
索性，雲翼直接不說話，等著它說完。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卻沒有得到半句的回應，饒是身為人工智能的巨熊也覺得有些無聊了。它瞪著一雙眼睛注視著雲翼：「喂，你怎麼不說話咩？」
「你想讓我說什麼？」雲翼看也不看它一眼。
「這個……」巨熊伸手抓了抓屁股，這個動作落入雲翼的眼中，又是一陣無語。還說自己是女孩子，哪有女孩子會沒事抓屁股的？
忽然巨熊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它那如小山般得腦袋湊到雲翼的面前，鼻孔中噴出的白霧籠罩著雲翼，幸好沒什麼異味，不然雲翼恐怕會被熏的暈倒過去。
「你有什麼話就說，湊這麼近幹嘛？」雲翼捂著臉後退幾步，皺著眉望著它。
巨熊嘿嘿一笑：「你不想救櫻姐了嗎？」
「你願意放了她？」雲翼的心跳頓時加速，急切的說道。若是能救回【櫻】，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會去嘗試的。
「放她也不是不可以……」巨熊眨巴著眼睛，看到雲翼有些激動的神情，它立刻開心起來，彷彿逗弄雲翼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它又說出兩個讓雲翼差點吐血的字：「但是……」
「但是什麼？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著急了咩？」巨熊嘿嘿笑著：「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條件而已。你若是答應我的話，只要我覺得滿意了，立刻就會把櫻姐放出來，並且交還給你。你覺得好咩？」
「是什麼條件？」
雲翼也不傻，不可能就只憑對方一句話就去幫它做這做那。若不多長幾個心眼，說不定就給它賣了。雲翼可是領教過了，這個巨熊人工智能可是極為狡猾的。
「你先答應我！」
雲翼徹底的傻眼了，連條件是什麼它都不說，就要自己答應它？這怎麼可能呢，要是它讓自己去自殺的話，又或者去傷害自己身邊的人，自己又怎麼能輕易的答應它？
「你不說出條件，我怎麼答應你？」雲翼望著巨熊，拳頭不由的捏了捏。
「那我不管。」
巨熊說著，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做的，在雲翼的面前突兀的亮起了一面光屏。光屏之上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就算在雲翼的面前，也很難辨明那是什麼。在雲翼看了看光屏，又疑惑的看向巨熊時，它才說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把櫻姐交給你，懂了咩？」
「哼，你想到倒是不錯，若是你事後讓我直接去自殺，我又怎麼能答應你？」
雲翼冷冰冰的說道。
巨熊也不生氣，依然慢悠悠的說道：「你是不是不想救櫻姐了咩？只要你開口說一句答應，我就把櫻姐交給你。嘻嘻，你恐怕還沒見過櫻姐現在的樣子吧……」
說著，那面光屏忽然一亮，在雲翼驚訝的注視下，那個人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正當雲翼想要看個仔細的時候，屏幕的變化驟然停止。上面那個人影雖說比剛才清楚的一些，但也極其有限，只能看清楚是一個略顯削瘦，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的人影。
「你這是什麼意思？」雲翼按捺住內心的好奇，冷眼望向巨熊。
巨熊晃動著小山般的大腦袋：「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接下來你所看到的，可能會讓你失去一切對於櫻姐美好的回憶，要做好心理準備咩。」
雲翼微微一怔，的確，他是沒有見過【櫻】的模樣，她從來沒有給雲翼看過，雲翼也沒有要求過，但這並不能說明雲翼對於【櫻】的樣子沒有產生過好奇。而在與巨熊剛剛建立通訊的時候，雲翼曾經說過，自己和【櫻】是青梅竹馬的朋友。「會讓我失去一切對小櫻的美好回憶？」雲翼回頭看向屏幕：「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
巨熊帶著戲謔的話音一落，屏幕陡然變得清晰，就彷彿是一張高分辨率的照片，上面的每一個細節都可以看得極為清楚，哪怕人身上的一根毛髮。
一個女人。
這是雲翼的第一印象。
但接下來，他的眉頭緊鎖，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個人。
一個人可以長得有多醜？在現在這個社會上，每個人從出生的時候，就會普通的基因調整，清除其中存在問題的基因片段。而母親在懷孕之後，也可以到醫院去對胎兒在腹中的成長發育進行細微的改變，避免了胎位不正、連體胎兒等等問題。如此一來，生下的孩子不說多漂亮，但也絕對是五官端正，沒有任何先天性疾病的人。而當這樣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下去，人類的基因一次又一次的得到調整，若是按數千年前地球時代的眼光來判斷的話，恐怕每一個人都是所謂的俊男美女。就算有人因為事故或者什麼而造成毀容，也可以去醫院進行修復手術，從而恢復往日的容顏。
也就是說，在這個宇宙中，除了那些及其偏遠，數百年千年都沒有人到過的窮鄉僻壤之外，幾乎沒有一個醜人。當然，那些性格特立獨行的某些喜歡把自己弄成一個醜八怪的人不算。
可是面前的這個人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醜人，而且絕不是那種偽裝成的。她的左臂和左腿，就像是大像一樣，又粗又壯；可是右臂和右腿卻和蚱蜢一般粗細，就像是營養全部被左半邊吸收了。上半身乾枯瘦弱，腰腹部卻彷彿腫了一樣滿是一圈圈的肥肉。越過至少五層的肥厚下巴，那張臉上滿是黑色的圓點，鼻子完全塌陷，只能看到一個肉球。而那雙眼睛，也和胳膊一樣，一個大一個小。大的像個兵乓球，小的卻咪在了一起，只剩下一條小縫隙。頭上的頭髮稀稀拉拉，有的是黃色，有的是棕色和黑色……
總而言之，屏幕上的那個，與其說是一個人，倒不如說是怪物。
「她是誰？」雲翼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看向巨熊：「你不要告訴我，她就是小櫻。」
「很可惜，她就是櫻姐。」巨熊的眼神中滿是同情，淡淡的說道：「當初櫻姐在進行思維剝離手術的時候，由於她的忍耐力極強，那樣強烈的痛苦堪稱屠龍會從第一次製造人工智能直到現在最為強烈的，但櫻姐卻彷彿沒有任何感覺一樣，大腦不夠活躍，思維也就難以剝離。不論實驗室方面如何加大痛楚的力度，甚至給櫻姐的身體注射了清晰感知的藥物，也沒有任何用處。當時實驗室的主任就說了，若是櫻姐能夠成為人工智能，絕對是最為強大的人工智能！」
「後來呢？」雲翼依然面無表情。
巨熊笑了笑：「後來，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嘍。為了讓櫻姐那堅韌的忍耐力得到鬆懈，他們用盡了一切的辦法，直到最後無計可施的時候，神諭者親自告訴了他們一個辦法。於是，在無數基因技術和藥物的作用下，原本容貌堪稱所有異能少女之中最為迷人的櫻姐，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身心倍受打擊之下，櫻姐的精神出現了鬆懈。可惜，似乎是因為櫻姐太在乎自己的容貌了，精神降到了極為危險的低點，最後雖然成功的成為了人工智能，但在能力上，卻和普通的人工智能沒什麼區別。」
「現在，你明白了咩？你還想要救回這個醜八怪咩？為了她，你能不惜一切代價，來報復我們屠龍會咩？」
一連三個反問，讓雲翼當時就愣在那裡。他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巨熊打斷：「或許你認為，櫻姐現在只不過是一個人工智能，這只是她生前的模樣，在虛擬的世界裡，她想要什麼樣的容貌都可以。但在你的心裡呢，你應該很清楚，在美的容貌那也是假的，只有這個醜八怪，才是櫻姐的真正的模樣。想想看，在你周圍的光腦中，甚至你手腕上的個人腕式光腦中存在這樣一個人工智能，在你駕駛機甲戰鬥的時候，在你駕駛飛船遠行的時候，甚至在你用光腦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你要清楚的認識到，在這些你所使用的光腦之中，是存在著這樣的一個怪物的。而且和其他的人工智能不同，櫻姐是對你有感情的，她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會注視著你，觀察著你……「
「被這樣一個怪物盯上，其他人逃跑都來不及呢。你呢，你還會想要救回櫻姐咩？」
沉默。
許久……
雲翼看向那面光屏之中的人，而後將目光落在巨熊那兩顆黑珍珠般得眼睛上。
「我答應你的條件，以此來換回小櫻。但是，這個條件必須是以不傷害我本人和周圍親人朋友的性命，犧牲他們的利益為前提，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就能答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