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拉斯維加斯

    楊永誠最終決定，按卡珊德拉要求的做：應約、不通知其他人。但時間還有四五天，也急不來。卡珊德拉自從上次槍店一遇後，忽然消失了，楊永誠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緩慢而有效的推進。

    波士頓那邊的臨床試驗已經開始，無論結果如何，楊永誠都照顧好每自己負責的內容，如果還出差錯，那就是天意……時間來到週六，卡珊德拉久違的電話打進來：「嗨，拉斯維加斯！」

    「嗨，泡馬子女孩！」

    「我是！」她笑著說，「是你來接我，還是來接我？」

    「讓我想想……第二個吧。」楊永誠背個男士單肩包出電梯，酒店的服務生已經把他的保時捷開來。

    給上十美元小費，開車去她說的住宅區，距離大學並不遠，看規劃和環境是富人區無疑，很安靜，道路兩側都是人高的植物圍欄，時常有保安巡邏。跑車停在她所說的房子前，很快房門打開，她快步走來。

    「wow！」楊永誠眼前一亮。卡珊德拉這回是一改往常酷酷的作風，將頭髮弄成了微卷的波浪，穿著白色的女士襯衫和一條破洞牛仔褲。當然作為潮人，褲腿是必須要卷邊的，以搭配高跟鞋。

    「嗨！」卡珊德拉把外套和包包往後座一扔，坐進副駕駛，再高興的拍幾下車門：「維加斯，我們出發！」

    「先去機場！」楊永誠可不想開五六百公里到洛杉磯，再開幾百公里去維加斯。

    航班也比較準時，一個小時後抵達。lax機場內給馬克打個電話，出門便能聽見跑車引擎的轟鳴聲，一輛紅色賓利－歐陸敞篷車停下來，戴著墨鏡的馬克點腦袋：「上車，夥計們！」

    「我來啦！」卡珊德拉興奮的跑在前面，也不開前排車門，大長腿就直接跨到後排，踩著座椅跳進去坐下，楊永誠笑著拉開副駕駛車門。馬克回頭埋怨道：「小心點，這是我朋友的車。」

    卡珊德拉的回應是：「shut－up（閉嘴）！馬克！」

    馬克動了動嘴唇，放棄和她講道理。

    「沒廢話！我們出發！」楊永誠掏出墨鏡戴上，「拉斯維加斯！」

    「噢耶！」後排的卡珊德拉像打了興奮劑一樣歡呼：「女人、酒精和大－麻！維加斯！我們來啦！」

    「holy－**。」楊永誠和馬克同時道，有點不確定帶她出來是不是好事。大姑娘的，萬一要有什麼事，別說對不起約翰尼，就是自己良心也過不去。而且馬克還懷疑：「卡西，你有21歲了嗎？」

    「我二十！」她大聲的宣告。

    「完了。」馬克暈了，美國飲酒的最低年齡是二十一歲，而她只有二十……

    「別在乎！」她笑著說，「我去的夜店還少？沒人會猜你到底幾歲的，你看我臉上寫著自己是高中生嗎？」

    楊永誠回頭看了看，她燙了頭髮還化了妝，倒是像好萊塢那些美女明星，很難判斷出準確年齡。

    「好吧，但你保證不要亂來。」楊永誠提醒道。

    「真囉嗦！」她腦袋一轉，目光看向別處。

    楊永誠聳聳肩：「就當你聽見了。」

    ……

    從洛杉磯跑維加斯最佳選擇是15號公路，四百多公里，不過公路寬敞筆直，加上西部人開車的方式，時速維持在60邁（約96公里每時）以上都是比較輕鬆的。他們上午十一點出發，加上中途休息，計畫四點抵達。

    在加州境內時，幾個人都比較興奮，討論著拉斯維加斯的事情和見聞，後排的卡珊德拉嘰嘰喳喳不停，還想要讓自己來開車，理由是：「馬克你開車比我奶奶還慢，別人都超我們一百遍啦！」

    「我知道。」馬克點頭道，「但這不是我的車，超速是有麻煩的。」

    「膽小鬼！」卡珊德拉肆無忌憚的嘲笑道，「你應該開嬰兒車的，你知道嗎？我回去就給你買輛嬰兒車，開個五歲以下兒童安全駕照，讓你痛快的和三輪玩具車對飆，我想那畫面一定十分精彩……」

    「哈哈哈。」楊永誠大笑，姑娘家嘴巴真厲害。

    「夠了！」馬克果然受了刺激，「我就是怕你們受不了而已，現在多少？」

    「60邁。」楊永誠瞥了一眼儀表盤。

    「讓我們開到100！」馬克油門踩到底，速度飛快的拉升，當達到85邁的時候，已經沒有車子能夠超越他們，這相當於136公里每時，再往上一些就是嚴重超速，如果被逮到要蹲號子的。

    「真痛快！維加斯！」卡珊德拉居然解開安全帶從後排站了起來，頭髮被狂風吹亂，衣服也掀了起來。

    兩個男人都嚇了一跳。

    ……

    不過大熱天在沙漠裡蹲守的警察幾乎沒有，恐怕他們就是開到一百邁都沒人管，一路平安的抵達拉斯維加斯，時間也才是兩點多鐘，可想而知路上的時速。但幸運女神眷顧，沒有意外。

    經過數個小時的沙漠風景後，拉斯維加斯最出名，酒店林立的長街讓他們感覺來到了鳥語花香的天堂，寬敞的大道兩旁是各種奇形怪狀建築，有埃及風格金字塔造型的，還有紐約大雜燴，羅馬愷撒行宮……

    「我要住在埃菲爾鐵塔對面！」卡珊德拉指著一座高大建築：「要看音樂噴泉和百麗宮上空秀！」

    「你懂的比我們還多。」馬克打趣的說，在前面掉頭，把車開到百麗宮酒店門口，鑰匙扔給泊車員，三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漂亮的前台服務微笑道：「先生女士們，需要什麼樣的房間？」

    「最好的套房。」卡珊德拉脫口而出。

    「聽到了吧？」馬克掏信用卡。

    前台查了一下電腦，點頭：「還有很多類型的套房……」

    她倒背如流：「要有私人管家服務，獨立的spa和桑拿房，還要有私人電影院，當然一定是要能看到門口音樂噴泉表演的……」

    前台愣了一下，微笑著：「這個我們暫時沒有，小姐。」

    她拍桌：「那你們還敢開酒店？」

    前台小姐竟啞口無言。

    楊永誠笑著對她說：「ok，反正我們也不是住在酒店裡，隨便點就行。」

    她不滿道：「嘿，我幫你欺負馬克呢！」

    楊永誠詫異，看看無所謂的馬克，明白過來：「好吧，多謝你，但我們還有很多地方讓他出血的。」

    最終他們三個入住百麗宮頂層的總統套房，四間臥房還有三個大得過分的客廳，並且針對小姐的挑剔要求，還特地配了一名管家，不收費，但15％的小費免不了，房費是一萬的話，小費就一千五。

    在管家的帶領下，回房間享受總統套房的奢華，開了杯香檳緩解一下疲勞，然後計畫接下來的行動。馬克倒也是興致勃勃，楊永誠奇怪道：「你昨天不是才剛參加過單身派對嗎？沒玩夠？」

    「別說了，我就是遇不到像你們這麼有趣的人。」馬克失望的搖頭。「百麗宮上空秀是必然項目吧？」

    「當然。」卡珊德拉點頭，「還有脫衣舞酒吧，我們得準備好多零錢……讓我想想，哪裡有賣大－麻的？」

    「你真想試？」馬克興趣來了。

    「為什麼不？」她奇怪，「放心吧，我在荷蘭見識過。」

    「不不，不要這個。」楊永誠搖頭，卡珊德拉是她帶出來的，讓她享受酒精和女人就算了，大－麻不能碰。

    「噢！」她失望，但也沒再堅持。

    他們商量好計畫後，三個人幹掉最後一口香檳，正式拉開賭城序幕。

    首先是去大廳的賭場試一試手氣，他們沒有賭博的樂趣，但作為來維加斯的必然項目，體驗一次總沒錯；其次是晚上的上空秀，也看看上百雙大白饅頭是怎麼在自己面前晃的；然後是酒吧看脫衣……

    在拉斯維加斯，這份計畫很普通也很尋常。

    只是……玩瘋了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上演，但玩得正嗨的他們，顯然還不知道將會迎來什麼麻煩。


第080章 又是宿醉（上）

    熟睡中的楊永誠總感覺臉上涼颼颼的，不太好受，但因為渾身的睏意，實在提不起精神睜開眼睛，如此反覆四五遍後，他終於下定決心睜開雙眼——他趴在大理石地板上，空調口不斷吹出冷氣……

    眼珠子轉了轉，屋子裡有些亂，桌子都被掀翻過來，牆壁上的液晶屏幕呈現出蜘蛛網狀的裂痕，地面上到處是垃圾，還有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衣服……這是發生什麼了……楊永誠忽然一個激靈！

    「見鬼！」他爬了起來，客廳裡一片凌亂，像是剛被洗劫過一樣，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好像少了一大堆記憶，撓了撓發癢的手臂，不經意的低頭卻嚇他一跳，不知什麼時候，左臂上佈滿紋身。

    從前臂到上臂，各種幾何圖形和花紋，還有部分填上了或綠或紅的顏色，顯然是尚未完工的，紋身周邊區域發紅，癢癢的……看起來還挺酷，但楊永誠並非紋身愛好者，而且未完工像什麼樣？

    「真糟糕！」楊永誠將頭髮抓成亂亂的一團。他已經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玩過頭了！見鬼的宿醉！

    「馬克！卡西！」楊永誠去別的房間找同伴們，想要弄清楚情況……推開第三間房的時候，看到個紅頭髮陌生女人縮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個腦袋，他過去叫了一聲：「嘿，小姐！快醒醒！」

    「醒醒！」楊永誠搖了她一下。

    「什麼事？」熟悉的聲音響起，紅發姑娘翻了個身，那張因疲倦而不耐煩的臉衝擊著楊永誠的神經。

    「這……」楊永誠喉嚨發乾，不敢相信：「卡……珊德拉？」

    「你搞什麼？」她抓了抓頭髮，感覺有點不對：「咦，我的頭髮怎麼變短了？還是……紅的！」

    「是紅的。」楊永誠怔怔的說。

    「耶穌啊！」她爬了起來，裡面只穿一件內衣，但這會兒她更關心自己的頭髮。爬下床踩到一個餐盤差點滑倒，撿起來照照，事實擊碎僥倖，她那天生的金發已經被減掉一大截，還染成了刺目的紅。

    「真可憐……」她抽了抽鼻子。

    楊永誠腦子也很亂，只能先安慰道：「沒有剪成男孩子的短髮，你這種發型還是有很多姑娘流行的。」

    「但它是紅的。」她哭喪著臉，「我喜歡金的！」

    「嗯……」楊永誠坐在旁邊，「但至少……好吧，你眼睛還是藍的，也很不錯，說真的……」

    「嗚嗚嗚。」她哽咽幾聲，胳膊肘碰了碰楊永誠：「你什麼時候紋身的？」

    「這個？」楊永誠抬了抬左手臂，很無力的：「我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染了紅頭髮一樣。」

    「怎麼會……」她越來越困惑，「我保證過不會喝太多酒的，我……」

    楊永誠打斷她的辯解：「但你為什麼醉了？」

    「我不知道。」她大聲道：「或許我被人下藥了呢！」

    「不會吧。」楊永誠不敢相信，自己出發前是默記要看好她的，但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該死！

    「要不你檢查一下？」他站起來，準備走出去。

    「好的。」她茫然的點點頭。

    楊永誠帶上了門，頭疼的尋找別的房間，看看馬克到底躲哪兒去了。但一無所獲，他用手機打了馬克的電話，卻發現客廳裡的手機響了，這條線索又立馬斷掉了……卡珊德拉也從臥房出來。

    楊永誠趕緊問：「你還好吧？」

    「嗯。」她點點頭，「沒有人動過我。」

    「你這麼確定？」楊永誠有點囉嗦，但心裡正後悔輕率的喝醉了，難以組織有條理的語言。

    她面無表情的：「我是處，除非是被女人上了……不過我喜歡。」

    「哈哈……這算是個好消息。」楊永誠尷尬的笑了笑，二十歲了，還真難得……晃晃腦袋不想這些。

    他說：「馬克不見了。」

    卡珊德拉也並沒有太傷心，畢竟她沒有大損失。好吧頭髮是最痛心的，不過仔細看看後，紅短髮也不錯，rihanna不就是紅發？但自己可比她美多了……楊永誠盯著她：「發呆呢？」

    「什麼？」她回過神來，「你剛才說？」

    「馬克不見了。」楊永誠拿出馬克的手機，「他的手機落在這裡，整個房間找遍了，都沒見到他。」

    卡珊德拉坐在一旁：「我們先安靜下來，回想一下過程吧。」

    「對，先安靜下來。」楊永誠去冰箱裡拿了兩瓶礦泉水，「喝點水清醒一下吧。」

    卡珊德拉問：「所以我們是碰到『宿醉』了？」

    「我想是的。」楊永誠揉著太陽穴，「我明明保證不會喝太多的，我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但你已經第二次弄丟馬克了不是嗎？」她忽然覺得好玩。

    楊永誠面無表情的點頭：「是的，第二次。」

    「酷！」卡珊德拉笑了起來，「真有意思，我是說你們這個組合。」

    「這不好笑！」楊永誠苦惱的說，「莫名其妙的把事情搞砸，還有我手上這些紋身，真難看……」

    「還沒做完，完工了會挺不錯的。」卡珊德拉打量著，「不過你也可以用激光消掉，現在技術很先進。」

    楊永誠嘆了口氣：「以後再說吧，先找到馬克。」

    他找到房間的電話，撥通了管家的號碼，要求他立刻過來一趟，事情雖然很糟糕，但只要有條理，就像上次一樣……很快套房管家便趕到，是名三十來歲的男人，看到凌亂的房間皺了皺眉，但臉上沒有任何不悅，住得起總統套房的人，也不差這點賠償款，顧客畢竟還是上帝。

    楊永誠就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重點詢問昨晚回來的人數。

    管家想了一下，回答：「昨晚你們房間有很多人，途中離開了一批……我倒是記得其中一個女人的名字，她叫菲尼克斯，先生你曾經把她扛起來在酒店走廊裡跑，我和保安都目睹了。」

    「哈哈。」卡珊德拉笑了，「瘋狂！」

    楊永誠尷尬的問：「菲尼克斯？長什麼樣的？」

    「比這位女士矮一點點，金色的披肩捲髮，應該是染的，說話的音調有點高……」管家儘量詳細的描述著。

    「哦，我知道了。」楊永誠想起來了，「多謝你，房間就暫時留著吧，損壞的我們都會賠償。」

    管家看了看亂糟糟的房間，問道：「需要另一間套房嗎？和這裡的佈局一樣，但……更乾淨。」

    「不用了，我擔心還有什麼線索沒找到。」楊永誠尷尬。

    等助理離開後，卡珊德拉問：「菲尼克斯是誰？」

    「一個豪放的女人。」他翻著手機電話簿，記得上次舊金山之旅後，他們都互相保留了號碼的。

    電話打了兩遍才被接通，一個疲倦的聲音傳來：「喂……」

    「是我，阿方索！」楊永誠說道，「你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讓我看看……」菲尼克斯慵懶的聲音嘀咕著，「我知道了，我在南部一家酒店裡，地址是……」

    「等著我。」

    「阿方索是誰？」她迷糊的問道。

    楊永誠已經掛掉電話，再對卡珊德拉說：「我們去找菲尼克斯，或許她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卡珊德拉拿起手袋：「走吧。」

第081章 又是宿醉（下）

    他們打車找到菲尼克斯所說的酒店，見到了也有些迷糊的女人，不過這會兒她洗了把臉，記憶清醒很多，第一眼就認出楊永誠和卡珊德拉：「嗨，兩個瘋子，你們的同伴……馬克？是吧？馬克呢？」

    楊永誠實在不願意這麼說：「我們又把馬克弄丟了？」

    「又弄丟了？等等——」菲尼克斯猛然爆笑出聲，捂著肚子：「有意思！碰到你們兩次都是這樣……還好沒算上我。」

    卡珊德拉朝她伸手：「重新認識一下，卡珊德拉。」

    菲尼克斯和她的手握了握：「菲尼克斯。我知道你，卡西，你真可愛。」

    「哦？」她眨了眨眼睛。

    她笑：「你真不記得了？你昨晚說愛我，要準備和我去結婚，但得耽誤時間去買戒指和燙個頭髮……」

    「什麼！」輪到楊永誠當場笑噴：「答應你就賺了，菲菲。」

    「多可愛的姑娘呀。」菲尼克斯笑著看她，但沒當回事：「但抱歉，我演的和現實不一樣，我是直的，喜歡男人。」

    卡珊德拉紅著臉，躲到楊永誠身後。

    「好吧，我們暫時不說這些。」楊永誠給她解了圍，「我們就想要點線索，盡快找到馬克的下落。」

    菲尼克斯摸出一個煙盒，轉頭看向他們：「介意嗎？」

    「沒關係。」楊永誠和卡珊德拉在她對面坐下，菲尼克斯點著一根細長的女士煙，吸了兩口又掐滅掉。

    「我還記得昨晚在脫衣酒吧遇到你們，我們玩得很開心，卡西纏著我不放，最後我就跟你們回了一趟酒店，然後卡西叫著要去玩更過癮的……我們就去參加了唐納德的大－麻派對。」

    楊永誠問：「等等，你是說我們都嗨上了？」

    「沒錯。」菲尼克斯手指頭點了點他們，「你嗨了，她嗨了，所有人都嗨上了。」

    「天哪。」楊永誠終於明白了，怪不得腦袋痛，什麼都記不清了，感情比上次的宿醉還嚴重得多。

    卡珊德拉皺眉：「我還什麼都沒感覺到呢。」

    菲尼克斯搖搖頭：「後遺症很嚴重，瞧瞧現在？我不該跟你們瘋的。」

    「所以，你還記得那家夜店的地址嗎？」楊永誠問。

    「當然。」她說。

    ……

    他們乘著菲尼克斯的車去夜店。

    白天屬於休息時段，卻也有寥寥幾個人正在打掃和閒聊，等到他們三個進來，夜店的夥計們騰騰起立，目光盯著他們，有些警惕的意味……楊永誠把手稍稍抬起：「嘿，夥計們，我們是來求助的。」

    「滾出去，你們這幫瘋子！」其中一個黑頭髮拉丁裔男子喝道。

    「抱歉！我們抱歉！」楊永誠並不怕這幾個人，但也不想惹麻煩：「我們完全不記得昨晚上的事情了！」

    黑髮男指了指卡珊德拉：「這婆娘，瘋子！用電棍放倒了夜場客人。」

    「什麼？我？」卡珊德拉很意外的，翻了翻手袋，恍悟：「怪不得我的電棍不見了……嘿嘿，真抱歉。」

    見他們態度這麼誠懇，黑髮男也就沒再計較：「那幾個男的也是混蛋，想佔便宜但碰到硬茬子。」

    說罷他擺擺手：「你們快走吧！」

    「我們還有點事情。」楊永誠不放棄的說。

    「離開這兒！馬上！」黑髮男強調道。

    「看看這些。」卡珊德拉從包裡拿出了一疊美鈔，立即吸引住黑髮男的眼睛。「我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

    「ok，來這裡坐下。」到底是錢的魅力大，黑髮男讓他們過來坐下。

    楊永誠問了些關於他們的事情，黑髮男也儘量回憶著，除了卡珊德拉用電棍戳倒幾個想佔便宜的傢伙外，還有楊永誠和人比掰手腕的糗事。後面他覺得掰手腕就得有漂亮的紋身，所以就……

    楊永誠乾笑：「那個……我們想問問，另一個男的怎麼樣了？」

    黑髮男忍俊不禁的回憶著：「我當時就在你們周圍看著，聽他說是要去結婚了，你們兩個爭著要去裝扮一下，而那傢伙先去領結婚許可，約定在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地方進行儀式，那裡有24/7神父。」

    「我勒個去！」這三個人心中都冒出這種想法，馬克結婚了？

    在拉斯維加斯的結婚向來以快速和隨性著稱，它沒有其他地區的繁雜手續，領取結婚許可後，順便找個有神父的教堂，再加上個見證人，婚姻立馬就能生效……想到此，他們都已經傻眼。

    菲尼克斯望著犯傻的兩人：「我知道離這裡最近的婚姻局在哪裡。」

    「走！」

    ……

    輾轉離開賭城，找到最近的婚姻局。

    來往登記的資料這裡肯定是有的，通過查詢得知，馬克•麥克哈德確實和一位名叫「艾麗西亞」的女子領取了結婚許可，距離成為合法夫妻只差一步——在神父的見證下締結婚姻關係。

    西方的婚姻多是如此，所以才有「未婚夫妻」一說，就是領取了結婚許可，但沒有走完最後一步的——一般會預留一段時間，悔婚的戲劇也通常在這裡面發生……就是不知道他們最後的去向。

    賭城的教堂太多了。

    但菲尼克斯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知道點什麼。

    楊永誠問道：「怎麼回事？」

    菲尼克斯看著他：「艾麗西亞……我應該認識她，她是已經退役的女星，聽說在賭城做一些兼職。」

    楊永誠又是一臉古怪：「你能聯繫到她吧？」

    「我知道她。」她點頭。

    ……

    再後面，他們找到了艾麗西亞。

    但她很生氣，幾乎是張牙舞爪的朝他們大吼：「我恨他！這混蛋昨晚說去紋身店接朋友回來，我們就結婚的！騙子！我恨他！你們見到他後，替我對他說『suck－my－dick（含我老二）』！」

    楊永誠幾個趕緊離開，這女人氣瘋了現在。

    最後，他們找到那家紋身店。

    剛一走進去，店裡的夥計就笑著說：「嘿，夥計，來完成剩下的部分？」

    「不，我是想問問昨晚的情況……」楊永誠無力的繼續解釋一遍宿醉後的荒唐事，以及馬克的下落。

    紋身夥計的記性很好：「馬克？就是那個和你們起爭執的傢伙吧？」

    「怎麼說？」楊永誠問。

    他笑了：「你們爭論的焦點很有意思：結婚後到底生多少個孩子？馬克說兩個，紅發姑娘說三個，你們互相不同意對方，最後你就和紅發姑娘決定先把他綁起來，裝後備箱送回洛杉磯再說。」

    「那車呢？」楊永誠追問道，線索明了，就是車忘了在哪兒。

    對方無能為力：「不清楚。」

    「我知道！」卡珊德拉忽然大叫一聲，「我知道車在哪兒了！」

    「昨晚把馬克綁後備箱後，阿方索路上說要尿尿，菲尼克斯就陪他去了，但好久都不見你們回來，我也去找你們。」

    菲尼克斯還沒弄明白：「這有什麼關聯嗎？」

    楊永誠倒是想得挺快：「我們把車停在路中間！現在肯定被拖到郊外的停車場，等著我們交罰單呢！」

    「沒錯！」卡珊德拉和他擊掌，「和我想一塊了！」

    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往郊外的停車場。美國被拖車的下場就是這樣，警察會故意把車扔的遠遠的，給你教訓和麻煩……離開拉斯維加斯後，在荒漠邊緣找到了停車場，交了罰款以後，領取車鑰匙。

    三個人找到賓利，把尾箱打開，看到被五花大綁的馬克一臉無奈的望著他們，嘴巴裡塞著布條只能發出輕微的「嗚嗚」聲，給他解開布條，這傢伙「f**k－you、f**k－you」的大罵起來。

    「為什麼總是我！」馬克怨氣衝天。

    楊永誠訕笑著：「也許這是上帝對我的補償吧。」

    「去你的！」馬克兩根中指豎起來。「我老早就醒過來了，你知道不能尿尿，憋著話說不出聲的痛苦嗎？」

    「我的錯！」楊永誠歉意道，「現在你去尿吧。」

    馬克離開的這一會兒，楊永誠雖然不太相信這種巧合，但還是在車廂裡翻了翻，找出一部手機來。

    「我們應該？」楊永誠問他們幾個。

    「不管如何，只看一遍。」馬克說，菲尼克斯和卡珊德拉都大力點著腦袋。

    「ok。」楊永誠打開了相冊。

    「holy－**！」眾人齊聲道，眼珠子瞪大，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是艾麗西亞嗎？」楊永誠小聲的問。

    菲尼克斯點頭：「是的。」

    「那卡西，我們，我們在幹什麼？」楊永誠已經有些傻了。

    「上馬克的老婆？」卡珊德拉也是愣愣的說，馬克更是石化在了當地……

    只見其中幾張照片裡，艾麗西亞跪在床上，只穿內衣的卡珊德拉戴上那種可以變成男人的玩具……正在後面上艾麗西亞。而前面……楊永誠抱著她腦袋，讓她用嘴「咬」。兩人還笑著對鏡頭比「v」字。而畫面角落湊過來一張露出一排整齊牙齒的通紅笑臉……如果沒認錯，那是馬克的……

   

第082章 帶你去看美女

    這四個丟了魂的傢伙回到百麗宮酒店，在後面的花園找了個清淨位置，點上下午茶和點心，果汁之類的，堅決杜絕酒精……這會兒都無精打采的靠在座椅上，對周圍來往的帥哥美女視而不見。

    馬克一臉見鬼的表情：「聽著！我再強調，那不是我的老婆！」

    卡珊德拉吸著果汁：「如果不是我執意要你們生三個孩子，現在你和她已經是合法夫妻，享受恩愛了。」

    「我還應該感謝你？」馬克很惱火。

    「或許吧……」卡珊德拉嘴裡的果汁笑噴出來，不過也沒去擦，這一番折騰，現在大家都很疲憊。

    楊永誠挪了挪身子，就是搆不著桌子上的水果，後面索性就放棄：「我再也不想這樣過了……」

    「不會有第三次。」馬克後怕的說。

    卡珊德拉舉起了杯子：「告別宿醉，以後喝酒就不要碰大－麻，還有別把馬克塞到後備箱裡！」

    楊永誠也呼應著：「對艾麗西亞的事情很抱歉，馬克。」

    「閉嘴！」馬克罵道，「永遠別再我面前提這件事情！」

    「嗨，卡西。」楊永誠轉頭笑著和卡珊德拉對視，「漂亮的頭髮。」

    「漂亮的紋身。」她也說。

    「哈哈哈。」這兩個人傻乎乎的笑著，撞了一下拳頭，繼續有氣無力的姿態。

    比較清醒的菲尼克斯打量他們三個，不同程度的搞砸事情，楊永誠整條手臂的都印上了紋身，卡珊德拉一頭不羈的紅發，馬克更是不堪，除了差點鬧出結婚烏龍，腦袋上的頭髮也缺了一塊。

    「剪個短髮吧。」菲尼克斯建議。

    「我會的。」馬克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是昨晚的事情，他們嗨高以後，他把高度酒倒在腦袋上，用打火機點燃，想要做酒精燃燒而不傷頭髮的實驗……結果和理論有段差距，他差點毀容。

    楊永誠笑著：「夥計們，現在什麼打算？」

    卡珊德拉擺擺手：「回去睡一場覺，忘記這些倒霉和瘋狂的事情。」

    馬克也點頭：「重新做一個頭髮。」

    菲尼克斯大聲說：「所有發生的一切，就讓它留在維加斯！」

    ……

    再住了一天，終於恢復精力後，返程。

    這一趟充滿歡樂和瘋狂，也有爆笑和難堪。但就如菲尼克斯說的，讓一切記憶留在維加斯……四個人——菲尼克斯也順路回加州。賓利的位置足夠，兩個男的前排坐，兩位女士就後排。

    回去的路上很安靜，大家仍有點魂留在賭城的感覺，直到連續三輛車超過他們，其中一輛車上的白人青年們對後座兩位辣妹吹口哨時，他們的魂才完整的回到體內——八根中指朝向對方。

    「哇，看看她們！」轎車裡的青年們怪叫著，有人還揉了揉褲襠：「你們想要男人嗎，姑娘們？」

    菲尼克斯笑著問：「你想要上我們？」

    「yeah！」他們幾個歡呼起來。

    「嘿！聽著！」卡珊德拉拿起一個玩具老二，扔到他們車內：「何不直接來含我老二呢？」

    「噢，狗屎！」被砸中的傢伙一陣慌亂，罵聲叫聲不斷傳來。

    兩位女士哈哈大笑，馬克踩下油門，w12發動機的轟鳴聲蓋過了怒罵聲，輕而易舉的把他們甩到身後。

    「那是前晚我用來上馬克老婆的東西。」卡珊德拉笑著說。

    「留在維加斯！」菲尼克斯歡呼。

    馬克強忍著怒氣。

    「嘿，你們這樣不好！」楊永誠嚴厲批評她們，再拍拍馬克的肩膀：「我們很抱歉——但她真的很享受！啊哈哈！」

    「f**k－you！」馬克大吼道，車子忽然歪歪扭扭的，「你們想死是嗎？回答我，是或否？」

    「哇哇哇。」楊永誠後怕的叫住他，「放鬆夥計！等進入加州境內，就沒人再關心這件事情了。」

    「我希望如此！」馬克說，「別逼出我心中的惡魔，賤貨們！」

    卡珊德拉插一句：「但現在還在維加斯，我們能說吧？」

    ……

    相互嘲諷和打鬧著回到加州，狂躁的心也趨於平靜。

    也到了告別的時候，楊永誠和卡珊德拉得回聖塔克拉拉，馬克和菲尼克斯各自有打算，他們在機場道別。慣例菲尼克斯一一和他們擁抱，送上豪放的吻，再打趣的對卡珊德拉說：「下次結婚記得找準目標。」

    卡珊德拉已經能坦然面對：「我會的。」

    和他們道別，楊永誠跟卡珊德拉上了飛機。也許是疲倦，也有些尷尬，反正路上話不多，降落後，楊永誠把她送回去，至於如何交差……暫時也不管了，他自己回到酒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用了兩天時間才恢復先前的狀態，然後繼續工作，搞研究……進度一點點的往前推。時間來到十一月，大突破還沒有，倒是實驗室多了一道靚麗的身影——卡珊德拉沒事就會過來轉一圈。

    楊永誠眼睛離開電腦屏幕，掃了她幾眼：「頭髮還沒弄回來？」

    「忽然感覺挺不錯的，所以就留一段時間。」她笑了笑，「你呢？大科學家也沒有去把紋身消掉？」

    楊永誠看了一眼花花綠綠的手臂：「暫時沒空。等我有時間就會除掉它……請坐，咖啡自己泡。」

    卡珊德拉坐下來：「別忘了明天的射擊課程。」

    「我知道。」楊永誠邊翻文件邊點頭，也沒有特地招待她，過了一會兒發現她在看報紙呢。

    楊永誠隨口問：「這麼有空不去找個男……女朋友嗎？」

    「沒意思。」她抬起頭，「我不是隨便的人，學校也沒有隨便的姑娘。所以……還是覺得你有意思。」

    「別愛上我。」他開個玩笑。

    她笑著搖頭：「不會的。我喜歡那種醉人的曲線美，女性優雅迷人的身體，肌膚滑如絲綢……」

    楊永誠贊同：「我也喜歡這樣的。」

    「所以我們是哥們？」

    「是，當然是的。」楊永誠拿起桌上震動的手機，「尼爾森博士？」

    「好，好，我知道了。」楊永誠臉上表情驚喜。「祝賀你！也代我祝賀大家！回去就不必了，我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卡珊德拉望著他：「分享？」

    楊永誠放下手機：「就是幾個試驗成功了，人造幹細胞移植的技術……哦，你應該不會感興趣的。」

    意外的是她倒是清楚：「我聽約翰尼說過，這是一項很厲害的生物技術，往深處延伸還能涉及到幹細胞抗衰老層面，神奇的青春魔法……你會成為全民偶像的。歡迎去我的故鄉領諾貝爾獎。」

    楊永誠問：「瑞典？」

    她點頭：「是的，我和約翰尼不同，我在那裡出生，也有一段時光生活在那裡，我祖父是瑞典人。懷念那裡的天氣和北極光，太美了，就像置身神話中……在那裡的感情比美國更深厚。」

    楊永誠看了看她，白皙皮膚和金發藍眼的相貌，倒是符合北歐人的高冷特徵。現在純金發的人種已經十分罕見，金發基因也將在未來滅絕。乍看美國姑娘這麼多金發，其實大都是染出來的。

    「看什麼？」

    楊永誠沒對她隱瞞：「我就是在想，北方日耳曼的後裔是不是都像你這樣？抱歉北歐我只去過丹麥。」

    卡珊德拉說：「金發美女倒是挺多的，平均個子也很高，地區偏冷和缺少日照導致皮膚白皙……算了，將來你有時間去的話，我會帶你去遊覽美女集中的地方，讓你感受北方的如火熱情。」

    楊永誠認真道：「前提是直的。」

    卡珊德拉不介意這些玩笑，從楊永誠尊重她的取向，對她胃口開始，她就把他當做能說很多**的好友。她欣然點頭：「當然。我不會帶你去看我和一群美女調－情的。這個答案如何？」

    楊永誠高呼：「萬歲！」

第083章 風雲人物

    趕在月底前，楊永誠基本完成石墨烯工業制取的設計。雖然尚未宣告成功，但只是時間問題，以現在的水準足以讓石墨烯價格大跳樓。所以就剩下機器設備的定製以及部分專利技術的申請。

    他便離開溫暖的加州，回到冰冷的紐約。

    因為沒買到直飛波士頓的航班，他出了機場，乘車前往長島的新家。

    現在他父母都已經不住在擁擠的曼哈頓，轉到長島中部一片安靜富饒的小城裡。買下一座豪宅，佔地不小，前後院都有花園，泳池羽毛球場標配。小城附近就有高爾夫球場、馬術訓練場等。

    距離錢寧家倒也近，不到十分鐘車程。楊永誠多住了幾天，也去騎馬休閒，再關心媽媽和阿什麗的事業……還別說，她們就信心滿滿的要為明年的紐約時裝周提供模特，事業風生水起的。

    幾天後，他啟程離開。

    司機把他送到離家五公里外的一個私人機場，等待直升機。

    美國的機場據說達到15000座——也像它龐大的私人飛機數量一樣，機場數量佔到世界總量的一半。楊永誠是見識了，東部幾百人的小鎮都有機場。但就是很簡陋，一條跑道搞定，降落看本事。

    等待中，黑色的貝爾206啟動就緒。

    楊永誠爬上飛機，和駕駛約翰隨便聊了幾句，談笑中掉頭轉往波士頓方向。

    ……

    ada公司最近可熱鬧著，新聞報紙上紛紛出現類似的報導，什麼「本世紀最重大的生物製藥突破」，「幹細胞產業革－命的到來」等等。員工們經過最初的驚嘆和自豪，慢慢發展為理所當然。

    最強有力的證據是三例臨床試驗宣告成功。造血幹細胞在通過體外注射後，病患已經恢復健康，實驗室和mit的專家們進行了多方面的檢查，沒有任何排斥跡象，所有生物特徵表現正常。

    事實證明著，看似遙遠的幹細胞醫學已經到來。

    截止到目前，無論是美國還是歐盟，對幹細胞藥劑的上市批准少之又少，其一是臨床效果差，其二就是技術不過關。有人預測幹細胞技術成形得到2020年，屆時干細胞市場規模超過4000億美元。

    以現在的速度，卻是嚇人一大跳。就是當初以楊永誠為首的「幹細胞培養和分化」實驗成功，論文滿天飛的時候，最樂觀的人們也認為需要一段時間磨合，才能見到臨床的成功……實際沒過半年。

    二十一世紀重大的生物醫學突破，全球數千億的市場。不管是關心技術，或者是關心財富的，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集中到這家公司身上，所有的突破都是從這裡發生，奇蹟也在這裡面上演。

    如果說上次培養和分化的突破，是席捲世界的開端，仍有人無法把它聯繫到實際生活中。這次臨床醫學的成功，就是真實的例子，大眾已經清楚「幹細胞醫學」的作用，造成的轟動自然更大。

    而這項技術裡最最核心的人物，千呼萬喚始出來。

    進行公關宣傳手段是必須的，能夠打響ada公司的名氣，也能讓參與人員獲得名氣和榮譽。楊永誠沒有拒絕，因為整個團隊裡，就只有他能夠掌握所有的細節，對過程對答如流，必須出馬。

    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在辦公室裡接受了《美聯社》的專訪。

    由於日程有些匆忙，他下飛機的第二天專題採訪就來了。換上一套西裝，簡單的對一對問題，把一些他不想要的划去……這是ada要求的，董事長可沒有心情八卦和閒扯，那是浪費時間。

    採訪的隊伍很專業的在辦公室里布置，專訪開始前，美女記者朱蒂絲先跟他聊了一些題外話，放鬆心情。看得出來對方很用心，還派來個會說西班牙語的女記者。但接觸後就完全沒必要。

    楊永誠會說一口英式口音，雖然因為母語的影響，他說不出正兒八經的標準英語，但已經很了不得。美國人雖然表面不承認，但心底還是更看重說英式英語的傢伙，或許也是一種崇拜行為。

    採訪開始前，楊永誠還開了個玩笑緩解氣氛：「放輕鬆，記者小姐，我今天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們把秘密撬出來。如果你有本事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機密，讓你成為王牌記者。」

    美女記者微笑：「能夠對您進行當面採訪，已經足夠讓我躋身一流記者的行列。當然，我們是不會拒絕重大秘密的。如果先生還允許的話，我們甚至還可以談一談明年諾貝爾獎的感言。」

    瞧這話說的，拍馬屁不動聲色呢。

    因為日程緊要，助理只安排美聯社這一家媒體採訪，再有也得是同等級的。所以問題準備得很全面，對方也慎重對待這次獨家專訪。首先提問的是關於幹細胞技術的相關問題，未來預測等。

    楊永誠一一進行解答，這裡面也就只有他才會條理清晰的說出來，換做拉爾夫，換尼爾森，都不一定能夠解析每個方面。但楊永誠也主要是解釋粗淺的技術問題，讓普通觀眾也能看明白。

    他還給出預測：「如同某些媒體的預測，這確實是一項改變生物製藥領域的突破，幹細胞領域就像浩瀚的大海，我們目前只開發了小部分，但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返老還童也並非夢想。」

    關於幹細胞的問題比較詳細，楊永誠詳細解答後，又來到他個人方面。比較**的他就沒有作答，但對於個人研究經歷，從事的行業等，也做了解答，特別是記者好奇他所會的語言種類。

    楊永誠翹著腿，很自信的：「因為家庭環境的特殊，我最先接觸的是中文和西語，我還學過德語，因為我祖母是德國人。再由於拉丁語系的相似，我能夠掌握法語和葡萄牙語，意大利語也會點。」

    女記者朱蒂絲笑著問：「那先生您的瑞典語如何？考慮學習嗎？」

    「這個問題。」楊永誠笑了起來，避開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樂意學習新的語言。順帶說，我認識一些瑞典的朋友，精通做不到，但說幾句招呼話還是可以的。」

    朱蒂絲心中暗暗記下，題材又有了，天才科學家對獲得諾貝爾獎信心滿滿，揚言要學好瑞典語……事後楊永誠有些後悔自己的大嘴巴，無論媒體大小，都喜歡誇張事實，美聯社也不例外。

    整個採訪主要分兩部分，重要的技術方面；以及楊永誠個人。其他的就是有關公司的發展、其他領域或者是今後的諾貝爾獎。楊永誠給出的回答很少，有些他不願意作答，比如諾貝爾獎的問題。

    這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點頭說我很有信心，就有些狂妄；如果搖頭說不，就有些虛偽……最終他就是抱歉不回答這個問題。專訪花了三個多小時，美女記者使盡招數挖掘新聞，就差和他滾床單了。

    很快的，專訪在新聞網站上、報紙上紛紛刊登。

    網站上的就十分詳細，還附有楊永誠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帥照一張，再往下就是詳盡的報導，能夠讓非專業讀者瞭解到這門技術，也能夠讓專業人員往深處考慮他的意思……報導非常成功。

    網絡上的討論也有不少，大多數人都是佩服。還有人預言三年內，生理或醫學獎鐵定是楊永誠，因為他們想不到最近還有什麼生物醫學技術，能夠與這轟轟烈烈的幹細胞突破相提並論。

    他被提名的消息是保密的。當然如果楊永誠無法奪得，而其他得主又沒有足夠的說服力，恐怕諾貝爾獎今後會面臨諸多非議。因為在社會群體中，楊永誠因為形象，俘獲了一批少數裔崇拜者。

    比如華裔、西裔這些，他們自然更關注與自己族裔有關的人物，楊永誠的年輕和傑出，讓他備受關注。在西班牙，他頻頻登上頭條，獲得空前讚譽，被譽為「西班牙的天才科學家」，「諾貝爾的最大熱門」。

    美國的少數裔都為他驕傲，作為榜樣。能出現這麼年輕的天才，打破以往白人大量壟斷諾獎的局面，難能可貴。媒體也難得給了他這名非白人讚揚，不光是從學術，還有從個人魅力方面的。

    楊永誠已然是近期的風雲人物。

   


第084章 新樂趣

    而這位風雲人物，現在面臨一個選擇。

    千呼萬喚的技術終於實現，接下來需要的就是推廣和盈利。也符合楊永誠最初的想法——找一個潛在市場龐大的領域，賺取資金，從而去驗證他心中那些古怪的念頭……如炸掉月球之類的。

    但醫學製藥領域的水很深，商業化會牽扯很多方面的條件，比如公司經營能力，推廣能力，甚至品牌影響力都很關鍵。縱貫ada，它只有幾個像樣的實驗室，其它就無處說來，完全零基礎。

    楊永誠犯了難：「那該怎麼辦？」

    費利佩•費爾南多給出建議：「自己支撐起整條產業鏈，困難重重，短期內很可能都處在虧損階段，需要的資金也龐大。根據你個人的情況，我給你兩點建議：第一，專利技術轉讓，一次性買斷；第二，技術授權，資金可能不多，但享有盈利比例分成，是細水長流的計畫。」

    見楊永誠在考慮，費利佩也適當提醒：「對此感興趣的製藥巨頭企業非常多，輝瑞、葛蘭素史克、羅氏等等，幹細胞技術在未來的影響力你比我清楚，所以它們不會放過任何搶佔先機的可能。」

    楊永誠琢磨著：從零開始困難重重，ada只是研究型企業，不是製藥廠。但如果專利技術轉讓，價值也不高——縱然它會帶來大筆資金，但以未來的超前眼光，它肯定與未來無法相提並論。

    看來就剩下技術授權了。

    楊永誠有了決心：「選擇授權吧，等實驗室再次整合其它幾項技術後，專門授權出去，換取一筆資金和未來銷售的分成，ada不參與經營管理，而條件是它們提供技術支持和享有分成。」

    費利佩•費爾南多說：「先別急著列條件，你說的這些要求還可以適當增加。但不管如何，從盈利的角度考慮，我是贊同技術授權的。談判工作就讓我這邊替你處理，保證你最後是滿意的。」

    ……

    楊永誠對他父親在商業上的能力沒有懷疑，但其他方面就有待商榷，比如家庭關係的處理上。一團亂的不只是他和妻子——曾經。現在兩人已經和解，時常有約會，維持彼此的感情和活力。

    而更糟的是他和家族的決裂狀態，現在他看起來是成熟沉穩，辦事有條有理，但楊媽媽卻道出他年輕時的真相：叛逆、衝動，想到就立刻要去實現。比如跑來美國發展，隨便找個藉口扔掉身上擔子。

    楊永誠感覺有點像自己，便好奇：「還有呢？」

    楊媽媽故事很多：「還有他和我的相識——」

    「求你別說了。」費利佩•費爾南多不滿的打斷她。「我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別再說我家裡傳統，讓我取個傳統西班牙女子，我各種不滿意，迷上了充滿異域風情的東方女性——還不夠嗎？」

    楊媽媽笑著捏了捏他長滿鬍子的臉：「但這是真的，親愛的。你也該孩子也聽聽，或許還會有啟發。」

    「只一句：別學我。」他對楊永誠說。

    楊永誠聳聳肩：「所以你的決定呢？聖誕節我們回去，有膽嗎？」

    費利佩•費爾南多臉色僵了僵，楊媽媽搖了搖他：「遲早都是要面對的，你父親最近身體不太好，你就忍心維持這種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也這麼多年了，誤會和不滿就讓它隨時間消失吧。」

    「我去了也是挨一頓臭罵，說我已經被除名，然後再把我趕出來，有什麼意義？」他仍舊有些倔強的說。

    「賴著不走唄。」楊永誠扔一顆葡萄到嘴裡，「我挺懷念院子裡的葡萄的，可惜現在應該都收了。」

    楊媽媽很不滿意：「為什麼你們一家都是這樣？你父親是，你也是！再瞧瞧你兒子？直接道歉不行嗎？」

    「我不是！」楊永誠抗議。

    費利佩•費爾南多嘆氣：「好吧，我會去看胡安的。再把以前的產業買回來，如果他還趕我走，就——」

    「別總像個孩子一樣！」楊媽媽訓斥道，「特別是在孩子面前！」

    「好。」費利佩•費爾南多抓著她的手，鎮定……說到底他的心情是複雜的，期待、埋怨和渴望得到體諒的內心。

    ……

    楊永誠家裡的破事算是良性發展了。

    他們就打算聖誕節回去，楊永誠近期無事可幹，這段時間便留在紐約，看看家門口的雪和結冰的湖面，或者繼續抄點專利。最近公司和他名下的專利數量已經達到300多項，提前霸佔了未來。

    專利轉手的問題一直在做，最近可能有筆大的。

    每天跑跑步，日子平靜的度過……直到某一天馬克聯絡上他，電話裡嚷嚷著要給他展示新買的飛機。

    「過來這邊給我看看吧。」楊永誠笑著掛掉電話。

    他知道馬克這傢伙的心思很簡單，他不是炫耀，只是得到一樣好東西后，渴望和朋友分享的心理。

    所以他報告方位，讓馬克的專機過來。

    楊永誠也開車去附近的機場，來到內部，停在跑道旁。很快的，伴隨著渦輪引擎的轟鳴聲，一架白色的私人飛機降落在跑道上，大長機翼，引擎置於機身後兩側……公務機非常普遍的外觀。

    飛機在跑道上停下來後，掉頭朝他這邊開來。

    兩分鐘後，飛機停穩，舷梯門自動放下，然後是一身皮大衣，戴墨鏡的馬克粉墨登場。大圍巾壓脖子，嘴裡叼雪茄，大搖大擺的模樣。身後還跟著一名燙捲髮的空姐，身高腿長的，派頭十足。

    「嘿，我的好朋友！」馬克笑哈哈的張開雙臂迎接他。

    楊永誠和這個穿的厚厚實實的傢伙用力擁抱，忍不住開他的玩笑：「怎麼感覺你胖了一大圈？」

    「沒有吧？只是穿得多而已，紐約特別冷！」他笑嘻嘻的說，轉身：「請！這是我的新玩具！」

    「漂亮！」楊永誠走在前面。

    「當然不錯，塞斯納－獎狀x，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公務機。」馬克得意洋洋的跟在身後介紹。

    走進機艙內，相比約翰尼那架挑戰者605，空間就顯得略微狹窄，座椅也少，估計是中小型的。但佈置倒不錯，頭等艙規格的座椅，八個座位，腳下鋪著地毯，周圍大量採用實木，看起來很高檔。

    楊永誠坐下來，款爺打扮的馬克在他面前落座，打了個響指——但不響。楊永誠笑，他咳咳一聲，那名空姐上前，摸索了一下機艙牆壁，拉出一張隱藏的桌子來，馬克拍了她屁股一下：「拿點香檳來。」

    「稍等。」她離開。

    楊永誠脫掉外套，懷疑：「她不是職業空姐吧？」

    馬克笑著點頭：「讓你猜中了夥計，她是我臨時訓練的，一千美金一天，怎麼折騰都可以，就是不夠專業化。」

    「你這人啊……」楊永誠不再談他的惡趣味：「我記得三四個月前你才剛說要買飛機的，怎麼這麼快？」

    「說來話長，那是一千多年前……」

    「用正常人的方式。」楊永誠提醒他。

    馬克對端香檳上桌的空姐點點頭，再笑著說：「我原本是看中龐巴迪的環球快車，但製作時間太長，它們接了訂單才開始工作，要等待兩三年的，所以我就追求速度，買有現貨的。」

    楊永誠才剛點頭，馬克就迫不及待的吹噓：「這傢伙的速度超快，嚇人一跳！紐約這麼冷，我們去溫暖的地方，邁阿密？現在是下午，我們大可以在日落前喝到邁阿密的啤酒，怎麼樣？」

    「當然。」楊永誠知道他是不給自己拒絕的了。

    但也沒事幹，隨他跑一趟也有意思。

    馬克就給機長報目的地，回到座位上準備起飛。他看了看表，現在是下午一點多，飛機加速在跑道上滑翔，升空……加速狂飆。其表現果真如馬克所說，獎狀x能夠飛出1100公里每時的速度。

    紐約距離邁阿密直線大約1800公里，以這個速度飛，僅需要1.63小時，比民航的三個多小時節約至少一半。三點鐘後，他們兩個已經換上夏裝，坐在邁阿密街頭的露天餐廳裡，喝著冰鎮啤酒。

    馬克愜意的幹掉啤酒：「這才是現代生活！」

第085章 購機

    晚上他們一起去當地的夜店，和帥哥美女們娛樂。第二天下午爬起來，再懶洋洋的倒在邁阿密的海灘上，曬起了太陽……邁阿密沒有冬天，即便是十二月份，白天的溫度也有二十五六度。

    楊永誠伸展身體：「溫暖的地方。」

    馬克望著頭頂的驕陽：「紐約那簡直就是冰窟！以後我就專門找有陽光和海灘的地方生活，就像這裡的美妙。」

    楊永誠轉頭看他：「整天四處跑，沒事情可做嗎？」

    馬克咬著吸管想了一下，搖頭：「沒有！我身上有幾份信託基金，每年的錢足夠我亂花的，我那半死不活的老爸估計也快翹辮子了，我就能再分個二十億財產，工作？我又沒你這種天賦。」

    楊永誠好奇：「你父親是怎麼回事？」

    「沒跟你說過？」馬克奇怪，也不介意的說了起來：「你知道上次那個托馬斯吧？那個混小子。」

    「卡珊德拉嘴裡的霍比特人。」楊永誠記得他。

    「對，就是這混蛋。」馬克笑著點頭，「他是我父親和後媽的孩子，我母親很小就和父親離婚，嫁給了一個更有錢的傢伙，她每年都給我錢，還有豐厚的信託基金，利潤足夠我瀟灑生活的。」

    「哇！」楊永誠驚訝。

    「我很幸運對吧？很多人都這麼覺得。」馬克不出預料的說，「我也感覺有點，但並不幸福——或許我沒資格說不幸福。但我從小到大都沒體驗過親情，父愛？母愛？都只是一堆數字。我從那該死的環境中成長，只知道用錢衡量一切，父愛等於二十億的遺產，母愛等於……」

    馬克一股腦的說了很多，他的別樣人生，對父母的陌生，還有同父異母兄弟的矛盾——源於財產的分割的問題。亂七八糟的，他自己就已經提早走完別人的奮鬥路程，現在只剩下不斷的享受。

    馬克把吸管扔掉：「抱歉跟你囉嗦這麼多。但現實就這樣，我沒什麼事情可做，手底下有一大把投資，上百或上千個我從來沒見過的人給我工作，利用錢去生錢，最後再把利潤交給我。」

    「我開始相信你是來找我炫耀的了。」

    馬克跟著笑了起來：「好吧，夥計，是我的錯！」

    楊永誠對馬克無話可說，羨慕是有點，但他更喜歡自己創造的，更有成就感……他們繼續閒扯著，從天氣、女人再到夜店，一直到傍晚楊永誠的手機響起，助理布洛斯談到專利轉讓的事情。

    「明天？好，我知道了。」楊永誠放下電話。

    「怎麼回事？」馬克問。

    「我明天上午有點事情。」楊永誠說，「在波士頓。」

    「放心吧，今晚的晚餐你都不會遲到。」馬克爬了起來。

    當晚他們就飛回紐約，就剛好趕上楊媽媽準備的晚餐。第二天上午準時現身ada公司，與專利購買方簽訂協議，屬於ada的不需要楊永誠操心，因為有ceo負責。現在都是他個人的。

    轉讓的這五份專利，為楊永誠帶來600萬美元收入。

    加上前面與維蘭德工業的合作分成，他的賬戶存款超過了千萬。

    回到家中，根本不用招待的馬克正在自己調製雞尾酒，他給了楊永誠一杯，兩人坐下來聊天。

    從夏天忽然回到冬天，有點兒彆扭，馬克提議：「再去一趟邁阿密？反正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事情。」

    「我還要參加約翰尼的冬獵。」楊永誠說。

    「冬獵？我也有興趣。」馬克說，但仍不放棄：「不過和現在去邁阿密不相沖吧？要不我們去洛杉磯也行，那裡一樣溫暖。」

    楊永誠拿他沒辦法：「你不把飛機玩壞，就不肯停下來？」

    馬克很欠揍的點頭：「因為哥就是有錢——哎哎！別打人！」

    楊永誠將舉高的杯子放下，讓你小子裝。

    馬克跑遠一些：「嘿嘿，要不你也買一架？反正就兩三千萬的事情，你也不缺這點錢，還得紐約——加州的跑，恐怕你比我更需要私人飛機。隨時隨地，還有漂亮的小妞跟你在上面『一日千里』……」

    一日千里就算了，但楊永誠就感覺自己禁不起教唆，馬克這一大堆好處擺出來，他再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公司分兩地，少不了東西海岸的跑，一趟就是四千多公里，等待航班確實麻煩。

    楊永誠坐下來：「你跟我說說，一架飛機需要多少花費？」

    馬克也坐了下來：「你可問對人了！我最近把所有品牌的機型都看了個遍，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都能背出來！」

    ……

    下午他們都花在討論飛機上面。

    馬克這架飛機花了他2300萬美元，根據經銷商的數據，每年飛三百個小時的話，維護費用大約就150萬美元左右，還是比較節約的。

    雖然楊永誠現在沒多少錢，但除非是現貨現款，訂購的都要等一兩年製作。以他目前發展的事業，光是干細胞的價值就前途不可限量，如果等幾年後有錢了再訂飛機，還得再等個兩年呢……

    倒不如現在訂，以後有錢立馬就能用上。

    而且兩三千萬，對他現在來說也不難，將來就更不是問題。

    所以他就動心了，開始尋找合適的品牌，青睞的型號……不過公務機的現貨非常非常罕見，馬克屬於運氣十分好的，剛好有客戶放棄訂單，而他自然的接上。唯一就是不能夠個性化選擇配飾。

    體驗過約翰尼的龐巴迪、馬克的塞斯納後，他重點在這兩個品牌間參考。龐巴迪是個大企業，旗下公務機型號繁多，從洲際飛機到短程的琳瑯滿目；而塞斯納就相對較小，出色的也就是獎狀x。

    它的快速是頂尖的，但也因為快速，容量很小，最大允許八人乘坐。再看龐巴迪的挑戰者係列，通常都在15人左右，空間更大，更舒適——它可以擁有獎狀x放不下的沙發、小酒吧或者舒適的大床。

    見楊永誠猶豫，馬克就提議：「如果你不急著使用它，我是推薦從舒適角度考慮，你瞧挑戰者350，航程6000公里，速度也不慢，重要的是它最大容納16人，可以選擇頭等艙配置，長沙發或者其它，只要不超過允許的重量，廠商都會想辦法為你定製。」

    「價格呢？」楊永誠看著效果圖也喜歡。

    「我四個月前剛問過，對方報2700萬美元，定金給500萬美元的話，它們能夠在一年後交付，相對這類中型飛機動輒三四年的製造時間，可以說是非常快的速度了。要不帶你實地看看？」

    其言下之意就是：有飛機，任性！

    ……

    他們中午預約，下午就跨越四千多公里到了西部的亞利桑那州，圖森市，龐巴迪在美國的一個製造中心。並見到了馬克嘴裡的龐巴迪－挑戰者350。機場跑道旁就停放著一架架剛完工的飛機。

    挑戰者350連續擺著三架，威武的迎著陽光的照耀。它們的外表塗裝、機艙佈置各不相同，在經理的帶領下，參觀了著三架飛機的內部，客人們的需求也是花樣百出，有的喜歡淺色調，有的喜歡深色；有的追求豪華，把乘員數量降到最低；有的追求容量，座椅加到最大……

    經理還給他畫冊，裡面羅列著他們做過的所有造型，多不勝數，每一樣看起來都是漂亮和可以接受的……興趣濃厚的楊永誠仔細的翻看著，他可犯了選擇綜合徵，哪一樣都好，該如何決定？

    ……

    次日上午，楊永誠下了決定。

    他選擇挑戰者350，看中它的速度，有著能夠媲美獎狀x的速度，卻擁有更大的空間和舒適度。在價格方面，它也沒有高出太多，2700萬美元。如果付定金500萬，龐巴迪承諾能夠在一年後交付飛機。

    再次前往圖森，在內飾的選取上，他希望用座椅和艙壁用暖色調，米黃再加深一點就很不錯，而桌子、內艙門用深褐色的實木。腳下地毯的顏色自然是比座椅深，灰褐色比較好看，也耐髒。

    然後是座椅的選取，他就把機艙份兩部分，前部分擺上一個四人座沙發，沙發對面就可以掛上電視，下面是櫃檯，裡面裝個冰箱，酒杯之類；後面部分是兩兩對坐的模式，能夠容納六人。尾部是洗手間。

    如此安排的話，客艙就能容納12名乘客，標準設計能容納16，顯然因為追求舒適和空間的問題，減少了些，但為了達到內心滿意的效果，楊永誠不介意少掉的。估計飛機也很少會用這麼多位子。

    再把其它細節搞定後，就剩下合同問題。

    合同規定，楊永誠需要先支付500萬美元定金，整架飛機的造價是2700萬美元，預計一年左右能夠完成試飛，最遲在2013年2月交付客戶使用，最後一併結清所有費用，完成這筆訂單。

    飛回紐約的路上，楊永誠期待著。

    他當初在看到約翰尼私人飛機來去自如時，就嚮往自己也能有這一天。沒想到會這麼快，他那預支未來的消費精神很強大，口袋裡只有一千萬就敢搞一架將近三千萬的飛機，一年後付清。

    如果沒有馬克的炫耀和唆使，他也不會這麼快下定決心。

    所以他朝這傢伙舉起酒杯：「不管如何，多謝你這些天的幫忙，讓我有了不少賺錢的動力。」

    「歡迎加入享受者行列。」馬克笑嘻嘻的說。

   


第086章 冬獵（上）

    回到紐約後，聖誕節也近了。

    楊媽媽正在計畫回西班牙的日程，楊永誠也有自己的事情。

    這聖誕節前，他得按時赴約——前面他答應約翰尼參加他們搞的冬獵。參與者不多，都是一些要好朋友。維蘭德兄妹倆，克里斯托弗•錢寧，阿什麗不感興趣。還有臨時決定參加的馬克。

    他們匯合後，再飛往賓夕法尼亞州。

    飛機降落哈里斯堡，十二月份的飄雪天氣立即讓他們感受到寒意，好在前來接送的車輛已經抵達，匆匆走下舷梯，迫不及待的鑽進開車暖氣的汽車內。兩輛車掉頭離開機場，朝目的地開進。

    沿著公路開半小時後，再拐上泥土路繼續顛簸前進，最終抵達。

    「歡迎來到獵人小屋！」約翰尼下車，呼著氣霧給他們介紹。小屋是一座幾乎已經被白雪淹沒的兩層高房子，房頂和旁邊樹木都是厚厚的積雪，只有從煙囪飄蕩出來的煙霧證明裡面有人活動。

    楊永誠踩著積雪往前走，嘴裡回憶著：「我記得第一次見到雪，就很激動的去玩，和小夥伴打雪仗，但沒戴手套，玩夠以後，兩隻手都腫了，癢了好幾天……那時真是對它們又愛又恨。」

    「真笨。」卡珊德拉笑了。

    「我是南方人。」楊永誠撇撇嘴，發現她沒跟上，回頭——卻是一個拳頭大小的雪球迎面砸來。

    「打雪仗啦！」她高呼。

    「啊！玩真的？」楊永誠用手擋住腦袋，也抓了一大團，揉成球。

    「來吧！」馬克立即進入狀態，他特別喜愛這種情節，兩隻手貪婪的抓著大雪球，朝還沒反應過來的人攻擊……大夥兒各自找掩體，同時儲備武器——雪球。狠狠的砸到能夠找到的目標身上。

    因為習慣差異，楊永誠不是這幫北方孩子的對手，一團雪球在他脖間炸開，冰冷刺骨的積雪順著胸膛落下去，因為體溫而融化，凍得他原地嗷嗷叫，得掀開好幾層衣服才能把雪抖掉。

    他手擋著攻擊大叫：「停下！我是新手，這不公平！」

    大家哄笑：「太遲了！」

    ……

    楊永誠身上披條毯子，瑟瑟發抖的坐在壁爐前。約翰尼加了幾塊木頭，讓爐火燒的更旺些，格蕾絲送上一杯熱奶，他感謝的接過手中，喝掉一大口，從喉嚨到肚子，頓時感覺恢復了元氣。

    馬克在他旁邊坐下：「我抱歉，夥計！」

    「去你的！」楊永誠沒力氣豎中指，只能罵人：「我是新手，混蛋！」

    卡珊德拉也給他錘錘肩膀：「暖和點了吧？但總會有這一天的，你現在習慣了，以後就更熟練。」

    「我不想說話。」楊永誠縮著脖子。

    等他們從寒冷中回過神來後，約翰尼召集大家選取裝備。

    他們的服裝自帶，但武器考慮到槍支管理的規定，都是獵場主人提供。裝備全部被鎖在地下室裡，打開密碼鎖後，裡面就像一個小型軍火庫，各式各樣的武器掛滿牆壁，各類彈藥箱堆滿角落。

    「真是壯觀！」楊永誠嘖嘖稱奇的打量周圍，他問：「囤積了這麼多裝備彈藥，打算度過世界末日？」

    約翰尼笑了：「2012年是不是世界末日我不清楚，但奧巴馬政府的控槍政策讓人很不痛快。槍迷和獵人們都提前儲備子彈以備不時之需。瞧我這裡的，有十萬發各規格子彈，足夠消耗幾年的。」

    卡珊德拉斷定：「他就末日狂啦！」

    「夥計們，瞧！」馬克拿起1911手槍，整個神態就變了，他斜著拿槍指向他們，高昂著腦袋，抖腿，吊兒郎當的模樣：「咿咿咿……李爾•韋恩喲……我就是星球上最牛逼的人，motherf**ker……」

    「胡說。」卡珊德拉笑。

    約翰尼指著他：「注意！任何時候都不要把槍口指著人！」

    「young－money！」馬克學著黑人吊兒郎當的持手槍動作，很拽的：「我硬到婊－子們都叫我花崗岩！」

    「快停下！」約翰尼用槍管敲了這個瘋子的腦袋，「我們這裡只歡迎正常人！」

    「找些樂子嘛。」馬克悻悻地放下槍。

    楊永誠搖搖頭，來到狙擊槍的掛壁前，打量著，卡珊德拉無聲息的出現在旁邊：「看中什麼樣的？」

    「我在考慮到底是手動的還是半自動的。」

    「非熟手就用半自動的。」卡珊德拉指著一把槍：「魯格10/22，16x光學瞄準鏡，十發容量彈匣，補槍的速度很快。」

    「我來看看。」楊永誠取下槍，和一般魯格10/22不同的是，它在槍身和槍托底盤上都加了金屬花紋，看上去更加高貴，漆紅色的塗裝也符合獵人的樂趣。摸上手後，感覺很棒。

    摸索了一會，大家也都一一選好傢伙。楊永誠看到卡珊德拉用的是一把綠色的狙擊槍，她介紹是ssg69，外表低調，但卻擁有著致命的精準度，旋轉後拉式槍機，手動步槍裡的佼佼者。

    約翰尼對大家說：「我們先在靶場熟悉槍支，再繞周圍走一圈，熟悉環境。」

    狩獵並不是今天開始，他們先熟悉手裡的傢伙，再聽聽熟手們的介紹。約翰尼和卡珊德拉對打獵都很在行，各自負責隊伍。卡珊德拉和楊永誠組一隊，外加弄彎的帥哥。馬克和約翰尼、格蕾絲一組。

    卡珊德拉看來很喜歡發號施令：「獵人們，現在跟我走！」

    楊永誠和克里斯托弗對視一眼，抱槍跟上她。

    「美國的狩獵是分季節的，現在就是獵鹿的旺季，每年會發放大量獵票。打獵需要買票，獵殺後還得記錄使用的槍械，子彈或者當時的一些情況。規矩挺多，但這裡是私人獵場，有人替我們做。」

    她似乎是想到哪裡說哪裡：「當然事後補票的行為也不奇怪，但千萬不要被抓到無票獵殺的證據，這可能會惹官司。剩下的，打獵是項耐心的工作，這裡不是非洲草原，所以祝好運吧，獵人們！」

    然後她又提一些實際使用槍械的問題，因為可能會分組行動，必須要得到確認後再開火，她強調：「沒人希望自己在蹲守的時候，被遠處的同夥誤當成野豬給一槍崩了——別笑，有過前例。」

    楊永誠和她並行，看了她頭髮一眼：「打算一直留紅發了？」

    「我會染回去的。」她說，「但頻繁染髮不好，這頭紅發至少得陪伴我兩個月時間。又是耐心……」

    楊永誠微微一笑，她問：「你的紋身呢？」

    「消不掉。」楊永誠皺眉，搖頭：「我諮詢過，激光只能除掉單色的，對綠色藍色這些圖案難度很大。而且激光洗紋身還有適應期，我實在是沒時間一點點等待。就先留著吧，警告今後不再宿醉！」

    她笑了：「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警告標示。」

    「宿醉？」克里斯托弗跟了上來，「無法想像——但一定很瘋狂。」

    「你也有過吧？」兩人都看著他。

    他聳聳肩：「我就是那時候發現自己真正內心。」

    「哦。」楊永誠聳聳肩，「挺酷的。」

    這時，卡珊德拉身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呼叫b隊！呼叫b隊！這裡是a隊馬克！聽到請回答！」

    「收到。」卡珊德拉低頭說。

    「嗨馬克！」楊永誠也招呼道，這是無線電的練習，獵人很常用的。

    伴隨著一陣電磁噪音：「正確夥計們！我是馬克——喲！那麼問題來了：嘻哈界eminem和jay－z誰更強？」

    楊永誠回答：「eminem。」

    「回答錯誤！」馬克大聲反駁他，「是jay－z。」

    楊永誠說：「你不能說誰就是誰，我說jay－z沒有eminem厲害，因為歐洲也有聽他的饒舌，美國青年們都模仿他。」

    「不！jay－z是大boss，紐約之王，eminem只能躲在底特律！jay－z有辣妹，eminem離異單身漢！誰不承認beyonce（jay－z其妻）的辣？」

    馬克說完，剛才模仿李爾•韋恩的怪調又來了：「聽著，夥計！無可辯駁的jay－z，young－money！」

    楊永誠不屑：「大佬級人物是不需要女人幫襯的。」

    馬克的聲音響起：「什麼？你說beyonce不辣？旁邊的兩位，你們怎麼看？」

    卡珊德拉很活躍的說：「beyonce！好想捏捏她的屁股！」

    「你不算！」楊永誠否決她的，轉向帥哥：「克里斯，你的呢？」

    「嘿——」卡珊德拉表示不服。

    「eminem吧。」克里斯托弗說，「我不常聽饒舌，但感覺他比較可愛，有點痞子的酷勁兒。」

    「二比一！最終結果！」楊永誠大聲宣佈。

    「你這是獨裁！」馬克不服氣。

    「事實戰勝一切，你難道想吃我的槍子嗎？」楊永誠就蠻橫的說，對面傳來了其他幾人的笑聲。

    「夥計們，你能不能置身事外——eminem和beyonce那個更讓你們有**？」馬克稍弱的聲音響起。

    卡珊德拉大喊：「不公平！約翰尼，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beyonce是不是很性感的野貓？」

    跟著是約翰尼的笑聲：「別問我這個問題，不摻和！」

    楊永誠學那種黑人的語調得意的說：「嘿夥計！來聽聽這個回答：eminem就是東西海岸最拽的人，碧池！」

第087章 冬獵（下）

    這兩人竟然因為兩個歌手誰更牛的問題爭執起來。見楊永誠說得起勁，卡珊德拉乾脆把對講機拆下來，扔給他自己說個夠。另一頭的馬克也是，兩個人就像鬥氣孩子一樣，誰也不肯輸誰。

    「現在給我聽著！」楊永誠背著槍，左手手機，右手對講機，讀出上面的資料：「eminem是十年來全美銷量最高的歌手！」

    馬克笑：「他被大屁股砸中過！」

    「滾球！」楊永誠再讀下一條：「他在全世界擁有的粉絲，足以壓倒jay－z的任何優勢——除非算上beyonce。」

    馬克再笑：「他被大屁股砸中！」

    楊永誠繼續讀資料：「還有，他以說唱歌曲拿過奧斯卡小金人，最佳影視歌曲！絕無僅有！jay－z一邊涼快去！」

    馬克不變的：「他被大屁股砸中！」

    「混蛋！」楊永誠對著對講機大吼，「能不再說這件事情嗎？」

    「ok。」出乎預料的，馬克竟然答應了：「kim（前妻）給他戴綠帽子。」

    「我真不想這麼說的，真的，但是——」楊永誠拿起對講機到嘴邊，「f**k－you，馬克，f**k－you！」

    馬克笑著：「哈哈哈……你得承認jay－z更強。」

    「如果算上女人的話，他的確更強。」楊永誠撇撇嘴，「但還有——」

    「夠了你們！」卡珊德拉受不了就把對講機奪走：「都不是真粉絲，用得著這麼認真？都聽我來說，他們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爭？但beyonce辣、性感還有才華，所以最後的勝利者是——」

    兩幫人已經走到一起，卡珊德拉跑到他們面前，像拳擊運動勝利一樣高舉起雙手歡呼：「beyonce！」

    「切！」楊永誠和馬克都噓聲。

    卡珊德拉笑著指了指他們兩個：「you－little－bitch！（小婊砸）」

    約翰尼倒是不滿意了：「嘿，注意言辭，別總把粗口掛在嘴邊！」

    「閉——嘴！」卡珊德拉不耐煩的說：「別激起女權主義者的憤怒！為什麼楊和馬克都可以說，你們笑？而我說了，你們就要反對？你真的想我在胸前畫幾個詞，脫光上衣到你家門口抗議嗎？」

    約翰尼對這種妹妹也是很無力的：「好吧，都隨便你。」

    「卡珊德拉——」她跳到一個石頭上高舉雙拳，「win！」

    「哇啊——」誰知她太高興，腳下一滑就往旁邊倒，幸好楊永誠反應迅速，及時抱住了她。

    她摟著他脖子，在其臉上親了一口：「謝了，夥計！」

    楊永誠愣，其他人也是意外的看著。約翰尼想笑，馬克疑惑，只有卡珊德拉毫不介意的鬆開楊永誠，奇怪：「就是親了個男人，像親我哥哥，奇怪嗎？噢我抱歉，我還是只喜歡女人！」

    「你嚇我一跳！」楊永誠說。

    「我早已經成為尤蘭達的女兒啦！」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指著前方：「前面，我們繼續步行！」

    ……

    第二天上午他們開始行動。

    冬獵講究個樂趣，這幫人也沒要求得像專業獵手一樣，就怎麼好玩怎麼來，前提是注意安全。換裝完畢後，在客廳裡集合，由約翰尼再吩咐些注意事項，之後分三隊出發——多出的是幫手。

    他們是專業的獵手，帶上獵犬在附近巡邏，尋找獵物的蹤跡，並通過無線電回饋給真正參與遊戲的兩組……可以說是一種取巧的打獵方式，但天氣這麼冷，又不是所有人都專業，最合適這麼玩。

    楊永誠按照昨天的安排是卡珊德拉帶隊，克里斯托弗也作為隊員，但看起來他的熟練程度不比卡珊德拉差，只是不愛表現，低調的參與。楊永誠荒廢了以前的功夫，現在只能作為新手參加。

    室外的氣溫是零下，下了一晚上的雪，大地一片雪白，寒冷是顯而易見的。大家都紛紛換上厚實的服裝，高幫的禦寒靴，手套、圍巾和護目鏡必備，儘可能的不讓一寸肌膚暴露在嚴寒下。

    驚豔的是卡珊德拉，她用方巾包腦袋，再用軍服和帽子將自己裹嚴實後，像阿拉伯婦女一樣只露出一張臉，在白雪的背景下，更顯得她皮膚的白皙和純淨。待她拉上圍巾，就只剩下冰藍色的雙眸。

    楊永誠多看了幾眼，真心的說，在這種環境下，她北歐人的特點顯露無疑，用句話說就是「美麗凍人」。

    「現在測試我們的通信設備。」卡珊德拉聲音透過圍巾後有些模糊：「待會我們全程用它交流。」

    「明白。」楊永誠也試著說了幾聲，耳塞的音量不高，但足夠清晰，這場打獵還是挺高端的。

    「克里斯沒問題。」克里斯托弗已經背上了槍。

    「我們出發！」卡珊德拉抱著綠槍帶隊走b隊的路線，大家跟著她的腳印。

    十二月份主要的獵殺目標是鹿，有時也能碰到野豬，所以攜帶的槍支都是狙擊槍為主，用霰彈槍無論是殺鹿還是野豬，都會留下散亂的傷口，打野鴨、火雞什麼的才合適。殺豬，還得用獨頭彈。

    「看看前面的。」克里斯托弗小聲的說，盯著前方的樹林：「有一隻小傢伙，阿方索你要不要打它？」

    「昨天不是說過四個叉以下的不要嗎？」楊永誠疑惑。

    「但你是新手，總得有些樂趣吧？」卡珊德拉笑話他。

    「閉嘴！」楊永誠知道她在拿自己開玩笑呢，「我要打十個叉以上的，做成標本掛在客廳裡炫耀。」

    「十個開叉的不好找。」克里斯托弗說，「能活那麼久，也肯定有獨特的求生技巧，或許比人還機靈呢。」

    卡珊德拉說：「但如果能打到一頭，我們贏定了。」

    為了增加樂趣，兩隊之間有比賽約定。

    一路上都能見到野生動物，但沒有合適的目標。美國的野生鹿群氾濫人盡皆知，即使每年都開放獵殺，但也面對著數量過剩，破壞當地平衡的局面。開放獵殺，就是政府控制平衡的手段。

    抱著槍，吹著寒風走了一段，無線電裡的幾次回饋都沒有好消息，獵物是有，但目標太小無法使人滿意，個頭大的獵物又是太聰明，人還沒發現它就躲了起來。他們在周圍守了一段時間，收穫寥寥。

    大家正坐著休息，吃巧克力的時候，忽然聽得西面一聲槍響，眾人紛紛抬頭望著那個方向，緊接著又是一聲，克里斯托弗有了結論：「狙擊槍的射擊，距離不算遠，看來他們找到獵物了！」

    話音落下，無線電裡馬克的聲音響了起來：「嘿，夥計們！有什麼收穫？我們放倒了一頭漂亮的傢伙，八個開叉！」

    「少炫耀！」卡珊德拉回應道，「我們已經發現十二個叉的目標！」

    「胡說。」馬克笑著說，「肯定是胡說！」

    「再笑就屏蔽你！」卡珊德拉威脅道，「等著看我們的戰利品吧。」

    斷開通訊後，他們彼此對視，楊永誠問：「什麼打算？是繼續還是隨便挑個簡單的下手？」

    「耐心。」卡珊德拉說，「他們在那個方向開火，我們去射擊位置的另一面，或許會遇上逃脫的鹿群。」

    他們結伴趕去。

    然後又是原地蹲守，就在大家都快失去耐心時，卡珊德拉搖了搖閉眼睛休息的楊永誠：「老兄！醒醒！」

    楊永誠睜開眼睛，發現卡珊德拉和克里斯托弗都是一臉認真的盯著前方：「有動靜了？」

    「漂亮的傢伙！」卡珊德拉指了指前方，「我們趴下來往前挪！」

    楊永誠抱槍趴下，學著軍隊匍匐前進的姿勢挪了一小段，通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的確發現一頭十分警惕的鹿，數了數頭上的開叉，九個！不過這傢伙躲在樹叢後，距離兩百米，不好打。

    「耐心等這頭寶貝！」卡珊德拉的藍眼睛裡充滿了專注。

    「楊，你第一個！」她又說。

    「為什麼？」他疑惑。

    「你是新手，不試試怎麼有樂趣？再說我們做替補，你打不中我們會補上的，我第一，克里斯第二。」

    「好的。」楊永誠架起狙擊槍，調節瞄準鏡的倍率，解開保險，手指頭放在扳機旁，深呼吸讓自己身體平穩。

    「現在距離有兩百，正在靠近……它停下了。」卡珊德拉的聲音壓得很低很緩慢：「平靜……平靜……」

    「準備射擊！」卡珊德拉下了決定：「聽我的……fire……fire……fire！」

    第三聲「開火」落下，楊永誠對著獵物的腦袋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後，炙熱的彈殼從槍膛裡彈出，甚至能夠看到一絲霧氣……瞄準鏡裡的獵物被擊倒在地，但隨後又慌亂的彈起來跑開。

    「停下！」卡珊德拉抬手，「漂亮一擊！我們追！」

   


第088章 歸鄉

    當晚的晚餐裡有很大比例的鹿肉。

    稀罕的是，卡珊德拉居然下廚。

    「馴鹿肉片，瑞典北方特色。」她將一疊肉片端上桌，烤熟的肉片，配上點番茄醬和土豆，看相不錯。

    吃起來的味道也不錯，楊永誠讚：「我得收回剛才美國人不會吃的想法，這嘗起來還挺不錯的！」

    卡珊德拉搖頭：「不是美國，是瑞典的！」

    「那我喜歡瑞典食物。」楊永誠給她大拇指，「等我有機會去那邊旅遊，一定要嘗嘗最本土的風味。」

    卡珊德拉再說：「我做的就很有代表性。」

    有點孩子氣，大家神情都帶著笑，要得奉承她幾句，她的嘴巴才會軟下來……他們圍在餐桌旁，享受著爐火的溫暖，邊吃邊聊天，聊著各地美食再談到地區差異，從北美洲跑到歐洲，很有意思。

    聽他們說西班牙時，卡珊德拉嚮往：「我想去領略地中海風情。」

    楊永誠笑著：「其實吧，它就沒你想的那麼美，除了世界各地都一樣的大城市外，就是一個個很平靜，古樸的小鎮。把短暫的旅途時光花在它身上不錯，但長期居住，只會剩下無聊和單調。」

    卡珊德拉有自己的見解：「小城市才能體現一個國家的文化。大城市哪裡不一樣？紐約和倫敦的區別？高樓大廈扎堆，生活著世界各地的不同種族的人們……我更喜歡具有本土風情的。」

    楊永誠也贊同：「那鄉村毫無疑問是最能體現本土的。」

    「我會去的——」她期待著，「就這個聖誕節，聽起來不錯。」

    楊永誠看向她：「很巧，剛好我也回去。」

    「那真是太棒了！」卡珊德拉歡呼雀躍：「我決定，聖誕節後就去西班牙，一直呆到開學為止。」

    說完她再看向約翰尼，強調：「沒有疑問！沒有廢話！」

    約翰尼聳聳肩：「我不干涉你，但別給阿方索添太多麻煩。」

    「沒關係，她可是我媽媽的新女兒呢。」楊永誠笑著說。不全是玩笑話，卡珊德拉和楊媽媽一直保持著聯繫，社交工具互相粉，經常對方，比起楊永誠和媽媽的交流頻率都高。

    ……

    為期五天的冬獵結束後，各自返程。

    楊永誠和家裡人已經準備完畢，帶上行李一起出發西班牙。

    將近七個小時的漫長飛行後，飛機降落在大洋彼岸的西班牙馬德里。三個人並不停留，繼續轉乘國內的民航，前往北部阿拉貢自治區的首府薩拉戈薩。支線客機只需要半個小時的短暫航行。

    走出機場，特地趕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名烏黑頭髮裡綴著銀絲的老者。原本他們計畫乘出租車回去，不用興師動眾，但費利克斯——也就是老公爵的管家兼好友。脾氣有點倔，堅持親自接送。

    費利克斯一見面就和費利佩•費爾南多重重擁抱：「歡迎回家！」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心中千言萬語，費利佩的話到了嘴邊卻只變成：「是的。」

    楊媽媽和楊永誠也紛紛問候老者。費利克斯都給予他們熱情的擁抱。老管家對他們一家都有影響，他見證了費利佩•費爾南多的成長，教會了楊永誠馬術和禮儀，並認定楊媽媽的夫人身份。

    寒暄後，大家把行李裝車，上車出發。

    薩拉戈薩距馬德里有兩百來公里，往北和法國相鄰，自然環境並不好，常年面臨乾旱和沙漠化的挑戰，但也是這種氣候和黃土遍地的環境，使得它成為了西班牙有名的葡萄種植區，釀酒業發達。

    西班牙的缺水是很明顯的，離開城市後，筆直往前的公路一邊是農田，另一邊就是荒涼土地，再離得遠一點，道路兩旁就只剩下乾燥和貧瘠的大地，偶爾經過的小城鎮也是空蕩蕩的，人煙稀少。

    把西班牙說成歐洲的「農村」也沒錯，因為除了大城市以外，其他地區普遍都是低矮的房子，老舊的外表和造型，很多房屋的歷史能追溯到幾百年以前，即使是壞了，也仍舊是修修補補撐下去。

    這也就是楊永誠感覺西班牙無聊的原因，太單調和平靜，對一名充滿朝氣和活力的年輕人，長期居住簡直是種折磨……望著單調的景色，忽然對窗外的一棟建築搖頭：「它修了三年了吧？」

    「保持細心和耐性，總會有完成的日子。但應該把更多的熱情放在生活中。」老管家費利克斯淡定的說。

    楊永誠搖頭：「我可不習慣慢節奏……還有拖拖拉拉到晚上十點鐘後才吃晚飯，為什麼我們不能跟上歐洲主流？」

    楊媽媽卻也淡定的：「習慣它。這方面可以學學你父親。」

    望著窗外的費利佩•費爾南多回過神來：「什麼？」

    「當我沒說。」楊媽媽讓他繼續發呆，再對楊永誠說：「我當初剛嫁過來的時候，也是很不習慣，後面發現每天都可以睡到九點多，還是蠻好的……我就喜歡上了這裡。別笑我懶，充足睡眠對身體好。」

    楊永誠確實想笑：「好吧，這是唯一好的方面。」

    儘管一路說著它各種不好，缺水、缺錢，缺福利……什麼都缺。有高的嗎？當然有，比如高的就是失業率，高的犯罪率和破產率……但當看到熟悉的路口，每一座似乎幾十年都沒變化過的建築時，埋怨終歸是埋怨，如果對它從來沒有過真感情，嘴裡的各種不滿又談何而來呢？

    馬哈隆是一座古老的小城，距離首府薩拉戈薩大概三四十公里，周圍一片黃土，很少能夠看見綠色。但這種土壤和氣溫，卻造就了一片片優質的葡萄園，一些名氣不俗的酒莊就深藏其中。

    汽車最終停在一座土黃色，築起的高牆上開著拱形窗戶的古老建築前。

    費利佩•費爾南多站到門檻前。

    楊媽媽給他鼓勵的眼神，當初和家裡賭氣，他一跑就是多年，快把人氣瘋。現在重新面對，很需要鼓舞。

    楊永誠不合時宜道：「被枴杖打的時候記得叫出聲。」

    「閉嘴！」一向寵溺他的楊媽媽瞪了他一眼。

    楊永誠傻笑：「好吧！」

    他便率先走進院子裡，也許是聽到外面的動靜，坐著輪椅的老人迫不及待的自己推了出來，在門口台階上張望著。

    楊永誠三步並兩步的來到跟前，蹲了下來和他平視：「最近還好嗎？爺爺？」

    「阿方索。」他伸出手來，被楊永誠握住。

    「是我。」楊永誠把他的手握在手心，笑著：「我想你，每個人都在想念你。」

    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的老爺子也露出笑容，握著楊永誠的手用力幾分，這似乎費了他不少精力，跟上來的女護工關切看著，解釋道：「唐•胡安需要情緒平穩，過度的激動對心臟和血壓都不好。」

    第十一代奧索諾公爵，西班牙大領主唐胡安，身上有著諸多貴族頭銜，兩個公爵，四個侯爵，五個伯爵……二十幾項頭銜。能夠傳承如此長久的家族，在西班牙是少見的，非常具有代表性。

    但唐胡安的兒子不喜歡這些，拒絕繼承，是他們產生矛盾的原因——其中一個原因。讓楊永誠頭疼的是，老爺子已經邁向八十，身體不太行，如果跳過他父親，他這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就要繼承……

    你見過二十幾歲的大領主嗎？

    所以他是希望唐胡安長命的……便湊在跟前說：「我們替你教訓過他，估計這傢伙現在兩腿發抖呢，看著吧。」

    唐胡安笑了。

    這時費利佩•費爾南多已經來到面前。

    「父親！」他也蹲下來望著他，神色複雜：「我還是回來了。」

    唐胡安的笑容消失了，變為嚴肅，語句緩緩的從嘴裡傳出，聲音不高，但字字有力：「你想清楚了？」

    「是的，我考慮了很久。」費利佩•費爾南多說。楊永誠一臉茫然，看來這裡面還有自己不清楚的。

    「回答我。」唐胡安望著他。

    費利佩•費爾南多沉默了幾秒鐘後，和他的眼睛對視：「我仍會這麼做！就像當年我愛上尤蘭達一樣，縱使我做過很多錯事，讓她失望、憎恨。但我心中清楚，她是我遇到過的最正確的人。」

    「就像你的其他決定？」唐胡安的情緒變得激動。

    「先生，我們待會再說吧。」女護工提醒道，費利克斯也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他卻大聲道：「是的！你不能強硬的讓一個人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像洗腦一樣想改變他的人生，干擾他的判斷！我不知道是對是錯——或許得等到我死之後。但至少我現在是開心的。」

    唐胡安盯著他：「你也是這麼教育你兒子的？」

    「沒錯。」他驕傲的笑了，轉頭看了妻子一眼：「當然還有她的功勞，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但他讓我驕傲。」

    「胡安。」費利克斯上前道。

    「不用。」唐胡安抬了抬手，深吸一口氣：「就像我孫子說的一樣……靜靜看著吧。」

    楊永誠豎大拇指：「現在你學會了。」

    出乎預料的，唐胡安居然也豎起一個大拇指，微笑。

    ====

    ps：這個，唐胡安=don－juan=唐璜（西語，j發英文h的音)。。「費利佩•費爾南多」只是一個名字，復名，就像胡安•卡洛斯……因為不想和後面的費利佩第六重複。。表問我為什麼寫這些，撲街顯示一下存在感……

第089章 名氣

    有沒有冰釋前嫌，楊永誠不清楚，但至少他父親沒有被轟出去……這算是個非常好的開端。當晚他們住下，這座房子從外面看不大，但四四方方的造型卻讓它容量驚人，居住空間十分寬裕。

    一路舟車勞頓實在是疲憊，堅持到九點的楊永誠回房休息。房間還是以前那個造型，一張床一個櫃檯，拱形的窗戶能望見後院。經常被打掃所以很乾淨，摸了摸床底，他藏的海報居然還在。

    看看以前一些照片和收集，迷迷糊糊的睡著。

    次日上午，聽著蟲鳴鳥叫，聞著馬糞的味道從睡夢中醒來。鄉村的生活就是這樣，安靜，無比親近大自然。在床上翻滾一小會，聽到外面汽車的聲音，估計客人來了，便換上衣服去洗漱。

    現在楊永誠的姑姑、姑媽都來了，還有她們的丈夫、兒女，濟濟一堂的很熱鬧。久違的眾人互相招呼和送上親吻。西班牙的稱謂方式就沒有中國那麼嚴謹，直呼其名是很常見的，無論輩分。

    而在稱呼上，楊永誠身上就多樣化，楊媽媽偶爾會用粵語叫他的中文名，美國也有人叫他「楊」，而在西班牙，叫他阿方索的有，費利佩的也有……還好家裡人給他取的名字夠簡單，不然真的會亂。

    楊永誠聽著自己很少被叫的名字和暱稱，笑臉相對。

    阿維萊斯家族的直系也不複雜，奧索諾公爵唐胡安與早亡的妻子育有三個孩子，兩女一男，費利佩•費爾南多排行老二。按照傳統，他要繼承家族的，可惜叛逆的性格讓他把事情搞砸。

    楊永誠老爹呢，就和他一樣，不喜歡老實在西班牙生活，年輕時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比如把唐胡安看重的財產賣掉；對君主制和貴族充滿諷刺；家庭信仰天主教，但他偏是共濟會的成員……

    他現在的成熟穩重，也是當年一路二過來的。

    為了挽回，費利佩•費爾南多宣佈道：他要拿回馬哈隆城堡的管理權。

    這不是當初被他賣掉的那座城堡，那筆帳以後再算。馬哈隆城堡對他們的意義更大，家族從北方遷到這裡後，城堡居住過數代公爵，不斷地修補和擴建，見證了家族的興盛和衰落，含義特殊。

    楊永誠舉手：「我同意！」

    其他人也當然樂意，城堡距離馬哈隆十公里，建築在推平的山頂上，周圍環繞一大片葡萄園，以前都是屬於公爵的領地，但因為城堡的維護費用和土地的稅費問題，不得不開源節流，租賃或轉讓。

    唐胡安思想傳統，屬於祖宗的東西，如果不是萬般無奈，他實在是不願拱手出讓，這也是費利佩•費爾南多把北方的城堡賣掉之後，他們幾乎斷絕關係的原因——他賣的不是財產，而是驕傲。

    聽到這個決定，他首度對費利佩•費爾南多露出笑容。

    ……

    要提前結束交由政府維護的物質遺產，手續比較複雜——但那是以前。看看現在西班牙瀕臨崩潰的經濟，政府負債纍纍，又被各項社會福利拖累，再維持城堡每年的巨額開支，實在有心無力。

    金融危機弄殘了歐洲不少國家，不光是西班牙，鄰居葡萄牙同樣不好過，難兄難弟意大利已經在拍賣國家資產套現，比如城堡、島嶼等等，甚至還有人建議把第二大島撒丁島賣給瑞士。

    出賣家當，幾乎是解決財政問題的最直接辦法。

    所以當他們和阿拉貢自治區的政府聯繫上後，雙方的想法幾乎是一拍即合。

    需要商討的就是價格問題。

    馬哈隆城堡雖屬於公爵，但落到政府手中管理後，經過修補和維護，成了當地一個旅遊景點，時常有遊客來參觀，裡面還保存著很多珍貴文物，比如中世紀盔甲，壁畫和精湛的雕塑，價值不菲。

    當初讓給政府管理的時候，最值錢的字畫、貴重金屬已經被拿走，但剩下不容易拿走的東西，也並不是滿大街可見的凡品。窮得響叮噹的政府自然想要在這裡面拿一筆豐厚的回報，填補虧損。

    再算上提前解除合同的違約責任，通貨膨脹等，政府開價2500萬歐元。

    這個叫價有點高，尤其是在金融危機中，所以他們並不急，還有談判空間。

    馬哈隆的莊園和城堡的贖回問題，也引起了當地媒體的留意。西班牙經濟下滑後，政府資產的拍賣很受關注，再著這是公爵的城堡——西班牙有「公爵」頭銜的貴族不多，多是王室親戚。

    唐胡安身上世襲頭銜眾多，公爵的頭銜與王室的關係……在族譜上算的話，和波旁是有點遠親，但受封的更多原因是戰功。媒體這一報導，就挖出很多信息，除了這些貴族往事，還把目光停留在阿方索身上。

    他最近在美國可謂是風雲人物，在西班牙，他也是引起了足夠的關注。諾貝爾獎最熱門獲得者，甚至可能是史上最年輕的諾獎得主，西班牙的驕傲……無意中挖出來的消息，引起了轟動。

    媒體的熱切報導背後，也吸引了西班牙權威媒體「埃菲通訊社」的注意，作為一家半官方性質的通訊社，除了報導國際大事，它們熱衷於宣傳國家或者人物的事蹟。楊永誠毫無疑問就是。

    因此他這個聖誕節就無法平靜度過。

    儘管拒絕了不少媒體的採訪，但埃菲通訊社來頭不小，再有當地政府官員的到訪，小城馬哈隆可謂是蓬蓽生輝，城裡包括周邊的小城全都知道了。唐胡安也都換上正裝，拿出公爵該有的態度。

    安排有當地官員的問候，與他們的合影等等，下午還在家裡有一個正式的專訪，探討幹細胞技術的研發歷程，以及探究這位「對人類醫學影響重大」的天才年輕人……最開心的莫過於唐胡安。

    目睹家道中落，對於接受傳統貴族教育，把振興家族當己任，但最後卻面臨無疾而終結局的唐胡安，他努力一生也做不到，他兒子更是混賬。但他孫子做到了，不僅是在西班牙，還是全世界範圍的。

    老公爵這天的笑容比任何一刻都多，他摸著離開多年妻子的照片，感慨萬千，抬頭望著天空的眼睛有些濕潤，但心底確實欣慰和喜悅，他的堅持看到了這一幕，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值得驕傲。

    所以埃菲通訊社的態度非常認真，甚至處處遷就，楊永誠不想離開馬哈隆太遠，攝製組就親自跑到這裡，連同的還有自治區的主席烏貝拉先生，他給楊永誠帶來了嘉獎，給老公爵帶來問候。

    好處還遠不止這些，烏貝拉先生從交談中得知，阿維萊斯家族想要買回委託給政府看管的城堡後，便作了安排。該有的形象還是得有的，否則隨著以後楊永誠名聲的遠颺，就更會顯得他們小氣。

    沾楊永誠的光，在買回城堡的事情上，政府態度變得很好商量，幾番談判後，把價格從2500萬直降到2000萬歐元，所有的一切保持原樣，甚至還能夠續簽原先城堡的管理人員，省去重新再招聘專業維護的麻煩。

    對方爽快，費利佩•費爾南多也沒落下威風，爽快簽約。

    馬哈隆莊園裡的公爵城堡，距離小城直線約10公里，周圍環繞著葡萄園和一個個規模不大，但歷史悠久的城鎮。多年以前，方圓幾十公里內的土地都是大領主的，但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唯一不變的是城堡，它坐落在山上，山並不高，因為多年的開發，山頂比較平坦，城堡一面對著幾十米高的懸崖，城內矗立著威風凜凜的圓柱形瞭望塔，古代有戰事的時候，這就是警戒塔。

    城堡的歷史非常久遠，三百多年前是第二代奧索諾公爵搶來的，然後它經歷過文藝復興的洗禮，建築表面用巨大的石塊砌成，配合高聳的城牆和龐大的圓頂，給人一股結實厚重的感覺。

    楊永誠對它的印象不多，龐大和陰森吧。但如今能夠重新執掌在家族手中，對長輩來說卻是非常值得慶賀的喜事。這其中有他父親的資金付出，也有他個人名氣的影響，也是美事一件了。


第090章 到來

    馬哈隆城堡被提前收回一事，登上了新聞報紙，在生活平靜的阿拉貢更是頭條消息。2000萬歐元的價格也不過是倫敦富人區的一套房，但「物歸原主」的意義，對於阿維萊斯家族是難以言喻的。

    但如何使用它，又是一個問題。

    居住就不太現實，首先過於空曠，數百間房靜悄悄的；條件也不好，別說年輕人離不開的網絡，就是水電都是問題。這些建築屬於文物，鑿孔挖洞的損害很大，再說政府也不一定允許改變它的原貌。

    最後大家就決定暫且保持原狀，就是小批量的開放商業化參觀。唐胡安很樂意大家去瞭解阿維萊斯家族的歷史和榮耀。再是公爵在當地的聲望和如今阿方索的炙手可熱，政府可以網開一面。

    特赦下，城堡是可以進行一定的現代化升級。也就是安裝一些不影響美觀的電線和水管，再改造排污設施，使得內廷成為更迎合現代社會的環境。外部他們不會去動，保持原有的威嚴。

    因為城堡管理權的到手，唐胡安家中塵封多年的文物終於可以重見天日，回歸原位，那些珍貴的字畫和雕塑，將要放回到屬於它們該呆的地方，該被世人欣賞而不是躲在陰暗的地下室。

    途中唐胡安叫上楊永誠單獨來見面。

    楊永誠讓堂兄妹們繼續去指揮搬運工作，不明就裡的來到地下室。

    這裡面他不常來，沒什麼意思，都是文物和古董，其二是地下室屬於禁區——嚴禁費利佩•費爾南多靠近。這會兒唐胡安和費利克斯都在下面等著他，面前的地上、桌子上整齊擺放著物品。

    「找我有什麼事？爺爺？」

    唐胡安指了指周圍的東西：「這些收藏，你以後要好好保管它。」

    「我？」楊永誠掃了一眼桌面，一些藏書和貴重金屬，還有字畫、陶瓷等。書他倒有幸看過，《唐吉訶德》的第一版，保存非常完好；還有諸如埃爾•格列可的畫，意大利畫家拉斐爾的作品。

    「這些太貴重，您自己保管不更好點嗎？」楊永誠推脫的說，他知道都是寶貝，老公爵當年寧可土地和城堡被賣，也不願意轉手這些藏品，可見其意義非凡。沒想到現在竟然要託付給自己。

    唐胡安緩緩地說：「我已經太老了，公爵的財產有繼承法，而這些私人收藏，你父親我是不會放心給他的，所以提前讓你知道，心中有數。若將來我響應上帝的召喚，你記得看護好它們。」

    「您身體還好著呢，會多活很多年的，我不著急。」楊永誠趕緊推脫，到手又不能賣了換錢，他也不樂意。

    唐胡安嘆氣：「就當做是我的一個請求。」

    「不用這樣……好吧，我答應你。」楊永誠不敢讓老人家心情起伏，因為他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

    唐胡安點頭：「把它當做一個責任。」

    「我會的。」楊永誠保證，攤上這種事情也只能認了。

    ……

    僵死的家庭關係有所緩和，被寄託希望的孫子沒有令人失望，家族的財產也重新回到手中……已經沒什麼事情能夠比現在更讓唐胡安開心，當然人老了就會囉嗦和念叨別的事情，比如家庭。

    西班牙人非常注重家庭，他們喜歡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生活，感情都用熱情的行為來表達，離婚率也是歐洲比較低的。唐胡安就希望能夠看到他的孫子找到合適的姑娘——最好是西班牙的。

    楊永誠對這種話題一般採取走神來應對。

    這裡沒有人能幫他，唐胡安是最年長的長輩，即使現在也喜歡尤蘭達這位異國媳婦，但不表示他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已經消失。他仍希望楊永誠找一個本國姑娘，最好是貴族，體面的過下去。

    楊永誠只能掛著笑容聽他嘮叨。

    然後費利佩•費爾南多也不能倖免，他要來做監督。

    費利佩•費爾南多就安慰他兒子：「別擔心，現在耐心多聽聽吧。老頭子能嘮叨的日子也不長了。」

    「他真應該用枴杖敲你腦袋的。」楊永誠白眼。

    自從其他心願差不多落成後，唐胡安能囉嗦的就剩下後代的婚嫁問題，老天也很快就應驗了，他偶然楊媽媽口中得知，將會有一位瑞典姑娘來度假，出身很好，長得金發藍眼的，很招人喜歡。

    楊永誠聽著無語，漂亮是漂亮，但她只喜歡女人的吧？

    但沒人對唐胡安說，傳統的老爺子肯定是反對這種彎曲的取向。如果被他知道，免不了感慨和廢話。

    ……

    楊永誠把家裡的旅行車開出去，前往薩拉戈薩。

    卡珊德拉乘坐的私人飛機已經抵達馬德里，辦妥入境手續後，她會轉乘民航來到薩拉戈薩。之前約翰尼和他通過電話，卡珊德拉也和他招呼過。現在就只剩下把大家都期待的大小姐接回來。

    在並不繁忙的機場路邊等待二十來分鐘後，人群中高挑顯眼的紅發姑娘現身，她背著個單肩包，牛仔褲皮靴外加機車外套，酷酷的太陽鏡卡在頭頂上……這幅模樣和理想中的大家小姐截然相反。

    「嘿！」她招呼方式也是那麼的酷，和楊永誠擊掌，擁抱，貼面禮空中親吻，再互相拍拍後背。

    「累了吧？請上車！」楊永誠給她拉開車門。

    他繞到駕駛座上，開車離開。繞開城市沿著高速路跑，西班牙郊外的風貌很快展現出來，拿著相機的卡珊德拉時不時取景，看到沿途一些破敗城堡，還會大呼小叫的：「為什麼有這麼多？」

    楊永誠給她解釋：「鄉下的城堡是挺多的，有些可能都被拋棄幾十年了，因為那些破產的貴族根本無力維護城堡的支出，政府又不允許將它們改裝為其他用途，唯一的辦法就是拋棄。」

    「和法國一樣。」她對著窗外拍了一張，「看那邊，還有風車呢！」

    楊永誠也看了一眼，當地風力條件不錯，一路上都能夠看到山坡上的風力發電機，一個個龐大無比，像巨人一樣矗立在荒涼的土地上，瞬間就有一股歷史的滄桑感，這裡面蘊含的故事太多……

    初來乍到總是對任何事情都好奇，感覺有趣，鄉村和落後也成為一種風景……一路談笑著，按照卡珊德拉的要求開慢車，她要拍照，還停了幾次車，慢吞吞的直到下午五點多鐘才回到馬哈隆。

    大部分人都在。儘管楊永誠已經解釋過無數遍，他和對方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但似乎沒人相信千里迢迢跑過來相會的「朋友」。不管怎樣，他們都得瞧瞧楊媽媽口中有趣的姑娘到底長什麼樣。

    結果……是有些顛覆想像，她沒有穿淑女必備的裙子，而是牛仔褲和靴子的清爽搭配，留著一頭火紅短髮，姑娘個子倒是不矮，牛高馬大的北歐女人。臉上掛著笑，主動和他們握手招呼。

    因為其穿著褲子，所以就不合適對唐胡安行屈膝禮，但老公爵也並沒有大驚小怪，他微笑著和她握握手，點頭並用西班牙語問候她。卡珊德拉不會西語，但一句「hola」還是沒問題的。

    盡然迎來的不是他們期望的貴族小姐，但還是為她舉行了隆重宴會，從傍晚開始，後院變得熱鬧非凡，大人孩子們換上西班牙的傳統服飾，擺出美味的火腿，拆開珍藏的佳釀，在堆起的火堆旁載歌載舞。

    堂哥米格爾和妻子跳了一段霍達（jota），隨後眾人逐一跟上。楊永誠也邀請卡珊德拉參與。霍達是一種集體對舞，隨著歡快的音樂節拍，不斷變換腿部動作，男男女女手拉手成圈，火光輝映著他們的笑臉。

    就連一旁坐輪椅的唐胡安也隨著音樂抖動身體，心情很不錯。待到一曲終了，大家回到原位休息，品藏美食。唐胡安來到楊永誠身旁，很認真的對他說：「和我想的有點不同，但也合適。」

    「這？」楊永誠愣了。

    唐胡安繼續：「我知道老了就跟不上時代，年輕人都講究個性和潮流，就比如那頭髮弄得那麼紅，褲子還要破個洞。但一個人的教養舉止，能從每個細微的行為中體現出來，她的外表下有顆細膩的心。」

    「是嗎？」他看了看另一邊和他堂妹談笑的卡珊德拉，倒是感覺她和什麼人都能打交道，三言兩語混熟。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了。」他語重心長道。聽到這種口吻，內心哭笑不得又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老人說。

    「好吧。」楊永誠點點頭，為了避免誤會，不得不離開了：「你也玩的開心點，我去和他們聊聊。」

第091章 公爵城堡

    晚上愉快的度過，次日上午眾人以西班牙的慣例，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的爬起床，不慌不忙的吃早餐。儘管仍有些文物需要搬運到公爵城堡，但想必開貨車的司機起碼也得遲到個二三十分鐘。

    跟西班牙人或意大利人講究時間觀念……完全是浪費感情。他們通常是怎麼舒服怎麼來，慢吞吞的寧願像蝸牛一樣還不能說。幹活途中要午餐休息，回家和妻子孩子吃頓飯，再拖拖拉拉的繼續。

    看著他們忙碌，卡珊德拉也拿相機取景。

    過會兒後，她找到楊永誠，奇怪的問：「有個問題，為什麼大家對我特別……就是含義有點那個……」

    楊永誠明白了：「他們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她表情驚訝。

    「『what'該是用這種表情來說的嗎？」楊永誠不樂意了：「我就不能找這麼漂亮的姑娘當女朋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笑了，捶了他一下：「好吧，我讓大家誤會了，怪不得你們都這麼熱情呢。」

    「人人都有八卦心，你只是撞了上來。」他聳聳肩，看了看仍舊是戶外打扮的卡珊德拉，問：「有興趣去參觀城堡嗎？」

    「很樂意。」她嚮往的把相機對準他：「有你這個未來大領主的帶路和講解，絕對是件榮耀！」

    「哈！」楊永誠笑。

    「什麼？」她問。

    「你這語氣有點像我爺爺胡安。」楊永誠提高嗓音模仿道：「尊嚴，榮耀！啊聖光，賜予我力量吧！」

    「有聖光這回事嗎？」她半知半解的，「你別騙我！」

    ……

    早上十點鐘，貨車司機才姍姍來遲。

    不過大家也才剛吃完早點……就得用不守時來應對不守時，世界才變得美好。專業的人員將最後一批收藏搬上車，運送到十公里外的城堡，讓塵封已久的它們重見陽光，迎接眾人的瞻仰。

    卡珊德拉興趣滿滿的要去參觀中世紀城堡，嘴裡還說著她所瞭解的中世紀故事，什麼騎士和貴婦，貴族和貴婦，平民和貴婦，貴婦和貴婦……楊永誠的表哥米格爾也順路，便開車帶上他們出發。

    米格爾比楊永誠大四歲，已經結婚，妻子狄安娜是個當地女子，溫柔而且待人和氣，但由於語言問題，話不多，多在微笑傾聽。倒是米格爾話很多，各種典故信手拈來，讓卡珊德拉開了眼界。

    楊永誠對卡珊德拉說：「他應該繼承爵位的。」

    米格爾笑了：「別埋汰我，我努力一輩子都沒有你現在的成就，現在整個西班牙都在談論你的事蹟。」

    「有這麼誇張嗎？」楊永誠笑。

    「你會知道的。」開車的米格爾抬頭看著前方，「女士你瞧！那座山上的城堡就是奧索諾公爵的，一百年多前，周圍的十幾萬英畝土地都屬於公爵莊園，現在所剩無幾，胡安希望阿方索能擴充回來。」

    楊永誠搖頭：「要那麼多土地有什麼用？每年都交稅？」

    「面子和榮耀。」米格爾笑著說。

    「還有聖光！」卡珊德拉補充。

    「聖光？」米格爾和妻子疑惑不解。

    「嘿嘿！」楊永誠摸她腦袋：「你真可愛！」

    ……

    開車沿著公路上山，停在城堡的門口修建的停車場，城堡裡面暫時不通車。

    卡珊德拉下車，抬頭望著就修建在懸崖邊上的高聳城堡：「真壯觀啊！」

    楊永誠當導遊：「你瞧那些高聳的尖塔，和貴族享受用的建築不同，以前它都是被當做軍事用途的，還有城門，兩道重閘門，腳下是挖空的陷阱，裝滿尖刺，還可以灌水。再看兩邊，保留有機弩射擊孔……」

    這是一座前期主要用在軍事方面的堡壘，雖然後期被推平了一些建築，建成漂亮的花園和前院水池，但威嚴的黃土高牆，牆上一個個射擊孔，生鏽的炮台，都在還原著當年金戈鐵馬的歲月。

    顏色單調，到處是落敗的土黃，但處處講究戰事用途，沿著寬大階梯一路往上，頂端的天台能夠將周圍三面的景色盡收眼底，腳下被踩得光滑的石頭印證著昔日繁榮。站在這裡看世界，心胸開闊。

    城堡佔地非常大，上百萬平方米，分幾個大部分，最外層是防禦區域，多建於中世紀，完全為戰爭儲備，龐大而且空曠，只有嚴肅而沒有任何美感，其目的就是儘可能的堅固，讓敵人根本無法攻進來。

    防禦圈以內，繼續往裡走，城堡內廷的風景終於發生了變化，層層嚴密防護下，裡面是個被精心呵護的世界。建築時期在文藝復興以後，一直到近代，對色彩和美學的運用變得豐富，注重享樂。

    楊永誠給持相機取景的卡珊德拉解釋：「如果說外面是戰爭年代的遺留，這裡面就是文藝復興以後，貴族們開始轉向享樂的象徵，建築顏色豐富多彩，主要以居住使用為主，內部十分奢華。」

    內廷的建築處處體現著巴洛克的風格：珠光寶氣。純手工的地毯鋪大面積使用，內走廊大量使用金色的象牙白色，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名畫，頭頂隨處可見精美的浮雕，每隔一段距離都擺放著雕塑。

    卡珊德拉詢問：「內部可以拍攝嗎？感覺不比凡爾賽宮差！」

    「你說這麼多好話，我還能不給嗎？」楊永誠笑著說，「隨便拍吧，反正這一點閃光也不會讓它們怎麼樣的。」

    「好漂亮的鎧甲！」卡珊德拉目光停留在走廊一個盔甲裝飾品上。

    楊永誠看了看，解釋道：「這不是中世紀的，它文藝復興後的鎧甲，中世紀騎士的作用被削弱了，更加傾向美感，大量使用板甲和精美花紋，那時的騎士已經沒落，轉變為注重利益和享受的群體。」

    「能摸嗎？」她望著他。

    「當然，甚至你可以試穿。」楊永誠不介意道。

    「真的？」她很驚喜的說。

    楊永誠看向旁邊的米格爾：「我和米格爾以前什麼東西都玩過，還拿長劍和盾牌打架，然後弄斷了一把。」

    米格爾笑了：「胡安沒有揍我們，證明是親生的。」

    楊永誠也是笑了：「那時候沒砍傷你，也證明板甲的質量是非常出眾的。」

    「你們的生活真有趣。」卡珊德拉笑著說，摸了摸鎧甲，有個疑問：「但它合適嗎？會不會太重了？」

    楊永誠打量她的身材，往前走：「這具鎧甲小了點。我知道一套身高和你相似的，你應該能穿上。」

    他們在前面的走廊找到另一套被擦拭光亮，保養精美的鎧甲，楊永誠把騎士的長劍拔出來，寒光猶在。

    「酷！」她眼神離不開。

    楊永誠鄭重的把劍交給她：「領主大人，王位繼承戰爭現在如火如荼，我們到底是支持波旁還是哈布斯堡？」

    卡珊德拉舉起長劍：「哈布斯堡！」

    「為什麼？」大家好奇，畢竟歷史上是波旁家族奪得了西班牙的王位。

    「因為路易十四穿高跟鞋，我不喜歡！」她給出這麼一個崩潰的理由。

    楊永誠笑著說：「好吧，為了阻止穿高跟鞋的法國人進犯，現在把外套和鞋子脫掉，我們來幫你穿上鎧甲。」

    她脫掉外套和鞋子，楊永誠幫她套上鎖子甲，主要是保護腦袋和脖子以及肩膀的位置，然後米格爾將板甲拆分，兩個人合夥一點點的給她穿上……花費一番功夫後，全套鎧甲裝備完畢。

    「有點沉。」她把頭頂的面罩拉下來，就只露出一雙藍眼睛，持劍佇立的模樣倒是威風凜凜。

    「它大概有三十五公斤重，小心站穩了。」楊永誠後退兩步打量著：「很不錯！有沒有覺得胸口悶？」

    「有點。」卡珊德拉走了幾步，「但很酷不是嗎？快給我拍幾張照片！」

    畢竟是男士鎧甲，她的穿上去是有點鬆鬆垮垮，而胸口的部分又有點擠，但不妨礙她的樂趣。大正步走了一圈，揮著長劍做了幾個動作，拍下不少照片後，才戀戀不捨的讓他們卸掉身上的重物。

   

第092章 地下城

    城堡規模龐大，數代主人擴充和修建的效果在遊覽時體現出來，如果用一天時間參觀，只能匆匆看幾眼，因為它有將近五百個房間，用途多種多樣。如果再算上城堡腳下的複雜地下系統，更加混亂。

    但楊永誠這名熟手懂得哪些地方有趣，專門帶她去參觀那些區域，並講解著：「我和米格爾小時候明明害怕，但又喜歡來這裡冒險。我們探索不同的區域，偶爾還能找到一些好玩的東西。」

    「害怕？」卡珊德拉問。

    「是的。」楊永誠和米格爾都笑了，他指了指空曠的四周：「你想想看，幾百個空蕩蕩的房間，只有幾個孩子在這裡茫然的亂鑽。要知道很久以前，城堡裡發生過戰事，死了不少人，你覺得呢？」

    「有點吧。」她說。

    「那我們去參觀地道，你會感受到氣氛的。」楊永誠說。

    「真的嗎？」兩位女士都這麼說，不同的是，卡珊德拉是膽大包天的嚮往，狄安娜就對地下有些怯怯的。

    「放心，我保護你。」米格爾抓住她的手。

    楊永誠對卡珊德拉說：「還繼續嗎？」

    「ok。」她是有點點猶豫，但性子是不會認輸的：「我不怕！」

    隨後他們就拿上幾個手電筒，結伴前往地下室。楊永誠很專業的一路解釋：「即使是我們兩人，也不敢保證所有的通道都走過。它四通八達，非常複雜，有的出口甚至在好幾公里外，有的還有陷阱。」

    「陷阱？」卡珊德拉跟在他身後，小心張望著。

    楊永誠點頭：「真的，我沒有開玩笑，以前有維護人員勘察時，就差點被陷阱困住。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有危險的幾乎都被拆除了，剩下的我們只要沿著主要區域走，一定不會碰到的。」

    聽著楊永誠到位的講解，踩著彎彎曲曲的石階往下，在複雜的地下系統裡左拐右拐，卡珊德拉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如果不是牆壁上印有專門為遊客準備的地圖，她還真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楊永誠的聲音伴隨一路：「有些區域非常寬敞，還有龐大的議事廳，兵器庫和糧食儲備區。我和米格爾曾經在裡面舉行萬聖節舞會，恐怖氛圍無需刻意佈置，當時嚇傻了不少姑娘，包括狄安娜。」

    狄安娜聽不太懂英文，但看到米格爾和卡珊德拉都望著她，明白一些，小聲辯解：「但真的很恐怖。」

    「你敢這麼玩，就已經很有勇氣了。」卡珊德拉說，米格爾翻譯給她聽。

    狄安娜說了聲謝。

    「還有的通道很驚險，比如這一條。」楊永誠用手電筒照著一處入口，旁邊還有博物館警告的牌子。

    「牌子上說遊客止步，拜託！這是城堡主人的vip通道——所以下去吧。」楊永誠忽略了警告，帶他們彎腰鑽進去。

    「我和朋友當年誤闖過，往下左轉是一處排水渠，但不是死水，它是流動的。我們到現在都想不出水是如何從上面的城堡流下來的，很高明的設計。」

    「更神奇的是，當你有勇氣潛入這黑漆漆的水底，冒著窒息的危險，穿過大概五六米的距離後，上浮就會來到一間密室。」

    楊永誠在狹小的通道里停下，卡珊德拉撞上他後背，卻入迷的問：「然後呢？」

    「是一大堆白骨！空氣中還燃燒著或藍或綠的鬼火，當時我們都嚇癱了。」楊永誠低沉的聲音帶著驚悚。

    「那有人！」楊永誠忽然手指前方，驚恐道：「糟糕！」

    「哇！」卡珊德拉驚呼後退。

    「啊！」不明就裡的堂嫂嚇了一跳。

    米格爾摟住她，笑著：「他嚇你的！那裡面是用來避難的密室，有一些廚具和武器，還有一些銀幣。」

    「哈哈哈！」楊永誠用手電筒照自己的臉：「膽小鬼們！還敢說幾個小傢伙結伴來這裡玩不夠酷嗎？」

    卡珊德拉錘他：「你這混蛋！差點把我心臟嚇出來！」

    「誰讓你總是酷酷的，姐們都不怕的樣子？」楊永誠用手電用晃她，又挨了拳頭後，才繼續往前。

    穿過一段狹小到只能彎腰前進的通道，豁然開朗。

    楊永誠用電筒照排水渠：「現在的水不是流動的，雨天的時候，它就會源源不斷。不過西班牙最近越來越缺水，雨天並不多，所以水質渾濁。投票時間來了，現在誰想去看看密室？」

    楊永誠把手高高舉過頭頂。

    他們幾個都搖搖頭，現在是冬天，幾度的水溫很嚇人。

    「好吧。」楊永誠聳聳肩——目光忽然轉向別處：「尋寶時間！以前我偷偷在這裡藏了一些禮物呢！」

    「幫我找找鬆動的磚頭！」楊永誠跑到牆壁面前，「小心蜈蚣——如果有的話。小心任何有毒生物！」

    費了幾分鐘，米格爾發現了。

    他們用鑰匙把磚頭撬出來一些，再用手拉出來，手電筒一照，裡面有個塑料袋子，楊永誠拿出來：「來瞧瞧。」

    袋子裡面有幾枚銀幣，楊永誠一把抓了起來，數了數：「很湊巧，四枚西班牙銀元，剛好四位探險家！」

    「胡說！明明是五枚！」狄安娜指著他手掌。

    「四枚！」楊永誠孩子氣的堅定道。

    「別跟他小孩子計較。」米格爾笑了起來，「是多少就多少吧。」

    「四枚銀幣！」他再次強調道，右手明目張膽的藏一枚到自己口袋裡，大家都是一陣無語，哥你還能再假點嗎？

    他左手攤開：「瞧！這裡有『人頭像』和『雙柱』的，選一樣好看的吧。」

    他們各自拿了一枚銀幣，當做探險的紀念品。

    ……

    越往底下走，就愈加陰冷，楊永誠的話都形成了回音，在這空蕩蕩的地下傳播著，死寂的空間裡就只剩下了他們走路和說話的聲音，受環境的影響，他們的心情也提了起來，小心翼翼的。

    「好了，我們走的是最短的出口通道，它開在山下，也是唯一一條允許遊客參觀的。」楊永誠快步走到前面，終於出現了光亮，他們緊張的心情也都放下，臉上的表情舒緩開來。

    楊永誠推開鐵門，側身示意：「如果下次還想來玩，我可以帶你走最遠和最嚇人的通道，擔保刺激。」

    「別跟他亂跑。」米格爾適時提醒道，「那裡有些區域的結構不太安全，而且還遺留有一些……」

    「屍骸？就像巴黎地下墓穴一樣？」卡珊德拉問。

    「是的。」米格爾面無表情道。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不願意住城堡了吧？」楊永誠笑著關上門，和他們一起迎接外面溫暖的陽光。

    「但離得挺遠吧？」卡珊德拉問。

    楊永誠意外，看了看她：「還能保持清醒，真不錯！是的，那些地區在兩公里以外，住城堡是不用擔心鬧鬼的。」

    卡珊德拉回頭看了一眼，現在他們已經在山腳下，沐浴著溫暖陽光，沒了剛才那股陰氣陣陣的感覺。實話說，如果讓她一個人來參觀，也是不樂意的，畢竟陌生和狹小會滋生很多負面情緒。

    他們再繞路回到山上，在院子裡休息。

    清澈見底的水池裡養了很多魚，但因為目前不開放遊客參觀的緣故，沒有兜售魚食的小販，楊永誠又想玩，就只能伸手去逗逗這些永遠不知道滿足的魚兒。卡珊德拉則在整理剛才的照片，回味精彩。

    「阿方索。」卡珊德拉叫了一聲，沒有回應，她回頭踢他：「楊！」

    「什麼？」趴在水池邊，拿著銀幣逗魚的楊永誠轉頭。

    「就這個姿勢！」卡珊德拉眼疾手快的給他拍了一張照，楊永誠的驚愕表情定格。她笑著說：「大領主趴街逗魚，童心不改！等你出名後，這會成為經典的，我想想該賣多少錢好呢……」

    「嘿，這不公平！」楊永誠說罷便要去搶她的相機，「快給我刪掉！」

    「不！絕不！」卡珊德拉歡快的跑在前面，笑聲傳了回來：「我要把它傳到網上，再打印出來！」

   

第093章 獵趣

    米格爾和狄安娜看了看院子裡鬧得正歡的兩人，都是會心笑了。

    現在的事實是越描越黑，說他們是普通朋友都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相信。因為除了楊永誠一家三口外，他們都不知道卡珊德拉的取向問題，所以這裡就保持沉默。解釋就是掩飾，光明正大的吧。

    楊永誠最終還是無法讓卡珊德拉刪掉照片。

    她舉高相機，得意的提要求：「看到這張照片了吧？剛才我就是想問你，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多找幾個人來這裡開舞會，會不會很有趣？尤其是萬聖節，你家的城堡最適合鬧鬼了，弄個隆重點的。」

    「你家裡才適合鬧鬼。」楊永誠悶悶不樂。

    「好吧！」她服了他，「如果你答應，並實現它。我就答應把這張充滿童真和樂趣的照片刪掉。」

    「成交？」楊永誠伸出拳頭。

    「成交！」她和他撞了一下拳頭，美國式的約定立下。

    ……

    卡珊德拉的西班牙鄉村生活很有意思。

    她發現非常多有趣的事，除了這裡的人們非得很晚很晚才肯吃晚餐外，他們早上起床的時間也是夠厲害的。不到九點鐘就幾乎聽不見動靜，日上三竿後，大家才懶洋洋的起來，思考工作……用想的。

    但也有例外，管家費利克斯就起得很早，五點多鐘扛著槍帶上獵犬出門，等八點鐘卡珊德拉醒來在院子裡發呆時，他帶回來一些新鮮的水果——買的。還有摘的蘑菇和一些令她歡呼的東西。

    「榛子？」她拿起籃子裡有些發黃的果實，歡喜道：「冰河世紀裡面那隻松鼠孜孜不倦追求的？」

    「是的，但現在不是成熟季節。」費利克斯會簡單的英語，但他主要說西班牙語和法語，交流還得靠手勢。

    「真有趣。」她拿在掌心把玩著，眉毛笑彎了：「為了它，松鼠連愛情都能放棄呢。」

    「維蘭德小姐，你起得很早。「費利克斯對她說，「他們還要很遲。」

    「沒關係，我想呼吸早晨的空氣。」她的目光停在他手中的獵槍上：「這是定製的獵槍嗎？」

    「是的，平行雙管，可用8號霰彈或獨頭彈。」他把槍轉向她。

    「我試試？」她指了指自己，得到點頭允許後，接過這把沉甸甸的獵槍。無論是身上的木紋還是打磨光滑的槍管，都非常漂亮。內行的她清楚，這種高端獵槍是根據使用者的體型定製的，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漂亮！」她說，「打野豬一定過癮。」

    「沒錯，不過這幾天都沒有碰到。」費利克斯笑著說，「你和小少爺一樣，對獵槍很熱愛。」

    「我也喜歡打獵。」她摸索了一下，然後把槍還給對方：「不過這把槍太長太重，不適合女性。」

    「沒錯。」費利克斯點點頭。

    起早的楊永誠聽到聲音出來後，就看到卡珊德拉和費利克斯在院子裡手勢比劃外加英語短語交流，雖然溝通不太容易，但好像聊得挺開心的……楊永誠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當起翻譯。

    聊了一會兒，費利克斯先去忙事情。

    卡珊德拉說：「好厲害的管家，他懂的事情真多。」

    楊永誠笑了：「英國人不是有話說嗎，管家是貴族的老師。費利克斯就是我小時候的啟蒙者。」

    卡珊德拉點頭：「看來他教會了你不少東西。」

    「是的。」楊永誠說，「我聽他念叨幾天附近野豬的事情了，今天有興趣去看看獵野豬嗎？」

    「好啊。」她果然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只是方式就有點……卡珊德拉被楊永誠帶到葡萄園旁邊的馬廄裡，奇怪道：「我們是騎馬出去的？」

    「這附近這麼空曠，不騎馬怎麼尋找目標？」楊永誠理所當然的說，然後停下來看她笑話：「你會騎馬吧？」

    「當然會。」她不服輸，然後聲音弱了一點：「技術一般。」

    「沒關係，不會摔下來就行。」楊永誠拍拍她肩膀：「加油！」

    「別像我欺負你打獵新手的樣子來欺負我騎術！」她白了他一眼，「讓我看看哪匹馬合適點。」

    「都是西班牙品種，安達盧西亞，挺聰明的。」楊永誠對她說。

    「我喜歡聰明的馬兒。」她嘀咕道，「上帝保佑，希望它們會給願意餵牠胡蘿蔔的姑娘面子。」

    ……

    雖然開頭有點不太順利，但卡珊德拉還是有馬術底子的，騎乘方式也比較……美國西部化。不像英式或法式的嚴謹，美國西部牛仔騎馬是什麼衣服都能穿，姿勢或直腰或彎腰都沒問題，很灑脫。

    費利克斯特地給她找了一把稍短的獵槍，打12號霰彈。

    然後楊永誠也翻身上馬，扛著他父親以前用過的獵槍，也是12號。在馬背上開火，後坐力可以稍微小一些，像費利克斯手裡的槍，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那是獵人的得意武器。

    他們三個人分別騎馬，沿著公路旁的土路前進。

    身後背槍策馬，還特地要戴著頂編制帽子的卡珊德拉跟上來：「你看我像不像戴草帽的墨西哥？」

    「哈！」楊永誠笑了，「姑娘你悠著點，這兒不是美國！」

    「騎術我是差點，但要說到玩槍……」她單手拿著獵槍在手裡轉了一圈再握住：「看到了吧？我是終結者t－800，這招酷吧？我還能一邊跑一邊開槍呢——幹嘛沒表情，電影看過吧？」

    「你以為西班牙是不通電的非洲啊，老兄！」楊永誠嘆氣，「小心點，雖然馬匹適應槍聲，但也會驚嚇的。」

    「放心啦。」她不拘小節的說。

    西班牙有很多地區的風貌的確和美國西部相似，都是廣闊、荒涼的土地，頑強的生長著仙人掌和帶刺的植物，風一吹黃沙飛舞，幾個人策馬飛奔，再背著槍，的確有點西部牛仔的味道。

    「前面掉頭！」跑前面的費利克斯喊道，「不要靠近城市，你們沒有持槍許可！」

    楊永誠翻譯一遍。

    他們掉頭往回趕。這附近城鎮眾多，就像星星一樣遍佈四周，普遍是規模不大，生活悠閒，而且這一帶靠近農田和山林，偶爾會出現野豬破壞莊稼，有槍的獵人們自然不會放過這項活動。

    今天他們運氣不錯，在農田旁邊發現了黑乎乎的身影。

    不用多說，各自填彈上膛，用**打獵很考驗技巧，因為就兩發子彈，允許失誤的機會不多，打獵的樂趣和意義都很高，它也是自動武器普及的今天，獵人們仍青睞**的原因。

    但那幾頭野豬也是機靈的很，距離它們五六十米後，便開始逃命。

    三人是策馬直追，馬背上開槍也同樣很講究，這裡就不得不說馬鐙是一個好東西，能讓騎手在解放雙手的情況下，仍舊控制馬匹的速度和方向。跑在最前面的費利克斯就平端著槍，進行瞄準。

    楊永誠不敢在高手面前獻醜，就端著槍等待補槍。

    不過卡珊德拉似乎特別有自信，她超越了他們，對著前面一隻狂奔的野豬開火，地面揚起一團煙霧，但不到半秒鐘，野豬那矯健的身影脫離了煙霧——沒有擊中——第二聲槍響緊接著響起。

    費利克斯開火了。

    他時機抓得很準，幾乎是在野豬被驚嚇後的後一秒，利用霰彈槍子彈分散的優勢，轟倒了那頭野豬。不過它仍舊頑強的跳起來，想要繼續逃命。後補的楊永誠開火，擊中這傢伙的腿部。

    「噢！不太妙！」楊永誠皺眉，用霰彈打野豬殺傷力不太夠，而且鋼珠打在肉裡，也很難清理掉。

    「至少擊中了不是嗎？」卡珊德拉跟上來說，「我就脫靶了。」

    「等今晚你吃肉時咬到鋼珠，就知道不好了。」

    「你們要吃了它？」她眨著眼睛。

    楊永誠笑著說：「別瞧它丑，野豬肉是很棒的美味，特別是用它來醃製火腿，保證你對它徹底改觀。」

   


第094章 西遊（上）

    另外逃跑的兩隻野豬也沒放過。待遇不同的是，個頭相對較小的它們就沒有機會上餐桌。很不幸的被當做獵人的活動靶子，費利克斯帶他們去周圍尋找蹤跡，卡珊德拉和楊永誠負責射擊。

    其中一隻被他們連轟數槍打成篩子，即使是能吃，也沒多少人願意去一點點的把肉裡面的鉛丸挑出來……玩到下午三點多，收穫一大一小兩頭豬，騎著疲憊的馬兒返程。到家後，開始處理戰利品。

    米格爾和費利克斯合力給野豬開膛破肚，狄安娜帶上卡珊德拉去附近取點山泉水，楊永誠就負責把旁邊老屋的燒烤架搬出來……他搬完東西后，在飯廳裡找到卡珊德拉，想叫她一起去撿些柴火。

    進屋卻看到她嘴巴鼓鼓且一動一動，神色慌張，面前桌子上的巨型面包就少了一個角，她被發現後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楊永誠笑了：「我什麼都沒看到。去拿點柴火，準備就能開烤了。」

    「只是覺得它好香。」她小聲嘀咕，「就忍不住。」

    「你喜歡吃也沒人介意的。」楊永誠樂著，玩了這麼久，肚子餓是正常的。

    「不許說！」她跟上來。

    他們在院子牆邊撿了些果樹的樹枝，這樣烤出來的肉就能帶上一股香味。抱了兩捆回到屋內，堆在角落裡生火。

    米格爾和狄安娜把一塊塊份量很足的肉放到烤架裡，塗油撒鹽，待火燒旺以後，滅掉留炭，烤架放上面。

    肉香和樹枝的香味很快就溢滿廚房。

    狄安娜特地洗了幾個土豆，握在手裡拿刀就利索的切出整齊的幾塊，這漂亮的刀工引起了卡珊德拉的興趣，她也想要試試，但不是怕劃到手就是切不整齊，手也不洗就拿著玩，弄得髒兮兮的。

    卡珊德拉眼睛瞧了瞧周圍的人，再偷偷的把它放回原位，心中默念「沒人知道的」幾聲，感覺好受多了，自信心也回來了……隨後她學著狄安娜，把土豆塞到旁邊的炭灰裡，利用熱量來烘烤。

    然後是年輕人的習慣——祭出手機來幾張。

    原始燒烤看起來就有點髒兮兮，但炭火周圍的渴望眼神，充分暴露他們不會在乎的心情，就連搬張小凳子坐在旁邊眼巴巴盯著烤肉的卡珊德拉，也沒覺得有什麼要講究的……大夥兒都餓壞了。

    卡珊德拉膝蓋碰了一下旁邊的傢伙：「還有多久？」

    楊永誠吞了口口水：「我不知道。」

    狄安娜也盯著烤肉：「還沒好嗎，米格爾？」

    「快了吧。」米格爾目光同樣移不開。

    幾名長輩和費利克斯進屋後，看到這幾個孩子守在爐火旁望眼欲穿的模樣，都是會心的笑了。屋內飄蕩著肉香和生活的味道，還有四個髒兮兮的小傢伙們，時光彷彿回溯到多年以前……

    「我想大概可以了。」費利克斯把酒瓶放下，楊媽媽擺整齊杯子，費利佩•費爾南多推著輪椅進來，唐胡安掛著笑容。卡珊德拉很讓他滿意，剛才也聽費利克斯說了，這孩子聰明也有能力。

    「哇！漂亮！」楊永誠用夾子夾起烤架裡一塊塊暗紅色的肉片，一一放到餐盤裡，其他人各自倒酒，上山泉水，挖土豆出來。再有一些姑媽做的涼菜，擺了滿滿一長桌，迫不及待的開動。

    咬一口飄香的野豬肉，肉汁溢滿口腔，口感酥脆，再吃一口烤土豆，清涼的山泉水送下肚……幸福大概就是這樣子了。等到飢腸轆轆的他們消滅了一大塊肉後，才來得及品藏紅酒。

    卡珊德拉喝一小口，留在口中，很享受的嚥下去：「唇齒留香，久久不散……棒！不比我嘗過的一級酒莊差。」

    楊媽媽翻譯給唐胡安聽，他笑容滿滿，非常自豪。

    若說家族的葡萄酒品牌，也是當地一絕，名氣是比不上法國那些列級酒莊，但更適合西班牙人的口味。產量不高，求質而不求量，每年的訂單都是滿的，雖然不缺誇讚，但老爺子看好的小姑娘也如願的送上好評，他的心情自然會好，連連要求也給他倒一小杯，參與眾樂。

    烤肉非常多，而且份量很足，每塊肉都有一斤以上，連續吃兩塊肚子就鼓了起來，儘管味道很好聞，但實在是吞不下……最後大家都摸著渾圓的肚子，品紅酒說笑話，其樂融融的。

    楊媽媽多看了卡珊德拉幾眼，受不了就遞給她紙巾：「髒兮兮的丫頭，趕快擦擦你的嘴巴和花貓臉。」

    「謝謝。」她笑著接過，「怪這些食物太美味吧。」

    ……

    吃飽喝足的眾位坐在院子裡，點上一堆火，呆呆的望著夜空。鄉下的日子就是這麼平靜，但也令人回味……只是不便也有一些，卡珊德拉就把她帶來的衣服弄得都髒兮兮的，也沒得換了。

    反正這幾天她就跟男孩子一樣，跟他們打啊殺啊的，樂趣很高。

    楊媽媽給她下命令：「明天你們幾個去城裡一趟，多買幾件衣服，還有裙子——我知道穿褲子很酷，但你是女孩，沒有裙子怎麼說得過去？也別光像男孩子一樣，哪裡都能坐，玩得髒髒的。」

    「知道啦，尤蘭達媽媽。」卡珊德拉虛心聽教。前面說過，楊媽媽是她自封的教母，就相當於中國愛說的乾媽。缺少母愛的姑娘享受這股關懷，對她的意見也沒反駁。

    話說到此，次日他們前往薩拉戈薩。

    它也算是西班牙排行前十的城市，側重工業，鐵路系統發達，還舉行過世博會，城市的規模也不小。它不同於巴塞羅那和馬德里，巴和馬的治安惡劣在歐洲是出了名的。薩拉戈薩人少，更平靜。

    駕車抵達當地，男人不參與逛街，狄安娜和卡珊德拉去逛，簡單的交流她們還是沒問題的；楊永誠就和米格爾在商業區裡找了家咖啡廳，在露天的環境下喝杯咖啡，再曬曬太陽，悠閒看行人。

    大約兩個小時後，大包小包的女士們回來。

    「驚喜呀！」楊永誠起立，摘掉墨鏡，上下打量著換上裙裝的卡珊德拉，一條半身裙再套上件夾克，棕色短靴大秀長腿，高挑的身材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如果放在巴黎都能當選街拍素材了。

    「穿這麼少不冷嗎？」楊永誠說罷就要去掀她的裙子。

    「住手！」她壓住裙子，後退一步警告的指著楊永誠：「我是女士！還有，我有很多漂亮的裙子，只是不穿給你看！」

    楊永誠逗她：「我們還能不能做好朋友了？」

    「很好看不是嗎？」她自動過濾他的玩笑話，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裙角飄飄很歡快的。

    「能迷倒一群人。」楊永誠讚道。

    「幫我拍。」她就把手機扔給他。

    楊永誠反應靈敏的接住手機：「你就不能淑女一些嗎？」

    「我有我風格。」她笑著說，靠在土黃色的牆壁上，把頭髮抓散一些，右腳收起，擺了個很美的姿勢。

    「漂亮——」楊永誠連拍了幾張。

    再坐下來喝杯咖啡，幾分鐘後，她看手機笑了起來，屏幕轉向他們：「你們瞧，都有人向我表白了。」

    他們定睛一看，一位名叫「阿什麗」的用戶留言是：「好美……卡西嫁給我吧！」

    楊永誠笑：「你贏了！姑娘！」

   

第095章 西遊（下）

    喝完下午的咖啡後，在周圍轉轉，看看一些古代建築。傍晚的時候，在米格爾的提議下，結伴去當地一家酒吧，慕名來看弗拉門戈舞。它是和鬥牛一起，被譽為西班牙國粹的存在。

    冬天沒有鬥牛，所以就看舞。

    觀眾們在舞台下落座，在吉他手的奏樂下，舞蹈演員們在舞台上展現風姿，看點主要就是女舞者，身材標緻的舞蹈演員穿著緊身裙子，五顏六色的多層裙襬隨著動作搖來擺去，特別的美。

    卡珊德拉似乎就喜歡這些地區特色，和周圍的觀眾一樣熱烈鼓掌，她還透露，下次有計畫去土耳其看肚皮舞……楊永誠對她的喜好實在是……蠻贊同的。如果忽略性別，她就像自己幾個死黨一樣酷。

    很多時候，他確實忽略了她的性別。

    晚上的精彩結束，鄉村生活繼續……持續三天後，楊媽媽和費利佩•費爾南多告辭，他們要先去巴黎，好像是楊媽媽要去聯絡一些朋友，為模特公司挖牆腳……但楊永誠認定他們是去浪漫。

    再一天後，楊永誠也得啟程。

    臨走前和唐胡安好好聊了聊，老爺子就特別自豪，手裡拿著最近刊登的報紙，上面大篇幅介紹了阿方索這個人，媒體把他形容為新世紀醫學的先驅者，偉大的天才，受到了王室的關注……

    也因為這樣，唐胡安決定跳過他兒子，直接讓阿方索作為頭銜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雖然有點不合規矩，但費利佩•費爾南多已經聲明放棄，再以唐胡安的身份，請求國王專門開特例也行。

    八竿子遠的親戚關係，但只要不是路人甲都能派用場，何況他還是公爵呢。

    眼看著唐胡安的健康每況愈下，怕他心情過度起伏，楊永誠只能答應下來……其實也沒什麼，現在這個社會，貴族和平民都沒多大區別，也就是會有幾個頭銜，名聲好的話會受人尊敬。

    像唐胡安這種少有的公爵，二三十年前就拿外交護照，出入境走外交專用通道，在國內擁有司法豁免權……好像也挺多的，不過那都是過去了，國王不斷改革，貴族的特權已經被削弱到和平民無二。

    囉嗦一堆後，又輪到卡珊德拉去和他道別。

    直到中午，他們才坐上飛往馬德里的飛機。行程不是很急，主要看卡珊德拉的打算，楊永誠對現在回去還是下個星期都無所謂。她決定在馬德里停留幾天，有會說西班牙語的當地人帶路會更好玩。

    飛機上，卡珊德拉拿出一個盒子：「這是你爺爺送給我的禮物，但我感覺好像有點誤會我們的關係了。」

    楊永誠打開盒子，是一副精美的耳環，瞭然：「他是個傳統的老頭，更喜歡看戴著耳環的女性。」

    卡珊德拉說：「這太貴重了吧？聽說是前幾任公爵夫人的。」

    「沒關係，純粹是禮物。」楊永誠說。其實他是怕麻煩，自己拿著又不知道放哪裡，還給唐胡安肯定是不行的，說不定還被罵……

    所以隨便編了理由：「很久以前，在西班牙不戴耳環的女人等同於裸－奔，所以老人家這是單純的關心而已。」

    「是真的嗎？」她感覺新鮮。

    「當然是這樣的。」楊永誠鄭重其事道，但心裡樂開了花，若真是這樣，自己母親和女性親戚早就裸－奔不知多少年了。但想想以西班牙民族的熱情，就是真的裸－奔也不太介意的吧……

    「好吧，那我收下了。」卡珊德拉喜愛的摸了摸這副耳環，小心收起來：「下次我也給他送禮物。」

    ……

    作為西班牙的首都，政治文化中心，相比起巴塞羅那，馬德里就少了一些激情，多了一絲沉穩。當地的景點多是文化古蹟，而巴塞羅那更多的是海天美景，漂亮的沙灘，美麗的西班牙女郎……

    楊永誠對這些大城市的感覺很一般，中國有話說「魚龍混雜」，人多了的地方總會面臨這種問題。阿拉伯移民的麻煩很嚴重，通常小阿小黑多的地方，治安肯定是有點亂的，比如法國馬賽。

    巴塞羅那和馬德里也一樣，再有經濟危機的嚴冬尚未消散，失業人口飆升，大城市經常能見到遊行示威，一些沒有工作的傢伙就起了歪念，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對外來者真得要警惕。

    這也是卡珊德拉希望他陪同的原因。

    拋開這些不好的方面，馬德里也是有精彩之處的。名勝就像廣場、王宮這些，參觀一遍下來，腦袋裡除了奢華還是奢華，波旁王朝當年興盛的底蘊彰顯無遺，看看藝術品，也會陶冶情操。

    或者傳統藝術，去看鬥牛。可惜現在不是鬥牛的季節，不然就可以在馬德里最大的鬥牛場觀賞盛宴。要說到鬥牛士的瘋狂血液，楊永誠也有點，他曾經去納瓦拉參加過奔牛節，那瘋牛全城狂奔的場面……能嚇尿膽小鬼。

    只是現在卡珊德拉更熱衷於美食。

    馬德里有很多小吃集市，海鮮就是其中一絕，楊永誠雖然沒有讓她從街頭吃到街尾，但看這丫頭嘴巴一刻不停的啃阿啃，真難想像她的肚子怎麼能裝得下這麼多東西……楊永誠拍了拍她：「夠了吧？」

    她放下一個嬰兒手臂大小的蟹爪，滿足：「痛快！」

    楊永誠看看她肚子，笑話她：「等你吃成了大胖子，低頭肚皮都能擋住腳丫子，你就不痛快了！」

    卡珊德拉並不擔心：「沒關係的，等我回去，就雇一個私人教練，好好把這些日子吃出來的脂肪甩掉。」

    「少吃一點少遭罪。」他放下酒杯，招呼服務生結賬。

    「我走不動。」離開的時候，她的問題來了。

    「讓你吃！」楊永誠罵道，回頭無奈的扶住她，像孕婦一樣慢走，「慢慢走幾步，很快就消化的。」

    「我們去公園。」她指著頭頂的牌子，「麗池公園……咦，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les圈？」他猜。

    「對，沒錯！」她瞭然的點頭，「麗池公園是真愛集中地，彩虹旗飄揚，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和坦誠。」

    「服了你！」他說，「叫輛車吧，有點遠。」

    「不，走路去才有誠意。」她堅持道。

    「可是我直的，才不管有沒有誠意。」楊永誠無語的說，攤上這麼一個麻煩也是挺不容易的。

    她可憐巴巴的說：「你就不能夠幫好姐妹實現這麼一個小要求嗎？」

    「別用這招。」他不上當。

    「我說，如果你是女的，我會追求你的。」她抱著他手臂，很遺憾的：「但為什麼，為什麼你是男的？」

    「我不知道！生下來就是男的，行了吧！」楊永誠無語道。

    「男人有什麼好……」她嘀咕著。

    「上帝保佑你不是男的。」楊永誠拿她沒辦法，「如果是這樣，我也不會大白天的扶一個男人去什麼真愛聖地。」

    「哈哈哈……」卡珊德拉笑了起來，「你真有趣。」

    ……

    西班牙是最高幾個承認同性戀合法的國家，還允許同性們領養孩子。受這種氛圍的影響，楊永誠的觀念很開放，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是真愛他都祝福……所以最後他還是磨不過卡珊德拉，陪她去朝聖。

    躺在公園的草坪上，曬著冬日的太陽。

    周圍來往的大多數是男女異性，還有陪父母愉快玩耍的孩子，但偶爾會有一些幸福相擁的少數群體，自信的逛著，看到兩個帥哥手牽手，楊永誠不禁感慨：「現在的帥哥們啊，都有男朋友了。」

    「然後呢？」她也看著那一對。

    他直搖頭：「讓美女們怎麼辦？」

    「沒關係啦！」她很有條理的說：「帥哥們有了男友，美女其實也不用著急，因為她們還可以找女朋友。」

    「耶穌。」楊永誠倒在草坪上，被她打敗。

   

第096章 岔路

    卡珊德拉也倒在他身旁，手臂枕著腦袋望天空。冬日的馬德里不算太冷，安靜躺在公園草坪上，曬著暖陽也是一件舒適的事情。卡珊德拉閒不住，和他聊著各種天南地北的話題，嘰嘰喳喳的。

    玩到傍晚，兩人再去馬約爾廣場。西班牙的廣場是名副其實的市集，周圍遍佈各種零食店、咖啡廳、餐廳和面包房。一到晚上，這裡就會變成熱鬧的夜市，賣紀念品的，遊覽的和毫無目的比比皆是。

    卡珊德拉在他身旁邁著大步走路，楊永誠手插口袋，對這種「遊戲」不感興趣。眼睛看看熱鬧的周圍，廣場中央不斷被圍觀拍照的費利佩三世雕像；幾個假扮的吉普賽人想要和遊客合影；還有一群大嚷大叫的當地青年……

    卡珊德拉看到「善良」的吉普賽人在拍照完畢後就開始商討價錢的問題，笑著問：「他們是真的吉普賽嗎？」

    「我不知道。」楊永誠聳聳肩，「不過在這裡出現並自稱吉普賽的，一般都不是。可能是羅馬尼亞人吧——抱歉我不該搞地域歧視。但小心這些傢伙，合照收錢就算了，有些是趁著合照偷你錢包的。」

    「wow！」她多看了那些人幾眼，又小跑著跟上他。

    楊永誠揚揚下巴：「沿著前面的馬路走，就是馬德里的中心區域，也有一個廣場。」

    「走！」她很感興趣的走下去，「我喜歡看夜景。」

    楊永誠無所謂，反正西班牙人是不會這麼早休息的，他們的晚飯都還得到十點……路上卡珊德拉童心不斷，看到別人踩著路邊凸起的圓柱很好玩，她也想要這麼幹，可又害怕摔下來，便眼巴巴的看他。

    「好吧。」楊永誠無力道，伸出手：「我就跟在旁邊，摔下來抱住你。」

    「棒！」她踩上去雙手張開保持平衡，楊永誠雖然無奈，但也還真的怕她摔破相，就扶著她一隻手，讓她開心的邁出腳步，笑聲格外的清脆……楊永誠尷尬的看看周圍的人，我不認識她……

    「啊！」她叫了一聲，腳下不平衡就歪歪扭扭。

    楊永誠張開雙臂將她摟住，抱下來：「夠了！你讓旁邊的小姑娘怎麼玩？」

    「沒關係的。」她笑著對旁邊的幾位小姑娘說，這畢竟是孩子更喜歡玩的，也不知道她們聽懂沒有。

    楊永誠取笑她：「你是童年沒玩夠吧？」

    她背著手跟上來：「瑞典的童年可和這裡不一樣，我以前住在小鎮裡，人很少，平平靜靜的，每天天還沒亮就要滑雪去上學，送我去的雪橇犬，路上的小動物和小石頭都是我的夥伴……」

    「天沒亮？滑雪去上學？」楊永誠好奇。

    「八點多鐘啦！」她真相了，「靠近北迴歸線的地方偶爾晝夜是很短的，我最喜歡下午也天黑的日子，不用上學，可以和小夥伴們去看鑿冰釣魚……我小時候就很少有機會在這麼多人的城市裡玩。」

    「讓我想想。」楊永誠望著前方，「裹得圓滾滾的小姑娘，身旁兩隻大狗護送著一路趕往學校的畫面。」

    「很有趣吧？」她笑著抱住他手臂。

    「是的，我就從來沒體驗過。」

    「你那是南方。」她說，「但肯定也很好玩。」

    「是有點啦。對，還記得前天你和狄安娜去取水的地方吧？那裡有顆大樹，是我和同齡小夥伴們約架的老地方。」

    卡珊德拉搖頭：「噢！你們這群男生！」

    「也是很有意思的。」楊永誠撓撓頭回憶著，「我就是這樣成了山丘之王的，後面才有探險之旅……」

    ……

    在馬德里玩了兩天，留下歡笑後，按時返程。

    中午他們乘車離開時，恰好碰到酒店附近的一條街遊行，舉牌子和佔道的人到處都是，司機沒有料到，掉頭花了點時間，還罵罵咧咧的。楊永誠和他聊了幾句，卡珊德拉也充滿興趣的要他翻譯。

    「對政府的遊行示威在南歐很常見，尤其現在，你瞧隊伍裡多是些年青人，失業了也不找工作，就領著救濟金，整天拎著酒瓶子在街上亂逛，金融危機一來，政府削減福利，他們自然不滿。」

    「失業率也沒有那麼高吧？」卡珊德拉問。

    「是沒有那麼高，但問題是即使有工作，他們也不做。他們都比較懶，寧可領救濟，賴著政府的福利，年輕人也不願意工作。政府無奈就只能引入阿拉伯的勞動力，久而久之情況就惡化了。」

    卡珊德拉瞭然：「態度的問題。」

    「就懶漢太多。」楊永誠對此不抱任何希望，也許是地中海的天氣太舒適，西班牙的年輕人早就失去了那股拼闖的勁頭，就想曬曬太陽活著，日子得過且過，心裡不舒服就聚眾遊行抗議政府。

    帶著對這趟旅途的最後話題，他們坐上前往紐約的飛機。

    航程比較長，紐約降落後再轉機飛往洛杉磯，然後再轉去聖荷西……楊永誠和卡珊德拉一路同行，沒有在紐約停留。目前也沒特殊的事情，臨床試驗順利進行，倒是石墨烯工業需要他再操點心。

    坐了一天飛機，疲憊的兩人各自回家。

    ……

    楊永誠花了兩天時間才把習慣調整過來，然後是一如既往的開車去上班，監督一下研發進程。前陣子的工作已經進入尾聲，維蘭德工業也修改出符合他們要求的器材，目前就剩下最後一步。

    不出意外，一月中工業化製備宣告成功。

    在石墨烯價格已經有所降低，而市場活躍的時候，這一重磅消息讓很多相關概念的上市公司措手不及，也讓生產企業面臨著積壓的風險。參考石墨烯工業的產品，無論是質量還是面積都是絕對領先的。

    石墨烯薄膜價格跳水的序幕已然揭開。

    石墨烯被譽為新世紀潛力龐大的高科技，無論是從事新能源電池，新型芯片，或者是太陽能電池，屏幕或者超級材料等等，前提都是能夠製備高質量的石墨烯產品——現在已經被該公司搞定。

    以往也有很多類似的消息，說是石墨烯的製備成本已經能大幅度下降，即將量產云云，但現在的工業化製備成功，才是真正的重磅炸彈，它意味著只要肯投入資金，量產石墨烯不再是問題。

    大難關已經被攻破，接下來就等著各路神仙顯神通。

    業界被這股消息震了一下，而相關的投資者們現在都是笑逐顏開。回想當初，楊永誠提出這個合作方案時，確實顯得信心過度的膨脹，賠本係數很高，但參考現在，一切懷疑都已經被事實擊潰。

    把握這項技術，今後的石墨烯生產環節裡，即使無法做到壟斷，也會是短時間內無人能及的巨頭狀態。適當的申請一些專利，即使其他競爭者技術突破後，自己這邊仍舊享有利益的保證。

    而這時候，交叉路口也出現了。

第097章 選擇

    岔路就是：發展還是賣錢。

    掌握了量產高質量石墨烯的技術，就相當於成功抓住今後相關石墨烯產業的命脈——沒有足夠好的材料供應，高科技工業便就無從談來。這裡無疑是個龐大的底層供應市場，十年內利潤可觀。

    但楊永誠的野心並不止步於此，他想要爬的更高，摘取最甜的果實——各種高科技的最終產品。就比如新能源電池，芯片等。和後者相比，前者只能算勤勞的耕耘，後者才是智慧的結晶。

    他喜歡技術更驚人，市場更龐大，利潤更高的領域。但問題仍舊出在資金上，以石墨烯工業的資金，立項開發電池技術肯定不夠，而且相關技術佔比的問題也比較難算……即使是先發展基礎工業，但起步也仍需要資金。更不好的是，如果專注於此，還可能會錯失更高端的市場。

    選擇看來只能有一個。

    他畢竟不擅長商業的判斷力，便就打電話向他父親取經，希望能得到啟發。他也想過跟費利佩•費爾南多籌集資金，但現狀是他父親可支配的現金也不多，公司倒是很多，但並不只屬於他。

    再因為對未來的先知先覺，他更喜歡自己手裡持大比例。長久來看，石墨烯的相關產業都是很龐大的，他持有大比例，資金才會源源不斷，所以就暫時打消這個想法，自己佔主導更好。

    ……

    在楊永誠為岔路傷腦筋的時候，外界也盯上他們。

    最先出現的倒不是維蘭德工業，而是一家很陌生的公司——尤塔尼科技集團。是一家日本在美國上市的企業，資產七百多億美元，在美國沒什麼市場，但在日本和亞洲一些地區名氣不小。

    尤塔尼即日文「湯谷」的發音，據介紹是從事高科技工業和機器人等行業，對新能源也有涉獵，曾經和松下聯合研發過新能源電池，現在瞄準石墨烯，也間接證明他們嗅覺的靈敏和遠見。

    尤塔尼和公司雙邊的負責人有過接觸，對方對製備石墨烯的產品很感興趣，在公司的允許下，一群日本人參觀了非機密實驗室，還有獲得了一批工業產成品，一個個都點頭和豎大拇指。

    日本人的問題還很多，各方各面的都想問，甚至用料的問題都有……出於保密原因，他們無法得到過更多資訊，但很超前是必定的。而且石墨烯科技為了保證自身利益，耍小聰明的申請部分專利。

    最難的地方它們沒有專利，反而是那些容易被模仿的申請了。這招比較絕，但商場如戰場，狡詐在這裡是褒義詞。

    幾天參觀後，日本人的真實目的出現：他們想收購石墨烯公司。

    開價6500萬美元，51％的股份或51％的投票權。

    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到楊永誠和公司其他一干股東的耳朵裡。第一反應都是好快，新聞還不到一個星期，日本人就千里迢迢跑過來了……後面事實證明，他們有在美國發展的野心，因此有情報投資。

    ……

    公司暫時沒有給尤塔尼回覆。

    楊永誠仍在權衡著，他很想要開發新型電池，可資金有限。ada公司的資金是有，但它們得優先保證自己的運作。他是身家不菲，74％的ada股份目前價值10億美元，但口袋裡只有四百多萬現金。

    只怪最近花錢太猛啊……

    他是可以把公司股份賣一些換錢，但ada將來肯定更值錢，現在賣是犯傻的行為。可現金的問題又短缺……選擇兩難。考慮一天後，楊永誠決定像他父親告訴他的，總得學會放棄和抓住機會。

    事情很少有十全十美，機會也是稍縱即逝。

    最終他下定決心，賣掉一部分石墨烯工業的股份。

    ……

    最大的股東有了這個決定，公司其他股東也和他聯絡上，約翰尼是探口風——現在他代表維蘭德工業，它們也是對石墨烯製備技術虎視眈眈。維蘭德參與了這個過程，意味著什麼它們更清楚。

    而馬克更多的是詢問，他就是單純的投資商，想看看什麼時候放手更適合……楊永誠也給出了建議，如果他不缺錢的話，保留著股份是長遠的打算。只有像他這樣缺錢的，才能出此下策。

    楊永誠現在持有石墨烯工業60％的股份，日本人看中他手中的，6500萬美元買下51％，獲得公司絕對控股權。而維蘭德工業也給出了報價，他們需要30％的股份，開價2500萬，比尤塔尼低很多。

    楊永誠在電話裡和約翰尼聊了很久。

    價格有點低，但好處是他手上仍能保留股份。如若將來生意火爆，他是有利潤分成的，再和維蘭德工業的關係維持密切，未來高階技術開發時，它們仍能夠合作愉快。屬於前景明朗的選項。

    另一方面，日本人的誠意更高，直接約他面談。

    地點在當地一家星級酒店，尤塔尼派來了代表，是一名四十出頭的黃種人，梳著一頭油亮的背頭，小眼睛看人的感覺像是想睡覺，可能他也明白這點，所以注視人的時候努力想睜大點。

    翻譯介紹：「這位是湯谷先生。」

    「你好，湯谷先生。」楊永誠和他握握手，翻譯轉達他的話。

    楊永誠說：「可以叫我中文姓楊，或西文阿維萊斯。」

    湯谷正一知道他是雙重國籍，所以點頭：「阿維萊斯先生。」

    翻譯說：「湯谷先生特地從日本趕來美國，就是重視先生的技術，希望能夠得到更好的發展平台，更快的被全世界領略到。」

    「我也是的。」楊永誠說，身旁的公司負責人微笑。

    湯谷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堆日語，翻譯用他的語氣說：「阿維萊斯先生，我知道維蘭德工業和你們關係密切，他們也想出價購買。我承認維蘭德在資產上龐大，但在工業技術的投入上，卻有不足。」

    楊永誠說：「但我想它至少屬於一家市值兩千億的集團吧？」

    湯谷說：「是這樣沒錯，但該集團下的維蘭德工業，已經處在連續三年虧損的狀態，再由於它們投資項目的廣泛，很多項目都面對著虧損或者失敗的局面，如果無法得到改善，破產也是難說的。」

    楊永誠看了身旁負責人一眼，他點點頭。

    看來所言非虛，維蘭德工業是個巨人，但卻是已經感冒的巨人，拖累了大集團的後腿，可能會倒下。

    湯谷笑眯眯的說：「如果先生不願意讓出太多股份，我們也可以和其他股東商議，而在單價的問題上，我們還可以繼續提高。比如45％的股份用5500萬現金購買。我相信它會比維蘭德的出價高。」

    對方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楊永誠保留答覆：「讓我考慮考慮。」

    「期待先生聯繫。」湯谷送上名片。

    ……

    回去後，楊永誠把事情跟約翰尼說了。

    也沒隱瞞，畢竟除了生意關係，他們還是好朋友。相對陌生的尤塔尼公司，他對維蘭德工業更熟悉。

    再有從未來的角度看，維蘭德工業的倒下是否發生，他不清楚，但維蘭德集團絕對是一路強盛下去的，規模比現在要龐大很多。所以他更青睞維蘭德工業的報價——前提是能讓他滿意。

    實在太低的話，他就只能選更現實的。

    約翰尼也沒隱瞞：「集團的事情有些麻煩，股價的跌落很大是因為維蘭德工業的虧損，所以目前在裁員轉型的問題上出現了分歧，也還有別的企業想收購維蘭德工業的股份，能動用的資金變少了。」

    「說個底價吧。」楊永誠說。

    「3000萬美元30％的股份，或者是置換維蘭德工業0.02％的股份。」約翰尼報出了價格。

    「看來你們真的是遇到困難了。」楊永誠說，連股份交易的事情都能想出來，情況的確不太妙。

    約翰尼說：「不瞞你說，夥計，集團董事會內部的分歧很嚴重。所以我更建議你拿現金，而不是股份。因為我也不確定維蘭德工業將來到底如何，萬一進行重組，或者削減結構，股份並不明智。」

    「我要現金。」楊永誠決定了。

    維蘭德工業的股份……將來有錢他大可痛快收購，只要它們不倒閉。但現在對於他現在的情況，現金是最緊缺的。三千萬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新型電池技術的研發，填補自己的資金空當。

   


第098章 值錢了

    出售石墨烯工業的股份定下來後，楊永誠會在近期內得到三千萬美元的轉賬。但從稅務角度來看，他需要繳納35％的個稅，稅後只剩1950萬美元。好在新的會計年度剛開始，能抵扣項目很多。

    無論是財務顧問的建議還是自己的想法，他都不會老實繳納一千多萬的個稅，他開辦新的企業要錢——這屬於必要的商業支出，能夠抵扣個稅，加上其他合理避稅行為，也能降低金額。

    目前他關心石墨烯產業的計畫。

    這也同樣是約翰尼關注的，當初他決定風投楊永誠，就是因為他對技術的暢想很豐富，牢固的理論接近了成功——制取石墨烯就是最直接的證據。下一步要做什麼，楊永誠也和約翰尼討論過。

    「同樣的問題，我有了資金，但仍然缺乏很多需要積累的條件——人員，機器和場地，甚至是今後的材料渠道等等，所以對我們繼續合作的事情抱有期望。和以前方式類似，還敢繼續賭一把嗎？」

    顯然這又是賣信心和玩賭博的時刻，有上次的經驗，約翰尼問他：「你打算個人技術佔多少比例？」

    楊永誠不假思索：「40％，賭未來。」

    約翰尼極少碰過這種合作方式，技術沒有，咱先賭一把……他嘖嘖稱奇：「光技術就佔40％，我真想說，你的膽子太大了。」

    楊永誠聳聳肩：「但上次就成功了不是嗎？你們投資不到四百萬，現在回頭看看，尤塔尼願意用6500萬換51％，價格翻了十倍不止。賭贏了肯定會讓你們熱血沸騰，再說我也參與其中呢。」

    約翰尼繼續問：「你打算讓出多少投資比例。」

    楊永誠考慮一下，慎重回答：「大概20％吧，好處是不用溢價，前景廣闊。」

    約翰尼說：「也太少了點？」

    「認真的？」楊永誠看了看他，才鄭重的說：「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優先選擇你。再者我現在資金充足，這項技術市場龐大，我的信心已經膨脹到必須成功的程度……現在你覺得20％不夠多嗎？」

    「好吧，再說說你的詳細條件。」約翰尼知道楊永誠不是開玩笑的，他就是那種難以捉摸的怪才。

    「其一，我的技術佔40％；第二，公司的資本需要兩千萬，為了降低風險，剩下的40％我也會參與投資；第三，你們的合作得到位，我與你們合作看中的是資源，你們基礎很雄厚。就這樣。」

    約翰尼是沒想過拒絕：「好，我回去開會討論。」

    「這不行。」楊永誠連連搖頭，笑了：「你這個正確決策者的都不能單獨拿主意，還要聽那幫董事的討論，再這樣下去，公司遲早會被我收購的……順便問一句，你認為維蘭德工業值多少錢？」

    約翰尼問：「你喜歡它？」

    楊永誠點頭：「是的，它的基礎條件非常好，各項部門完善——雖然每一個部門都在虧損，但我喜歡這種全能。」

    約翰尼笑了：「很高興你和我一樣看好它，但目前你還沒有這個實力。」

    「我知道，但感覺很快了，希望集團不讓它倒閉吧。」楊永誠信心滿滿的，「記得我們那個約定！」

    約翰尼無所謂：「如果能當ceo，我也不介意的。」

    ……

    楊永誠回到波士頓。

    交易賬款還沒到，超級電池公司的事情尚未有眉目……加州的工作暫告一段落，現在視線回到ada公司身上，它們的第二次臨床試驗剛剛宣告結束，很成功。fda的專業人員也參與到工作中。

    幹細胞製藥能夠商業化生產的最後一步，就是fda的批准生產。這裡面的彎路還很多，最重要的是用絕對成功的例子擊碎它們的懷疑，讓它的審核時間縮短——目前的絕對成功率已經能做到。

    他也同時繼續其它幹細胞研究。因為其種類繁多，以前重點是在造血幹細胞、神經幹細胞方面，但既然基礎牢固，乾脆就將其它類型的幹細胞一網打盡，干仗就干個漂亮的，一股腦的壟斷最好。

    在ada公司第二次臨床成功後的消息傳出不久，媒體一如既往的熱切關注和報導，對它的前景非常看好，ada也由原先一家毫無名氣的小企業搖身一變為潛力巨大的生物研究公司，人人想搶的香餑餑。

    除了大量的熱捧外，卻也有一些人或者媒體並不看好，反對者就不滿意ada這種違反自然規律的行為，還有人把它們的培養方法等同為「克隆」，然後再引申出一大堆克隆面臨的疑難雜症上。

    不明真相的群眾被這麼一忽悠，還真的有人相信，儘管他們先前連幹細胞的種類有多少都不清楚，但並不妨礙他們下意識的抗拒。甚至希望fda能夠勒令停止它們這種危險的研發行為。

    值得慶幸的是，負面消息不多，不清楚的人們在看到頻頻報導的成功後，傾向於去相信科學，而不是某些人咬文嚼字的譁眾取寵。楊永誠比較欣慰，心態也很好。因為他就沒想過所有人都會喜歡。

    除非你是鈔票——否則誰能做到人人喜歡？

    拋開這些爭論不談，二月份的時候，美國本土的或者歐洲的一些醫藥巨頭開始和ada接觸，出名的有如輝瑞公司，作為製藥業龍頭，近年來也有朝生物製藥領域涉足的打算，屬於財大氣粗的。

    還有英國的葛蘭素史克公司，它們的規模也不小，在幹細胞領域有過很多嘗試，同樣把目光投到ada身上。瑞士的諾華、羅氏同樣不甘寂寞，大佬們頻頻到來，也讓ada不得不拓寬了辦公區。

    究其原因，未來數千億的市場誰也不願意錯過。

    就是一些和製藥無關的企業，也都在密切關注著事態，好比從事生產試劑容器、醫學儀器的企業。幹細胞領域的爆發，影響是的一整條產業鏈，不光上游獲益，他們這些搞設備供應的同樣財源滾滾。

    甚至約翰尼還開過玩笑，因為維蘭德集團持有ada公司股份的緣故，讓集團股價下跌的趨勢有所減緩……雖然目前不太可能，但未來誰能預測？作為第三大股東，它們已經領先對手太多。

    好比第二大股東的afm集團，因為持有20％的股份，它們的走勢圖最近都是綠色一片，價格蹭蹭上漲，當初的千萬投資，現在翻幾十倍不止，將來也更恐怖。帶來的影響都是積極的。

    幹細胞生物技術，毫無疑問是個龐大的蛋糕。

    楊永誠也重視它，聽了很多報告。

    助理布洛斯就很用心的給他羅列著數據，幹細胞的花費、新能源項目的轉移、公司擴大的計畫。還有紐約和洛杉磯分部的設立等等問題。花錢的項目很多，但為了ada的將來，無可厚非。

    尼克•韋伯也參與討論：「與那些製藥巨頭的合作裡，它們鐵定是要佔便宜的，技術主導應該放在它們身上，而我們只能收取40％或更少的分成比例，好處是它們會給出一大筆購買資金。」

    楊永誠問：「如果是目前這五項，預測有多少？」

    韋伯想了想，用最簡單的語言說：「按照潛在的市場規模，假設它們想佔60％，淨利潤率在30％的情況下，這部分就得花12到15億美元左右的代價，分期支付或許更高，具體看談判。」

    「這我就懂了。」他理解了數字。如果是理想的15億美元成交，他持股74％，11.1億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而這種標價的合作，也能作為ada價值的參考——如果他想用股份套現，用一兩個百分點換零花的話。現在的ada被預測在20億到50億美元之間，因為沒有具體參考，也沒有上市，並不太準確。

    努力這麼久，它也終於值錢了。

第099章 四人組

    楊永誠在波士頓待到二月中。

    生物實驗一直很順利，掌握主要方法後，其它突破只需要耐心和一點點運氣。他也去參觀了子公司「波士頓機械」的運營現狀。辦公室非常安靜，人們各司其職，倒是實驗室多了幾個新面孔。

    據李晨介紹，他們都是大學時的兄弟會成員，現在大家為夢想聚到一起，研發些有意思的技術，比如機器人編程、能夠用於醫療的外骨骼機械等。進展緩慢，但勝在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樂趣十足。

    他也沒白來，特地提點其中幾樣，對醫療用外骨骼寄予厚望。

    就在他高談闊論時，手機響了。

    「噢啦。」

    「我馬克！你在哪兒呢？夥計！」馬克聲音振奮的問道，背景比較吵。

    「波士頓。」楊永誠說。

    「噢，老兄！你真是呆子到一定程度了，我上個月就通知你趕快來里約，如今怎麼還藏在美國？」

    楊永誠解釋：「事情比較多。」

    「我上次叫你來拉斯維加斯參加**n頒獎禮也是，還有什麼比和一群pornstar大戰更有趣的事情——」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被搶走，佩德羅喊：「夥計！我們四人組就缺你一個啦！」

    「先讓我來！」再是楊天的叫嚷聲，他很興奮：「我們給你準備一個大姑娘，個高臀圓，那眼神兒……勾魂！就是胸有點小，但我覺得符合你的審美趣味，她也對外國人有興趣！快抓緊吧！」

    「我還沒說完！」佩德羅重新奪回手機，「聽我說，不是一個是一群！這裡陽光充足的日子比紐約不知道好多少倍。」

    「好吧好吧，我儘量快點。」楊永誠擋不住他們的熱情。

    放下手機，看看窗外有點灰暗的天空，再摸了摸身上的厚外套，事情也不多，去度假也挺不錯。

    ……

    後天下午他便飛抵里約。

    這幫死黨集體來機場迎接他，一段時日不見，馬克居然也曬黑了些，或者用深色來形容更恰當。反正他們三個人一眼看過去就是典型的當地人，襯衫短褲和大拖鞋，戴著墨鏡走路吊兒郎當。

    「阿方索！」

    三個人歡笑著迎上來，一一和他擁抱，熱情到撞得胸口都發疼。

    楊永誠揉了揉胸膛：「你們這幫混蛋故意的吧？」

    「我們都半年沒見了，這代表真感情。」佩德羅稀罕的打量他：「老實說，是不是因為有姑娘你才這麼快的？」

    楊天搶了話題：「我倒是聽馬克說，你這傢伙有點毛病，跟一幫大男人工作的興趣高過去泡妞。」

    楊永誠尷尬：「馬克，別老傳我的壞話——也別逼我殺了你！」

    「放心，他會給你賠罪的。」佩德羅笑著拉他走，「他把一家夜店包了場，就為歡迎你的到來。」

    「還有符合你審美的姑娘。」楊天補充。

    「還不夠意思嗎？」馬克不滿意他的表現。

    楊永誠笑了，用力點頭：「很高興，激動，行了吧？」

    「我們出發！」馬克巴掌在嘴巴上拍了拍，像贏球一樣張開雙臂衝在前面發出奇怪的歡呼聲，其餘兩個也有樣學樣。

    楊永誠察覺到了旁邊遊客看怪物的眼神，無奈也只能低頭猛衝。

    ……

    「是的，阿方索到了，不過他有點暈機，我們安排他在附近的酒店住呢……暈機你懂的，他看到車就吐，不能再走了。先在酒店住下，第二天才回去。對對，下次有機會，哥一定會帶上你的。」

    楊天胡說八道一通掛掉電話後，楊永誠問他：「維羅妮卡？」

    他關掉手機：「是那丫頭——但沒人在乎！我們要去參加男人的派對，帶上她就亂套了！」

    吃飽喝足，胡天侃地後，黑夜來臨，許多過夜生活的人們也開始爬起來，準備開始夜晚的繽紛生活。他們幾個回根據地洗漱，馬克拿著手機在床上跳：「派對就緒，瘋狂吧，夥計們！

    夜店在一家酒店樓頂，縱覽四周，景色無敵。

    來往的都是型男索女，辣妹一大堆，個個身高腿長，除了屋內斟酌的，還有屋外露天游泳池裡戲水的。

    作為包場的派對主人，馬克跳到桌子上，拿著話筒，說西語：「歡迎來到里約無上裝派對！女士們先生們！」

    帥哥辣妹們紛紛看著他，西語還能能溝通一些的。

    他環顧四周，拉長聲音：「規矩你們懂——就是現在！」

    話音落下，前一秒還穿著上裝的人們，無論男女都一一脫掉，女士們有豪爽的，也有還掛著胸衣的。

    等楊永誠也按規矩脫上衣後，楊天和佩德羅打量他手臂：「紋身不錯！」

    「意外弄的。」因為無法完全消掉彩色紋身，所以他乾脆修補完整，等找到辦法，再一次性洗掉。

    桌子上的馬克大聲道：「沒有廢話！大家享受今晚！dj——你在哪兒？來點讓我們嗨翻的音樂！」

    dj的音樂讓人群很快進入狀態，啤酒洋酒上陣，大家跑到舞池裡，跳到泳池中，就連說要杜絕醉酒和大－麻的阿方索，也無法阻擋美女們的熱情攻勢，各種胸脯在他面前晃，令人心猿意馬。

    好不容易喘口氣，望向人群，馬克和楊天、佩德羅早已經玩嗨，佩德羅摟著一個坐在他大腿上的裸－女，楊天站在桌子上往女人身上倒酒，佩德羅在下面舔酒，馬克摟著兩個女人在旁邊怪叫。

    楊永誠估計今晚上是要淪陷了……

    ……

    躺在地板上的楊永誠感覺到刺激皮膚的寒冷後，便意識不妙，猛然睜開雙眼——窗外的太陽已經高高懸於頭頂，周圍靜悄悄的，但遍地狼藉，腦袋也是昏昏沉沉，身上的衣物不知道跑到了哪兒……

    「又來？」楊永誠傻眼。

    他慌忙檢查了自己，除了不穿衣服外，沒別的，先鬆一口氣，然後撿起旁邊一件看起來還蠻乾淨的浴袍穿上。走起路來還有些不穩，站著恢復些精神後，再離開房間，去尋找別的同夥。

    「邁克爾！」楊永誠喊了一聲。

    「這裡。」客廳沙發上舉起一隻手，然後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噢！該死的！」

    見人還安然無恙，楊永誠跳過他，在客廳的拐角看到抱著檯燈睡著的佩德羅，踢了他一腳：「天亮啦！」

    「別理我！」佩德羅不情願的縮著。

    「馬克！」楊永誠又想起最關鍵的：「馬克！幹！馬克！」

    沒有回應。

    佩德羅和楊天一聽，睏意立馬就消失大半，紛紛望著楊永誠：「馬克不見了？」

    楊永誠和他們對視，不情願的點頭：「我感覺是的。」

    「第三次！？」他們也傻了。

    但還沒給他們機會演宿醉，對面沒有找過的房門拉開，一身色彩斑斕桑巴舞演員服裝的馬克衝了出來：「驚喜吧？」

    「噢！」三個人皆是鬆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們這幫混蛋！」馬克搖搖晃晃的一路罵過來：「我絕對不允許第三次發生！昨晚我吩咐夜店經理，只有低度酒，沒有大－麻或者其它迷－幻玩意，時機恰當就送我們回樓下的酒店！」

    「還想把我鎖在後備箱？絕不！」馬克跳到了桌子上，還不過癮，罵他們：「你們這幫碧池！」

    「天才。」楊永誠笑著。

    「嘿，老兄！」楊天指了指他的襠部，「你什麼時候穿的丁字？」

    「什麼？」馬克低頭，一條黑色的丁字格外刺眼的穿在他身上，鼓鼓囊囊的，忒噁心。

    「**！」馬克頭皮發麻，看似迷迷糊糊的佩德羅卻早已經抓著手機，腦袋無力的靠在牆壁上，但臉上掛著惡魔式的微笑，拇指頭連按快門咔嚓咔嚓。馬克指著他大吼，又驚恐的跑回房間裡。

    楊永誠幾個無語對視，跟著捧腹大笑。

    「你還不如直接被鎖後備箱裡呢！」

    ……

    事實證明，他們四個湊到一起是聚合反應——破壞力驚人。

    用冰塊讓自己清醒後，因為昨晚還算規矩，記憶都很清晰。夜店差點被他們這幾個瘋子拆了，瘋子們又拉著十幾個女人來套房，十八禁倒是沒有多少，就是一群人跳舞，最後變成現在的狼藉。

    楊天處理好問題後，招呼他們：「我們走吧。該去找個地方清醒了。」

    幾個強撐起精神回到楊天家中，分散倒下……花了一天時間，他們才恢復過來。

    「不能再這樣了！」後院泳池邊，楊永誠第一個反對馬克嘴裡所謂的「計畫」。

    「這次我同意。」佩德羅舉手，「還記得那天晚上嗎？我光著身子從窗戶外面爬出去，沒摔死是上帝保佑。」

    「哈哈哈。」楊天傻笑起來。

    「還有！」佩德羅指著他，「你家開的酒店顯然安全不合格，多學學拉斯維加斯的，窗戶統統打不開。」

    楊天點頭：「我會建議的。」

    「拜託！」唯一反對的就是馬克，「我們千里迢迢相聚，不正是享受愉悅和友情的嗎？」

    楊永誠說：「沒人說不是，但請注意方式。你難道還想穿第二次丁字？或者說你就是有這種愛好？」

    「碧池！」馬克不爽。

    「閉嘴！」楊天用易拉罐砸他：「我妹妹在家呢，千萬不要讓她學粗口——即使是英文的也不行。」

    「我的錯。」馬克真誠道，不過也說：「但不玩，對得起里約的美麗嗎？」

    楊天搖頭：「不一定得在里約，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旅遊長長見識，別總是想著發瘋和女人。」

    佩德羅忽然爬了起來：「阿根廷怎麼樣？我去過布宜諾斯艾利斯，很不錯，除了足球還有迷人的探戈。」

    「酷！」楊永誠嚮往：「我早就想去南美其他國家走走了。」

    「我能免簽嗎？」馬克嘀咕道，拿手機查詢著，「噢耶，美國護照是免簽的，棒！」

    「去南極吧！」楊永誠突發奇想，小夥伴們都驚奇看著他。

    「從阿根廷南端的小城出發，只用一千多公里就到了！」楊永誠把手機放下來，看向他們：「有膽宿醉，把酒店拆了不算英雄！現在我就想問，你們有膽去南極玩，挑戰極端冰寒嗎？」

    楊永誠低估了這幫人的膽大包天。

    他們各自拿手機查詢，從阿根廷南部的小城烏斯懷亞，幾乎每天都有載著一群大膽遊客闖南極的游輪。特別是這個溫暖季節，冰雪消融，路途更加好走，世界各地的遊客也是紛至沓來。

    「我要去抓只企鵝回來！」馬克眼前一亮，精神十足的爬起來：「對對，還要多帶上點伏特加暖和！」

    楊天看看眾位，認真道：「那麼……四人組出發？」


第100章 布宜諾斯艾利斯

    飛機降落在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這座有著「南美巴黎」美稱的大都市正迎來正午，陽光氣溫都十分怡人，熱但並非讓人感覺到難受，街上行人、車輛絡繹不絕，構成了一座繁華的都市。

    但凡大城市都會面臨一個問題：擁堵。ba（簡稱）也不能免俗，從機場乘車到市區，擁堵感立馬就來，無聊望著街上跑的車輛，與發達國家不同，豪車很少見，大部分都是經濟車型，甚至還有老爺車。

    佩德羅帶他們來到新區一家檔次較高的酒店，據說是ba的治安並不太好，尤其是經濟情勢下滑的情況下，小偷小摸的事情時有發生，貪小便宜往往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直接五星級住起。

    佩德羅對大夥兒說：「夥計們，你們是想做一名正常領略風光的遊客，還是體驗激情的潮人？」

    不用想，他們必然是後者。

    所以精神緩過來後，帶齊裝備出發……其實也不用準備什麼，幾部手機、錢包和相機足矣，帶太貴重的東西被搶了虧的是自己。佩德羅讓酒店安排車，他解釋道：「沒心情和黑出租打交道。」

    比較熟悉ba的佩德羅就在出租車上和司機侃了起來，特地問道附近的貨幣黑市在哪兒，哪裡有比較男人的活動等等。出租車司機絕對是城市的地頭蛇，對當地瞭若指掌，張口就一大堆。

    雖然說南美洲除了巴西，其它國家都說西班牙語，但口音各有不同，比如毀西語的阿根廷，它的口音很需要適應，阿根廷人通常把「ll」發成「s」，而在西班牙的詞彙裡，它發類似「y」的音。

    司機口音很重，佩德羅給他們解釋：「由於阿根廷經濟形勢不好，貨幣貶值很快，官方兌換的價值遠不如黑市，黑市往往能比官方匯率高40％左右，我想大家也不願意浪費美金，直接走捷徑吧。」

    出租車司機帶他們到附近的景區，司機大哥熱情的招呼了路邊幾個賊眉鼠眼的傢伙，特地指出帶他的客人去換錢。行情價確實比機場裡的高很多，他們一次性換了五千美元，比索塞滿錢包。

    然後不走尋常路的他們直接略過那些高大上的景區，一致決定前往拉博卡（la－boca），它在當地是一個貧民區，夜晚很亂，沒人會去，但白天卻吸引著各地好奇的遊客們，上演別樣精彩。

    抵達拉博卡後，楊永誠的第一感覺就是滿大街花花綠綠的鐵皮房子和隨地可見的狗屎——阿根廷不要求處理狗狗在大街上的排泄物，因此有職業遛狗人活動的地方，都要特別的小心腳下。

    這不話剛說完，楊天就中招。

    「靠比！」他嘴裡罵道，鞋子在馬路牙子邊擦了擦，「希望能給我帶來好運。」

    ……

    拉博卡其實就是酒吧一條街，街道兩側到處是餐廳和酒吧，門口有表演阿根廷國粹的男女——探戈。他們熱情賣力的表演正在為餐廳吸引客人，看看那飄逸的裙角和迷人步伐，也是醉人。

    白天這裡就熙熙攘攘，特別熱鬧，四人被馬克嘴裡的「大腿舞」吸引，坐在一家餐廳門邊的桌子就挪不動腳步，加上肚子也餓，便就烤肉、啤酒的點了一通，一起欣賞性感的大腿舞——不，探戈。

    佩德羅實話實說：「阿根廷的探戈比足球更吸引我。」

    「對！」他們都舉杯。

    探戈嘛，男人們都看女舞者，通常她們也是打扮最搶眼的，頭髮紮起來，表情嚴肅，穿一條漂亮的側邊高開叉裙，高跟鞋再將大長腿完美映襯，隨著舞姿的飄逸，大腿根的若隱若現……

    除了性感，沒別的形容。

    「嘿！」佩德羅笑著用手在他們面前搖了搖：「結束了，要不要去和他們合照？」

    舞者是很樂意與觀眾合照的——有小費。大熱天的在門口不停的跳，耗費體力和考驗耐力，工資本就不高，給小費是天經地義，也是對他們表演的贊同。甚至還能讓美女坐在大腿上合影呢。

    吃完喝完，仍有些意猶未盡。

    佩德羅看出了大家的想法，笑著說：「這裡的水準一般，要不要再去看看更專業的表演？俊男靚女更多的？」

    這次仍是異口同聲。

    「就知道你們這幫傢伙！」佩德羅看穿他們。「好吧，我第一次來ba，也是連續好幾天都跑去看探戈，曾夢想著能夠認識台上那種漂亮、高挑的女子……探戈將南美女人的美表現的淋漓盡致。」

    「後來呢？」楊永誠問他。

    佩德羅搖頭：「沒有然後了，客人和表演者始終是匆匆過客，我帶著美好的回憶回到了巴西，找了個性感的封面女郎……」

    他們再坐車來到市區，找了家裝修上檔次的餐廳，餐點連帶表演每個人需要兩百美元，無論是水準還是舞台都比拉博卡的更專業。落座後，餐點上桌，再加上瓶紅酒，舞台上的表演開始。

    你要說都是對藝術的欣賞來到這裡……沒人會相信，台下大老爺們十有**都是奔著大腿來的，遊客們更不能免俗。畢竟探戈是以性感聞名的，女舞者一個個都是面容、身形的佼佼者，視覺盛宴。

    這頓晚餐的幾場表演都很精彩，掌聲不斷，等最後一對表演者登台時，楊永誠卻有再度被驚豔的感覺，當然是對女性的。女舞者相對前面兩位算不上多漂亮，但給他的感覺卻比前面的更好。

    具體為何……恐怕就和每個人的審美有關，有人一眼覺得漂亮的女子，或許在其他人眼中只一般般。楊永誠就欣賞現在這位，她的表情很嚴肅——這幾乎是探戈必備的。烏黑的長發紮成一團在腦後，穿一條露後背的高開叉裙，修長的大腿看上去有力又迷人，隨著音樂靈活跳動……

    「漂亮。」楊永誠喃喃道。

    她表演了兩支舞，演出落幕，客人們紛紛離席，只是楊永誠腦海裡仍在回放著剛才的畫面，有著欣賞、嚮往和渴望。回到酒店休息，他仍在回想……她樣貌不錯，但在他見過的女人中，她並不算出眾，阿什麗比她更有氣質，卡珊德拉——非瘋姑娘狀態下——很完美……

    可為什麼？

    也許就像佩德羅前面說過的，得不到的會顯得更美好。

    後面的遊覽計畫裡，除了訂購南極旅行的船票外，他們繼續探索布宜諾斯艾利斯，楊永誠也在尋找著每一處可以見到探戈的角落。這項國粹在阿根廷真的是隨處可見，街頭、餐館，或者公園裡。

    跟在後面走的楊永誠忽然道：「晚上我們再去前天那家餐廳吧？」

    幾個人回頭，楊永誠奇怪：「不行嗎？」

    佩德羅看了看他，笑了：「你迷上了哪位女人？」

    「我只是想去看看高水準的探戈，再說晚餐你們也沒決定去處。」楊永誠是不會承認的。

    「好吧，我們再去一趟。」

    楊永誠坐在前排，品著紅酒耐心等待，幾支曲目下去後，他再次見到了前天那一對探戈舞者，女子仍舊穿著那晚上的衣服，和他記憶毫無出入，她的表演仍舊精湛，表情仍舊嚴肅，也仍舊迷人。

    她那有點gay的男舞伴就完全不入眼，雖然現場女士們的歡呼也多是為他。時間不知不覺，搖曳的舞姿仍然浮現在眼前，卻已經結束，台上掌聲熱烈，客人們紛紛要求再來一次，他們在台上笑著。

    她的笑容也不錯，有點靦腆，但更多的是自信。

    聽著男舞者的講話，「就讓我和布蘭卡再為你們來一支舞蹈」，楊永誠首次得知這個名字，blanca，純淨的白色（西語）……挺飄逸的名字。楊永誠熱烈鼓掌起來，她的目光掃在他這邊，眼神交匯。

    楊永誠盯著她，她露出了一個微笑，退回舞台邊，和男伴準備。

    那天晚上楊永誠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們有過眼神交流，但只是匆匆一瞥，表演結束後她就像夢境一樣消失了，和同伴們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明顯的心不在焉，走著走著忽然前面聲音沒了。

    抬頭，三個人都看著他，楊天拿著攝像機。

    「怎麼回事，夥計？」馬克問道。

    「沒事。」楊永誠搖搖頭。

    「我知道！」佩德羅笑嘻嘻的，「他一定是迷上某個跳探戈的女郎了！」

    「胡說！」楊永誠笑。

    「別狡辯！我領會過，當年我也是這樣，腦袋裡心中都是她的畫面，迷人、性感，恨不得把男舞伴的手拍掉，換做自己……」說罷，佩德羅還在大街上扶著空氣跳了起來，旁若無人的享受著。

    楊永誠皺眉頭：「嘿！停下！你和空氣跳舞就算了，為什麼這麼陶醉？」

   

第101章 被搶了

    幾個人打打鬧鬧的在街上晃蕩，基本上並排佔道，大嚷大叫等行為都成了他們的特點。結伴來到著名的七月九號大街，和其他行人一樣，準備等綠燈過馬路，但馬路的寬度就有點誇張。

    七月九號大街寬度大概有150米，雙向十八車道，中間還有人行道，號稱世界上最寬敞的公路，想要以普通步行速度通過，肯定得等第二次紅燈。這幾個傢伙就在討論，看看怎麼一次性通過。

    楊天覺得等待沒意思，便叫道：「誰最後一個通過，就親我的屁股！」

    佩德羅盯著他笑：「萬一你是最後一個呢？自己親自己的？」

    「是的！彎腰過來親！」楊天拍拍胸脯打包票，順帶打個酒嗝。剛才喝了些高度酒，現在酒勁上來了。

    「好吧，我們跟你玩。」佩德羅躍躍欲試，眼睛盯地面：「大家都退到白線後面，別想偷偷邁步，我看著呢！」

    楊永誠看到佩德羅和馬克正在眼神交匯，別有所指。內心感覺不妙，就往旁邊挪了一點，等行車道的黃燈亮起，斑馬線即將亮綠燈的時候，他屏住呼吸，綠燈一亮，楊永誠瞬間衝了出去。

    「靠！」身後是他們三個的驚呼。

    佩德羅和馬克計畫落空，他們只抓住了楊天，但楊天也同樣抓他們，三人僵持。等楊永誠衝到中間回頭看的時候，他們三個已經抱作一團，看來是故意要整楊天的，不過技術太爛，都無法脫身。

    伴隨著楊永誠嘴裡的大笑聲，他已經快要通過馬路。

    「放手！」楊天叫道。

    佩德羅和馬克對視一眼，佩德羅鼓勵馬克：「堅定信念夥計，親屁股的是他！」

    「是啊，我一定會的！」馬克這鬼東西嘴巴上是這麼說，但抓住楊天的手一鬆，再掰開楊天抓他衣服的手，一溜煙就消失在佩德羅面前。

    佩德羅張大嘴巴剛想罵出聲來，楊天這下幾乎要掛在他身上。

    佩德羅大喊：「操你的，馬克！」

    「謝謝啦，夥計！」馬克歡樂的跑在前面，風吹開了他身上襯衫的扣子，帶著風兒的狂奔，那是他的青春……

    楊永誠站在馬路旁，雙手撐膝蓋喘氣大笑，馬克朝對面僵持的兩人揮了揮手，再送去一個飛吻。

    隱約的，還能聽見他們的罵聲。

    馬克用手在胸前扇了搧風：「夥計，我們去買幾瓶水吧，渴死了。」

    「走。」楊永誠和他走在前面。

    這附近找不到商店，他們轉到裡面一條街裡，楊永誠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舅舅的電話，便接聽。

    馬克晃蕩在前面，發現一家商店亮著燈，小跑著上前。

    周圍燈光有些暗淡，馬克掏出錢包，數了幾張零鈔，他身旁走來一個當地人，目光停留在他錢包裡那厚厚的美鈔上，臉上露出一抹貪婪，他快步上前，在馬克掏錢的時候，沖上去抓住。

    「嘿！」馬克的反應也不慢，手抓穩了錢包。

    但對方看起來是熟手，抓著他的錢包往外扯，見馬克不放手，猛地一腳照他身上踹，馬克痛呼一聲倒在地上，奪走錢包的傢伙拔腿就跑，打著電話的楊永誠親眼目睹搶匪朝他這邊跑過來。

    「等等！」楊永誠對手機說一聲，跟著側身一記掃腿踢在搶匪肚子上，這傢伙悶哼一聲，面朝地倒下，花花綠綠的鈔票撒了出來。但很快又從暗處角落衝出來兩名壯漢，亮出匕首和甩棍。

    「我不想惹麻煩。」楊永誠把手機收起來，擺出了搏擊的姿勢。

    那倆傢伙看看周圍也沒什麼人，又見到地上這麼多錢，貪婪戰勝一切，兩人大步沖上前，也不廢話，抬手就打。楊永誠徑直朝著左手持刀那人小腿迎面骨上踹了一腳，一聲痛哼這傢伙就趴下了。他再側身躲開另一邊砸下來的甩棍，右拳砸在那傢伙臉上，他撲出好幾米後才倒在地上。

    身後忽然勁風襲來，方才被他踢倒地的那傢伙撲到他身上，從後背勒住他脖子，想要給同夥製造機會。楊永誠手抱住他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猛地往前一翻，兩人一起砸到地上，再送上一拳讓他睡覺。

    楊永誠身手靈活的跳起來，目光盯著那兩個艱難爬起的搶匪同夥。

    僵持不到一秒鐘，身旁響起一陣急促的剎車聲，一輛銀色標誌小車剎在路旁，從上面下來兩個高大的傢伙，楊永誠後退了幾步，加上這裡的一共五個，好吧，他很久沒有這麼血液沸騰了。

    「來吧！」楊永誠鬥志昂揚的喊著。

    就在一場搏鬥即將展開時，誰知車上下來那兩人竟然喊「警察」，楊永誠警惕的看著，沒穿警服，誰知道是不是呢？但他們亮出了證件，另一個警察還用槍指著地上幾個傢伙，喝令他們抱頭趴著。

    馬克也終於爬起來，捂著肚子上前：「怎麼回事？」

    便衣見他們會西語，便上前解釋：「他們幾個是這一帶的慣犯，經常做一些搶劫遊客的事情。」

    簡單解釋後事情明了，便衣在附近守候多日，就等他們再作案，也很巧的碰到十分能打的楊永誠，幾下子就放倒了他們，然後便衣和附近趕來的巡警銬上了這三個傢伙，再請他們回警局做筆錄。

    和後面趕來的兩個同伴打過招呼，楊永誠和馬克上了警車。去了一趟警局，和警察說了過程，相對於案發情況，警察們更關心楊永誠的身手，還詢問他用的是不是中國功夫，像布魯斯•李那種的。

    楊永誠也是閒著，便給他們普及一些功夫知識，也不知道這幫老外有沒有明白，估計種類這麼複雜，他們也弄不清楚拳種和派別的區別，囉囉嗦嗦一晚上，警察們還熱情的開車送他們回酒店。

    楊天和佩德羅這兩傢伙也過來圍觀。

    馬克就以旁觀者的「權威」身份幫楊永誠吹牛，添油加醋的，把當時描述的有多危險，多緊張，匪徒就差引爆核彈了，然後楊永誠又是多威武，多帥氣，三兩下搞定這幫混球……聽著連楊永誠都冒汗。

    他趕緊喊停：「別瞎說，也就是那樣。還有馬克你得注意一下體能訓練，別跑百來米後連個成年人都搞不定。我們還要去南極呢，沒有良好的體能，別說終點，怕是半途你都堅持不住！」

    馬克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撓頭：「那我拜你為師吧？」

    「我不收徒。」楊永誠搖頭，「但可以教你體能訓練的技巧，還有基本的防身術。你想學好還不如求教佩德羅呢，這傢伙是學巴西柔術的，如果剛才被搶的是他，估計我都不用出手了。」

    「真的？」馬克看向佩德羅。

    「我是黑帶。」佩德羅不謙虛的說。

    然後楊天拍他肩膀：「他和阿方索較量過，結果差點哭了。」

    「靠！」佩德羅拍掉他的手，辯解：「我們那是時間到了就停止，不分勝負的。」

    楊天怪笑：「那我怎麼記得有個高手伸手猛拍地面要投降啊？」

    「那是你瞎了。」佩德羅斷定。

    馬克對他不抱希望，轉頭：「我還是跟阿方索學吧。」

    佩德羅尷尬的笑笑，傷心中。

    事後他們感受深刻，惡名在外的里約熱內盧，只要不亂去貧民區附近，很安全和平靜，但名聲較好的布宜諾斯艾利斯，居然在市區就發生搶劫……看來一個地方好不好，還得自己親身體驗。

第102章 世界的盡頭

    被搶的事情提醒了他們，體能訓練很重要。

    出發還有段時間，南極旅行都是提前預定的，再加上他們幾個很挑剔，非得要有套房，能夠提供vip服務的，錢倒在其次。貨比三家後，最終選定一艘六天後出航的游輪，定下兩間套房。

    所以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日子，除了遊玩就是訓練。去南極不是輕鬆的事情，除了克服過風帶的暈船，還得有良好的體格——誰也不希望在路上或者抵達目的地的時候生病，這將會錯過精彩。

    楊永誠和佩德羅制定了計畫，他們每天早上，下午兩點到五點，都是體能訓練時間，地點在酒店的健身房裡，兩人各自負責一個，展開緊急體能強化，並且開始講究飲食的平衡，追求最好狀態。

    時間很快便過去，出發前，大家各自祈禱好運。

    然後佩德羅提議：「我們再去那家餐廳看看阿方索的夢中情人吧？反正都要死了，也讓我們爽爽！」

    「同意！」馬克和楊天率先表決，這些天他們快給阿方索整死了，體能訓練也不帶這麼折磨人的。

    楊永誠不滿了：「別亂放屁，我只是單純的欣賞！」

    「碧池！」馬克罵他。「如果我說，有一個機會，她跪在你面前，撅起屁股叫著『甜心快來吧』，你上多少次？」

    楊永誠毫不客氣的給他中指：「去你的！」

    「碧池！」他們一致罵道。

    最後就結伴去那家餐廳，慣例是那個位置，慣例吃著號稱ba數一數二的牛排，喝著阿根廷有名的紅酒，再看著台上美豔動人的表演。當布蘭卡和男伴出場時，這桌人歡呼拍桌子和吹口哨，表現最熱情。

    楊永誠尷尬的看看發瘋一樣的同夥們，再看看台上望著他這邊的布蘭卡，無奈聳聳肩。布蘭卡也是微微一笑，和男伴來到舞台中央，燈光變暗，音樂奏起，那裙角飛揚，大腿動人的探戈再現。

    馬克抱著酒瓶，一臉憂鬱的抽鼻子：「再見了，我深愛的。」

    佩德羅手伸到前面，也是憂鬱：「我只是想和你說句話，再親吻你的紅唇。」

    「這不好玩！」楊永誠無力捂著額頭，「就不能安靜的欣賞一會兒嗎？」

    楊天倒正經：「不打算和她認識認識，交換個號碼之類的？」

    楊永誠搖頭：「不知道。或許像佩德羅說的，得不到才覺得完美吧？當做旅途中一場美妙的事情了。」

    「不懂。」楊天搖頭。

    「我懂。」佩德羅扶著楊永誠的肩膀，但再開口味道就變了：「這叫隱匿的狼性。」

    「天哪。」楊永誠服了他們。

    表演結束，楊永誠仍舊是只和她有眼神交流，互相報以微笑。也許是這些天的光臨，讓布蘭卡對這幾名客人有了印象，她看過來時，四個傢伙紛紛舉起酒杯致意，她做了個捏起裙角屈膝的淑女禮。

    次日他們四個拖著行李箱，登上了飛往烏斯懷亞的航班。

    布宜諾斯艾利斯距離烏斯懷亞有三千多公里，而當地是世界上最南端的城市，因此得名「世界盡頭」。它距離南極有著得天獨厚的位置，也成了各國科考隊的補給站，同樣是旅行者們的點。

    坐車離開機場，烏斯懷亞就是個很小，很安靜的城鎮，路邊鮮花爛漫，頭頂的天空藍得有點不真實。儘管南半球現在算是夏天，但這裡的氣溫並不高，得穿一件外套才能舒服的外出活動。

    他們在碼頭附近的旅行社住下，周圍來往的也大都是各國的驢友，數量不少，但估計只有少部分人敢挑戰南極——所以他們四個拒絕了坐船去附近島嶼看企鵝的計畫，要看去就真正的南極洲。

    趁著還有不少空閒，他們在小鎮四周閒逛。

    鎮上很多東西都是與企鵝有關的，陶瓷紀念品，玩偶什麼的，也買了一些，回去送人意義非凡，同時他們檢查還有什麼需要帶上的。馬克特別強調要帶伏特加，像俄羅斯毛子一樣鼻子紅紅的闖南極。

    可惜小鎮裡沒有他需要的伏特加。

    楊永誠不解：「隨便選當地的不行嗎，為什麼為得要伏特加？」

    「不不不！」馬克很倔強的搖頭，「我就要原地產的，喝下去的感覺就要像莫斯科冬天裡的火焰一樣，閉上眼睛還有個金髮長腿的俄羅斯大妞圍在你身邊，用柔軟的胸脯溫暖你冰冷的內心……」

    「惡！」他們都噁心，只有馬克很陶醉的閉著眼睛。

    佩德羅問：「去過俄羅斯？」

    「我祖母是俄羅斯的。」馬克笑著說，「那裡可以說是我的第二故鄉，擁堵，寒冷，還有一堆我聽不懂的俄語。」

    「都不會說俄語你還敢稱第二故鄉？」楊永誠鄙視他。

    「我們那都是以酒會友的。」馬克笑笑，在碼頭邊上轉了一圈，忽然拍腦袋：「我知道啦！夥計們！」

    「知道什麼？」

    「瞧那邊的！俄羅斯的補給船！」馬克興奮的大叫，「我保證俄羅斯人也在附近，去找找看肯定有伏特加！」

    眾人無語，這也能發現。

    ……

    後面馬克還真的心滿意足的買到了他想要的伏特加——從那幫毛子手上買來的。檔次還不錯，「彼得大帝」伏特加，包裝精美，40％酒精濃度，一瓶500ml，楊永誠嘗了一口，燒著喉嚨下去的。

    馬克滿意：「冰天雪地喝這個絕對夠味！」

    次日上午，他們開始登船。出航的是一艘有六層甲板的游輪，萬噸排水量，可攜帶150名遊客，各方面性能頂尖。去南極可不是輕鬆活，對船隻性能的要求很高，尤其是穿越德雷克海峽，非常不容易。

    按照規矩上船，第一次登船時，船長和所有船員在內都穿著制服迎接他們，大家都將要在未來的一週內共處。船長是個法國人，曾經是南極科考隊的，在這條航線上也幹了十年，經驗十分的豐富。

    他們四個人住在頂層，定下兩間套房，套房有兩間房和客廳，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對於生活空間相對狹小的游輪，套房的空間算是很奢侈的，還有專門的服務人員，會讓大家覺得錢花得物有所值。

    安置好行李後，根據廣播的通知，還得去劇院集中搞一次安全演習，由船長主持，每一個人都要學習。等到學習結束，游輪正式離港，大家都來到頂層的甲板，望著慢慢遠離的烏斯懷亞。

    幾個傢伙趴在欄杆旁，馬克掏了掏衝鋒衣的口袋，拿出一個方形酒壺，給自己灌了一口：「啊！真爽！」

    他們都是搖頭，這傢伙沒救了。

    佩德羅望著越來越遠的陸地，忽然問道：「夥計們，你們現在後悔了嗎？」

    「為什麼後悔？」楊天問。

    馬克倒是先開口：「它可是南極啊！冰天雪地撒一泡尿都會凍成冰柱的地方，我們居然因為幾句話就來了！」

    楊永誠笑了：「青春不正是這樣嗎？說做就做！」

    楊天點頭：「現在不做，等你老了就後悔，還是趁年輕多讓自己受點磨礪。」

    馬克擔憂：「希望我們不會被凍死。」

    楊天笑噴：「你想太多，這是遊客旅行項目，又不是極端科學考察，頂多是撞冰山沉船，怎麼可能會死在南極陸地上。」

    「撞冰山？」馬克驚恐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嗎？」楊天奇怪，介紹起來：「南極附近的浮冰，暗礁很多，還有過西風帶的時候，風力**級，浪十幾二十米高，這艘船被掀翻都是有可能的。」

    「天哪！」馬克傻眼了。

    楊永誠笑著拍他肩膀：「太遲了！歡迎來到通往地獄的單程游輪！」

第103章 勇闖南極

    剛開始確實挺歡樂的，就和其他一百多位遊客一樣，充滿著對南極洲的嚮往，談到時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也覺得暈船這種事情和自己不會有什麼關係……但好景不長，噩夢從晚上開始。

    遠離南美大陸，這艘船正式闖入德雷克海峽。它就橫在南美和南極半島之間，大約寬900公里左右，夏季航行最安全，沒有浮冰，但由於其地理位置和氣候特點，恐怖的風暴成為了此地的主宰。

    一年365天，德雷克海峽都有風暴，平均風力在8級以上，浪花往往能捲起20米高，相當於七層居民樓！因此這個地方被稱為「魔鬼的海峽」，再大的游輪，如果遇到極端天氣，也是自身難保。

    狂風帶來滔天巨浪，當初在碼頭乍看挺龐大的游輪，這會兒也不過是海洋裡一個可憐的小不點，隨著波浪四處搖晃，人們暈的暈，吐的吐，在公共場合，牆壁上每隔一米必有嘔吐袋和扶手。

    別看這是商業航行，其實也有風險——泰坦尼克號不也沉沒了？這裡走的位置更加危險，等到第二天天亮，遊客們扶著牆壁走路的時候，開始明白闖南極並不是什麼愜意的事情，它的脾氣大得很。

    船上的乘客們除了水手外，其他人幾乎都是或暈或吐的狀態，除了少數怪物和船員們一樣享受這種「搖籃曲」，就比如沒什麼異常的楊永誠，他只感覺二十四小時搖晃有點難走路，但死黨們可遭了秧。

    楊天和佩德羅就趴在床上沒起來過，他們早上吃掉早餐，不到三分鐘就跑去洗手間吐了個乾淨，最後倒在床上，閉著眼睛再也不願起來；馬克更令人擔心，這傢伙暈船就罷了，還抱著伏特加給自己猛灌。

    美其名曰增加勇氣，結果大家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暈船還是醉酒，反正船上乘客間就有個傳說：有個古怪的傢伙整天拎著酒瓶子在船上亂晃，嘴裡一堆瘋言瘋語。一直到他的伏特加被船員收繳為止。

    穿越德雷克海峽需要兩天時間，大家都趴下了，就只有少數人能夠正常活動。穿越魔鬼海峽的第二天一早，楊永誠吃完孤獨的早點後，慣例給夥伴們拿了一些青蘋果，它對暈船比較有好處。

    楊天和佩德羅繼續趴床，不過這兩傢伙裹著杯子，還有猥瑣的笑聲傳來，楊永誠過去拉開被子，發現兩人拿著一台平板正在看愛情動作片，還是挺重口的那種。這倆頂著黑眼圈的傢伙轉頭：「一起嗎？」

    「自己看吧。」楊永誠把蘋果扔給他們，哈哈，這倒是能治暈船。

    然後來到馬克的房間，這傢伙也是倒在床上，身上有股酒味，嘴裡說著胡話，楊永誠過去聽了一些，他說著好像「你混蛋，混蛋，托馬斯，我殺了你……」楊永誠搖醒了他，把蘋果塞到他懷裡：「吃飽繼續殺。」

    「謝了。」馬克抓住蘋果，「快抵達了嗎？」

    「估計明天凌晨吧。」楊永誠說。

    「到時候叫我——如果我沒死的話。」馬克咬了一口蘋果，大呼：「啊！蘋果有毒！」

    然後就倒下了。

    楊永誠愣在原地，然後拿出屬於楊天的手持攝像機，接替他攝影的職責，給裝死的馬克拍了一段視頻。

    沒事可幹，他就拿著攝像機在船上晃悠。

    他拍攝到了很多有意思的場面，包括德雷克海峽頭頂永遠烏雲密佈的天空，還有傍晚拍打在游輪身上的巨浪，他在的位置是六層甲板的頂端，但仍舊被浪花給打到，大自然這時候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但守得花開見月明，經過兩天的折磨後，第二天早晨醒來，游輪平穩了很多，幾乎感覺不到晃動，隱約間還能聽到外面的歡呼聲，跑到床邊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天空已經放晴，遠處是一片黑白相間的大陸。

    「我們到啦！」楊永誠大聲歡呼。

    所有人都在歡呼，不管到不到，總算結束了每時每刻被虐的暈船日子。聽從船長的安排，開始準備登陸工作。第一站先是南極大陸延展出來的半島，還不屬於真正的內陸——但那地方是科考隊去的。

    然後大家就很興奮，紛紛換上衣服，楊永誠穿了三件毛衣，再套上一件厚厚的防寒衣，兩層帽子和兩條圍巾，還有一副太陽鏡。看看大家的打扮都差不多，圓滾滾的，恨不得帶上火爐登陸南極。

    從游輪上轉移到衝鋒艇，正式登陸南極大陸。

    然後很多人都哭了——不是激動，而是熱！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南極都覺得那地方應該是零下六七十度冷死人的環境，登錄前報告的零下二攝氏度硬是被大家當成零下二十，結果一個個都熱傻了！

    沒幾分鐘，大家紛紛脫衣服，太熱太折磨人。

    這幫船員也是損，就在一旁笑。

    馬克咒罵道：「比紐約的冬天都暖和，這到底是不是南極？」

    事實上，南極只有內陸地區才會出現極端的冰寒，在沿海，或者說是這條狹長的半島上，其氣候也就是在零下三四度徘徊。這兒的南極大陸，是一個北方人完全能夠應付，甚至是享受的地方。

    第一站熟悉環境後，再度回到游輪上，繼續深入。

    往後還有很多次登陸，有了前車之鑑，這次大家就只是穿件長袖，外面再套衝鋒衣了事，反正也不冷，而且玩起來還會熱呢。就這樣，一群穿著或紅或藍的醒目服裝遊客，再次登陸更深的南極。

    不知道別的遊客怎麼玩，反正他們vip有獨特的玩法，就是可以在允許的範圍內，讓專業人員帶他們去活動，不一定得跟著大部隊。這正是他們幾個需要的，踩著白雪一路前進，尋找值得拍照的景點。

    跑了一段路後，馬克笑嘻嘻的拉他們聚到一塊：「夥計們，我有好東西！」

    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zippo的方塊形酒壺：「那幫孫子收了我的伏特加，不過我還留了一點在裡面。」

    「天哪，你這個酒鬼！」楊永誠不敢相信。

    「我們也有！」楊天和佩德羅紛紛拿出藏好的傢伙，也扔給楊永誠一個。

    他望著手裡沉甸甸的酒壺，原來都留著一手呢。

    「我們來分享吧。」馬克打開蓋子，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楊永誠也沒拒絕，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他們，和他們碰壺，仰頭喝一大口：「火燒全身的痛快！」

    四個人幹掉了手裡的伏特加，都覺得暖洋洋的。

    但這度數不低，又是像啤酒一樣的大口灌，後果很嚴重：各個臉色通紅，哈哈笑著勾肩搭背在雪地上轉悠。

    馬克忽然大喊：「南極！我終於上了你！」

    幾個人也是一陣亂吼，楊永誠大聲道：「企鵝呢，我們也讓企鵝分享一口伏特加？」

    「好主意！」

    這裡還是挺多企鵝的，但因為《南極條約》的規定，遊人不能去接觸南極的企鵝……但誰在乎呢？反正他們四個雙目放光的去尋找企鵝，可惜轉了幾圈都找不到，有的見到他們便跑開了。

    找了一圈，又累又熱，滿嘴埋怨的時候，前面的馬克發現了一灘淺水池，他伸手去探了探，不算深，一個注意便浮上心頭：「夥計們，我們來游泳吧？順便拍幾張足夠酷的照片，『在南極游泳』，如何？」

    他們幾個對視一眼，分明都寫著「大膽」。

    然後冰天雪地的南極洲出現了非常奇葩的一幕，幾個大膽的遊客趁著導遊沒有發現，脫掉了身上的衣物，跳到淺水池裡，一個個渾身哆嗦的拿著相機自拍，鼻涕直流，然後還打起了水仗……

    等到其他遊客和聞聲趕來的導遊發現他們時，統統傻眼了。

    四個裸－體瘋子在一座海水池周圍游泳戲水，還有人抓起地面上的雪花打起了雪仗，也有瘋子居高相機在哇哇叫，最後還有人學企鵝搖搖晃晃的跑步，叫著：「你們瞧，這像不像企鵝？」

    圍觀眾人崩潰……

   
第104章 現實

    但瘋狂和耍酷需要有代價的，等南極的寒冷將他們體內燃燒的酒精火焰吹乾淨後，一個個流著鼻涕，可憐巴巴的裹著被毯躲在船上瑟瑟發抖，不甘願的望著遠處陸地上遊人們的身影。他們只能羨慕。

    楊永誠喝掉熱咖啡，再鄭重其事道：「夥計們，別再這樣了，否則我們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同意。」這次再也沒人反對。也瘋夠了，雖然還差沒抓到企鵝，但這幾天也看了很多，它們臭臭髒髒的，還是在照片和視頻裡比較可愛……現在就一個個拿著手機，刷推特，上傳圖片。

    即使無人區也是能用衛星信號的，就是上網特別貴，30美金一小時，不過沒事幹的他們，也只能使用慢吞吞的網絡刷下去。上傳圖片後，很快就在朋友圈子裡獲得了大量的贊和轉，勇闖南極竟然火了。

    楊永誠上傳一張他們四個在南極游泳的圖片後，被朋友瘋狂的轉，約翰尼很佩服他的勇氣；沃夫維茨分不清南極有熊還是北極有企鵝；卡珊德拉好一陣羨慕，怪罪不帶上她；楊媽媽則嚇了一跳。

    倒是阿什麗驚訝之餘，還給了幾句關心。楊永誠感動的說回去以後就追她——然後楊媽媽說可以考慮原諒他……總之是掀起一輪浪潮，有佩服這四個瘋子的，也有責怪他們衝動冒失的……

    四人組的南極之旅最終沒有深入到內陸。那裡不是開玩笑的，絕對的冰封之地，零下二三十度家常便飯，再有向前往內陸，季節、船隻都要求特別嚴格，這種游輪不行，得要科考隊的破冰船。

    最終他們最低溫的記錄是零下的十攝氏度，小有成就。

    玩夠以後游輪返航，穿越德雷克海峽時又是一陣鬼哭狼嚎。更要命的是，馬克的伏特加真的沒了。

    在路上才是最艱難的……楊永誠被馬克吐髒鞋子，這傢伙又裝死不承認後，深刻明白路上才是噩夢高發區。

    ……

    前前後後耗費十天時間，他們完成了南極之旅。

    從烏斯懷亞乘航班返回布宜諾斯艾利斯，繼續停留當地。花了一天時間調整過來，利用便捷的網絡完善整個闖南極的壯舉……楊永誠也在社交網上更新了細節，尤其少不了大爆馬克的糗事。

    平靜下來後，楊永誠卻總想去那家餐廳看看。

    他們後天就打算離開阿根廷，但那名叫布蘭卡的女子，迷人的舞姿，曼妙的身影，都彷彿電影一樣在他腦中回放。

    然後同伴們都以一副「理解」的心情，跟他去欣賞。

    甚至馬克還說：「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去追不行嗎？像佩德羅一樣錯過，留下回憶我不覺得有什麼美好的。」

    楊永誠強調：「這不是喜歡，只是欣賞。更多的是因為探戈的迷人，好吧？」

    馬克笑話他：「那也是對方的大腿吸引你在先。佩德羅你敢說不是？如果當初的探戈沒有大長腿和漂亮的動作——要是她們都穿上歐洲宮廷蓬蓬裙，裡面再一條褲子，後背也不露，你會喜歡嗎？」

    佩德羅看了楊永誠一眼，為兄弟堅決搖頭：「不會。」

    「所以。」馬克看向楊永誠。

    「我認輸！」楊永誠捂腦袋，不再爭這些問題。他承認人是一點，舞蹈也是，二者合一就覺得美妙了。

    但滿懷期待的到來，卻讓他遺憾。

    布蘭卡並沒有登台表演，原以為是換了場地，因為這類表演者不一定是固定的，偶爾也會換場子，但她的男伴卻還在這裡，卻換了一個女搭檔。幾個朋友在下面鬼哭狼嚎，兩眼放光，他卻覺得興趣索然。

    馬克火上澆油：「或許就因為你下手慢了，她嫁人了呢！」

    「閉嘴！」楊永誠打了他一拳。

    馬克笑著揉肩膀：「噢拜託！你自己不努力，就把氣撒在朋友身上？這算什麼！」

    佩德羅望瞭望台上謝幕的男子，說：「要不你跟這傢伙打聽一下？」

    「沒必要吧？」楊永誠猶豫。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佩德羅站了起來，走向後台，「要來就乾脆點，難道請她單獨給你表演很困難？」

    「你是個富豪，夥計！」馬克懶洋洋的在後面提醒。

    「不留遺憾！」楊天拍拍他的肩膀。

    楊永誠想了一下，也不再猶豫，為了不留遺憾，他跟上去。

    ……

    後台的那名男子正在換衣服，看到他們幾個後，竟然還有點印象：「哦，你們好？有什麼事？」

    馬克叼上一根沒點著的煙，單手倚在牆壁上，低頭望著手裡的zippo打火機……男子後退了一步，有點害怕。

    「啊！」楊永誠把這裝逼的傢伙推開，對對方說：「你好先生！」

    「你好。」男子猶豫的和他握握手。

    楊永誠開門見山道：「我想打聽關於你十天前的女舞伴的情況。」

    「這個……」他遲疑的看了看他們。

    楊永誠從口袋裡拿出幾張鈔票，塞給他：「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欣賞她，忽然發現她不見了，關心。」

    「噢！」到底是楊永誠的話讓他降低警惕還是鈔票，無從得知，這傢伙收下錢後，很爽快的說：「你們說布蘭卡？真是可憐的姑娘，父親背了一筆債壓在她肩膀上，一個兄弟還要上學，真不幸。」

    「到底怎麼了？」楊永誠眉頭皺起。

    男子兩隻手抓起紙巾，擦擦臉：「父親死了，債務她一個女子還不清，就辭了工作，打算去尋找別的辦法。但這年代還能有什麼辦法？不是抵押給追債的就是找個有錢的老頭，但有錢老頭可不容易找，尤其是現在。」

    馬克聽了直搖頭：「這可不酷！」

    「是不好，但現實如此。」男子很平淡的說，彷彿已經習慣了。「真是可憐的丫頭，我還借給她幾千塊呢。」

    楊永誠繼續問：「你能聯繫上她嗎？」

    「你想幹什麼？」男子打量著他，高大帥氣，看起來倒是不錯，可惜喜歡女的……

    「我有辦法幫助她。」楊永誠說。

    ……

    楊永誠討厭現實。

    當初就是該死的現實讓弗洛拉離開他，雖然沒想過以後他們會如何，但他就是不喜歡向現實低頭。

    所以他把布蘭卡單獨約了出來，在一家酒吧。

    幾個死黨沒有摻和，這是他的事情，他們就在吧檯附近等著，有事情隨時招呼。

    阿根廷人的生活習性和西班牙有些相似，晚餐時間比較遲，九點左右才開始熱鬧，十點多客人很多。

    比較準時的，他面前坐下一名女子。

    與舞台上那位光彩照人的探戈女郎風格相似，她現在穿著一件黑色連衣裙，佩戴項鏈，只是頭髮沒有綁起來，跳探戈的嚴肅感消失，多了一絲嫵媚。她倒也對楊永誠有印象，沒猶豫便坐下。

    楊永誠叫來服務生，她要了一杯雞尾酒。

    然後她拿出包包裡的煙盒，習慣性的抽出一根，又停下詢問道：「介意嗎？」

    「隨意。」楊永誠說。

    她想了想，最後夾在手中：「抱歉，阿根廷的菸民非常多。」

    楊永誠看了看周圍的烏煙瘴氣，明白了：「看來是的。」

    她笑笑，喝了一小口酒，然後說：「我聽古斯曼說，你能幫助我走出困境，是的吧？」

    「沒錯。」楊永誠點頭。

    「除了身體，我什麼都沒有。」她夾著煙的手指頭習慣性的彈了彈，沉默一陣，下定決心的：「50萬，我跟你走。」

    現實讓她很直接，楊永誠嘆口氣，但點頭：「收運通的旅行支票嗎？單獨作一張50萬美元的支票還是？」

    她的表情有點驚訝，猶豫三秒後說：「我是說比索。」

    「抱歉。」楊永誠想了想，以現在的官方匯率，美元兌換比索在4.3左右，也就是50萬比索大概只有12萬美元。

    她繼續說：「五十萬比索，說話算話。」

    「美元，道理和你一樣。」楊永誠取出支票，痛快的在上面填下數字，簽名並交給對方：「第二天銀行開門。」

    她手指夾住支票，眼睛看著他：「不怕我跑了？」

    「不只是為你。」楊永誠說了一句她很奇怪的話：「我討厭現實，不會再讓它來左右我的人生。」

    因為她的去或留，都已經不用再向現實低頭。

    「我雖然沒錢，但有信用。」她收下支票，也很堅決的：「從今晚上開始，三年內我都跟你。」

第105章 布蘭卡

    布蘭卡收下支票，呆了沒多久，便離開酒吧。

    楊永誠的朋友都很不解，楊天奇怪：「你就直接給了她錢？萬一她要是不回來呢？五十萬不少了吧？」

    楊永誠心態很好：「她回來自然更好，我的錢沒白花，不回來也沒關係，反正我心中已經舒服。」

    「不明白有錢人的心理。」楊天坐下來，「連小手都還沒得摸呢！」

    馬克叼著雪茄，笑著說：「因為他有錢，所以他任性，不用理解。」

    第二天，楊永誠拒絕了和死黨們出去觀光的邀請，留在酒店裡。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卻很有耐心。

    他定了餐廳中午的位子，現在是十點半，如果十一點半還沒到，就沒必要等待。與其浪費倒還不如用美味填飽自己的肚子，再忘記這些事情，離開阿根廷，回去工作，掙錢追逐荒誕的「夢想」。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門鈴響起。

    楊永誠拿起裝威士忌的酒杯，不慌不忙的去開門。

    布蘭卡站在門外，仍舊是穿著昨天晚上那條裙子，身上噴了點香水，削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目光堅定。

    「還賬費了點時間。」她簡單解釋。

    「請。」楊永誠拉開門。她走了進來，打量一眼佈置奢華的客廳，放下手袋，衣衫也從肩上悄然滑落。

    她背對楊永誠，露出窈窕的背影，身上穿著一套黑色內－衣，身高腿長，跳舞的職業讓她的大腿和小腿比例適宜，緊繃而有力，臀部挺翹，往上與腰部結合成一道漂亮的曲線，甚是迷人。

    楊永誠喝掉一口威士忌，慢步來到面前。

    如此坦誠的面對一個男人，她有些害羞，稍稍低下腦袋，楊永誠上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讚道：「不錯！」

    她和他對視著，黑色的眼眸有堅定卻也有緊張，呼吸不平穩。

    「穿上衣服吧。」

    出乎預料的是，楊永誠回到面前的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我不喜歡這樣，完全沒有感情的投入。」

    「我做的不好？」她問。

    楊永誠很直接的指出：「不好。你可以自然點，因為我不想強迫你，也不喜歡像木頭一樣麻木的身體。」

    「我知道了。」她下定決心的上前，坐他大腿上，伸手摟住他脖子，嚴肅的表情開始有所鬆緩。

    「有點感覺，但還不是。」楊永誠說說就笑了：「你只是在表演，心想著自己是舞台上風姿綽約的探戈女郎。」

    「關鍵在於，」楊永誠的手撫－摸她的大腿，慢慢往上，「你需要放鬆，接納和投入，打開心扉……」

    「抱歉，我不會。」她很是困惑，「你的要求和我遇到的男人都不同。」

    「不同在於？」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她想了想，回答道：「男人總是急匆匆，沒有任何耐心，等我進入狀態，他們就已經結束。」

    「他們太年輕。」楊永誠說完，心中忽然有股失落。

    「你怎麼了？」她奇怪他的戛然而止。

    「也許下次吧。」楊永誠搖了搖頭，「在這之前，我們根本都不瞭解對方，我不太喜歡這樣子。」

    「你看起來……」她倒是更好奇他的狀態，「有點點傷心。」

    「我只是回憶起一個蠢女人。」他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下來吧，陪我去吃頓飯。」

    她繼續猜測：「她對你的影響很大？」

    「是的，包括如何成熟，如何讓女人著迷。」楊永誠說了幾句，不想去回憶：「往事隨風，別再去提及了。」

    ……

    中午他們在酒店的餐廳享受午餐。

    之後楊永誠就沒有計畫，死黨們不知道跑哪裡瘋玩，大白天的回去玩大人的遊戲也有點浪費光陰……便就讓布蘭卡這名當地人帶路，在附近逛逛，跟她隨意聊著話題，增進彼此的瞭解。

    交談中得知，她父母離異，父親撫養一兒一女，經營商店，日子還是不錯的，她得以選擇自己喜歡的舞蹈學校，學會了探戈。但天意難測，因為父親生病，生意舉債等緣故，她就不得不撐起重擔。

    楊永誠靜靜聽著，誰都有不幸，他只能祝願世界會更好。

    布蘭卡問：「你什麼時候離開阿根廷？」

    「或許明天。」楊永誠不太確定：「還得看我朋友的計畫，如果沒別的去處，他們會儘早離開。」

    「我想去大學看看我弟弟。」她請求道，這一離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美國，遙遠的地方。

    「當然，這是你的自由。」楊永誠看出了她的擔憂，笑道：「沒必要傷感，我既不是人販子也不是奴隸主，你有自己的自由和喜好，我不干涉。你想念自己的親人，隨時都可以回來。」

    「這是個好消息。」她露出了很清澈的笑容。

    「看來你真把我當成人販子了。」楊永誠笑了笑，走在前面招呼出租車。

    「等等。」她跟上來，抱住他手臂：「再一個請求，待會你可以當我男朋友嗎？我想讓他安心學業。」

    「沒問題，女士。」楊永誠拉開車門，請她上車。

    ……

    下午他們去大學看望布蘭卡的弟弟。

    她也算年輕，24歲。楊永誠和她短暫相處下來，感覺她很樂觀，重承諾，和她弟弟交談也是充滿積極，還偷偷洩露她男朋友是個富豪，已經幫她解決債務問題，她也在美國找到夢想的工作等。

    以楊永誠的年輕和帥氣，是很有說服力的。所以她弟弟也沒懷疑她找了什麼有錢老頭子當情－人的念頭。換過來說，楊永誠的顏值即使是情－人，也是大把人願意。所以這氣氛很輕鬆。

    楊永誠就在傾聽，時間都留給他們姐弟倆。

    ……

    晚上，楊永誠把她帶進了富豪的挑剔生活中，在當地最好的餐廳吃喝，享受正統的法國菜，各種程序步驟處處體現出藝術，就連餐具使用的瓷器也是漂亮的工藝品，甜美的紅酒更是醉人……

    晚上她說了很多話，坦言在擔憂自己的未來但又無可奈何，走投無路下遇到楊永誠，年輕又有錢，即使是做情－婦也沒什麼可挑剔的了……巴拉巴拉一大堆，燈光下的臉色泛著醉人的紅暈。

    餐點結束後，他們坐車回到酒店，電梯直達房間。

    轉身關門，熱情如火的身體便撲入他懷中，帶著微微醉意的布蘭卡摟著他脖子，墊起腳，熱烈的吻在他嘴唇上。

    「我體驗到你說的感覺了。」她在他耳邊說，舌尖劃過他的耳垂，脖子。「甘願讓你蹂躪的衝動。」

    「那就來吧。」他的手伸進她裙底，掌握她挺翹的雙臀，繼而侵犯她的神聖地帶，感受到了她的回應。

    「我喜歡你的迷人的雙腿。」楊永誠享受著。

    她微微閉著眼睛，親吻他臉龐，已經投入其中：「快點，我需要你現在！」

    楊永誠將她抱起來，帶著這團即將燃燒的火焰往臥房裡走。
第106章 容易出車禍

    雖然佩德羅說過得不到的會更顯得更美好，但親手擁有的感覺也不差。這纏－綿的一夜後，楊永誠是不虛此行……美好的旅途最終也沒有留下遺憾，他把精綵帶在了身邊。還有比這更好的？

    他帶上佈蘭卡返回里約。

    嘉年華早已經開始，現在趕的是晚班，但也不算太遲。沒有體驗過嘉年華瘋狂的馬克叫嚷要把精彩都過一遍，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他們再度開啟瘋狂模式，在狂歡的浪潮中享受放縱。

    但楊永誠卻有所收斂，沒有徹底發瘋。阿根廷和南極之旅已經足夠，再來，恐怕就會忘記回去的路。所以當朋友們日夜外出時，他更多是呆在家裡，曬曬太陽，喝杯啤酒或者發會兒呆。

    死黨們紛紛勸他節約點精力。

    楊永誠便把這群混蛋都轟走了……也有自己心虛的原因。

    他確實感覺有意思。因為布蘭卡的經歷比較少，她內心的欲－望被壓抑著，表面上冷淡，但經過引導後，她逐漸放開，接納並釋放出來的火熱，很是顛覆，他甚至還有點撿到寶的幸運。

    她很令自己滿意的是，接受和改變能力強，非常順從。

    中午起來後，楊永誠提個意見：「你能不能把頭髮綁起來？更好看些。」

    「真的？」她摸了摸自己的長發。

    「紮在腦後，露額頭，稍帶點冷峻。」楊永誠形容著，「更合適你。」

    在他的印象中，blanca應該是一名風情，又帶有點冷漠的探戈女郎，舞台上肆意展示著自己的美，又有股不可侵犯的冷傲。而被壓到身下的時候，將會是另一股瘋狂……這很能滿足他的想像。

    只不過她偶爾會遺漏自己的亮點，本可以更好。

    所以楊永誠就提了意見，直言她披髮不好看，希望把頭髮綁起來。

    她就順從的把一頭黑髮綁起，紮了一團在後腦，露額頭的造型不是什麼女人都能駕馭，她卻很成功。身穿一件露出大片性感後背的裙子，側開叉，露出雪白的大腿。舞者的腿是迷人的。

    楊永誠滿意：「真是漂亮！」

    「我的榮幸。」她做了個輕微屈膝的動作，很討人喜。

    楊永誠站起來欣賞，就像自己私人訂製的女伴，處處都在令他歡心。

    布蘭卡也自信展示自我，她知道他喜歡。

    有話說增進男女感情的最快速方式就是滾床單，雖然直白了點，但卻很準確。布蘭卡和他幾天的相處下來，已經熟悉對方的性格。她沒後悔，能跟著這名帥氣、多金的男子，怕是還有人嫉妒呢。

    所以她開始去適應自己作為一名……情－婦的身份。

    她雖然是弱女子，但性格里卻有股堅定，認定的事情不會後悔。所以她努力各方面都討人喜歡，她把香菸扔了，改掉隨意的態度，開始注重打扮。她去瞭解他的喜好，從每一方面完善自己。

    而且說實話，她還是挺享受現狀的，無論是人還是生活，都讓她滿足。

    「還缺少點東西……」楊永誠拖著下巴沉吟。

    「我裡面沒穿。」她嘀咕。

    楊永誠笑了，又好奇的看看，她背對自己，挺翹的臀部確實毫無痕跡。她小聲說：「我怕穿上有印，你會不喜歡。」

    「你可以穿t字的。」他把她轉過來，「但女士，我不是說性感方面——它已經足夠，我是說別的。」

    「別的？」她不理解。

    「配飾。」他點明要點，「一個漂亮的女人不能沒有配飾，你現在缺少耳環和項鏈，少了一絲優雅。」

    「你懂得很多。」她說。

    「我母親是混時尚界的。」他自豪的說。「現在帶上你的包包，我帶你去商場逛逛，找些合適你的。」

    ……

    或許是正在定製一個「女人」的原因，楊永誠對逛街不抗拒。布蘭卡是專業舞蹈學校出身，還學過表演和禮儀，保持著良好身材，身高173釐米，腿長且美。她的體型能駕馭多種風格。

    反正他就是越看越滿意。

    俗話說身高能抵減很多劣勢，雖然她有拉美裔的特徵，但膚色比較淺，很像那些白人姑娘海灘曬出來的小麥色，這項優勢在服裝上得以發揮，裙裝或者是顯腿的褲子都合適，也十分上鏡。

    從試衣間出來的布蘭卡大變樣，她換上了黑皮褲，腳踩高跟鞋，身穿收腰小外套，內搭針織衫，再跨一個包……

    「不錯！」楊永誠後退打量著這個變裝女人，「皮褲顯得你腿長，要是再瘦一些，能當平面模特了！」

    她很敏－感的問：「你喜歡瘦一些的？」

    「不！」楊永誠讓她轉身，「千萬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我母親說過，無論是六號還是八號，能把衣服穿出味兒的，就是好身材！在她的模特公司，瘦骨嶙峋的零號和二號模特是拒之門外的！」

    「哦。」她笑了笑，「多謝關心。」

    楊永誠打量她，他是不如媽媽那麼厲害，但也能給出很多時尚意見：「頭髮？對，你需要個造型。」

    他便不由分說的拉她上車，去找造型師。他們溝通完畢後，決定把她的頭髮剪去一點點，布蘭卡忽然發覺自己懂的比他還少……就比如完工後的髮型，好像沒什麼區別，但他們卻都點頭。

    難得一次，楊永誠有心情陪女人逛街，但等得到滿意結果後，逛街後遺症也終於襲來，腿腳發麻，耐心耗盡……好在他們只剩下回家的任務，大包小包裝上車，離開商場。太陽也即將落山。

    路上哈欠連連，翻看手機相冊的布蘭卡關心道：「是不是太累了？」

    「有點吧。」楊永誠在前面的紅燈停下。「但挺值得，我發現女人只要認真打扮，就沒有不上鏡的。」

    「我給你點刺激的。」她說。

    楊永誠看她：「什麼？」

    然後……他就把座椅往後調，擴寬駕駛座的空間，布蘭卡埋頭在他兩腿間，腦袋上下起伏，令人浮想聯翩。他左手抓方向盤，右手放在她後背上，眼睛盯著前方，旁邊還不時有車輛超過。

    刺激是刺激了，就是容易出車禍。

    好在他能一心二用，加上這路很寬，慢速開還是能保證安全的。

    身旁的車子超過一輛又一輛，剛才超過去的銀色大眾途銳又慢了下來，和他並行。由於兩輛車都是suv，雖然楊永誠這邊高點兒，但車窗也沒升起來，對面司機還是能看到裡面情形的。

    大眾司機不時轉頭，驚訝的望著這一幕。

    楊永誠也瞧了他一眼，大眾司機豎起大拇指，他心下得意，便惡作劇的按住布蘭卡的腦袋，往下壓，她幹嘔幾聲，使勁抬起腦袋來，嘴角邊全是口水，急促喘息。對面司機老哥張大嘴巴，卻不知前面是左轉道，前車已經停下，等他反應過來，趕緊剎車——嘭的一聲，果斷追尾。

    楊永誠望瞭望後視鏡，忽然笑噴了：「啊噢——我們好像闖禍了！」

    布蘭卡用紙巾擦了擦嘴巴，埋怨道：「為什麼不通知我！」

    「抱歉。」他看了看有點生氣的她，伸手去擦擦她的嘴巴。「我只是……只是以為你準備好了。」

    她有點委屈的：「我怎麼可能全部吞下——你是說撞車？」

    她終於從後視鏡發覺剛才的車禍，但車速不快，司機也踩了剎車，受傷倒沒有，但維修怕是得花點錢。

    「哈哈哈。」反射弧有點長的姑娘這才爆發笑聲。楊永誠過了綠燈，也被她這呆呆的樣子給逗樂了。

    然後他停下笑，認真道：「嘿，我抱歉。」

    「沒關係了。」她也沒放心上，望著他仍舊朝天致敬的兄弟，問：「還繼續嗎？」

    「容易出車禍。」楊永誠靠邊找個地方停車，並示意她放倒座椅：「我們還是來點真槍實彈的吧！」

   

第107章 GTI

    他們傍晚才回到樓下。

    下車後，布蘭卡旁若無人的把手裡一條剛才用來擦東西的內內扔到垃圾桶裡，然後和楊永誠一樣，雙手提著購物袋上電梯，直達最高層。電梯門剛打開，便發現自家門前聚集一大幫人，擁擠熱鬧。

    「發生什麼了？」不明真相的楊永誠擠開人群往前走，一隻手還得拉著布蘭卡，別讓人給擠懷孕了……

    只見門前兩名站著兩名穿襯衫的高個兒，那塊頭看上去就不好惹，其中一人手裡拿著名冊，還有人在對上面的名字，之後才被放行……這一幕倒和夜店很熟悉，但他後退一步抬頭，這不是自己家嗎？

    「嘿，阿方索！」屋內的馬克發現了他們，急忙把他們拉進去，順口對門衛說：「房子主人和他女友。」

    「搞什麼？」楊永誠看著屋內的盛景，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群陌生男女，顏值都還挺高，吃喝的都有，還有服務生穿梭其中。另一邊的客廳烏煙瘴氣，交換著煙抽——這個待定，說不定是大－麻。

    馬克大聲的說：「道別派對呀！我們明天下午就離開了，找來一些模特和辣妹，再請一些潮人過來，搞一場熱烈的舞會，和這幫朋友相約明年的夏季！怎麼樣，挺酷的吧？」

    「這麼快？」楊永誠倒是意外。

    「快？」馬克大笑，「你和布蘭卡纏綿恩愛，才不覺得時間快，都已經快三月份了啦夥計！」

    「馬克！」有個不認識的人叼煙經過，和馬克打招呼：「要不要來幾口？」

    馬克笑著搖搖頭：「禁止高度酒，禁止大－麻！我明天就回去了，堅決不碰這些，你們自己玩！」

    「有什麼大不了，明天回不了後天回！」對方說。

    「聽到了吧？」楊永誠拍拍他的肩膀，再對客廳內和外面看不到的人說：「各位朋友，玩的開心！」

    然後他帶著布蘭卡回房，把東西放下，自己倒在床上鬆了一口氣，又是逛街又是車震的，還挺耗體力。

    布蘭卡從包包裡摸出一支唇膏和鏡子，給自己塗了涂。

    隨後她掃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嫣然一笑，便爬到他身上，讓他不動，照著他脖子印上一個草莓。

    「這是什麼意思？」楊永誠打著哈欠問。

    「宣佈你今晚上是我的獵物，別人不准動。」她手指頭在他嘴唇上按了按，「只能把精力發洩在我身上。」

    楊永誠笑著說：「有你也足夠了，我不是機器。對，明天我們就要回紐約了，你準備好了嗎？」

    「相關文件都帶齊了，希望不會拒絕我入境吧。」她說，雖然阿根廷和美國免簽，但也有在入境時不被批准的。

    楊永誠說：「不會的，你有存款證明，還有我給你擔保，很輕鬆。你要是想留在當地，給你工作簽證都行。」

    「那就好，期待美國之旅。」她笑著說，忽然想到什麼，又急急忙忙的去翻東西，找出一雙高跟鞋，一臉歡喜的給自己穿上，再美美的欣賞自己穿上的樣子……用她的話說，楊現在是她的。

    ……

    這個道別派對非常熱鬧，楊永誠在當地的朋友都來參加，小表妹維羅妮卡也終於過了把癮，現場無數俊男靚女讓大家開了眼界。當然還有很奪人的布蘭卡，女人要是拼起來，也是不容小覷的。

    一覺睡到中午，被鬧鈴吵醒後，不急不忙的收拾。

    幾個朋友把他們送到機場，再道別。

    馬克感覺意猶未盡：「要不你們六月份再過來吧？我們繼續一場瘋狂之旅，美國不好玩還可以去歐洲。」

    楊天搖搖頭：「恐怕後面就忙了。我們都已經畢業，要暫時適應新工作，我得穿套西裝去泡妞，佩德羅也得去進行些軍事培訓。」

    「軍事培訓？」馬克好奇。

    楊天笑著解釋：「他家裡是搞安保行業的，也就是你們美國人說的pmc（私人軍事公司），這傢伙以後要當指揮官。」

    佩德羅不敢誇口：「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真可惜，但祝福你們！」馬克和他們擁抱。

    楊永誠也和這幫死黨擁抱，說道：「青春很短暫，也是時候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了，祝你們好運！」

    上了飛機，度過一段漫長旅程，回到紐約。

    在紐約和馬克道別，楊永誠也沒停留，畢竟布蘭卡跟著他，回家就不太合適，他父母不知道會如何瞎想。他還沒有正式帶姑娘回家呢，布蘭卡也不算是正式女朋友……等他想交女朋友的時候再說吧。

    ……

    直升機回到波士頓，休息了一天。

    再給布蘭卡解釋生活問題，她只會說一點英語，交際有些困難，東部說西語的人不多，她恐怕得花點時間學學。好處是當地環境很適合，周圍每個人都說英語，掌握基本口語還是輕鬆的。

    搞定這些，楊永誠接上工作。

    波士頓的天氣就沒有里約的溫暖，不過ada卻熱火朝天，自從搞定幾次臨床後，現在就看fda到底給不給面子……這裡面考慮的因素太多，如果它們存在疑慮，就是審核個三五年都是正常的。

    但若是這樣，楊永誠就考慮轉去歐洲。

    ada作為幹細胞研究的業界巨頭，它們沒有滿足目前手上這八項幹細胞技術，它們要擴大研究範圍，囊括大部分的多功能幹細胞，並且完善到臨床醫學的體系。搶奪所有與幹細胞有關的市場。

    楊永誠決定再增添一個臨床醫學部門，進行幹細胞的其它用途研究——比如抗衰老，組織克隆等非必須醫學領域裡。衰老不是緊要的疾病，所以相對其它諸如白血病、帕金森等，側重點不同。

    但他還是比較看好這方面的，以抗衰老來說，原先就是因為想解決他母親的煩惱而產生的，現在也沒變，他會給她一份大禮物，讓她重歸年輕。重歸二十歲就太荒謬，但三十出頭還是有把握的。

    這裡有一個並不小的高端醫學美容市場，世界上愛美愛年輕的女性實在是太多，甚至男性也一樣。那些明星模特，或者愛美的富豪，絕對會願意為這些機會一擲千金，盈利空間非常廣闊。

    這幾項就需要楊永誠繼續工作一兩個月。然後加利福尼亞的事情，他得展開石墨烯科技的研發，第一步先放在新能源電池上。目前維蘭德集團已經在開拓道路，按照合作要求發揮它們無形的影響力。

    合作雖然沒有達成，但也是遲早的事情。

    新公司名稱已經被擬定，就叫：石墨烯科技公司。簡稱gti。

    目前商定的註冊資本是兩千萬美元，維蘭德集團負責其中20％，按照後面ada談判的結果，它們稍微溢價到700萬購買。這讓楊永誠有點食言的意思，但也可以解釋說是公司全體董事的決定。

    有時候，公司董事會決定，是個不錯的擋箭牌。

   

第108章 默契

    再回到ada身上，生物部門工作的難點已經不在研發上，而是藥物審核的問題。fda在這方面很謹慎，參考其它新藥審核的流程，普遍15個月以上，尤其是全新技術，估計2012年上市的概率很渺茫。

    這就是楊永誠無法干涉的，目前ada的生物部門已經完成五期臨床試驗，成功讓五十幾名病患重新迎來了健康人生。網絡上、報紙上持續關注和報導著，fda同樣承受著很大的關注度。

    新藥是否安全？何時能夠批准生產？將會對人類醫學產生如何影響？……諸如此類的話題一直沒停止過討論。楊永誠現在對採訪是一律拒絕，但拉爾夫就躲不過去，他得正面宣傳公司形象。

    楊永誠目前很忙，他在與尼爾森一道，進行更細緻的幹細胞醫學研究。理論和實驗結合，可探究的空間還很大，實用性更高。相比起上一次他自己純理論的實踐，醫學實驗更容易獲得學術獎項。

    除了學術性的工作，公司的推廣也是緊鑼密鼓。

    助理布洛斯跟他談了目前的進度：「新藥的批准生產還有較長的時間，但技術聯合的事情可以提前進行。與我們接觸的幾家大型製藥公司都表示，在研究我們的臨床數據後，希望合作。」

    楊永誠問：「它們在賭？」

    布洛斯點頭：「是有點賭博的成分，萬一無法通過審核它們就會虧損。不過在得到臨床數據後，它們的信心非常強。所以目前預想的最好模式就是，它們預先支付一定比例的資金，我們授權技術。」

    「多大的比例？」

    「20％左右。」布洛斯說，「等到fda的批准下達後，它們已經完成技術建設，立即就能生產。而我們也能獲得資金，進行其它方面的投資，擴充技術研發能夠使用的資金等，好處很多。」

    「真聰明。」楊永誠點頭。

    做生意也是要有勇氣的，現在就是風險與機遇的並存，不是巨大的成功就是無法挽回的虧損。

    布洛斯微微一笑：「其實它們的軟實力還是很強的。」

    「怎麼說？」

    「諸如輝瑞這種大企業，誰沒有一點關係呢？國會裡總會有議員贊同它們，替它們說話，施壓之下，再加上絕對的正確率，fda會很慎重的考慮，如果它們想要否決，承受的壓力也是不小。」

    楊永誠瞭然：「看來和這些巨頭的合作是好處很多了。」

    布洛斯點頭：「是這樣的。」

    ……

    各方開出的條件不同，要求也不同。它們需要從中選取出最適合，未來盈利面最廣的企業。也有可能不是一個獨佔，畢竟各自的市場涵蓋面不同，多個企業合作的幾率更大……反正ada不虧。

    中午的會議結束後，楊永誠收拾東西下班。

    老總沒有「下班」之說，但他已經結束這一個多月的工作，可以自由的休息一段時間，再計畫去加州。

    開車回到家中，四月中的天氣已經有了些暖意。

    放下一堆文件，脫掉外套，來到客廳中央，便看到布蘭卡慵懶的趴在沙發上翻書的一幕，身上就只穿一條得扒開屁股才能找到的內內，翹著小腿，光滑的後背彎成一道優美的曲線，甚是香－豔。

    「過來，親愛的。」她語氣歡快，「我背了好多句子。」

    楊永誠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坐到她身旁，手撥開她散落在肩膀的頭髮：「說來給我聽聽。」

    「聽著啊。」她合上書本，背了一些日常句子，楊永誠靜靜聽著：「不錯，口語交流是沒問題了。」

    「還有最後一句。」她爬起來，摟著他脖子，「我想要了，給我。」

    楊永誠笑了起來，捏捏她的臉：「你現在是一天不把我弄倒，就渾身不舒服對吧？」

    她的紅唇貼在他耳旁溫柔細語：「誰讓你把我教成這樣子的，我是你手心的獵物。滿意了吧？」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人前人後差異不小，很大程度上來說，是楊永誠教會了她如何享受性，然後附帶效果就是她變得更加敏感，像一隻母貓，整天纏著他不放，熱情到有點過頭。

    「怎麼樣？」她望著他。

    「我有個電話。」楊永誠拿起茶几上的手機，輕拍她後背，「老實點。」

    「我來當你的舞孃吧？」她說完，跪在沙發上，屁股對著他抖動，距離他的臉就幾釐米，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漂亮的蜜桃臀型，挺翹而且皮膚緊繃，沒有一絲褶皺，橘皮。年輕女性最大的優勢。

    「小心別摔下去。」楊永誠手放在她舞動的屁股上，邊聽著電話：「嗨，馬克？」

    「最近還好，夥計？我明天去拜訪你怎麼樣，還在波士頓吧？」電話裡傳來馬克的聲音。

    「真巧，過幾天我就去加州了。」他說，布蘭卡故意把屁股撞到他身上，他警告的拍了一巴掌。

    「什麼聲音？」馬克問。

    「你懂的。」他笑著說，捏了捏她在面前亂動的臀部，她拍掉他的手，走下沙發來到他面前。

    「不打擾吧？」馬克很理解的笑了。

    「隨便，你過來的話我就可以順路用飛機了。」楊永誠目光看前方，布蘭卡現在是在他面前跳脫衣了。

    「好的，中午我到。」馬克說。

    再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布蘭卡的表演已經到達高－潮，她把身上那小塊布片脫下一半，若隱若現。

    估計是不肯放過自己了，楊永誠認命：「好吧，你自找的。」

    ……

    馬克中午到訪，也帶了個女伴。

    楊永誠一時半會叫不出她的名字，反正馬克身邊的女人更新頻繁，有時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就統稱「碧池」。

    擁抱後，馬克盯著他腦袋：「怎麼把頭髮剃光了？」

    「別瞎說！」楊永誠摸了摸腦袋，哪裡光？頭髮是剛剪的，有點像海軍陸戰隊的風格，所以就很短很短……

    「你們真有默契。」馬克說了一句他不理解的話。

    楊永誠剛想問，他又說：「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過度傷身啊。」

    「別逼我揍你！」楊永誠沒好臉色，要說這方面，這傢伙比自己還亂吧？好歹自己是因為頻繁的工作導致的。

    馬克笑著坐下來：「你弄出這麼多造福人類醫學的技術，最終卻救不了自己的生活，小心別被諷刺了。」

    「不會。」楊永誠讓布蘭卡去拿點吃的，再說：「你對幹細胞技術的印象是什麼？會與你有關嗎？」

    馬克說：「我身體健康得很，沒傷沒病，有什麼關係……哦，頂多是抗衰老，但現在我還年輕著呢。」

    楊永誠笑了：「這就你錯了！」

    「怎麼說？」

    「你敢保證自己八十歲以後還能舉起來嗎？」

    「誰能啊？」馬克說，「除了吃藥，那時候該忘就忘了好嗎。」

    「所以你就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二十歲的女友去偷漢子？」楊永誠笑話他。

    「難道你能？」他不服。

    「我一定能！」楊永誠說，「雖然那時候我肯定已經結婚，不會去找什麼小－妞。」

    「理由？」

    「就這項技術。」他得意洋洋的，翹起二郎腿：「性能力的退化嘛，說到底也不過是身體機能的衰退，而根本是什麼？細胞的老化，新生細胞不足以填補老化的速度，你就會一點點衰退下去。然而，你注射匹配的幹細胞進去，讓年輕的細胞繼續分裂增殖，一變二二變四——這就叫寶刀未老！」

    馬克理解並佩服：「我是嚴重低估了這項技術和人類的關係了。」

    「現在也不遲。」楊永誠奸詐一笑：「所以討好我，給我個幾億的，我讓你在八十歲時繼續勇猛衝鋒的。」

    「噗！」馬克把飲料噴出來，「幾億？你怎麼不直接去搶銀行？」

   

第109章 光頭妞

    一天後，馬克的飛機飛抵聖荷西。

    這傢伙要和他的女友去蒙特雷，擺弄他的遊艇，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從東部繞過來的，估計油費和過巴拿馬運河的費用足夠折騰的……他們在機場道別。馬克還邀請：「假期海岸巡遊，怎麼樣？」

    「等有時間吧。」楊永誠說，最近他肯定會忙碌。

    「總會有空的。」馬克和他擁抱，「玩的愉快。」

    楊永誠和布蘭卡在一家酒店住下，吃完晚餐後休息，他就盯著電腦一動不動。

    布蘭卡坐在床邊，陪著看了會兒，但英文多是不認識的，很快感覺無趣，就故意把腳搭在他大腿上。

    他沒反應，仍舊盯著屏幕。

    她也不放棄，腳掌探到他褲襠上，撒嬌求愛。楊永誠笑拿開她的腳：「別鬧，我在做正經事呢！」

    「過來。」她柔聲細語的說，翻了個身趴床上，屁股翹起，身體擺成一個起伏的s形：「你就一點興趣都沒有？」

    楊永誠伸手把她拉過來，橫坐自己腿上。她笑了，親吻他臉龐，並聽他解釋：「這邊的天氣很暖和，我一個人住酒店是沒問題，但現在帶著一個隨時要著火的姑娘，得找有泳池的房子滅火。」

    「真貼心。」她側著腦袋看屏幕，明白過來。

    楊永誠本著方便直接的角度，考慮買一套房產，但他更喜歡靠近海邊的，聖荷西這裡就無法滿足條件，如果是跑到舊金山北部，那裡有很多目標，但問題是距離工作地點上百公里，也不方便。

    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暫時住下來，以後慢慢找。

    ……

    次日他就開車帶她去看房。

    停車在酒店門口，身穿一套黑色半身裙，戴著圓邊帽的女士嘴裡叼著根電子香菸。楊永誠承認有些女士抽菸的模樣很迷人，但香菸畢竟有害，所以強制她戒菸，先用電子煙代替。

    相處久了，她的優缺點都會一一顯露出來，無疑她是個漂亮，迷人的女性，但本身也有點懶，不愛收拾，偶爾耐心不足。現實逐漸拉開與他想像的差距，但卻更加真實，這才是生活中的人。

    人無完人嘛，他自己還有強迫症呢。

    跟中介找到了滿意的房子，因為在富人區，半年租金十萬美元。家具齊全，定期清理消毒，只用帶衣服過來。後院有個泳池和花園，周圍用兩米高的植物圍欄圍住，對**的保護非常重視。

    安頓下來後，楊永誠也開始工作。

    石墨烯科技公司，或者說是gti已經在聖荷西掛牌成立，距離維蘭德工業非常近，辦公和研究地點在一起，有一座兩層高的寬房子，不高但很寬，一部分被分為辦公區，其餘的是各種研究部門。

    gti註冊資金2200萬美元，維蘭德集團佔20％，楊永誠的技術佔40％，ada有30％，花了一千萬；剩下10％是afm金融集團的風投，算是他父親的支持。項目被外界認為的風險很高——打水漂的級別。

    光是憑口頭的承諾和實驗室數據，仍不足以證明楊永誠的技術值40％。雖然公司特別規定楊永誠不能夠挪用裡面的資金在其他用途，但風險仍舊很大。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外界也說不了什麼。

    約翰尼•維蘭德就不在乎這些爭議，上次冒險石墨烯工業制取他們成功了，也看到楊永誠怪才的一面，即使這次風投失敗，憑藉石墨烯制取的技術，它們仍然是處在「回本」的範疇內。

    所以他對合作十分期待。

    約翰尼也特地跑來加州，和楊永誠商討工作。在非技術方面給了很多幫助，再因為其現在拿了集團的尚方寶劍，所以維蘭德工業將優先配合gti，包括在人員的選取方面，招聘條件的篩選。

    想要正式動工，還得等一段時間。

    楊永誠要求也很高，總不能找一些意志不堅定的，被挖牆腳就跑了吧？雖然有保密協議，洩露機密會吃官司，但這會妨礙研究進度……反正就是事情大堆，楊永誠處理不快，約翰尼來幫忙。

    休息間隙，約翰尼打了幾個電話，就有些走神。

    楊永誠問：「怎麼了？」

    約翰尼看了看他，搖頭：「卡西又出狀況了。」

    他問：「這回又是什麼？」

    聰明姑娘的性格很奇葩，上個月是埋怨他們幾個沒有帶她去南極，這次呢？

    約翰尼捂腦袋：「很糟糕！就上個星期她們學校搞舞會，她玩得太過火，學著網上把酒倒在頭髮上點著，結果燒掉一撮頭髮，只能剪短去補救，但她又不喜歡紅色的短髮，乾脆就剃掉——」

    「什麼？」楊永誠嚇了一跳，認真問：「剃掉？你確定？」

    約翰尼點頭：「是的，她就是衝動不顧後果！麻煩來了，她現在誰都不想見，學校也不去了，躲在房間裡，沒人能開導她，多說幾句麻煩更大。唯一隻有保姆能和她溝通，每天和我們電話溝通。」

    「或許我能開導她。」楊永誠和她關係還是不錯的。

    「你？」約翰尼看他，楊永誠把反戴的棒球帽拿走，露出光溜溜的圓寸頭，兩側剃光，頭頂一點點。

    「只要你願意。」約翰尼是急病亂投醫了。

    ……

    下午他們來到她住的地方。

    一名五十幾歲保姆開的門，約翰尼指了指樓上：「怎麼樣了？」

    保姆搖頭：「她的情緒還是很糟，但總算沒忘記吃的……可憐的姑娘！」

    楊永誠笑：「沒忘了吃就好。」

    「我們上去。」約翰尼帶楊永誠上樓。

    來到她的房門前，約翰尼敲了敲：「卡西，是我！帶你的朋友楊來看你了！」

    「就讓我單獨待一會兒！」裡面傳來她的聲音。

    「來吧！是你最好的朋友！」約翰尼耐心的說。「他特地跑來找你的！你再不出來——」

    門毫無徵兆的猛然拉開，門後站著一個面含慍色的……阿拉伯姑娘。她用方巾將自己的腦袋包了起來，只露出半張臉。但還別說，她標誌性的藍眼睛和半蒙面的搭配，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

    「啊哈！」儘管要求自己嚴肅點，但楊永誠還是忍不住笑。

    「笑什麼！」她很不高興的盯著他，不過對他的脾氣總算好點，畢竟也是一路戰鬥過來的死黨。

    「沒什麼，但你瞧！」楊永誠把自己的帽子摘掉，也露出頭髮剃得短短的腦袋。「特地為你剪的，酷吧？」

    「真的？」她上前一步，伸手：「可以摸嗎？」

    「沒問題。」楊永誠彎腰。

    她手摸在上面，嘻嘻笑了，又不服氣的停下：「不公平！為什麼男的留這種發型就這麼好看？」

    「這就是男人少有的好處吧？」楊永誠看了看她方巾打的結，直接伸手解開：「輪到我了！」

    約翰尼看到他的動作，真是捏了把汗。

    但卡珊德拉這次沒有發怒，楊永誠摸了摸她的腦袋，也不算光頭，只是把紅色的頭髮推掉了，根部長出來的都是金色的。因為這種亮色，女性留短的話就有點奇怪，缺少些陰柔的美感。

    「還行吧。」楊永誠摸著她那個手感很不錯的腦袋，「就是沒我這麼酷！」

    「胡說！」她也摸著他腦袋，「我的更好！」

    「不一定！」楊永誠笑。

    這兩個傢伙就互相摸對方的光頭傻笑，很看起來滑稽，約翰尼努力忍著不笑。他可不想在即將成功時，又惹怒她，那真是得不償失……在楊永誠的開導下，她終於願意走出來，面對現實。

    楊永誠在她身旁坐下，給她展示手機裡的圖片：「看到了吧？這幾款頭巾非常棒，考慮到你是女士，再加上一點假髮，一邊露出來，披肩，還有幾條小辮子的……哇！多拉風的姑娘呀！」

    「這個傑克船長的呢？」她指著另一張圖。

    「嘿！你想幹什麼？」楊永誠把手機拿走，警惕的看著她：「這是我喜歡的造型，別想偷學！」

    「我才不會！」她撇嘴道。

    楊永誠笑著把圖片存起來，再選擇其它的。

    「你真的是為我剪的？」她指了指他的腦袋。

    「不是。」

    她失望，但他又說：「我受你的啟發，發現這是個棒點子。本想保密的，但……我們是好兄弟嘛。」

    她嘴角又勾起一抹笑容：「是我最早想到的！」

第110章 嗨高

    幾個善意的謊言，卡珊德拉的煩惱便迎刃而解。

    楊永誠特地指點了她的造型，戴上假髮再包頭巾，穿上破洞牛仔褲和帆布鞋，脖子掛著項鏈，頗有點搖滾女孩的味道，渾身上下散發著酷勁兒。他鼓勵她趾高氣昂的去面對一切，走自己的路。

    卡珊德拉對他建議的接納度很高。

    約翰尼也是佩服到五體投地，他傷了一個星期腦筋無果，卻被楊永誠三言兩語解決，不佩服不行，恐怕卡珊德拉也一樣崇拜他……他特地向楊永誠討教，得到的回答很簡單：「be－cool。」

    約翰尼搖頭離開：「你直說我落伍行了。」

    ……

    gti的建設緊鑼密鼓，工作很多，人手、設備和設計都需要傷腦筋，好在約翰尼清楚楊永誠的斤兩，在這方面千萬別指望他能有什麼表現……有約翰尼的幫助，楊永誠輕鬆很多，兩人合作默契。

    楊永誠享受這種高效率的合作，約翰尼彌補了他缺失的方面。

    休息間隙，楊永誠喝一口咖啡，苦澀感讓他泛起個奇異的想法：「約翰尼，如果——我說如果將來某天我收購了維蘭德，我一定會留下你當ceo的。你真是個人才，商業上我只能佩服。」

    「我也說如果——」約翰尼也學著他那種語調，「我將來收購了你的ada，我絕不會讓你出任ceo。」

    「嗯？」楊永誠看向他。

    他慢條斯理的：「你不是合格的管理者，但你一定是頂尖的科學家，我會讓你作為公司的cto（首席技術官）。」

    楊永誠笑了：「瞧你說的，我都有點期待未來了。」

    「所以無論哪種結果，都是我們能夠接受不對嗎？」約翰尼笑著說，稍稍舉起咖啡杯，「祝將來。」

    ……

    事情很多很雜，但他的生活倒是比以前更規律，楊媽媽說的一點不錯，能讓他正常的最好辦法就是有個女人。他不會再因為工作而忙碌到深夜，也不會隨隨便便，他會重視自己的形象問題。

    總是粘著他的布蘭卡，保證了他生活的規律。

    不過她對美國還是不適應，主要體現在語言差異上，她平日獨處時，外出時間不多，通常是在家進行鍛鍊，身材是她驕傲的本錢，她自然希望自己男女通殺；然後還來點探戈的練習……如此持續。

    時間來到五月底，gti的建設終於完成。

    楊永誠也給自己放幾天假，恰逢馬克的遊艇開到灣區，又是多次相邀，便答應參加他的海岸游。

    順帶也叫上卡珊德拉，她很喜歡這幫朋友，總能發生有意思的事情。

    楊永誠帶上精心打扮的布蘭卡赴會。

    卡珊德拉開著一輛大塊頭suv登場，奔馳的m級還帶amg，外形很陽剛，她的駕駛方式也很彪悍，風風火火的幾乎是擦著旁車塞進來，大腳剎車伴著響聲停住。跳下個戴頂大簷帽，渾身酷勁的姑娘。

    也就她這種身高和體型，才能讓女性駕駛suv也充滿味道了。

    她和他擁抱，開心但又埋怨：「終於記得約我出來了。」

    「我是經常有空，但也得你想玩才行吧？」楊永誠恭維一下，再介紹身旁人：「布蘭卡，你認識的。」

    「嗨！」她也和布蘭卡抱抱，貼面禮。

    這之前她們有過幾次碰面，因為住得近，相遇還是挺頻繁的，但因為語言問題，交流的機會不多。

    馬克姍姍來遲，抵達後他歉意道：「昨晚玩過頭，今早才安排人幫我打掃，浪費了點時間。真對不起你們。」

    反正也沒等太久，大家都不介意，紛紛上船。與碼頭裡停靠的遊艇一比，馬克這艘遊艇個頭還挺大，發動以後行駛平穩。旅途有兩天，所以大家先下底艙挑選房間，再回到客廳集中，討論計畫。

    「夥計們！」

    卡珊德拉的驚奇聲音從底艙傳來，然後她拿著把槍跑上來：「嘿，馬克！你能解釋房裡為什麼有這個嗎？」

    馬克定睛一看，腦袋有些迷糊，想了會兒反應過來：「哦——前天我和幾個朋友搞了個派對，可能是他們弄丟的。」

    楊永誠奇怪：「什麼朋友上船還帶槍？」

    卡珊德拉瞭然：「幫派吧！」

    馬克笑著說：「不過沒關係的，他們是一群嘻哈藝人，搞音樂而不是江洋大盜，走的是正途。」

    楊永誠不相信：「幫派和嘻哈能分開算嗎？」

    「哈哈。」馬克笑了笑掩蓋過去，卡珊德拉又問：「那你船上有好東西了？」

    「大－麻？」馬克倒是找了找沙發周圍，沒有發現：「估計用完了，不過我們可以在下個港口補充。如果你想的話。」

    「沒事別亂碰這些。」楊永誠提醒她，她是自己叫出來的，萬一……參考上次賭城之旅。

    「知道啦。」她點頭，顯然興趣也不是在這上面，她更關心這個問題：「人還不夠多，中途也補充一些？」

    「什麼類型的？」馬克有點遲鈍。

    「姑娘啦！」她沒有絲毫不好意思，點點他們：「我們現在才五個人，旅途兩天，你不叫上些跳舞的姑娘，如何盡興？」

    「有道理！」馬克和她擊掌，「我們在蒙特雷灣靠岸，叫上幾個會跳舞的！」

    楊永誠知道這個絕對不是正常的跳舞。

    但假期不正是如此？

    各自在沙發上落座，卡珊德拉把玩著手裡的手槍，馬克的眼睛時不時落在她的腦袋上，她已經脫掉帽子，露出金色的短髮。如此幾次後，終於被她察覺，抬頭語氣就不善：「有什麼事？」

    「沒事。」馬克笑笑，他也知道不能揭人短，但就是控制不住眼睛……

    「夠了！別再這麼盯著我！」卡珊德拉不高興了，拍桌子，抓起槍就指著他：「這很好玩嗎？沒見過這麼獨特的？」

    「哇！小心！小心走火！」馬克舉起手往沙發上躲：「這不好玩！」

    「你也知道不好玩？」她巴掌拍他腦袋，欺負起馬克來。

    「我抱歉！抱歉！」馬克趕緊討饒，尤其現在她還拿著槍頂自己腦袋呢。

    楊永誠哈哈笑了，就馬克那張臭嘴和性格，也只有在卡珊德拉麵前才會規矩，現在的唯唯諾諾就是例子。

    「放亮你的眼睛！」她把槍放下，從身旁的手袋裡拿出假髮：「戴上它很熱的。」

    「給我看看。」馬克伸手，被她打了一下：「別碰！」

    「求你了！也讓我試試這種長發飄飄的感覺。」馬克躍躍欲試，卡珊德拉看了他幾秒，便乾脆的扔給他。

    「你們瞧！」馬克把假髮戴在頭頂上，搖頭晃腦：「像不像那些跳脫衣的姑娘？在你面前扭屁股的？」

    「我再把裙子給你吧？」卡珊德拉笑著說。

    「好的好的。」馬克很用力的點著腦袋，卡珊德拉就很直接的脫掉身上的裙子，她裡面穿了比基尼。

    「給你們跳草裙舞。」馬克就要往身上套。

    布蘭卡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不理解。楊永誠給她解釋：「這傢伙絕對嗨上了，估計現在勁頭還沒過呢。」

    「哦？」布蘭卡清楚了，偷偷樂著。

    「還有這樣子更酷。」卡珊德拉過去，槍口抵在他太陽穴上，轉向觀眾露笑臉：「阿方索，給我拍幾張照吧。」

    楊永誠擔心：「沒上膛吧？」

    「我比你清楚。」卡珊德拉催促他：「快點呀！再讓這傢伙跪在我面前，我用槍頂他腦袋，他給我咬的姿勢……」

    楊永誠哭笑不得……真彪悍啊你。

第111章 不好惹

    鬧哄哄的離開灣區，遊艇南下。

    行船速度不快，快中午了才抵達蒙特雷灣。嗨過頭的馬克終於恢復清醒，對剛才的表現只能傻笑。

    碼頭靠岸，眾人下船去找餐廳。

    海邊的餐廳飽餐後，暫時分開行動。馬克帶上一個姑娘，要去找會跳舞的小－妞和一些好玩的。楊永誠則帶上兩名女士周圍轉轉。一時半會遊艇也不開動，呆上面沒意思，還不如海灘曬太陽。

    蒙特雷的海灘人並不多，但晴朗的天氣很宜人，最適合日光浴。找了個位置鋪層墊子，脫衣服倒下，楊永誠看看兩名女士在自己面前脫衣，目光轉向卡珊德拉：「你怎麼長游泳圈了？」

    「胡說！」她瞪著他，趕緊吸氣收腹：「哪裡有了？」

    楊永誠笑著：「你敢坐下來嗎？敢學我連續來一段rap嗎？」

    她憋不住氣，肚子確實鼓了那麼一點，但狡辯：「只是剛才吃太多的……」

    楊永誠尋她開心：「你可以再吃多點，以後變成12號姑娘，肚子掛著個圈，走路都一搖一晃的。」

    「閉嘴！」她坐下來。

    「好吧。」楊永誠笑了笑，他是不說了，但她又疑神疑鬼的問：「真的胖了嗎？」

    「讓我摸摸看！」楊永誠的手放摸到她肚子上，談不上贅肉，但對於苛刻愛美的女士，絕對是警告。

    「佔我便宜這麼久夠了啊。」她拿開他的手，「你是除了我兄弟外，第一個這麼大膽的男人呢。」

    楊永誠笑著：「我也是你兄弟吧？脫光了都不會對你有想法的。而且是真心幫你，當然手感也不錯……」

    「重點！」她不耐煩。

    「還行吧，但得注意飲食平衡了，像以前那種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不好——除非你真的想做大碼姑娘。」

    她忽然是一陣惆悵：「都怪這該死的頭髮……我聽你的，回去找個私教——不能老實盯著我腦袋的教練。」

    楊永誠點頭：「也別太擔心，現在還很標準。」

    「行。」她趴了下來，抓抓後背，對楊永誠說：「能不能讓布蘭卡幫我涂後背？」

    他問：「為什麼不是我？」

    「你是男的。」她嫌棄的說，又看他一眼：「當然你想也可以，但該給我享受一下吧？我更喜歡女人在我身上撫摸。」

    「你這是性別歧視！」楊永誠說。

    她不耐煩了：「好吧，你來！前面也是，我脫掉胸衣了，別有歪念！」

    「還是讓女士來吧。」楊永誠只是玩笑，真沒打算這麼做，無論她是喜歡異性還是同性。

    楊永誠爬起來：「我去買點飲料，需要什麼？」

    「我要——」卡珊德拉剛開口，就被他打斷：「我只是客氣！沒有垃圾零食，只有飲料，你只能選擇水或者果汁。」

    「好吧。」卡珊德拉認命。

    ……

    楊永誠去海灘邊的冷飲店，先坐下來喝一杯，再買一些帶回去給她們。雙手提著慢悠悠的走在海灘上，兩位女士都趴在墊子上，身上胸衣解開，泳褲也是小小的一塊，性感的曬著日光浴。

    這一幕很尋常，平靜悠閒，但周圍偏就有幾個白人小子嘻嘻哈哈的打鬧，然後圍著嘀咕幾聲，忽然就有兩個沖上去，各自扯掉她們壓在身下的胸衣，大笑著跑開，很有趣——但對受害者不是。

    卡珊德拉和布蘭卡都捂著胸爬了起來，很惱火的大叫。

    「嘿！小雜種！停下！」楊永誠朝他們喊道，但雙手提著東西，不好追趕。

    搶走胸衣的兩個青年又繼續襲擊海灘上其她女性，然後得意的晃了晃手裡的戰利品：「你們又能怎麼樣？蠢貨們？」

    那兩個傢伙跳上海邊的摩托艇，在一片叫罵聲中逃開。

    楊永誠回到她們身邊，卡珊德拉盯著那個方向，惱怒的：「別讓我再碰到你們！」

    「沒必要跟幾個小屁孩生氣！」楊永誠把飲料給她們。

    卡珊德拉伸手接過，胸前春光乍洩，楊永誠掃一眼：「我沒看到。」

    「隨便。」她氣鼓鼓的給自己灌了幾口，很不高興的：「好心情都讓他們壞了，混蛋！」

    「哪裡沒有混蛋？先回去換身衣服。」楊永誠拉走她們兩個。

    回到遊艇上，馬克也在這時候趕了回來。

    他帶來三個脫衣舞孃，還提著個沉甸甸的手提袋，扔在茶几上，特地拉開拉拉鏈，抓起一把鈔票撒向天空：「全都是五美元的零鈔，還有三位出色的舞孃，足夠我們瘋玩的，開心吧？」

    換了身裙裝的卡珊德拉過來，看到錢和女人，滿意：「棒！這次終於有好玩的節目了！馬克你還不錯！」

    「這方面我絕對是天才。」馬克驕傲得很。

    客廳外面的布蘭卡快步走進來，說了幾句西語，楊永誠翻譯：「她說剛才那幾個傢伙就在附近玩呢。」

    「什麼？」卡珊德拉趕緊跟出去。

    來到遊艇的頂層甲板，眺望不遠處的沙灘，剛才那幾個騎摩托艇搶胸衣的傢伙正在海灘上曬太陽。

    「混蛋！」卡珊德拉怒火未消，「找他們算賬去！」

    楊永誠對她說：「和幾個小孩賭氣沒意思。」

    卡珊德拉很堅持：「我得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明白搶走女士胸衣這種事情是絕對錯誤的！」

    「好吧。」楊永誠沒反對。

    她看了一會兒，有個主意：「你瞧，他們兩艘摩托艇都停在岸邊，我們可以把他開走，戲弄他們。」

    馬克提意見：「我待會把遊艇開出去，在海上匯合。」

    「好主意！」卡珊德拉眼前一亮，笑著：「讓那幾個混蛋自己游泳過來開走吧！」

    ……

    他們輕手輕腳的來到海灘上，那幾個人正趴著聊天，感覺到有人過來，但沒留意。旁邊還有個移動冰箱，楊永誠碰了碰卡珊德拉，手指冰箱，再指指海面上的摩托艇，產生了更多的想法。

    兩個人眼神對視，心領神會，默契的上前，打開冰箱，裡面放著幾瓶啤酒。

    「剛好口渴。」卡珊德拉拿起一瓶啤酒。

    「等等。」楊永誠有個更壞的點子，對她說：「背對我！給他們加點料！」

    卡珊德拉轉過身去。見四下無人，楊永誠便拉下褲頭，醞釀一下，但還挺難的……內心努力暗示自己，終於克服後，一道水柱落入冰箱裡，他忍住了笑意，卡珊德拉也是捂著嘴巴偷樂。

    遊艇上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快笑趴了。

    馬克笑著吩咐船長：「快開船，去海上等他們！」

    那幾個人嘻嘻哈哈討論惡作劇的傢伙終於感覺到了，轉頭便見卡珊德拉正對他們，背後還有個男的。

    「搞什麼？」他們一時半會還不明白。

    「嗨！酷男！」卡珊德拉很友善的打了個招呼，燦爛的笑容麻痺了他們幾秒鐘，等楊永誠拉上褲頭，抓著她的手跑的時候，他們頓感不妙，趕緊追過來查看自己的冰箱——裡面被人撒了一泡尿！

    「該死的！」那幾人怒吼。

    更意外的是，這一男一女沒有離開海灘，反而是跑到海邊，瞄準他們的摩托艇。

    卡珊德拉跳上去，發動它，轟了轟油門，等楊永誠坐上來後，她大喊：「抱住我！出發！」

    楊永誠單手抱住她的腰，回頭對這幾個傢伙豎中指：「過來含我老二吧！揚基小子們！」

    那幾個人徹底怒了，跑向旁邊一艘摩托艇：「追！」

    「哈哈哈！」卡珊德拉大笑，「真痛快！就該這麼教訓這幫混球！」

    她追上了海面上馬克的遊艇，在靠近船尾的柚木平台的地方停下，馬克和布蘭卡給他們搭手。

    「小心！」楊永誠扶著她的腰，讓她爬到遊艇上。

    因為海面有些浪，上船花了點時間，等楊永誠也安全上壘後，那兩傢伙追到了身後。

    對方罵著他們：「狗娘－養的！」

    卡珊德拉讓其他人先退到甲板上，她嘲笑的叫著：「夠膽就上來！小雜種們！」

    對方盛怒之下，還真的跳入水中，抓住船尾的扶梯爬上遊艇。卡珊德拉立即跑開，等他們追上來，卻是嚇一大跳——那個囂張女人比他們想像的危險，她手裡抓著槍，一臉冷酷的瞪著他們。

    「驚喜吧？」卡珊德拉槍指著他們兩個，「還真敢跟上來，想上我？」

    見他們沒反應，她提高聲音：「你們想上我嗎？說話！」

    倆傢伙愣住了，害怕的說：「不！不是！」

    卡珊德拉忽然喝道：「抱頭跪在地上！立刻！馬上！」

    被她這一喝，他們立即照做，跪在地上抱腦袋。

    楊永誠小聲問：「這樣沒事吧？」

    馬克搖頭：「沒關係，他們闖入我遊艇在先，再說玩具槍，犯什麼了？」

    玩具槍？楊永誠可是親眼看到彈匣裡的子彈的。

    卡珊德拉得意洋洋的槍指著他們的腦袋：「做錯事了吧？你們不是喜歡搶內－衣嗎？就給你們用！」

    「姑娘們！」卡珊德拉叫了聲，「脫下來給他們！」

    船上現在有五個女人，聽到後紛紛脫掉身上的胸衣，扔了過來，卡珊德拉命令道：「撿起來，戴在身上！」

    他們兩個猶豫不決的。

    「你們以為我在開玩笑？」她將1911的擊錘扳下來，從他們的角度，能看到槍膛裡黃澄澄的子彈。

    她不善的問：「我像開玩笑？」

    「我們抱歉！抱歉！」他們趕緊討饒。

    「閉嘴！」卡珊德拉不耐煩了，「立刻做！」

    被槍指著，還有別的選擇？

    他們幾乎是哭著把胸衣戴在身上，周圍人群哈哈大笑，紛紛拍照。然後卡珊德拉還想出更惡劣的主意，她彎腰，手伸進自己裙子裡，把泳褲脫掉，扔到其中一個人頭上：「你！戴在腦袋上！」

    他們面面相覷，這會兒已經悔青了腸子，都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膽兒很肥，卻不知道今天碰上了比他們更狠的角色。加州的槍支管理很嚴格，普通的人很少遇到槍，這會兒都在抖著呢。

    「我倒數三聲！」卡珊德拉把槍頂在那人腦袋上。

    他嚇哭了，趕緊把內內套在腦袋上，接受恥辱，嘴裡還祈求著，身旁的同伴也是瑟瑟發抖，被這一幕嚇壞。

    「夠了。」楊永誠上前，「教訓已經足夠深刻，放他們一馬吧。」

    「我們保證不會了。」他們趕緊求饒。

    「好吧。滾出去！」卡珊德拉槍指了指外面，「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在幫派面前，你們這幫雜碎只是填海的料！」

    「是的，是的！」他們如釋重負的退到船尾平台，慌忙跳入水中。遊艇開動，眾人看著水中狼狽爬上摩托艇的兩個傢伙，今後會不會這麼做不得而知。但現在，他們一定很後悔當初的決定。

   

第112章 大手筆

    這場鬧劇成了他們路途的一件趣事。對卡珊德拉而言，她愈發覺得跟這幫死黨混在一起的有趣，總能碰到好玩的事情。當然也有讓她煩惱的，如上次賭城之旅，她就毀掉了自己的髮型。

    遊艇緩緩開動，離開蒙特雷灣。

    客廳裡很熱鬧，馬克請來的三名脫衣舞孃正跪在桌子上妖－嬈獻藝，長長的沙發上，幾個穿著同樣清涼的女人正在欣賞著。周圍的啤酒、甜點隨處都是，沙發上還散落著一堆堆零鈔。

    對女人感興趣的卡珊德拉翹著二郎腿，左手一杯香檳，右手一疊錢，一名舞孃正跪在她面前，激情的舞動著，還故意坐到她腿上，吮手指。她淡定看著，時不時喝品一口香檳，很有boss風範。

    楊永誠和馬克也陪她們瘋了一會兒，但現在是白天，氛圍還不夠，給女士們留一句好好享受便離開。他們兩個更喜歡躲在船尾平台上，陰影底下看風景。蒙特雷灣外，能清晰看到山上各有風格的豪宅。

    馬克扔給他一瓶啤酒，在旁邊坐下：「漂亮吧？」

    楊永誠點頭：「富人們在哪裡都能佔到好地方。」

    馬克指著山上：「你瞧那條路，十七英里大道，是私人的，分小塊屬於山上豪宅的主人們，外人進去要收費。」

    楊永誠笑著：「有意思。」

    馬克說：「你不是打算在這裡置業嗎？可以考慮山上這些。風景好，附近就有遊艇碼頭、機場、高爾夫球場，還有一座賽車場。硅谷的富豪大部分都跑到蒙特雷來住，這裡有它的獨特魅力。」

    楊永誠懂了：「還能和你做鄰居？」

    馬克笑著點頭：「當然你遲早會這麼做的，加州比紐約有趣得多。」

    他笑：「我記得你上次不是這麼說的。」

    但他確實對山上的豪宅有意思，還有對一艘大小適中的遊艇感興趣。現在也沒事做，便和馬克聊起來。

    考慮到自己在加州的工作並不少，停留時間長，在當地置業很值得考慮。

    還因為加州一年四季的天氣，陽光充足，氣候舒適，閒暇時開艘遊艇出海，肯定是很享受的事情。

    像馬克現在這樣，假期叫上一群朋友，開船出去轉一圈，真愜意。

    馬克就知道他容易動搖：「遊艇豪宅是富豪標配，趁現在還有空，趕緊辦下來吧，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啦！」

    馬克打了個響指，他女人送來電腦。

    楊永誠輸入馬克提供的網站，找找遊艇的資料。

    一般來說，楊永誠是希望有現貨，或者耗時較短的製作。三五個月就行了，別像飛機一樣等個兩三年，他沒有耐心。恰好馬克的性格和他相似，也沒多少耐心，所以這裡能找到很多現貨。

    他的目標集中在中大型遊艇。個頭不用太大，超級遊艇是壯觀，但能夠停靠的地方很少，也不方便使用。三十米左右的長度，三層甲板，三四間房間就足夠了。保證了豪華，又兼顧便捷。

    符合條件的還不少，美國本土和外國的品牌都有。

    他更傾向歐洲的品牌，因為從藝術角度來說，無論是車還是船，歐洲人都更勝一籌，美國製造給人的感覺更多是粗糙、量產化。歐洲人則有耐心慢工出細活，效果自然也更令人舒服。

    好東西挺多，但因為貨源、資金等問題，他逐一篩選掉，目前他的個人資金還是比較充裕的，賬戶裡有兩千萬美元，而在幹細胞的技術合作上，盈利面也非常大，足夠支撐他的其它消費。

    幾次篩選後，他看中英國聖汐（sunseeker）的一款遊艇，它外觀不錯，黑白搭配非常漂亮，有74英呎長（約23米），個頭足以在很多碼頭停靠。三層甲板結構，四間房間，動力強大，航速最高34節。

    如果是定製的話，在內飾方面可自由選擇，但楊永誠看過官方效果圖，大量使用實木和新潮的現代設計，看起來很舒適。自己定製還得傷腦筋設計……他的藝術細胞有限，何必弄個四不像呢？

    所以現貨就足夠滿足他，一個月內交付。

    這艘遊艇的價格以英鎊為標準計算，按照2012年的匯率，含稅需要380萬美元，由美國這邊的服務商負責配送，直接從英國調來現貨。對比馬克這艘遊艇，價格也不算太離譜，考慮後決定出手。

    而決定購艇後，其它問題也隨之而來，停放地點，居住地點等等。不過答案已經明顯，距離他工作地點近，又有碼頭的地方，就只剩下蒙特雷……看來馬克沒說錯，他們是要做鄰居了。

    他網上看了馬克所說的「十七英里大道」，那地兒確實很漂亮，首先大片建築都位於並不高的山腰上，面朝大海背靠山，四周被高爾夫球場環繞，建築密度不高，屬於富豪們喜愛的清淨環境。

    這麼好的條件，價格自然不會低。即使是金融危機，也沒能讓這裡的房產跌價。一套四百來平米的房子，價值都在三四百萬以上，有些大房子是千萬級別……即使是楊永誠如今的家底，也得掂量著。

    房子不會便宜，看來又是一筆花費……不過他的心態很好，如今事業有了起色，幹細胞前景廣闊，再有新能源電池的開工在即，未來資金他是沒什麼負擔的。早點讓自己享受成果也沒什麼不好。

    ……

    就如馬克說的，有空閒就一次性搞定，省得干擾工作。

    遊艇的事情確定下來，接下來就是一套令人滿意的房產，蒙特雷已經成為首選。

    但一個下午可搞不定這些事情。

    晚上大家吃飽喝足後，繼續夜間節目。這時候才是真正濃厚的脫衣酒吧氣氛，錢撒的滿地都是，舞孃們看到這些滿天飛的小費，也更加賣力的表演……持續到深夜，都有醉意的眾人各自回房。

    倒是楊永誠第二天醒來，發現身邊躺著兩個女人。

    一個是縮在他懷裡熟睡的布蘭卡，另一個手臂、胸口都有紋身的女人是……昨晚跳脫衣的……回想著昨晚的一幕，他們玩夠各自回去後，還拉上一個女人，然後他們就……過程很熱烈。

    楊永誠揉揉太陽穴，心裡是有點愧疚也有點回味。雖然布蘭卡不算他的女友，只是偷懶不想去談戀愛的暫代品。但不管如何，他是希望公平和睦的相處的。看了看熟睡的她，走了會兒神。

    若不是沒有耐心和時間，找這麼一個女人談戀愛也行。但他就是什麼想法都沒有，自從弗洛拉離開他以後，他就隨遇而安，很難再投入……胡思亂想著，等布蘭卡也醒來，他們才默契的起床。

    在洗手間洗漱的時候，見他不說話，布蘭卡碰了碰他：「還好吧？」

    他打哈欠：「有點累，下次不要叫這麼猛的。」

    她問：「你不喜歡這樣？」

    楊永誠笑了：「如果我說不喜歡，就太虛偽了不是嗎？我只是……覺得有必要照顧你的感受。」

    「我主動要這樣的。」她大方的說，「等我成為你的正牌女友，再要求公平吧。現在我只是替補。」

    「好替補。」楊永誠拍拍她豐－滿的屁股，笑著走了出去。

    「我是有機會的不是嗎？」她回頭問。

    「當然。」楊永誠點頭，沒說假話。

    ……

    玩玩鬧鬧，抵達洛杉磯。

    由於日程安排，馬克也想在洛杉磯瘋一把，旅途的終點就在這裡。大家各自道別，馬克留下，楊永誠和布蘭卡、卡珊德拉專程航班飛回聖荷西，短暫的假期結束後，工作也正式開始。

    gti的招聘已經結束，一切就緒。

    接下來就是他負責主要的事項，基本上是他一個人開發技術，助手們負責打下手。如果是事情順利的話，一個月就能拿出樣品，一直到最終確定的型號，估計三五個月吧，楊永誠有信心。

    他為這個項目準備多時。

    在全身心投入工作前，為了不讓自己中途分心，他先搞定房子的問題。

    地點自然在蒙特雷，也是馬克推薦的區域，富豪雲集，面朝大海背靠山，位置非常好，選定了幾個區域，找個空閒叫上中介去看房，逛了幾處下來，都是漂亮和滿意，唯一就是價格太高。

    這些別墅都位於蜿蜒盤旋的十七英里大道兩側，有的在半山腰上，有的在海邊。他喜歡的價格都在五百萬以上，有一座特別不錯的，叫價上千萬美元。可實際一看後，他感覺也是值得的。

    就位置來說，它坐落山腳下，地處懸崖邊，房子後面就是裸－露的岩石和大海，高低落差二十米左右，海景是絕對的無敵。它就有點像……鋼鐵俠的房子！沒錯，他站到後院就有這種念頭。

    不同的是，鋼鐵俠的房子是後現代風格，這裡是歐洲的復古。

    室內也很漂亮，5房7浴室，8500平方英呎（790平米）。

    實際上這是建築面積，而前後院花園之類的並不算在內。如果要算的話，它的總面積可以達到五萬平方英呎。與一般的房子不同，它除了建築以外，活動空間非常多，甚至可以修個停機坪。

    房子配備有兩套安全系統，如果有外來者侵入，它會自動呼叫最近的警察或者房主付費的保安公司，作出最快反應。修建有地下室，地下車庫能夠容納三輛車，地面的庫房也能夠再放下三輛。

    後院縱享海景和藍天，前院坐擁花園和樹林，屋內更是精彩紛呈……能夠在這種地方住下，享受假期，絕對是一大美事。楊永誠動心了，何況這種好房源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不可失。

    得知他的意向後，中介報價1500萬美元，即刻就可以擁有它。

    雖然價格比起洛杉磯的比弗利山只是中規中矩，但在這一帶絕對是高價豪宅的代表，而且這種沿海類型的豪宅，很少會出手，即使房主一年可能只過來住一兩個月……但有錢就是任性。

    楊永誠也任性一把，他賬戶裡有2100萬美元，除了購買遊艇的三百多萬，剩下的購買這座房子綽綽有餘。

    大手筆買下後，自己還有一些要求，他把要求把院子裡的花園重新休整，還有後院一側全都推平。什麼打算？受到前房主的啟發，他想要修建停機坪，等哪天他想買直升機後，便可直接使用。

第115章 價值百億

    與輝瑞的合作宣告成功，也正式吹響幹細胞技術應用在醫學領域的號角。從技術成型，到臨床試驗，再到現在商業化的前夕，ada都在以一種同行難以企及的速度發展，頻繁改寫著「不可能」。

    現在的ada公司，是業界公認的生物研究黑馬。它橫空出世，從成立到現在也才兩年時間，卻創造出不止一個奇蹟。無論是學術上還是商業上，學術的影響無比深遠，甚至能讓大學成立全新專業。

    商業上，參考輝瑞的技術合作，再經過合理的估算以及對未來幹細胞市場的預測後，商業評估機構給出市值100億的估測——這還建立在它們的技術尚未應用的前夕，保守的預測，將來還會更高。

    畢竟上千億的市場，ada目前是沒有競爭對手的。

    相應的，公司最大股東的楊永誠，持股比例高達74％，猛然變為身家74億美元的富豪。隨著未來技術的廣闊應用，他的身家只高不低，外界也大膽預測，如果事情順利，他將有機會登上福布斯top30。

    前三十名，要求身家得在200億美元以上。

    顯然外界非常看好這項技術，甚至還有人認為他可以更高，前十都有希望。

    其它股東同樣獲益匪淺，afm公司和其ceo的持股比例就有20％，再參考其累計兩次的投資，共1500萬美元，現在是20億，一共翻了……133倍。銀行家費利佩•費爾南多也一躍成為話題焦點。

    楊永誠父親在金融上的天賦固然不俗，但從未有過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成功的——哪怕是次貸危機的前後，他也沒有進行過回報率如此瘋狂的投資。這已經不是投資，而是找到了印錢的機器！

    受影響還有afm金融服務集團，走勢圖一片綠色（美股），公司市值已經達到250億美元，而持有18％股份的他，坐擁45億身家，加上ada的股份，差不多有55億。只是努力多年，卻被兒子輕鬆超越。

    同樣笑逐顏開的還有維蘭德集團，它們持股5％，價值5個億，當初收購小股東股份的花費是5000萬美元，後期融資2000萬。雖然在費利佩•費爾南多面前有些黯然，但單獨拿出來看，也是非常成功的風投。

    最後的1％都作為員工股獎勵給員工們，大約有上百萬股，堅持到現在都沒出手的，現在價值翻了百倍。包括當初聽了楊永誠勸，仍保留少量股份的李晨和沃夫維茨，現在也變成上千萬了。

    可以說ada成了幹細胞技術裡的大贏家。

    整個公司也處在一片歡慶的海洋中，持有員工股的人不少，少的幾千股，多的數萬股，當初是不怎麼起眼的，但乘以一百以後，就是一百塊都有一萬的價值，這股喜悅誰還能抑制得住？

    作為公司大boss，楊永誠自掏腰包舉行一場慶功會。

    地點在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屬於比較正式的雞尾酒會，自助式的，現場有很多點心和香檳紅酒，員工們和股東們來往其中，享受雞尾酒或者成功的喜悅……熬出頭的日子，必須要好好宣洩。

    楊永誠和一幫笑容不斷的傢伙碰杯，一圈下來，即使是雞尾酒這種低度數的，也感覺到了點勁兒。

    李晨、沃夫維茨和莉蓮紛紛過來對他道賀，李晨還調侃道：「我終於能夠在現實裡親眼見到一位百億級別的富豪啦！雖然美國人不勸酒，但我以同是華裔的身份要求你必須敬了這一杯！」

    楊永誠笑著和他碰杯，幹掉一大口，杯口往下倒：「夠意思了吧？」

    「沒的說！」李晨給他大拇指頭。

    莉蓮再說：「百億富豪，能跟我們來個合影嗎？」

    楊永誠苦笑：「想合影就直說，每句話都提百億富豪不是拿我尋開心嗎？你見過哪個這種級別的富豪，口袋裡現金才幾百萬的？」

    他們都笑了，楊永誠卻沒有說謊，買房買船的費用支出後，現在只剩下兩三百萬，而輝瑞的合作款項還得等段時間。目前他就是頂著74億美元巨額身家，但卻口袋空空……令人忍俊不禁。

    李晨再說：「我們現在最盼望的就是超級富豪能給咱們的小公司提點一二，要求也不高，十億百億的太遙遠，就讓我們十年內的價值能夠達到一個億吧？你怎麼看，阿方索，這個忙？」

    楊永誠點點頭：「我不會忘了你們，ada的子公司當然不是留著吃乾飯的，等我有了時間，把維蘭德工業的機器人業務拉給你們，這裡面的利潤還挺高，你們也可以提前學習一二。」

    「是要給機器人製造鋪路？」李晨問。

    「人工智能？」沃夫維茨眼睛發亮。

    「遲早會的。」楊永誠說，「只是目前我身上有太多的事情，等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搞定，我來開專題。」

    他們期待：「好的，時刻歡迎你的蒞臨！」

    ……

    除了這些歡天喜地的員工和股東們，還有一個人整晚都美滋滋的。

    她就是布蘭卡。

    楊永誠帶上她出息了這種正式的場合，冠以的名頭就是「女朋友」，雖然她知道自己尚未轉正，古怪的楊雖然不花心，卻也沒什麼心思談戀愛。但他們的相處方式與男女朋友無異，還更奇妙。

    她穿一套黑色優雅的禮服亮相，佩戴漂亮的珠寶首飾，再挽著他的手臂去見識各界人士。最令她意外的是，楊永誠還將他介紹給自己父親，也就是那個留著鬍子的高個中年男人，據說來頭很大。

    晚上回去後，楊永誠就發現她格外的妖－嬈和熱情，他自己都有點難以抵禦……不就是去參加了場雞尾酒會嘛，用得著這樣？疲憊的倒下時，他還是不明白這女人怎麼會爆發如此多的力量。

    第二天的上班被她拖到第三天。

    兩個人什麼都不做，躺著睡懶覺。楊永誠感覺無聊就把碼頭的遊艇開出去。

    和他訂購的那艘大遊艇相比，這艘身長不過四五米的遊艇實在是小的可憐，但有一個好處是他可以無證駕駛。個頭小就更容易操控，他帶上啤酒點心和必不可少的女人出海，在灣區內賺轉圈。

    布蘭卡戴個太陽鏡，裸著上半身曬太陽，周圍來往的遊艇不斷，她也絲毫不介意，看的人多，她甚至還會驕傲自己的身材……楊永誠更是無所謂，在里約這只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奇怪的。

    他坐在一旁喝飲料，無聊去摸摸她身上的肌膚，拉美女性總是比白人女人的皮膚更好，細膩而有彈性，比較禁得起歲月的考驗，相反白人就有點慘不忍睹，三十歲以後開始急速走下坡。

    「想什麼？」她望著發呆的楊永誠。

    他問：「歲月是女人最害怕的東西吧？」

    「當然。」布蘭卡點頭，「沒有人希望自己老去，永遠年輕是無數男人女人希望的，但現實怎可能逆轉？」

    「以前不行，但現在不一定。」

    一直到晚上回來，楊永誠心中都在琢磨著。

    以前他決定開發幹細胞，就是受到楊媽媽的影響，她害怕老去，甚至在傷害自己，使用肉毒桿菌美容……沒人能勸住她。楊永誠很擔憂，所以現在時機成熟了，他就有必要發展這一項。

    單純的幹細胞抗衰老美容，ada的技術已經能做到。

    但比較粗糙，屬於人們剛發現的領域，沒來得及美觀的狀態——就像剛發明汽車那會兒，絕對沒有苛刻的追求藝術美感。幹細胞美容的技術道理一樣，他還可以深挖，提取出更合適的來。

    次日他去上班的時候，就開始琢磨這些事情。

    他還叫來助理布洛斯，打算成立一個專項研究測試小組——重點還是在測試上，研究的事情他一個人就能搞定，但測試的結果關乎臨床應用，不能出差錯，就算有危險也得提前檢測出來，日後預防。

    布洛斯記錄了這些事項，再報告一些重要工作：「先生，由於ada的快速發展，目前我們已經決定在洛杉磯成立它的分部，分擔部分行政工作。將來還會在紐約或者國外的城市開辦分部。」

    「你們放心去做吧。」楊永誠點頭，ada的肯定會一步步壯大，縮在波士頓不是他希望的。

    布洛斯繼續說第二項：「因為工作的繁忙，我們決定招聘您的第二助理，協助完成更多的工作。」

    說著，他還看了看旁邊沙發上翹著腿，旁若無人玩手機的老總秘書……

    楊永誠直接忽略她，布蘭卡就是來玩的，端茶送水和誘－惑他很擅長，真正的工作絕對不行，所以他也點頭：「就這樣做。儘量找與你相似的，你的工作就讓我很滿意，幹得漂亮。」

    「多謝先生。」布洛斯笑著點頭。

    楊永誠說：「最近我會去加州工作，我在那邊的石墨烯項目，也需要一名助手，你可以兼任吧？」

    布洛斯知道這是機會，毫不猶豫的：「當然，我會努力做好它。」

    「嗯，好。」楊永誠點點頭，這助理他就很滿意，看來可以給他加工資，也讓員工保持對工作的熱情。

    「就這樣，可能在兩個星期後，出發前我會通知你。」楊永誠說。

    「明白了，先生。」布洛斯收拾東西，退了出去。

   


第116章 超級電池

    在波士頓花了點時間篩選第二助理，各項條件突出的吉姆•霍根最終被選中，馬不停蹄的，他跟著boss前往加州，進行ada的分公司建設工作。還有一些私人的，老闆的遊艇和豪宅的問題等。

    日子來到八月初，遠在巴西的表妹維羅妮卡赴美。聽說是考取了加州的大學，就在聖巴巴拉，學校不錯，聖巴巴拉的環境更不用說，安靜富裕的城市，治安情況非常好，陽光海灘的，景色無敵。

    但現在還沒開學，她是先來熟悉環境，正好楊永誠在蒙特雷的豪宅已經打掃完畢，就請他們北上住一段時間，享受千萬美元級別的頂級豪宅，漂亮的豪華遊艇。逍遙快活就差點忘記時間。

    維羅妮卡到家幾天後，楊永誠再去參與不能缺席的工作……上次趕去紐約，又跑去聖芭芭拉，費了不少時間，而gti的超級電池研發沒有停止，按照他預期的方式，實驗人員取得了不錯的結果。

    沒人知道楊永誠是怎麼列出的這些苛刻數據，反正很多人都見到他整天埋頭在辦工桌上，草稿紙一個星期下來就是厚厚一摞……或許這就是神奇之處。沒人敢懷疑他——頂撞的都已經被開除。

    楊永誠對員工的要求很簡單，要麼乖乖聽話留下來見證奇蹟，要麼就收拾行囊早點回家。二選一，榮譽還是平凡？答案現在不明顯，但在逐漸靠近終點的每一天，團隊的信念越來越穩固。

    八月下旬，實驗室拿出一組最接近他要求的數據。

    重重複復無數遍，終於迎來能夠讓楊永誠滿意的結果。他親自前去檢查，記錄和測試實驗電池，進行諸多對比後，他首次露出勝利的笑容……只需要再修改一小部分，就能得到完美產物。

    實驗室研發超級電池的工作接近尾聲，有了數據和理論的支撐，接下來的商業化量產，將建立在實驗室的基礎上，考慮的核心變成「成本」。成本是它是否能夠衝擊市場，企業能否盈利的重點。

    現在楊永誠還不用想那麼遠，他修改了幾組數據，再把要求交代下去，實驗室的工作就是在這裡面做排除法。尋找最完美的，測試無誤後便可宣佈成功……楊永誠雖然沒表露勝利的喜悅。

    但成功確實近在咫尺。

    目前也就差一個最終結果。所以他可以放心的扔掉其它方案，安心等待實驗室傳來的捷報……回去之前檢查公司的賬務，這一系列的研發，包括材料和設備的購買，花費已經達到500萬美元。

    五百萬相對廣闊的未來，絕對是值得的。

    楊永誠帶著好心情回到了蒙特雷，腦子裡已經在考慮該買什麼型號的直升機……為了方便來往公司，開車顯得有些慢，直升機才是最便捷的。產生這種心理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家裡有停機坪。

    ……

    兩天後，捷報尚未傳來，但他的日子已經和慶祝無異。

    他找了個好天氣，把新到的遊艇開出去。船長、廚師和廚房幫手一應俱全，再叫上自己有空的親朋好友們，維羅妮卡和楊天自然是最樂意的，楊媽媽也打算在回紐約前好好休息幾天；消失的馬克受到了死黨的召喚；更意外的是，潛心學建築，不理身外事的大小姐，卡珊德拉也在遊艇上現身。

    不過楊永誠很快明白了她的真實目的。

    遊艇開到海面後，大家自然是換上泳衣，曬太陽的曬太陽，喝啤酒的喝啤酒……然後卡珊德拉驕傲的在客廳走起貓步，**的比基尼將她的身材完美展現，目光還特地挑釁的頻頻掃向他這邊。

    楊永誠笑了，是的，他知道原因。上次自己嘲笑她會吃成胖妞後，她暗暗記下了，她發誓要請厲害的私教訓練自己。兩個月後，現在毫無疑問就是她的還擊：長腿、小蠻腰和驕傲的上圍。

    更讓她自信的是，光頭妞不見了，變為留著一頭金色齊耳短髮的酷女孩。再也沒人敢拿她的腦袋說事，哪怕是馬克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也不會去揍他了……大家鼓掌，就為這場難得一見的走秀。

    卡珊德拉還故意高昂著腦袋在他旁邊坐下，即使坐下肚子上看不到贅肉，都是平坦緊繃的肌膚，只是稍用力後，會有點肌肉的線條。短時間內訓練成這樣，沒毅力真不行。這就是她背後的努力。

    楊永誠清楚其中的辛酸，本想給幾句煽情讚揚，但想到卡珊德拉的外向性格，她顯然不太需要馬後炮。

    所以他就笑著張開雙臂：「辣妹！給我個抱抱吧？」

    「休想！」她挪開了，去抱身旁的楊媽媽，面朝他：「我只給尤蘭達媽媽抱，對你這個臭小子沒興趣！」

    楊永誠失望：「哇，就非得這麼傷我的心？」

    「是的。」她親了楊媽媽的臉頰，又抱又搖的：「是她一直給我支持，六號身材也一樣有青春燦爛的日子。」

    「現在我都想簽下你了，嘴甜的姑娘。」楊媽媽摟著她，「你這種身材的超模也不是沒有，想試試嗎？」

    「真的？」她問。

    楊媽媽不樂意了：「你以為我在故意捧你？勞拉•斯通知道吧？大碼超模，六號身材，曾有段時間達到八號，可結果呢？人家現在是超模裡的佼佼者，排行第一。你還敢小瞧大碼姑娘的魅力嗎？」

    「哇！」卡珊德拉見識了，埋頭在她脖間：「就喜歡這種勵志的，每次都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

    「你這信心也膨脹的太厲害了吧？」楊永誠忍不住笑了。

    「和你無關！」她對他吐舌頭。

    「好啦，恭喜你。」楊永誠給她倒一杯香檳：「慶祝吧。」

    「謝啦。」她拿起香檳杯，喝一小口，然後看看外面：「我的健身師給了個好建議，曬一身小麥色皮膚，會更符合我現在的健康形象，就像……」她找了找，指著布蘭卡：「就像布蘭卡一樣的。」

    楊永誠看了幾眼膚色深了一些的卡珊德拉，點頭：「好像也挺不錯的。」

    「當然，她可是最棒的健身教練。」卡珊德拉說。

    「吹牛。」楊永誠不相信，她現在正在膨脹呢。

    卡珊德拉不屑解釋：「說了你也不知道，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完美的身材，看了就讓人心動和夜不能寐的。也特別的溫柔，她就沒有把我當光頭假小子看待，也不會摸我的腦袋傻笑。」

    聽她的形容，楊永誠倒也信了幾分……畢竟兩人都是愛好女。

    但後一句……他明白了：「原來你還是怪我的啊？」

    「我有說過嗎？」話這麼說，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寫著「就是這樣的」。

    ……

    近海巡航繼續，他們很幸運，看到了成群躍出水面的海豚，甚至還發現有鯨魚的出沒。看來所言非虛，這一帶海洋保護得當，經常有大型海洋生物出沒，也吸引著不少人開遊艇出海觀光，親近自然。

    看夠以後，大家各自休息，不過女士們都沒有放過氣溫適宜的下午，紛紛佔據前面陽光甲板的位置，塗上了防曬霜去日光浴，一陣香－豔場景。值得一提的是，楊永誠最終還是摸到了她的肚皮。

    顯然她是不介意好兄弟這麼做的……當然馬克就差了點，估計會挨揍。楊永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較高吧，如果是楊永誠和約翰尼同時要求她，十有**她會聽楊永誠的，而不是她親哥。

    這個差距，足以讓她忽略性別。

    真來的時候，楊永誠就沒有他表現的誇張，他懂得分寸，輕輕摸幾下，給了幾句讚美，再幫她塗抹搆不著的後背，僅此……倒是躺在她旁邊跟著交流了很多健身的心得，包括女士的少量、多次原理。

    卡珊德拉驚訝：「你怎麼和我教練說的一樣？」

    「有麼？」楊永誠不奇怪，「大家掌握方法後的大同小異吧？」

    「也是。」卡珊德拉點點頭，繼續舒服趴著，「幫我解開後面的帶子吧，留個印特別難看。」

    楊永誠不動：「為什麼不自己來？」

    「我在曬手臂，不能亂動。還有懶。」她的理由倒是很充分。

    「你可真放心我。」他伸手去摸摸，輕輕一拉就解開了。

    「信任。」她含糊地說，「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脫光了都不會有歪念的那種，不是嗎？」

    「也多謝你的信任。」楊永誠把手放在她腦袋上，摸了摸，卻沒了以前光頭的手感……然後是她警告的聲音：「我寧願你摸我屁股！」

    「哈哈！」他笑了。

    ……

    楊永誠的度假並沒有白費。

    這話……好吧，他的信心不是白來的。再兩天後，實驗室的完美結果傳來，超級電池的研究已經達到預期要求。而在測試中，它的能量密度和功率密度最高能穩定在同體積鋰電池的百倍以上。

    如此便意味著同體積的容量可以擴充到一百倍，而充電速度能夠降低到數秒鐘內——現在唯一需要操心的是成本。如果是鋰電池的幾十上百倍，它雖然震撼，但不具備對現有市場的衝擊。

    只要在商業化製造中，降低成本，才是最終產成品。

    與前面楊永誠的研發不同，無論是醫學還是專利，它都是沒有競爭對手，市場空白的情況下，這次不同，全新超級電池關乎著諸多巨頭的利益，最直接影響的就是傳統電池領域，將會在新技術面前崩潰。

    間接的方面更多，產業鏈之下，如汽車，電動車的盛行，肯定要犧牲一部分汽油產業的利益——這裡面的爭鬥沒有硝煙，但絕對是兇猛的。可能涉及的市場，保守估計都有上千億……很保守的。

    楊永誠希望維蘭德集團足夠強勢，無懼外界挑戰。

    當然有挑戰也有機遇，他很期待即將到來的顛覆性時刻，影響全世界的。

第113章 不在話下

    搞定這些事情已經是五月下旬。

    楊永誠的研究工作也拉開序幕，這家公司的前途好壞是由他決定的。

    他把研究人員分成兩組，因為不確定實驗結果的好壞，他需要重重篩選。其實他花五天時間就能弄出以基於鋰離子體系下的石墨烯電池，但那只是提高，而非全新技術的突破，不值得他下苦工。

    這兩組人員裡，其中一組負責跟他研究，另一組負責測試。

    楊永誠這次就沒有囉嗦解釋太多，只管吩咐任務，自己處理最關鍵和主要的部分。連續兩個星期下來，估計他身邊的助手都是一知半解，只管按照他的要求做，總體思路他們都是迷糊的。

    倒是測試的一組比研究組的思路清晰很多……這種情況也就只能發生在楊永誠身上，他原本不是這個專業，但在惡補知識後，已經超前理解，行動起來感覺理所應當。但他人眼裡就是複雜和難懂。

    等第一項測試結束後，他開除了三名研究成員。

    不是他們基礎不過關，而是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維。他們總是想整體如何，而不是老實扮演發揮作用的零件，楊永誠不希望他們拖累自己的進度，便讓公司賠償半年工資，送走他們。

    有點兒冷酷，但不是什麼人都像李晨或者拉爾夫那樣，總能令他滿意點頭。為了追趕進度，他不會顧及情面，何況他們本不認識……大部分人都是從維蘭德工業調來的，少部分是自己面試的。

    日復一日，持續到六月份，已經測試兩組實驗產品。

    可惜都不符合要求，他很挑剔，要求功率密度、提高能量密度，同時注重壽命，針對性的解決充放電時間……在某種程度上，他希望的超級電池能夠有電容器的特性，又具備電池的容量。

    二者兼得不是現有體系能搞定的，因此要突破思路，製造全新電池體系。

    這裡需要他傷腦筋，每一次結果都要和腦海裡的數據對比，最理想的是數據符合。但即使是在有正確理論的情況下，實驗室的結果也會千差萬別，他的任務就是做排除法——合格，留下；不合格，重來。

    反反覆覆就是幾十天，方案積累一大堆。

    唯一好的是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忙個天昏地暗，因為家裡有一隻花貓需要照顧，她總是纏人膩歪。辦公地也有一隻，更不好惹，卡珊德拉大小姐自從發現他對未來的諸多想法後，就沒打算放過他。

    他後悔當初吹噓自己「合理」想像的未來世界，結果這姑娘可能喜歡這些，拿著紙張就在上面描繪，他看過幾眼……抽象派，倒是樂在其中，浪費他一大堆稿紙，不清楚的還以為她是搞藝術的。

    她美其名曰：想像力強大。

    卡珊德拉的想像力確實很豐富，或許是家族遺傳，她與約翰尼有些相似，不過約翰尼是基於現實的，比較穩，而她是天馬行空的，跨越幅度很大，甚至不止一次問過自己能不能虛擬現實。

    今中午休息時，看她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苗頭，楊永誠便搶佔先機：「如果能，你希望是什麼樣的？」

    「就像……夢境。」她果然上當。

    她開始長篇大論：「看過小李子電影的都知道，在裡面創造世界是多麼酷的事情，日本不是有人在研究造夢設備嗎？我覺得以現有技術做不到如此先進，但通過暗示，神經電流等，還是能碰到自己希望的夢境的——從廣義上來說，就是最基礎的虛擬現實，你覺得呢？」

    「酷。」楊永誠也跟著想像，回神後發現她笑著看自己，他點頭：「很棒，就是現實裡沒有這種專業。」

    「所以我期待你呀。」她寄予厚望的說。

    「你可別把我當全能。」楊永誠苦笑，怪不得呢……原來她以為自己是機器貓，好東西都能從口袋裡變出來。

    她坐在桌子上，抱著雙臂：「我哥哥就懷疑你是達•芬奇那種類型，還有點尼古拉•特斯拉的古怪，他說歷史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橫空出世一位天才。準備把你抓起來，切開大腦搞秘密研究。」

    「後面那段是你自己想的吧？」楊永誠一副「你逗我」的表情。

    「哈哈。」她笑嘻嘻的點頭：「所以……告訴我你能做到，夢想寄託在你身上，不然我心理學就白上了。」

    「這和心理學有什麼關係？」他疑惑。

    「如果要創造一個媲美真實的世界，你總得瞭解每一個人的思想和心理吧？其實還蓋面很廣，還包括社會行為、心理方面的……」卡珊德拉說了一堆。楊永誠感覺到，她或許不是玩笑。

    「那你也得學點建築學吧？世界除了人，還得有形形色色的建築。」

    「沒錯，我最近正在學呢。」她出乎預料的點頭，「只是太難，我以前不是這方面專業的，還要下苦功。」

    「不開玩笑？」他看著她。

    「你自己做這些也在開玩笑嗎？」她反問道。

    「不是。」他搖頭。

    「所以你可以，為什麼我不行？」她再問，驕傲又有趣的說：「千萬不要以為我是那種只會耍脾氣的富家小姐。」

    「不是？」他懷疑。但其實他不這麼認為，相比起他人，卡珊德拉除了有些壞脾氣外，倒是好相處、聰明的姑娘。

    「我是認真的！」她抓起桌上的筆，笑著朝他扔去。

    ……

    月中那個吵吵鬧鬧的酷女孩就不見了。

    聽約翰尼說是真的去學建築學了。她的決定沒人能動搖，也必然會堅持。想來以她的性格也是這樣，瘋的背後就是執著。楊永誠想到自己也是，執著太多就會顯得有些瘋狂……不管如何，祝她好運。

    忽然安靜下來，感覺有些無趣，以往這個時候卡珊德拉就經常會過來煩自己，如果得不到答案，或者他不配合，她就把辦公室的東西弄得亂亂的。對她無可奈何，又覺得好玩……真矛盾的心理。

    六月份楊永誠的另一件事就是論文。

    就是ada的臨床醫學技術，這裡面有改革的內容，與前面實驗室研究幹細胞不同，臨床幹細胞醫學更貼近現實，尤其是ada公司的巨大突破後，即使fda尚未允許它們商業化，但研究總是有的。

    與前面他自己獨佔所有工作相比，這一次除了他提供的理論外，臨床醫學上，尼爾森博士發揮的作用很大，有一些知識楊永誠都還要向他討教，所以這次論文是兩人合作的，地位平等。

    楊永誠現在負責檢查論文內容……他是越看越滿意，照這樣下去，說不定今年，再遲就是明後年，他和尼爾森會獲得諾貝爾獎的提名。能否就取決於醫學應用的效果，實際越強，他們獲獎越是十拿九穩。

    諾貝爾獎的結果也快了，今年的結果揭曉可能在十月份，而明年提名的發出，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還剩不到四個月，即使今年他沒有獲獎，相信幹細胞技術的影響力也會給他下一次機會。

    ……

    到了月底，實驗室獲得了一個振奮的結果。

    首例符合楊永誠心中「合格」要求的樣品打造出來。消息沒有聲張，實驗室處在嚴格保密的狀態下，使用三組樣品進行不斷的充放電測試。用於對比的是同體積鋰離子電池，雙方較量著。

    使用都是大功率高壓設備，每一次充放電的時間特別快，頻繁換下來的是鋰離子電池，而石墨烯為體系的超級電池，卻仍舊老當益壯……數據也不斷被記錄下來，寫入計算機進行分析。

    再把實驗預測和實際測試的結果對比，超級電池的功率密度和能量密度是鋰離子的數十倍，同體積下的容量也在二十倍以上，即意味著原先拇指頭大小的七號電池，搖身一變三十幾節。

    如若是用在電動車上，絕對重磅炸彈。

    手機、電腦等設備的作用也一樣，同體積下的容量提高了十幾二十倍，原本待機一天，現在變成二十天……原油市場對新技術的抵禦能力，基本為零——唯一的變數就是價格問題。但這並不難。

    數千億美元的市場，已經再向他們招手。

    不過楊永誠沒有滿足於現狀，成功對他已經不在話下，可真正考慮的問題還很多，首先是安全性，其次是量產問題，還有成本問題等等。建立在石墨烯產量的基礎上，成本的壓力多源於製備技術。

    還有安全問題，安全不過關會是噩夢，沒人希望電池用著就著火。

    楊永誠卻也有信心，全新的超級電池不會像鋰離子那麼差勁，劇烈碰撞甚至會爆炸——它們面臨更多的麻煩只是過熱。這使得他想起先前轉讓給維蘭德工業的熱管理技術……好像還挺合適的。

    不過維蘭德工業賣給了特斯拉……這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所以楊永誠決定暫時放棄這裡的成果，現在是與腦袋裡的數據大部分符合，他追求的是99％以上的相似，相似度越高，穩定性就會提高，安全問題自然會跳過。這才是最終版本的新技術。

   


第114章 發達

    只是每當楊永誠外出的時候，布蘭卡就感覺無所事事，她只能重複健身、練舞、美容，把新衣服翻出來穿一遍……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很煩惱，語言不通，風俗不同，長久就覺得日子難熬。

    她知道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很多倍，有無數女孩願意這樣，但她就是閒不下來，不肯乖乖做個籠子裡的金絲雀，得有交流，也不要整天都是那麼幾句「你好」、「早安」之類毫無營養的招呼。

    所以她作出決定，晚上纏著他提要求。

    「哪怕是隨從，也好過現在整天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她可憐巴巴的訴說著，搖他的手臂，坐到他大腿上撒嬌：「要不我做你的私人秘書？嚴肅的、貼身的，想怎麼樣都行的……就給我個機會！」

    楊永誠懷疑：「秘書你能做好嗎？」

    「我可以學的！」她抓到了希望，哀求：「求你了！哪怕是看著你工作，也好過守著空蕩蕩的房子！你也說讓我學英語，但整天消失，我又不能跑去酒吧隨便找男人搭訕，能有什麼長進？」

    「好吧好吧。」楊永誠知道她不好受，「就跟在我身邊，幫我接電話，處理文件之類的，能行吧？」

    「當然，」她很樂意的點頭，「你想要什麼版本的？」

    「什麼？」楊永誠不明白，工作太忙，腦子還停留在那些數據和公式上，情商也降低了不少。

    「職業制服版本的，還是其她類型的。」她帶領他的想像力騰飛：「我可以給你閒暇之餘別樣的刺激……」

    「正常點。」楊永誠拍了拍她屁股警告，她卻舒服的哼哼……他快拿這女人沒辦法了，越來越難搞定。

    「說。」她摟他脖子。

    楊永誠無奈：「除了一些特殊職業，都沒有你想像的制服，怎麼舒服怎麼穿，你不是買了一大堆衣服嗎？」

    「有道理。」她眼前一亮，世界開闊了。

    ……

    當這種「研究型」老總的秘書，辦公室的工作還真沒多少，就是接幾個電話，遞送文件……但對布蘭卡已經意義不同，至少她已經不是個裝扮用的花瓶，她有了能夠消磨時光的事情。

    她捧著一杯泡好的茶吹了吹，再喝一小口感覺涼了以後，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的來到楊永誠辦公桌面前，「咳咳」幾聲提醒他，等他從文件中抬頭，她才送上紅茶：「boss，請喝茶。」

    「放一邊吧。」楊永誠繼續埋頭工作。

    「不行！」她很堅決的搖頭，「現在是日程表裡的休息時間，按照規矩，你將有十分鐘遠離工作。」

    「好吧。」楊永誠拗不過她，布蘭卡笑著轉身在他大腿上坐下，端茶到他嘴邊：「喝吧，我的小寶貝。」

    楊永誠面色古怪，但為了她學新詞……算了。

    「幫你揉肩膀。」她又捏他肩膀，力道沒多少，故意用胸脯擋住他的視線是真……

    這日子啊……楊永誠承認是舒服了許多，但容易讓人分神。比如現在，她清楚這些誘－惑有多大，偏就辦公室是開放的，有想法還不能怎麼樣，只能深呼吸忍著，回去再給她好看。

    「時間到。」她表情一變，乾脆利落的背對著他收拾桌面，但彎腰的幅度有些大，那屁股撅起來，繃緊的褲子看不到一絲痕跡，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楊永誠抓了抓腦袋，隨口道：「無痕的？」

    「沒穿。」她回頭嫣然一笑，「丁字勒我下面難受，感覺撓心，我就去洗手間脫掉，扔垃圾桶裡。」

    他苦笑：「能不說這麼詳細嗎？」

    她一副我故意的模樣：「你清楚的。」說罷便拿著東西，扭著那迷人的臀肉離開，邁的還是貓步……

    布蘭卡讓他單調的工作添了不少亮色，也讓其他人羨慕，每天都看到百變女郎圍著年輕的boss轉，登場的造型、髮型甚至是身上的香水都不同，都快能拍一張職場女性著裝參考的專輯了……

    持續到七月上旬，楊永誠帶上秘書飛回波士頓。

    電池的研究遠沒有結束，但有更重要的事：製藥巨頭輝瑞決定就ada研發的其中五項幹細胞技術展開合作。ada負責授權和分成，它們支付一定的代價購買，再創建子公司，與ada共同持有股份。

    早在年初，ada就和其它製藥企業頻頻接觸，即使fda的批准藥物的許可尚未下達，但從數十個臨床例子中，能猜到通過的概率很大，這時候不搶佔先機，非要等到最後面恐怕只剩下遺憾和失敗。

    反過來，ada也需要巨頭們的全球市場和生產能力，它們只是研究型企業，要說到生產和銷售渠道的問題，是遠遠不及這些大佬的。因此郎有情妾有意，便聚在一起談合作，討論利益模式。

    這裡面花了很多功夫和時間，就以奪得頭籌的輝瑞來說，它們也用自己的方式反覆檢查過ada的技術，最終都是穩妥的報告。所以機會不能錯過，談判的事情也真正拿到明面上，合作在即。

    除了輝瑞，英國的葛蘭素史克也預定了兩項幹細胞技術，但具體合作的內容，在它們的檢測報告尚未出台前，無法確定……這次楊永誠過來，主要是商討ada和輝瑞的合作問題，做最後的決定。

    公司就召開了個全體董事會議。

    參與的人不多，楊永誠和他父親，還有維蘭德集團的代表，另外是些小股東，比如ceo尼克•韋伯。大家討論了輝瑞提出的條件和它們接受的內容，把不滿意的地方挑選出來，重新審議。

    幾回合後，目前的合同是雙方都覺得便宜難佔。

    主要條件是，ada將授權五項生物幹細胞製藥技術給輝瑞，而輝瑞則需要支付15億美元購買它們技術，並成立專門生產幹細胞的子品牌，輝瑞佔比60％，剩下的是ada的40％，日後銷售分成。

    但這15億美元並不是一次性付清，在fda的許可尚未下發前，它們先支付30％的資金，並以日後fda的許可發放的一年後，支付30％，再下一年付清尾款。保證資金的充足和規避風險。

    雙方都覺得虧的原因是，輝瑞需要為一項尚未被批准生產的技術支付15億，外加銷售利潤40％的分成。假設淨利潤率在30％的情況下，這幾項技術的市場必須要有90億美元——輝瑞才不會面臨虧損。

    而對ada來說，輝瑞的在合作中的擠牙膏策略很不痛快，它們得耐心的等待它們一年又一年的還款，然後等待盈利，彌補虧損後再分紅……沒有兩三年，都不會再見到利潤分到彼此的口袋裡。

    然而雙方都同意簽署合作協議。

    因為只有這種雙方都佔不到便宜的情況下，這份合作才顯得足夠公平。

    合作簽署之後，輝瑞將在八月底之前支付30％的交易款，也就是4.5億美元。算起來的話，持有公司74％股份的楊永誠，能從中得到3.33億美元……但那只是理想狀態，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虎視眈眈。

    兩者目前都是35％，等這筆錢扣掉企業所得，再分紅後扣去個人所得，楊永誠實際能夠得到的款項是1.41億美元左右……兩筆大稅就直接扣去了他58％的收入，全部落到美國政府的口袋裡。

    若以合作的總金額來說，輝瑞要支付15億美元的現金，他74％佔11.1億美元，但兩筆大稅就需要扣掉6.4億之多，剩下能屬於他的不到5億美元。層層算下來後，到他手上的已經少了將近六成。

    很虧吧？所以才有各種「合理避稅」、「離岸公司」或「稅收倒置」的詞彙，都是企業千方百計去通過海外賬戶、合併或者一些取巧行為抵減稅款。ada公司雖然沒有那麼老奸巨猾，但afm不是吃乾飯的。

    作為金融企業，在稅務方面沒有點本事不行，當然不是說用非法的手段和聯邦稅局對著干——那是比fbi還無恥的部門。但有合法保護傘下的避稅，比如公司的營業支出，公司經營成本的稅前抵扣等。

    這裡面的水，複雜到產生一種名叫「會計學」的專業。

    所以費利佩•費爾南多給楊永誠的意見是，先不急著把全部資金都用來分紅，即使目前賬上也有很多錢。如今在是七月份，今後的經營活動很多，能抵扣的也多，所以先小部分分紅，謀求長遠。

    楊永誠自然沒意見，他也不樂意馬上被扣那麼多稅。

    商討之後，他先得到4000萬美元轉賬，幾個月後還有1.1億。費利佩•費爾南多雖然不清楚他兒子整天都做什麼，但他也年輕過，明白這時候正是風花雪月的年紀，到更老的年紀就沒什麼追求的了。

    楊永誠和老爸默契的握握手，合作愉快。

    結束這幾天的談判，他至少能夠從這筆生意中得到1.5億美元，等輝瑞支付剩下的11.5億美元，他還能得到更多。

    前陣子的消費壓力，什麼飛機，遊艇或者豪宅……如今統統都能輕鬆解決。

    年紀輕輕就有這種成就，足夠他驕傲的。

   

第115章 價值百億

    與輝瑞的合作宣告成功，也正式吹響幹細胞技術應用在醫學領域的號角。從技術成型，到臨床試驗，再到現在商業化的前夕，ada都在以一種同行難以企及的速度發展，頻繁改寫著「不可能」。

    現在的ada公司，是業界公認的生物研究黑馬。它橫空出世，從成立到現在也才兩年時間，卻創造出不止一個奇蹟。無論是學術上還是商業上，學術的影響無比深遠，甚至能讓大學成立全新專業。

    商業上，參考輝瑞的技術合作，再經過合理的估算以及對未來幹細胞市場的預測後，商業評估機構給出市值100億的估測——這還建立在它們的技術尚未應用的前夕，保守的預測，將來還會更高。

    畢竟上千億的市場，ada目前是沒有競爭對手的。

    相應的，公司最大股東的楊永誠，持股比例高達74％，猛然變為身家74億美元的富豪。隨著未來技術的廣闊應用，他的身家只高不低，外界也大膽預測，如果事情順利，他將有機會登上福布斯top30。

    前三十名，要求身家得在200億美元以上。

    顯然外界非常看好這項技術，甚至還有人認為他可以更高，前十都有希望。

    其它股東同樣獲益匪淺，afm公司和其ceo的持股比例就有20％，再參考其累計兩次的投資，共1500萬美元，現在是20億，一共翻了……133倍。銀行家費利佩•費爾南多也一躍成為話題焦點。

    楊永誠父親在金融上的天賦固然不俗，但從未有過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成功的——哪怕是次貸危機的前後，他也沒有進行過回報率如此瘋狂的投資。這已經不是投資，而是找到了印錢的機器！

    受影響還有afm金融服務集團，走勢圖一片綠色（美股），公司市值已經達到250億美元，而持有18％股份的他，坐擁45億身家，加上ada的股份，差不多有55億。只是努力多年，卻被兒子輕鬆超越。

    同樣笑逐顏開的還有維蘭德集團，它們持股5％，價值5個億，當初收購小股東股份的花費是5000萬美元，後期融資2000萬。雖然在費利佩•費爾南多面前有些黯然，但單獨拿出來看，也是非常成功的風投。

    最後的1％都作為員工股獎勵給員工們，大約有上百萬股，堅持到現在都沒出手的，現在價值翻了百倍。包括當初聽了楊永誠勸，仍保留少量股份的李晨和沃夫維茨，現在也變成上千萬了。

    可以說ada成了幹細胞技術裡的大贏家。

    整個公司也處在一片歡慶的海洋中，持有員工股的人不少，少的幾千股，多的數萬股，當初是不怎麼起眼的，但乘以一百以後，就是一百塊都有一萬的價值，這股喜悅誰還能抑制得住？

    作為公司大boss，楊永誠自掏腰包舉行一場慶功會。

    地點在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屬於比較正式的雞尾酒會，自助式的，現場有很多點心和香檳紅酒，員工們和股東們來往其中，享受雞尾酒或者成功的喜悅……熬出頭的日子，必須要好好宣洩。

    楊永誠和一幫笑容不斷的傢伙碰杯，一圈下來，即使是雞尾酒這種低度數的，也感覺到了點勁兒。

    李晨、沃夫維茨和莉蓮紛紛過來對他道賀，李晨還調侃道：「我終於能夠在現實裡親眼見到一位百億級別的富豪啦！雖然美國人不勸酒，但我以同是華裔的身份要求你必須敬了這一杯！」

    楊永誠笑著和他碰杯，幹掉一大口，杯口往下倒：「夠意思了吧？」

    「沒的說！」李晨給他大拇指頭。

    莉蓮再說：「百億富豪，能跟我們來個合影嗎？」

    楊永誠苦笑：「想合影就直說，每句話都提百億富豪不是拿我尋開心嗎？你見過哪個這種級別的富豪，口袋裡現金才幾百萬的？」

    他們都笑了，楊永誠卻沒有說謊，買房買船的費用支出後，現在只剩下兩三百萬，而輝瑞的合作款項還得等段時間。目前他就是頂著74億美元巨額身家，但卻口袋空空……令人忍俊不禁。

    李晨再說：「我們現在最盼望的就是超級富豪能給咱們的小公司提點一二，要求也不高，十億百億的太遙遠，就讓我們十年內的價值能夠達到一個億吧？你怎麼看，阿方索，這個忙？」

    楊永誠點點頭：「我不會忘了你們，ada的子公司當然不是留著吃乾飯的，等我有了時間，把維蘭德工業的機器人業務拉給你們，這裡面的利潤還挺高，你們也可以提前學習一二。」

    「是要給機器人製造鋪路？」李晨問。

    「人工智能？」沃夫維茨眼睛發亮。

    「遲早會的。」楊永誠說，「只是目前我身上有太多的事情，等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搞定，我來開專題。」

    他們期待：「好的，時刻歡迎你的蒞臨！」

    ……

    除了這些歡天喜地的員工和股東們，還有一個人整晚都美滋滋的。

    她就是布蘭卡。

    楊永誠帶上她出息了這種正式的場合，冠以的名頭就是「女朋友」，雖然她知道自己尚未轉正，古怪的楊雖然不花心，卻也沒什麼心思談戀愛。但他們的相處方式與男女朋友無異，還更奇妙。

    她穿一套黑色優雅的禮服亮相，佩戴漂亮的珠寶首飾，再挽著他的手臂去見識各界人士。最令她意外的是，楊永誠還將他介紹給自己父親，也就是那個留著鬍子的高個中年男人，據說來頭很大。

    晚上回去後，楊永誠就發現她格外的妖－嬈和熱情，他自己都有點難以抵禦……不就是去參加了場雞尾酒會嘛，用得著這樣？疲憊的倒下時，他還是不明白這女人怎麼會爆發如此多的力量。

    第二天的上班被她拖到第三天。

    兩個人什麼都不做，躺著睡懶覺。楊永誠感覺無聊就把碼頭的遊艇開出去。

    和他訂購的那艘大遊艇相比，這艘身長不過四五米的遊艇實在是小的可憐，但有一個好處是他可以無證駕駛。個頭小就更容易操控，他帶上啤酒點心和必不可少的女人出海，在灣區內賺轉圈。

    布蘭卡戴個太陽鏡，裸著上半身曬太陽，周圍來往的遊艇不斷，她也絲毫不介意，看的人多，她甚至還會驕傲自己的身材……楊永誠更是無所謂，在里約這只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奇怪的。

    他坐在一旁喝飲料，無聊去摸摸她身上的肌膚，拉美女性總是比白人女人的皮膚更好，細膩而有彈性，比較禁得起歲月的考驗，相反白人就有點慘不忍睹，三十歲以後開始急速走下坡。

    「想什麼？」她望著發呆的楊永誠。

    他問：「歲月是女人最害怕的東西吧？」

    「當然。」布蘭卡點頭，「沒有人希望自己老去，永遠年輕是無數男人女人希望的，但現實怎可能逆轉？」

    「以前不行，但現在不一定。」

    一直到晚上回來，楊永誠心中都在琢磨著。

    以前他決定開發幹細胞，就是受到楊媽媽的影響，她害怕老去，甚至在傷害自己，使用肉毒桿菌美容……沒人能勸住她。楊永誠很擔憂，所以現在時機成熟了，他就有必要發展這一項。

    單純的幹細胞抗衰老美容，ada的技術已經能做到。

    但比較粗糙，屬於人們剛發現的領域，沒來得及美觀的狀態——就像剛發明汽車那會兒，絕對沒有苛刻的追求藝術美感。幹細胞美容的技術道理一樣，他還可以深挖，提取出更合適的來。

    次日他去上班的時候，就開始琢磨這些事情。

    他還叫來助理布洛斯，打算成立一個專項研究測試小組——重點還是在測試上，研究的事情他一個人就能搞定，但測試的結果關乎臨床應用，不能出差錯，就算有危險也得提前檢測出來，日後預防。

    布洛斯記錄了這些事項，再報告一些重要工作：「先生，由於ada的快速發展，目前我們已經決定在洛杉磯成立它的分部，分擔部分行政工作。將來還會在紐約或者國外的城市開辦分部。」

    「你們放心去做吧。」楊永誠點頭，ada的肯定會一步步壯大，縮在波士頓不是他希望的。

    布洛斯繼續說第二項：「因為工作的繁忙，我們決定招聘您的第二助理，協助完成更多的工作。」

    說著，他還看了看旁邊沙發上翹著腿，旁若無人玩手機的老總秘書……

    楊永誠直接忽略她，布蘭卡就是來玩的，端茶送水和誘－惑他很擅長，真正的工作絕對不行，所以他也點頭：「就這樣做。儘量找與你相似的，你的工作就讓我很滿意，幹得漂亮。」

    「多謝先生。」布洛斯笑著點頭。

    楊永誠說：「最近我會去加州工作，我在那邊的石墨烯項目，也需要一名助手，你可以兼任吧？」

    布洛斯知道這是機會，毫不猶豫的：「當然，我會努力做好它。」

    「嗯，好。」楊永誠點點頭，這助理他就很滿意，看來可以給他加工資，也讓員工保持對工作的熱情。

    「就這樣，可能在兩個星期後，出發前我會通知你。」楊永誠說。

    「明白了，先生。」布洛斯收拾東西，退了出去。
第116章 超級電池

    在波士頓花了點時間篩選第二助理，各項條件突出的吉姆•霍根最終被選中，馬不停蹄的，他跟著boss前往加州，進行ada的分公司建設工作。還有一些私人的，老闆的遊艇和豪宅的問題等。

    日子來到八月初，遠在巴西的表妹維羅妮卡赴美。聽說是考取了加州的大學，就在聖巴巴拉，學校不錯，聖巴巴拉的環境更不用說，安靜富裕的城市，治安情況非常好，陽光海灘的，景色無敵。

    但現在還沒開學，她是先來熟悉環境，正好楊永誠在蒙特雷的豪宅已經打掃完畢，就請他們北上住一段時間，享受千萬美元級別的頂級豪宅，漂亮的豪華遊艇。逍遙快活就差點忘記時間。

    維羅妮卡到家幾天後，楊永誠再去參與不能缺席的工作……上次趕去紐約，又跑去聖芭芭拉，費了不少時間，而gti的超級電池研發沒有停止，按照他預期的方式，實驗人員取得了不錯的結果。

    沒人知道楊永誠是怎麼列出的這些苛刻數據，反正很多人都見到他整天埋頭在辦工桌上，草稿紙一個星期下來就是厚厚一摞……或許這就是神奇之處。沒人敢懷疑他——頂撞的都已經被開除。

    楊永誠對員工的要求很簡單，要麼乖乖聽話留下來見證奇蹟，要麼就收拾行囊早點回家。二選一，榮譽還是平凡？答案現在不明顯，但在逐漸靠近終點的每一天，團隊的信念越來越穩固。

    八月下旬，實驗室拿出一組最接近他要求的數據。

    重重複復無數遍，終於迎來能夠讓楊永誠滿意的結果。他親自前去檢查，記錄和測試實驗電池，進行諸多對比後，他首次露出勝利的笑容……只需要再修改一小部分，就能得到完美產物。

    實驗室研發超級電池的工作接近尾聲，有了數據和理論的支撐，接下來的商業化量產，將建立在實驗室的基礎上，考慮的核心變成「成本」。成本是它是否能夠衝擊市場，企業能否盈利的重點。

    現在楊永誠還不用想那麼遠，他修改了幾組數據，再把要求交代下去，實驗室的工作就是在這裡面做排除法。尋找最完美的，測試無誤後便可宣佈成功……楊永誠雖然沒表露勝利的喜悅。

    但成功確實近在咫尺。

    目前也就差一個最終結果。所以他可以放心的扔掉其它方案，安心等待實驗室傳來的捷報……回去之前檢查公司的賬務，這一系列的研發，包括材料和設備的購買，花費已經達到500萬美元。

    五百萬相對廣闊的未來，絕對是值得的。

    楊永誠帶著好心情回到了蒙特雷，腦子裡已經在考慮該買什麼型號的直升機……為了方便來往公司，開車顯得有些慢，直升機才是最便捷的。產生這種心理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家裡有停機坪。

    ……

    兩天後，捷報尚未傳來，但他的日子已經和慶祝無異。

    他找了個好天氣，把新到的遊艇開出去。船長、廚師和廚房幫手一應俱全，再叫上自己有空的親朋好友們，維羅妮卡和楊天自然是最樂意的，楊媽媽也打算在回紐約前好好休息幾天；消失的馬克受到了死黨的召喚；更意外的是，潛心學建築，不理身外事的大小姐，卡珊德拉也在遊艇上現身。

    不過楊永誠很快明白了她的真實目的。

    遊艇開到海面後，大家自然是換上泳衣，曬太陽的曬太陽，喝啤酒的喝啤酒……然後卡珊德拉驕傲的在客廳走起貓步，**的比基尼將她的身材完美展現，目光還特地挑釁的頻頻掃向他這邊。

    楊永誠笑了，是的，他知道原因。上次自己嘲笑她會吃成胖妞後，她暗暗記下了，她發誓要請厲害的私教訓練自己。兩個月後，現在毫無疑問就是她的還擊：長腿、小蠻腰和驕傲的上圍。

    更讓她自信的是，光頭妞不見了，變為留著一頭金色齊耳短髮的酷女孩。再也沒人敢拿她的腦袋說事，哪怕是馬克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也不會去揍他了……大家鼓掌，就為這場難得一見的走秀。

    卡珊德拉還故意高昂著腦袋在他旁邊坐下，即使坐下肚子上看不到贅肉，都是平坦緊繃的肌膚，只是稍用力後，會有點肌肉的線條。短時間內訓練成這樣，沒毅力真不行。這就是她背後的努力。

    楊永誠清楚其中的辛酸，本想給幾句煽情讚揚，但想到卡珊德拉的外向性格，她顯然不太需要馬後炮。

    所以他就笑著張開雙臂：「辣妹！給我個抱抱吧？」

    「休想！」她挪開了，去抱身旁的楊媽媽，面朝他：「我只給尤蘭達媽媽抱，對你這個臭小子沒興趣！」

    楊永誠失望：「哇，就非得這麼傷我的心？」

    「是的。」她親了楊媽媽的臉頰，又抱又搖的：「是她一直給我支持，六號身材也一樣有青春燦爛的日子。」

    「現在我都想簽下你了，嘴甜的姑娘。」楊媽媽摟著她，「你這種身材的超模也不是沒有，想試試嗎？」

    「真的？」她問。

    楊媽媽不樂意了：「你以為我在故意捧你？勞拉•斯通知道吧？大碼超模，六號身材，曾有段時間達到八號，可結果呢？人家現在是超模裡的佼佼者，排行第一。你還敢小瞧大碼姑娘的魅力嗎？」

    「哇！」卡珊德拉見識了，埋頭在她脖間：「就喜歡這種勵志的，每次都讓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

    「你這信心也膨脹的太厲害了吧？」楊永誠忍不住笑了。

    「和你無關！」她對他吐舌頭。

    「好啦，恭喜你。」楊永誠給她倒一杯香檳：「慶祝吧。」

    「謝啦。」她拿起香檳杯，喝一小口，然後看看外面：「我的健身師給了個好建議，曬一身小麥色皮膚，會更符合我現在的健康形象，就像……」她找了找，指著布蘭卡：「就像布蘭卡一樣的。」

    楊永誠看了幾眼膚色深了一些的卡珊德拉，點頭：「好像也挺不錯的。」

    「當然，她可是最棒的健身教練。」卡珊德拉說。

    「吹牛。」楊永誠不相信，她現在正在膨脹呢。

    卡珊德拉不屑解釋：「說了你也不知道，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完美的身材，看了就讓人心動和夜不能寐的。也特別的溫柔，她就沒有把我當光頭假小子看待，也不會摸我的腦袋傻笑。」

    聽她的形容，楊永誠倒也信了幾分……畢竟兩人都是愛好女。

    但後一句……他明白了：「原來你還是怪我的啊？」

    「我有說過嗎？」話這麼說，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寫著「就是這樣的」。

    ……

    近海巡航繼續，他們很幸運，看到了成群躍出水面的海豚，甚至還發現有鯨魚的出沒。看來所言非虛，這一帶海洋保護得當，經常有大型海洋生物出沒，也吸引著不少人開遊艇出海觀光，親近自然。

    看夠以後，大家各自休息，不過女士們都沒有放過氣溫適宜的下午，紛紛佔據前面陽光甲板的位置，塗上了防曬霜去日光浴，一陣香－豔場景。值得一提的是，楊永誠最終還是摸到了她的肚皮。

    顯然她是不介意好兄弟這麼做的……當然馬克就差了點，估計會挨揍。楊永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較高吧，如果是楊永誠和約翰尼同時要求她，十有**她會聽楊永誠的，而不是她親哥。

    這個差距，足以讓她忽略性別。

    真來的時候，楊永誠就沒有他表現的誇張，他懂得分寸，輕輕摸幾下，給了幾句讚美，再幫她塗抹搆不著的後背，僅此……倒是躺在她旁邊跟著交流了很多健身的心得，包括女士的少量、多次原理。

    卡珊德拉驚訝：「你怎麼和我教練說的一樣？」

    「有麼？」楊永誠不奇怪，「大家掌握方法後的大同小異吧？」

    「也是。」卡珊德拉點點頭，繼續舒服趴著，「幫我解開後面的帶子吧，留個印特別難看。」

    楊永誠不動：「為什麼不自己來？」

    「我在曬手臂，不能亂動。還有懶。」她的理由倒是很充分。

    「你可真放心我。」他伸手去摸摸，輕輕一拉就解開了。

    「信任。」她含糊地說，「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脫光了都不會有歪念的那種，不是嗎？」

    「也多謝你的信任。」楊永誠把手放在她腦袋上，摸了摸，卻沒了以前光頭的手感……然後是她警告的聲音：「我寧願你摸我屁股！」

    「哈哈！」他笑了。

    ……

    楊永誠的度假並沒有白費。

    這話……好吧，他的信心不是白來的。再兩天後，實驗室的完美結果傳來，超級電池的研究已經達到預期要求。而在測試中，它的能量密度和功率密度最高能穩定在同體積鋰電池的百倍以上。

    如此便意味著同體積的容量可以擴充到一百倍，而充電速度能夠降低到數秒鐘內——現在唯一需要操心的是成本。如果是鋰電池的幾十上百倍，它雖然震撼，但不具備對現有市場的衝擊。

    只要在商業化製造中，降低成本，才是最終產成品。

    與前面楊永誠的研發不同，無論是醫學還是專利，它都是沒有競爭對手，市場空白的情況下，這次不同，全新超級電池關乎著諸多巨頭的利益，最直接影響的就是傳統電池領域，將會在新技術面前崩潰。

    間接的方面更多，產業鏈之下，如汽車，電動車的盛行，肯定要犧牲一部分汽油產業的利益——這裡面的爭鬥沒有硝煙，但絕對是兇猛的。可能涉及的市場，保守估計都有上千億……很保守的。

    楊永誠希望維蘭德集團足夠強勢，無懼外界挑戰。

    當然有挑戰也有機遇，他很期待即將到來的顛覆性時刻，影響全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