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兩宋元明]大明海寇 作者:寒風拂劍(已完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巡淡水

    除了正在源源不斷給他輸出各種先進武器和各種輕工業產品的工廠之外,這邊淡水船寮的規模也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原來這裡有五個船台,現如今已經增加到了十幾個之多,船寮的工匠,也達到了數千人的規模。

    而且船寮的產品,也比之以往豐富了很多,不單單只能建造中小型的船舶,或者是突擊建造飛字號快船那麼單一了。

    現在的船寮已經可以建造千料大船,而且不管是西式帆船,還是中式帆船,都已經可以在這裡建造。

    幾乎每個月,都有船隻下水,而且還不止一條,通止規的應用,使得標準化生產變為了可能,並且被投入到了實用之中,使得這邊的造船效率,大大高於陸上船寮許多倍,許多船隻的零部件,都是提前在岸上大型工棚之中,進行提前預製,最終直接被運到船台上進行組裝,所以這裡的造船速度,自然遠超過陸上船寮很多倍。

    而且因為標準化生產,以及完善的管理制度,以及苛刻的質量要求,使得這邊造出的船隻質量上也遠超過陸上船寮所造的船隻很多。

    現如今海狼自用的戰船或者商船,大部分都已經是出自自己的船寮,另外考慮到淡水這邊的碼頭設施有限,算不上是天然良港,於是于孝天在開發高雄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利用高屏溪的優越條件,效仿當年開發淡水河上游的辦法,在高雄那邊,開設另一座大型船寮。

    通過在高屏溪上游,大量採伐木材,順流而下飄到河口一帶,撈起來晾曬乾,或者是直接烘乾,用於造船。

    現如今高雄船寮,也早已投產,淡水船寮分出了一部分船匠,移到高雄船寮工作,使得兩大船寮同時開工,每年都可以造出數十條各型船隻,這種速度是很驚人的,除了用來替代淘汰的船隻之外,還大大增強了他們海上的實力。

    當于孝天到淡水城的時候,這裡兩個大型船台上,正在建造兩條千料以上的大船,而且這兩條船,都是西式蓋倫船,船體線條流暢,船首尖削,擁有堅固的沖角,但是甲板平直,取消了艏樓,艉樓也相對降低了高度,使得這種船型可以更好的適應遠洋航行,承受更大的風浪。

    說千料大船的話,大概很多人會迷惑,但是換算成噸位的話,這兩條船的滿載排水量,基本上都可以達到六七百噸沒有一點問題。

    這樣的大船,放在歐洲目前大概算不上什麼,充其量在英國海軍風帆戰艦等級劃分之中,也僅僅只能排在三等四等戰艦序列之中,可是那是英國海軍在數十年之後,才正式頒佈的等級劃分,目前英國海軍還沒有系統的進行劃分,但是這樣的艦船,也起碼是他們最主力的戰船了。

    歐洲這個時候可能已經擁有了比這個更大的風帆戰艦,排水量最高已經接近兩千噸了,但是這樣的巨艦,既是在歐洲,也為數不多,主力戰艦目前也大多都是五六百噸左右的船隻,武裝商船也基本上都是這樣大小的船隻。

    這種蓋倫船,雖然只有上下兩層火炮甲板,可是裝炮量還是達到了將近六十門,下層甲板可以裝載二十四磅加農炮二十四門,左右兩舷各佈置十二門,上層甲板左右兩側一共佈置十二磅長炮二十二門,艉樓甲板可以佈置十二磅短炮七門,船首位置還可以佈置三十二磅卡隆炮三門。

    這樣的火力密度,現如今差不多已經足夠于孝天在亞洲海面上橫著走了,就算是荷蘭人把他們東印度公司最強的戰艦開過來,現在于孝天也不怵他們了。

    要不是于孝天目前還顧不上他們的話,這會兒他就想開著這些大船,去他們那兒示威一番,讓他們也見識見識,這種蓋倫船不止你們歐洲人會建,現如今老子建起來也跟玩兒一樣。

    如果不是于孝天現在資金還沒有充足到可以隨隨便便就建造幾百條的話,他現在就想建造一大堆出來,直接把這幫歐洲人轟回歐洲去,徹底控制亞洲通往歐洲的貿易航線,那樣的話,他獲利將會更豐富許多。

    可惜眼下他暫時要把目光放在逐鹿中原上,陸軍的建設佔用去了他大量的資金和精力,所以眼下雖然他已經實驗性的建造成功了三四條這樣的高端西式戰船,可是卻無法開足馬力全力以赴的建造這種船隻。

    總體上來說,雖然目前淡水城這邊工業化進程之中,還存在很多問題,可是整體上卻已經上了軌道,再加上這裡有一個近乎bug的張鐵匠,現如今已經從鐵痴,變成了機械狂人,整日裡都在琢磨試製出什麼新玩意兒。

    于孝天給他的那本機械學筆記,給張鐵匠打開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讓張鐵匠為之沉迷,現在于孝天還配給了張鐵匠十多個學生,這些學生都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但是已經在海狼的學校之中,完成了初級學業。

    並且通過教會方面提供的傳教士,這些學生還系統的得到了數學方面和物理方面不少專業的教育,這麼一來,他們再學習機械學原理的時候,便會輕鬆許多,接受和理解的速度,也遠超過普通人許多。

    還有就是于孝天重新規範了度量衡,不管是長度還是重量,都製作了標準的衡具,來對目前大明混亂的度量衡單位進行了重新規範,並且製作出來了更精確的千分尺也就是游標卡尺,使得工業生產的零件精確度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同時也更方便制定各種生產規範。

    總之雖然目前工業化進程還沒有讓于孝天感到滿足,可是卻畢竟已經處於了一種騰飛之前的地步,接下來只要他持之以恆的發展下去,他相信工業化革命,肯定在中國這片國度上,比西方來的更早一些。

    也正是由於這裡的工業化進程,使得于家軍可以源源不斷的獲得各種先進的武器,除了普通的機械工業之外,他還在很早之前,就想盡辦法利用他所知道的化學知識,試驗各種化學原料。

    特別是三酸兩鹼這種基礎化學原料,更是他孜孜以求的東西,唯有先解決了這幾樣東西,才可以真正的推動工業化革命。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現如今于孝天也只是只能通過實驗室方式,獲取到少量的鹽酸和硫酸,硝酸這種東西他也可以通過實驗室方式,少量獲得,但是想要大批生產,目前還不太現實,只能一步步的想辦法來解決。

    但是這畢竟是件好事情,估摸著這次他回來之後,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小批量的生產出幾種酸和鹼了,只要這幾種東西可以生產出來,那麼接下來他的工業就將徹底進入騰飛階段。

    別的不說,只要他弄出純鹼和燒鹼,那麼接下來玻璃工業便會再上一個台階,製造出的玻璃製品,質量便會比以前更好許多,而他的肥皂工業,也將因為獲得了必要的原材料,進一步擴大生產規模。

    現如今這兩種拳頭產品,產量還是有點太低了一些,也只有最高端的人群才有能力消費,而且還不能敞開了消費,一旦純鹼和燒鹼解決了之後,香皂肥皂就可以極大的擴大生產能力,到時候價格就可以壓低下來,讓更多人享受得起,另外也可以大批向歐洲出口傾銷,獲取更大的利潤。

    酸嘛,就更不用說了,只說硝酸,只要硝酸試製成功,下一步他就可以想辦法試制烈性炸藥,就算是現在還不急於製造大批烈性炸藥,起碼也可以先試製出硝酸汞,也就是雷汞,有了雷汞,他便可以製造出火帽。

    製造出火帽之後,他就可以將燧發槍改進成火帽槍,使得火槍的發火率再次得到大幅度提高,另外槍炮換用了火帽之後,便擁有了更強的全天候作戰能力,特別是受大風天和雨天的影響,就會大幅度降低。

    總之化學工業也必須跟上機械工業的發展才行,否則的話就像是兩條腿走路的人,一條腿短,總是走不順當,也無法走快。

    這一次于孝天回來,就打算要先在這方面進行突破,盡快試製出工業化的硝酸,接下來第一步先試製出雷汞,徹底解決火帽的問題。

    只要解決了火帽的問題,他就可以出口武器,特別是火槍,就可以敞開賣給有需要的人,不管是誰買了他的火帽槍,都必須要向他購買火帽,就不敢跟他為敵,否則的話他隨時切斷火帽供應,那麼哪些買了他的火帽槍的人,手中的火槍就變成了燒火棍,沒有一點用處了。

    另外火帽還可以徹底改變很多事情,比如說他們現在的那種笨拙的手榴彈,有了火帽之後,便可以改進擊發機構,不必再讓操作著每次都點燃引線再丟出去了。

    再之,他可以製造出擊發性的發火機構,製造出正兒八經的地雷,也可以製造出彈簧擊發機構的砲彈引信,下一步就可以試制線膛炮,製造出更安全更實用的爆炸榴彈……

    這段時間一來,于孝天也一直在作戰的空閒時候,在不停的琢磨著這件事,已經有了幾個初步的想法,只等他回來之後,便派人按照他的想法進行試驗了,一旦試驗成功,他便可以小批量的生產硝酸,那麼距離製造出雷汞這種東西,也就不遠了。

    (這方面就不多說了,一是可能會違規,二是有注水嫌疑,有感興趣的,去自己查查吧,總之想辦法總是會有的!呵呵)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變態的守糧奴

    于孝天在淡水城整體上巡視了一圈,除了工業之外,也重點看了一下農業方面的發展,自從他決定使用集體農莊之後,淡水城這邊的農業發展速度很快。

    雖然這麼做有吃大鍋飯的嫌疑,但是比起這個時代小農經濟卻有天然的優勢,因為小農小戶在農業種植方面,出於自我保護,不敢輕易試種新品種,抱殘守缺只用自家留的種子,導致很多良種推廣擴散很困難,而且小農小戶他們種植結構也隨意行很強,這並不符合于孝天現在的需求。

    而集體農莊制度,可以使得小塊土地被併作大塊耕地使用,節省畜力和人工,糧食品種也可以按照海狼的需求進行選擇,另外集體集中積肥施肥,也便於田間管理,從這兩年來看,集體農莊耕作的土地,比起小農小戶自家耕作的土地畝產量幾乎翻了一番,這主要是因為集體農莊可以獲得肥料的機會比較多。

    海狼派出船隻,在一些海島上蒐集的鳥糞石以及鳥糞,富含各種元素,氮磷含量都比較高,運回來之後,肯定是緊著集體農莊的土地施肥,所以集體農莊的土地,生地變熟地的速度要遠超過普通農戶耕種的土地。

    而且因為施肥較多,集體農莊的土地也相對比較肥沃,灌溉系統也比零散的小戶土地要完善許多,加之較為充足的勞動力可供調用,集體農莊可以開展較大規模的水利系統的開發,使得集體農莊的土地,灌溉排水都很方便,這也使得這些土地的糧食產量,一年比一年穩步提升。

    另外于孝天極為重視選種的問題,想盡辦法淘來各種農作物的種子,進行試種,然後選出良種進行擴繁推廣,使得他們使用的糧食種子,比起普通農戶自留的良種要好很多,這要是產量還上不去的話,那就真是見鬼了。

    還有于孝天還找了一些比較善於動腦子的農民,讓他們在幾處集體農莊之中,對一些糧食作物,進行各種雜交授粉的試驗,試圖通過這個手段培育出幾種高產而且耐病蟲害的良種,但是這是一個相對會比較長久的工作,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突破,但是于孝天相信,只要堅持下去,遲早會選育出幾種高產良種。

    中國古代數千年時間,糧食作物的畝產量一直變化不大,最關鍵的就是中國一直在處於一種低端的小農經濟狀態,農民各自為戰,種植糧食自己留種,這麼做導致很多糧食母本一直變化很小,甚至還退化的情況。

    當權者很少有人刻意的關注這件事,更不懂該怎麼育種選種,更懶得去尋找良種進行推廣,農民種糧多是自發性的用極為緩慢的速度,在看到別人種的糧食種子比較好,看到了好處之後,才會試探著試種一下。

    所以中國上千年糧食畝產量幾乎都沒有什麼變化,產量高低全看土地的肥沃與否,似乎沒人意識到種子也同樣很重要,但是于孝天豈能不知道種子的重要性,化肥和農藥這種黑科技他目前還無法掌握,只能想辦法多弄一些土家肥採取積肥的手段來肥田,或者是用一些低級的土農藥來預防病蟲害,但是他卻可以培育良種。

    就算是目前他培育不出來良種,也可以先從現有各地的糧食品種之中,選出最好的品種進行推廣種植。

    所以台灣島上的集體農莊,目前種的都是選出的最好的糧食種子,所以產量高一些,也實屬正常。

    至於在人力方面,現如今于孝天移民的時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移民,並不是自由身,而是和海狼簽有賣身契的,這些人名義上算是于孝天的農奴,是沒有人身自由的,所以填入到農莊裡面幹活,他們也沒話可說。

    但是對於這些農莊的工人來說,在集體農莊裡面幹活,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在這裡幹活很累,起早貪黑,工長監工很嚴,不給偷懶的機會,而且有時候還會有體罰或者其它性質的懲罰,可是畢竟這裡一天兩頓飯,不用他們操心。

    在這裡農莊也進行集體配給,制定了嚴格的配給制度,每天每個人吃多少糧食,都是定量的,除了糧食之外,還有一定新鮮蔬菜的配給,每五天還有一次葷的,雖然葷菜多是一些動武內臟下水什麼的,有時候會有一些小雜魚等不如等級的漁獲供應,起碼每個人都可以吃的差不多飽。

    這對於長期處於半飢餓狀態,甚至於曾經徘徊在死亡線的人們來說,無疑已經算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了。

    就連他們的衣服,也每年都會配發給他們一套新的,這就更不敢想像了,以前他們在佃租有錢人家的土地的時候,一年到頭交了租子之後,基本上沒有多少盈餘,都不夠維持,還要想辦法去采野菜來貼賠一下。

    很少有農民一年可以置辦一身新衣服,大人的衣服穿爛了補一下接著穿,有孩子就用大人的破衣服改,大孩子穿的衣服小了,給小的孩子接著穿,一個個全都是鶉衣百結,能遮住皮肉,就算是好的了,哪兒敢想過,一年置辦一身新衣服穿呀!

    所以雖然集體農莊裡面管理森嚴,幹活也很累,幾乎沒有歇的時候,但是在這裡可以吃飽飯,穿上新衣服,甚至小孩子還有書可讀,這對他們來說,還是已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像的了。

    說實在的,于孝天算不上一個大善人,他也是想盡辦法搾取勞動力的所有剩餘能量,從這些人身上搾取更多的剩餘價值。

    但是在這個黑暗時代,他能給這些人吃飽飯,穿上衣服,住上可供遮風擋雨的屋子,有病的時候還給予救治,這已經算是最大的仁慈了,這種生活,中國絕大部分農民,已經是想都不敢想了。

    當然為此于孝天也親自參與了對農莊各種制度的設定,設立了嚴格的獎懲制度,其中用的最多的自然就是餓飯,餓飯在這個時代是非常有效的一種控制手段,如果發現有人在沒有原因的情況下偷懶耍滑,不肯賣力幹活,完不成定額任務的話,那麼便會對其處以餓飯的懲罰。

    當飢腸轆轆的時候,這些人自然就知道,不好好幹活,是不好受的,當然還有一些更嚴厲的處罰,比如故意破壞工具,不遵守嚴格的衛生制度,是會在被餓飯的同時,還要挨板子的。

    對於一些不老實,在民工之中挑事、鬧事之人,甚至可以將其送到海狼官署之中,最高可以處以極刑,就是吊死或者砍頭,許多這樣的人還被送入了勞役營進行勞教,那可就悲催了,勞役營可是沒任何人權的地方,差不多要勞作到死,被榨乾所有勞動力,挨揍那是家常便飯。

    所以在嚴格的制度之下,不考慮人權問題的情況下,集體農莊並沒有想像中的那種吃大鍋飯,大家都不賣力幹活,導致勞動力嚴重浪費的情況,相反卻大幅度提高了勞動力的使用效率,使得集體農莊這幾年來,在台灣島上發展迅速,現如今光是集體農莊收穫的糧食,就基本上夠本島移民食用了。

    另外台灣島自產的糧食,還可以少量供應軍隊使用,好在現在官府要承擔一部分海狼的軍隊的餉金和糧食供應,這種需求不算太大,所以現在于孝天自己地盤上所產的糧食,已經基本上夠用了,甚至於已經了結餘的情況。

    但是于孝天依舊不知足,每年還會拿出大量的資金,通過各種渠道,儲備大量的糧食,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接下來幾年之中,大明將會徹底大亂,誰手中有糧食,就可以招徠大批民眾為之效命,到時候臨時抱佛腳,就算是海狼的船隊再多,恐怕也沒地方弄這麼多糧食。

    故此于孝天不但每年要從廣東一帶購入大量的糧食儲備起來,這幾年還打通了越南黎朝的糧食買賣的渠道,每年從越南那邊,也購入大量的糧食作物,甚至於連西班牙人控制的呂宋島,現如今也每年會給海狼供應不少大米。

    于孝天對此猶感不足,像是一個貪婪的守財奴一般,依舊在到處想辦法弄糧食,在淡水、高雄甚至於海壇島和圍頭灣,都建造了大批的糧庫,不斷的囤積糧食,每年新糧入庫,把陳糧移出糧庫使用掉,以此來保證不斷的更新糧庫,以免大量的糧食黴變陳化。

    現在于孝天甚至已經派出了船隻,跑去了暹羅國也就是後世的泰國,尋求糧食進口的途徑,暹羅歷來是產水稻的地方,每年會輸出很多糙米,放著這麼好一個糧食供應地不去,于孝天怎麼都不會甘心的。

    所以這次山東行動,海狼才得以能順利拿出大量的糧食,一方面供應軍隊使用,一方面供應那邊的先遣站蒐羅移民之用,要不然的話于孝天就算是生出三頭六臂,都沒法拿出這麼多糧食來折騰。

    所以說,有人現在暗地裡說于孝天的笑話,說他現在看見糧食,兩眼就發賊光,生怕糧食不夠吃,天天都想摟著糧食睡覺,但是他們豈能知道,于孝天為了今後手頭有糧食用,已經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了今後一鳴驚人,將這大明天下拿到手中。

    當然于孝天這次到淡水,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見一個很重要的人,那就是他派人從山東那邊綁架回來的孫元化。

    (今天特別鳴謝hmh63o715和鷹之武兄弟的打賞!)

   




TOP


第一百五十九章 孫撫台

    孫元化在開春之後,便被劉不同裝上第一條返回台灣的船隻,運往了淡水城進行安置。

    于孝天當時正在籌備北上的事情,所以兩個人走了個對頭,卻沒有見面,這次于孝天回來,自然是要見一下孫元化的。

    孫元化到了淡水之後,已經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當然也猜出了這次把他弄來這裡的人是誰了。

    對于孝天,孫元化是有所瞭解的,他本身是一個天主教徒,跟澳門的教會有很深的交情,要不然的話他這次到登萊任巡撫,也不能從澳門請去那麼多葡萄牙人充當炮術教官。

    在長時間的和教會來往之中,他對南方的事情也是比較瞭解的,特別是對福建的海狼集團,他早有耳聞,通過教會瞭解了很多有關海狼和于孝天的消息。

    澳門教會方面,對于孝天是相當推崇的,特別是于孝天開放台灣島,讓教會公開傳教,這件事讓教會方面,對于孝天非常滿意,多次在和孫元化的信件之中提及此事。

    還有教會方面對于孝天控制能力以及手頭擁有的武力,也非常推崇,稱其為大明一個奇人,短時間之內,便打造出一支可以橫行中國海的水師,並且使用的是最先進的火炮以及戰船。

    整體上來說,教會方面認為于孝天雖然不是教徒,可是也算是親教的人員,就算是他對教會在台灣島傳教控制很嚴,但是起碼也開了一個口子,讓教會能獲得一個公開傳教的機會。

    所以孫元化對于于孝天並不陌生,起碼也算是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面罷了。

    但是沒想到這一次于孝天會突然間對他施以援手,把他從山東綁架到了台灣島,並且給他安置了不錯的地方,算是相當善待他了。

    原本孫元化對于于孝天這麼做,還是頗有微詞的,認為于孝天把他逼入了絕地,徹底斷絕了他的仕途。

    原本他這次被叛軍釋放之後,還想要回到京中,利用老師徐光啟以及周延儒等人的能量,給他提供一些保護,起碼保住他的性命,就算是被革職查辦,以後只要他們還在朝中任事,遲早也有一天會被起復。

    可是于孝天把他弄到這裡,他不明不白的就失蹤了,肯定朝廷就會為此震怒,那麼就算是以後他回去陸上,估計也沒有機會再入仕途了,掉腦袋那是最起碼的事情。

    所以孫元化在初到這裡的時候,還對于孝天心懷不滿,認為是于孝天壞了他的前程,可是隨著京師方面各種消息傳回來告知他以後,孫元化漸漸的改變了這種想法。

    特別是七月間朝廷下旨,將張燾斬首棄市,宋光蘭也被殺了,而朝中對於剿還是撫的問題,已經最終拿定了主意,皇帝力主以剿為主,開始調集大軍北上入剿孔李亂軍,這時候徐光啟和周延儒等當初主撫之人,都受到了聖上的呵斥。

    甚至於一直主撫的兵部右侍郎劉宇烈也被朝廷罷官逮問,這就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起初孫元化還指望著老師徐光啟和周延儒等人能保住他,可是後來看時局的發展,這種希望是極為渺茫的。

    作為登萊巡撫,他才是主事之人,這次登萊之亂,本身就該歸結在他身上,由他背這個黑鍋,更何況在孔有德叛亂之初,他又一門心思想要招撫,結果導致貽誤戰機,另外主撫的問題上,確實有很大的問題,最初朝廷派兵進剿,諸將都一門心思的指望著主撫,結果被孔李叛軍打的大敗。

    叛軍橫掃登萊等地,造成登萊生靈塗炭,就連後來的山東巡撫徐從治,都被叛軍亂炮打成重傷,以至於後來死在了萊州城之中。

    所以他作為罪魁禍首,就算是當初跑回了京師,最終的下場也是可想而知的,肯定會被朝廷那些政敵大做文章,最終肯定也要被斬首示眾,甚至於弄不好,還會落得袁崇煥當初的下場,被凌遲處死估計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當瞭解了這些事情之後,孫元化對于孝天的想法開始轉變了,他不知道于孝天為何會預料這麼準,朝廷肯定會幹掉他來洩憤,提前派人去把他給弄到了台灣島,但是不管怎麼說,于孝天算是保住了他一條命。

    孫元化不是那種性情非常剛烈之人,完全可以之生死與不顧,要不然的話當初在登州城破的時候,他有一千個機會,可以自我了斷,可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苟延殘喘,被叛軍所持之後被釋放了,又想跑回京師之中尋求庇護。

    孫元化這個人,對於生命還是相當看重的,于孝天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雖然他並不認可于孝天這種做法,可是卻也不得不承認,于孝天救了他的性命。

    在孫元化抵達了淡水城之後,于孝天派人給他安排了一個獨院單獨安置,並且對外也沒有公開他的身份,只是稱其為先生,同時還給予了他相當的自由。

    孫元化剛到淡水城之後,百無聊賴之際,想要出去走走看看這邊的情況和風景,立即有人便安排他,並且派出專人保護他陪同他,到淡水各處觀看這邊的情況。

    甚至連一般人不許進入的水力工廠,孫元化都獲准進入觀看了一番,當孫元化看罷了淡水這邊的農業和工業發展之後,頓時就被震驚了,他絕對沒有想到,于孝天以前只是一個海盜,居然能在這荒蕪的台員島上,經營出這麼一個廣闊的天地。

    而且海狼的各種工廠裡面靠著水力帶動天軸,傳動給各種機械充當動力,那些機械發出的轟鳴聲,製造出各種零件和產品,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孫元化師從徐光啟,被稱為大明最著名的科學家,接觸了非常多的西方文化,對於算數、幾何以及物理、自然等學科,涉獵都很廣泛,甚至於對於鑄炮,也非常精通,被稱作是大明最著名的炮術專家和火炮專家。

    對於機械方面,他也是相當有研究的,可是當他看罷了海狼的工廠之後,卻發現他所學的東西,在這裡簡直太膚淺了一些,這裡的機械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東西,這些機械,在旋轉之中,可以切割鋼鐵,鋼鐵在這些機械之中,可以任意被切削成任意的形狀,最終又被組裝成新的機械。

    效率之高,是他想都沒敢想過的,打聽了一下之後,他才知道,這些機械居然絕大多數都是于孝天所「創製發明」出來的,這就更讓他感到驚訝到了極點,雖然有人說一些機器是一個叫張鐵匠現在已經改外號叫張機器的人創製的,可是這個張機器卻也是得了于孝天秘傳之後,才有了這本事。

    於是孫元化很是好奇,便求見這個張機器,後來居然也被准許了,張鐵匠現在可是個機械痴,見到孫元化之後,也不問孫元化是什麼身份,孫元化跟他談起了機器方面的事情,而且孫元化見多識廣,知識豐富,難得有人能和張機器說上話,於是張機器便立即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和孫元化討論起了機器方面的問題。

    孫元化聽了張鐵匠的話之後,起初還覺得張鐵匠為人粗俗不堪,並不像是個讀書人,可是越聊越發現張鐵匠不可小覷,他對於機械方面的事情,非常精通,說起機械方面的東西,可以說是滔滔不絕,很多見解連他都聞所未聞。

    問一下張鐵匠,這些東西都是誰教給他的,張鐵匠立即露出了一臉崇拜的表情,說是他們的主公傳授給他的,要不是這輩子他遇上了于孝天的話,他一輩子都是個打鐵的,怎麼也不可能接觸到這樣的神一般的機械學。

    孫元化聽罷之後,更是驚訝的要死,在淡水他聽到了許多人張口閉口說于孝天是主上、主公,這可是標準的大逆不道,可是在這些人口中說出來,卻那麼自然,孫元化立即心中暗吃一驚,差點驚呼了起來。

    因為他感覺到于孝天弄出這樣的局面,而且身在福建為將,卻並不把這台員島歸入大明治下,卻將這裡經營成這樣一幅局面,明顯是心懷叵測,說他有自立之心,絕對不會虧說他,甚至於孫元化感覺到,于孝天弄不好根本就沒把台灣島這邊的格局放在眼中,其心之大,弄不好連逐鹿中原的心思都有。

    於是孫元化真被嚇住了,雖然他是天主教徒,可是畢竟卻是從小讀聖賢書長大,腦子裡面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忠君思想,歷來都把這天下當成大明朱家的天下,哪兒曾經想過有人想要翻天的事情呀!

    就算是建奴鬧得再歡,也不過只是要求大明能給他們一個平等相待的地位,卻也沒聽說過建奴想要謀奪這天下,可是從于孝天這裡,他卻看出了于孝天的野心。

    (繼續高呼我要月票!這個月目標不算高,能留在前四十名就行!弟兄們加油幫頂吧!全靠你們了!)

   



第一百六十章 洞透野心

    其實于孝天的野心是隱藏不住的,但凡來過台灣島的商賈,都隱約可以感受到于孝天的野心之大,但是很多人也只是想于孝天可能會有自立之心,充其量只是把台灣島視作他的禁臠,卻極少有人意識到,于孝天想要謀奪的可能是這個天下。

    以前陸上就曾經有人暗傳于孝天實際就是台員王,早有自立為王的想法,但是這些年來,于孝天在陸上干的事情,還是堵住了不少人的嘴巴,他率兵在福建南征北戰,為福建平定了無數暴亂,還福建了一個平靖,所以雖然有人暗中傳言,說他想要自立為王,但是這一點卻很多人並不相信。

    可是只有來過了台灣島于孝天所控的地盤之後,才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裡和陸上的不同之處,這裡到處規矩森嚴,很多行止規範都和陸上不同,而且根本看不出多少大明的影子,完全可以說自成一體。

    這裡既有完善的行政管理機構和手段,也有非大明的軍事武力系統,而且看不出有人浮於事的情況,這裡的人各司其責,干各自的事情,極少有閒的蛋疼的人在這裡東遊西逛,街面上更看不到有什麼地痞無賴鬧事。

    甚至於在這裡的街道上,都可以看到這裡的人和車輛自覺的靠右行,一切都立有嚴格的規範制度,到處都乾淨整潔。

    特別是在山東那邊為官之後,看慣了的那些面色如菜的飢民百姓的臉之後,再看看這邊走在街上的人,在這裡甚至連一個要飯的都找不到,更不要說是路倒之類的情況了。

    雖然這邊的人從穿著上來看,絕對不敢稱其為富足,可是這裡的人們穿著就算是破舊,可是卻絕大多數都很整潔乾淨,人們可能吃的不算太好,可是卻極少見到面露菜色之人,絕大多數人的臉色都紅潤健康,看上去起碼可以吃飽肚子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這裡的人們操著的口音,也天南地北的都有,卻沒有見到有各地人自行結社,在市面上為了爭搶一些利益,大打出手的情況,不管誰來這裡,就按照這裡的規矩辦事,任何人都不得形成狹義的私人利益集團,不存在歧視,也不存在太強的優越感。

    這樣的治理能力,孫元化覺得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如果不是那些如林一般林立,並且不斷的噴吐著滾滾濃煙的大管子,破壞了這邊的美感的話,孫元化簡直有一種進入夢中的感覺。

    而且那些高聳並且不斷噴吐著濃煙的大煙囪,還有那些遠遠傳來的機械的轟鳴聲,也讓他感到了一種敬畏,這是什麼力量?他說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以前的認知範圍,這種力量,可以用飛快的速度,生產出大量的武器,天天都在輸出各種產品。

    以前他見過最大的工坊,也只有明朝兵仗局所轄的那些工坊了,最大的工坊甚至容納上千工匠做工,為大明打造各種盔甲武器,以及弓箭火藥等物,可是在那裡,孫元化也沒見過這等大規模使用機械的場面,全部還都是小手工作坊式的生產格局。

    後來他在登萊開設鑄炮作坊,聘請佛郎機人技士前去指導,也使用了一些簡易的機械,來鏜制大砲的炮膛,可是卻也沒有聽說過佛郎機人,使用過這樣多的機械。

    這些機械的生產力還有所制的器具之精緻,讓他歎為觀止,根本不敢想像,世上還能有這種魔鬼一般的東西,工匠在這裡變成了工人,只負責一種或者幾種零件的製造,甚至於他們有些人連製造的東西幹什麼用都不清楚,可是孫元化卻是有見識的人,從這些細節之中,可以想像出,這些工人們所造出的東西,一旦組裝起來,將會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難怪連佛郎機人,都說于孝天麾下兵將手中擁有極其犀利的火器,原來這些火器都是在這裡製造出來的,這已經超出了泰西人的手段和技術了,這讓孫元化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在想到這些的時候,孫元化好幾天都沒有出門,陷入到了一種糾結之中,他始終還是想做大明的忠臣的,雖然這次在登萊當官,他幹的並不漂亮,導致了整個登萊大亂,戰火幾乎遍及了整個山東北部地區,導致生靈塗炭。

    他因為不想死,而落入叛軍之手,成了他的人生污點,可是他畢竟在孔有德和李九成威逼利誘,想要扶他為王的時候,還是嚴詞拒絕了他們,甚至做好了被他們殺掉的準備,就因為他並不想做一個大明的叛臣。

    可是現在他看透了于孝天的野心之後,卻開始感到了徬徨,也開始為大明擔憂了起來,表面上來看,于孝天似乎對大明很忠實,替大明幹了不少活,可是在看了淡水城之後,孫元化卻發現,于孝天所圖非小,他哪兒是在為大明幹活呀?

    這于孝天根本就是在利用身上披著的一身官衣,在為自己謀奪天下,在陸上做準備,打地盤,擴張勢力範圍。

    這一次他還聽聞,朝廷把于孝天調至登萊平叛,當看清楚了于孝天的所圖之後,孫元化更是陷入了一種極度恐懼之中,朝廷上下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于孝天是什麼所圖,就慌慌張張的把他和他麾下的兵馬調到了山東那邊去。

    這山東不比其它地方,福建畢竟距離京師太遠,于孝天在這邊折騰的話,就算是有朝一日揭竿造反,也只是僅限於南方的格局,只能割據福建,充其量把手伸到兩廣浙江和江西等地,想要北上攻下京師,卻還是要相當費工夫的。

    可是現在朝廷卻親自下旨,把于孝天招到了山東去,而且還是登萊之地,以于孝天的野心,豈能不趁機在那邊埋下暗線,在那邊經營他的勢力?

    從他被綁架到西山村養馬島那裡的時候,孫元化便發現了那些人,雖說多是山東本地人,但是行為舉止,卻跟山東當地的士紳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他也看出那些人,乃是效命于某個勢力,並非是他們自己的產業。

    現在他算是清楚,西山村和養馬島只是于孝天提前打入登萊的一個楔子,暗中在登萊埋下的暗線,暗中經營那邊,把那邊變成他的勢力範圍,有朝一日如果他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在那邊動手暴起。

    登萊距離京師,可是太近了一些了,而且更可怕的是于孝天手中還掌握了一支可以縱橫大海,罕有對手的水師,手頭更是擁有成千條各種大船。

    就算是一條船隻裝二百人,于孝天一旦需要,就可以調動上千條大船,運兵十萬直入京津,到時候朝廷絕對無法抵擋他的攻勢,而且于孝天手中還掌握了巨量的紅夷大砲,打下京師幾乎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想到這一點,孫元化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逃走,哪怕是掉腦袋,也要趕緊返回京師,把這件事稟報給當今聖上,讓他造作準備。

    現如今什麼建奴、什麼流民軍,倒已經都成了不重要的事情,這于孝天恐怕才是大明最大的心腹之患,幾乎隨時都可以要了大明的性命。

    可是任憑孫元化怎麼著急,可是現在他身在淡水,即便是周邊那些于孝天的手下對他都不錯,但是也絕不可能讓他逃回陸上去的。

    孫元化連續在屋子裡面悶了很多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好主意,這些天也沒人搭理他,就讓他自己瞎琢磨。

    過了一陣子之後,孫元化這個念頭也就自己淡了下來,現如今他已經被朝廷發了全國海捕文書,等於是大明最大的通緝犯之一,這大明的死活,似乎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就算是他逃到陸上去,把這件事稟報朝廷,能相信他的人又有幾個?反倒是他自己,只要一踏上大明的轄地,立即就會被抓起來,嚴刑拷問,最終剁了腦袋。

    更何況于孝天也不可能讓他再回陸上去,于孝天把他綁架來,本身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一旦要是讓人知道,他孫元化現在是被于孝天弄到了淡水這裡的話,朝廷肯定要問罪於他,這豈不等於是逼著于孝天現在就作反嗎?

    他這麼做非但救不了大明,反倒是會逼得于孝天鋌而走險,弄不好反倒是會害了大明,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孫元化哀嘆了一聲,也只能作罷,這心情也漸漸就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孫元化天天吃飽就睡,睡足了就到處逛游,這越看越覺得于孝天著實不簡單,這淡水一帶,到處都散發著一種安靜祥和的氣氛,人們生活勞勞碌碌,過的相當充實,雖然這裡的人大多並不算富裕,可是臉上卻大多帶著一種滿足感。

    這亂世之中,能有一個如此安靜祥和的地方可供他們生存,而且可以吃的飽穿的暖,對這些黎民百姓已經算是天堂了。

    他孫元化也曾經立志於想要報效朝廷,替朝廷治理一方,給一方黎民百姓帶去福祉,順便也宣揚一下天主教的教義,為主招募更多的羊群。

    而且他似乎也確實做到了一方大員,可是他做了登萊巡撫之後呢?又帶給了登萊一帶的黎民百姓什麼呢?

    他麾下的登萊兵將,最終要麼被叛軍殲滅,要麼投身叛軍,整個叛軍橫掃登萊之地,以至於使得山東北部生靈塗炭。

    (哇呀!一下蹦上去好幾個名次,多謝土匪哥的歌和韓王爺二位仁兄的強力支持還有重磅打賞!感動的是一塌糊塗呀!不行,我要繼續努力!要不對不起你們這些弟兄!)

   


TOP


第一百六十一章 總算見正主了

    仔細回想一下他所作所為,和于孝天一比,孫元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提,他乃是正經讀書人出身,自認為學富五車,飽讀經制之術,滿腹學識,可是當了巡撫又做了什麼?本想為大明打造出一支精銳之師,今後報效朝廷,滅掉建奴。

    可是最終卻一切化為了烏有,他麾下耗費數十萬兩打造出的一支精兵,卻成了叛軍,禍害了大片的大明土地和百姓。

    但是這于孝天只不過是個海賊出身,卻能將一片不毛之地,經營成如此摸樣,並且創造出了這麼多的奇蹟,讓孫元化為此感到洩氣不已,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這話說的還真對。

    幾個月下來之後,孫元化也就徹底打消了返回陸上的念頭,雖然他的家人還在陸上,但是他也沒什麼太過操心的事情,他的三個兒子都已經成年,家中自有他們照料,另外他還有不少朋友,可以代他照料他的家人,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所以他在適應了這邊的生活之後,也就安心了下來,一天有人給他送來了一本手抄的機械學原理,這本書應該是于孝天憑藉記憶,回憶整理出來的一份筆記,之前曾經給張鐵匠過一份,現如今派人重新抄錄了一番之後,安排人送給了孫元化。

    孫元化拿到了這本書之後,只是稍微翻閱了一下,頓時便被這本筆記所吸引,一頭便扎入到了這本筆記之中,開始瘋狂的吸收起了其中記錄的那些知識。

    孫元化可是個讀書人出身,不單單在四書五經上頗有建樹,最重要的是他是明末著名的科學家,天文、地理、代數、幾何等等西方科學,他都有所涉獵,並且相當有水平。

    這套機械學原理筆記,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有關數學方面的知識,也包含了相當多力學方面的知識,張鐵匠雖然身為鐵痴,但是其中很多東西他卻無法從深層次方面理解,只能知其然卻無法知其所以然。

    但是孫元化不同,他基礎知識紮實,學業方面涉獵甚廣,很多東西對他來說,基本上可以說是一點即透,當看完了這本機械學原理之後,孫元化不禁拍案叫絕,大呼此乃是一本奇書,雖然其中不少地方語焉不詳,甚至他感覺還有許多缺失之處,可是也不得不承認,看完了這本書之後,等於在他面前重新打開了一扇通往機械學科的大門。

    這樣的收穫,讓孫元化驚喜不已,當即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本筆記之中,根據他的所知,對這本筆記進行起了一番梳理和整理,包括其中一些繪圖,他也重新進行了繪製,兩個月的時間,他幾乎可以說是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本筆記上面。

    通過他的整理,把這本並不算太全面的筆記,重新整理了一遍,補充上了一些他認為缺失的地方或者是有所謬誤之處,編寫成了一本新的機械學原理。

    也就是他剛剛完成這件事的時候,于孝天來了。

    當兩個人對坐在一個清雅的書房之中,捧著茶碗相互審視著對方,孫元化這才第一次見到于孝天本人。

    對于于孝天他聽聞了許多有關他的事情,在他心中,早已勾勒出了一個于孝天的形象,但是當見到于孝天本人的時候,他還是不得不嘆息了一聲,于孝天帶給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眼前的于孝天,身上帶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氣質,根本無法和他在內心中勾勒出來的那個形象重合起來。

    雖然于孝天身材魁梧,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絲儒雅的氣質,這種儒雅之中,還有一種剛硬,似乎很矛盾,但是這些氣質卻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絲毫不給人產生出一種突兀的感覺。

    兩個人相互審視了對方一番之後,又相互見禮寒暄了一番,這才言歸正傳。

    孫元化直到這個時候,才問出了一直以來想要問的問題,問于孝天此次把他不遠千里,從登萊弄到這裡的目的。

    于孝天朗聲笑道:「孫大人乃是當世一個大家!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于某雖然未曾見過孫大人,但是也早已仰慕已久!

    此次登萊大亂,于某料定朝廷一定不會放過孫大人,而于某認為,孫大人這樣的人,如果就這麼被當今聖上殺了的話,那麼對我大明來說,實乃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故此于某這才斗膽,派人去把孫大人請了回來,不為別的,只為了能為我華夏保留一顆科學的火種,而不至於令大人如此泯滅!僅此而已!」

    孫元化聽罷之後,沉默了一陣,忽然接著問道:「那麼敢問于將軍,你又是如何料到,孔李二人,會將我釋放?又如何能提前派人,在我返京路上,將我綁至西山村?孫某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還望于將軍釋疑!」

    于孝天端著茶喝了一口,搖了搖頭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也算是天機不可洩露吧!有一高人,曾經給在下了一些指點,料定大人將會被叛軍釋放,故此于某才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派人去將大人請了回來!至於其它的事情,大人不必多問,于某實在是無法回答,還望大人見諒!」

    孫元化再次沉默了下去,好一陣子搖頭苦笑道:「于將軍就不要再稱呼孫某為什麼大人了!孫某現在乃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還有何顏面被稱為大人?

    看來于將軍是不想說了,那麼也罷,孫某也就不問便是了!這世上難不成真有這種身負鬼神之能的大能者嗎?」

    于孝天聳聳肩膀,對孫元化的這番話不置可否。

    好在孫元化也知道,這種事于孝天恐怕是不可能給他說出實情的,接著問下去,也是白問,於是他便換了個話題,問于孝天道:「那麼于將軍將在下請到這裡,不知道以後要讓在下做些什麼?」

    于孝天站起身道:「好吧,那麼于某就斗膽稱呼您為先生好了!先生不要擔心,于某絕不會效仿孔李二人那樣,逼迫大人來當什麼反王!

    在于某眼中,大人乃是一個學者,很顯然大人並不是一個很合格的為官者,也不是什麼治世之臣,這麼說實在是冒犯先生了,但是先生冷靜這麼長時間,也應該可以接受于某的這種評價!

    但是在于某眼中,先生雖然並不算是一個治世能臣,但是卻無愧於一個學者的稱呼,于某曾經有幸拜讀過先生幾本著作,深感先生在數算之學以及西學方面頗有建樹,而先生一身所學,如果就這麼泯沒的話,實乃我華夏之悲哀。

    故此于某對先生沒有什麼所求,只要先生願意,不用做任何事,只需要沉心繼續做先生的學術,能給世人多留下一些學著,那麼于某也就不枉費如此大的力氣,將先生救回來了!」

    聽于孝天說,他並不打算逼著自己給他做什麼事情,只需要他潛心繼續研究他所喜愛的西學,能繼續著書立說,孫元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在大明他很清楚,真正重視西學的人極少極少,他的恩師徐光啟算是一個另類,但是西學在大明,卻根本不受重視,雖然有些讀書人或者官員,也時常把西學掛在嘴上,但是實際上這些人卻多是一些沽名釣譽之輩,對於真正的西學,也僅僅是知道一鱗半爪,便拿出來滔滔不絕,甚至於著書立說,不過只是為了一個名罷了,讓人說起來他們好像多有本事一般。

    但是像于孝天這樣重視他身上所負之學的人,此世間卻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他起初有點不太相信于孝天的話,覺得于孝天費這麼大的工夫,把他弄到這裡,卻只是讓他潛心研究西學,卻並不利用他的身份,來做一些其它事情。

    但是仔細看看于孝天的表情,他卻感覺于孝天似乎並不是在說謊,於是心中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他這個人雖然有些怕死,可是在一些事情上,還是很堅守底線的,他絕不會答應于孝天,未來在于孝天揭竿造反的時候,為于孝天充當馬前卒,為于孝天搖旗吶喊,來攻伐大明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寧可得罪于孝天,承擔于孝天因此而起的震怒,哪怕是殺了他,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現在于孝天沒有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這也就讓他放心了下來。

    仔細想想,現如今他的處境,返回陸上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什麼仕途之類的東西,早已成了過眼云煙,現如今他也唯有聽于孝天的安排,留在這淡水城之中,利用殘生多做一些學術方面的事情,這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出路,於是他在考慮了一陣之後,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

    接著他們又談及了于孝天的未來打算,孫元化也算是不客氣,直接便指出于孝天的不臣之心,質問于孝天到底心中所想什麼,是不是想要有朝一日,藉著他以台員島這塊後方基地,去和大明爭奪天下。

    于孝天也不遮遮掩掩,反問孫元化對於天下二字的理解,孫元化毫不猶豫的便說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等這樣的話語。

    (讓月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笑話

    于孝天聽罷之後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孫元化說道:「這話于某已經聽了不止萬遍了!幾乎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先生居然也會說出這等話來!先生和其他人不同,先生飽學西學,對於這個世界應該比其他人更瞭解,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話,先生最不該說出來。

    因為先生知道,在這大明之外,還有泰西,還有很多不為世人所知之地,難道這些地方,也都稱之為王土不成?大明絕大多數人甚至連這些地方聞所未聞,又何談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再有,先生也知道世上還有這句話,天下有德者居之!大明朱家太祖皇帝,最初不過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和尚罷了!但是卻最終得了這大明天下!難道這天下,注定要讓朱家當個千年萬年不成?

    現如今天下在朱家手中,已經是被經營成了如何景象,恐怕先生也很清楚,身為皇帝,不管時下的朝中那位聖上如何努力,可是只要他無法重振大明,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將這大明延續下去!

    更何況大明現在官府上下,已經都變成了什麼,恐怕先生也非常清楚,官吏們貪墨成風,不思報國,卻只一門心思撈錢!結果導致天下黎民百姓民不聊生,這樣的官府朝廷,還有必要存在下去嗎?

    所以于某以為,這時候確有必要有人來取而代之,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還天下黎民百姓一個豐衣足食!

    于某不才,自以為還有一點本事,所以如果當今聖上無法力挽狂瀾於既倒,那麼于某絕不介意,來替他做這件事!

    關外建奴對關內現如今虎視眈眈,流民軍席捲了整個中原,大明對此毫無辦法,只能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不斷的加餉,加賦,卻養了一些什麼軍隊?

    關寧軍每年消耗糧餉數十萬兩之多,可是都做了些什麼?整個遼東現在已經可以說盡數被建奴所佔,明軍屢戰屢敗,裹足不前,倒是安分的很!從無人想過要光復舊土,卻各個想盡辦法撈錢發財。

    現如今朝廷年年加遼餉、剿餉、練餉,但是先生難道看不出來,這乃是在飲鴆止渴,自取死路嗎?天下百姓早已被勒逼的無以為生,可是鄉紳勳戚卻大批兼併土地,卻不用交賦,導致天下富者更富,窮著更窮,老百姓有飯吃就不會造反。

    可是現在呢?老百姓勞作一年到頭來,卻連溫飽都顧不上,還被官府苦苦相逼,承擔本不該他們承擔的賦稅,以至於讓他們只能揭竿而起。

    先生難道以為,靠著這些辦法,大明就能重振當年雄風了嗎?

    不瞞先生,于某可以打賭,大明到此已經是窮途末路,早已無力回天,覆亡只是頃刻之間,那麼于某自認為還有那麼一些本事,為何就不能在這個時候也參與其中,逐鹿中原呢?

    另外先生認為,于某難道只是想要有朝一日登臨天下,坐北朝南,當個什麼皇帝不成?那麼先生就太小看于某了!

    于某可以毫不掩飾的告訴先生,于某平生之志,絕非僅僅侷限於這小小的華夏大陸之上!

    眼下恐怕連先生都不太清楚,這世界的格局正在發生什麼改變,自百年之前,這個世界已經開啟了一個全新的大航海時代,泰西人早已走在了我們華人之前,把足跡留在了極遠之地。

    來來來,先生請看,這是于某閒來無事的時候,蒐集到的一些情報,親自手繪出的一份這個世界的粗略地圖。

    先生雖然學富五車,可是恐怕至今也沒有弄清楚,所謂的泰西真正在什麼地方吧!」

    說著于孝天轉身取來了一卷地圖,命人懸掛在了牆上,而這份地圖,展現出了一個橢圓形的世界,基本上是于孝天憑藉記憶,繪製出的一份世界地圖,上面將七大洲四大洋都標註了出來。

    孫元化這會兒已經被于孝天的話震驚的有點傻了,呆呆的看著于孝天掛起了這份地圖,目光瞬間便被吸引到了這份世界地圖上面。

    于孝天隨手用刀鞘作為指揮棒,指著地圖對孫元化說道:「先生請看,我們華人自詡為這天下之翹楚,自認為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但是先生睜開眼睛請看一下,這裡才是我們大明,也是我們華夏民族繁衍生息之地,這裡也就是亞洲,我們大明在這亞洲,也不過僅僅是佔據了一小塊地方,卻完全不知道,這大明之外的世界還有多大!

    這裡就是大家常說的南洋,我稱其為南中國海,圍繞著這裡,是呂宋、黎朝、三佛齊、馬六甲、暹羅……這些先生大概都有所瞭解。

    可是在外面呢?這裡乃是印度,也就是常說的天竺國,再看這裡,乃是非洲,這裡有許多肥沃土地,生活著很多黑人土著,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崑崙奴的家鄉,而不是以前有人說的天竺國!

    繞過這裡之後,便進入到了這一片大洋之中,我稱其為大西洋,而你們常說的泰西人,其實就是指的這一帶,我稱其為歐洲!泰西人乃是你們對歐洲白人的統稱罷了!

    而向南,也就是這裡,現在還存在著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大陸,我稱其為大洋洲,僅僅這片大陸,就遠超出了我們大明的國土!

    向東看,這裡乃是北美洲和南美洲,現如今年年流入大明的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先生認為是來自何地?不錯,是泰西人運來的,可是他們又從什麼地方弄來了這麼多銀子?

    就是這裡!北美洲!一個以後可能會被稱之為墨西哥的地方,那裡有大量的銀礦,而且還有很多金礦,在這些地方,埋藏著你們想不到的寶藏,有用不完的鐵礦,用不完的銅礦,用不完的硝石礦!

    還有這裡,這是一片終年覆蓋著幾百甚至上千尺厚的堅冰的大陸,沒人知道下面埋藏著什麼,這裡被稱之為南極大陸!

    還有這裡,是同樣覆蓋著厚厚冰層的一片大洋,這就是北冰洋,和南極大陸處於這個世界的最北和最南的兩個極端之地。

    先生看到了嗎?我們大明只不過是太平洋西岸的一個國家,雖然很大,但是放在這個世界上,卻根本算不上什麼!

    現如今泰西人就近裡說,荷蘭人也就是你們常說的紅毛人,已經佔領了天竺國大片領地、控制住了南洋的出海通道,也就是馬六甲海峽!甚至於不遠萬里,漂洋過海,把他們的炮船開到了我們大明的岸邊,他們在這邊,成立了東印度公司,專門負責在這一帶掠奪亞洲這邊的各種資源,把各種香料,還有大明所產的各種商品,運回歐洲也就是你們說的泰西大陸那邊,賺取高昂利潤。

    而呂宋,現如今早被西班牙人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干臘絲人所侵佔,葡萄牙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佛郎機人,則把黎朝那邊劃為了他們的勢力範圍。

    這些南洋諸國,曾幾何時在大明永樂年間,還是大明的藩屬國,可是現如今呢?還有誰來大明朝貢?他們早已被這些泰西人瓜分一空,這些地方早已被泰西人稱之為殖民地,成為了他們的附庸,那裡的土著居民,也成為了他們的奴隸!

    泰西人亡我之心不死,不管是佛郎機人還是干臘絲人乃至是紅毛人,都曾經想過,把大明也征服,成為他們的新殖民地,來掠奪我們華夏子孫的財富,滿足他們的貪慾。

    之所以他們沒有能成功,那只不過是因為現如今大明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龐大了,他們有心無力罷了!但是只要假以時日,給他們壯大下去的機會,只要我等華夏子民,不勵精圖治,自強不息,那麼遲早有一天,他們將會把我們當成他們的一塊肥肉,分而食之!

    不要以為我在危言聳聽,也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即便是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先生只要聽就可以了!

    現如今這些泰西人正在把他們的手伸向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在到處圈佔他們的領地也就是殖民地,在到處開拓他們的殖民地,從世界各地,掠奪各種財富!

    可是我們大明現在在做什麼?又有幾個人知道這些事情?卻一個個都如同井底之蛙一般,趴在先人打下的地盤上,妄稱什麼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哈哈!

    笑話!簡直就是笑話!

    大明先祖朱元璋,為了一個小小的倭寇,便封關鎖國,固步自封,完全不願意睜開眼去看這個世界,根本也無人去關注這個世界上其他地方在發生著什麼變化,讀書人一門心思,想要鑽營當官,為的是報效國家嗎?又有幾個人是想的這些?

    恐怕絕大多數人,都只是想,有朝一日當官,能光耀門楣,最重要的是發家致富,可以肆無忌憚的伸手撈錢吧!

    現如今大明不管是為官者,還是為將者,都把眼睛瞪大,一門心思撈錢,誰管這大明的生死存亡?」

    (多謝多謝鷹之武兄弟的重磅打賞!月票看上去比較堅挺呀!呵呵!另外也感謝、又是過客淳二位朋友的打賞!繼續狂呼召喚月票!)

  

TOP


第一百六十三章 睜開眼吧

    「醒醒吧孫先生,睜開眼看看吧!這就是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現在我們正在錯過一個最好的時機,錯過這個機會,我們華夏便將會陸沉,雖不敢說永世不得翻身,但是後人恐怕不知道要做多少努力,才能重振國威!錯過這個時機,我們將會成為所有未來的華夏子孫的千古罪人!

    其他人看不到也罷了,但是先生你不能看不到,你不能也像他們那樣,繼續抱殘守缺,只想著什麼效忠朱家皇朝,這大明已經徹底腐朽了,已經腐朽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如果大明有救的話,我于某也不會做這些事情,我于某甘願為大明拋頭顱灑熱血,為大明開疆拓土!

    可是現在這已經晚了,要想在這大明的體制之內,來重振大明國威,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為那些官員,不會讓我做,因為我要改變,就會觸動他們的既得利益,所以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弄死,使得我萬事不得超生才為之後快!

    所以現在如果我想要做成一番事業,想要在這個時代不錯過這個大航海時代,這個千古難逢的良機的話,那麼我唯有把眼前大明的一切全部砸爛,推倒重來!那麼我才能有精力,有力量造出無數戰船,也加入到這次全世界圈地的狂歡之中,為我們華夏子孫的未來,搶佔一塊先機,哪怕是我于某於這世間所有人為敵,只要我還活著,那麼我就不會停下腳步!

    你能明白我現在在想什麼嗎?先生!孫先生!

    所以我把你救回來,並不是想要你輔佐我未來逐鹿中原,而是想要讓你把平生所學,傳授給更多人,去研究更多東西,讓我們華夏子孫,以後可以繼續承繼先人的輝煌,屹立於這個世界之巔!」

    于孝天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這天顯得很激動,他來到這個時代,可以說憋了一肚子話,可是平時卻無人可跟他交流,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也無法理解他所想的一些事情。

    但是今天見到孫元化之後,他卻把孫元化當成了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因為孫元化不同於別人,雖然他不是單穿,但是他卻是這個時代最著名的崇尚西學之人,對於這個世界,他瞭解的要比別人更多一些,也相對更廣泛更深刻一些。

    也唯有他才可能會多少理解一些他所想的事情,也能多少聽明白一些他所說的話,所以今天當他打開了話匣子之後,便滔滔不絕的說了這麼一大通,也不管孫元化聽得明白聽不明白,只管先倒了出來,至於孫元化能不能理解,現在他暫且不管,只管先吐為快。

    再看這會兒孫元化同志,瞪著兩隻眼睛,盯著眼前懸掛的這份地圖,已經處於半呆滯狀態了,于孝天的話,如同一聲聲滾雷,在他耳邊響起,把他震得是七葷八素,這會兒明顯感覺腦子不夠使了。

    他從來沒有聽過任何人如此毫無顧忌的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擺明車馬說要奪大明天下。

    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在大明之外更遙遠的地方,到底都有什麼。

    更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個世界其它地方,正在發生些什麼事情,包括教會,也沒有告訴過他,這個世界其它地方,正在發生什麼。

    今天于孝天對他說的這番話,其中包含的信息量之大,是他這輩子都沒有想過的,忽然間于孝天就如同把一個大海的水量,一下灌入到了他的腦海之中一般,巨大的信息量把他搞得暈頭轉向,一時間居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呆呆的望著眼前這份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地圖。

    這難道就是他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的縮影嗎?在他心目中,地大物博的大明,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只佔有了這麼一小塊地方?在大明之外,居然還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地方的存在?

    亞洲、非洲、歐洲、大洋洲、北美洲、南美洲、南極洲七大洲,大明僅僅是在亞洲,佔據了這麼一點地方,在亞洲之外,居然還有六大洲,泰西人原來在那麼遠的地方,居然開著船來到了亞洲大明的沿海。

    可是他們大明人士,卻對此茫然不知,就連他自詡崇尚西學,自認為知道很多事情的他,對此同樣也懵懵糟糟,只是知道一鱗半爪,卻根本不瞭解全貌。

    今天于孝天卻給他展示出了這個世界的一角,但是僅僅是這麼一張圖,就讓他幾乎無法消化了。

    忽然間他想到,原來于孝天所要的並不單單只是大明這一個地方,原來他想要的卻是這個世界上更多的地方,這野心到底要多大才行呀?

    孫元化覺得自己要徹底瘋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眼前的這個于孝天簡直太瘋狂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呀?為什麼他知道的這麼多?為什麼他對這個世界瞭解的這麼多?就算是他很崇敬的那個湯若望,也沒有像于孝天這樣,瞭解這個世界,可是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于孝天發洩了一番,轉身坐了下去,端起茶碗喝了起來,一口氣喝了兩碗茶,也不去打擾陷入呆滯狀態的孫元化,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孫元化,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他知道今天他說的話,對於孫元化來說,會帶給他多大的衝擊力,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說了出來,而且說完之後,一直鬱結在心中的這些東西,才宣洩了出來,感覺也暢快多了。

    他倒是暢快了,可是孫元化這會兒心中卻翻江倒海亂成了一團,聽罷了于孝天的話之後,似乎整個人生觀和世界觀都轟然倒塌,碎的跟渣一般,再也捏合不起來了。

    以前他眼中,除了大明皇帝,就是天主大了,可是聽了于孝天的話之後,才發現,他的目光比起于孝天來,實在是太過短淺,說他是井底之蛙,都一點不過分。

    就這麼孫元化呆呆的在這份于孝天手繪的世界地圖前面,整整站了近一個時辰,于孝天則坐在一旁,一句話不說,這麼靜靜的坐了一個時辰。

    孫元化忽然間身體搖晃了一下,彷彿力氣突然間被抽空了一般,差一點跌坐在了地上,于孝天手疾眼快,騰身而起,上前一把攙住了孫元化,將他扶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去。

    孫元化臉色蒼白,閉目低頭不語,倒是把于孝天給嚇了一跳,他費勁巴拉的把孫元化給弄了回來,可不是想要用一番話就把他給徹底摧垮,他可是還指望著孫元化,能幫他好好的做學術,把他所需要的數算之學,幾何學等學科的知識整理出來,傳授給于孝天的那些學生,要是孫元化這會兒因為承受不住打擊,突然間嗝屁的話,那麼他就賠大發了。

    於是他趕緊叫人招醫官過來,又趕緊端了一碗水給孫元化灌下去,孫元化這才突然開口道:「不必了,我沒事!讓我稍稍靜一下便可!」

    于孝天看孫元化臉色恢復了不少,於是只好暫時退了出去,令人好好照料孫元化的生活,當晚孫元化讓人請于孝天再去和他一敘。

    於是于孝天推掉了手頭所有事情,又趕到了孫元化的住處。

    孫元化嘆息了一聲道:「也罷!現如今我孫某乃是大明的罪臣,也管不了大明的事情了!但是我想問一下于將軍,假如你有朝一日揭竿而起,要奪取天下的時候,可有把握奪得天下嗎?」

    于孝天反問孫元化道:「敢問一下先生,以先生所見,您當初打造的登萊兵馬,在先生眼中,可算是精兵嗎?」

    孫元化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傲氣,點頭道:「雖然孫某無能,麾下出了孔有德、李九成這樣的叛將,但是孫某自認為所練之兵,卻還稱得上是精兵!」

    于孝天淡然一笑道:「那麼在下也不怕先生難堪,先生一手編練出的那些新軍,在于某麾下兵鋒之前,卻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不堪!于某此番北上,與之交戰,全無一場敗績,若非受其它事情掣肘的話,于某此行最快兩個月便可以平定叛亂,那麼先生以為,于某一旦造反,可有勝算嗎?」

    孫元化對於這次于孝天北上平亂的具體戰況,所知甚少,聽罷之後覺得不敢相信,在他看來,他在登萊所編練出的新軍,雖然不敢稱之為大明最強的兵馬,但是卻也算是一支相當精銳的兵馬了。

    要不然的話叛軍也不至於在最初階段,連敗官軍數陣,殲滅了數萬官軍大軍,可是在于孝天眼中,他編練出的這些新軍,卻成了土雞瓦狗一般,於是他面露不快之色。

    于孝天看他不太相信,於是便將此次他領兵北上具體的戰事情況,對孫元化說了一遍,孫元化聽罷之後,將信將疑,但是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請于孝天有朝一日,一旦要是起兵的話,要儘量少造殺孽,不做則已,做的話就要想辦法盡快蕩平天下!

    (繼續召喚月票!)

   

第一百六十四章 落荒而逃

    于孝天點頭答應了下來,接著孫元化又問了于孝天不少有關這個世界的地理問題,就著這張于孝天手繪的世界地圖,詢問了好長時間,于孝天也儘可能的給他進行了一番解答,讓孫元化對這個世界的地理情況,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說完這些之後,孫元化似乎談興還很足,接著拉著于孝天又說起了一些幾何代數方面的學術問題,于孝天畢竟也是大學本科出身,雖未畢業,可是這方面的知識,還是相當豐富的,和孫元化交流了一番,讓孫元化大感驚訝。

    他沒有想到,于孝天在這方面的知識居然還如此豐富,許多定理連他都沒有聽說過,於是趕緊那筆記錄下來,準備回頭好好的參詳研究一番。

    最終孫元化托出了前段時間有人送給他的那本抄錄的機械學原理,問這些東西出自誰手,于孝天當然告訴他,乃是他于某人所寫。

    孫元化露出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對于孝天的學識,可謂是敬佩到了極點,最終捧出了他用了兩個月重新整理出來的那套機械學原理,交給了于孝天觀看。

    于孝天僅僅是稍微翻閱了幾頁,便看出來這幾個月時間裡,孫元化對他零敲碎打記錄的這些不全面的機械學原理,進行了一番細緻的整理,其中添加了不少有關他的看法以及許多缺失之處,雖然其中不少東西,有所謬誤,但是卻也可以看出來,孫元化在這套資料中,傾注了多少心血。

    於是他當即鄭重的表態,會用最快的時間,把這套東西看完,並且會對其中一些東西,進行再一次的修改,許多東西,他可以和孫元化進行更深層次的討論,孫元化聽罷之後,甚為高興,這才放于孝天離開休息。

    當于孝天走出孫元化住處的時候,這時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于孝天在淡水城僅僅停留了數天時間,便啟程離開了淡水,也沒有再前往高雄巡視,直接率船趕回了福州城。

    這次他北上平叛,回來之後,自然少不了先去拜見一下現在的新任的福建巡撫,雖然現如今他在福建,早已是一手遮天,可是面子上的事情,卻還是要做的。

    這一趟他其實走了個來回路,在他回來的時候,就先經過了閩江口,那時候他就考慮過,是否先到福州城走一趟,但是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淡水城看看,見一下孫元化之後再說。

    這幾天時間,他基本上都和孫元化呆在一起,天天討論各種學術方面的問題,其中幾何、代數和機械方面,涉獵最多,孫元化畢竟學富五車,肚子裡面裝了不少東西,談及的許多學術問題,都很有深度。

    甚至于孝天這個未來的大學本科生,在一些問題上,也被他問住了,不得不承認,孫元化確實是一個相當具有學識之人,這次費這麼大力氣,把他弄回來,總算是沒白費力氣。

    但是同時孫元化對于于孝天的學識,也相當的佩服,特別是有關機械方面的問題,他非常感興趣,于孝天在拿到了他修編過的那套機械學原理之後,用最快的時間看了一遍,並且對其中孫元化的一些謬誤之處,進行了修改。

    之後重新拿給孫元化,兩個人進行了一番深入的討論,于孝天點出了其中不少孫元化錯誤的地方,孫元化有點不太服氣,於是便和于孝天進行了爭論,但是最終卻也不得不承認,是他錯了。

    對此孫元化對待于孝天,再也端不起任何架子,都說文人相輕,但是孫元化對待于孝天比他強的地方,卻還是表現出了強烈的求知慾,完全放下了架子,不斷的拉著于孝天詢問各種問題,後來搞得于孝天一個頭兩個大,不得不以公務在身為由,帶著手下逃離了淡水城,這才躲開了孫元化。

    但是孫元化還是要求于孝天,只要抽出時間,就要趕緊回淡水城見他,他還有太多問題,要和于孝天進行探討,太多的問題,要請教于孝天。

    直到于孝天點頭答應了之後,孫元化才放走了于孝天,轉身回屋,便一頭又扎入到了學海之中,開始鑽研起來了那本于孝天再次修正過的機械學原理之中。

    孫元化不是一個合格的官員,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合格的學者,一旦發現了他感興趣的東西之後,他便會將全身心都投入到其中,完全可以做到廢寢忘食,這也正是于孝天敬重他的原因。

    在于孝天離開淡水城的時候,特意吩咐手下,一定要善待孫元化,為其儘可能的提供各種研究學術的方便,並且一定要安排人,照顧好孫元化的身體,甚至於還給他安排了一個專職的醫官,隔三差五的替孫元化把脈,注意調理他的身體,這樣的人,最好多活一些年頭,他所能產出的價值,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得到的。

    現如今大明像孫元化這樣的學者,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于孝天可不想讓他早早的就累死,他希望在孫元化有生之年,能更多的著書立說,做出一些有用的學術著作,流傳後世的同時,也教育更多的學生。

    孫元化甚至於接受了于孝天的委託,答應抽時間,兼任海狼陸軍學堂以及海軍學堂的幾何課程的教諭,每個月抽出專門的幾天時間,前往海軍和陸軍學堂,給那些預備軍官們傳授幾何學。

    這時代幾何學,可是牽扯到炮術的問題,大砲打得準打不準,可是需要有相當的幾何知識的,以前海狼對這方面的人才極度缺乏,只能通過實踐,來傳授軍官們一些實用簡單的炮術原理,許多方面存在不少問題,但是孫元化的到來,卻解決了于孝天長期以來,面臨的缺乏教師的問題。

    雖然孫元化只是兼職,但是他在幾何學方面卻很有建樹,完全可以傳授給那些預備軍官們,不少有關幾何學原理的知識,在學會了一些幾何學原理之後,再去學炮術,就變得簡單了許多,這也就解決了于孝天面臨的最大的問題。

    所以雖然這幾天他被孫元化折磨的要瘋了,可是內心之中卻還是相當愉快的,能在這個時代,找到這麼一名具有相當學識的學者,對他來說,比他平白得了一支艦隊都要高興,所以這次北上營救孫元化的行動,雖然投入很大,但是卻太值了!

    其實于孝天率部返回福建的消息,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傳至了福州巡撫衙門新任巡撫鄒維璉的耳中,鄒維璉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等于孝天返回福建謁見於他。

    可是左等右等,他聽聞于孝天麾下船隊,已經有一批越過閩江口,南返回了圍頭灣,卻還是不見于孝天前來福州謁見於他,不由得便有些不喜。

    本來鄒維璉對于孝天就沒有什麼好感,熊文燦在福建任事的時候,將于孝天視作心腹,處處加以維護,使得于孝天在福建這些年來不說橫行無忌,但是起碼也沒人敢招惹,而且熊文燦對于于孝天的各種要求,也儘可能的給予滿足。

    這麼一來,于孝天行事作風,在福建著實得罪了不少人,以前熊文燦在福建的時候,這些人狀告無門,只能坐等時機,現如今熊文燦調至兩廣擔當兩廣總督,主持兩廣軍務,這些于孝天曾經得罪過的人,立即便開始想盡辦法,托關係走門路,在鄒維璉面前給于孝天下眼藥。

    鄒維璉這個人在官員之中,算是一個正直之人,但是他屬於東林黨的人,另外他以前在南京兵部任事,對於福建這邊的具體情況並不是非常瞭解。

    到了這裡之後,雖然熊文燦在離任之前,曾經跟他相談過有關于孝天的事情,讓他一定要善待于孝天,方能用得動于孝天,萬不可與之針鋒相對,那樣的話只能適得其反,于孝天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只有好好的順毛捋才行。

    但是鄒維璉對此卻頗不以為然,在鄒維璉眼中,于孝天再牛,也只是一個武夫,大明什麼時候會讓武將騎在文臣腦袋上拉屎?這些武夫,不能太給他們面子,要不然的話,他們就不知道他們姓什麼了,肯定蹬著鼻子上臉。

    所以熊文燦走之後,鄒維璉並未對于孝天多加以關照,以前于孝天麾下官軍的兵餉,就算是福建財政緊張,熊文燦也會儘量想辦法給他解決,就算是拖一段時間,也先給于孝天說清楚。

    可是鄒維璉來了之後,同為福建軍將的一些人,便開始給鄒維璉大倒苦水,說什麼大家都是同朝為將,可是熊撫台在的時候,卻處處偏向于孝天,兵糧兵餉都是緊著先給于孝天,而他們這些兵將,則總是欠餉很長時間都不能給予解決。

    對此鄒維璉也覺得,既然大家都是朝廷兵將,那麼就該一碗水端平了,有好處大家平分,缺餉的時候,不能只滿足于孝天的要求,有苦大家也要一起承擔。

    (求月票,求月票!)

TOP


第一百六十五章 謁拜新上司

    但是鄒維璉卻忘了一點,那就是這些年來,福建這邊用兵,基本上都用的是于孝天的兵,福建但凡有亂,熊文燦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調于孝天麾下兵馬前去進剿,而其它那些官軍,這些年來,基本上都被擱置了起來,閒著沒有一點用。

    所以自六月間,福建各地因為遭了一次風災,損失較大,再次兵餉短缺的情況,於是乎這一次鄒維璉沒有像熊文燦那樣,先想辦法給于孝天解決兵餉的問題,以至於一直拖到現在,于孝天麾下所轄兵將,也沒有拿到這近半年的兵餉。

    另外鄒維璉到了福建之後,到處都是給于孝天下眼藥的人,不少人都到鄒維璉哪兒告于孝天的黑狀,說于孝天這些年裡,在福建是飛揚跋扈,圈佔田地,拐帶人口,欺男霸女,把持私鹽買賣,佔據圍頭灣,將圍頭灣視作他囊中私物,大肆擅自收取出海通商的船資,敲榨商賈士紳……

    這麼多人告狀,把于孝天說成了個十惡不赦之徒,雖然鄒維璉也不敢輕信,但是三人成虎,告狀的人多了,自然而然也不由得鄒維璉不相信,於是便對于孝天更加產生了一種厭惡感。

    鄒維璉甚至為此,已經寫了一份彈章,彈劾熊文燦在福建的時候,太過驕縱于孝天,使得于孝天在福建太過跋扈,並且派人送往了京師。

    但是鄒維璉也正因為如此,才一直關注著于孝天的情況,于孝天在山東領兵平叛的戰事情況,他一直都在打聽,不管是小道消息,還是官面上的邸報塘報上的消息,他都很是關注。

    從山東那邊傳來的消息,卻把于孝天誇的是天花亂墜,這一次于孝天領兵北上平叛,登萊平叛之戰之中,福建兵成了絕對主力,在登萊那邊對戰叛軍,可謂是屢戰屢勝,幾乎從未聽聞他們有什麼敗績可言。

    這麼一來,鄒維璉發現,于孝天確實是一個軍事人才,於是查閱了一番近幾年來,熊文燦在福建任事之時,有關福建這邊平亂的各場戰鬥,結果這才發現,原來不是于孝天跋扈,也不是熊文燦偏心、而是這些年來,福建但凡有亂民或者大股山賊海寇作亂,基本上都是于孝天負責幹活,這些亂事,差不多都是于孝天或者他麾下的兵將最終平定的。

    還有這些年來,福建沿海相當平靜,自于孝天受撫之後,福建沿海海寇襲岸的情況,至少減少了八成以上,而且就算是偶爾有海寇襲岸,于孝天轄下的水師,也基本上可以說是聞警必出,大大震懾了那些海盜。

    現如今海盜將福建幾乎視作死地,根本不敢輕易踏足福建沿海搗亂,這也可以說是全拜于孝天一力維持,才使得福建沿海一帶了空前的平靖。

    就連頭些年相當囂張的紅毛人,這些年也變得相當安分,一次也沒有到福建沿海為禍,使得整個福建沿海一帶,這幾年很是平靖。

    但是于孝天另外一些做法,鄒維璉卻相當看不慣,最重要的就是他控制著圍頭灣,把圍頭灣取代了月港,成為了一個他私人的港口,但凡福建海商想要出海,都要在圍頭灣出海,而且福建沿海的海商船主,都要每年給于孝天繳納一千到兩千兩銀子,方能得以獲准出海行商,否則的話船隻便會被于孝天沒收。

    于孝天單是這一項進項,就撈的是盆滿缽滿,令以前靠著通海貿易賺錢的不少人,對此都眼紅不已,有心想要分一杯羹,可是于孝天把這大海當成了他私人產業,令人針扎不入,潑水不透,任何人想要從中分潤一些,都沒有可能。

    而且于孝天這個人之所以犯眾怒,也是因為他太過跋扈,把便宜都佔了去,現如今福建士紳和當官的為了發財,誰暗地裡和通海貿易沒有那麼一些聯繫?許多人自己就購置有通海大舟,僱人替他們駕船出海做生意。

    就算是有些人膽子小一些,或者是資金不夠,也會把閒錢借給一些海商,吃高利同時也從中分潤一些利益。

    于孝天收取通海的過路費,便觸及了他們的利益,故此不少人不想交這個份子錢,可是于孝天誰的面子都不看,想要出海可以,拿錢來,要不然的話任你是誰,只要船隻出海,沒有拿到海狼給予的令旗,在海上只要被海狼的緝私船發現,便立即沒收船隻和財貨。

    為此不少人被于孝天搞得是傾家蕩產,把于孝天恨之入骨,現如今鄒維璉到了福建任巡撫之職,而且鄒維璉不是福建當地拔擢的官員,對福建這邊的情況不瞭解,所以他們便藉機大肆給于孝天下眼藥。

    鄒維璉對于孝天這個做法,也感到很不滿,這麼大一塊利益,卻都讓于孝天給吃了去,朝廷官府一點便宜都佔不到,雖然他算是清官,沒打算從中也撈一筆,可是看到于孝天大把摟錢,還是很有點眼紅的意思。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于孝天現在已經公開控制了台員島,把整個台員島都視作了他的私產,台員島到底多大,鄒維璉其實也不清楚,只聽聞說台員島很大,甚至有人說台員島有半個福建那麼大。

    于孝天佔了台員島,卻不把台員島歸入大明版圖,倒是把台員島當成了他的私產,這如何了得?說白了這傢伙是不是有打算,以後以台員島為他的老巢,割地自立稱王呢?

    一想到這裡,鄒維璉就大感不忿,在他心中,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既然于孝天現在已經受撫,成了大明的將領,那麼就算是朝廷命官了,既然是朝廷命官,那麼就不能有這種想法。

    台員島那麼大,他自己佔著,當他自家的私產,這如何了得?起碼他要把台員島交給朝廷,劃入到大明的版圖之中。

    大明已經n多年沒有擴充一點土地了,這些年來建奴還把遼東給佔了去,蒙古諸部也開始不安分,使得蒙古一帶也成了飛地,蒙古諸部現如今成了建奴的附庸。

    大明版圖日漸縮小,要是現在他能逼著于孝天將台員島劃歸大明版圖,投效大明的話,這無疑可是增光添彩的事情,聖上這個人,其實是有點好大喜功的,要是能這個時候開疆拓土,給大明增加一塊轄域的話,估摸著聖上肯定也很高興。

    於是鄒維璉便暗自打起了主意,琢磨著怎麼才能逼迫于孝天,把台員島交給大明,劃入大明版圖。

    鄒維璉考慮再三,還是認為,這件事直接明說更好辦一些,于孝天現如今畢竟還是大明的總兵官,曉以利害的話,他如果沒有自立之心,那麼應該明白他這麼做,是不合適的,弄不好可能會答應他的要求。

    可是他左等右等,于孝天卻一直沒有來福州謁見他,讓鄒維璉很是有些惱火,但是卻又打聽不到,于孝天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一個大明總兵,現如今居然找不到人,說起來也算是個笑話,於是鄒維璉專程派人,去找于孝天的手下,令他們通知于孝天,讓于孝天盡快前往福州謁見於他。

    正在鄒維璉等著上火的時候,這一天有人跑到巡撫衙門稟報,說于孝天已經率領一支二十多條戰船的船隊,駛抵了閩江口,靠泊在了閩江口的琅岐島,于孝天正乘坐三條戰船,逆流而上,駛入閩江,前來福州。

    鄒維璉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傢伙終於還是回來了,本來有心想要給于孝天來個下馬威,但是仔細想想,也覺得不是很合適,畢竟于孝天此次返回福建,乃是奏捷還師,這次他在登萊打的不錯,戰功赫赫,要是自己太過怠慢於他的話,少不了會被人以後抓住把柄,彈劾於他。

    於是他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令人到碼頭迎接于孝天,佈置一個相對比較隆重的迎接儀式,畢竟于孝天這次代表的是福建出兵山東的,打的這麼漂亮,也算是給福建人臉上添光了。

    當于孝天抵達福州南門碼頭的時候,這裡頓時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福州知府王永吉親臨碼頭,代巡撫鄒維璉迎接于孝天。

    在碼頭上,王永吉帶領眾官,給于孝天敬酒道賀,算是對他此次北上平叛所獲戰功的一種敬意。

    于孝天也滿臉堆笑,打著哈哈跟他們見禮,在碼頭上摺騰了老半天,這才在近衛的護送之下,前往了巡撫衙門,謁見鄒維璉。

    鄒維璉作為福建第一官員,位高于孝天不少,所以不去碼頭親自迎接于孝天,也算是無可厚非之事,但是于孝天卻還是相當不滿,因為換做是熊文燦的話,他肯定會在這個時候,屈尊到碼頭親自迎接自己,可是這鄒維璉,顯然不買他的賬,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鄒維璉和他之間,恐怕是要有一場明爭暗鬥了。

    果不其然,于孝天進入巡撫衙門之後,參見鄒維璉,鄒維璉居然連起身都沒有,就這麼端坐在大案之後,受了于孝天一禮,只是淡然的說了一些不咸不淡的恭喜的話,然後讓人給于孝天賜了個板凳坐,居然連大椅都沒給于孝天一張。

    于孝天便開始心中著惱了起來,心道你這個鄒維璉,老子好歹也是剛剛奏捷還師,你小子居然如此不給老子面子,看來你這傢伙,是想要給老子個下馬威呀!

第一百六十六章 咆哮公堂

    既然如此,于孝天認為那麼老子也犯不著跟你客氣,於是他立即大馬金刀的便坐在了板凳上,絲毫沒有表現出對鄒維璉的敬畏和恭敬,居然還從懷中摸出了個煙斗,自顧自的就在大堂上塞了一斗煙,掏出了一個有些笨拙的打火機,啪嗒啪嗒的打了幾下,自顧自的吞云吐霧的抽了起來。

    鄒維璉看到于孝天居然如此做派,頓時也心中暗怒,覺得于孝天根本就不把他這個巡撫放在眼裡,在他面前,居然如此囂張,看來傳言果真不假,這傢伙確實跋扈到了極點。

    於是鄒維璉乾咳了一聲,對于孝天說他不喜煙味,但是沒成想于孝天反倒掏出一盒台員島高雄自產的一種手工卷制的雪茄,遞給了鄒維璉,說這東西味道不錯,吸幾次就習慣了,這可是他的珍藏,讓鄒維璉不要客氣,而他自己則還是大模大樣的吧唧吧唧的抽著他的煙斗,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根本就不管鄒維璉喜歡不喜歡煙味。

    鄒維璉差點被氣暈過去,差點就拍案而起,怒斥于孝天放肆,但是考慮到于孝天現在剛剛奏捷還師,他以後可能還會對其倚重,靠著他來解決福建的一些麻煩,要是現在就鬧僵的話,文武不和恐怕以後于孝天不會聽他招呼,這才強壓下了怒氣。

    鄒維璉強壓著怒火,淡然的詢問了一番此次于孝天北上平叛的情況,于孝天則大大咧咧的吹噓了一番,自己把自己捧到了天上,完全不看鄒維璉的臉色。

    鄒維璉正待對于孝天提及台員島歸屬的問題,但是不等他開口,于孝天倒是先發難了,于孝天忽然間問鄒維璉,為何他不在福建的這段時間,鄒維璉接任了福建巡撫之後,停了他麾下兵將的餉金。

    這個問題很嚴重,現在他麾下的兵將很不高興,他麾下兵將很不高興,他也很不高興,接下來如果鄒維璉還不盡快給他補齊兵餉的話,那麼後果很嚴重,一旦要是他麾下的官兵鬧餉的話,那麼他可承擔不起這個罪責。

    所以于孝天陳請鄒維璉,一個月之內,務求要把短缺他的那部分兵餉,交給他,發放下去,要不然的話,他恐怕無法壓住下面的兵將鬧餉。

    鄒維璉鼻子都氣歪了,差點抓起鎮尺,把于孝天給砸翻在地,心道你這傢伙,把持著福建通海貿易,單是一個圍頭灣收取出海的資費,就日進斗金,居然一回來就找我勒逼軍餉,這也太過分了點吧。

    可是他還是耐著性子給于孝天解釋了一下,為何這段時間會欠餉,而且這次欠餉,也不是只欠了于孝天麾下兵將的軍餉,現在整個福建的兵將,都沒有拿到軍餉。

    但是于孝天可不認這個,當即便駁了鄒維璉的面子,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欠餉了,那麼這件事他也可以忍,可是為何他聽聞,福州的撫標官兵的軍餉,就沒有欠呢?既然撫標的軍餉發了下去,那麼就不能欠他手下兵將的軍餉。

    要知道他麾下的兵將,可是剛剛平定了登萊叛亂,他們在登萊打死打生,不就為了求個兵餉嗎?現如今他們得勝還師,回來卻拿不到軍餉,這如何跟他們交代?

    還有于孝天告訴鄒維璉,這一次他率部北上平叛,麾下兵將傷亡慘重,折損了近一半兵將,對於給予這些傷亡兵將的撫卹一事,朝廷已經下旨,說讓福建這邊給予解決,請鄒維璉連帶這些撫卹,也一併給他解決,要不然的話無法面對那些傷亡兵將的家人。

    說著,于孝天讓人捧上來了一個冊子,上面羅列了此次傷亡兵將的名錄,呈交給了鄒維璉,說此次他北上平叛,麾下兵將傷兩千四百餘人,陣亡一千九百餘人。

    按照大明的規定,輕傷者給予十兩銀子的撫卹,重傷者給予二十兩銀子的撫卹,陣亡者,要給予三十兩銀子的撫卹。

    這麼算下來,就算是按照最少的計算,也起碼要九萬兩銀子,其中還有一些把總、千總這樣的軍將,撫卹要更高一些,所以請鄒維璉給他解決十萬兩銀子的撫卹。

    鄒維璉一聽,差點就暈了過去,剛才于孝天要軍餉,就已經讓他頭大了,現如今又要十萬兩銀子的撫卹,他現在去哪兒搞這麼多銀子呀!

    福建今年入夏之後,連遭風災,各地糧食減產嚴重,幾乎連朝廷規定的賦稅和加派都無法收取上來,現如今于孝天獅子大開口,要這麼多撫卹銀子,他根本就沒地方去解決這些銀子。

    於是鄒維璉沉著臉,說這件事不好辦,眼下福建各地藩庫府庫之中,根本無法湊出這麼多銀子,讓于孝天再等一段時間再說。

    于孝天一聽就不干了,站起身大聲說道:「撫台大人此言差矣!我等乃是大明兵將,為國效忠乃是本分,可是當兵吃糧拿餉,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而且末將麾下兒郎,為國效忠,同敵軍廝殺於戰場,盡忠盡責,戰傷戰死,如果連最起碼的撫卹,撫台大人都不想辦法解決的話,今後這些忠勇的兵將,豈不感到寒心?

    如果這次撫台大人不答應的話,那麼請恕于某是個粗人,說話不好聽,那麼今後一旦再有事,想要末將麾下兵將出力賣命的話,那麼請撫台大人也免開尊口!于某作為他們的主帥,連軍餉都替他們拿不到,戰死戰傷的將士,連撫卹都拿不到的話,于某又有何顏面,見這些麾下的兵將?」

    于孝天這話雖糙,但是卻說的也句句在理,而且是說的理直氣壯,當即把鄒維璉堵得面紅耳赤,實在是忍不住,抓起驚堂木重重的在大案上拍了一下,怒道:「放肆!于孝天,你莫要忘了,這裡乃是巡撫衙門的大堂!本官乃是福建巡撫,你這是在咆哮公堂!本官看在你此次北上平叛有功,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如若再敢如此以下犯上,小心本官將你亂棍逐出!」

    于孝天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官威!不錯不錯!撫台大人確實是上官呀!居然如此威風,但是末將這也是為麾下弟兄鳴不平,又有何錯之有?

    末將千里迢迢領兵奏捷還師,專程前來謁見撫台大人,可是沒想到撫台大人卻如此對待我等這些為朝廷效命的兵將,實在是令人齒冷!

    大人也不必讓人將在下亂棍逐出,既然如此,末將自己走便是!告辭!但是末將也要告訴撫台大人,不管怎麼說,這軍餉和撫卹,您務必要代末將籌措,末將先回圍頭灣,一個月之內,請大人將這些軍餉、撫卹送交末將,否則的話末將一定會代那些兵將,寫血書也要上奏朝廷,為他們請命!彈劾撫台大人!

    還愣著作甚?咱們走!」

    于孝天大聲說罷之後,轉身呵斥了一句跟著他的那幾個近衛,拂袖而去,朝著大堂的門外走去。

    巡撫衙門也是有一些差役的,見到于孝天如此咆哮公堂,對眼下的撫台大人如此不敬,居然說走就走,而且看撫台大人這會兒氣的是渾身哆嗦,指著于孝天的後背大喝道:「爾敢如此?來人!攔住他!將他亂棍逐出!」

    那些差役們都快哭了,他們那兒見過這種陣勢呀!撫台大人肯定在福建最大,可是這于大爺也不好惹呀!這于大爺可是眼下福建第一將,手頭掌控著近三萬官軍,而且都是能打能殺的官軍,這要是把他亂棍打出去,天知道這位爺能幹出什麼。

    可是撫台大人的命令也不能違背,他們可是巡撫衙門的差役,不聽撫台大人的使喚,那麼事後豈不等於就自己砸了自己的飯碗了嗎?

    於是他們只得戰戰兢兢的拿著水火棍,擋住了于孝天的去路,但是臉上卻堆著無奈的笑容,點頭哈腰的對于孝天說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這事兒鬧的,小的們也是沒有辦法呀!還望將軍莫要怪罪!」

    跟著于孝天的幾個近衛,看到差役上前攔住于孝天,哪兒管這兒是什麼地方呀!立即噌的一下,就竄到了于孝天前面,一個個嗆的一聲,便拔出了腰刀大喝道:「誰敢對將軍不利?找死不成?」

    這些近衛可都是于孝天的鐵桿侍衛,眼裡面只有于孝天,哪兒會有其他人呀!他們才不管這兒是什麼地方,只要有人敢對于孝天不利,那就是找死,就算是皇帝老子,現在要對于孝天不利,他們也照樣敢當場拔刀。

    這幫傢伙可都是跟著于孝天在血泊裡面打過滾的,各個手段高強,身上都散發著一種凜然的殺氣,豈是那些整日裡在衙門裡面混日子的差役可比的,見到這些軍漢把刀子都拔了出來,這幫差役嚇得差點當場尿褲子。

    于孝天這會兒心情很不好,但是也知道在這裡動刀子殺人肯定是不成的,所以喝令近衛退下,他大步上前,抬起腿,一腳便把擋著他去路的一個差役,當胸踹了一腳,這傢伙也算是倒霉,碰上于孝天這不講理的傢伙,當場慘叫一聲,跟坐了土火箭一般,立即嗖的一下就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數米外的台階上,連門檻都沒碰到,倒在台階上骨碌碌的便滾了下去。

    (這章很爽吧!求月票求月票呀!)

TOP


第一百六十七章 跋扈

    「去你媽的!居然敢攔著老子!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開!」于孝天怒罵了一聲。

    然後他轉過頭,帶著一臉的蔑視,冷冷的掃了鄒維璉一眼,抱了抱拳道:「末將就不勞撫台大人遠送了!告辭!」

    說罷之後,他帶著幾個近衛,噔噔噔便大踏步走出了巡撫衙門的大堂,朝著大門口走去。

    鄒維璉這會兒已經快被徹底氣暈過去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飛揚跋扈的軍將,這是巡撫衙門,他是巡撫大人,而這個于孝天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說來來,說走走,咆哮公堂,居然還敢踹飛他的差役。

    這簡直就是要作反了嘛,於是他抓著驚堂木用力的猛敲大案,怒喝道:「于孝天,你好大膽子!來人,關上大門,把此獠給本官拿下!」

    他這話一下就把旁邊的那些官員和手下的幕僚給嚇壞了,鄒維璉不知于孝天的脾氣,但是他們豈能不知道于孝天的脾氣?這于孝天可以說是個膽大包天的傢伙,膽子大的包住了他的身體,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現在他和鄒維璉當面鬧翻,要是鄒維璉關住門,要把他拿下的話,這傢伙帶來的那五十個親兵,可都是高手,這會兒都在大門外面候著,要是有人膽敢關門,只要于孝天大吼一聲,那些傢伙就干抄傢伙衝入巡撫衙門,血洗了這裡,什麼巡撫大人,他們這幫軍漢才不會管呢。

    所以這會兒鄒維璉要讓人抓于孝天,簡直就是找死,就算是他能抓住于孝天,于孝天現在在城南門碼頭還有三條大船,船上起碼還有七八百悍卒。

    而且他在閩江口外面,還駐著二十來條戰船,只要聽聞于孝天在城中被捕,這幫人肯定敢立即拔錨,直撲福州城,這些船上可是都裝著不少紅夷大砲的,一通猛轟,就能把福州城給破了。

    這等於是就徹底把于孝天給逼反了,接下來福建那些剩下的于孝天麾下的兵將,可真的會立即起兵造反,福建恐怕連十天都撐不住,就全境要被于孝天給佔了去。

    鄒維璉就算是不被于孝天干掉,但是鬧出這種事情,別說鄒維璉要丟腦袋,他們這幫人跟著估計都要人頭不保了。

    於是一幫人趕緊呼啦一下湧上去,連連勸解,勸鄒維璉息怒,說于孝天這傢伙就是這樣的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現在于孝天要走就先讓他走再說,好歹接下來還有迴旋的餘地,要是這會兒拿下于孝天的話,那就等於徹底撕破臉了,于孝天手下肯定會立即作反,這樣的話誰都沒法收場了。

    鄒維璉雖然氣的火冒三丈,但是聽了這些人的勸解之後,也明白今天他只能吃癟了,這于孝天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而且這傢伙當年還是海賊出身,在海上擁有極強的實力,另外還控制著偌大的台員島。

    要是真把他逼反的話,那麼別說福建完蛋了,估摸著整個南方諸省,今後都要在他的兵鋒之下瑟瑟發抖了。

    所以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他開始有點後悔,今天不該這麼不給這傢伙面子,以至於現在鬧得他自己騎虎難下,接下來怎麼再跟這傢伙相處,恐怕就很有點問題了。

    他原本還想通過這次見面,逼迫于孝天把台員島併入大明版圖,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想都別想,僅僅是欠餉的事情,這傢伙就鬧成這樣,要是再提讓他交出台員島的話,估計這傢伙當即就要起兵造反了。

    所以鄒維璉雖然怒火中燒,但是看著于孝天大模大樣的走向大門,也沒有再敢招呼人去把于孝天拿下。

    于孝天其實這會兒也很緊張,今天他已經囂張過頭了,福州現在畢竟還是福建首府,這裡他雖然有勢力,但是卻並不是明面上的勢力,而且駐守福州的是效忠於巡撫的撫標,兵力數千,還是相當有點作戰能力的。

    而他這次在福州城中,跟鄒維璉撕破臉,其實也並不是全因為鄒維璉不給他面子,或者是鄒維璉拖欠他的兵餉。

    以他目前手頭的財力,供養個幾萬兵馬,養活個千八百條船隻,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只要鄒維璉不太過分,他也不會搞得這麼劍拔弩張,讓鄒維璉下不了台。

    他之所以今天突然間發難,和鄒維璉撕破臉,其實根本還是因為在他回來之後,得知密報,說鄒維璉想要收回圍頭灣,取締他對圍頭灣的控制權,將他移鎮到興化灣,加以嚴密控制,這還不至於讓于孝天跟他直接翻臉。

    于孝天跟鄒維璉今天直接翻臉的根本原因,其實還是因為密報之中,說鄒維璉多次邀諸官還有手下幕僚商議,想要逼他把台員島交給福建管控,將台員島併入到大明版圖之中。

    這可就徹徹底底的觸及了于孝天的底線,台灣島可是他不容任何人插手的老窩,熊文燦在的時候,很清楚這一點,從來不提及要他把台灣島投效給朝廷,權當不知道這件事,並且對他傾力扶植,所以雙方合作愉快。

    但是這個鄒維璉雖說算是大明的忠臣,可是他這個人太過好大喜功了,這才剛到福建,就打起了他圍頭灣的主意,甚至於把主意打到了台灣島上,想要把台灣島也一併收歸福建統管。

    這簡直就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于孝天這才會在今天謁見鄒維璉的時候,直接撕破臉,唱了這麼一出大戲,把鄒維璉的臉剝得精光。

    剛才鄒維璉大吼著要關門,將他拿下的時候,他還是有點緊張的,這裡畢竟不是他的地盤,如果鄒維璉真的什麼都不顧,下令將他擒拿,僅憑他帶入城中的這些近衛,就算是加上他藏在城中的一些暗線一起動手,也不見得能把他救出去,一旦他陷落在這裡的話,那麼就麻煩大了。

    估計消息一出,馬上他的手下們便會揭竿造反,諸將肯定立即便會率部殺奔福州城,攻入福州城,將城中殺個雞犬不留。

    他相信手下的那幫傢伙,絕對能幹得出這種事,那麼接下來他就不得不馬上造反了,但是這個時候造反,很顯然還有點操之過急了一些,大明還有幾年折騰的光景,他現在還不願意親自跳到前台,親自操刀跟大明一刀一槍的對拼,那樣的話他付出精力和代價都太大。

    所以就算是他和鄒維璉撕破臉,但是眼下他也並不想立即就打出反旗,跳出來跟大明硬幹。

    那樣的話大明雖然一定會倒得更快,可是卻弄不好會便宜了建奴,讓建奴提前入關,到時候整個北方都會徹底生靈塗炭,經濟文化都可能會被建奴徹底破壞,而且建奴可能會發展很快,到時候收拾建奴,還要花費更大的力氣。

    所以當鄒維璉下令抓他的時候,他還是有點緊張的,但是他還是堅定的朝著大門走去,以他的本事,還有幾個近衛的實力,只要突出大門,那麼加上在門外留守的那幾十個近衛,估計就可以衝出去。

    但是後來他發現,鄒維璉僅僅是亂吼了一通,卻沒人敢過來關門,堵住他把他拿下,結果他順順當當的便走出了巡撫衙門,在幾十個近衛的護衛之下,立即趕往了城南門,城南門雖然也有守軍,但是很顯然沒有接到鄒維璉要關門抓他于孝天的命令,結果使得于孝天風風光光的又回到了碼頭。

    只要到了碼頭,于孝天就徹底安全了,因為這裡有他三條戰船,船上有五百多精兵,而且有三十多門重炮,就算是這會兒撫標全軍趕來,也只能被他的船上的大砲轟成渣子。

    所以到了這裡,于孝天便再無可擔心的事情了,施施然登上了戰船,一聲令下拔錨起帆,駛離碼頭,準備順流而下,出閩江回他的圍頭灣去。

    而這個時候,福州知府王永吉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站在碼頭上連連招手,試圖勸住于孝天,于孝天再次下令暫時停船落帆,聽聽這王永吉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他卻不肯下船,而是令人放下了船上的小艇,把王永吉接到了他的船上,奉茶款待。

    王永吉狼狽不堪的登上了于孝天的戰船,被請入艙中之後,喘了好一陣子,才穩住神,連忙勸解于孝天,千萬不要因為此事做出過分之事,其實就是勸于孝天,千萬不能因此,就揭竿造反,再次回到海中,落草為寇,跟朝廷為敵。

    于孝天沉著臉,喝著茶一聲不吭,他越是不說話,王永吉就越是緊張,最後王永吉忍不住都快給他跪了,急的是嘴唇都直哆嗦。

    于孝天看王永吉真是急了,於是這才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對王永吉抱拳道:「今日是于某太過著急了,以至於駁了撫台大人的面子,但是也請王大人你們要多體諒在下!

    在下率兵北上,前前後後將近一年,和麾下弟兄們風餐露宿,整日裡跟叛軍拚殺,鬥得是你死我活,這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叛亂,可是沒想到高高興興的回來,卻發現連我們的兵餉都被斷了!

    這豈不讓我等心涼齒冷?所以于某這才情急之下,言語失度,但是王大人也最知道于某的脾氣,于某乃是粗人,最煩有人以勢壓人,撫台大人初來此地,便想要給于某一個下馬威,于某還真就不吃這套!

    既然王大人專程趕來,那麼這面子怎麼于某也要賣給王大人的,請王大人回去,稟報撫台大人,于某倒也不是那種不知分寸之人,只要王大人盡快一個月之內,將在下缺餉補齊,另外把撫卹發放下來,那麼于某這邊絕不會做出過格之事!

    另外王大人也知道,熊軍門這次請奏聖上,令我速速返回福建,想要讓在下率水師南下,清剿兩廣沿海海寇,這又需要大批調動兵力和戰船,于某這是在為朝廷效力,這些銀子總不該讓于某出吧!所以還望王大人稟明撫台大人,這些事情,還是盡快安排比較妥當!」

    (繼續狂求月票!突破一次成不?)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限期

    送走了王永吉之後,于孝天這才再次下令揚帆起錨,順流而下出了閩江口,會和了他留在閩江口的那些船隊,開始返回了圍頭灣。

    回到圍頭灣之後,于孝天下令給此次出征參戰的兵將集體放假二十天,令其返家和家人團聚,另外將此次北上陣亡將士的骨灰,也都各自送回家中或者是直接送入到于家軍的陵園之中進行安置。

    這都看各自家人的意見,想要將其安葬入家中祖墳者,可以自行安置,于孝天特撥給每個陣亡將士十兩安葬費,這不包含在撫卹之內,但是大多數于家軍兵將,都是背井離鄉之人,祖墳肯定是回不去的,所以便被集體安葬到于家軍選定了陵園之中,進行供奉。

    其實這次于家軍北上總體上傷亡並不是非常大,絕對沒有他報給朝廷和官府的那麼多,傷亡總數不過一千人以內,其中輕傷者在軍中醫官救治之下,不少人已經恢復過來,重新歸隊,重傷致殘者,也不足百人,都已經提前派船將其護送回了台灣島,在各地進行妥善安置,繼續給予治療,傷癒之後根據其傷殘情況,另行妥善安排。

    整體上陣亡兵將,數量其實不足四百人,主要還是在攻打登州城的攻城戰之中造成的,攻城戰不比普通的野戰,進攻方即便是擁有很強的火力,但是畢竟沒有地利的優勢,自下而上仰攻,傷亡肯定不會太小。

    這些陣亡將士,朝廷的規定是每人給予三十兩銀子的撫卹,但是絕大多數陣亡將士家人,是根本就見不到這些銀子的,就算是被官府撥發下來,沿途也早被過手之人給卡掉了,到手幾兩銀子,那是好的,許多人一個大子都見不到。

    但是于孝天卻給每個陣亡將士發放五十兩銀子,這是實打實的,直接發到他們家人手中,如果自行安葬的話,還會再給十兩,中間絕對不會有人敢伸手卡要,這要是被于孝天逮住,剁手都是最輕的,肯定會直接丟到苦役營之中,勞作到死,甚至於可能會被處以凌遲之刑,最高的規格,有人享受過點天燈的待遇。

    除了這些現銀的撫卹之外,如果陣亡將士還有子女的話,子女將會受到特別優待,被招入到學堂上學,吃穿用度全部都由于孝天承擔,家有父母老人,在其有生之年,每年于孝天還會給予兩石大米的補貼,失去勞動力的老人,還會給予更多補助。

    所以于家軍的兵將,在享受的待遇方面,在大明來說,雖然紙面上來說,不敢說最高,可是實際上只要定下的規矩,就能基本上得到執行,而不必有什麼後顧之憂,所以于家軍兵將上陣作戰的時候,才會悍不畏死。

    照著他們的話說,主上把該替他們想到的事情,都替他們想到了,他們沒啥可操心的,就算是死了殘了,也自有人照料他們家人,所以在戰場上,于家軍幾乎沒有出現過逃兵的現象,士氣相當高漲。

    這些瑣碎的事情,以前于孝天都是要親自過問的,但是現在制度已經形成,便自有人按照制度去辦理,也就不需要于孝天再操心什麼了,只是事後派人去暗訪一下,查實各種撫卹落實情況就可以了。

    所以他回到圍頭灣之後,也和家人好好的呆了幾天,之後處理了一下積留下來的一些需要他親自審批的一些事情,這段日子倒也過的停不錯。

    但是鄒維璉這段時間日子可就過得實在是不如意了,當日和于孝天鬧掰之後,鄒維璉便陷入到了無限恐懼之中,生怕于孝天這生坯一怒之下,真敢率兵造反,那樣的話,他可就倒大黴了。

    于孝天剛在登萊立下大功,這才剛回福建,便立即造反,朝廷裡面的那些當官的,還有皇上,肯定會想,為什麼于孝天這個猛將,在登萊還盡心竭力的為朝廷辦事,怎麼一會到福建,就造反了呢?

    然後一打聽是他斷了人家的糧餉,還不給人家開發撫卹,甚至於還要讓人把于孝天逮問,就算是他辯解說于孝天咆哮公堂,對上不敬,他才下令抓于孝天的,可是這畢竟也是事出有因,因為這個逼反了大明一員虎將,那麼朝廷肯定不會輕饒過他。

    現在大明到處都是用兵的地方,眼瞅著這些軍將們,已經開始有了尾大不掉的架勢,作為一個高官,鄒維璉當然看得出,朝廷對很多手握兵權的重將,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他們,但是殺文臣,卻毫不手軟。

    所以這次他和于孝天鬧翻,要是萬一于孝天被逼反的話,那麼他的腦袋估計很快就和他的脖子說再見了,鐵定馬上京師就會派來緹騎,來福州將他抓起來送京逮問,接著就是人頭落地的時候了。

    故此鄒維璉這些日子,過的是提心吊膽,王永吉追上于孝天,帶回的于孝天的那番話,也讓鄒維璉相當緊張,因為這應該是于孝天給他下的最後通牒,給他一個月時間,要是他不把短缺的軍餉解決,並且把撫卹到位的話,那麼接下來估計鬧餉就是最輕的事情了。

    現如今大明到處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朝廷財政緊張,各地官軍時常有缺餉的情況,加之軍將和官員貪墨剋扣軍餉,當兵的日子過的非常苦,甚至連餓死人的情況都時有發生。

    所以在一些有心人的擅動之下,各地經常出現鬧餉的情況,軍將手握兵權,朝廷不敢輕易動他們,往往是彈壓下去之後,逮幾個倒霉蛋背黑鍋殺了,這種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是造成鬧餉的文臣,最輕都是罷官去職,嚴重的甚至可能會被逮送進京,輕則流放千里,重則砍頭棄市。

    就算是這次于孝天不造反,只是暗中鼓動麾下駐各地官兵鬧鬧餉,他也照樣吃不了兜著走,所以鄒維璉這下害怕了,趕緊招呼人到處籌錢,不管怎麼說,先把這缺餉的口子堵上,多少補一些撫卹給于孝天,先佔住理再說。

    這一個月來,鄒維璉忙的是四腳朝天,天天一睜開眼,就派人追問各地輸餉的情況以及藩庫府庫庫銀的數量。

    一個月下來,鄒維璉都快瘋了,到處折騰,這才總算是把部分缺餉給補齊,另外又籌了五萬兩撫卹銀子,發放到于孝天手中。

    雖然距離于孝天要求的數字還有些短缺,可是鄒維璉也算是傾盡了全力了,把能擠出來的錢都擠了出來,想要再多的話,基本上是沒有可能了。

    于孝天拿到這些銀子之後,這才裝模作樣的給鄒維璉上了一份自陳有錯的檢討書,算是對他當日在福州巡撫衙門對鄒維璉不敬之事,做了個小小的道歉,不咸不淡的算是把這件事給抹了過去。

    但是這件事也讓鄒維璉和于孝天之間,產生出了巨大的裂痕,雙方的關係基本上處於一種無法彌合的狀態,于孝天也懶得去見鄒維璉,鄒維璉對于孝天也避之不及,雙方儘量誰都不找誰,這倒是讓于孝天也很是自在,好好的在圍頭灣休息了個春節。

    但是他也消停不下來,回來之後,抽空跑了趟高雄巡視了一番,又去了趟海壇島,看了看海壇島上難民檢疫營的情況。

    這一年多來,北方蒐羅回來的移民,基本上要先在海壇島上新建的檢疫營接受一段時間的檢疫之後,才能被分派到台灣島各地。

    這樣可以避免一些身帶傳染病的移民,把傳染病帶到台灣島,造成大規模的疫情,現如今台灣島接受移民雖然已經成了常態,但是解決住宿問題,卻讓負責這塊事務的人叫苦不迭。

    隨著大批移民的到來,這些人最起碼要先有一個地方住才行,就算是安置到集體農莊之中,也起碼要有宿舍吧。

    起初他們建造的是度假獨戶的小家小戶的房屋,但是這樣的房屋只能安排少量的人員住宿,無法應對大批移民的移駐。

    後來于孝天便下令,建造類似兵營結構的大通房,這樣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可以安置大量的移民。

    這些類似兵營結構的宿舍,每間屋子統一建造成方方正正的長方形屋舍,一溜十間,每間宿舍可以放入五張上下鋪,住入十個人,一排房下來就可以入住一百人,在每一排房屋盡頭,還建有一個公共廁所,安排專人管理,另外還有一間洗漱間,供這些人洗漱之用。

    雖然這影響到了一些家庭的正常生活,但是眼下為了安排大量的移民,也只能暫時使用這種辦法了。

    不過移民們對此倒是意見不算大,現如今他們吃飽飯是比天還大的事情,雖然住宿顯得有點緊張,可是畢竟有張床可供他們睡覺了,而且床上還有草墊子和草蓆,每個人還發給了一塊棉布,充當被子,好在台灣島大部分冬季也不算非常冷,雖然睡著不會很舒服,可是倒也凍不死人。

    畢竟現在棉花太緊張了,只能緊著軍隊先使用,普通移民想要蓋上棉被,就要靠他們自己努力了。

    這些新移民基本上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所以他們沒有人身自由,要接受統一管理,每間宿舍,都指定了一個舍長,對宿舍人員以及衛生紀律進行管理。

    這些移民平時都採取半軍事化的管理,制定了相當嚴格的作息制度和衛生制度,這些新移民以前在家的時候,絕少有人有什麼衛生意識,很多人很長時間都不洗澡,拉屎撒尿也不定點,到處便溺。

    但是好在他們來到台灣島集體農莊之前,在山東那邊的收容站以及海壇島檢疫營的時候,都已經被糾正了這些惡習,到了這裡之後,也沒人敢到處便溺,都知道要跑到公廁處理問題。

    這也就為積肥提供了很好的原料,集體農莊光是這些移民每年產出的農家肥,就數量相當可觀。

    為了減少傳染病的發生,這些屋舍雖然不可能奢侈到安裝上玻璃,但是海狼還是在陸上到處大批量的採購了很多粗紗,釘在了窗戶上,宿舍門也掛了竹簾,來阻止蚊蟲進入房間,雖然效果一般,但是在移民回屋之後,在屋舍之中,還會點一些艾草或者是蒿草,用來驅蚊,加之集體農莊衛生管理比較到位,這幾年來,倒是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瘧疾傳染。

    (今天還是要特別鳴謝大漠笑西風、鷹之武二位兄弟的打賞!多謝多謝!)

TOP


第一百六十九章 儲備

    于孝天審閱了一下海狼理事堂整理出來的數字,現如今台灣島各大移民區,現如今已經吸納了在冊移民數十萬人之多,開墾農田高達三百萬畝,這個數字已經相當龐大了,其中部分農田,是剛開墾的生地,目前農作物產量較低,只能先種一些豆類作物,增加土壤含氮量,另外還需要施用大量的農家肥,來肥地,最少要兩年時間以上,才能變成熟地,畝產量才能提高。

    但是眼下台灣島所產的糧食,卻差不多能滿足島上的移民食用,甚至還略有盈餘,可以少量供應軍隊食用。

    所以台灣島目前各地已經差不多都進入到了良性循環之中,于孝天已經不太為養活這麼多人,而感到發愁了。

    而且這三十多萬人之中,大部分人現在算是集體農莊的農奴,勞動力成本很低,除了讓他們吃飽飯之外,雖然也開一點工錢給他們,但是工錢相當低,僅僅夠他們平時購買一些非配給品,但是即便如此,這些移民大多也已經很滿足了,于孝天在這些移民身上,每年也可以獲得不少收入。

    另外移民之中,並不是都去種田,其中有三分之一的青壯,會被各種工坊吸納進去,成為工人,在工坊之中,負責製造各種工具和商品,供給當地或者軍隊使用,其中還有大量的工業品,會作為商品銷售出去。

    這些工人每年給于孝天帶來的產出,要遠超過農民帶給于孝天的產出,現如今已經成為了海狼最大頭的收入。

    海狼現在各種收入,相當駁雜,既有掠私所得,說白了也就是靠搶的,也有大筆的入海稅費,另外還有等收入,加上每年那些工場製造的商品銷售,使得于孝天現在每年獲得的收入,起碼超出幾個福建省的收入,沒有一點問題。

    但是同時于孝天也花錢花的相當厲害,同樣也比得上幾個福建省的支出了。

    于孝天在開支方面,第一就是軍隊,雖然官府目前負擔了他一部分軍費,但是他麾下兵將,實際拿的軍餉,要比官軍規定的高一部分,所以明面上他還要貼補三分之一的軍餉,在吃飯問題上,跟于孝天干的官兵,要比其他官軍額定的伙食好很多,于家軍兵將,每天額定雜糧一斤半,大明的官軍,最高的才一斤,所以于孝天要補一部分出來。

    另外于家軍的兵將不光光是吃飽的問題,還要吃好,每餐會給一些配菜,最起碼要給一些鹹菜,三天要有一頓葷的,做菜基本上要加一些葷油,有條件的時候,還要給一些蛋類,並且盡可能採購蔬菜供應,遇上水果下來的季節,更是要購買水果進行配給,每天每人還會給一點點茶葉嚼著吃也行,泡水喝也行。

    軍官吃的是軍官餐,伙食質量更好,吃的糧食,更精細,細糧居多,幾乎每天都有葷的,最起碼也要有醃製的鹹魚或者一些海產的乾貨,還供應給他們一些卷煙,讓他們消遣。

    所以于家軍的兵將,伙食質量要遠超過這個時代任何一支軍隊的伙食供應,海軍方面還要更好一些,幾乎每天都有魚蝦或者魚肉等葷腥供應,蔬菜水果更是只要條件允許,就盡可能讓海軍的官兵吃到。

    要不只要進了于家軍之後,不少人都大呼太爽,起碼吃的太爽了,別看是大鍋飯,按照後人的標準,算是少滋沒味的,可是在這個時代,普通民眾是根本不敢這麼吃的,否則的話一年幾個月下來,就把他們的存糧給吃光了。

    這也是于家軍兵將之所以戰鬥力強悍的原因,于家軍的多是窮人,就只為了吃上這種飽飯,不少人就願意給于孝天賣命,另外充足的伙食供應,也保證了兵將們的身體素質,使得他們體力和耐力,遠超過同行們的官兵很多,精氣神十足。

    糧餉開支在軍費之中,只不過是一個小頭,真正的大頭還不在這上面,眾所周知,于家軍的裝備質量在這個時代,算是最好的,既然裝備好,那麼自然花錢也就不能少。

    于家軍火器裝備普及化,火槍基本上採購是按照一比一進行採購的,另外還要採購大量的替換用的槍管和一些易損件,供應軍隊隨時維修更換,另外還會一批,作為補充之用。

    既然有火槍,那麼就要供應彈藥,于家軍目前供應兩種彈藥,一種是,一種是普通的銃彈,都是用鉛在工廠之中直接生產,滑膛槍的銃彈,有時候在軍中士兵自己就可以製作,但是米涅彈卻必須要在工廠進行生產。

    另外海狼供給士兵的火藥,都是精緻粒狀黑火藥,配方合理,威力大,硝煙少,最初是使用小竹管來進行定裝,確保每次裝藥量一致,但是竹管包裝雖好,相對還是有些麻煩,另外多了一層處理竹管的工序,所以後來便開始逐步採用油紙包裝,這樣一可以防潮,二可以確保裝藥量。

    現如今彈藥廠僱傭了大批女工,甚至於一些童工,專門負責包裝彈藥,甚至於已經直接將銃彈,也一起包裝到定裝彈藥之中,這樣火槍手在使用的時候,也更簡便了一些。

    現在彈藥廠每天都可以產出上萬發定裝彈藥,就算是不配發使用,也都暫時入庫妥善存放,隨時準備供應軍隊開戰使用。

    另外海軍方面,是個花大錢的主,一條船就算是用于孝天的標準化生產的方法來建造,普通的一條二號福船,起碼也要四百到五百兩銀子,像現在造的這種遠洋用千料以上的蓋倫船,一條船造價輕鬆突破一千五百兩銀子,甚至配置上各種帆索之後,至少需要兩千多兩銀子才行。

    這還是裸船的成本價,要是再加上船上配置的那些火炮的話,造價就更高的沒譜了,一條這樣的一千五百料蓋倫船,把火炮配置齊,下來光是成本,就需要至少近萬兩銀子。

    這也就于孝天玩兒得起了,換做是大明官府,也玩兒不起這麼貴的東西,但是就算是于孝天現在富可敵國,但是玩兒這個東西也感到很是吃力,好在他一直以來,都控制著海軍的規模。

    于孝天不管造多少新船,都始終把海軍方面戰船數量始終控制在二百條左右,以新換舊,裝備一條新船,就替換下一條舊船,舊船不堪用就直接拆解,還可以用的就少量撥給海軍軍官學堂,作為訓練船使用,必要的時候,直接可以編入艦隊繼續作戰使用。

    另外替換下來的大部分可用的船隻,則交給理事堂的商船隊充作商船使用,拆除船上大部分火炮,僅保留有限的火炮,作為船上的自保之用,這才使得他能撐得住,要不然的話,海軍無限制的擴張,早就把他給折騰破產了。

    好在這些退役船隻,雖然轉為了商船或者貨船使用,可是必要的時候,只要于孝天一聲令下,這些船隻便可以重新編入艦隊充作戰船,只需要在上面配齊兵將,裝上火炮,馬上就可以恢復戰鬥力。

    另外大量的商船,也給于孝天帶來了豐厚的利潤,現在于孝天手頭上保有的四百料以上的商船,起碼已經超出了一千條之多,這些船在大明都算是大船了,這樣的船隊規模,放亞洲,現如今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家。

    單單是為于孝天工作的商船隊的水手,現如今就四五萬人之多,如果需要的話,這些人以後隨時都可以轉職為海軍,表面上每個月單是給這些人開工資,就要花費很多銀子,但是這些船隻給他帶來的利潤之高,也令人咂舌,養活這些人和船,實在是小菜一碟。

    現如今海狼的商船隊的航線,已經遍佈了整個亞洲一帶,包括了日本、朝鮮、南洋諸國,最遠已經有船隻航行到了印度那邊,不為了賺錢,只為了打通航路,甚至於幾條探險船現如今已經抵達了美洲和大洋洲,接下來,他將會派出更多的船隻和人手,前往這些地方進行探險,繪製屬於他自己的世界海圖,並且在的地方,建立起橋頭堡,為下一步大批移民,提前做好準備。

    所以說現在只要于孝天願意,便隨時可以橫掃整個東亞沿海所有的海上勢力,而且不會遇上什麼像樣的對手。

    當然這種事,也只有于孝天和手下核心成員才能知道,大明朝廷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在于孝天報給福建官府的兵冊上面,他手頭的水師編制,僅有一百二十條戰船,兵力不過一萬五千人罷了,實際上于孝天手頭上掌握的海軍兵力,還要多出近八千人,現在的海軍起碼有兩萬人的實際兵力。

    軍費開支是海狼開支的一個大頭,但是相對於其他開支來說,也只是冰山一角,每年于孝天在其它方面,還要投入相當多的開始,其中學堂也是一個大頭。

    于孝天非常重視教育問題,以後他要發展工業,需要建立一支近現代的軍隊,軍官和技師都要有文化才行,而且還不能僅僅只是學那些四書五經之類的東西,必須要接受更完善的教育,其中數理化都是必不可少的,不懂這些,當軍官都不知道該怎麼放炮,更不要說以後當工場的技師了。

    所以于孝天從剛剛奪佔南日島開始,就著實籌建了海狼的學堂,專門招收六到十三歲的兒童和少年,而且不限制性別,男女都要。

   

第一百七十章 工業化

    最初幾年之中,學堂的問題很讓于孝天困擾,雖然他自認為自己具備可以教授初中甚至是一些高中課程,可是關鍵他沒有時間,甚至於連回憶整理教材的時間都沒有,只能請一些落魄讀書人,給這些孩子教授一些啟蒙教育的東西,不外乎就是三字經百家姓之類的啟蒙讀物。

    充其量也就是能給這些孩子,教一些基礎簡單的數算,更多的東西,這幫所謂的落魄讀書人就沒什麼好教他們的了!

    但是這可根本無法滿足于孝天的需要,他要學生學的東西,可不止是這麼一點東西,他起碼要求學生,現在要學到一定的幾何代數知識,對於天文地理方面,也要有所瞭解,這對於以後航海,乃至是當軍官,都有很大的作用。

    另外他也想讓這些學生,學到一些物理化學方面的東西,甚至於製圖繪畫、音樂也是他想要這些學生學的學科,使得他們的知識面更全一些,並且通過基礎教育階段,發現他們的特長,以後重點加以培養,使之今後業有所專,這也是為以後社會分工精細化提前做準備。

    但是因為師資資源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困擾了于孝天相當長時間,後來還是通過澳門教會方面,以准許教會在他的地盤上公開傳教為條件,逼著教會派遣一些學有所專的傳教士,來給他充當老師,這件事才算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決。

    現如今教會方面,但凡要派往台灣島傳教士,就必須要先經過于孝天的審核,看看他們肚子裡面到底裝了多少水,到底能不能充當老師,教給學生一些實用的東西。

    教會方面起初有點想要糊弄于孝天,派出的第一和第二批傳教士,其中不少不符合于孝天的要求,結果經過于孝天初審之後,當即便被于孝天趕了回去,後來澳門教會方面,也不敢再糊弄于孝天了

    他們發現于孝天相當有「學識」天文地理代數幾何,幾乎「無所不通」,想要糊弄他,只要幾句話就能露餡,所以在那之後,派來的傳教士,才算是真正滿足了于孝天的需求。

    這些傳教士每個月都要有二十天的時間,在學校裡面,給學生上課,開設的課程也變得全面了起來,初小班級主要是中啟蒙教育另外加一些繪畫方面的啟蒙教育,中小班級則開始增加學一些自然科學和代數基礎教育,高小班級則增加幾何、物理、製圖等方面的學科。

    另外傳教士還從歐洲帶來了現代地圖學,這也大大滿足了于孝天的需求,專門選了幾十個聰慧的學生,跟著這個傳教士,學習現代地圖製圖,這對於以後他可能的全球爭霸,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另外他還從壕鏡澳和馬尼拉以及其它地方,花高價僱請一些有經驗的航海者,將其聘請到淡水這邊,在海軍學堂之中,專門傳授海軍預備軍官們相關的航海知識。

    而他本人,每年鐵定要要到各學堂之中,有針對性的講授一些地理和世界歷史方面的課程,讓他的各處學生學員,都可以對這個世界建立一個初步的瞭解,使之眼界今後會更寬闊一些,要不然這些學生,以後還都是井底之蛙,以為這天下,也就是大明這一塊地方,更遠一些的地方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當然在講授世界地理的時候,于孝天不可能講的很全,而且要求學員不得將所學東西,隨便告知外人,這是他們的秘密。

    因為于孝天講授的世界地理,是一個相當宏觀的世界地理,其中還囊括了現如今連歐洲人都沒有發現的一些地方,以及許多地方可能蘊藏的各種礦產資源,這要是傳出去的話,讓歐洲人知道,保不定他們就會趕緊駕船,跑去找一下,搶到于孝天的頭前,把一些地方圈佔成了他們的殖民地,那以後于孝天想要再奪過來,就需要費一番功夫了。

    現如今于孝天著令手下,在海狼實際控制區各地都建立了學堂,招募的學生數量已經高達萬人以上,這還不包括陸海軍兩軍自己的那些軍事學堂,而海狼的學堂,是全寄宿制度,另外也是全免費制度,學生入學之後,吃喝拉撒睡包括穿衣服,就都跟他們家人無關了,全部都由于孝天來負責承擔。

    而且對待這些學生,于孝天也非常寬厚,特別是在吃飯問題上,于孝天非常重視,在學堂的學生,吃的東西,質量甚至和軍官的伙食相等,甚至於還有超出,每天主食敞開了供應,只要吃得下,就可勁吃直到吃飽為止。

    副食方面,肉蛋菜一應俱全,幾乎天天都有葷的,即便僅僅是一些常見的海產品,對於這些學生來說,也是非常難得的,另外海產品擁有極好的營養,可以供給學生很好的成長身體。

    所以但凡入學之後,用不了多久,原來入學之前,各個面露菜色,瘦的跟小猴子一般的學生,很快臉上就有了血色,身體也變得強壯了起來,個頭長得也飛快了起來,一個個顯得精氣神十足。

    這時代的窮人家的孩子,特別是那些顛沛流離的孤兒,對於能進入學堂這個地方,簡直覺得跟做夢一般,雖然學堂規矩很多,管理嚴格,還時不時會因為犯錯受到體罰,可是即便如此,孩子們也還是覺得,這裡就是夢中的天堂了。

    在這裡可以吃飽,可以穿暖,還可以住上乾淨的宿舍,有一張屬於他們自己的床,還有乾淨的鋪蓋,有人管他們,有人教他們讀書,雖然有些書很難懂,他們也不知道學了有什麼用,可是這種日子,是他們從來不敢想的,所以這裡的孩子,基本上都很聽話,而且還有專門的人員,教他們什麼叫做感恩。

    每天都會有人問他們,他們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是誰給他們的,這些孩子很快便都知道了,他們眼下的這種像天堂一般的生活,是一個叫于孝天的人給他們的,這個于孝天,就是他們的主人,離開了他,這一切都將不復存在,所以在這些孩子的心中,早早的便埋下了一顆效忠的種子,並且深深的生根發芽。

    假以時日這些孩子成長起來之後,肯定會成為于孝天麾下的中堅,不管是在各行各業,都將是起到關鍵作用的人,有了這些孩子之後,于孝天可以肯定,今後他的地盤,將會固若金湯,任何敢於挑戰他威嚴的人,都將會遭到這些孩子們的打擊。

    雖然他從內心之中,並不認同這種個人崇拜,但是現在這個時代,還有這樣的社會背、景,如果他想要做成大事的話,這個階段就必須要經歷,也必須要培育出一大批,效忠他的人才行,他也必須要依靠這些孩子,未來替他去為華夏民族開疆拓土,踏上一個偉大的擴張時代,將中華民族的種子,徹底播撒到世界所有地方去,而不是像後世的那些華僑一般,只能在絕大多數國家之中,生活在社會的底層。

    這也是用一代人,或者幾代人的付出,才能收穫的成果,沒有這一代人或者幾代人的付出,華夏民族就沒法長久的屹立於世界之巔,所以他最終還是默認了手下這樣的做法。

    除了學堂的支出之外,還有就是工農業方面的投入,現在台灣島淡水和高雄兩地,都在初步形成近現代工業的雛形,為了擴大生產能力,除了要進口大量的原料之外,還要不斷的生產各種機械,這些原始水力機械,耗材多,重量大,精度差,效率低,跟後世的機械相比,實在是簡陋到了極點。

    可是畢竟這是一個起步階段,許多機械要經過不斷的試用和改進,才能得到進步,這是一個必經之路,于孝天即便是大開金手指,但是也不能繞過這條路,走出更快的捷徑,只有讓這些技師和工人們,親自去體會,親自去操作,並且去思考,對這些機械該如何改進,使之更好用,更便捷,效率更高,他們才會真正的從中學到更多的原理和知識。

    如果一切都讓于孝天親力親為去做的話,那麼這些人永遠都只能是最低級的工人,只知道怎麼用,但是卻不懂得原理,永遠都不會進步。

    大規模的工業投資,使得海狼在這方面投入很大,但是相對來說,產出也很可觀,一旦一座水力工廠投入使用的話,那麼很快便會產出大量的產品,這些生產出來的零件,要比以前簡陋的手工作坊製造出的零件,精度高很多,質量也更好許多,就算是最原始的機械,在工作效率方面,也要遠超過手工作坊式生產很多倍,所以現如今海狼集團生產出的工具,在市場上很俏銷,一是他們的產品更精緻,質量更好,更穩定,二是他們所產的工具更好用,更便捷,最重要的是價格更低。

    如此一來,海狼現在生產的許多輕工業產品,也已經開始在陸上大面積搶佔市場,導致了不少手工作坊,面對海狼的產品的時候,只能甘拜下風,要麼破產,要麼只能苟延殘喘。

    (我勒個去!今天被連爆了三次菊花!好疼!呵呵!當然也不能忘了感謝鷹之武、w秋高氣爽、綠色背影v、慕凡せ、gzg1972幾位兄弟的打賞和支持!看情況不敢鬆懈,要繼續狂求月票才行呀!反爆回去!弟兄們加強火力支持一下吧!今天晚上八點之後我將在群裡面出現,和大傢伙見面!這麼長時間沒露頭,實在是太忙了!明天晚上見!)

   




TOP


第一百七十一章 襲掠日本

    現代工業革命,其實也是徹底斷絕了很多小手工業者的吃飯門路,將這些原來的小手工業者,逼迫著他們轉職成為工人,繼而進入工廠做工,推動了時代的進程和發展,這個過程是殘酷而且血淋淋的一個過程,但是卻也是人類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陣痛階段。

    也只有通過工業革命,才能推動大量的工業產品進入市場,降低人力消耗,產生出更大的剩餘價值,歷史上西方國家也正是通過工業革命,生產出了大量的商品,導致他們商品過剩,自身無法消耗之後,只得把目光投到更廣闊的外面,然後通過各種手段,不管是用武力還是商業途徑,把他們所產的商品推銷到更多的國家和地區去,為他們賺取更大更多的利潤,這才導致了整個世界重新的洗牌。

    而中國在歷史上,正是因為走的太慢,所以才會最終淪為了列強瓜分的肥肉,幾個朝代積累下來的財富,在極短的時間裡面,又重新回流到了那些列強手中。

    現如今于孝天早已下定決心,要改變這段歷史,把這一步提前邁出去,唯有如此,中國人才能在未來幾百年甚至可能是上千年間,成為這個世界真正的領頭羊,徹底屹立於這個世界之巔。

    現如今他可以說已經踏出了這一步,只是目前這一步消耗了他大量的資金人力和物力,而且產能還並不能讓他感到滿意,但是假以時日,他相信再給他十年時間,起碼台灣島上的工業,將會進入到一個嶄新的階段,到時候搞不好在他的推動下,連蒸汽機都可能會被製造出來。

    只要蒸汽機造出來,那麼就徹底意味著,中國人將第一個踏入到工業化時代,到時候這天下,誰能與之爭鋒?

    想想中國人開著蒸汽機充作動力的軍艦,還有各種蒸汽輪船,來往縱橫於世界各地大海中的時候,那些歐洲國家的人,估摸著能嚇尿褲子,到時候他想要什麼地方,就只管去搶過來,現在看起來還牛逼哄哄的那些西方的蓋倫船,到時候在中國人的蒸汽動力戰艦面前,就徹底變成渣了。

    于孝天想想都覺得想要偷笑,所以這些年來,他不遺餘力的到處擴建各種工廠,建造各種儲水的水庫,為這些工廠提供動力。

    現如今他的工業雖然還不盡人意,可是所產出的效能,還是已經讓他放眼亞洲,再無對手可言了。

    原來的炮作,現在已經擴張成了一座龐大的兵工廠,以前幾天才能鑄成一門炮,現在一天就可以鑄造出很多門大炮,要不是眼下他暫時不需要這麼多大炮的話,光是這座巨型兵工廠,一年就能給他提供千門以上的大炮,比起大明集中全國之力,一年鑄成的大炮,都要多得多。

    所以目前這座鑄炮場,主要產品並不是大炮,平時主要製造的是一些重型機械零件的毛坯,或者是一些鐵質的水輪機等產品,還接了一些陸上的大型鑄件的生意,反倒是火炮生產,現如今成了副業,每天僅多生產出一兩門火炮,用來裝備海陸兩軍。

    另外自從水力軋機被研製成功之後,海狼現在就已經可以軋製出各種厚度的鋼板或者是鐵板。

    以前生產火槍槍管的時候,要全部靠工匠手工將鐵坯打成鐵片,再裹起來形成槍管,現在已經免去了這道既費工又費力的工序,槍作那邊現在直接便可以使用成品的鋼板,用簡易的卷管機械,將其加熱之後卷製成槍管,然後工匠只需對接縫進行鍛焊,接下來就可以送去鏜光槍膛,直至送入最後一道拉制膛線的工序之中。

    整個槍作這些年發展下來,已經基本上從全手工打造槍管,發展到了半機械化的生產水平,火槍的產量和質量,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這也為下一步于孝天爭霸天下,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這一次北上平叛,已經徹底檢驗了于家軍陸軍的作戰能力,也徹底驗證了他們手中火器的實用性和威力,于孝天已經心中有底,這次回來,他已經做好了打算,繼續擴大槍作的生產能力,生產出更多的火槍,裝備到于家軍之中。

    到時候他一旦率兵北伐,那麼到時候于家軍就要動手,就要做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將任何敢於阻攔他的軍隊,都徹底掃入垃圾堆之中。

    前些日子他到淡水的時候,已經吩咐那邊的手下,擴充槍作產能,投造一批制槍機械,將一座正在建設的水力工廠,改為新的槍作,將火槍的生產能力,再提高一倍,使之達到每年可以生產出一萬五千支各型火槍,這樣三年下來,他就可以裝備起來一支兵力高達四萬到五萬的新軍。

    這麼一來,加上他目前已經擁有的近三萬陸軍,兵力就可以達到七八萬人,到時候這七八萬人,足以橫掃整個大明,只要後勤跟得上,那麼用不了多長時間,他便可以一統中國,到時候只需要派出少量精兵,北上遼東,便可以將建奴輕鬆解決,那樣的話,他接下來,便可以大批造船,去加入到滿世界圈占殖民地的狂歡之中了。

    至於農業方面,也是海狼目前佔用資金很大的一頭,隨著移民數量越來越多,海狼集團就必須要不斷的擴張墾荒,擴建新的移民集體農莊。

    首先要養活這些移民,起碼要先讓他們有地方住才行,進而才能讓移民對荒地進行拓墾,光開墾出農田還不行,還要給農田建造各種道路以及橋樑還有各種水利設施等配套工程,才能有效的對這些農田進行耕作。

    以目前的生產力技術水平,做這些事情,就必須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使用人海戰術才能取得成效,而這樣的效率是相當低的,消耗也很大,可是目前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用這種原始手段,來完成這些工程,所以農業方面的投入,在海狼的整體支出也相當不小。

    還有就是各種基礎設施的投入,同樣也相當巨大,于孝天極為重視當地環境和道路的問題,所以這些年來,年年都要投入巨量資金和大量的人力物力,修築道路,修建碼頭以及修建其它各種公用設施。

    再加之行政管理人員,也有不少人,每年下來開發工資,也要花掉不少銀子,要不是于孝天有這麼多產業支撐著的話,光這些花錢的門路,就足以讓他破產了。

    不過現在海狼的掙錢能力也非常強,許多人現在都清楚,想要繞過海狼,出海做買賣,根本沒有可能,于孝天表面上是只控制了福建沿海,實際上卻控制著幾乎所有重要的海上貿易航線。

    所以他想要什麼人的產品,如果要不到的話,那麼對不起,你的貨就別想出海了,別人拿到貨,也賣不出去,最終也只能最終便宜到于孝天手中,所以現在除了兩廣那邊,一些專做出海貿易產品的作坊,于孝天還暫時控制不住,像福建、浙江、南直び以及江西等地做出海貿易產品的作坊,基本上沒有于孝天點頭,他們的貨一般人都不敢拿。

    這也為于孝天壟斷通海貿易,賺取巨額利潤,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使得于孝天基本上掌控了全大明一半以上的出海商品。

    像生絲這種緊俏的外銷商品,在數年前,一石最好的等級,也僅多賣到七十兩銀子,次一些的福建這邊的生絲,有時候只能賣出五十兩銀子就算是不錯了。

    但是于孝天整合了市場價格,嚴禁任何人低價銷售,把生死貨源最終控制在了他的手中,現如今西班牙人和荷蘭人想要拿到生絲,就算是最次的等級,都要出一百一十兩銀子,才能拿到手。

    像高等級的生絲,一石的價格,現在已經被于孝天賣到了一百七十兩銀子,而且還是愛要不要,只要說個不字,就別想拿到貨了。

    甚至於連日本那邊現在所產的生絲,出口路線,也已經被他控制,在琉球那邊,日本商人必須要把生絲賣給于孝天,每石價格六十兩銀子,由于孝天轉口,再賣給荷蘭人,一旦基本上可以再賺一倍的利潤。

    日本商人不干,但是也沒有辦法,于孝天現在派出了三十多條掠私船,專門圍著日本那邊轉悠,發現日本人的商船前往琉球,便立即攻擊,船他們不稀罕,船上的貨全部搶走,人全部幹掉,船就地鑿沉。

    現如今日本的商人,出海到琉球做買賣,基本上算是提著腦袋幹活,出海之後,有很大幾率,再也找不到人了,連船帶貨全部失蹤。

    但是這些海狼的掠私船搶劫了日本商船之後,卻從來不在琉球出貨,都全部拉回台灣島,對貨物進行分揀,或者是重新包裝加工,才轉手賣掉,讓日本那邊的人也抓不住他們的把柄,拿他們沒有辦法,就算是懷疑,也沒有證據,只能自認倒霉。

    而且于孝天還給掠私船隊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令他們要不斷在日本沿海一帶活動,抽冷子就上岸,能搶就搶,軍紀在那裡可以不受約束,重點是搶女人,而且必須是年輕女人,年紀不得超出三十歲,漂亮的更好,有多少要多少。

    (晚上八點之後見!弟兄們加強火力支持一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生仇日

    于孝天的手下對他下達這樣的命令,頗有點不解,于孝天以前從來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熟悉他的人,很早便已經發現,于孝天似乎天生帶有一種對日本人的強烈敵視,一般情況下,在中國沿海抓住真倭的話,于孝天往往會下令,嚴刑拷打,逼問出所有東西之後,將其用最殘酷的手段幹掉,甚至於將他們拿去讓新兵練膽,用刺刀捅殺。

    這樣的手段,和于孝天平常的作風很不一樣,好像于孝天天生就憎恨這些日本人,不殺而不後快,現如今又下達這樣的命令,於是有人不解,便詢問于孝天原因。

    于孝天聽罷手下的詢問之後,冷笑一聲道:「你們不瞭解這倭人的本性,當他看到你強大的時候,他們可以當你的狗,但是當他們看到你虛弱的時候,他們便會露出猙獰的面目,隨時撲上來咬你一口!

    想當年盛唐年間,倭人入犯高麗國,卻被唐軍迎頭痛擊,幾乎全殲,於是他們知道了大唐的厲害,立即便換了一副嘴臉,年年派使團來朝貢,還派出什麼遣唐使,到我中土大唐學習各種技術和知識。

    但是到了宋朝年代,他們發現宋朝羸弱,於是便和遼金勾搭,奉遼金為正朔,停止對大宋朝貢,但是卻還是派人到中土來盜學各種東西。

    大明立國之後,倭人認為我華夏可欺,於是便縱容大量倭寇來我沿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逼迫大明歷代採取封疆鎖國的政策,將強盛的華夏航海扼殺。

    此獠不除,乃是我大漢之心腹大患,遲早會狠狠的咬咱們一口!所以現如今老子有能力了,自然也要給他們添一些堵,這只是開始!

    待到老子騰出手,就必將率軍遠征日本,將他們屠光殺淨,只要是公的,一概不留!是青壯男子,盡數貶為奴び,勞作到死!女人嘛!那你們就可以看著辦了!你們都給老子記住今日老子說的這番話!

    假如老子因故不能成行,那麼不管什麼時候,你們都要替老子把這件事辦了,總之這世上,只要有我大漢,就絕不容這倭族生存!這乃是老子以後的國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犯我天威者雖遠必誅!這不單單只針對倭族,也包括其它任何對我大漢不敬者!他倭族只是其一!」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于孝天確確實實極為厭惡這倭人,軍將們聽罷之後,都鄭重點頭稱是,一個個在心中,都埋下了遲早屠滅倭人的念頭!

    當兵的誰心中沒有戾氣,但是在這大明對待漢人的時候,甚至於許多其他民族,于孝天都嚴令不得濫殺無辜,所以于家軍軍紀始終都十分嚴苛,為此不少控制不住心中戾氣,本來很有希望和能力的軍將,在一些戰鬥之中,因為犯忌卻被懲辦。

    現如今于孝天給他們開了一個口子,有朝一日對付這倭族的時候,可任由他們隨便禍害,這樣的話,他們可就少了那些顧忌,雖然倭人女子並不怎麼漂亮,一個個又矮又矬,還有不少是羅圈腿,可是能玩兒上幾個,還是相當爽的嘛!

    這次派往日本那邊的掠私船隊之中,起初一些因為好殺濫殺而被懲治的兵將,這一次居然獲得了一個復出的機會,把他們一股腦都填到了掠私船隊之中,並且明令他們,對待倭人,大可不用客氣,殺人多不是錯,反倒可以洗刷掉他們以前的罪責,只要干的足夠好,遲早還會給他們一個機會,回到于家軍正規軍序列之中。

    所以這幫傢伙隨船隊前往日本沿海之後,個個都是心狠手辣,殺人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這兩年來,他們已經從日本擄回台灣島了數千年輕女人,大部分都充入到了妓館之中,倒是為海狼部眾一直以來缺少女人,找到了一個發洩的渠道。

    這話說的有點跑題,但是也表明了于孝天的個人觀點,對此像一些類似林易陽這樣的海狼系統官,對于孝天這樣的做法,不少人有點心存異議,曾經有人上書于孝天,勸于孝天不要這樣做,可是但凡有人提及此事,想要勸解于孝天的人,無不立即遭到于孝天嚴厲呵斥,使得這種反對的聲音,很快便徹底消亡。

    總之海狼上下人等,現在無不知道,殺倭人,是一件好事,殺的越多,他們主上越高興!所以對待這些倭人的時候,海狼部眾是從來不會客氣的!

    其實于孝天之所以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因為中國人的思想之中,受到了很大的儒學和佛學方面的影響,很喜歡講什麼以德報怨,慈悲為懷。

    作為一個農耕民族,使得大部分漢人都漸漸的在田間耕作之間,已經磨滅了他們心中那種凶厲的本能,但是這種情況,卻導致了漢人的軍人在面對外侮的時候,很多人嚴重缺乏血性,這對於以後于孝天想要大幅擴張,可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現在他故意這麼做,讓手下們先形成一個習慣,養成一種對外嗜殺,對內溫和的習慣,今後有朝一日他揮師進行全球擴張的時候,想必那時這幫傢伙,就該知道怎麼做了吧!殖民主義本身就是一條極其血腥和殘酷的道路,踏上這條道路,就容不得任何仁慈,要是手下們心懷仁慈的話,天知道以後會在殖民地遇上什麼情況。

    所以日本人也算是倒霉,被他先拿來當成試驗田了,而且他的理由十分充分,那就是大明這一二百年間,倭寇做了不少禍害中國人的事情,現在讓手下去報復報復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如今于孝天雖然還做不到徹底封鎖壟斷日本人的出口貿易,但是現在卻可以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禍害禍害這些該死的小鬼子,等待有朝一日他騰出手的時候,就該讓這些該死的倭寇,知道知道得罪中國人,會有什麼後果了。

    總之現如今商業壟斷,讓海狼吃足了好處,也使得海狼集團,賺足了銀子,這麼做雖然有點不公平,可是卻給中國商人帶來了另外一個好處,中國的商人,從來不知團結為何物,雖然商賈同業之間,各地也有一些類似公會形式的團體存在,但是他們的目的卻很狹隘,僅僅是控制本地貨源和價格。

    但是一旦各地都出產一些同樣的商品的時候,這些商賈們便立即回採取壓價銷售的辦法,來互相比著降價,最終的結果卻是讓那些外人佔足了便宜。

    類似生絲這種商品,江浙的商賈和福建這邊的商賈,就存在這種問題,數十年來,出口生絲價格一直上不去,始終徘徊在較低的價位上,讓西班牙人和荷蘭人還有佛郎機人,都佔大了便宜。

    這一點不單單只是這個時代存在的問題,就算是在後世,也同樣存在這個問題,拿個最簡單的事情來說,就比如後世中國出口日本一次性筷子,為了搶奪市場,中國商人相互之間不斷壓價,甚至於把價錢壓到了賠本的程度,日本商人也利用中國商人的這種特點,賺取到了巨大的利潤,他們甚至於把用過的一次性筷子,再收集起來,打成漿造成紙張,再以高價返銷回中國。

    這樣的蠢事,于孝天看著就生氣,所以他在進行壟斷經營的時候,也打定主意,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對很多西方人喜歡的商品,都制定了最低價格,要求所有出海商人,都必須遵守這個最低價格,在和那些泰西人交易的時候,決不許擅自為了競爭,壓低價格,突破最低價。

    他現如今在馬尼拉、大員、巴達維亞、壕鏡澳等地,都派遣了不少細作,也就是類似後世的間諜,在那邊搜集各種情報,也監控大明海商,和這些外國人交易的商品價格。

    一旦發現有商人以低於海狼集團制定的最低價銷售商品的話,就立即把情報報送回海狼總部。

    對此海狼總部立即便會安排人,到這些商賈家上門興師問罪,最輕的就是處以巨額罰款,嚴重的甚至直接取消他們出海權,禁止他們再做通海貿易。

    所以幾年下來之後,這些商人都學乖了,都只能嚴格按照海狼集團制定的最低價以上的價格,跟那些泰西人進行交易,這麼一來,也算是保護了中國海商的利益,使中國人賺錢更多一些。

    這個春節,得知于孝天返回福建的消息之後,不管是地方官吏,還是各大海商,都趕在過年之前,到圍頭灣參見于孝天,送上一些禮物,另外于孝天也少不了安排手下,拿著他的拜帖,到處打點一下。

    這次于孝天返回福建,在福州和鄒維璉當場發生衝突的消息,也很快便傳遍了各地,一些人於是便意識到了今後于孝天和福建巡撫,可能會徹底站在對立面上,這個時候自然而然,他們就要選擇站隊的問題了。

    官吏方面,自然大多數人選擇站在了鄒維璉那邊,趁著這機會,對于孝天口伐筆誅大肆討伐,以此來向鄒維璉示好,所以這段時間福建官面上,對于孝天可以說是一片罵聲。

    (感謝大漠笑西風、又是過客淳、綠色背影v三位兄弟的打賞!另外弟兄們要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話,可以加群1o168238o,我以後會經常抽時間到群裡面和大家見面!昨天晚上登陸到群裡面,幾乎沒人說話,可見得人氣很不旺盛!希望和大傢伙以後多多交流!)

   


TOP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申斥

    但是那些商賈們,卻不敢這麼做,絕大部分商人,在這方面是很精明的,他們雖然只是商人,但是政治嗅覺還是相當敏銳的,很清楚接下來于孝天和官府方面會處於很緊張的關係之中。

    但是他們這些人逐利意識很強,同時也看出來,其實鄒維璉和朝廷現如今拿于孝天已經沒有多少辦法,于孝天手握重兵,而且控制了大批水師戰力,這海上絕無對手,只要他們還想吃通海行商這碗飯,那麼就不能得罪于孝天,所以這些商賈們很識趣的,在這個時候站在了于孝天這邊,主動向于孝天示好。

    而且這件事鬧的很大,一些官員甚至直接上書朝廷,彈劾于孝天以下犯上,對上官不敬,要求朝廷罷免于孝天的總兵之職,拿掉于孝天的兵權。

    這幫人可以說是站在旱地上看熱鬧,根本就不管朝廷到底敢不敢這麼做,鄒維璉敢不敢這麼做。

    他們只是跟著起哄,感覺像于孝天這樣的一介武夫,居然敢正面挑戰巡撫大人的威嚴,這簡直是無法容忍的,巡撫都是文官,代表的是文士集團的利益,于孝天是軍將,則代表的是武人集團的利益。

    大明二百多年來,一直都是文官騎著武官,壓制著武將,什麼時候武將敢這麼囂張,蹬鼻子上臉,直接給巡撫大人難堪?

    所以這是那些文人絕對不能容忍的,不但福建這邊不少讀書人和官吏對于孝天口伐筆誅,上書彈劾于孝天,就連其它地方的不少文官,得知此事之後,也都很同情鄒維璉,同樣也跟風上書,大肆彈劾于孝天,要求皇帝對于孝天進行嚴懲。

    在崇禎七年年底的時候,于孝天再次成為了朝中議論的焦點,幾乎絕大多數朝廷命官,都把矛頭指向了于孝天,恨不得把于孝天當場噴死。

    這麼多彈劾于孝天的奏章,一股腦的堆在了崇禎面前,把崇禎也搞得是一個頭兩個大,幾個月前,他還在朝堂上親自誇于孝天為國之棟樑,可是沒幾天工夫,于孝天便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搞得自己成了天下讀書人千夫所指。

    這件事其實他經過仔細梳理之後,便已經梳理清楚了其中的脈絡,新任的福建巡撫鄒維璉,很顯然沒有熊文燦那麼會籠絡于孝天。

    熊文燦在福建的時候,雖然也常有福建的官吏上書彈劾于孝天,但是整體上很多事情,只是空口無憑,說于孝天飛揚跋扈,可是熊文燦卻說沒這事,而且還處處維護于孝天,最終對于孝天的那些彈劾,也在熊文燦的維護之下,都不了了之。

    可是鄒維璉這一去福建,于孝天馬上就翻臉無情,當場在巡撫衙門大堂上把鄒維璉的面子剝得精光,咆哮公堂大鬧巡撫衙門。

    事情緣由,似乎歸結在了鄒維璉到任之後,因為特殊原因,斷了于孝天麾下兵將的正常應該由福建藩庫撥發的軍餉,另外也沒錢撥發此次于孝天北上平叛陣亡將士的撫恤,最終導致了于孝天在巡撫衙門當堂爆發,把鄒維璉噴的險些吐血。

    這才鬧出了這麼一出大戲,導致了整個朝野之間的士人官員,把矛頭都指向了于孝天,大有不把于孝天拉下馬誓不罷休的架勢。

    但是朝中畢竟還是有人替于孝天說話的,因為這次于孝天在登萊平亂之中,著實幹的漂亮,展現出了他極強的軍事才能以及治軍的能力。

    現如今大明四處冒煙,可以說正是用人之際,像于孝天這樣的軍將,現如今是相當難得的,現在要是因為這件事,就嚴辦于孝天,難保不會讓于孝天跟朝廷離心離德,今後想要再用于孝天的話,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像這次登萊平叛那樣賣力了。

    所以在朝堂之中,這個時候還是有些明白人,並沒有趁機落井下石,聯合一處攻訐于孝天,而是站在比較客觀的角度上,替于孝天說話。

    而且這次鄒維璉確實有錯在先,雖然現在各地缺餉的情況十分普遍,但是這缺餉,也要看看缺誰的餉,想于孝天這樣的人,正在為朝廷遠赴外地平亂之際,卻缺了他麾下兵馬的餉金,這確實很有點讓人寒心。

    所以這件事也不能都怪于孝天,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于孝天很愛惜麾下兵將,不惜和上官反目,也要為手下爭取利益,這件事某種程度上,還給于孝天的人品加了一些分。

    當今大明軍將,像于孝天如此愛惜麾下兵卒的人,已經不多了,其實崇禎也很明白,當軍將的這幫傢伙,各個愛財如命,喝兵血的人大有人在,這才導致了大明的軍隊戰力不足,很多時候士卒不願意為朝廷賣命,甚至於許多邊軍,因為長期缺餉,不少人乾脆就投了流民軍,甚至於投靠了建奴,跟朝廷唱起了對台戲。

    所以對於這件事,崇禎是相當為難,如果他不處分于孝天吧,這些噴子們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要處置于孝天吧,他又投鼠忌器,還有一點就是現在熊文燦那邊,正急著讓于孝天趕緊領兵南下,去兩廣海面,清剿海寇。

    要是現在處置于孝天的話,接下來恐怕會打擊于孝天的積極性,所以崇禎為了這件事,頗感為難,幾次問計於內閣諸臣,但是這幫人,對該如何處置于孝天此次大鬧巡撫衙門之事,也都各執一詞,有人要求嚴懲,也有人認為以大計為重,不易處罰。

    最終崇禎只得採取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下了一旨,口頭上對于孝天進行了一番呵斥,令于孝天在春節期間閉門自省,但是另一方面,也讓人告知鄒維璉,這個時候要以大計為重,于孝天麾下兵馬的軍餉,福建藩庫方面要給予保障,不要寒了將士的心。

    過年前的時候,聖旨到了福建,于孝天裝模作樣的接旨謝恩,閉門謝客,以聖上有旨,要他閉門思過為由,不接待客人,在家好好的陪了陪家人。

    于孝天絕不是個笨蛋,雖然這次朝廷下旨申斥於他,但是這巴掌看起來舉的挺高,但是卻只是輕輕落下,整個雷聲大雨點小,對他的處分,根本就是不痛不癢,這就充分的說明了現如今朝廷,對他是頗為忌憚的,另外還想要倚重於他,想要他繼續為朝廷賣力。

    為此于孝天在閉門思過期間,還讓林易陽替他寫了一份奏章,裝模作樣的上奏朝廷,做了一番自我檢討,算是對這件事認個錯,其實並未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先不說于孝天那邊怎麼忙活,且說熊文燦這段時間,到兩廣上任之後,這日子過的實在是煎熬的厲害。

    在福建為官期間,他的日子過的還是相當清閒的,雖然也時不時會有一些亂賊搗亂,但是他手頭有于孝天這員悍將,只要打個招呼,于孝天很快便能幫他把事情擺平,可是到了兩廣之後,他發現這邊實在是不好玩兒。

    兩廣雖然也有不少駐軍,可是這邊承平已久,兩廣駐防的兵將,多很少經歷過陣仗,而且水師不修,導致現在兩廣一帶水師兵力和實力,都很虛弱,想要短時間之內提升水師實力,就要花費大量的銀子。

    但是恰恰現在相當富庶的廣東一帶,卻因為朝廷缺少糧餉,中原諸省現如今亂如牛毛,很多地方根本已經成為了一片赤地,官府根本無法收上多少稅賦,就更不要說什麼加餉了。

    故此現如今朝廷主要把獲取財政收入的重點,放在了江南諸省,這其中包括南直び、湖廣、江西、浙江、福建和廣東,朝廷目前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七十,可以說都來自這幾個省。

    這麼一來,這幾個省的負擔就相當重,老百姓苦,當官的也不好受,每年夏秋兩季,都為了催收稅賦和加餉,把他們忙得不亦樂乎。

    收上來的錢糧,很多都要立即轉運到南京,然後通過漕運,運往京師方向,雖然這邊商賈和官員富得流油,趁機不少官吏還大發橫財,可是地方財政也並不十分寬裕,想要短時間打造出一支堪戰的水師,對熊文燦來說,是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

    故此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于孝天身上,八月份的時候,他便已經提前派人給于孝天送信,把他的想法告知了于孝天,請于孝天務必給他幫忙。

    另外為了讓于孝天領兵南下給他幫忙,他親自上奏朝廷,請朝廷准予于孝天在平定登萊之亂以後,率軍返回福建,稍加休整之後,領水師南下兩廣,替他平定海上。

    好不容易把于孝天盼的帶兵回了福建,接著就鬧出了于孝天大鬧巡撫衙門的事情,熊文燦得知消息,氣的在書房裡面拍桌子罵鄒維璉糊塗,耽誤了他的大事。

    他在離開福建到廣東赴任的時候,便專門跟接替他的鄒維璉說過,該如何對待于孝天,可是這鄒維璉顯然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居然他前腳走,後腳就把于孝天麾下兵馬的軍餉給停了。

    (希望大家能入群多多交流!以後我會抽時間和大家多見面,聽取一下大家的意見!)

   



第一百七十四章 震怒

    雖然事出有因,但是這鄒維璉顯然還是沒鬧明白,這于孝天到底是什麼脾氣,在熊文燦眼中,于孝天就是個順毛驢,一定要順著他,他才能為你好好辦事,你鄒維璉前腳一到任,後腳就停了于孝天的軍餉,這不是等於立即就站在了于孝天的對立面上,跟于孝天唱對台戲嗎?

    這于孝天是何人呀?那可是眼下大明第一大海主!這傢伙以前可是個海賊,眼中根本就沒多少大明的威嚴,高興了給你幹活,不高興這傢伙什麼都可能幹得出來.

    熊文燦得知消息,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一方面親筆寫信,給于孝天,安撫于孝天,一方面直接寫彈章,送入京師彈劾鄒維璉,說鄒維璉不知體恤兵將,延誤兵將兵餉。

    整個過年期間,就這件事,朝野之間鬧得是一塌糊塗,說什麼的都有,但是整體上風評對于孝天不是很有利。

    鄒維璉吃了這麼一大虧,當然也不會善罷甘休,考慮再三,還是寫了彈章,彈劾于孝天了一番,而且這次把台灣島的事情也寫了進去,說于孝天擅自私下裡派人佔領台員島,將其控制,視作其私人囊中之物,卻不肯將其納入大明屬地,並且說于孝天擁兵自重,有不忠之心。

    這份彈章,算是一顆重磅炸彈,在年後朝中炸的是轟隆作響,現如今雖然很多邊將都已經漸漸形成了軍閥集團,大有擁兵自重尾大不掉之勢,但是明面上這些軍將卻並不敢太過囂張。

    但是像于孝天這樣,私自控制了這麼大一個台員島,但是卻並不將台員島歸入大明版圖,而是將其視作私人囊中之物,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崇禎一聽就頓時勃然大怒,在他看來,于孝天是大明軍將,吃的是大明的軍餉,他既然佔了台員島,那麼台員島就應該是大明的屬地,對於台員島到底有多大,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問一下內閣大學士們,查閱一下相關資料之後,他們發現台員島居然不小。

    但是台員島以前,乃是倭寇海賊聚集之地,以前倭寇犯邊的年間,海賊倭寇有很多跑到那邊避風,並且把那邊當做老巢,對大明危害甚重。

    後來紅毛人進佔澎湖,南居益任福建巡撫期間,曾經大舉進剿,將紅毛人趕出澎湖,後來據說紅毛人便退到了台員島的大員開埠建城。

    那麼于孝天又是怎麼佔了台員島了呢?於是崇禎便命人調查此事,很快便把事情打聽了個大概,原來于孝天也不能算是全部佔了台員島,現如今台員島也並不都是于孝天所佔,其中紅毛人現在還佔著大員港,而且一個叫顏思齊的海主,也在台員島控制了一塊叫做笨港的地方。

    而于孝天主要控制的是台員島最北部,在那邊建起了一座淡水城,另外在一個叫雞籠灣的地方,建了一座基隆堡,除此之外,近年還在台員島最南端,控制了一個叫打狗港的地方,只是沒人知道,其實于孝天還把整個宜蘭平原,在那邊已經移民數萬,開墾出了大量的土地,現如今那邊已經成了海狼集團,最重要的水稻產地。

    崇禎對這件事頗為震怒,有心想要因此治罪于孝天,罷掉于孝天總兵之職,將其拿入京師逮問,他很想問問于孝天,他眼中還有沒有大明朝廷,還有沒有他這個大明皇帝。

    為何他在台員島控制了這麼大的地盤,卻並不將其納入到大明轄地之中,照這麼看,眼下于孝天控制的地盤,起碼有幾個上縣的面積,著實不是一塊小地方,最讓他感到不安的是據搜集到的消息說,于孝天這些年不斷的從陸上搜羅移民,轉運到台員島安置。

    現如今沒人說得清于孝天已經在台員島移居了多少移民,有人說數量不下百萬,但是這個數字他不太相信,也有說幾萬人的,也有說十幾萬到幾十萬的,雖然數字無法統計,可是這麼多人口,現如今已經脫離了大明的管轄,成了于孝天的私人屬民。

    這對於大明來說,可不是一個好事,當初建奴不過只有區區數千人,便很快在野豬皮努爾哈赤的率領下發展成為大明的心腹之患,十幾年下來,將整個遼東幾乎盡數佔去,並且建奴大軍還時刻窺視著關內。

    這于孝天不吭不哈的居然也在台員島劃拉了那麼多人口,雖然具體人數不清楚,可是最少十幾萬應該還是有的,這要是有朝一日,于孝天也想要擁兵自立為王的話,弄不好又會成為下一個建奴。

    現如今北方一個建奴就已經讓大明焦頭爛額了,中原腹地現在還正在鬧流民軍,搞得中原幾省是烏煙瘴氣,要是萬一于孝天在南方也興兵作亂的話,以于孝天麾下兵將的戰力,南方的明軍根本無法控制他。

    要是萬一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的話,崇禎想到這裡,不敢在朝下面想了,如果真是發展到這一地步的話,大明恐怕就真的要在他手中亡了。

    原本崇禎還怒氣衝天,打算下旨將于孝天逮問送京,可是想到這一點之後,崇禎頓時就猶豫了起來。

    因為現在他不敢這麼做,于孝天不是個文臣,說抓就能抓,說殺就能殺的,這傢伙可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將,而且通過登萊平叛這件事,他也看出來,于孝天乃是一員悍將,而且麾下兵馬裝備精良,頗為善戰,登萊叛軍在他們的兵鋒之前,可以說是不堪一擊,短短數月時間,便將叛軍剿滅。

    可見得于孝天麾下兵將,確實相當善戰,而且于孝天明面上在福建,現在就控制著兩萬多陸師,一萬多水師。

    這可是三四萬大軍,全都聽于孝天的調度,萬一要是他想抓于孝天,于孝天不服的話,揭竿造反,那麼福建可以說瞬間便會被于孝天拿去,其麾下兵馬,恐怕很短時間之內,便能橫掃整個南方。

    所以現在發現于孝天有尾大不掉之勢的時候,已經為時晚矣,現在可以說于孝天已經局面已成,想要再控制他,已經非常難了。

    要是他現在想要將這個心腹之患剪除的話,那就等於逼著于孝天造反,所以給崇禎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再琢磨著將于孝天拿問了。

    於是他趕緊密召心腹之臣商議對策,最終商量了很長時候,結果都是一樣,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動于孝天,那樣的話後果很嚴重,大明現在絕對已經承受不起,南方也大亂了。

    崇禎商量得出了這麼一個結果,很是無奈,也很是鬱悶,對熊文燦這個時候,開始暗恨了起來,因為他知道,于孝天被招安,都是熊文燦一手所為,而且這些年來,熊文燦始終都護著于孝天,才使得于孝天如此坐大,所以這件事熊文燦應該負責。

    至於該如何處置于孝天這件事上,眾臣商議了半天,最終也只能選擇盡量的安撫于孝天,不能逼迫太緊,而且好歹現在于孝天並無要作反的意思,前段時間更是奉旨率兵北上,替朝廷把登萊叛軍一舉討滅。

    雖然後來不知為何,孔有德率領叛軍殘部逃入海中之後便不知所蹤,有人說孔有德一眾入海之後,遇上颶風,導致其全軍覆沒,可是這一戰任誰都無法否認,于孝天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這一點朱大典多次上奏朝廷的奏章之中,都給予了肯定,包括高起潛也證實,于孝天這次登萊平叛很賣力。

    所以從各種情況來看,于孝天現在並無要作反的跡象,至於其佔據台員島大片土地,不歸入大明版圖這件事,眾臣分析認為,于孝天可能是留個後手。

    而且從收集來的消息看于孝天早在受撫之前,就已經在台員島佔據了淡水雞籠等地,並不能說于孝天真的就有不臣之心。

    而且據瞭解于孝天的人說,于孝天此人極為貪財,私下裡大肆做通海貿易,著實撈了不少銀子,估摸著他也是想把台員島當做他的私地,多賺些銀子罷了。

    聽說于孝天極為貪財,崇禎反倒是放心了下來,因為自古以來說得好,文不愛財武不怕死,這文官不貪財是應該的,但是武將只要貪財,那麼說明他們胸無大志,歷朝歷代對於武將愛財這種事,皇帝都是睜隻眼閉只眼,他們愛財,說明他們沒有其他想法,要是武將不愛財的話,那麼事情就很嚴重了。

    於是崇禎聽了有人說于孝天極為貪財之後,這心也就放了下來,自認為于孝天應該不會有自立之心,這樣的人,只要好好籠絡,總是還能為朝廷所用的,只要他肯為朝廷賣力,那麼讓他貪些財,也就貪一些罷了!

    正好這段時間熊文燦連連上奏,請朝廷著令于孝天率水師南下,平定兩廣一帶的海寇,諸臣商議一番之後,認為這正是考驗于孝天的一個機會,不妨就下旨讓于孝天揮師南下,去平定兩廣海上的寇患,如果于孝天這次還肯去,那麼說明他還是願意為朝廷所用的。

    (大漠笑西風兄弟的接連打賞,實在是讓我感激涕零呀!幸虧有你們這幫兄弟,要不然著成績真是慘不忍睹了!多謝了!另外也感謝一匹孤獨老狼兄弟的打賞!)

   


TOP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奉旨南下

    於是崇禎考慮再三之後,上元節未過,便下旨,命于孝天整備水師,親率水師南下兩廣,受熊文燦節制,蕩平兩廣沿海的海寇。

    正好這倆貨是老搭檔,熊文燦大概能摸得透這于孝天的脾氣,應該能使喚得動于孝天,現在于孝天有兵有船,趁機令他南下,跟海寇們大打出手,削弱削弱他的實力也好。

    崇禎又祭出了用賊來牽制消耗這些尾大不掉的軍將的法寶,打了一手的如意算盤,同時他還令人傳話給鄒維璉,盡量不要激怒這于孝天,盡量滿足他的要求,讓他盡快出兵兩廣。

    鄒維璉怎麼都沒有想到,朝廷會如此處理此事,對于孝天佔據台員島之事,朝廷居然會不聞不問,還讓他盡量滿足于孝天的要求,讓于孝天盡快出兵兩廣。

    於是鄒維璉趕緊召集幕僚商議這是怎麼回事,眾人討論半天,最後算是把朝廷現在的想法給揣摩了個差不多,當搞清楚了朝廷的擔憂之後,鄒維璉不禁也哀歎一聲,朝廷現在對於這些武夫,可以說已經是投鼠忌器,不敢輕易收拾他們了,只能採取懷柔政策,來驅使他們為朝廷做事。

    現如今朝廷是想要通過讓于孝天領兵南下清剿兩廣沿海的海盜,來削弱他的實力,對其加以控制,這麼做實在是一著臭棋,因為于孝天時下在海上的實力之強,別說朝廷不清楚了,就連鄒維璉也無法徹底弄清楚。

    讓于孝天南下,其實跟縱虎歸山差不多,這等於公開把兩廣沿海也劃入到了于孝天的勢力範圍之內。

    但是鄒維璉也沒有辦法,現如今于孝天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整個一塊滾刀肉,別說他沒辦法,現如今連朝廷也對其十分忌憚,不敢輕易拿他如何。

    所以鄒維璉只得按照聖上的吩咐,給于孝天東挪西湊了一批物資,又給他籌措了八萬兩兵餉,作為開拔餉使用,令其近期盡快出兵南下兩廣。

    朝野之間的這些動向,自然而然也都在于孝天的把握之中,大明朝廷從來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只要肯花錢,就連崇禎哪一天睡在什麼地方,都能打聽出來,別說這些事情了。

    于孝天也通過這件事,徹底試探出了朝廷眼下對他的態度,雖然崇禎已經知道他控制了台灣島,但是這一次卻連個屁都沒放,而是讓他出兵南下兩廣剿匪,其目的和想法可以說是昭然若揭,于孝天不禁對崇禎這樣的小動作感到嗤之以鼻。

    鄒維璉想要給他穿小鞋,奏他一本,結果卻根本沒有達到鄒維璉的預期,現如今朝廷還讓鄒維璉捏著鼻子給他籌措軍餉和物資,這就更充分說明了大明目前的顧忌和虛弱。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擔心,近期就會和大明徹底撕破臉了,只要他稍稍服軟一些,那麼便還可以爭取到幾年的迴旋時間。

    於是于孝天在敲了鄒維璉一筆之後,也沒有繼續拖下去,算是賣給了熊文燦一個面子,在二月末的時候,親自在圍頭灣集結起了他的水師戰船,殺牲祭旗宣佈出海南下。

    要說是金子遲早都會發光,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該做大事之人,這一點也是無法否認的。

    早年被于孝天趕出福建沿海的鄭一官,率領殘部逃到了兩廣沿海一帶之後,先是在廣東沿海過了一年多顛沛流離的生活,手下幾乎徹底作鳥獸散。

    最慘的時候,鄭一官麾下僅剩下了不到二百人,船隻也僅剩下了幾條,徹底淪落成為了一股小海盜。

    但是鄭一官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後來他在廣東那邊居然逐步的站穩了腳跟,開始漸漸的恢復起了實力,經過幾年經營下來,居然再次振作了起來。

    現如今鄭一官已經又成為了兩廣沿海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其控制了上下川島以及廣東沿海不少小島,麾下再度擴充到了擁有各種船隻二三百條,麾下部眾數千人之多。

    現如今他失去了日本這條貿易航線,而且也不敢再輕易去招惹于孝天,於是他便充分利用他本身是天主教徒,另外對於歐洲人比較熟悉的優勢,在兩廣一帶大作通海貿易,將兩廣一帶的物產轉口出口給西班牙人和荷蘭人,包括澳門的葡萄牙人,都建立了聯繫。

    他也放棄了以前對西班牙人的敵視,打通了前往馬尼拉的航線,和西班牙人做起了買賣,另外鄭一官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在廣東沿海一帶可以說是無惡不作,搶劫過往商船著實不少,通過這幾年的努力,他又一次積攢起來了一筆財富,還重新武裝了他的戰船。

    因為在于孝天手頭吃虧太大,使得鄭一官徹底認識到了他手頭上武器的劣勢,於是這幾年來,他在廣東一帶,也算是勵精圖治,想方設法購買各種西洋火炮來武裝他的戰船,另外還花費重金,從荷蘭人和葡萄牙人手中,購得了幾條近乎報廢的西式帆船。

    這些船隻他弄到手之後,廢了很大的力氣加以修繕,使之恢復了航行和作戰的能力,並且加裝了不少大炮,憑著他這樣的手段,使得他的手下戰力提升很快,到了崇禎七年的時候,他已經隱然成為了廣東一帶最大的海盜勢力之一,在廣東沿海穩穩的站定了腳跟。

    這個時候在廣東沿海一帶,除了鄭一官之外,還有其它幾股大規模的海盜勢力,其中一股必須要說,那就是歷史上曾經和鄭一官聯盟,成立十八芝的成員之一的劉老香,也有人直接稱其為劉香。

    可惜這個時代,劉香沒有和鄭一官聯盟,也沒有能成立什麼十八芝,劉香還是劉香,鄭一官還是鄭一官,兩個人雖然相識,但是關係並不好。

    特別是鄭一官被于孝天趕到了廣東這邊之後,劉香還趁機收攏了不少鄭一官的舊部,雙方就更是結下了大仇,相互之間這些年沒少起齷齪。

    而且劉香在廣東這邊起步比鄭一官早,在崇禎年初便發展壯大到了擁有部眾數千人,各種船隻數百條的規模,控制住了珠江口一帶,將珠江口一帶視作他的地盤,不容任何人覬覦。

    而珠江口又是廣東首府廣州的出海口,歷來都是海商的船隻出入的重地,誰把持這裡,誰就能發大財。

    這些年來,不少人都想幹掉劉香,把珠江口奪去,可是卻始終都幹不掉劉香,反倒使得劉香越打越強,到了崇禎七年末的時候,劉香手下已經集中了大大小小的海盜二三十股,可調集海盜數量,超過萬人之多。

    鄭一官雖然這些年重新崛起,可是卻也拿劉香沒有一點辦法,雙方每年大大小小的都要打幾仗,可以說是各有勝負,但是卻誰都吃不掉誰,始終處於一種僵持狀態。

    所以說廣東沿海一帶海盜勢力雖然叢生,但是相對來說,卻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當然這其中也有屬于于孝天勢力的顏思齊和褚彩老所部,他們兩股人馬雖然實力都不算非常強,可是背後有于孝天扶植,裝備卻比較精良,一般人還真就拿他們沒有辦法。

    特別是顏思齊所部,現如今也擁有各種船隻近二百條之多,可充當戰船使用的大型福船和廣船起碼也有數十條之多,就連劉老香對顏思齊也非常忌憚,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敢輕易招惹顏思齊。

    劉香當然也很清楚福建那邊的情況,這些年來他最初總是有點不太服氣于孝天,認為偌大的福建沿海,憑什麼都讓于孝天佔了去?有財大家發,不能便宜都讓于孝天佔了去。

    所以崇禎五年之前,劉香曾經勾結了不少股廣東一帶的海盜勢力,多次試圖滲透到福建沿海搶地盤。

    但是于孝天把福建沿海,早已視作他的禁臠,豈容他人染指,所以這些年來,可以說是聞警必出,劉老香和那些廣東的海盜,屢次進犯福建沿海,有時候甚至剛一露頭,就被于孝天的水師堵住,劈臉就揍,將他們打的灰頭土臉的逃回廣東那邊。

    有時候于孝天為了養賊自重,發現他們進犯之後,並不對其進行堵截,反倒是給他們開個口子,讓他們上岸大掠一番,等他們把事情搞大了之後,于孝天才派人前去堵截他們,往往劉老香他們討不到多少便宜,還白給于孝天幹活。

    所以一來二去,劉香他們也知道了于孝天的厲害,這福建著實不是他們能呆的地方,所以自崇禎五年最後一次襲擾福建之後,便再也沒有敢到福建搗亂。

    劉香對于孝天是深為忌憚,曾經也很恨于孝天,多次在廣東一帶海上截殺海狼的商船,但是他們幹了幾次之後,發現就連這些海狼的商船,他們也很難對付,往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能把船奪下,幹這買賣著實不划算。

    這還不算,只要他們動手搶了海狼的船,用不了多久,便會報應臨頭,廣東沿海始終有一批身份不明的快船,在廣東沿海活動,極少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這些快船的形制卻有人知道,這種快船被稱之為飛字號快船,乃是海狼集團獨有的船型,只有海狼集團才有建造。

    這些快船平時游弋於廣東沿海一帶,也干劫船的買賣,但是只要得知有人劫了海狼的商船,那麼這些船隻便會很快聚攏起來,開始對挑事之人發動極為凶殘的報復。

    (繼續高呼猛進,求月票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路洗劫

    這些式樣奇特的船隻在海上來去飛快,只要被他們盯上,就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除非剛好遇上颶風大浪,要不然的話只能被他們追上,一口口的咬死。

    劉香幹了幾次之後,無一例外很快便招致了這種殘酷的報復,一批這種飛字號快船,闖入到他的地盤之中,白天晚上不停的襲擊他的船隻,甚至於夜襲他的一些小島,將他的手下屠光殺淨,一個個剝成光豬倒掛起來,手段之殘忍,連事後趕到出事地點的劉香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

    劉香和一些海主有心報復,但是這些身份不明的船隻來去如風,他們追也追不上,找也找不到,幹了幾次之後,這幫人便明白,這乃是于孝天的報復臨頭,福建那邊他們不能染指,但是在廣東廣西這邊,也不見得都是他們的天下,于孝天的手已經伸到了兩廣一帶,由不得他們囂張。

    於是這些人也就漸漸的不敢再輕易招惹海狼的商船了,只要看到海狼的商船,大多數都會繞著走,不去招惹他們,只有一些不開眼剛開始幹這行的小海盜,還敢去碰海狼集團的商船,但是往往上去就撞一頭血,有些小股海盜甚至直接就被人家商船給幹掉了。

    故此這些年來,海狼的商船,在兩廣一帶活動,一方面有自家人保護,另一方面還有褚彩老和顏思齊等人的勢力護送,加之他們本身也擁有很強的抵抗能力,加之于孝天凜冽的報復行為,使得海狼的商船,在兩廣沿海一帶行駛,也沒多少人敢輕易招惹。

    現如今于孝天揮師南下,對於這些海盜來說,無疑是給他們敲響了喪鐘,于孝天此次率領的是第三艦隊全軍,另外又從第二艦隊抽調了一批戰船增補到南下艦隊之中。

    一共集結起來了各種戰船七十餘條,別看這個數字不多,但是這七十餘條戰船,全部都是三百料以上的戰船,在中式帆船之中絕對算是大船了,而且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四百料到七百料的戰船,這樣的大船,在中式帆船之中,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最大的船隻了,絕大多數商船,都無法造到這麼大。

    更何況這些船隻,都是專門建造的戰船,船體結構十分結實,船首包有衝撞用的厚鐵皮,船底有一層銅皮,船帆面積大,船速快,加之使用舵輪機構,使得船隻操作簡便,操作靈活,在海上可以說罕有對手。

    就不要說這些船上那些強大的火力了,每條船上都至少裝了十門左右的大炮,以十二磅炮到二十四磅炮為主,一些大船上甚至裝載了三十六磅卡隆炮,甲板上往往還裝有六磅輕炮,幾乎沒有哪支海盜,可以與之抗衡。

    除了這七十餘條中大型戰船之外,于孝天這次還抽調了一批輕型飛字號快船作為輔助戰力參戰。

    這些輕型飛字號快船,是原來飛字號快船的縮小版,船上只裝載四門十二磅短炮,船首設一門可以全向旋轉的十二磅長炮,排水量只有幾十噸,但是船速非常快,操作極其靈活。

    這些小型飛字號快船,雖然不能當主力戰船使用,但是卻可以極好的保護這些大型戰船不受敵方小船或者是火船的圍攻,在作戰之中,可以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

    于孝天這個時候,早已派人繪製出了一副非常詳盡的兩廣沿海的海圖,把所有島嶼和礁盤都標注在了海圖上。

    這次南下行動,他率領這些戰船,就沿著廣東的沿岸,一字排開,朝著南方推過去,諸島進行搜索,對沿途遇上的所有船隻,都勒令停船檢查。

    這次他率部南下,可是奉了朝廷的聖旨,所以做這些事情,完全是毫無忌憚,不管你的船背後的船東勢力多大,也不管你手眼通天,只要被碰上,就立即下令停船檢查,一旦有任何人試圖逃走或者抵抗,就立即發炮轟擊。

    這種做法,讓沿海的海盜苦不堪言,他們有些人把船藏到沿岸一些灣子裡面,上岸躲避,但是他們的船隻很快便會被沿著海岸線搜索的海狼的船隻發現,將其控制檢查並且詢問船隻的主人是誰,如果沒人認領,就直接充作海盜船沒收。

    至於逃到岸上的那些海盜,沒了船就什麼都不是了,等於是斬斷了他們的雙腳,讓他們短時間沒有再入海的可能。

    一些海盜於是便駕船逃到遠海躲避,可是在海上遠離海岸,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海上時不時會有大風浪,總不能一直在海上漂吧!遇上風浪他們就必須要靠岸躲避,往往于家軍水師就在海邊等著他們,回來一條抓一條。

    這次除了水師之外,于孝天還抽調了三個步兵營,一個海兵營隨軍一起出征,沿途專門負責控制各個島嶼,將其納入到海狼的管轄範圍之內,以此來杜絕今後一段時間,他們前腳走,後腳海盜便又跑來把這些島嶼當做他們的落腳點。

    表面上來看,于孝天這是在步步為營,對海盜進行清剿,但是實際上等於是于孝天,直接便把這些海島,全部收入到了他的囊中。

    當然他選擇的海島,也不是所有海島都派兵駐守,其中一些根本沒有淡水水源的海島,就不必留人,像這樣的海島,海盜也不會把它們當成老巢,充其量也只能臨時避避風也就罷了,所以他選擇的海島,都是有比較充足的淡水水源之地,這樣的海島才會被他留下兵將駐防。

    除了海島之外,對於廣東沿海一帶一些常被海盜充作藏身之地的灣子等地方,于孝天也下令讓手下接管,並且選擇了當地一些跟海盜有勾結的鄉紳,直接便抓殺了一批,將其家產抄沒一空。

    熊文燦這一次為了讓于孝天給他辦事,給于孝天了極大的權限,讓于孝天在處理通賊的事情上,有很大的便宜行事的權力。

    所以于孝天幹這些事情的時候,可以說是毫無顧忌,只要他看上的一些大戶士紳,管你跟海盜有沒有關係,他手頭抓的有的是海盜,直接要這些海盜出一份口供,簡單的很,拿著這些海盜的口供,他便可以去岸上找地方官府,要求協助抓人。

    當然官府有熊文燦的命令,也不敢說不行,只能讓于孝天的手下,去把這些通賊的鄉紳給抓了起來,嚴刑拷打之下,沒事的也能吐出一些事情。

    靠岸的鄉紳,要想要他們和海盜毫無瓜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許多靠海的大戶,其實本身就是洗白上岸的海盜,要麼就是海盜的窩主,要麼最不濟也要跟海盜有所關聯,所以短時間之內,于孝天僅僅是在潮州府沿岸一帶,就抓了幾十個通賊的大戶。

    一些大戶不服,不肯開莊門受縛,帶著莊丁試圖抵抗,但是他們這種做法,更是直接找死,于家軍是什麼裝備,打他們跟玩兒一般,只要有人膽敢硬抗,那麼于家軍兵將奉命攻進去,直接就滅了他們滿門,女的抓回去送往台灣島,男的青壯也綁了,送往苦役營,事主則就地斬殺,不留活口,事後以案犯試圖頑抗,被當場格斃交由地方官府處理。

    所以這一路下來,光是在潮州府,于孝天就撈的盆滿缽滿,從幾十個通賊大戶家中,起獲出了紋銀十幾萬兩,最大的一戶人家,單是他一家,就從他們家的地窖之中,起獲了白銀四萬餘兩,除了紋銀之外,還起獲了起碼價值幾十萬兩銀子的贓物,這些贓物之中,絕大部分都是真真的贓物,乃是海盜們將平時搶劫的財貨,臨時存放在他們的窩主家中的贓物,倒也真沒有冤枉他們。

    所以這一次于孝天率部南下,採用的這種雷霆手段,簡直就是一場發財的狂歡之旅,但凡他有用的東西,直接裝船運走,只把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或者是他沒用的東西,留給地方官府處置。

    廣東沿海的地方官府,對此頗為不滿,試圖從于孝天嘴裡面摳出一些肥肉,可是這財貨到了于家軍的口袋裡面,指望著還想摳出一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於于孝天的手下,將不少大戶人家抄出的地契,直接就揣入了口袋之中,私下裡給當地的官吏塞一些銀子,把這些地契直接就轉到了于孝天手中,成了于孝天的田產。

    在這方面,地方官府的官吏們也不敢跟于孝天說個不字,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唯有饒平縣知縣,因為于家軍抄的一家大戶,乃是跟他有親戚關係,他曾經試圖阻止于家軍攻入莊子,但是派去的差役,直接便被于家軍綁了起來,痛打了一頓趕回了縣城,並且令饒平知縣把躲入縣城的那個大戶交出來。

    饒平知縣堅決不干,為這個大戶喊冤,但是于家軍拿出了大量的證據,證明這傢伙就是一夥海賊的窩主,即便是如此,這個饒平知縣,還是認為,他作為地方官,怎麼可能連一群大頭兵的話都不如?所以堅決不肯交出這個事主。


TOP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反于聯盟

    于孝天聞聽大怒,當即帶著一哨人馬,親自趕赴饒平縣城,直接闖入縣城之中,奔縣衙而去,看門的衙役剛要阻攔,便立即被于孝天下令放翻在地捆了起來,帶人直衝入縣衙後堂,闖入知縣後面的院子裡面,直接把那個事主給抓了起來。

    知縣大怒,出來呵斥于孝天,于孝天則請出了熊文燦的手諭,稱他乃是奉命行事,有權力便宜行事,知縣不肯罷休,依舊斥罵不已。

    于孝天一怒之下,一巴掌過去,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傢伙便立即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滿口牙被打落了一半,于孝天當即命人把這傢伙也綁了起來,派人以通賊的名義,將其直接解交給熊文燦發落,並且把這次那個事主的相關罪證也統統送去,告這個知縣窩藏賊犯。

    這件事在廣東一帶鬧得也相當大,什麼時候一個丘八,敢如此對待一個文官,哪怕他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知縣,這于孝天說打就打,說綁就綁,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於是當即又有不少人上書彈劾于孝天,並且有些人直接找熊文燦告狀,但是這件事朝廷依舊沒有給他們一個說法,因為這件事于孝天做的雖然囂張,但是當時抓的那個傢伙,確確實實罪證確鑿,沒有一點冤枉。

    事後于孝天把這個事主還有幾個海盜,都交給了熊文燦審訊,熊文燦審訊之後,確實沒有發現于孝天冤枉這傢伙,於是便將這個知縣收監,請奏朝廷,朝廷下旨將這個知縣罷官,交按察使司處置,後來這個知縣居然掉了腦袋。

    這件事無形之中,更是助長了于孝天的氣焰,使得于孝天在接下來的兩廣沿海討賊期間,更是囂張到了極點,通過剿賊,大大的聚斂了一大批財富,還弄到了沿海府縣不少的土地。

    很快四月間顏思齊和褚彩老都宣佈,接受招撫,算是被于孝天討滅,顏思齊被熊文燦任命為了千總,歸在了于孝天麾下效命,而褚彩老因為身份比較老,而且他主動提出不再敢這行,手下歸于孝天收編,而他則被准予既往不咎回鄉養老,回福建老家一帶當了一個富家翁。

    廣東一帶的海盜意識到這一次于孝天要玩兒真的,非要將他們的地盤盡數搶去,並且將他們逼入死地,於是這些人都不幹了,他們在兩廣一帶活動了這麼長時候,早已將這邊的海上當成了他們自家的後院,豈能容于孝天這個外來戶把他們趕盡殺絕?

    於是五月期間,劉香、鄭一官、丘明等一眾大股海盜們,在珠江口會盟,商定聯合一起,對付于孝天這次入廣東對他們的進剿。

    這些人每個人手頭,都有至少數千人馬,少的也有幾十條船,大的擁有幾百條船,匯合在一起,著實不是一股小的勢力,短時間之內,便湊出了三萬多海盜,並且集結起來了七百多條戰船。

    當然他們的戰船是要畫個引號的,因為他們的戰船和于家軍的水師戰船,是沒法比的,表面上看他們的戰船數字絕對不少,可是實際上這七百多條戰船之中,只有二百多條算是大船,武器裝備也參差不齊,只有少量的船隻上裝有比較好的西式大炮,其餘的船上,多還是裝一些土炮。

    這些人最終推舉實力最強的劉香當他們的盟主,嗜血為盟,要和于孝天大幹一場,不是于孝天被他們趕回福建,就是他們折戟沉沙。

    于孝天南下之後,步步為營,並不急於朝前攻進,而是沿途邊走邊打,將一個個沿海的海盜可以立足之地都拔除掉,期間還發現了有官軍水師兵將參與,在惠州境內的碣石衛捷勝所一帶,于孝天要抓捕幾個軍將,還和當地廣東的駐軍發生了正面衝突。

    被于孝天偵知的這個軍將,乃是駐守捷勝所一帶一個官軍水師水寨的千總,手頭有數百手下,平時公開的身份是水師軍將,但是實際上卻一直在暗中充當海盜,專門在海上劫船,而且此人心狠手辣。

    為了保住身份不被人知道,往往做事很絕,劫獲的商船上的船夫,往往被他殺的一乾二淨,事後船隻會被他拖到不招人眼的地方偷偷賣掉,而捷勝所的一個守備,也和他有牽連,暗中充當他的窩主,這幫傢伙其實是披著大明官軍的人皮,行的卻是海盜的買賣。

    這次于孝天率部南下,早已把他們的所作所為提前打聽的一清二楚,罪證確鑿,所以船隊一到捷勝所,他便下令包圍了捷勝所,並且堵住了水寨,派人通知碣石衛的衛指揮使,讓他派人過來下令擒拿這幾個罪魁。

    這個衛指揮使得知消息,大吃一驚,他不是對手下那些傢伙所作所為一無所知,但是因為他平時沒少吃這幫人的好處,這次于孝天作為客軍來廣東沿海討賊,他本身就感到不爽,這無疑等於是踩在了他的地盤上,讓他們廣東駐軍臉上無光。

    於是他便以這是他的事情為由,讓于孝天不必管這件事,于孝天才不管他樂意不樂意,下令包圍了捷勝所之後,立即命人喊話開門,否則的話就發炮攻城。

    捷勝所城乃是一個衛所城,本身擁有比較完善的守備設施,以前主要是防倭備倭之用,駐守這裡的守備聽聞消息,嚇得屁滾尿流,怎麼敢開城門讓于孝天的人進來把他抓了。

    所以他命令手下關閉捷勝所城,堅決不開城門,並且在城上喊話,說于孝天誣陷於他,令于孝天麾下的人馬立即撤離。

    于孝天給他了一天時間考慮,一天時間到了之後,這守備還是不肯開城投降,於是于孝天當即下令攻城。

    十幾條戰船在捷勝所城外海面上一字排開,亂炮齊發,僅僅用了一個小時不到,便把城牆轟塌,登岸的步兵隨即攻入城中,將城中數百官兵全部解除武裝,分頭看押起來,開始嚴刑拷問。

    那個守備在于孝天下令攻城的時候,已經在城頭上中炮身亡,自然不必再受這份罪了,而那個水寨的千總卻被抓住,一通拷問之後,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他這些年來,勾結守備幹的事情都倒了出來。

    對應其它那些官兵的口供,這件案子徹底坐實,于孝天當即派人將這幫人解送到了熊文燦那裡,把捷勝所也給接管了。

    這件事瞬間又在廣東掀起了軒然大波,于孝天打知縣的事情這時候還沒有平息下去,這會兒又炮擊廣東衛所城池,轟殺守備,抓捕了千總,於是廣東這邊的軍將也不幹了,一個個吵吵著于孝天行事太過橫行無忌,連他們廣東的軍將都敢說殺就殺,說抓就抓,這還了得?

    於是這幫人便紛紛又到熊文燦哪兒告狀,並且上書彈劾于孝天,可是這件事于孝天把事情做的很實在,各種證據搜集的很到位,人證物證加上口供,一應俱全,甚至還按照他們的口供,起獲了兩條尚未出手賣掉的商船。

    所以熊文燦當然沒法維護這些傢伙,只能秉公處置,將這個千總斬首示眾,並且把事情原委經過,呈報朝廷,崇禎一看這倒好,于孝天還真是夠囂張,連衛所城他說打都敢打,好大一個守備,說轟殺就轟殺了。

    可是看過熊文燦呈送的奏章之後,他也沒話可說,現如今他沒想到連軍將都暗中幹起了海盜的買賣,難怪這些軍將屢屢無法討滅海盜,原來他們本身就是海盜,兵就是賊,賊就是兵,這海盜怎麼可能剿得盡?

    雖然于孝天做的確實非常過分,這種事按理說他應該先呈報熊文燦,讓熊文燦來進行處置,而不是他自己親自拎刀上陣,直接把捷勝所城給轟塌,把守備直接轟成渣,去親自抓捕這些犯事之人。

    可是于孝天卻還是這麼做了,根本不顧及同僚的面子,也不顧及其他人怎麼著想,愣是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但是反過來說也不得不承認,他這種雷霆的手段,確實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這種事如果于孝天按照正規途徑,去報知熊文燦的話,消息一旦走露,這幾個犯事的傢伙弄不好就立即會溜之大吉,到最後不了了之。

    於是崇禎只能無奈的又默認了這件事,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但是卻讓人暗燦,最好還是約束一下于孝天,別讓于孝天在兩廣剿匪期間,把事情鬧得太大,以至於以後不好收拾。

    熊文燦也覺得于孝天這兩次的事情做的有點過頭了,私下裡派人去提醒一下于孝天,以後遇上類似的情況,可以不必如此作為,不妨給其他人留點面子,把事情交給他來處理為好。

    于孝天卻振振有詞,說他之所以這麼做,正是為熊文燦著想,要是走露風聲,這些人鐵定抓不到,今後還會貽禍民間,要是熊文燦看不慣他的做法的話,他願意立即扭頭就回福建去,誰愛管誰管這剿匪的事情。

    熊文燦一聽于孝天的答覆,覺得腦袋都是大的,心道這于孝天果真不是好相遇的傢伙,做事還真是沒有分寸。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亞灣

    他也不敢說于孝天以後不能這麼幹,生怕把于孝天給惹毛了,于孝天接下來拍屁股不管這事兒了,那麼他可就要坐蠟了,所以只能繼續對于孝天睜隻眼閉只眼。

    故此于孝天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面,依舊是我行我素,依舊是重拳出擊,接連猛打沿海一帶的一些勾結海盜的大戶,趁機從他們身上攫取了不少利益,在于孝天的字典裡面,戰爭就必須要有紅利,真正的戰爭,不應該是賠錢的買賣,既然出兵出力,那麼就要有收穫,不單單只是他要有利益,包括手下的兵將也必須有利益才行,這才能激勵他們以後在戰場上更加勇猛。

    但是于孝天如此狠辣的做法,也激起了廣東一帶海盜們的同仇敵愾,這一次于孝天橫掃廣東沿海一帶,把他們生存空間極度壓縮,所過之處海盜們幾無立足之地,如果再任由于孝天朝南發展下去的話,那麼他們恐怕真的就沒活路了。

    於是在于孝天出兵南下三個月之後,劉香和眾海盜們終於坐不住了,在六月十一這一天,他們集結起來了大批船隻和部眾,在于家軍水師進入到大亞灣一帶之後,終於行動了起來。

    數百條各式海盜船,加上過萬的各路海盜,分成了四撥,藉著順風的優勢,殺奔了大亞灣,和于孝天的艦隊展開了第一場對決。

    大亞灣之中大大小小的海島星羅棋布,灣內水面相對比較平靜,水域也比較寬闊,既適合海盜們藏匿,也很適合伏擊,另外也比較適合展開大規模的海上交戰,這裡有充足的水面,可供海盜們和于家軍的水師進行活動。

    最重要的是這裡乃是劉香的一個重要的活動區域,一旦被于孝天佔了去,那麼劉香將會損失一個重要的活動區域,接下來于孝天便會長驅直入,殺入珠江口一帶,將他徹底逐出這一帶,那麼劉香就等於也成了無根之萍,喪家之犬。

    故此劉香這才下定決心,在大亞灣一帶和于孝天進行一次決戰,最好是能將于孝天的水師堵在大亞灣之中,將其覆滅,最不濟也要將他們戰敗,造成他們巨大損失,使于孝天無力繼續向南攻略。

    于孝天的水師艦隊,是在前一天駛入到大亞灣之中的,可以說是在這裡立足未穩,他們剛入大亞灣,便遭遇了小股海盜船隊的襲擾,雙方發生了小規模的交火。

    但是于家軍水師輕鬆便將這些襲擾的海盜船隊擊潰,擊沉並且俘獲了十幾條海盜船,對此戰果于孝天還是比較滿意的。

    從他南下以來,廣東這邊的海盜們知道他不好惹,見到他的艦隊便主動退避,這段時間只是零敲碎打的繳獲擊沉了百餘條海盜船,這讓于孝天很是不滿,雖然通過抄沒沿海通賊大戶,他撈取了不少好處,可是始終卻沒有正面遭遇海盜們強烈的抵抗。

    這一點已經引起了于孝天的警覺,通過他派駐在廣東這邊大批細作和情報網絡的探查,他前些天已經得知了以劉香為首的一幫廣東大股海盜在珠江口會盟,成立了一個什麼狗屁聯盟,要對付他的艦隊。

    現如今他已經兵至大亞灣,距離珠江口已經近在咫尺了,可是卻還沒有見到劉香率領大股海盜前來和他會戰,這種情況,于孝天和手下諸將認為是不正常的,作為第三艦隊司令長官的獨眼龍,對此更是感到不可理解。

    所以于孝天和諸將在前來大亞灣之前,在捷勝所那邊開了一次戰前會議,在仔細分析了地形以及廣東海盜集團的實力情況之後,眾人初步判定,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劉香和諸廣東大股海盜,絕不會容忍他們繼續這麼大舉南下,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大亞灣一帶對他們的艦隊發動一次大規模的阻擊行動。

    所以當他們離開捷勝所駛往大亞灣的時候,整個艦隊便提升到了二級戰備狀態,全員進入到了臨戰狀態,隨時做好和大批敵船接戰的準備。

    各船在行進期間,全部仔細檢查船隻情況以及檢查火炮狀態,並且檢查船上彈藥的儲備情況,在捷勝所出發之前,給各船補充了一批彈藥,使之可以承受起一次大規模的海上作戰。

    另外各船船長也被勒令,提高警覺,夜間甲板執勤人員增加三成,確保夜間行船的安全。

    在進入大亞灣之前,前哨船前出到艦隊前方二十里之外,對海面進行偵查監視,但是在進入大亞灣之後,卻並未發現大批敵船,僅僅是遭遇了小股海盜船隊的襲擾,但是一戰之下,也將其全部殲滅。

    進入大亞灣之後,于孝天令船隊在大亞灣北岸一帶駐泊休息,也不要求當地給予船隊補給,這時代這一帶經濟並不繁榮,沿海只有一些小漁村,農耕經濟也不咋滴,但是大亞灣之中海島眾多,而且水文條件相當不錯,另外還比較偏僻,正是海盜最喜歡呆的地方,在整個大亞灣一帶,也僅僅建了一座大鵬所城,駐有官軍三百人由一名千總統帶,用來防倭備倭,戰船只有三四條,而且還是小船,根本無法控制整個大亞灣。

    所以這裡歷來都是海盜縱橫之地,海盜除了在這裡靠岸避風之外,還在這裡補給另外也是他們出貨的地方,這些年被劉香控制,成了劉香一個重要的基地。

    現如今于孝天的艦隊已經進入到了劉香的重要控制區之中,所以船隊靠泊之後,誰都不敢大意。

    天黑下來之後,小型飛字號哨船被接連派出去,在泊地周邊設立了一道嚴密的警戒線,船隊這才開始休息。

    劉香站在一條四百料廣船的艉樓上面,這條廣船基本上都是用鐵木和荔枝木建造而成,在廣船之中,算是最堅固的一種,被劉香拿來當了他的帥船,在他的帥船周邊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行駛著數百條各式船隻,規模之大,可以說是近年來在廣東一帶絕無僅有的情景。

    劉香掃了一眼處於他帥船右側數里之外海面上的一支船隊,心裡面有點酸溜溜的感覺,那支船隊數量雖然只有幾十條,但是質量卻比他手頭上控制的船隊要好很多。

    特別是其中有幾條掛著軟帆的大夾板船,更是在海盜船之中很難得一見的東西,那支船隊正是他的老對頭鄭一官的船隊,這些年來,他和鄭一官可是沒少發生齷齪,鄭一官始終想要取代他,佔據珠江口一帶。

    現如今誰都知道,誰控制了珠江口一帶,誰就是廣東沿海的老大,所以劉香素來把鄭一官視作心腹之患,這些年來沒少想辦法打擊鄭一官,但是這傢伙似乎像是小強一般,還像一條泥鰍一般,滑不留手,怎麼都弄不死他。

    現如今這個老對手,卻和他結成了聯盟,要一起對付這個從福建過來的姓于的,劉香很清楚鄭一官和于孝天之間的恩怨。

    鄭一官原本是福建那邊混的,而他自己,也算是從福建那邊過來的,他們之所以跑到廣東這邊,其實還是因為那于孝天的緣故,只是他當時並未和于孝天結下什麼深仇大恨,提前來了一步,所以比鄭一官剛來的時候,要佔了不少便宜。

    而鄭一官當初可是被于孝天痛揍了一頓,硬是把他從福建那邊趕到了廣東這邊,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差點就被別人給吃掉了。

    所以鄭一官跟于孝天之間,有不解的仇恨,這一次他們聯合對付于孝天,其實也是鄭一官主動提出來的。

    鄭一官很瞭解海狼的情況,所以很清楚憑借他們任何一股勢力,恐怕都無法和于孝天抗衡,只有集中起來他們所有的實力,才有可能將于孝天趕回福建那邊,否則的話于孝天這一次南下,弄不好會把他們趕盡殺絕,那樣的話他們可就都成了喪家之犬,再也沒有地方可去了。

    也正是鄭一官提出的這個想法,最終才促成了他們這些海主們聯合在一起,並且推舉了劉香作為盟主,率領各路海盜,一起來對付海狼的船隊。

    前些天他們得知了于孝天的船隊,已經抵達了平海所,接下來馬上會進入大亞灣一帶,所以在鄭一官的強烈要求之下,劉香最終才下定決心,要在大亞灣和于孝天來一場會戰。

    這一次各路海主們,都調集了精兵強將,把最堅固的戰船都派了過來,就是想要在大亞灣,徹底將于孝天率領的福建水師船隊幹掉,最起碼也要重創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廣東這邊海盜們的厲害,省的于孝天天天覬覦著他們這邊。

    前天他們得到線報,說于孝天已經率領船隊開始駛向大亞灣,所以他們在劉香的統領之下,立即從珠江口一帶起航,順風趕往了大亞灣。

    他們之所以沒在大亞灣集結,而是要從珠江口集結殺奔大亞灣,就是因為于孝天的船隊始終都很警惕,在船隊前面和外圍,佈置了不少哨船,使得他們無法出其不意的圍攻于孝天的船隊。

    所以劉香他們才會選擇讓于孝天先進大亞灣,並且著令他手下一股人馬,在大亞灣那邊先襲擾一下于孝天的船隊,那一股掌櫃的,乃是他的一個棄子,在被他派去襲擾于孝天的船隊之前,他已經不指望這幫人還能回來了。

    (多謝鷹之武兄弟的打賞!)

   


回覆
avatar
忘情痞子 LV:13 首相
發表於 2015-3-4 14:02
993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舉來襲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收到消息,說他的那股手下,在大亞灣東北部碰上了于孝天的船隊,僅僅是一個照面,便被于孝天的船隊打的全軍覆沒,僅有一條小快船,最終得以逃脫,逃回來的那條船上的十幾個嘍囉,一個個嚇得是臉色青白,提起海狼的船隊,就一個個直打哆嗦。

    劉香也真正知道了海狼船隊的厲害,在火力上海狼的船隻擁有絕對的優勢,就算是他們最小的戰船,所裝備的火炮,也比他手頭上大船裝的大炮多,而且海狼的船上裝的全部都是新式的紅夷大炮,威力大火力猛,而且射程遠,海狼部眾的炮手還善於操炮,打的還非常准。

    所以別看他們在數量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可是在火力上,他們根本還是沒法和海狼的船隊進行對抗。

    這一點鄭一官和劉香的意見是相統一的,商議的結果是他們如果想要獲取勝利的話,那麼只有在夜間採用偷襲的手段,對于孝天的船隊發動奇襲,方能有獲勝的可能。

    於是他們在計算好了時間和路程之後,這才從珠江口出發,趕往大亞灣,目的就是要在入夜之後,進入大亞灣之中,並且在天亮之前,對海狼的船隊發動猛攻。

    這一次他們祭出了海戰的老法寶,那就是火攻戰術,在他們船隊之中,這一次帶來了起碼二百條裝滿了柴薪,上面潑灑了硫磺硝石以及火油,又用油布蓋上,船首還釘了鐵釘,就只等靠近海狼的船隊之後,便縱火靠著風力,把火船放入到敵軍船隊之中,到時候趁亂,就算是把海狼的船隊不能全部幹掉,起碼也讓他們損失慘重。

    於是整個船團,在劉香的率領下,在海面上集結成黑壓壓的一片,朝著大亞灣駛去。

    在入夜之前,他們終於進入到了大亞灣東南角的三門島海域,再朝前一步,就進入到了大亞灣之中了。

    但是天色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劉香只好命令船隊疏散開,分批進入大亞灣之中,他們這幫人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沒有統一號令,而且也沒有提前演練,在夜間如果保持密集船陣航行的話,免不了要出問題。

    另外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掛起大量的氣死風燈或者是燈球,來標定他們的位置,那樣的話,他們到不了海狼錨泊的泊地,就會被海狼的人發現,那樣也就失去了突襲的可能性。

    於是劉香下令船隊疏散開,讓火船走在最前面,其餘船隻分散開,各自成一支船隊,跟在火船後面,慢速朝著海狼的錨地行去。

    幸好這天晚上,天氣很晴朗,明月當空,海面上並不是很黑,每條船都只在船首和船尾點燃兩盞小燈籠,標定出他們的位置,不許在船桅桿上掛燈籠,以免老遠就被敵船發現。

    鄭一官可以算是對海狼最熟悉之人了,前些年他沒少跟于孝天鬥,但是最終卻落敗跑路,所以他想盡辦法搜集到了不少有關海狼船隊在海上作戰的戰例,還進行了仔細的研究,總結出了不少東西。

    在經過他仔細整理之後,他發現海狼幾次大規模的海戰之中,都採用了凌晨偷襲的戰術,攻敵不備,最終獲得了大勝。

    所以這一次劉香做出決定,要在大亞灣和海狼會戰之後,他便主動獻計,提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採用海狼慣用的戰術,凌晨時分偷襲海狼的船隊錨地,先搞亂海狼的船隊之後,再發動群毆,將其一舉殲滅在大亞灣之中。

    劉香聽罷之後深以為然,覺得鄭一官此計不錯,他們正面和海狼交手,勝算很小,也唯有出奇兵才有獲勝的可能,而凌晨偷襲,正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於是當即便採納了他的建議。

    但是夜間偷襲是有很強的技術含量的事情,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玩兒的,這時代的夜航技術本身就存在問題,通訊條件和聯絡條件更是還處於原始狀態,想要組織偷襲成功,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

    而海狼能幹的成,是因為他們上下同心,部眾敢於用命,提前做了很充分的準備和演練,這一點卻正是劉香他們所不具備的。

    這麼些海盜們,湊在一起,所有人打的主意都一樣,就是盡可能的消耗別人的實力,保存自己的實力,這樣的想法,要是能讓人人用命,敢於爭先,那就真是奇怪了。

    而他們選出的第一批作為敢死隊的火船上的人員,也都不是自願報名的,而是採用了撈辦法,那就是抓鬮,誰抓到誰去。

    結果但凡是抓到鬮的人,各個都如喪考妣,只能認命,這些人很清楚操作火船所面臨的危險。

    火船必須要先駛入到敵船錨地非常近的地方之後,才能點燃船上的燃料,靠著風力推動船隻,繼續衝向敵船,最終撞上敵船,於敵船同歸於盡。

    而操船者必須要在點燃火船之後,還要再控制一段時間船隻,才能棄船跳海逃生,否則的話火船便可能偏離航線,最終無法衝撞到敵船船陣之中。

    如果有更猛的人的話,完全可以直接駕駛火船,直至衝撞到敵船之後,再跳海逃生,那樣的話逃生幾率將會非常低,敵船上的人在火光照耀之下,很容易射殺跳入海中的這些人。

    所以真正想要火攻成功,對於人員的心理素質要求很高,要求駕船者必須要悍不畏死,敢於拚命才行。

    很可惜,劉香這夥人,缺乏的就是這種精神,他們操作火船的這幫人,沒有幾個是心懷死志的敢死之士,全部都是懷著各自小心思,一肚子小算盤的傢伙。

    當劉香下令船隊疏散,火船船隊走在前面,朝著海狼船隊錨地駛去的時候,這些火船上的傢伙們,一個個頓時都緊張了起來。

    為了夜間不會及早被敵人發現,他們不敢在船上點上足夠的燈火,只能在船尾點一盞小燈,距離稍遠一些,就看不清這些燈光,二百來條火船,又不敢疏散的太開,所以剛走出不遠,就開始有船隻發生了碰撞。

    這些火船的功能,僅僅是一次性用品,所以各大海盜都絕不會把最好的船隻拿出來充當火船。

    所以這些火船都是他們挑揀出來的,幾盡報廢的一些船隻,要麼漏水嚴重,要麼船體朽爛,平時出海都有危險,這一次又跑了這麼遠,還要在夜間行船,更是令其不堪到了極點。

    一些船隻一路走來,船體一直都在漏水,要船上的人不斷的排水才能保證船隻不沉,到了夜間之後,這些人變得緊張兮兮,船上又不能點亮太多的燈光照明,讓船上變得黑洞洞的,連排水都沒法進行。

    所以漏水的船隻,走出不遠,就開始吃水越來越深,船體內的進水越來越多,有極個別的船隻,甚至乾脆直接就沉了下去,船上的人黑燈瞎火之下,趕緊跳海逃生,可是這時候很多人連方向都搞不清楚,只能朝著一個方向拚命的游泳,天知道他能游到什麼地方去。

    一旦發生碰撞的話,這些破朽不堪的船隻,很多都立即大量進水,加之船上本身裝了不少柴薪,救都沒法救,不多會兒就沉入了水中。

    結果火船船隊之中,走了不遠,就亂成了一團,船上的人大呼小叫的,破口大罵的人大有人在,哪兒有一點要偷襲敵人的架勢呀!

    搞得負責率領火船的幾個頭目,各個是頭大如斗,有心指揮,可是這樣黑燈瞎火的,誰能聽他們的招呼呀!

    所以這火船船隊,看上去一大群,著實不少,可是還沒有走到一半,這船隊就早已亂成了一團麻。

    甚至有的火船,走到半路上,偷偷的就開始把船上的柴薪掀入海水之中,減輕了裝載量之後,熄滅了船上的燈火,緊靠著天上的月光,擅自改變了航向,偷偷的減速,脫離了船隊,然後掉頭朝著外海駛去,臨陣脫逃了。

    劉香等人則率領各自的船隊,分成了幾個船團,相互間拉開了一些距離,跟在火船船隊後面,緩緩的朝著海狼的船隊錨地駛去,他們並不清楚前面火船船隊發生了什麼事情,偶爾會有人在前進途中,船隻撞上一些散落在海面上的船體碎片,甚至有的船會撞上一條半沉入水中的破船,搞得人人都提心吊膽,生怕稍有不慎,他們的船被撞壞。

    好在劉香手下們對大亞灣這一帶的海面情況十分熟悉,這才沒有遇上更大的麻煩,船隊以低速緩緩的朝著海狼的錨地飄了過去。

    在海狼船隊錨地之外,這時候卻有二十多條小型哨船,並未靠泊休息,繼續在錨地周邊數里之外來來回回的穿梭不停,巡視著錨地周邊海面上的情況。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船上的水手們已經很疲憊了,但是還是強打精神堅持著,不敢有半點鬆懈,船上的官長會經常在甲板上來回巡視,檢查值班人員的狀態,要是發現有人上崗的時候偷偷打瞌睡,可是不會輕饒的。

    但是好在這些值班人員並不是要值通夜,他們入夜之後,兩個時辰會進行一次換班,所以船上的水手們,還是可以堅持的。


TOP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舉來襲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收到消息,說他的那股手下,在大亞灣東北部碰上了于孝天的船隊,僅僅是一個照面,便被于孝天的船隊打的全軍覆沒,僅有一條小快船,最終得以逃脫,逃回來的那條船上的十幾個嘍囉,一個個嚇得是臉色青白,提起海狼的船隊,就一個個直打哆嗦。

    劉香也真正知道了海狼船隊的厲害,在火力上海狼的船隻擁有絕對的優勢,就算是他們最小的戰船,所裝備的火炮,也比他手頭上大船裝的大炮多,而且海狼的船上裝的全部都是新式的紅夷大炮,威力大火力猛,而且射程遠,海狼部眾的炮手還善於操炮,打的還非常准。

    所以別看他們在數量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可是在火力上,他們根本還是沒法和海狼的船隊進行對抗。

    這一點鄭一官和劉香的意見是相統一的,商議的結果是他們如果想要獲取勝利的話,那麼只有在夜間採用偷襲的手段,對于孝天的船隊發動奇襲,方能有獲勝的可能。

    於是他們在計算好了時間和路程之後,這才從珠江口出發,趕往大亞灣,目的就是要在入夜之後,進入大亞灣之中,並且在天亮之前,對海狼的船隊發動猛攻。

    這一次他們祭出了海戰的老法寶,那就是火攻戰術,在他們船隊之中,這一次帶來了起碼二百條裝滿了柴薪,上面潑灑了硫磺硝石以及火油,又用油布蓋上,船首還釘了鐵釘,就只等靠近海狼的船隊之後,便縱火靠著風力,把火船放入到敵軍船隊之中,到時候趁亂,就算是把海狼的船隊不能全部幹掉,起碼也讓他們損失慘重。

    於是整個船團,在劉香的率領下,在海面上集結成黑壓壓的一片,朝著大亞灣駛去。

    在入夜之前,他們終於進入到了大亞灣東南角的三門島海域,再朝前一步,就進入到了大亞灣之中了。

    但是天色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劉香只好命令船隊疏散開,分批進入大亞灣之中,他們這幫人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沒有統一號令,而且也沒有提前演練,在夜間如果保持密集船陣航行的話,免不了要出問題。

    另外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掛起大量的氣死風燈或者是燈球,來標定他們的位置,那樣的話,他們到不了海狼錨泊的泊地,就會被海狼的人發現,那樣也就失去了突襲的可能性。

    於是劉香下令船隊疏散開,讓火船走在最前面,其餘船隻分散開,各自成一支船隊,跟在火船後面,慢速朝著海狼的錨地行去。

    幸好這天晚上,天氣很晴朗,明月當空,海面上並不是很黑,每條船都只在船首和船尾點燃兩盞小燈籠,標定出他們的位置,不許在船桅桿上掛燈籠,以免老遠就被敵船發現。

    鄭一官可以算是對海狼最熟悉之人了,前些年他沒少跟于孝天鬥,但是最終卻落敗跑路,所以他想盡辦法搜集到了不少有關海狼船隊在海上作戰的戰例,還進行了仔細的研究,總結出了不少東西。

    在經過他仔細整理之後,他發現海狼幾次大規模的海戰之中,都採用了凌晨偷襲的戰術,攻敵不備,最終獲得了大勝。

    所以這一次劉香做出決定,要在大亞灣和海狼會戰之後,他便主動獻計,提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採用海狼慣用的戰術,凌晨時分偷襲海狼的船隊錨地,先搞亂海狼的船隊之後,再發動群毆,將其一舉殲滅在大亞灣之中。

    劉香聽罷之後深以為然,覺得鄭一官此計不錯,他們正面和海狼交手,勝算很小,也唯有出奇兵才有獲勝的可能,而凌晨偷襲,正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於是當即便採納了他的建議。

    但是夜間偷襲是有很強的技術含量的事情,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玩兒的,這時代的夜航技術本身就存在問題,通訊條件和聯絡條件更是還處於原始狀態,想要組織偷襲成功,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

    而海狼能幹的成,是因為他們上下同心,部眾敢於用命,提前做了很充分的準備和演練,這一點卻正是劉香他們所不具備的。

    這麼些海盜們,湊在一起,所有人打的主意都一樣,就是盡可能的消耗別人的實力,保存自己的實力,這樣的想法,要是能讓人人用命,敢於爭先,那就真是奇怪了。

    而他們選出的第一批作為敢死隊的火船上的人員,也都不是自願報名的,而是採用了撈辦法,那就是抓鬮,誰抓到誰去。

    結果但凡是抓到鬮的人,各個都如喪考妣,只能認命,這些人很清楚操作火船所面臨的危險。

    火船必須要先駛入到敵船錨地非常近的地方之後,才能點燃船上的燃料,靠著風力推動船隻,繼續衝向敵船,最終撞上敵船,於敵船同歸於盡。

    而操船者必須要在點燃火船之後,還要再控制一段時間船隻,才能棄船跳海逃生,否則的話火船便可能偏離航線,最終無法衝撞到敵船船陣之中。

    如果有更猛的人的話,完全可以直接駕駛火船,直至衝撞到敵船之後,再跳海逃生,那樣的話逃生幾率將會非常低,敵船上的人在火光照耀之下,很容易射殺跳入海中的這些人。

    所以真正想要火攻成功,對於人員的心理素質要求很高,要求駕船者必須要悍不畏死,敢於拚命才行。

    很可惜,劉香這夥人,缺乏的就是這種精神,他們操作火船的這幫人,沒有幾個是心懷死志的敢死之士,全部都是懷著各自小心思,一肚子小算盤的傢伙。

    當劉香下令船隊疏散,火船船隊走在前面,朝著海狼船隊錨地駛去的時候,這些火船上的傢伙們,一個個頓時都緊張了起來。

    為了夜間不會及早被敵人發現,他們不敢在船上點上足夠的燈火,只能在船尾點一盞小燈,距離稍遠一些,就看不清這些燈光,二百來條火船,又不敢疏散的太開,所以剛走出不遠,就開始有船隻發生了碰撞。

    這些火船的功能,僅僅是一次性用品,所以各大海盜都絕不會把最好的船隻拿出來充當火船。

    所以這些火船都是他們挑揀出來的,幾盡報廢的一些船隻,要麼漏水嚴重,要麼船體朽爛,平時出海都有危險,這一次又跑了這麼遠,還要在夜間行船,更是令其不堪到了極點。

    一些船隻一路走來,船體一直都在漏水,要船上的人不斷的排水才能保證船隻不沉,到了夜間之後,這些人變得緊張兮兮,船上又不能點亮太多的燈光照明,讓船上變得黑洞洞的,連排水都沒法進行。

    所以漏水的船隻,走出不遠,就開始吃水越來越深,船體內的進水越來越多,有極個別的船隻,甚至乾脆直接就沉了下去,船上的人黑燈瞎火之下,趕緊跳海逃生,可是這時候很多人連方向都搞不清楚,只能朝著一個方向拚命的游泳,天知道他能游到什麼地方去。

    一旦發生碰撞的話,這些破朽不堪的船隻,很多都立即大量進水,加之船上本身裝了不少柴薪,救都沒法救,不多會兒就沉入了水中。

    結果火船船隊之中,走了不遠,就亂成了一團,船上的人大呼小叫的,破口大罵的人大有人在,哪兒有一點要偷襲敵人的架勢呀!

    搞得負責率領火船的幾個頭目,各個是頭大如斗,有心指揮,可是這樣黑燈瞎火的,誰能聽他們的招呼呀!

    所以這火船船隊,看上去一大群,著實不少,可是還沒有走到一半,這船隊就早已亂成了一團麻。

    甚至有的火船,走到半路上,偷偷的就開始把船上的柴薪掀入海水之中,減輕了裝載量之後,熄滅了船上的燈火,緊靠著天上的月光,擅自改變了航向,偷偷的減速,脫離了船隊,然後掉頭朝著外海駛去,臨陣脫逃了。

    劉香等人則率領各自的船隊,分成了幾個船團,相互間拉開了一些距離,跟在火船船隊後面,緩緩的朝著海狼的船隊錨地駛去,他們並不清楚前面火船船隊發生了什麼事情,偶爾會有人在前進途中,船隻撞上一些散落在海面上的船體碎片,甚至有的船會撞上一條半沉入水中的破船,搞得人人都提心吊膽,生怕稍有不慎,他們的船被撞壞。

    好在劉香手下們對大亞灣這一帶的海面情況十分熟悉,這才沒有遇上更大的麻煩,船隊以低速緩緩的朝著海狼的錨地飄了過去。

    在海狼船隊錨地之外,這時候卻有二十多條小型哨船,並未靠泊休息,繼續在錨地周邊數里之外來來回回的穿梭不停,巡視著錨地周邊海面上的情況。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船上的水手們已經很疲憊了,但是還是強打精神堅持著,不敢有半點鬆懈,船上的官長會經常在甲板上來回巡視,檢查值班人員的狀態,要是發現有人上崗的時候偷偷打瞌睡,可是不會輕饒的。

    但是好在這些值班人員並不是要值通夜,他們入夜之後,兩個時辰會進行一次換班,所以船上的水手們,還是可以堅持的。

   



第一百八十章 夜襲

     在每條船的桅桿上,都裝有一個望鬥,這個望斗很小,因為處於最高處,所以晃動幅度也最大,人員在上面,只能抱著桅桿,不斷的向四周觀望,在冬天的時候,絕對是個苦差事,夏天的時候,也好不到哪兒去,在上面晴天要被太陽暴曬,雨天要承受風吹雨打。

    但是今天晚上,在桅桿上值班,卻還是比較愜意的,海上風力不大,月光也不錯,在望斗裡面盤坐著,吹著海風,比較清涼,起碼比悶熱的船艙裡面,要舒服很多,所以值夜班的上鬥,在桅桿頂上,小日子還過的很舒坦,起碼涼快的很。

    一條小型飛字號快船的望斗裡面,坐著一個身材瘦小如同猴子一般的瞭望手,他一邊吹著海風,一邊算著時間,這會兒距離天亮已經僅剩下了一個半時辰了,半個時辰之後,下一班人員就要接班了。

    他這會兒有點瞌睡,可是卻不敢偷懶瞇一會兒,因為作為一個瞭望手,他很清楚自己的職責所在,夜間在海上行船,具有很大的危險性,而且這一帶海面,本身就屬於敵區,隨時都可能出現想不到的情況。

    另外海面上還有不少他們的友船,也在海上巡航,他作為瞭望手,必須要隨時注意海面上的情況,及時發現海面上出現的船隻和異常的燈光。

    否則的話一旦他不下心,讓船隻發生了撞船事故的話,作為一個當值的瞭望手,是要承擔非常大的責任的,往往最輕的處罰,都是要被趕去勞役營服兩年到三年的苦役,能不能活著出勞役營都是未知數,如果造成嚴重事故的,甚至可能直接被絞死。

    而作為一個于家軍的海軍士兵,誰要是因為犯錯,而被趕去苦役營或者是被絞死,那可是極大的恥辱,在于家軍當兵,待遇優厚,當官的從不剋扣軍餉,吃的也好,家人跟著也沾光,一旦立功被上面看到,當了軍官的話,那可是連他們家人都非常有面子的事情,連他們家人走在村子裡面,都會把頭不自覺的太高一些,胸脯挺起來一些。

    所以這些于家軍的士兵,對於榮譽感還是非常看重的,極少有人在崗位上擅離職守,導致被處罰的情況,最多也就是挨幾下板子,真正玩忽職守的人員,往往在船上根本呆不下去,很快便會被船上其他成員淘汰出局。

    要是因為不合格,被清除出于家軍海陸軍,趕回家種田的話,這事兒可是丟人丟大了,就算是被遣送回家務農,到時候全村上下,都不會有人正眼看他們一眼,以後村子裡面有什麼好事,恐怕跟他們家都沒關係了,一輩子他們包括他們的家人,在村裡面都抬不起頭。

    所以就算是再瞌睡,這個瞭望手也不敢這會兒偷懶,可是這會兒接近凌晨時分,也正是人最困乏的時候,雖然他強打精神,可是還是覺得眼皮很沉,上下眼皮總想粘在一起,於是他強打精神,從懷裡面摸出了一個干辣椒,這玩意兒咬在嘴裡面,火辣火辣的,嘴裡面像是著火了一般,著實來勁。

    於是他咬了一口,當即便辣的只吐舌頭,現如今這玩意兒已經成了他們晚上值哨的時候,拿來提神的法寶了,一口下去,老半天嘴裡面都辣的要死,想瞌睡都睡不著。

    他辣的直吸涼氣,感覺一下子又精神了許多,於是便從旁邊取下單筒望遠鏡,再一次藉著月光緩緩的朝著海面上巡視了一圈。

    當他把望遠鏡鏡頭掃過東南海面的時候,忽然間停了下來,趕緊把鏡頭朝回擺動了一些角度,剛才他隱約之間,在鏡頭之中,似乎看到了很微弱的一些光點,但是開始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但是當鏡頭掃過之後,感覺還是有必要再看看,於是便調整了一下,來回微微伸縮望遠鏡的鏡筒,試圖看的更清楚一些。

    在微微調整了一下鏡頭之後,遠處海面的情景似乎更清晰了一些,雖然夜間背、景是黑色的,但是在這塊如同黑布一般的背、景之中,目鏡裡面卻清晰的出現了許許多多如同螢火蟲一般的光點。

    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趕緊放下望遠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現在可是處於敵占區,要是他報虛警的話,肯定會受到處分,所以必須要看清楚才行。

    他揉了揉眼睛之後,趕緊再次舉起望遠鏡,把鏡頭對準了剛才的位置,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過了一陣之後,他突然間放下了望遠鏡,趴在望斗邊緣,對著下面甲板狂叫道:「有大批船隻,出現在左舷三里之外,判定為敵襲!發告警火箭!」

    他大聲叫罷,接著便猛敲起了旁邊掛著的一個銅鑼,他的叫聲和銅鑼聲頓時把船上所有人都驚動了。

    剛才還有些昏昏欲睡的水手們,一個個都打了個機靈,立即有人奔去找船長報警,船長聞聲這時已經衝出了船艙,到了艉樓之後立即舉起望遠鏡,朝著瞭望手指示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在海面上,他也發現了星星點點的燈光,於是厲聲喝道:「發三顆紅色火箭!快!全船做戰鬥準備!所有人上甲板!」

    不多會兒工夫,三支發出耀眼紅光的火箭,從這條船的甲板上一支接著一隻沖天而起,飛起了很高之後,在空中又炸成了三團耀眼的紅色光球。

    錨地中的所有船上的瞭望手,都立即看到了遠處騰空而起的那三支火箭,當即各船都警鐘長鳴了起來,急促的告警鑼聲響成了一片,每條船的船長和船上的水手,都被驚醒,迅速的穿上了衣服,各自飛奔向了他們的位置。

    海狼海軍之中,制度森嚴,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位置,就算是聽到警報聲,也不允許所有人無秩序的衝上甲板,而是必須要先到各自的戰位上集結,聽候船長下達命令。

    而船長則需要在第一時間,衝到艉樓上,判明情況,並且根據情況,下達命令,甲板上只有繚手和碇手才能在聞警之後登上甲板,趕到他們的指定位置。

    所以雖然告警聲響徹了夜空,但是各船除了必要的人員,在甲板上來回奔跑趕往各自陣位之外,並沒有出現混亂的情況。

    于孝天在他的帥船上,也第一時間被驚醒,立即披衣而起,衝到了甲板上,登上了艉樓,詢問了一下情況,得知在船隊東南海面,一條哨船放出了告警火箭,於是便立即判明,應該是有大批敵船,正在從東南方向海面上朝著他們錨地駛來。

    於是他立即下令道:「命令船隊,全體起錨升帆,做好迎戰準備!……」

    當天空突然間升起三支發射著耀眼紅光的火箭的時候,那些正在靠近錨地的火船上的海盜們,頓時就如同被捅了馬蜂窩一般亂了起來。

    因為他們都不是傻子,這時候他們前方突然間升起這麼三支火箭,那麼肯定意味著他們已經被敵人提前發現了。

    他們實在是搞不懂,敵人為什麼能在這種夜間,這麼遠就發現他們的行蹤,但是有一條不可否認,那就是他們的行蹤已經徹底暴露,接下來偷襲已經變成了無意義的事情。

    幾個負責率隊的頭目們,此時一咬牙,都下令升起了船上的燈球,在幾條領頭的船上,頓時掛起了一串紅色的燈籠,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按照當初他們的約定,一旦掛出這種燈籠,就意味著開始發動進攻,現如今沒人知道,他們還剩下多少船隻,但是望一下周邊的海面,黑乎乎的海面上借助月光,可以影影綽綽的看到不少船影。

    這些船上的海盜們一看到幾條船上掛出了這樣的紅燈籠,於是都大呼小叫的開始升起了滿帆,調整船帆受風,開始加速。

    大概還有一百多條火船,這時候紛紛升起了船帆,朝著升起火箭的地方加速行去,這時候海面上也開始在遠處,迅速的出現了一盞盞晃動著的燈光。

    這些燈光正是海面上在錨地外圍巡航的那些小型哨船,在聞警之後,其中部分船隻,立即朝著這邊趕了過來,但是卻並不是他們的全部。

    因為獨眼龍在安排夜間巡邏的時候,有命令給他們,一旦發現敵襲的話,要求他們其中部分船隻,朝著出事地點集結,其餘的船隻繼續保持巡航狀態,以免發生被人調虎離山,趁機有其它敵船穿過他們的警戒線,偷襲他們的錨地。

    所以這些船隻只是其中部分巡哨船,在聞警之後,朝著這邊聚集了過來,數量大概也就是十條左右。

    跑在最前面的一條船,正是那條發出告警訊號的船隻,他們距離海盜的火船隊最近,所以第一個便迎頭趕了過來,毫不畏懼對方的船隻數量,是他們百倍之多。

    這條巡哨船迅速的在海面上搶風,將船速提高到了眼下的極致,然後從海盜火船的船隊前面橫衝了過去。

    (首先感謝大漠笑春風兄弟的打賞,另外要向大漠笑春風兄弟正式道歉,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的名字看成了大漠笑西風,真是眼瞎到了極點!實在是對不起!特此在這裡向大漠笑春風兄弟提出正式的道歉,以後決不能再犯渾了!)

   


回覆
avatar
忘情痞子 LV:13 首相
發表於 2015-3-4 23:18
995樓
第一百八十一章 火攻失利

    船上的水手和船長們,迅速的判定了海面上的敵情,接著開始再次發射火箭,這一次是五支紅色火箭同時升空,代表著他們已經確認敵襲,並且代表了敵船數量眾多,以此來警告主力船隊提前做好迎戰準備。

    在再次發射了火箭之後,這條哨船並沒有立即撤離,反倒是在海面上兜了一圈之後,居然如同一隻獵犬一般,朝著龐大的海盜火船船隊又一次衝了過來。

    不多會兒工夫,船上的幾門火炮,便火力全開,朝著這群海盜的火船打了過去,海面上開始響起了一陣陣炮聲。

    沒一會兒工夫,海面上便開始火光衝天,一條條海盜的船開始燃起了大火,這倒不是被海狼的巡哨船打的,而是船上那些海盜,一看到他們被發現了,根本不管不顧,自己就先把船上的柴薪給點燃了起來。

    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火船,在這個距離上到底能不能衝入到海狼的錨地了,愛誰誰吧!反正他們是不能再接著朝前頂著海狼的砲彈繼續沖了!

    看到有人點火,剩下的不少海盜,接二連三的也有樣學樣的點著了船上的柴草,把舵桿綁住,至於接下來,就全靠老天照不照應了!

    看到手下們在這個距離上,就開始紛紛點火,把幾個帶頭的頭目給氣的頭暈,現如今他們只是剛被海狼的哨船發現,甚至於海狼的主力船隊在哪兒還都沒看清楚,就把火給點了,鬼知道這些火船能飄到什麼地方!

    總之這個時候點火,根本就是無的放矢,十有八九是根本沖不到海狼的錨地的,且不說這些船能不能飄到錨地,就這麼燒下去,估摸著等不到這些火船飄到海狼的錨地,自個就已經徹底燒垮了。

    這幾個負責率隊的頭目,氣的是跳腳大罵,可是也擋不住那些嘍囉們接二連三的點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接著一條的船隻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些火船燃起的大火,將一大片海面照的是一片通亮,這場景倒是相當相當的壯觀,大火燒的是劈啪作響,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火苗衝天而起,還冒出了滾滾濃煙,整個大海如同突然間開鍋了一般,到處都是一片火光衝天的摸樣。

    這剩下的一百多條火船,這片刻的工夫,就有一大半點起了大火,剩下的火船上的那些嘍囉們,更是開始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

    因為他們雖然在來路上疏散開了一些距離,但是畢竟他們還是一個船隊,那些船隻點燃了大火之後,頓時把他們的船隻照的通亮,讓他們變得無可遁形,這一下子他們就從暗處,變為了身處明處。

    原來遠遠的他們還可以看到海狼船隊泊地那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現如今大火燃起來之後,他們身在明處,根本已經看不到海狼的錨地,連海狼的幾條哨船,也被掩映在了黑暗之中。

    只能聽到他們周邊,時不時的會看到某處海面上突然間閃過一團團的烈焰,緊接著便聽到一陣隆隆炮聲,瞬間便可以看到,他們船隊邊緣處某條船被打的碎屑亂飛,不一會兒便翻沉的翻沉,當場解體的解體。

    雖然海狼的船隻炮火並不猛烈,可是卻給這些海盜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們現在身在明處,像是睜眼瞎一般的看不到敵人所在,自己的船被自己這邊燃起的大火,照的通亮,成了對方絕好的活靶子。

    往往當他們剛剛看到黑暗之中衝出一條海狼的哨船,跟猛犬一般,猛咬他們一口,眨眼間便又轉舵藏身到了黑暗之中,如同死神一般,盯著這些火船,讓他們搞不清楚下一口誰會被咬中。

    於是更多的海盜,驚慌失措之下,開始主動點燃自己的船,然後紛紛縱身躍入到了海水之中,開始朝著印象中近岸的方向拚命游去,甚至於許多船上,連舵桿都沒有被固定住,使得船隻在海面上完全失去了控制,開始四處亂轉,不一會兒便會撞上自己的船。

    這些船的船首位置,多釘上了鐵釘,為的是在攻擊海狼的船隻的時候,能釘住敵船,鉤掛在敵船上,於敵同歸於盡。

    現如今倒好,這些失控的船隻,撞上了自己人的船,照樣釘的牢牢的,然後燒的劈啪作響,直至將另一條他們的船也引燃,最終燒成灰燼。

    海面上這個時候混亂到了極點,炮聲,風吹火勢發出的呼呼聲,燃燒的木料發出的劈啪聲,還有無數人大呼小叫的聲音,使得原本安靜的大亞灣之中,頓時充滿了囂鬧的聲音。

    劉香率領其餘海盜船,遠遠的跟在這支火船船隊後面,他們也看到了前方海面上騰空而起的那幾支火箭,立即判斷出火船隊應該是遭遇到了海狼的船隻,被海狼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接著不久,他們便看到前方的海面上開始燃起了一團團的大火,大火將遠處海面照的通亮,遠遠的可以看到海面上到處都是船的帆影,整個海面上都是亂糟糟的一片。

    這樣的混亂其實也在他們預料之中,但是唯一讓他們搞不清楚的是火船到底靠近海狼船隊泊地沒有,也不知道這些火船,到底能不能給海狼船隊造成沉重的打擊。

    但是事已至此,他們也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緊跟在火船後面,朝著預先探知的海狼船隊錨泊之地駛去,做好了和海狼船隊接戰的準備。

    于孝天手扶船艉樓邊緣的圍欄,用望遠鏡觀察著海面上那通天的火光,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雖然不是神仙,並未料到劉香、鄭一官他們會派來這麼多火船,來攻擊自己的船隊,但是很顯然劉香和鄭一官,還是小看了他手下的本事。

    他們眼下算是在敵佔區活動,夜間錨泊豈能毫無防範,雖然大亞灣這裡,確確實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火攻之地,可是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高度嚴密的合作性之下,才有可能實現。

    現在海盜們的船隊剛剛一被發現,就開始亂糟糟的點燃火船,根本不顧他們現在距離海狼的錨地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這樣的攻勢要是能奏效的話,那麼還真是見鬼了。

    而這會兒海狼的船隊,已經全體拔錨起帆,移出了他們原來的錨地,向東北方向移動了一段距離。

    但是因為海盜火船不斷的燃起大火,導致了海面上光線基本上都被這些大火淹沒,使得海盜根本無法看到,海狼主力船隊現在身處何地。

    于孝天這才好整以暇的站在艉樓上,用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情景,獨眼龍這一次也奉命留在了于孝天的帥船上,此次南下雖然名義上是于孝天率軍,但是在海上的行動,卻還是由獨眼龍具體負責。

    所以獨眼龍才是這支船隊的真正司令長官,這會兒獨眼龍也正在觀察海面的情況,跟于孝天一樣,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你怎麼看?」于孝天對獨眼龍問道。

    「啟稟將軍,看來劉香和鄭一官他們這幫傢伙,也想要有樣學樣,學著咱們用火船偷襲,不過他們卻顯然沒學到家,太高估他們手下的戰意了!

    這些火船上的嘍囉們,顯然並無死志,剛被發現,就開始點火,這麼做不過是在海上點了一大片篝火罷了!哼哼!

    現在卑職以為,劉香他們應該就跟在這些火船後面,暫時咱們看不到他們罷了!不過用不了多長時候,天就要亮了,劉香和鄭一官他們打的主意,肯定是想先用火船衝亂咱們的船陣,接著便在天亮之際,對咱們發動猛擊!」獨眼龍這會兒那隻失明的眼上扣著一個黑色的眼罩,還真是頗有點海盜的風範,不過身上穿的卻是一身整潔挺括的麻質海軍軍官服,顯得很是精神,渾身上下都收拾的一絲不苟,這一點很符合海軍的氣質。

    「分析的不錯,理應就是這樣!看來劉香和鄭一官他們,這段時間也確實做了不少功課,可惜呀!他們還是太高估他們自己的手下了!

    他們是聯軍,既然是聯軍,就肯定不會上下一心,這也正是咱們這次徹底擊敗他們的機會!

    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就怕他們不來,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他們了,他們到底還是來了!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能不能打疼他們,就看你的本事了!」于孝天收起望遠鏡,對獨眼龍說道。

    獨眼龍立即一併腿,做了個標準的立正姿勢,對于孝天敬了一個標準的于家軍的軍禮,大聲說道:「請主公放心!末將絕不會辜負主公的重託!末將這就回自己的船上去!請主公等末將的好消息吧!」

    于孝天點頭道:「可以!你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們的好消息!」

    不多會兒工夫,獨眼龍乘坐了一條划艇,迅速的離開了于孝天的座船,回到了他自己的座船上,並且下令升起了指揮旗,接過了于孝天帥船的指揮權,掛出了代表著帥船的燈籠,開始下達起了命令。

    (快月底了,再衝一下月票榜,弟兄們幫頂一下吧!多謝多謝!)

   


TOP


第一百八十一章 火攻失利

    船上的水手和船長們,迅速的判定了海面上的敵情,接著開始再次發射火箭,這一次是五支紅色火箭同時升空,代表著他們已經確認敵襲,並且代表了敵船數量眾多,以此來警告主力船隊提前做好迎戰準備。

    在再次發射了火箭之後,這條哨船並沒有立即撤離,反倒是在海面上兜了一圈之後,居然如同一隻獵犬一般,朝著龐大的海盜火船船隊又一次衝了過來。

    不多會兒工夫,船上的幾門火炮,便火力全開,朝著這群海盜的火船打了過去,海面上開始響起了一陣陣炮聲。

    沒一會兒工夫,海面上便開始火光衝天,一條條海盜的船開始燃起了大火,這倒不是被海狼的巡哨船打的,而是船上那些海盜,一看到他們被發現了,根本不管不顧,自己就先把船上的柴薪給點燃了起來。

    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火船,在這個距離上到底能不能衝入到海狼的錨地了,愛誰誰吧!反正他們是不能再接著朝前頂著海狼的砲彈繼續沖了!

    看到有人點火,剩下的不少海盜,接二連三的也有樣學樣的點著了船上的柴草,把舵桿綁住,至於接下來,就全靠老天照不照應了!

    看到手下們在這個距離上,就開始紛紛點火,把幾個帶頭的頭目給氣的頭暈,現如今他們只是剛被海狼的哨船發現,甚至於海狼的主力船隊在哪兒還都沒看清楚,就把火給點了,鬼知道這些火船能飄到什麼地方!

    總之這個時候點火,根本就是無的放矢,十有八九是根本沖不到海狼的錨地的,且不說這些船能不能飄到錨地,就這麼燒下去,估摸著等不到這些火船飄到海狼的錨地,自個就已經徹底燒垮了。

    這幾個負責率隊的頭目,氣的是跳腳大罵,可是也擋不住那些嘍囉們接二連三的點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接著一條的船隻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些火船燃起的大火,將一大片海面照的是一片通亮,這場景倒是相當相當的壯觀,大火燒的是劈啪作響,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火苗衝天而起,還冒出了滾滾濃煙,整個大海如同突然間開鍋了一般,到處都是一片火光衝天的摸樣。

    這剩下的一百多條火船,這片刻的工夫,就有一大半點起了大火,剩下的火船上的那些嘍囉們,更是開始變得驚慌失措了起來。

    因為他們雖然在來路上疏散開了一些距離,但是畢竟他們還是一個船隊,那些船隻點燃了大火之後,頓時把他們的船隻照的通亮,讓他們變得無可遁形,這一下子他們就從暗處,變為了身處明處。

    原來遠遠的他們還可以看到海狼船隊泊地那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現如今大火燃起來之後,他們身在明處,根本已經看不到海狼的錨地,連海狼的幾條哨船,也被掩映在了黑暗之中。

    只能聽到他們周邊,時不時的會看到某處海面上突然間閃過一團團的烈焰,緊接著便聽到一陣隆隆炮聲,瞬間便可以看到,他們船隊邊緣處某條船被打的碎屑亂飛,不一會兒便翻沉的翻沉,當場解體的解體。

    雖然海狼的船隻炮火並不猛烈,可是卻給這些海盜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們現在身在明處,像是睜眼瞎一般的看不到敵人所在,自己的船被自己這邊燃起的大火,照的通亮,成了對方絕好的活靶子。

    往往當他們剛剛看到黑暗之中衝出一條海狼的哨船,跟猛犬一般,猛咬他們一口,眨眼間便又轉舵藏身到了黑暗之中,如同死神一般,盯著這些火船,讓他們搞不清楚下一口誰會被咬中。

    於是更多的海盜,驚慌失措之下,開始主動點燃自己的船,然後紛紛縱身躍入到了海水之中,開始朝著印象中近岸的方向拚命游去,甚至於許多船上,連舵桿都沒有被固定住,使得船隻在海面上完全失去了控制,開始四處亂轉,不一會兒便會撞上自己的船。

    這些船的船首位置,多釘上了鐵釘,為的是在攻擊海狼的船隻的時候,能釘住敵船,鉤掛在敵船上,於敵同歸於盡。

    現如今倒好,這些失控的船隻,撞上了自己人的船,照樣釘的牢牢的,然後燒的劈啪作響,直至將另一條他們的船也引燃,最終燒成灰燼。

    海面上這個時候混亂到了極點,炮聲,風吹火勢發出的呼呼聲,燃燒的木料發出的劈啪聲,還有無數人大呼小叫的聲音,使得原本安靜的大亞灣之中,頓時充滿了囂鬧的聲音。

    劉香率領其餘海盜船,遠遠的跟在這支火船船隊後面,他們也看到了前方海面上騰空而起的那幾支火箭,立即判斷出火船隊應該是遭遇到了海狼的船隻,被海狼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接著不久,他們便看到前方的海面上開始燃起了一團團的大火,大火將遠處海面照的通亮,遠遠的可以看到海面上到處都是船的帆影,整個海面上都是亂糟糟的一片。

    這樣的混亂其實也在他們預料之中,但是唯一讓他們搞不清楚的是火船到底靠近海狼船隊泊地沒有,也不知道這些火船,到底能不能給海狼船隊造成沉重的打擊。

    但是事已至此,他們也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緊跟在火船後面,朝著預先探知的海狼船隊錨泊之地駛去,做好了和海狼船隊接戰的準備。

    于孝天手扶船艉樓邊緣的圍欄,用望遠鏡觀察著海面上那通天的火光,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雖然不是神仙,並未料到劉香、鄭一官他們會派來這麼多火船,來攻擊自己的船隊,但是很顯然劉香和鄭一官,還是小看了他手下的本事。

    他們眼下算是在敵佔區活動,夜間錨泊豈能毫無防範,雖然大亞灣這裡,確確實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火攻之地,可是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高度嚴密的合作性之下,才有可能實現。

    現在海盜們的船隊剛剛一被發現,就開始亂糟糟的點燃火船,根本不顧他們現在距離海狼的錨地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這樣的攻勢要是能奏效的話,那麼還真是見鬼了。

    而這會兒海狼的船隊,已經全體拔錨起帆,移出了他們原來的錨地,向東北方向移動了一段距離。

    但是因為海盜火船不斷的燃起大火,導致了海面上光線基本上都被這些大火淹沒,使得海盜根本無法看到,海狼主力船隊現在身處何地。

    于孝天這才好整以暇的站在艉樓上,用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情景,獨眼龍這一次也奉命留在了于孝天的帥船上,此次南下雖然名義上是于孝天率軍,但是在海上的行動,卻還是由獨眼龍具體負責。

    所以獨眼龍才是這支船隊的真正司令長官,這會兒獨眼龍也正在觀察海面的情況,跟于孝天一樣,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你怎麼看?」于孝天對獨眼龍問道。

    「啟稟將軍,看來劉香和鄭一官他們這幫傢伙,也想要有樣學樣,學著咱們用火船偷襲,不過他們卻顯然沒學到家,太高估他們手下的戰意了!

    這些火船上的嘍囉們,顯然並無死志,剛被發現,就開始點火,這麼做不過是在海上點了一大片篝火罷了!哼哼!

    現在卑職以為,劉香他們應該就跟在這些火船後面,暫時咱們看不到他們罷了!不過用不了多長時候,天就要亮了,劉香和鄭一官他們打的主意,肯定是想先用火船衝亂咱們的船陣,接著便在天亮之際,對咱們發動猛擊!」獨眼龍這會兒那隻失明的眼上扣著一個黑色的眼罩,還真是頗有點海盜的風範,不過身上穿的卻是一身整潔挺括的麻質海軍軍官服,顯得很是精神,渾身上下都收拾的一絲不苟,這一點很符合海軍的氣質。

    「分析的不錯,理應就是這樣!看來劉香和鄭一官他們,這段時間也確實做了不少功課,可惜呀!他們還是太高估他們自己的手下了!

    他們是聯軍,既然是聯軍,就肯定不會上下一心,這也正是咱們這次徹底擊敗他們的機會!

    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就怕他們不來,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他們了,他們到底還是來了!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能不能打疼他們,就看你的本事了!」于孝天收起望遠鏡,對獨眼龍說道。

    獨眼龍立即一併腿,做了個標準的立正姿勢,對于孝天敬了一個標準的于家軍的軍禮,大聲說道:「請主公放心!末將絕不會辜負主公的重託!末將這就回自己的船上去!請主公等末將的好消息吧!」

    于孝天點頭道:「可以!你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們的好消息!」

    不多會兒工夫,獨眼龍乘坐了一條划艇,迅速的離開了于孝天的座船,回到了他自己的座船上,並且下令升起了指揮旗,接過了于孝天帥船的指揮權,掛出了代表著帥船的燈籠,開始下達起了命令。

    (快月底了,再衝一下月票榜,弟兄們幫頂一下吧!多謝多謝!)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亞灣會戰

    海狼經過這麼多年的運作,海軍方面早已完善了初創時期使用的簡易信號燈的燈語系統,現如今他們編制的燈語,已經相當完善,可以傳遞相當複雜的信息。

    而且工匠製作的信號燈比之以往,也更加完善精巧了許多,每條船上都安裝了幾盞固定的信號燈,可以對各個方向發送信號。

    獨眼龍的旗艦上面,更是裝了許多這樣的信號燈,擁有一組素質相當高的信號燈手,來替他傳遞下達的命令。

    故此就算是在夜間,海狼的船隊也比其他船隊,擁有更完善便捷的傳遞消息的途徑,而且可以準確的讓更多的船隻,獲得到旗艦下達的指令。

    在獨眼龍的命令下,船隊開始再次移動了起來,既然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再隱藏了,各船都升起了燈籠,標定出了它們所在的位置。

    這支船隊迅速的朝著開闊水域移動了起來,必須要搶在海盜主力船隊趕到之前,先進入到開闊水域方能充分的發揮他們的火力優勢。

    這一戰對於海狼來說,也並不輕鬆,因為敵人這一次肯定會來很多船隻,這麼大規模的海上會戰,如果不小心點的話,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故此所有船長都瞪大了眼睛,隨時注意著旗艦發出的指令,根據旗艦的指令,不斷的調整船隊的編隊。

    當東邊的海天線處,開始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海面上再一次迎來了光芒,使得黑漆漆的海面,開始變得能見度高了很多。

    這時候在海狼西南方向的海面上,可以漸漸的看到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密佈了大大小小數百條船隻,而大亞灣之中,這會兒那些火船還在繼續熊熊燃燒著,不少火船已經被徹底燒垮,僅剩下了一些殘骸,還在海面上漂泊著,冒出著滾滾的濃煙。

    海水之中有少量隨著海狼一起一伏的屍體,這些屍體是一些倒霉的火船上的嘍囉,在點燃火船跳海之後,沒有能游回岸上,結果被淹死在了海水之中。當然也有一些傢伙,抱著一些殘破的木板,在海面上飄蕩,不時的發出呼救的聲音。

    當天光繼續放亮的時候,劉香也看到了海狼的船隊,出現在了大亞灣的口部一帶寬闊的水域,再定睛去觀瞧原來海狼錨地的時候,劉香幾乎把鼻子氣歪了,在原來海狼的錨地那裡,現如今僅僅飄了幾條冒著煙的火船,一條海狼的戰船都沒有看到。

    這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他們制定的火船偷襲計劃,已經徹底失敗,根本沒有給海狼的船隊造成任何損失,倒是他們自己先白白損失了一大批船隻,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洩氣。

    但是這時候他想要退走,卻已經是來不及了,他們這麼多船隻人手衝入了大亞灣之中,想要短時間再退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海狼的船隊這個時候,已經主動駛向了灣口開闊的水域,想要把他們堵在大亞灣之中群毆,已經是不可能了。

    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想走就能走的了,即便是他們想走,于孝天肯定也不會讓他們走,所以接下來他們唯有死戰到底,跟于孝天決出一個勝負,方能考慮走還是留的問題。

    於是劉香只能咬著牙下令,全體都有,開始衝向海狼的船隊,接下來就將是一場慘烈的大混戰,鹿死誰手,就看今朝了。

    當太陽從海平面上躍升到了海面以上的時候,大亞灣之中開始響起了一片震天的轟鳴聲,一門門艦炮,這個時候開始噴吐出了一道道烈焰,將熾烈的砲彈,砸向了它們敵人的戰船……

    大亞灣之中,炮聲整整持續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再次暗下來的時候,炮聲才算是逐漸平息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再看原本祥和美麗的大亞灣,卻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在大亞灣內外海面上,這個時候飄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既有半沉的船隻,也有熊熊燃燒著的戰船,更有數不清的船體殘片和船上的雜物,還有大量飄在水面上的屍體和活人。

    這絕對是多少年來,大明沿海發生過的最慘烈的一場大海戰,雙方投入戰船數量近千條,參戰人員更是超出了三萬人之多,可以說是廣東沿海的海盜,有小一半的海盜,都投入到了這場大戰之中。

    但是結果卻並未讓劉香如願,海盜聯盟在這場激戰之中,還是最終以失敗而告終,甚至作為盟主的劉香本人,在開戰僅僅兩個時辰之後,便被一條海狼戰船上的大砲亂炮轟殺,他的座船也當場被轟成了渣子,全船上下百多人最後僅僅活下來了十幾個,其餘的不是被當場轟殺,就是落海淹死。

    面對海狼超強的火力,從開戰之後兩個時辰,海盜就已經宣告崩潰,之所以激戰到了傍晚時分,是因為海狼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分成了數支分隊,分頭堵截海盜的船隻,將其堵回到大亞灣之中。

    海盜整個下午都在想盡辦法突圍,可是卻只有少部分海盜船最終得以逃脫,有過半的海盜船隻,都被海狼堵在了大亞灣之中。

    眼看著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過,一些海盜最終精神崩潰,選擇了落帆停船投降,這些海盜則被海狼船隊趕到了大辣甲島集中看管了起來。

    但凡被堵住之後,還不肯投降的海盜船隻,則差不多都被海狼的船隊擊沉擊毀,同時也擊斃擊傷了大量的海盜。

    其中劉香本部海盜,損失最慘,因為他們身為主力,當然是海狼船隊重點關照對象,但是跟著來的還有不少大股海盜,這一次大戰之後,有近半的海盜頭子,不是被當場轟殺,就是被生擒活捉。

    最終經過盤點,只有鄭一官等六個大股掌櫃,在激戰之中得以逃脫,但是也都損失不小。

    因為海狼擁有眾多航速很快的飛字號快船,這些快船在追擊戰之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它們如同一隻隻惡狼一般,不斷的追上逃離的敵船,伺機猛咬一口,始終拖著這些海盜的船隻,讓他們無法順利逃脫。

    海狼的一些大型戰船,在此戰之中,更是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它們充分的發揮了各船的火力優勢,採用近戰的戰術,對海盜船隊進行密集轟擊,往往一條船的船舷火力全開之際,便會有一條海盜的戰船應聲解體,就算是不當場解體,也會被轟的千瘡百孔無力再戰。

    而且海狼艦隊的火炮砲彈種類很多,經過船上槍炮長的調度,充分的利用了這些彈種的優勢,實心彈遠攻,葡萄彈近打,鏈彈專打船桅和帆索,散彈負責清理敵船甲板,打的海盜們是苦不堪言。

    還有一些大口徑卡隆炮,更是威力十足往往一炮過去,就能把一條海盜船當場轟碎,最不濟也能將它當場開膛破肚,有時候船上使用了燃燒彈,這燃燒彈其實就是燒紅的實心彈,用它炮擊敵船的時候,採用高仰角吊射,只要命中敵船,沉重的砲彈會立即砸穿甲板,燒的通紅的砲彈落入敵船之後,會燒穿一層層甲板,直至將船徹底鑿穿,船底只要一進水,這條船就基本上宣告了死刑。

    所以海狼在海戰之中,始終佔據著絕對的火力優勢,打的海盜聯盟是屁滾尿流,技術上的代差,使得海盜們完全體會到了海狼艦隊的可怕之處,也造成了他們迅速的崩潰,從最初的聯盟狀態,很快作鳥獸散,各自開始拚命的逃離戰場,更使得海狼的船隊變得凶悍了起來。

    但是對於海狼來說,這一戰也不算輕鬆,海盜聯盟在最初接戰階段,還是發揮出了不弱的戰力,他們依靠著船隻數量的優勢,一窩蜂的湧向了海狼的船隊,雖然劈臉就被海狼的密集炮火打的人仰船翻,可是還是有不少海盜船衝破了火力封鎖線,衝入到了海狼的船隊之中。

    最初階段海盜們為了求存,還是頗為賣命的,不少海盜船衝入海狼的船隊之後,就近對著海狼的戰船又是放銃,又是開炮,火箭更是跟不要錢一般的朝著海狼的戰船上潑灑,甚至有的海盜船乾脆直接衝向海狼的戰船,貼上海狼的戰船直接發動了接舷白刃戰。

    總而言之,在最初交戰階段,海狼的船隊也付出了相對比較慘重的損失,有二十多條船被敵軍點燃燒燬或者是被敵人分割包圍,將船上的將士屠殺一空。

    這也導致了海狼歷次海戰之中,最嚴重的損失,事後經過統計,海狼的海軍兵將,這一戰之中,傷亡七百多人,徹底損毀的戰船數量,高達二十餘條,幾乎佔了他們總兵力的十分之一還多一些。

    但是這樣的損失和海盜聯盟的損失相比,卻根本算不得什麼,據戰後不完全統計,此戰不計算那些自行點燃燒燬的海盜火船數量,單是擊沉擊毀各式海盜船,就數量高達近二百條之多,另外俘獲海盜戰船同樣也有二百餘條,擊斃海盜淹死海盜數量無法統計,但是生擒海盜的數量,就高達四千多人。

    可以說這一戰下來,廣東幾個大股海盜,差不多都被打殘了,其中還有不少股海盜,乾脆就算是團滅,所以這一戰也就基本上奠定了于孝天接下來的勝利基礎。

TOP


第一百八十三章 珠江口狂歡日

    鄭一官之所以能順利逃脫,還是因為他對海狼太過瞭解,當發現火船隊沒有能起到作用的時候,他便在第一時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當劉香率領海盜們蜂擁而上,去和海狼死拼的時候,他則帶著他的手下,故意放慢速度,落在了後面。

    當海盜們被海狼船隊打殘的時候,他便下令開始突圍逃走,雖然後來被一些海狼的船隻咬住,也幹掉了他十幾條船,可是他的主力還是最終得以逃脫。

    在海盜聯盟之中,鄭一官的船隊裝備質量算是最好的了,他手頭上擁有幾條大夾板船,雖然都是舊船,可是卻畢竟裝了不少火炮,火力還是相當強的,幾條海狼的飛字號快船,都試圖咬住他的這幾條主力戰船,但是最後僅僅是擊沉了一條,反倒是被他們集火擊傷了三條飛字號快船。

    所以這次前來找于孝天會戰的諸盜,也只有鄭一官最終保持了比較完整的戰力,順利脫離了戰場,其餘的都損失慘重,作為盟主的劉香,乾脆在此戰之中,落得了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要不是後來撈起了一個嘍囉,供述出了劉香的死狀的話,于孝天最終都無法確認,劉香已經被他幹掉了。

    眼看著天色漸晚,殘餘的海盜已經逃離了大亞灣一帶,四散作鳥獸散,于孝天也不再要求追擊,傳令給獨眼龍,令其收兵休整。

    海狼船隊整整在大亞灣休整了十多天時間,才算是把戰果徹底收入囊中,大亞灣之內諸島之中,幾個重要的島嶼,都被海狼控制,包括沿岸幾個漁村,也被海狼控制在了手中。

    這些漁村雖然漁民日子過的很苦,但是其中絕大部分漁民,都和海盜有所勾連,所以這些漁民們也都被于孝天以通賊的名義,全部抓了起來,送往了台灣進行安置。

    至於原來的幾個漁村,都換上了海狼的人員進駐,將整個大亞灣一帶,全部都控制在了手中。

    另外這一次他們俘獲了大量的海盜,對這些海盜進行甄別和審訊,也佔用了他們打量的人力和時間。

    這些海盜之中有不少海盜頭目,甚至於乾脆就是大掌櫃,他們掌握了非常多的情報,這些情報對于孝天來說,尤為重要,因為這幫海盜絕對不可能帶著大量的財貨前來跟海狼火並。

    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窩主,各自都有各自藏匿的老營或者是隱藏財貨的地方,如果不從他們嘴裡面盡快挖出這些消息的話,那麼以後這些財貨很可能被轉移,那樣的話就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所以于孝天讓情報部門直接參與到了審訊之中,這些搞情報的人員,可謂是各個心狠手辣,毫不憐憫的對這幫傢伙開始動刑,很快便把他們擠得乾乾淨淨,整理出了一大批有用的情報。

    其中一些重要情報之中,甚至牽扯到了陸上很多很有名望的士紳還有官員,也牽扯了不少廣東的軍將。

    于孝天很看重這些情報,單獨讓情報部門將這些情報彙編了起來,作為機密保存了起來,今後遲早有一天,他會用到這些情報的,至於對這些海盜的窩主們,以後一段時間就有的于孝天忙活的了。

    這一次收穫之大,並不在他們俘獲了多少俘虜和船隻上面,也不在他們繳獲了多少武器彈藥,最重要的收穫,便是這些情報,今後只要拿著這些情報,按圖索驥,便可以挖出相當多的財富。

    劉香一死,他手下自然也就立即作鳥獸散,珠江口一帶的劉香所部,也迅速的土崩瓦解,鄭一官趁機收留了不少劉香的舊部,頓時把他在大亞灣的損失彌補了回來,甚至還趁機又擴充了不少實力。

    但是鄭一官卻沒敢接手珠江口一帶,當匆匆忙忙的收編了一大批星散的海盜和船隻之後,他便匆匆帶著手下,裝上了他們今年來的所獲,一溜煙的朝南逃去,因為鄭一官知道,接下來于孝天便馬上會揮師南下。

    繼續留在珠江口一帶,根本就是在等死,于孝天的艦隊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就算是現在通過收攏星散的各股海盜殘餘,使得他短期之內實力大增,可是也絕對沒有能力,擊敗于孝天的艦隊。

    雙方在技術上的差別實在是太大,這已經不是可以靠著人數和船隻的數量來彌補的差距了,鄭一官這個傢伙確實有壯士斷腕的勇氣,當即便決心放棄這些年打拚出來的地盤,直接帶著手下還有船隊,便南下奔往了廣西一帶的沿海。

    鄭一官真是被于孝天給打怕了,這次他再見到于孝天的海狼船隊的時候,赫然發現這些年來,雖然他已經非常努力了,可是人家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來,而且比他發展的更快,現如今海狼的船隊之中,全部都換成了新船,而且裝載的火炮質量,更是遠勝以往。

    別說是他把這支海狼船隊徹底擊敗了,就算是這支船隊僅僅出動三分之一的實力,恐怕他就沒有一點勝算了,如果于孝天繼續帶著這些船隊興師南下,那麼他接下來就是下一個劉香,等待他的只有團滅。

    所以不管他樂意不樂意,甘心不甘心,也只能認栽,接下來他該考慮的就是帶著這些手下,逃往什麼地方,反正廣西也不會安全,于孝天這次是奉了熊文燦的命令,要徹底清剿兩廣沿海的海盜勢力,于孝天絕不會僅僅到了珠江口,就停止南下的腳步。

    所以鄭一官悲哀的發現,這大明沿海,似乎已經沒有他立錐之地了,一旦于孝天兵鋒直指廣西雷州沿海一帶的時候,他僅僅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遠下南洋,到那邊找個地方呆著,繼續幹他的買賣了。

    雖然這次又沒有抓住鄭一官,對于孝天來說,多少還是一種遺憾,可是現在鄭一官在于孝天心目中,早已不復當年的地位了,鄭一官雖然是個能人,但是他于孝天本身就是這時代最大的bug,有他在,就沒有鄭一官的市場、

    雖然不得不承認,鄭一官確實是個人才,但是這個人卻始終要和他為敵,不能為他所用,而且此人性格之中存在很大的缺陷,從他歷史上倒戈投降滿清,就可以看出他這個人性格中的投機性,大明把能給他的都給了他,最終他卻還是選擇了投降滿清,就連他老婆被清軍逼死,他都視而不見,一心要抱新主子的大腿。

    所以這種人就算是願意為他所用,他也絕對不會用的,因為鄭一官的性格注定他就算是投降于孝天,遲早有一天,也會因為利益,出賣于孝天。

    所以于孝天對待鄭一官,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將其趕盡殺絕,絕對不能留下後患。

    大亞灣大捷,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兩廣各地,作為兩廣總督的熊文燦當然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

    於是熊文燦一邊派人給于孝天祝捷,一邊趕緊奏報朝廷,把大捷的消息傳遞給朝廷,這可是大事,現如今大明四處冒煙,這樣的大捷對大明來說,無疑是一個絕好的提振士氣的消息,所以熊文燦不敢耽擱,立即便把消息派人快馬加鞭,趕送京師。

    而于孝天自己,現在對這些所謂的犒賞還有嘉獎,早已不怎麼在乎了,這一次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徹底將兩廣沿海也抓到手裡,徹底控制住大明對外的商路,只要南方不亂,這通海貿易每年便會給他源源不斷的帶來巨額的效益,那麼他就有能力武裝更多的兵馬,儲備更多的糧食。

    大亞灣之戰結束十多天之後,海狼的船隊便再次開始南下,在珠江口一帶,這些天早已徹底亂了套了,以前劉香在這裡的時候,這裡好歹還有點秩序,可是劉香一死,他手下馬上作鳥獸散,珠江口也頓時變成了無主之地。

    於是有不少不開眼的海盜,立即便蜂擁而來,想要在這裡搶地盤或者是趁機撈一把,所以這些天出入珠江口的商船可就倒了大黴,成了這些小股海盜狂歡的目標。

    這些天不少商船在這裡被海盜搶劫,海盜們殺了不少人,也劫走了不少船,但是于孝天也沒給他們太長狂歡的時間,便領兵抵達了珠江口,短短數天時間,便橫掃整個珠江口,像是灑了一張大網一般,把整個珠江口一帶梳理了一遍。

    這一次清理珠江口的行動,幾乎將這一帶活動的海盜們給一網打盡,機靈點腿快的還能跑掉,傻傻的還想在這裡躲藏並且趁機撈一筆的傢伙們,這一次算是倒了血黴,被海狼的船隊像是拍蒼蠅一般的一隻隻的拍死在了珠江口一帶。

    有些海盜被追的無路可逃,甚至於乾脆一頭紮入到了珠江口之中,逆流而上,逃到了密如蛛網的水網之中。

    于孝天早已在這邊安排有人手,把這邊的情況打聽出了不少,還繪製出了詳盡的水網圖,並且將一些重要的鄉鎮都標定了出來。

    在廣州一帶,因為水網密佈,許多士紳在這裡建有他們自家的莊園寨堡,並且組織團練鄉勇自保,地方勢力極強,幾乎可以說自成一體,基本上官府衙門的政令在這裡就行不通。

    所以這些大戶士紳們,自身不少人就做通海買賣,擁有自家的海船,同時其中不少人跟海盜都有勾結,要麼幹脆就是一些海盜的幕後黑手,有些人則為了牟利,甘願充當海盜們的窩主,替海盜們出貨,收購海盜的贓物。

    (上午忘了對地獄天使1號、大漠笑春風、南南之語,戰爭下的天空幾位兄弟打賞表示感謝,現在趕緊補上!呵呵!)

   

第一百八十四章 直入珠江口

    這一次大亞灣之戰,于孝天從海盜口中,摳出了不少很有用的情報,坐實了不少大戶士紳通賊的罪名。

    於是他在控制了珠江口之後,在珠江口一帶沒收了大量的長龍快舟還有各種小船,于孝天下令水師抽調出一批水手,專門操作這些小船,每條類似長龍快舟的小船,各裝入一個班的步兵或者是水兵。

    其中部分製造的結實堅固的船隻上面,于孝天令人把一些輕型甲板炮,比如小口徑的佛朗機炮或者是三磅炮拆下,裝在小船的船首上,或者是乾脆因陋就簡,把一些步兵用的虎蹲炮架在船首。

    一共兩個營的兵力,分成了八個分隊,一個分隊剛好一個步兵連或者是海兵連,另外加上數百名臨時從船隊抽調的水手,順珠江口逆流而上,進入到了獅子洋,與之同行的還有一支二十條戰船的船隊,隨時在珠江主航道為這些分隊提供物資保障和補給,另外也作為一支震懾的武力,給他們提供武力震懾。

    于孝天這樣的行動,並未請示過廣州府,也沒有和這裡駐守的地方官軍打招呼,等於是直接便擅自闖入到了廣州府的腹地之中,這樣的行動,無疑立即招致了廣州府地方官府的抵制,於是廣州知府立即派人坐船出海,找于孝天,令于孝天立即停止這樣的行動,將他麾下的兵將船隻撤出獅子洋,只允許他們在伶仃洋外活動。

    于孝天對廣州知府這樣的態度,當然感到非常不滿,立即斷然拒絕了他的要求,並且告知來者,讓他回去捎話給廣州知府,說他這麼做,是乃是奉了當今聖上還有兩廣總督之命,特意前來進剿兩廣海盜。

    而現如今許多海盜化為小股,已經躲入廣州外密如蛛網的水道之中,既然是剿匪,自然是要除惡務盡,另外他在大亞灣一戰之中,偵知本地有數十大戶暗中通賊,家中隱藏了不少海盜,必須要將其拿下。

    所以他的行動不用受廣州知府的左右,請來者回去,告訴廣州知府,這件事是他權利範圍之事,讓廣州方面不得干涉,除非是廣州方面有人想要維護這些通賊之人,那麼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于孝天就要啟奏朝廷,對其進行彈劾。

    廣州知府還有廣州的諸官聽了于孝天的答覆,氣的鼻子都歪了,他們才是廣州的父母官,什麼時候廣州地頭上的事情輪著一個丘八來管了?就算是于孝天查知有人通賊或者是海盜潛入廣州一帶藏匿,這也要他們來管才是。

    於是廣州知府立即再派人去找于孝天,讓于孝天把他所偵知的通賊之人還有海盜藏匿之處以及海盜的人員名單都交給廣州官府,廣州官府將會派兵還有差役對其進行查實搜捕。

    于孝天聽罷之後,對他們的要求嗤之以鼻,推辭說這乃是機密,一旦交給廣州方面,將會造成洩密,到時候海盜會提前轉移,還有通賊之人也可能會聞風而逃,或者是藏匿贓物,所以就不勞廣州官府了,他自會親自處理。

    廣州官府方面聽了于孝天的答覆,氣的是火冒三丈,立即便寫彈章彈劾于孝天擅自插手地方事務,殘害當地士紳百姓。

    另外他們也跑去找熊文燦告狀,告于孝天囂張跋扈,根本不把他們這些廣東的地方官府放在眼裡,擅自插手他們地方的事務。

    可是于孝天才不管這些事情呢,現如今他手裡面抓著槍桿子,管他們樂意不樂意?八支分隊被派出去之後,立即散入到了密如蛛網的水道之中,有當地的帶路黨為他們帶路,根本不愁會在這水網之中迷路。

    僅僅是幾天時間,于孝天的手下便連克大戶人家的莊堡二十餘座,要說廣州地方的這些士紳大戶們,也算是相當厲害的,因為珠江口一帶海盜以及河寇眾多,地方並不安寧,所以各縣都會令鄉紳出面,各鄉鎮自行組建團練,聯鄉自保,所以當地的村寨以及莊堡平時都有一些鄉勇駐守防寇。

    現如今于孝天的手下作為客軍氣勢洶洶的衝入他們的地盤,以剿匪的名義,以及要抓通賊之人的名義,命令一些當地有名的大戶士紳開門抓人。

    這些人害怕之餘,豈敢開門受縛?於是他們一邊趕緊派人跑廣州告狀喊冤,一邊結鄉自保,關閉寨門試圖阻止于家軍的兵將攻入他們莊子。

    這些士紳大戶人家,著實有錢的緊,居然不少莊堡,都購置的有大砲火槍之類的火器,當于家軍的兵將一出現在他們村寨莊堡之外,便立即又是放炮又是放槍,還不斷的發箭試圖擋住于家軍的搜捕。

    這一下可立即就惹惱了于家軍的兵將們,他們是奉命行事,按圖索驥來抓通賊之人,還有要掃蕩這一帶藏匿的海盜,這些鄉勇居然敢朝著他們又是放箭又是放炮的,這簡直就是找死。

    於是領頭的連長一聲令下,手下兵卒們當即便開始還擊或者是進攻,槍炮齊發之下,在于家軍犀利的長槍面前,這些村堡的鄉兵哪兒是他們的對手,一兩個照面下來,莊牆上的鄉勇便被撂翻下去了一片,嚇得剩下的人不敢再露頭。

    結果是在于家軍兵將的猛擊之下,一個村堡接著一個村堡被于家軍攻破,虎狼似乎的于家軍兵將們,攻入村堡之中,便立即大肆抓人,將一些當地本來從沒人敢輕易招惹的士紳,像是拎死狗一般的便拎了出去,接下來便是好一通抄沒,把這些傢伙家中的值錢東西都裝上了船,運回到主水道之中的大船上,然後轉運出珠江口。

    而于孝天在珠江口外面也沒閒著,他在伶仃洋之中感嘆了一番,當年文天祥就曾經來過這裡,當時南宋國破山河在的那種心情,于孝天可以理解,也為當年十多萬南宋軍民,崖山之戰戰敗之後,隨著小皇帝投海自盡的那種悲壯,感到唏噓不已。

    現如今大明同樣也是風雨搖曳,但是不同於原來的歷史軌跡,大明將不會亡於滿清八旗,而是遲早要亡於他于孝天之手,他不是蒙古蠻子,他之所以要覆亡大明,是要將中華民族,帶到一個新的高度,從此屹立於世界之巔,所以他在這裡,卻並無一點愧疚之感。

    感嘆了一番之後,于孝天立即下令手下們移師到了香港島一帶,直接將後世的維多利亞灣,充作了他的軍港泊地,派兵登陸圈佔了也就是後世香港的大部分區域,包括香港島和大嶼山島等島嶼,也都控制在了他的手中。

    只要控制了這裡,那麼今後不管什麼時候他要起兵造反,這廣州城都將會成為他俎上之肉,什麼時候想拿,什麼時候拿便是了。

    到了後世的維多利亞海灣之後,這裡在這個時代,還只是被稱作尖沙咀或者是中門,海灣之中,僅僅只有一個小漁村,而這裡前些時候,也不過是一夥小股海盜臨時作為藏身之所的地方,後世的那種繁華,還根本一點影子都沒有。

    不過不得不說英國佬還是很有點眼光的,這裡確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天然良港,海灣之內水面寬闊,而且水質很好,水深超過了十米以上,別說現在的船隻停泊沒有問題,就是後世十萬噸巨輪駐泊也根本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英國人把這裡經營成了後世亞洲第一大港,確實是頗有眼光的做法,可惜現在有了他在,英國佬估計永遠都沒有機會再來這裡了,這裡以後就該改姓于了,雖然他目前還沒有真正的揭竿而起,打出反旗,可是想要把這裡圈佔下來,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他在控制了這一帶之後,便派人去給廣州官府知會了一聲,同時派人去和熊文燦打了個招呼,說他此次南下,已經兵至珠江口,但是卻需要在這邊,臨時找一個駐泊之地,作為他臨時的錨地和後勤供應的港口,以支持他接下來繼續南下攻略。

    廣州官府現在正對于孝天恨的咬牙,豈肯讓他把這塊地方佔了去,所以回覆說不準,令于孝天退出這一帶,不得在當地擾民。

    於是于孝天也不跟他們翻臉,直接提出既然如此,那麼他可以移師直接進入珠江口,到廣州城的碼頭停駐休息,希望廣州方面給他提供相應的物資補給,如果不然的話,他恐怕不好控制手下的兵將,到時候惹出亂子,不能怪他。

    廣州官府一聽,那些官員嚇得差點尿了,雖然怒不可遏,但是他們哪兒敢讓于孝天領著上萬的兵將,直接開到廣州城外的珠江內停駐,這一萬多驕兵悍將,人吃馬嚼的,每天下來恐怕都消耗著實不少。

    要是都讓廣州府來承擔的話,恐怕幾天下來,就把廣州府給禍害一空了,再加上這麼多的戰船和兵將一擁而入珠江口,到時候他廣州府還能不能安生了?所以于孝天這個要求剛一提出來,廣州府就立即軟了下來。

    廣州知府立即改口,准予于孝天臨時在尖沙咀一帶停駐,在那一帶臨時駐軍,作為他今後一段時間的補給基地。

    (繼續感謝大漠笑春風兄弟的打賞!繼續求月票!看看這個月能不能保證前四十名吧!)

   




TOP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白吃白

    熊文燦對于于孝天的這個要求,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只要于孝天別把事情鬧得太大,不把兵將和船隊直接開到廣州城外就行,至於佔了塊荒僻的地方,就佔了去吧!反正回頭清剿完畢了兩廣海盜之後,于孝天估計還會返回福建那邊,這邊到時候再收回來也不遲。

    可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于孝天打的是什麼主意,于孝天剛剛一到中門一帶,便立即在岸上開始大興土木了起來。

    大亞灣之戰俘獲的那些海盜,這一次于孝天沒急著把他們運回台灣島充當勞力,而是一股腦的都弄到了這裡,全部充作了苦力使用,令他們就地伐木、挖地基,建寨牆,在尖沙咀也就是後世香港的地面上,圈出了一個城池的規模,派人開始督工在這裡建造起了一個大堡。

    另外就在海邊,也就是後世的維多利亞港,分出人手,開始就地施工,建造起了各種碼頭設施以及一條條棧橋,以供今後船隻停靠卸貨之用。

    他早已做好了打算,就在這裡,興建起一座全新的城市,建造起一個全新的海港,效仿圍頭灣,將這裡充作他在廣東的一個基地。

    今後廣州的商船,都要在這裡出海通商,不給他交錢,哼哼!以後就別想再做什麼通海買賣了。

    控制了珠江口,他是絕對不會再把這一帶吐出去的,而廣東這邊通海貿易,比起福建那邊更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整個下南洋的商船,基本上都要在這邊裝貨,並且從廣州這一帶出發,才能配足貨源,下南洋經商。

    每年在這裡聚集的各種商船,起碼就有數千條之多,進出珠江口的船次起碼過萬,每年的貨物吞吐量之大,數字達到令人瞠目的程度,這要是把這些船隻有效的控制起來的話,每年又可以讓海狼的收入淨增一兩倍估計問題不大。

    這些資金可供于孝天養活十數萬的兵馬,再裝備更多的武器和戰船沒有一點問題,所以于孝天此行南下,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剿匪,而是要來佔領香港島,而這個時候香港島其實並不叫做香港島,當地人多稱其為鰲洲。

    正是因為于孝天看中了這裡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和水文條件,決心通過此次南下,先行將這一帶控制在手中,接下來逐步將其發展成為南方最大的進出口貿易港口。

    目前來看,于孝天已經是達到了這個目的,接下來他就要在這邊立威,現在派出的八支分隊,深入珠江口一帶進行掃蕩,其實就是配合今後他控制這一帶的出海貿易所做的前期準備。

    當然這邊的基礎設施建設,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裡的各種條件暫時都比不上圍頭灣那邊,現在還遠不具備大量貨船在這裡上下貨物,這個過程大概會至少需要兩年到三年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正好海狼要在這邊剿匪,利用這段時間可以把這裡的基礎設施完善起來,這個時間差還是相當合適的,等他把這邊經營好了,到時候估計也該和大明翻臉了,到時候廣東想要把這一帶再要回去,那麼到時候門都沒有了!

    但是修建這邊的各種基礎設施,需要投入非常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人力方面于孝天已經想過了,這一次南下兩廣,他將會獲得大量的戰俘,這些戰俘就是最好的人力資源,而且這些戰俘之中,不少人都是窮凶極惡的海盜,作為消耗品再合適不過了。

    至於財力方面,于孝天這邊會有一點壓力,但是目前看來,他還可以撐得住,只是稍微緊張一些,也不至於影響大局。

    這件事于孝天當然不會親力親為的去做,自有人來負責安排,而且他打算要把大部分設施,儘量做到一步到位,所以到了這邊之後,他親自在這一帶走了一遍,查看了一下這邊的地形,讓人繪製出了一張當地的地圖,標示出了地形,初步做了一個規劃,令專司負責營建的手下,按照他給出的初步規劃,進行詳盡設計。

    其實這件工作並不會耽誤多長時間,雖然他剛佔領了這一帶,可是實際上在兩三年前,他就已經派人到這邊暗中進行了實地勘測,早已對這邊的情況瞭如指掌,各種規劃設計方案,早在去年之前,就已經拿出了好幾套。

    于孝天這次從登萊回來,就審閱了這些方案,初步選定了其中一個符合他想法的方案,這一次他僅僅是實地觀察了一下,對照這套方案做了一些微調,營建部門很快便可以對原來確定的方案進行調整,立即就可以投入建造。

    而人力方面目前他們並不短缺,大亞灣之戰為他提供了數千勞力,這幾千人目前暫時夠用,基礎的碼頭和棧橋以及堡壘的建造,這些人力基本上夠用了,另外他還會從台灣方面,抽調一部分營建的工匠過來,負責指揮監督這些苦力進行施工,至於防衛方面,他在剛剛拿下這一帶的同時,就已經著令陸軍方面,抽調出一個步兵營過來這裡,負責鎮守這一帶,並且負責監工。

    目前他有熊文燦和朝廷的支持,廣東軍方不至於來招惹他,主要防備的就是在這裡施工的苦役營的苦力們,以及尚未被剿滅的那些各股海盜,一個營的兵力已經足夠用了,而且一旦這邊遇上大麻煩的話,利用這裡的基礎設施,這些兵力堅守一個月沒有一點問題,到時候他于家軍隨時都可以大舉發兵過來增援。

    為了增強這邊的守禦力量,于孝天命獨眼龍回頭在這裡派駐一支大約二十條戰船的海上支隊,另外加一個海兵岸炮連,有這樣一支兵力鎮守這一帶,于孝天基本上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而于孝天直至安排過了這邊的各種事情之後,足足又在這裡盤亙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八支被派入珠江口岸上一帶的連隊,經過一個多月的忙活,也基本上結束了在珠江口一帶的軍事行動。

    這一次于家軍深入珠江口一帶的軍事行動,八支連隊經過統計,一共抄了七十餘座村堡,這七十餘家寨堡的主人,都是當地的有錢大戶以及一些鄉紳,而且其中大部分在當地富有惡名。

    他們全部都和海盜有所勾結,人證物證俱在,完全可以坐實他們的罪名,雖然他們在廣州府一帶能量很大,甚至於關係可以直達京師朝廷,但是在于孝天雷霆手段之下,他們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算是他們手眼通天,在朝中有人,這會兒也鞭長莫及,等他們上面的關係反應過來,于孝天已經把所有事情都給辦了。

    這一次珠江口行動,于家軍在這一帶足足抓了數千俘虜,其中既有海盜,也有頑抗的鄉勇,更有這些大戶人家的家人和家奴,可以說差不多把這一帶的上層社會結構,徹底摧毀,重新對當地的土豪士紳的勢力進行了一次洗牌。

    至於抄獲的財物,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每天都有船隊,把成船的財貨運往香港,在臨時集中地堆積如山。

    看著于孝天這麼大發橫財,當地駐軍實在是眼紅的厲害,廣州守備于擇虎看著于家軍在他轄地之內橫行無忌,先是覺得臉上無光,接著看到于家軍居然天天能抄沒到這麼多的財貨,於是更加眼紅不已。

    於是他最終沒有能忍住這份誘惑,居然膽大包天的帶著幾十條戰船,還有一千多手下的兵將,在江面上試圖攔住運送財貨和俘虜前往香港的海狼的船隻,當場搶劫了一條船,殺了幾十個于家軍水兵,還試圖攔截更多的海狼的船隻。

    這一下就把于孝天給惹惱了,于孝天當即派兵進入珠江口獅子洋之中,在江面上找到了于擇虎的人馬船隊,二話不說劈臉就揍,什麼講理不講理,這會兒拳頭大說了算。

    別看于擇虎是廣州守備,手頭也有一兩千兵將,幾十條所謂的戰船,但是碰上于孝天的船隊,雖然只是一支規模很小的船隊,也照樣是渣。

    一戰下來,于擇虎被打的幾乎可以說是把底褲都輸光了,他帶去的所謂的幾十條戰船,僅有兩條逃回了廣州城,他本人因為當時沒在船上,僥倖沒被當場打死,其餘的那些官兵,被于家軍的兵將屠了個一乾二淨。

    這一下事情鬧得著實不小,于擇虎被嚇得逃回城中的家中,想要跑去找熊文燦告狀,可是不等他出門走出多遠,就挨了一顆不知道哪兒飛來的銃彈,一槍正中他的心口,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一頭栽倒在地當場嚥氣身亡。

    他的那些親兵,事後連槍是在什麼地方響的都沒有找到,主子就這麼被人打死在了廣州城中。

    當即有官彈劾于孝天,說于孝天擅自對廣東守軍動武,濫殺廣東官兵,而且暗殺了守備于擇虎。

    但是于孝天先下手為強,抓了幾個俘虜,將其送往熊文燦那裡,還陳明了于擇虎派兵截殺他的手下和船隻的事情,告于擇虎通賊,阻攔他正常剿匪行動。

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至于于擇虎被暗殺一事,他斷不承認,說根本就不知情,也沒安排人去暗殺他,反正當場兇手也沒有被抓住,這事情根本沒法坐實在他身上。

    事後這件事一直鬧到了京師,其實所有人都明白,于擇虎為何被殺,雖然于擇虎這麼做,確實不對,可是于孝天也干的太狠,一千多廣州守軍,幾十條戰船,被于孝天宰雞殺羊一般的就給幹掉在了獅子洋之中。

    而于擇虎身在廣州城中,居然也被于孝天派人做了掉,于孝天這樣的報復手段,也太過份了一些。

    崇禎聞之大怒,但是最終也只是下旨又對于孝天斥責了一番,並未敢拿于孝天怎麼樣,而且現在他正在用于孝天之際,也不敢對于孝天處置太甚。

    而且崇禎這次讓于孝天南下平定兩廣海盜,于孝天也確實捷報頻傳,雖然到處都是告于孝天囂張跋扈的彈章,但是從兩廣傳回的消息看,于孝天採用的這種手段,確確實實對平定兩廣沿海的海寇可以起到奇效。

    兩權相害取其輕,現如今兩廣海盜的事情為大,別人也沒有辦法,唯有讓于孝天放手去幹,才能討平這些海盜,而且這些海盜確確實實在岸上跟很多沿岸當地的大戶勾結甚深,不打掉這些跟海盜勾結的大戶,也確實沒法平定海盜。

    這海盜就算是現在平了下去,但是有這些勾結海盜的大戶在,于孝天一走,這幫大戶士紳便立即又會培養出更多的海盜,這海盜跟割韭菜一般,割一茬長一茬,永遠也割不淨。

    所以雖然于孝天做的很過分,但是根子上卻解決了問題,這種事就算是崇禎想不到,也有人替他想到了,京師之中,有于孝天一幫代言人,自然會替于孝天說話,把這種事情給崇禎解釋清楚。

    這麼一來,崇禎聽了這些人的進諫之後,也就明白了于孝天這麼做的好處,而且有人上奏崇禎,說時下時局如此,就必須要下猛藥才能治亂,表面上來看于孝天這麼做是過分了一些,可是卻可以讓兩廣沿海一帶長治久安,徹底解決海盜的麻煩。

    崇禎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自然也不會太過為難于孝天,而且還覺得于孝天這個人,還是可用的,這傢伙雖然跋扈,可是卻還是願為朝廷所用,為朝廷辦事還是比較盡心竭力的,這次他親自率兵南下剿賊,就很說明問題,崇禎反倒覺得放心了一些。

    但是任由于孝天如此跋扈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崇禎最終只能採取折中的辦法,對于孝天下旨申斥了一番,把原來大亞灣大捷的嘉賞沖抵掉,不再另給嘉賞。

    但是這樣的處置,可以說是不痛不癢,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處分只是巴掌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跟瘙癢差不多,這一下廣東的兵將算是上下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打死都不要去招惹于孝天這個煞神,否則的話絕對討不了好。

    原本為了這件事,還摩拳擦掌準備跟于孝天翻臉的那些廣東的軍將們,自總兵以下一眾人等,都頓時偃旗息鼓,決口不提于擇虎被殺的這件事了,于孝天也通過這件事,真正的在廣東地面上立威成功,使得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眼下可以得罪任何人,但是絕對不能得罪于孝天。

    接下來的半年多時間裡,于孝天也不再親自領兵南下清剿兩廣海面上的海盜了,他在香港坐鎮了一段時間之後,將剿匪的事務交給了獨眼龍等人負責,而他自己則啟程返回了圍頭灣。

    這麼做雖然明面上有點說不過去,畢竟聖旨是讓于孝天親領大軍南下剿匪,而他現在卻把事情托給了手下去辦,自己跑回了圍頭灣呆著,明顯是有點不給朝廷面子。

    可是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于孝天在鬧脾氣,他在大亞灣獲得大捷,卻因為和廣州駐軍發生衝突,招致朝廷不賞,反倒給予他了申斥,所以于孝天不高興,才這麼做的,這應該是給朝廷表明了一個態度,給朝廷難堪。

    但是實際上于孝天這麼做,是因為他這次返回福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現如今眼瞅著已經到了崇禎八年。

    八年初流民軍高迎祥、張獻忠、老回回、羅汝才等十三家七十二營大會於滎陽,進而分兵三路席捲河南,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等人率部東進正月間殺入鳳陽府,居然把朱家的老家鳳陽給攻破,把朱元璋的祖墳給挖了。

    這件事朝野震動,崇禎為此第一次下了罪己詔,誓要把流民軍翦除乾淨,任洪承疇為山、陝、川、湖、豫五省總督,負責幾省全面對流民軍進剿。

    而流民軍在這一年,已經發展壯大到了空前的程度,幾十路農民軍加在一起數量已經過了幾十萬人之多,而且他們流動性非常強,如同蝗蟲一般,不斷的從一個地方飛向另一個地方,所過之處吃光搶光,裹挾更多的流民入夥,其中自然少不了大部分是被強行裹挾的。

    另外他們對於社會基礎破壞極為嚴重,雖然他們摧毀了社會上層結構,搶了殺了不少大戶地主以及士紳人家,可是同時也徹底摧毀了整個社會生產力。

    一些地方原來雖然百姓日子過的十分困苦,可是畢竟還能種地,還能給社會提供糧食資源,可是農民軍一過,這些地方的生產基礎全部被徹底摧毀,使得更多的人無以為生,只能逃難或者加入流民軍之中,跟著一起混吃等死。

    隨著流民軍活動範圍擴大,以前還只限於陝西的流民軍已經席捲了幾省,而這幾個省,又都是中原重要的產糧大省,流民軍一過,一切都被摧毀,使得饑荒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擴張席捲向更多的地方。

    流民軍也通過這種手段,不斷的擴張勢力,而官府方面,以前各省之間都是各自為戰,他們只考慮各掃門前雪,本身也沒有權利,所以只考慮把流民軍趕出他們管轄的地盤,至於流民軍跑到其他省,那就不關他們的事兒了。

    所以官府在這幾年之中,剿匪基本上沒見到多少成效,反倒是流民軍的數量越剿越多,以至於發展到了把朱家的祖墳都給挖了的程度。

    于孝天從來不否認流民軍是被逼無奈才走上了這條道路的,但是流民軍之中,絕大部分人,卻並不是出於自願,而是後來被流民軍逼迫無奈,才不得不加入流民軍的,這種情況對於整個社會的基礎破壞之嚴重,是無法想像的。

    但是這又是一個必經的途徑,一個時代的終結,就必須要先摧毀整體的社會結構,特別是這些上層的社會結構,大明二三百年來,上層社會壟斷了太多的社會資源,已經導致了整個社會資源分配嚴重不公,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所以作為一個時代的終結,這種社會結構就必須被打散重新進行分配。

    如果他現在參與到其中,就必須率胳膊挽袖子親自上陣來幹這種事情,這對於以後他平定全國,肯定會造成他聲譽上的一些影響,積累太多的仇恨值。

    所以于孝天思前想後,和手下諸謀士們商議,最終還是認為,這件事他最好還是不要過早插手的好,雖然現在大明已經快到了筋疲力盡的程度,可是卻還有一息尚存,還沒有完全到崩潰的地步,所以還需要這些流民軍甚至是建奴,繼續挖空大明這座大廈,直至將大明這座大廈的基礎徹底挖空。

    到那個時候,才是他臨門一腳,把這座大明的大廈給踹翻的時候。

    所以于孝天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韜光養晦,不斷的積蓄力量,眼看著大亞灣之戰之後,兩廣重要的大股海盜都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接下來已經不需要他繼續領兵去對其進剿了。

    他這才返回圍頭灣,實質上是回到台灣島,督促各種基礎的進程發展。

    現如今整個福建,于孝天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各地,儼然已經成了暗中的管理者,而明面上的官府,在這個時候,在許多地方已經被架空,政令可以說是不出城池,甚至於到了不出州府縣城的衙門。

    所以于孝天已經不再單單關注著台灣島方面的基礎設施發展了,而是把目光已經轉移到了福建的陸上。

    福建本身產煤,而且也有大大小小的鐵礦,而台灣島這些資源貧瘠,煤鐵都無法自行供應,以前只能從陸上轉運到台灣那邊去,這就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將這些原材料輸送到台灣島,運輸費用著實不低。

    現如今他已經把勢力伸到了福建各地,福建官府已經徹底對他失去了控制能力,所以他現在根本不需要繼續把資源源源不斷的輸往台灣島,而是很多原材料的初加工甚至於中加工都可以放在福建陸上來完成。

    這樣一來,他以後只需要把經過加工過的原材料,比如重要的鋼鐵原料,直接輸往台灣島,這樣可以減少很多運力的浪費。

    於是他在自從受撫之後,便開始暗中運作這件事情,在福建各地大肆兼併收購私人的鐵場和鐵礦,特別是福建煤鐵的主產地龍岩一帶,更是他控制的重點,當地不管是官私煤鐵礦以及鐵場,私人的基本上都被他兼併,官面上的,也差不多都被他伸進去了手,所產鐵礦絕大部分,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還是繼續感謝大漠笑春風兄弟的打賞,月底了,再求月票!)

TOP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南望

    而且于孝天派人在當地大批建造鐵爐,就地對這些煤鐵礦進行冶煉,將成品的鐵錠運往圍頭灣,裝船運往台灣島,供給台灣島已經初見雛形的工業進行使用。

    下一步他已經做好打算,直接在漳州府的龍岩一帶建造土煉鋼爐,就地進行煉鋼,將鋼材運往圍頭灣,直接在泉州一帶,設立水力工廠,就地消化一部分鋼鐵,在本地就可以生產軍械,直接交付軍方使用。

    對于于孝天的這些做法,福建官方只能睜隻眼閉隻眼,各地官員,有心阻止,可是也不敢輕易說話,個別士紳為了于孝天圈佔土地,強行從他們手中兼併土地,用來設立各種工場作坊非常不滿,有些人發起了抵制,糾集一些人到處走關係,試圖讓官方阻止于孝天這麼幹。

    可是于孝天現在已經是全無顧忌,只要發現有人在背後給他使絆子,用不了幾天,這個人全家老少,就會莫名失蹤,或者是為首者莫名暴斃,用這種敲山震虎的辦法,堵住這幫人的嘴,另外官府方面,他也舍得花錢,上下疏通之後,那些當官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故此在于孝天的全力推動之下,福建沿海一些地方,也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工坊,直接利用當地的人力物力,生產各種工業產品。

    崇禎八年末的時候,泉州同安後溪鎮一帶靠著後溪的岸邊,海狼集團投建的第一座水力工坊正式開工投產。

    這座工廠圈佔了數百畝土地,佔地面積相當大,幾乎可以稱其為一座城堡了,完全採用封閉化的管理,任何閒雜人等不得擅自出入,而且于孝天派去了一個排的步兵駐守,不遠的地方,就是高浦所城,一旦受到襲擾,馬上可以獲得支援。

    這座工廠是海狼在一年多前就開始投建,當初很多人以為只是一個莊堡,但是後來當有人遠遠的看到莊子裡面,出現了大型的工棚還有運入了不少不知名的機械還有裝起了幾個水輪機之後,才有人意識到,這裡將會成為一個大工坊。

    但是進出這裡的人,各個都守口如瓶,根本沒人知道這裡面要生產什麼東西,而這座工坊,其實就是海狼設立在陸上的第一座兵工廠,專門為于家軍生產各種槍炮,就地就可以裝備于家軍使用。

    對於工業方面的事情,于孝天盯得緊,而且自從孫元化到了台灣島之後,獲得了于孝天的那本機械學原理之後,便一心撲到了這上面,開始對機械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就算是于孝天率兵南下期間,孫元化也不斷的讓人送信給于孝天,在信中問詢于孝天一些有關機械方面的問題,或者和于孝天討論一些有關數學幾何方面的學術問題,這樣的生活,反倒讓孫元化感到很愜意,每天也不去想更多的事情,睜開眼滿腦子就是各種公式和計算數字。

    而孫元化雖然起步晚,但是他起點要比張鐵匠高的太多,他具備相當不錯的數理方面的基礎知識,許多張鐵匠搞不懂的原理,到他手中便可以輕鬆解決,於是張鐵匠對於這個新來的孫先生的學識,也非常佩服,天天沒事就跑孫元化哪兒請教各種問題。

    而且孫元化還讓于孝天想辦法把他的三個兒子也弄到了台灣島,他的三個兒子本身都跟著孫元化學了不少西學,在數學和幾何方面都頗有建樹,到了台灣島,見到了他們的父親安然無事之後,他的三個兒子都自願留在了這裡,成為了孫元化的得力助手,也成了孫元化的第一批機械學的學生。

    除此之外,于孝天還給孫元化選了二十多個最聰明的學生,年紀都在十一二歲左右,全部都是孤兒,專門跟著孫元化當學生,學習各種西學,特別是機械學方面的知識。

    所以現在別看海狼集團的機械化進程還很初級,但是只要這些學生逐步被培養出來,那麼今後將會對中國的工業化進程產生出極其重要的推進作用。

    于孝天沒打算一口吃個胖子,現在就培養出多少工程師或者是機械學專家,但是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埋下一些種子,讓這些種子發芽成長,逐步花開枝散,為以後成就一大批學有專攻的學者。

    所以一切都只是開始,只要走出這一步,那麼今後只要他對學風加以引導,以後任何人都阻攔不住中國人的工業化進程的腳步,遲早有一天,中國將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工業化大國。

    另外考慮到下一步軍事行動,將會需要大量的糧食還有各種騾馬,于孝天回到圍頭灣之後,立即下令增派出了第一艦隊一批人馬,另外增派了兩個步兵營,運往了濟州島,將整個濟州島,全部徹底的使用武力控制在了他的手中,徹底將濟州島劃歸了他的旗下。

    至於朝鮮王朝那邊高興不高興,樂意不樂意,他根本不在乎,反正濟州島對他們來說,雖然重要,但是他們也沒有武力可以將其收回,名義上還暫時保留朝鮮方面在濟州島的官府,每年該給他們輸送一些劣馬,還給他們輸送一些劣馬,交一些稅賦,名義上先不完全把濟州島割離朝鮮王朝,但是實際上卻等於將濟州島全境,都納入到了他的管轄區域之中。

    濟州島上經過此次軍事行動下來,盤點了一下之後,島上僅僅是各種馬匹,數量就高達三萬多匹,牛羊數量也高達數萬頭,基本上可以滿足接下來他裝備幾個騎兵營和輜重營,並且可以滿足他幾個砲兵營的騾馬化改裝。

    另外于孝天給獨眼龍也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命其在將兩廣沿海一帶的大股海盜清理乾淨之後,立即揮師南下,到越南黎朝那邊,將下龍灣一帶攻佔下來,在那裡初步先建立一個堅堡,另外派人在那一帶去探查一下那邊的鴻基煤礦。

    鴻基港就在後世越南海防北面五十公里處,乃是越南乃至是東南亞最大的煤田,而且開採作業簡單,完全可以進行露天開採,所產的煤質量非常好,含硫量和含磷量都很低,儲量之大,足夠他開採兩百年沒問題。

    雖然中國內陸地區煤炭儲量很大,于孝天知道山西、河南等地,都蘊含了大量的煤礦,但是那邊的煤礦開採難度較大,運輸也不容易,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恐怕無法做到大批開採。

    但是南方的優質煤儲量卻並不豐富,於是他忽然間想起了越南後世鴻基港一帶,就是一個超級大型的煤田,而且所產的煤質量非常好,是越南最重要的煤礦出口港。

    而他對於越南的黑皮猴子,像對待日本人一樣,有著天生的敵視,這個小國,歷史上經常不服中國大陸的管轄,時不時的會跟大陸上的朝廷大打出手,宋代的時候,甚至於還攻入過南寧屠城。

    後世這個小國,更是在南海一帶,跟中國處處過不去,天生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所以現在既然他已經有了實力,先敲打敲打他們也無妨。

    這些年來,他已經從海盜們手中,購得了大批越南猴子奴隸到台灣島從事各種基礎開發工作,而對於這些越南猴子,他是從來不知憐憫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要想辦法機榨出他們的勞動力,實在幹不動了,那就善意的人間毀滅。

    海盜們甚至還擄掠了不少越南的女人,這些女人多被嫁給了海狼的兵將當老婆,倒是解決了他不少男女比例失調的問題。

    雖然這時代的越南女子,實在是不太符合他的審美觀,可是對於老大不小找不到老婆的那些兵將們來說,還是很搶手的貨,起碼可以解決人欲的問題嘛!

    另外攻佔下龍灣一帶,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在當地,直接獲取越南當地所產的稻米,越南那邊這個時代因為佔城稻的推廣,加之大批土地也被一些權貴給侵佔,這些越南黎朝的權貴們,每家每戶,少則佔幾千畝土地,多則佔有上萬畝土地,

    每年這些權貴們的大莊園,都可以通過壓榨手頭的農奴們,為他們耕種稻田,積累大量的稻米,這些稻米他們吃不完,也舍不得給農奴們吃,便會想辦法出口銷售。

    所以在北部灣沿海一帶,專門形成了市寮集鎮,不少中國商人,就在這裡做起了買賣,把大明的商品倒騰到那邊,賣給越南人,然後從越南人手中收購稻米,轉到廣東福建銷售,賺取高額利潤。

    在崇禎八年的時候,雖然兩廣和福建這邊並未大亂,可是北方因為缺糧,導致了全國性的糧食價格暴漲,以前在福建最貴的時候,一石糙米也只是能賣出一兩半的價錢,但是到了這個時候,糧價幾乎漲到了二兩銀子還多一些。

    而越南那邊銷售的糧價,卻僅僅只有六七錢銀子,就可以買到一石稻米,每年那邊就朝外輸出二十萬石稻米,于孝天豈能放過這麼好的籌糧的地方。

    這些年來他的手早就伸到了那邊,在海上幹掉了好幾撥試圖跟他們競爭的大明的大糧商,差不多壟斷了那邊的糧食出口,現如今那些黎朝的大戶出口糧食,基本上都是賣給了海狼集團,被海狼成船成船的運回了台灣島或者圍頭灣儲存起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連做血案

    現如今于孝天為了進一步擴大糧食的進口資源,終於決定採取軍事行動,來動用武力去侵佔黎朝的一個地方,充作他的橋頭堡,今後在那邊源源不斷的獲取人口勞力、糧食、煤炭等資源,現如今他在還沒有直接參與到逐鹿中原的大戰期間,當兵的也先別閒著,先去拿越南黎朝的軍隊練練手,權當是練兵了。

    所以他在一方面發兵武力侵佔濟州島的同時,回到圍頭灣之後,下令陸軍方面繼續擴兵,再次徵兵組建起十個新的步兵營,三個標準砲兵營,將部分兵力,先行投往越南黎朝那邊,最好是能把黎朝給幹掉,將整個越南北部,先控制在手中。

    至於其他人高興不高興,樂意不樂意,就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

    當時間又過去了幾個月之後,獨眼龍從廣西雷州傳回了一個消息,他在經過幾個月的窮追猛打之後,兩廣沿海一帶的大股海盜勢力,在于家軍的兵鋒之前,一股一股的冰消瓦解,不少海盜無處可去,只得投降了于家軍,被解除了武裝,大批轉運到了香港那邊,成為了籌建香港的基礎勞力。

    但是鄭一官這傢伙,卻油滑油滑的,眼瞅著擋不住于家軍大軍南下,經過兩次和海狼的艦隊交手之後,都敗得一塌糊塗,他手頭上僅有的幾條西式大夾板船,也在兩次交戰之中,損失殆盡。

    於是鄭一官立即就在雷州那邊宣佈接受招安,投降了廣西官府,被廣西巡撫授了個海防守備的官職。

    這件事鄭一官做的很突然,意圖通過投降官府,來獲得一個官面上的身份洗白他的賊身,阻止于孝天繼續對他進行打擊。

    可是獨眼龍把消息送到于孝天手頭之後,于孝天當即回覆他了幾個字「趕盡殺絕!」

    獨眼龍接到命令之後,立即繼續率領艦隊,將鄭一官的船隊堵在了欽州灣之中,一通猛打,將鄭一官殘存的一百多條船隻,差不多盡數殲滅在了欽州灣之中,可以說是將鄭一官的全部實力,通過這一戰徹底肅清。

    而鄭一官這個時候身在桂林授官,沒有在欽州灣之中,所以僥倖得以逃了一命,但是在此不久之後,鄭一官得知手下全軍覆沒之後,掛印而去,從此不知所蹤,再也沒有人見過鄭一官。

    後來對鄭一官有很多傳言,有的人說鄭一官是被于孝天派人暗中綁架殺掉了,也有人說鄭一官心知手頭已經無兵無卒,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留在廣西,化妝成了一個商賈,出海下了南洋,後來逃至了暹羅隱姓埋名定居在了暹羅。

    但是也有人說鄭一官被于孝天搞得一文不名之後,不甘心失敗,隱姓埋名化妝到了圍頭灣,試圖刺殺于孝天,但是事敗之後,被于孝天的親衛擊殺。

   

    更有人說後來鄭一官投靠了紅毛人,到了巴達維亞當了個通譯,總而言之,沒有人真正說得清楚,鄭一官到底最後落得了一個什麼下場,這件事于孝天后來也閉口不談,所以從此鄭一官的去向就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崇禎九年期間,于孝天重新整合了兩廣海上的各方勢力,採取了很多極端手段,打擊了兩廣沿海一帶的那些士紳大戶人家,兩廣沿海表面上看來,似乎平靖了很多,但是卻又新生了幾股大股海盜,繼續在兩廣一帶活動。

    而這些海盜裝備精良,不單單只在海上活動,而且還經常性的會侵入陸上,甚至還會深入兩廣內地很深的地方,襲擊一些大型的莊堡村寮。

    在這一年之中,兩廣一帶起碼有數百名劣紳土豪,要麼是家園被毀,要麼是莫名失蹤,要麼就是莫名被暗殺,在兩廣一帶掀起了一場有針對性的腥風血雨。

    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這些人最終是為何遭此劫難,搞得整個兩廣一帶的許多鄉紳是人人自危,甚至於許多鄉紳連家門都嚇得不敢出,整日裡躲在自家的深宅大院之中禱告,祈求蒼天保佑。

    但是實際情況卻是于孝天通過這種手段,始終遲滯著整個兩廣沿海的所謂剿匪進程,通過養賊自重的辦法,不斷扶植一股股新生海盜勢力為之所用,並且通過所謂的「海盜」襲掠,來把勢力逐漸滲透到了兩廣各地,特別是沿海一帶之中,徹底將兩廣沿海控制在了他的手中。

    而最重要的是他通過平定兩廣沿海的海盜,徹底將整個南方的海上控制在了他的手中,在這場平叛的活動之中,于孝天不單單只是在和各方海盜勢力在進行戰鬥,同樣于孝天也在挑戰這麼多年來兩廣一帶形成的黑暗秩序,徹底切斷了很多地方官府和士紳土豪們和海盜之間建立起來的那種暗中合作的關係。

    他這樣的行動,無疑挑戰了不少人的底線,觸動了不少人的實際利益,令很多既得利益者對他非常不滿,也針對他採取了不少抵制的措施。

    這些浮出水面的人,自然也成了于孝天的敵人,成為了他必須清除的對象,而于孝天暫時還身負大明總兵的身份,自然不能赤膊上陣,去把這些敵人進行翦除,所以便只能暗中使用代理人,或者是見不得光的手段,將其一一翦除。

    通過這樣的毒辣手段,于孝天在兩廣製造了無數起血案,但是因為組織周密,這些血案發生之後,根本無法坐實在他的腦袋上,自然也就沒人拿他有什麼辦法。

    甚至於廣西的一個副將,因為看上了海狼控制的一大片甘蔗田以及興建的糖寮,試圖將這份巨大的產業收入他的囊中,最終和海狼集團起了正面衝突,他派兵強行衝入一座海狼集團旗下的糖寮,抓捕殺傷了不少糖寮之中的工人,還把在這裡管事之人,抓入軍營之中,最終迫害之死。

    消息傳至于孝天耳中之後,于孝天當即便勃然大怒,派出了一支五十人的特戰分遣隊,直接前往廣西,一夜之間,那個副將的家被人潛入,全家上下除了十五歲以下的孩子最終失蹤,其餘人等悉數被殺。

    而那個廣西的副將聞之消息大哭,帶著親兵趕回家中,但是在回家的途中,遭到不明身份的人員阻擊,亂槍齊發之下,這個副將被打了一身窟窿,當場身亡,手下親兵也死傷慘重,至此這個副將舉家滅門。

    這件事後來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就連一直支持于孝天的熊文燦聞之都大為震怒,要求嚴查何人所為,但是查來查去,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海狼集團,也等於是指向了于孝天,但是卻找不到一點證據,證明于孝天是幕後真兇。

    唯一可以證明是于孝天指使人幹的這件事的證據,就是當時狙殺這個副將的那些不明身份之人,使用的那種射程精度很高的火槍,據說只有于孝天的于家軍才能擁有,除此之外再無分號。

    熊文燦派人送信給于孝天,質問這件事是不是于孝天所為,但是于孝天一口否認,堅決不承認這件事是他所為,而僅憑現場屍體上留下的那幾顆變形的鉛彈,就來指證這件事是于孝天所為,顯然也不太合適,於是熊文燦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朝廷方面也聽聞了這件事,當然也猜測可能是于孝天所為,但是因為證據不足,崇禎自然不敢輕易對于孝天怎麼樣。

    而于孝天也通過這種暗中的手段,讓兩廣那邊的人明白了一個道理,跟誰作對,都不能跟海狼作對,跟海狼作對,就是跟于孝天作對,跟于孝天作對,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雷霆手段,死他們一個是輕的,動輒他們就會被舉家滅門。

    所以這麼一來,當海狼集團在那邊立威之後,做事就變得順暢了很多,但凡他們想要收購哪兒的土地,或者是插足什麼產業,當地的那些土豪劣紳們,包括地方官吏們,都不敢與之對抗,只能聽之任之。

    期間當然少不了一些不甘心自己的利益被侵佔的土豪劣紳,於是他們暗中也籌劃了不少次針對海狼的敵對行動,包括暗中收買地痞無賴,深夜去放火,暗殺海狼的人員,等等手段,但是海狼集團方面,對這樣的敵對行動,從來都沒有忍過。

    只要海狼集團的產業,遭到了任何形式的破壞,人員遭到任何形式的傷害,那麼很快海狼方面便會做出反應。

    其實這個時代想要弄清楚這些事情是誰做的,並不是很難的事情,市井之間只要花點小錢,很快便可以打探到消息,最終弄到情報,查知是誰在暗中指使。

    所以主使之人往往在極端的時間之內,便會遭到暗殺或者滅門,有時候海狼報復之慘烈,甚至讓人不寒而慄,許多跟海狼為敵的大戶人家,晚上睡覺還好好地,天亮之後全家上下,居然沒人開門,直到幾天之後,才被人發現,這一家人從上到下,居然全部被屠殺在了院子裡面,包括他們院中養的狗,都沒有留下一隻,真可謂做到了雞犬不留。

    而且事後這種事,會自動傳開,甚至傳的非常遠,暗地裡有人直接說這事兒就是海狼干的,前因後果都說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讓人也鬧不清真的假的,但是卻有效的震懾了那些想要和海狼為敵之人,使之再對海狼集團的產業人員下手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事後的報復他們承受得起承受不起。

    (月底了,衝呀!弟兄們,強力火力支援!堅守再前四十名,就靠你們了!多謝大漠笑春風和妖道無為兄弟的打賞!)

TOP


第一百八十九章 遼東商路

    另外經過大半年的初步建設,香港那邊的港口基礎設施,已經具備了初步使用的條件,而且于孝天也開始在廣東廣西那邊,推行他在福建這邊搞的一套辦法,對所有出海行商的商船,都開始收取規費。

    而且包括福建這邊的規費,全部都提價到了每年三千兩銀子,交錢可以出海,不交錢,嘿嘿,那麼你的船出海之後,再回去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雖然這樣的規費價格真不算低,但是對於海商們來說,卻還是可以承受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交了這錢,自然要想辦法賺回來,而這些東西,是要賣給歐洲人或者是南洋一帶的人的,所以漲價銷售就可以了。

    另外以前因為兩廣一帶海盜叢生,海船出海之後,被劫的幾率很高,但是現在兩廣沿海都已經被于孝天的海狼控制,單單是在兩廣海面上,于孝天就投入了大大小小的緝私船數百條之多,投入人員過萬還多,只要交了錢之後,在南方的海面上基本上就可以保證安全。

    這樣一來,海商們就算是再不情不願,也只能交錢買路,實際上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有好處的。

    但是對於一些背後有靠山的大海主,于孝天這樣的做法很顯然就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往往是連大明的賦稅都從來不交的,而且大明歷來對於商業方面的收稅很低,對於他們這些大賈們,更是很少觸及他們的利益。

    現在于孝天突然間提出要交錢出海,不交規費就別想出海,他們手頭往往有船隻不少,一條船三千兩銀子,十條船就是三萬兩銀子,這銀子他們覺得花的冤枉,所以倒是真有人不交的。

    但是于孝天的手下們才不管你背後靠山多大,底子多硬,只要不交錢,沒拿到通海的令旗,那麼對不起,近岸先不理你,跟著你等你走遠之後便下手,這些做通海貿易的大賈們,過了一陣子之後,才發現他們的船失蹤了,連人帶貨還有船,都沒了蹤影,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他們有心去告,但是現在他們的船在哪兒出的事,怎麼失蹤的都不知道,加上大明始終沒有正式開放通商,出海做買賣,本身就是走私犯法的事情,告狀都沒地方告,官府更不會因為這事兒,就去開罪于孝天。

    于孝天這麼做,著實開罪了不少手眼通天之人,不少人開始到處運動,一直捅到了京師之中。

    到了崇禎九年底的時候,朝野對于于孝天的彈劾以及非議已經越來越多,本來于孝天平靖兩廣沿海,九年初的時候,崇禎還勉為其難,給于孝天下旨進行了一番褒獎,擢升于孝天為都督同知,升為了從一品官銜。

    可是到了九年底之後,朝野之間湧出了大量的對于孝天的彈劾之聲,朝中也有很多官員,矛頭指向了于孝天,有很多人上奏,說于孝天近一兩年來,跋扈異常,除了圈佔台員島為他的私產之外,到處擄掠人口,充實他的台員島人口。

    另外于孝天擁海自重,在海上對通海船隻收取高額規費,方能出海,據此斂財無數,並且除了福建水師和福建陸師之外,還豢養了數萬私軍,意圖謀反。

    還有就是有人啟奏,說于孝天旗下的海狼,目前在海上擅開邊釁,去年底的時候,奪佔了朝鮮王朝的濟州島,今年中的時候,更是揮師南下,到越南黎朝那邊,攻佔了一大片地方,如此下去,將會養虎為患,還是請朝廷儘早將其翦除為妙,以免今後為禍一方!

    崇禎九年,對於朝廷來說,又是一個難過的一年,雖然崇禎在八年的時候,擢升盧象升督軍東南,洪承疇主西北,幾省會剿流民軍,多少見到了一些成效,可是崇禎九年期間,山西卻又出現大旱。

    不光山西,河南等地也同樣大旱,河南南陽一帶,易子而食的情況十分普遍,樹皮草根皆被飢民吃光,餓死的人不計其數,道路上到處都是餓殍。

    為此崇禎聞奏之後,下旨撥銀賑濟,但是整個山西和河南災區,卻僅僅是撥發了三千五百兩的賑濟銀,這三千五百兩銀子,面對著等待賑濟的百萬民眾,實在是少得可憐,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四月間建奴奴酋皇太極在關外坐北朝南,登基稱帝,五月底便發兵再次南下掠食,從喜峰口等地攻入關內,七月建奴軍攻入京畿之地,連破昌平、順義、寶坻(今屬天津)、定興、安肅(今河北徐水)、大城、雄縣、安州等近畿州縣。

    整個京師再次告急,八月唐王朱聿鍵聞訊毅然起兵準備赴京救援,但是走到開封卻被諸官攔住,因為他此舉乃是大明皇家之大忌,大明皇帝生怕這些親王執掌兵權起兵謀反,所以崇禎下旨,將唐王朱聿鍵廢為庶民。

    這一次建奴入關,對大明的打擊頗重,自從上一次建奴破關而入之後,建奴已經看出了大明的虛弱,認為大明不過爾爾,以前他們還沒敢想過面南背北的稱皇,可是現在大明的虛弱,讓他們變得膽子越來越大了起來。

    在建奴心目之中,對大明的最後的一絲敬畏,這個時候早已煙消云散,到了這個時候,建奴已經興起了爭霸中原的心思。

    而這一次建奴入關,某種程度上算是又一次對大明的試探,而他們此次的試探結果,卻是相當理想的,建奴軍破關之後,進入京畿之地,連克十餘座京畿周邊的州縣,明軍屢戰屢敗,絲毫擋不住建奴的兵鋒。

    這一次建奴的入關,對於大明的根基打擊甚重,更大大動搖了大明這座大廈,時至此時,天下有點眼界的人,都已經看出來,大明已經到了風雨搖曳的境地,這大明江山弄不好可能保不住了。

    但是大明將會死於誰手,目前卻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是也有人認為,大明還不至於如此不堪,畢竟大明三百年基業在這兒放著,而且雖然此次建奴入關破壞嚴重,可是在洪承疇、盧象升等人主持之下,對流民軍的幾省會剿,卻已經初見成效,賊首高迎祥,被時任陝西巡撫的孫傳庭設計伏擊,大敗於黑水峪,將高迎祥生擒活捉,解送京師。

    于孝天一直都在關注著這些消息,他原本以為,他的出現對時局已經造成一定的影響,弄不好會影響到不少人的命運,可是現在看來,他的影響力,目前還暫時限於南方,對於中原一帶以及北方,他的影響還沒有那麼大。

    起碼高迎祥的命運,並未因為他的出現,就出現什麼改變,高迎祥還是死在了大明朝廷和官府的手中。

    對於這次建奴入關,于孝天深知這其中恐怕跟他也有一定的牽扯,甚至可以說有他一定的責任。

    因為自他從登萊平亂返回福建之後,留守在登萊一帶的手下們,便很快打通了和建奴的商路,開始將大量的鹽茶輸入到了關外,開始和建奴做起了買賣。

    建奴其實這個時候,是非常窮的,別看他們這些年來沒少掠奪大明的財貨,表面上看來是發了大財。

    可是實際上對建奴來說,小冰川時期對於東北一帶的影響,要超乎許多人的想像,建奴所控制的遼東一帶,每年的無霜期最短的時候,僅僅只有三個月,最長的時候,也沒有超出五個月的,所以說遼東乃是一個絕對苦寒之地,是絲毫不誇張的。

    這樣短的無霜期,使得遼東的農業根本無法得到發展,每年只能種一季糧食,而且還要看老天樂意不樂意,往往收穫的糧食很少,農業處於一種極度萎縮狀態,根本無法滿足建奴的需要。

    這也是當初野豬皮努爾哈赤為何在關外大肆屠殺遼東漢人,甚至對於臣服他們的漢人也絕不留情,就是因為他們糧食奇缺,根本不夠吃的,所以才會想出這等殺光漢人,來減少吃飯人口的缺德辦法。

    於是建奴只能通過花錢來買的辦法,解決他們吃飯的問題,只要有錢,就有人願意做這生意,特別是山西一些富商大賈,這些年來,沒少出口糧食到關外,著實賺大發了,建奴往往從關內掠奪一大筆財富,回去之後沒多久就又流回到了那些晉商手中。

    所以說如果不是這些賣國的晉商,為了賺黑心錢,把大批糧食出口到關外的話,僅僅是饑荒,就能把建奴餓死一大半。

    某種程度上最終大明覆亡,這些該死的晉商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建奴入關之後,也著實對晉商不錯,算是報答了晉商當年對他們的恩情。

    現如今海狼集團打通了和建奴的商路,于孝天雖然眼紅建奴手頭的錢,可是原則還是有的,就算是他現在手頭上各種糧食已經囤積如山,可是他在貿易清單上,直接便將糧食出口這一項,給徹底劃掉。

    (弟兄們,幫幫忙!讓我這個月做一次突破吧!多謝!)

   


第一百九十章 盤點1

    雖然如果海狼賣糧食給建奴的話,將會獲得極高的利潤利潤,現如今建奴坐地收購糧食的價格,已經高達十幾輛銀子,把糧食從南方用海船走海路運往遼東,一石糧食起碼可以賺取到十兩銀子,這一船百噸糧食放過去,一傢伙就可以賺取上萬兩銀子。

    可是于孝天卻嚴令主管這件事的手下,一顆糧食都不許賣給建奴,只允許將茶鹽等商品賣給建奴。

    建奴本身不會製鹽,而且那邊天氣酷寒,熬鹽成本也非常高,所以他們食用的鹽主要是依賴進口,所以鹽這種東西,也是他們很需要的商品。

    對於茶葉來說,建奴消耗雖然並不多,但是鹽茶這兩種東西,他們的同盟者蒙古諸部卻很是需要,建奴拿到這些鹽茶之後,倒手賣給蒙古諸部,又可以賺取不少利潤,所以這兩種商品,還是頗受建奴歡迎的。

    但是像玻璃器皿和香皂肥皂這種目前還屬於奢侈品的東西,建奴卻並不需要,他們貴族數量有限,就算是要,也只需要極少量,另外為瞭解決吃飯問題,皇太極嚴令不得進口奢侈品,供個人享樂,所以這些海狼的拳頭產品,反倒在和建奴貿易的物品之中,成了雞肋。

    但是像一些日用的陶瓷之類的東西,卻還是比較受歡迎,為了進一步打開貿易途徑,更多的從建奴手中賺取利潤,于孝天考慮再三,最終批覆可以少量出口一些印度棉布或者目前南方滯銷的松江布給建奴。

    而建奴身在酷寒的遼東,對於棉布這樣的東西,卻還是相當歡迎的,這麼一來,雙方的貿易立即便如火如荼的做了起來,經常會有從南方過來的船隻,在登萊一帶稍作停留,然後繼續北上航行到遼東一帶,和建奴進行貿易。

    但是作為交換,讓建奴全部真金白銀的拿錢來買這些東西,卻又不太現實,因為建奴手頭也沒有那麼多的現銀,於是雙方最終商議,建奴出一部分現銀來購買物資,剩下的貨款,則使用部分鐵錠以及遼東特產的虎骨、鹿茸、人參、高麗參、貂皮等土特產進行交換,價格方面,建奴議定的價格也不高。

    像人參這樣的藥物,大明需求量很大,在南方現在整個藥行之中,人參基本上是有價無貨,一斤人參的價格,高到了百兩銀子之多,就這樣也一參難求。

    但是海狼和建奴議定的價格,一斤人參,卻僅僅只有七兩銀子,運回南方之後,立即就可以賺取到十倍以上的利潤。

    所以這種貿易,對海狼來說,也是非常划算的,另外海狼貿易人員還提出,可以用生口來進行交換,一石糧食可以從建奴手中換取兩個漢人奴隸,對於這樣的要求,建奴皇太極考慮再三,最後也答應了下來。

    建奴每次入關,都會擄去大量的人口,而且女人居多,青壯男人居多,都是不錯的棒勞力,但是因為關外糧食不足,這些被擄出關外的奴隸,生活質量極差,建奴養活他們也不容易,就算是給他們吃最差的東西,好歹也必須是可以吃的東西。

    所以建奴也不太在乎用人口來換取鹽茶棉布等物,於是雙方在這方面也達成了協議,每個月,建奴都會給過去貿易的海狼人員,提供幾百名生口,然後被海狼轉運回登萊或者是濟州島等地進行安置。

    這些被換回來的奴隸們,當重新踏上關內故土的時候,許多人都放聲大哭了起來,在關外的時候,他們都是被當成豬狗不如的奴隸,吃的連狗都不如,甚至連豬都不如,穿的更不用說了,鶉衣百結算是好的,許多人在嚴寒之下,甚至還衣不遮體。

    現如今被海狼換回來之後,雖然還是奴隸的身份,但是每個人都獲得了新的衣服,可以穿的暖和了,吃的雖然還是雜糧餅,但是比起他們在關外的時候,已經好到了天上,許多人直到這個時候,感覺還如同做夢一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就算是給海狼這些新主子當奴隸,也比給建奴當奴隸好上了一千倍,所以當他們被弄回來之後,對海狼這些新主子們,各個都感恩戴德,表現的極為恭順。

    這些人被于孝天視作了今後反攻遼東的種子,這裡的人每個人都對建奴懷有刻骨仇恨,只要將他們身體養好,以後編練成軍,到時候出關攻打建奴的時候,這些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這個時候于孝天特批在濟州島上,成立了一個新兵營,專門負責收編這些從關外以及山東一帶收攏起來的遼東漢人,將其編練成一支北方軍,只等未來投入到北方戰場之中了。

    建奴恐怕萬萬想不到,他們和海狼做買賣,交給海狼的這些奴隸們,今後會成為他們的掘墓人,要是皇太極知道于孝天是做的這種打算的話,恐怕打死他,他都不會和海狼做這樣的買賣的。

    當然和建奴做買賣,也不算是一帆風順,建奴之中許多權貴,是相當囂張狠毒的,以前跟他們做買賣的不少漢人商人,把貨運到了關外,有不少人的貨物被這些建奴的權貴侵吞,搞得血本無歸的大有人在,甚至殺人越貨的事情都實屬正常。

    所以在最初的時候,過去進行貿易的船隻,也遭遇過建奴一些刁難,甚至於出現過建奴試圖哄搶船隻和貨物的事情。

    海狼的貨船可不是吃素的,船上的人都是海軍預備役,船上裝備了不少中小口徑的火炮,另外武裝了不少火槍。

    碰上這種事,船上的船長可不會坐以待斃,當即便下令開火,船上槍炮齊發,登時將那些試圖哄搶船隻貨物的建奴打的人仰馬翻,丟下一地的屍體。

    建奴這一下才立即學乖了,知道這海狼惹不得,人家手頭上炮銃犀利,想要在他們手頭上討便宜,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另外出事之後,建奴皇太極聞聽消息立即派人過來查問,得知是他們的人圖謀不軌,頓時勃然大怒。

    好不容易現在來了一夥海狼願意跟他們做買賣,卻有人想要從中謀私,這麼做弄不好會切斷這條商路,所以皇太極當即下令處斬了為首的幾個傢伙,算是徹底鎮住了那些試圖對海狼的船隻圖謀不軌的建奴。

    而且自從這件事之後,但凡是海狼的船隻靠岸貿易,皇太極都下令各貿易點上駐守的建奴軍隊,要給海狼的船隻提供保護,還要給海狼的船隻提供給養,對海狼的船隻上的人員,好的是不得了。

    這條貿易路線,雖然對于孝天來說,賺取的利潤在他每年賺取的利潤之中,並不算什麼,可是卻也使得于孝天在遼東一帶,初步構建起了一個情報網絡,多少能蒐集到一部分建奴的情報。

    崇禎九年建奴揮師破關南下京畿之地進行襲掠,某種程度上和海狼的貿易有一點關係,他們為了從海狼手中換取更多的物資,手頭現銀不足,加之可供交易的生口數量也不多,所以只能想辦法再去搶大明的。

    這才促使了建奴在崇禎九年皇太極剛剛一登基稱皇便急吼吼的派兵破關,衝入關內大肆搶掠了一番。

    這一年建奴入關,足足搶走了十幾萬京畿一帶的人口,另外還有各種財貨,折合起來現銀的話,足足有七十多萬兩白銀之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朝野之間對于孝天的彈劾一浪高過一浪,可是崇禎眼下被建奴和流民軍搞得是焦頭爛額,根本沒精力考慮該怎麼對付于孝天,所以這件事也就這麼拖了下來。

    當崇禎十年到來的時候,于孝天對手頭的兵力進行了一次統計,目前于家軍的海軍三大艦隊的兵力,已經高達兩萬多人,擁有中大型戰船已經超出了三百條,而加上各種緝私船和掠私船這樣的快速輕型帆船,還有海上負責監控漁場收稅的漁監快船,數量更是高達近千條之多。

    現如今海狼的第一艦隊,已經在于家軍序列之中,被正式改稱為北方艦隊,在于孝天的命令之下,將艦隊移駐到了浮山所也就是後世的青島港那邊,真正形成了對北方沿海一帶的控制,責任區域包括了整個山東沿海,渤海灣一帶,到朝鮮乃至是濟州島一帶的海面,都歸屬於北方艦隊負責管控,有事由他們進行處置。

    而第二艦隊則負責福建、浙江、南直隸沿海一帶的,艦隊的母港暫時還留在圍頭灣,但是卻實際控制了溫州府沿海外面的洞頭群島,在那裡派駐了一個支隊,以洞頭群島為基地,控制浙江一帶的沿海。

    另外現如今杭州灣外面的舟山群島,也已經被于家軍實際控制,那裡曾經乃是海盜聚集之地,另外也是浙江一帶海商走私的聚集之地,在島上有諸多海盜的老巢,另外還有自發形成的黑市,完全不受陸上官府轄制。

    於是在幾年前,于孝天便授意海軍方面,開始向那邊滲透,很快以一股海盜的名義,在當地崛起,迅速的幹掉了一大批當地聚集的海盜,將那裡的各種勢力整合了起來,進而將整個舟山群島都控制在了海狼的手中,直到徹底完成了對那邊的控制之後,一些人才知道,新近在那邊崛起的這伙海盜,原來是海狼的人,但是也已為時晚矣。

    (感謝大漠笑春風兄弟、yhw9811o5、ddplus、冷冷的茶等幾位兄弟的打賞!繼續高呼召喚月票,明天是最後一天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TOP


第一百九十一章 盤點2

    不得不說大明的官吏們對於這等事情的遲鈍程度,海狼實際控制了舟山群島之後,寧波府、紹興府、嘉興府等幾府的官吏們,對此居然沒有多少反應,只是一部分人的利益受到了一些侵害之後,才鬧騰了一段時間,但是眼瞅著事情無法挽回,也只能默認了這種情況。

    浙江的官軍這些年來少經戰事,水師同樣也頹敗不堪,對於這種事情,他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在海狼控制了舟山群島之後,並未大肆在那邊胡作非為,相反還使得當地的沿海一帶平靖了許多,海盜襲岸的事情日益減少,原來舟山群島就算是三不管的地方,官府就沒啥影響力,現如今有人整合了舟山群島的海盜勢力,在這裡建起了秩序,反倒讓當地的寧波府感到壓力突然減小了許多,於是兩年下來,浙江的官吏們居然也就習以為常了。

    在舟山群島,第二艦隊也派駐了一支支隊,主要負責杭州灣和長江口一帶海面上的控制,等於把南直隸沿海一帶,也納入到了他們的管轄屬地。

    至於第三艦隊,現在已經正兒八經的成為了南方艦隊,主要負責兩廣和南洋一帶的控制,包括了瓊州也就是海南島一帶海面的控制,母港直接設在了香港,使得于孝天現如今三大艦隊正式成型,各自真正的實至名歸,控制了各自的控制區域。

    雖然目前為止他還做不到把中國沿海的海盜全部肅清,但是重要航道和商船出入區域以及沿海重點島嶼,卻已經基本上可以控制在他的手中了,只是目前他在海軍方面投入力度還不足,一直在控制著海軍的發展規模,要不然的話現在他的海軍正規編制,恐怕弄出個五六萬人甚至十幾萬人,都跟玩兒一般。

    除了正規的海軍編制之外,現如今他還臨時在海軍下面,分出了漁監和緝私兩個部門,只是暫時歸在海軍下面管理,這兩塊部門,也擁有相當的作戰實力,完全可以配合海軍主力船隻,進行作戰,平時則各自做各自專門的事情,要麼在海狼設立的漁場進行巡邏,要麼就在主航道上,進行緝私活動,這兩塊每年都可以給海狼帶來巨額的收益,所以算是兩個創收部門。

    像漁監部門,自從于孝天想出了在海面上劃定漁場,供漁民作業的辦法之後,這沿海的漁業發展便進入了快車道。

    以前沿海的漁民,手頭缺錢,多是使用一些非常小的漁船或者舢板,在近海的地方打漁,收穫少不說危險性還很高,時不時還會被海盜襲擾,要麼被強行裹挾加入海盜,要麼幹脆就被殺了。

    還有他們船隻太小,抗風浪的能力很差,一旦突遭海面上起大風浪的話,很多漁民就葬身魚腹之中。

    但是自從劃定了漁場之後,這些漁民的日子好多了,他們可以到指定漁場之中進行捕撈作業,雖然要給海狼交漁稅,但是海狼的巡船卻在漁場之中,可以給他們提供保護,除了驅逐小股海盜在漁場鬧事之外,還可以在海上起風浪的時候,救撈失事落水的漁民,這些年來,僅僅是各地漁場的魚監船就起碼救撈起來了數千漁民。

    而且漁民在漁場捕魚,漁獲可以直接銷售給海狼的漁業部門,而不用再受那些漁霸的盤剝,海狼的漁業部門給出的收購價相比那些漁霸們給的價格,要高出不少,多地漁霸們起初不知道海狼的厲害,試圖跟海狼對抗,但是立即便被海狼像拍蒼蠅一般的拍死,這也解了漁民的後顧之憂。

    另外海狼的錢莊還給漁民提供低息的貸款,讓他們可以購買更大的漁船,購置更好的漁網漁具,幾管齊下,使得漁民們很快都認識到了在海狼控制的漁場捕撈作業的好處,使得多地的漁民日子過的好了很多。

    而海狼的漁業部門,也因為成為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創收部門,他們把各種收購和自行捕撈的漁獲,進行醃製或者風乾,甚至乾脆進行冰凍處理,供應到陸上銷售,或者是供給軍方食用,一方面創收了,另一方也為海狼的部眾們提供了豐足的蛋白質和各種營養。

    當然于孝天的海上力量,並不僅限於海軍方面,現如今海狼的商船隊,規模之大,也早已令人瞠目結舌,海狼僅僅是各型中大型的海船,就擁有過千條之多,各種水手船員,也超出了數萬人,整日裡在亞洲各地航道上,來回販運各種物資商品,每年給于孝天帶來的利益之豐厚,同樣令人瞠目。

    而且這些商船隊的海員們,全部都進行半軍事化管理,只要需要,隨時可以轉為正式的海軍編制,就算是不轉為海軍編制,也可以隨時配合海軍進行各種運輸甚至作戰行動。

    所以于孝天目前僅僅是海上的人員實力,就達到了近十萬人之多,而且這些人之中,絕大部分人並不是純消耗,而是可以給他帶來豐厚利潤的人員,使之養活這麼多人和船隻,並沒有任何壓力。

    但是陸軍方面不同於海軍,陸軍方面在創收能力上,不如海軍,只有一些特戰隊或者是特殊人員,平時才能給于孝天帶來盈利,其餘的那些陸軍,只有在軍事行動的時候,方能收穫戰爭紅利。

    但是陸軍比起海軍來說,武裝的耗費卻相對要低很多,一個普通步兵,即便是把最貴的盔甲和火槍算上,武裝一個步兵,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故此于家軍的陸軍規模,在這幾年之間,一直都在擴充之中,現如今陸軍方面,僅僅是標準步兵營,就武裝了三十多個,一個步兵營按照一千三百人的兵力計算,數量就高達四萬多人。

    另外于家軍的陸軍之中,並不是單單只有標準步兵營,另外還有騎兵、砲兵、輜重兵、工兵等建制,再加上特戰隊,數量就更多了。

    現如今于家軍已經武裝了五個野戰砲兵營,兩個攻城重炮營,除了砲兵之外,每個營還配備了二百到三百頭騾馬,用來牽引火炮和牽引彈藥車輛,基本上把代畜輸卒的方式取代,使之擁有了較強的機動能力。

    另外還有輜重營,一共編列了八個輜重營,每個輜重營,擁有標準兩輪馬車和四輪馬車四十輛到五十輛,一次可以運送大量的物資,供給其它軍種使用。

    至於工兵方面,現在編制不多,只有兩個工兵營,他們被分作十個工兵連,主要負責攻堅戰的時候爆破或者挖掘地道,平時主要配合大規模軍事行動。

    騎兵方面則是目前于家軍的重點,現如今于家軍一共武裝了三個騎兵營,主要得益於和建奴打通了貿易渠道,另外佔領了濟州島之後,使得他們獲得了大量的戰馬,這才得以裝備了三個騎兵營。

    而這三個騎兵營的主要兵員,則主要來自北方,其中遼東兵和山東兵佔了絕大多數,這些北方兵其中部分是當初登萊平叛時候抓獲的俘虜,經過洗腦改造之後,歸服了于家軍,被經過認真仔細的甄別之後,吸收入了軍中充當了騎兵、

    這些遼東人,很多人從小就接觸馬匹,熟知馬性,善於騎馬作戰,擁有很強的機動作戰能力,不敢說可以正面和建奴的騎兵直接對抗,但是按照于家軍的裝備和訓練,起碼和關寧軍有一拼,更何況于家軍的騎兵,主要負責的並不是正面衝鋒,而是主要作為輕騎兵使用,負責偵查、襲擾、追擊、掩護等作戰。

    他們的作戰方式,主要是配合主力部隊進行活動,所以並不會被集中起來,進行大規模的騎兵集團作戰。

    目前于孝天武裝了三個騎兵營,已經讓他有點吃不消了,這些騎兵實在是太耗錢了,戰馬這東西看上去很雄壯,但是實際上卻很嬌氣,要小心伺候,而且還吃的很多,一匹戰馬一天的消耗,趕上十個步兵的消耗了,還要有專門的人員來伺候它們,要不然的話就出問題。

    就算是于孝天現在控制了濟州島,獲取了大量的馬匹,武裝起這麼多騎兵、砲兵、輜重兵,也著實感到吃不消,算下來僅僅是這些兵種,就裝備了過萬匹的戰馬、馱馬、轅馬,另外還有不少騾子,短期之內,他是沒有能力,裝備更多的馬匹了。

    但是陸軍方面猶感不足,整日裡還是在叫囂,要繼續擴大騎兵編制,這種聲音,傳到于孝天耳中著實不少,都被于孝天一巴掌拍死,大罵這幫陸軍,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陸軍方面,集合所有的編制下來之後,數量現在已經達到了五萬人之多,這些人馬除了部分以官軍身份,駐守在福建以外,其餘的則分部在台灣島、濟州島、海壇島、浮山所、芝罘島一帶,部分兵將以團練鄉勇的身份存在。

    另外在下龍灣一帶,于孝天也留守了非滿編的兩個步兵營,其中包含了兩個砲兵連,用來鎮守下龍灣一帶,防備黎朝軍隊反攻。

    看起來這個數字很不小,但是對於目前海狼實際控制的區域來說,卻實在是顯得有點太少了一些。

    (預定下個月弟兄們手中的月票!明天要是我忘了求月票的話,大傢伙可不能忘了呀!多謝多謝!提前道謝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盤點3

    幸好海狼在控制區之內,一直都在推行半軍事化的管理,每個鄉鎮村寨,都組織有民兵,每個村至少組建兩個民兵班,一個鄉起碼要有一個民兵連,所以地方守務,一般情況下不佔用正規軍的編制,都交由這些民兵負責,這些民兵平時不開餉,只是在農閒的時候進行集訓,平時部分人員輪流值班,所以倒也不用花太多的錢。

    至於民兵的武裝,甲冑是不發放的,只有排長以上的軍官,才配發甲冑,其餘人都不配發甲冑,武器方面也以冷兵器為主,一個民兵連只武裝一個排的退役南日式滑膛槍,其餘的民兵,則多以長槍或者刀牌為主要的裝備,另外也裝備一些弓箭。

    所以目前陸軍方面,只負責鎮守比較重要的地方,或者是初步佔領時間不長的地方,其餘一些地方則都交給了地方的民兵負責鎮守,即便是民兵,因為訓練得力,戰鬥力也著實不弱,其中不少地方的民兵曾經和一些匪盜,甚至於亂兵交過手,表現出了很強的作戰能力,而且他們使用的西班牙方陣戰術,在對敵的時候,表現出了很強的優勢。

    現如今于孝天因為軍費開支的問題,不敢擴編陸軍太多,但是一旦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增招一些民兵入伍,並且可以在較短時間之內,形成有效戰鬥力。

    而武器儲備方面,在于孝天親自監督之下,這些年來海狼軍工部門一直都在開足馬力生產,長槍單刀自不必說了,這些東西生產工藝簡單,採用半機械化生產,雖然產品不敢說可以和手工精品相媲美,但是在大路貨之中,質量還是相當不錯的。

    比如單刀這種東西,海狼兵工廠使用的是半機械化生產,雖然沒有高明工匠手工鍛打出來的質量好,但是因為刀鋒採用海狼自產的鋼材,鋼口還是相當不錯的,最重要的是價格低廉,除了可以裝備海狼自身軍隊使用之外,還可以被拿去銷售。

    因為質量好,價格低,海狼的冷兵器在市場上銷售的時候,也很是搶手,加之濟州島本身除了是個天然的大牧場之外,本身濟州島還有一個特產,就是島上特產弓箭。

    濟州島的朝鮮官奴被發配到了濟州島之後,成為了官奴之後,會被島上的一些弓商僱傭,去製造弓箭,島上擁有不少的製造弓箭的作坊,製作的弓很是精良,除了販賣給陸上朝鮮王朝之外,還被拿去當做商品出口。

    現如今海狼控制了濟州島之後,更是把這個產業開始做大,整合了島上各處的製造弓箭的工坊,大批進行生產,少量供給海狼自身民兵或者是特殊用途使用,剩下的則大批銷往大明陸上。

    現如今大明到處冒煙,官軍、亂軍加之還有不少地方武裝和鄉勇團練,對於弓箭和各種兵器需求量非常大,所以弓箭在這個時代,作為一種拋射的冷兵器,同樣很受歡迎,利潤非常高,而且有多少可以賣多少,供不應求。

    甚至於海狼現在連火繩槍都已經被列入了出口產品名錄之中,海狼半機械化生產的火繩槍,質量好、威力大,所以也是一種非常搶手的貨物,雖然比起海狼自用的南日式步槍,簡化了擊發機構還有一定程度的偷工減料,但是質量上依然大幅超越陸上工匠全手工打造的那些鳥銃,雖然是猴版,射程不算太遠,但是精度還是不錯的。

    這些火繩槍,也被拿去賣掉了不少,一桿火繩槍價格高達二三十兩銀子,著實讓海狼賺的盆滿缽滿。

    因為這些年來,海狼大量建造水力工廠,製造了大批機械,使得兵工生產逐步的進入到了半機械化生產狀態,生產效率大幅超越手工化生產,產量日益攀升,現在每天都可以產出二百多支狼牙步槍,另外還有五十根備用槍管。

    隨著土法煉鋼不斷積累經驗,現在那些土高爐不斷的在被改進,生產工藝也不斷改進,經驗不斷積累之下,產品質量也在穩步提升,廢品率在逐步降低,鋼材質量的提高,使得軍工廠產品質量也可以得到不斷的提升。

    現在海狼的狼牙步槍,槍管的有效壽命,已經提高到了五百發到八百發子彈的發射,才會把膛線打禿,這樣的壽命,已經足以滿足軍方的需求,以前就算是滑膛槍,也不見得能打這麼多子彈,現在線膛槍,居然就能承受這麼多次的發射,可見得產品質量提升的不止是一倍兩倍那麼多。

    因為鋼材質量的改進,加上淬火工藝的提升,使得槍支擊發機構的質量也穩定了下來,特別是燧發機的簧片,改為了半機械化生產,通止規的使用,保證了零件的精度,使得狼牙步槍的發火率也在逐步的提升。

    至於火炮方面,似乎不管生產多少,都不夠用一般,現如今火炮生產已經形成了序列化,口徑從一磅小炮到四十八磅卡隆炮,產品序列非常完整,大部分供應海軍使用,少部分供應陸軍使用,使得海狼的兩軍火力都躍升到了當世最強的狀態。

    為了下一步擴編陸軍,參與陸上爭霸行動,雖然目前砲兵裝備火炮數量並不多,但是炮作這些年來,對陸炮生產從未停止過,庫房之中封存了大量的陸軍炮,其中以標準十二磅榴彈砲為主,現如今起碼儲存朝過了二百門之多。

    另外更輕型的六磅步兵炮也生產了不少,作為戰略儲備暫時儲存了起來,攻堅用的二十四磅攻城重炮,也儲備了起碼六七十門之多,只要需要,隨時都可以武裝起來一大批砲兵,投入到陸上作戰之中。

    彈藥廠更是生產儲備了大批量的各型彈藥,特別是為陸軍儲備了大批的彈藥,進行了嚴格的防潮處理,儲存在了彈藥庫之中,隨時都可以調撥發運出去。

    所以表面上來看,海狼的軍隊數量並不算很多,但是實際上儲備的武器和後備兵力,卻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隨時都可以讓于孝天武裝更多的兵馬,投入到作戰之中。

    而且于孝天針對目前兵力極度擴增的情況,對陸軍又進行了一次改組,在營以上設置了旅的編制,依舊採用五五制,一個旅下轄五個營,其中一個輜重營,一個砲兵營,三個標準步兵營,另外增配一個直屬斥候連,一個工兵連,使之可以形成一個擁有相當強作戰能力的作戰集團,進可攻退可守,在戰場上完全可以以一當十。

    另外為了應對未來大規模的陸上集團作戰,于孝天提前又在旅一級的編制上面,增設了一個師級的作戰編制,但是到了這一級之後,他不再採用五五制編制了,而是改用了三個旅為一個師,另外增配一個師屬攻城重炮連,一個師屬的工兵連,一個師屬騎兵營,還有一個師屬輜重營,這麼一來,一個師的總兵力基本上達到兩萬多人,完全擁有了非常強的進攻能力。

    目前他將手頭上的陸軍,編製成了十個作戰旅,其中一半左右的兵力,可以隨時投入作戰使用,其餘的要分部到各處作為後備兵力使用,或者是負責鎮守一些要地使用。

    也就是說目前他可以一次性投入作戰的兵力,僅僅滿足在一個方面投入一個師的兵力,未來兩年,他打算將這樣的兵力提高到兩個師,可以在兩個方面,各投入一個師的兵力,形成有效的作戰力量。

    經過盤點自己的家底之後,于孝天現在已經基本上有了較為充足的把握,未來當他投入到陸上爭霸戰的時候,依靠海陸兩軍,以海軍為輔,陸軍為主,他可以在非常短的時間之內,將沿海一帶攻佔下來,特別是江南一帶,目前作為大明最重要的財政來源,一旦被他佔領,就將徹底摧垮大明的經濟,使之迅速的進入到崩潰之中,這算是一個釜底抽薪的惡毒戰略,幾乎可以說瞬間就要了大明的命。

    隨著于孝天逐漸勢大,到了崇禎十年間,已經基本上把勢力滲透到了福建兩廣各處地方之中,儼然形成了其地下勢力,甚至於其勢力已經侵蝕到了浙江和江西等地,使得整個南方幾省,出現了一個怪相,那就是地方官府政令不出城,出城則會遭到地方其他勢力抵制。

    這樣的情況,真正開始引起了崇禎的擔憂,崇禎到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意識到了于孝天的海狼集團,和于家軍對大明的巨大威脅。

    地方官府對于孝天的彈劾,更是如同雪片一般的飛往京師,放在了崇禎的龍案上面,崇禎這才真正意識到了于孝天所圖可能已經不僅僅是發財那麼簡單了。

    通過整理各方送入京師的彈章還有情報,崇禎赫然發現,于孝天現在的勢力發展之大,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

    整個東南諸省,現如今政經幾乎都被于孝天所控,只要于孝天有心謀反,反手之間,這南方幾省恐怕很快便會淪入于孝天之手。

    這樣一個結論,讓崇禎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到頭髮絲上,整個身體都感覺冰冷冰冷的。

    (新的一月開始了,弟兄們,請把你們寶貴的月票投給我吧!拜託了!寒風能取得眼下的成績,全拜各位的支持!希望能繼續得到你們的支持,我會更加努力!另外衷心感謝大漠笑春風兄弟這幾個月來無私的奉獻,還有其它諸多不停支持我的弟兄,寒風在這裡拜謝了!)

TOP


第一百九十三章 熊文燦的命運軌跡

    崇禎頓時勃然大怒,在寢宮之中,大罵于孝天乃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但是罵歸罵,他卻發現,自己已經拿不出什麼手段,來遏制于孝天的發展了。

    但是他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其實于孝天的手,伸的還遠不止他知道的這麼遠,其實現在整個登萊,甚至於大半個臨海的山東地域之內,也早已成為了于孝天的暗中勢力範圍。

    要是他知道這一點的話,恐怕當場就能嚇尿褲子,山東不比南方諸省,這裡距離京畿之地,僅僅只有數百里遠,而且于家軍擁有充足的戰船和貨船,隨時都可以走海路直入渤海灣,在天津衛登陸,只需幾天時間,便可以兵鋒直抵京師城下。

    崇禎要是弄明白這一點的話,想必便會明白更多事情,可惜的是他卻一直被蒙在鼓裡,根本不清楚現如今他的大明,沿海諸省,早已被于孝天的勢力滲透到了如此地步。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強烈的意識到了大明的最大危機,現如今在他心目之中,于孝天這個隱患,已經幾乎等同了建奴和中原流民軍,成為了第三股可以隨時摧毀大明的勢力。

    於是崇禎在十年期間,開始認真考慮起了該如何處置于孝天這個事情,經過朝廷眾臣反覆商議之後,崇禎和眾臣都認為于孝天這個隱患必須要進行翦除。

    但是如何翦除卻成了一個大問題,于孝天現在擁兵自重,手頭武力強悍,而且控制著大明沿海最強的水師船隊,潛在實力之強,無人可以弄清楚。

    單單是簡單的罷免他的官職,將其削職已經沒有大用,弄不好這邊要削他的職的消息剛剛一出,那邊于孝天可能就會起兵造反。

    至於將其逮問這件事,眾人連想都不敢想,因為福建方面送入京師的情報已經說明,于孝天已經把整個圍頭灣,甚至是泉州府一帶,都經營成了鐵桶一塊,對於官府方面,可以說是針插不入,想要逮問于孝天,根本就不可能。

    有人提議武力解決,調兩廣浙江江西以及云貴等省的官軍入福建,剿滅于孝天,但是這個提議一經提出,立即便遭到了眾人的否定。

    開什麼玩笑?要是能武力解決的話,皇上豈不早就想辦法武力解決了嗎?

    現如今于孝天基本上控制了整個福建的官軍,就算是沒被他控制的,也都是一些弱旅,于孝天揮揮手就可以將他們滅了。

    兩廣那邊倒是有一些官軍,兵力大概有幾萬人,可是兩廣的官軍如果調入福建征討于孝天的話,兩廣那邊就兵力空虛了,本身兩廣這段時間就不太平,到處在冒煙,按下葫蘆浮起瓢,根本抽不出兵力去對付于家軍。

    云貴那邊剛剛平定了奢安之亂,尚未恢復過來,兵力更是缺乏,浙江就不用說了,前幾年浙兵被大批調往北方,消耗的已經差不多了,浙江境內本身兵力就不足,怎麼可能調入福建征討于孝天呢?

    更何況了,現如今朝廷財政嚴重短缺,山西大旱,朝廷只拿出了三千五百兩銀子,這要是調集十數萬官軍入閩征討于孝天的話,起碼要花費百萬兩銀子以上,甚至可能要幾百萬兩銀子,朝廷哪兒去籌措這些兵餉和兵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崇禎只覺得頭大如斗,最終還是有人想出了一個辦法,請崇禎故技重施,調于孝天率軍北上,入河南進剿流民軍,命其受王家禎或者是洪承疇的節制,讓于孝天的兵力在和流民軍的交戰之中消耗掉。

    這樣的話既可以解決于孝天的威脅,又可以讓于孝天和流民軍狗咬狗,不管誰幹掉了誰,對朝廷來說都是好事。

    這個辦法一提出來,崇禎聞之大喜,當即拍板定案,決定再招于孝天北上入豫平叛,反正中原現在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地方破敗的已經不能再破敗了,讓于孝天領兵去哪兒和流民軍對決,局面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了。

    而且于家軍善戰,如果于孝天這次還領旨出征的話,那麼就可以趁機把他留在中原,只要他不回福建,那麼就不會有大事發生。

    於是崇禎當即便下旨,令人到福建傳旨給于孝天,令于孝天再次率領福建兵馬一萬五千人,北上河南征討流民軍,限他兩個月之內,率軍抵達河南,受王家禎節制。

    八月間聖旨送抵福建,但是偏偏這個時候傳出了于孝天病了的消息,在聖旨抵達福建之前,于孝天居然在大熱的天感了風寒,病體甚重,無法視事,派人給福建巡撫送了個消息,便閉門不出。

    聖旨送到了福建之後,于孝天以病體在身,無法視事為由,拒不接旨,就這麼把聖旨給擱置了起來。

    消息傳回京師,崇禎氣的差點吐血,任誰都明白,于孝天這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來了個託病不出,根本就不上朝廷的當。

    好吧,你讓我率兵出戰,我也不說不去,但是我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連床都下不了了,你總不能讓人抬著我去打仗吧!所以對不起,我要先養病,什麼時候病養好了,什麼時候再說!

    崇禎得知消息之後,氣的要死,但是卻拿于孝天也沒有辦法,有心想要動武,或者乾脆罷免于孝天,可是這麼做的話,照樣可能會逼得于孝天狗急跳牆,直接宣佈造反。

    所以說崇禎現在對于孝天可以說是投鼠忌器,根本拿于孝天沒有什麼好辦法,和諸臣商議之後,諸臣也拿不出一個什麼好的章程,於是最終商議的結果,也只能是不了了之,現如今局勢糜爛,關外建奴虎視眈眈,關內北方以及中原還有幾十萬流民軍在四處鬧事。

    現在要是把于孝天逼反的話,那麼大明馬上就要玩兒完,所以眼下誰都不敢去逼迫于孝天,只能先儘量的安撫住于孝天,讓他別在這個時候起兵造反,能讓朝廷先撐過這段時間,把流民軍剿滅了之後,騰出手再來想辦法對付于孝天最好。

    但是于孝天的事情也著實惹惱了崇禎,原本崇禎就對熊文燦當初袒護于孝天感到不滿,現如今于孝天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尾大不掉的程度,他認為很大因素上,是熊文燦造成的,而且熊文燦在福建幹了還不算,到了兩廣之後,還引狼入室,把于孝天又招致兩廣那邊,現如今兩廣沿海也成了于孝天的囊中之物,這件事熊文燦怎麼也脫不了干係。

    於是就在崇禎十年末的時候,崇禎下旨罷免了熊文燦兩廣總督之職,以一些小事為由,乾脆就把熊文燦削職為民,趕回四川老家養老去。

    崇禎這麼做,也是想要先斷掉于孝天在官場上特別是兩廣那邊一個強有力的助力,先從官面上孤立于孝天。

    熊文燦的命運也就此和歷史原來的軌跡發生了重大的轉折和改變,歷史上熊文燦可是要到湖廣接替王家禎任五省總督,肩負起對流民軍剿撫的事情的,而熊文燦當時口氣太大,話風傳到了京師之後,被崇禎聽說,又因為熊文燦私下裡和楊嗣昌關係不錯,受到了楊嗣昌的保舉,所以被調往了中原擔負起了五省總督之職。

    事後結果很悲催,熊文燦雖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起初著實幹出了點成效,招撫了張獻忠、羅汝才等人,但是到了崇禎十二年之後,張獻忠羅汝才等人再次復叛,導致了崇禎為此大怒,將熊文燦抓了起來,砍了腦袋。

    但是熊文燦不知道呀!這次莫名其妙的被朝廷削職一擼到底,趕回老家養老,讓他非常鬱悶,後來仔細合計了一下,感覺問題還是出在了于孝天身上。

    現如今市面上到處都傳聞,說于孝天因為勢力太大,已經招致了朝廷的擔憂,而且這次于孝天託病不肯率兵北上平亂,更是惹得當今聖上不喜,而當今聖上因為投鼠忌器,不敢動于孝天,所以只能拿他撒氣,把他一擼到底削職為民趕回老家。

    所以熊文燦被罷官之後,非常鬱悶,差點想不開自縊身亡,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于孝天卻雪中送炭,派人給他送了一份厚禮,並且寫了一封親筆信,對他進行安慰,算是報答熊文燦對他的知遇之恩。

    歷史上不管任何時候,當官的都是人走茶涼,熊文燦這次被罷官,所有人都差不多看出了原因所在,心知熊文燦此生恐怕再無復起的可能,甚至於一旦有朝一日,于孝天起兵謀反的話,熊文燦可能還會被朝廷追究。

    而且這次聖上有旨,把熊文燦罷官之後,遣送回鄉,也就是說不許熊文燦罷官之後,再亂走亂動,直接送回老家看管起來。

    這個時候,就算是和熊文燦平時關係相當不錯的那些同僚們,也都對熊文燦避如蛇蠍,生怕沾上了他一點晦氣。

    可是這個時候,也唯有于孝天,才雪中送炭,不但些親筆信安慰熊文燦,而且還派給了熊文燦二百家丁,護送熊文燦返鄉,沿途所有支出用度,全部由于孝天來負責承擔,確保熊文燦在回鄉途中,不會受到任何刁難。

    而且于孝天信中說明,這二百家丁,是他送給熊文燦的,就算是熊文燦回鄉之後,這二百家丁也會留在熊文燦身邊,來保護熊文燦,不在家鄉受到任何欺負,而且對於這些家丁的開銷,也全部由他于孝天負擔,讓熊文燦即便是回鄉之後,也可以後顧無憂,任誰都不能欺負他熊文燦。

    (感謝投月票的弟兄,繼續高呼,弟兄們,我要月票!還有感謝天涯醉客111朋友的打賞!)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圖謀遏制

    熊文燦看罷這封信之後,當即差點老淚縱橫,連連對家僕說,還是于孝天念舊,當初沒有看錯人。

    雖然這次熊文燦是因為于孝天被罷官的,但是于孝天在這個時候,來給他雪中送炭,頓時也讓熊文燦感到心中暖暖的,甚至親自出門,去見了一下帶隊過來,護送他回鄉的那個家丁頭領,來人表現出了對熊文燦極大的尊重,讓熊文燦很是安慰。

    特別是于孝天送來的二百家丁,各個都虎背熊腰,很是彪悍,一看就是精兵,這一下熊文燦放心了,這次回鄉起碼路上不會遇上什麼麻煩了。

    他當官這麼多年,也著實積攢了不少財貨,現如今被罷官遣送回鄉,少不了沿途會招致一些人刁難,甚至可能會招致一些賊人惦記,雖然他也豢養有幾十個家丁,可是卻恐怕無法保證他的安全。

    這從廣東到四川老家的途中,山高林密,一路上要不斷的換乘舟車,天知道會遇上什麼事情。

    有不少當官的都是在致仕返鄉或者被罷官返鄉途中,遭到了歹人的伏擊,甚至連家都回不到,便在途中被人幹掉,這種事著實不少,而且現如今大明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途中更是不安全到了極點。

    有了這二百精悍的家丁,這一路上他就算是高枕無憂了,而且于孝天說的明白,這些家丁不用他養,于孝天會負責承擔他們的開銷,這等於是給熊文燦又送了一份大禮,熊文燦這個時候,對于孝天還是心生感激的。

    而于孝天之所以送熊文燦這兩百家丁,除了表示一下,無疑也是在向世人昭示,他于孝天並非是那種知恩不圖報之人,熊文燦待他不薄,現如今因為他受到牽連,罷官返鄉,他不能忘了這份情誼,而且他做人不勢力,並不因為熊文燦被貶,就對其避如蛇蠍。

    另外他這麼做,也有一個目的,通過護送熊文燦返鄉,將兩百名精銳手下,先行派往四川,使之堂而皇之的在四川以熊文燦家丁的身份明面上存在,算是提前為今後攻略四川,打下一個伏筆。

    現如今熊文燦被貶,今後時局將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既然熊文燦不能擔綱五省總督,那麼以王家禎的能力,很難做到將張獻忠、羅汝才等人招撫,在今後一段時間,時局的發展將會徹底偏離原來的軌跡。

    現在于孝天已經無法看清,未來一段時間,流民軍的發展將會走到何種地步,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以大明目前的能力,是絕對無法徹底將這些流民軍給剿滅的,就算是打掉了李自成、張獻忠這幫兇人,以後還會冒出更多的凶人,大明目前改採用的策略,對於流民軍來說,是剿不勝剿。

    而崇禎現在打的主意很明顯就是想要先把流民軍剿滅之後,再考慮如何對付他于孝天,可憐的崇禎恐怕這個想法要徹底落空了,他根本不知道,他錯在什麼地方,所以流民軍根本不可能被徹底剿滅。

    就算是崇禎把流民軍剿的差不多,北邊還有一夥建奴尚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大明關內,崇禎根本不可能騰出手來對付他于孝天了。

    現如今他于孝天等待的就是一個可以一舉將大明覆滅的機會,雖然他也很清楚,任何朝代的更迭,都少不了一場大規模的腥風血雨,少不了對整個社會推翻重來,但是他還是想,在他起兵造反的時候,能將中國百姓的苦難降低一些,對社會資源摧毀減少一些,而這個機會,他認為已經距離他不遠了。

    于孝天這託病不出,一拖就是大半年,朝廷幾次三番派人問詢他的病情,並且派人去探視于孝天,但是結果都是于孝天病得很重,甚至連被派去探望于孝天的官員,都回覆朝廷說于孝天身染重兵不似有假。

    崇禎聽罷之後,還是不敢放心,於是又遣三名御醫專程南下到福建探視于孝天,代他查明于孝天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

    可是三名御醫還沒有進入福建,剛剛走到滁州境內,便在途中車仗遭到了盜匪襲擊,三名御醫當場被殺一人,剩下兩名御醫也莫名失蹤,事後當地官府查明,襲擊這隊御醫車仗的賊人,乃是活動於霍英山一帶(大別山地區)的老回回手下部眾所為。

    結果派御醫去探查于孝天病情的這件事也只能就此收場,崇禎只得相信了福建送回的消息,那就是于孝天真的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對於這個消息,崇禎和眾臣還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于孝天重病在身,這對朝廷來說,可是大好的消息,只要于孝天重病不起,那麼他對大明就沒有威脅,甚至於崇禎還暗中詛咒,于孝天最好是這次乾脆一病不起,徹底掛掉才好呢!那樣等於老天爺為他翦除了一個巨大的心腹之患。

    既然于孝天身體有恙,那麼崇禎自然不能再調他北上平亂了,所以整個崇禎十年間,福建顯得頗為平靜,于孝天也不去找官府的麻煩,官府也不去主動招惹于孝天。

    但是福建官方,還是在崇禎十年間,斷了對于孝天所部的糧餉供應,試圖通過在糧錢方面,先行遏制于孝天手下。

    最初幾個月,于孝天因為「病重」無法視事,這件事始終沒有爆發,但是到了年末之後,于孝天的手下終於爆發,漳泉、興化府、建寧、延平、汀州等地,于孝天麾下所部,幾乎同時發難,在軍將的率領下,衝入城中,包圍了當地的知府衙門以及各地的衙門,將地方官抓出來,當眾毆擊索要糧餉。

    各地于孝天的部將聲稱,如果官府再不給他們開餉撥糧的話,他們就要殺官造反,兵發福州城,福建官方迫於壓力,只得撥發了部分糧餉給于家軍,這才稍稍安撫住了于家軍兵將,沒有讓于家軍把事態繼續鬧大。

    通過這件事,福建官方也意識到,想要用絕發糧餉,控制住于孝天麾下的于家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麼做只能逼迫于孝天的手下,更早作亂。

    期間福建官府方面,也多次試圖對于家軍部將進行分化,採取一些加官進爵的辦法,誘使部分于孝天手下的部將脫離于孝天,為朝廷所用,但是這樣的行動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說沒有一點收效。

    這些被遊說的于家軍軍將們,有的人當面斷然拒絕,而有的人則虛以委蛇,滿口打哈哈,但是卻堅決不肯聽官府的招呼。

    現如今福建一帶,因為于孝天所部和官府關係緊張,各地時而會鬧出一些事情,當然也有一些亂匪,趁機作亂,官府根本調不動于孝天所轄的兵將,只能對于孝天服軟。

    于孝天和其它那些軍閥不同,于孝天擁有自身財政供應,根本不依賴於官府朝廷撥發的糧餉,所以他完全可以游離於體制之外,使得大明官府朝廷拿他根本沒有辦法,這也是為何官府和朝廷方面,一直對于孝天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他的原因。

    雖然于孝天在「病重」期間,但是海狼的各項工作卻並未停滯下來,各方面的事務,都由專人負責,逐步按照計劃朝前推進著。

    一各個新的步兵營和砲兵營,在各地紛紛組建了起來,並且在各地展開了如火如荼的訓練,各種武器開始撥發了下去,裝備到了新組建的部隊之中。

    海軍方面對於陸軍不斷的擴兵,頗有一點微詞,現如今他們海軍幾乎控制了全部中國沿海,每個艦隊都負責了相當大的海域,可是于孝天卻並未給海軍增加多少艦船,也沒有給他們大批擴軍,僅僅是各艦隊,擴編了一個海兵營,說白了也就是後世的海軍陸戰隊。

    一旦需要的時候,這些海兵營除了可以駐防沿海一些要塞之外,還可以在陸軍不參與的情況下,獨立進行一些登陸行動。

    但是于孝天在崇禎十年末的時候,「拖著病體」召見了各大艦隊的指揮官,跟他們密談了很長時間,這些海軍的軍將們這才心滿意足的各自返回了他們的轄地之中,不再重提擴兵的計劃。

    至于于孝天和海軍軍將方面談了些什麼,其他人很少瞭解,這幫海軍的軍將們回去之後,也閉口不提這件事,所以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也就沒人關心這件事了。

    總之陸軍方面,在崇禎十年到十一年上半年期間,又擴編出了十六個營,砲兵營兩個,步兵營十一個,輜重營兩個,騎兵營一個,兵力擴增了兩萬人,使得陸軍的主將張大嘴和孟飛等人,各個都樂的是呲牙咧嘴,再見到海軍的那些同僚的時候,一個個下巴揚的老高。

    這幫陸軍的表現,讓海軍兵將們嗤之以鼻,時不時的調侃陸軍同僚們,相互之間也沒少發生摩擦,陸軍說他們才是于家軍的骨幹,而海軍卻嘲諷他們說如果沒有他們海軍的話,陸軍算個球!從南到北陸軍想要沿海機動,離開海軍運送他們,他們就靠著兩條腿捯飭吧!

    如果是沒有海軍給陸軍進行補給的話,那麼陸軍這幫土鱉今後恐怕連屎都吃不上,結果這樣的爭論,往往導致最後雙方發生鬥毆,一個個打的鼻青臉腫的。

TOP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旅順堡

    幸好于孝天在軍中組建了一支直接隸屬於他直轄的督兵隊,這些督兵其實就是後世各國的憲兵隊,在天朝冠以了糾察的名義,擁有極高的權力,主要負責糾察軍紀。

    這些督兵以小隊編制,分散在各地駐軍基地,並且隨軍一起行動,主要負責督查和糾察諸軍兵將違反軍紀的情況。

    往往這些海陸軍兵將發生鬥毆的時候,他們就會立即趕赴出事地點,將一幫惹事的傢伙們劈頭蓋臉的用藤棍猛抽一頓,然後各個拉回去關禁閉。

    而禁閉室也修的很有意思,禁閉室高不到四尺,寬不到兩尺,長不過四尺,根本就是個小籠子,當兵的被關進去之後,即站不直腰,也伸不開腿,吃喝拉撒就在這麼一個逼仄的小空間裡面,而且沒人可以說話,每天只有人給他們按時送飯,將馬桶拉出去傾倒。

    但凡是關進過禁閉室的傢伙,無不提起這幾天的經歷,各個都不寒而慄,說什麼都不想再體會一下被關到禁閉室的那種不見天日的滋味了。

    幸好海軍和陸軍方面,都有嚴令,打架可以,但是只能用拳頭,誰要是敢動刀子或者是動用火槍的話,那麼就會立即被趕出軍隊,輕則送往苦役營去幹苦役,重則造成對方傷亡的話,甚至可能當場被拉出去吊死。

    所以別看兩軍平時沒少發生摩擦,打架的事情時有發生,可是卻基本上沒有出現過有人動刀子或者是動槍,造成嚴重傷亡的事情,只是每場架打下來,雙方都被對方揍得跟豬頭一般,甚至連骨折的情況都發生的不多。

    于孝天對於兩個軍種之間發生的這些鬥毆事件,倒是也不怎麼插手去管,這種軍種間的衝突摩擦,在他看來實屬正常,這充分的說明了兩個軍種的兵將們,都對自己的身份,有著深刻的認同,而且對他們所在的軍種,擁有自身的榮譽感,願意主動維護自己軍種的榮耀,小打小鬧發生點摩擦,是應該的。

    要是兩個軍種之間,沒有人在乎他們自己兵種的榮耀和未來的話,那麼反倒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說明了這幫傢伙,已經徹底失去了進取心,這對於軍隊建設,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這幫傢伙在關鍵的時候,別互相拆台,那麼對於這種小打小鬧,他反倒持鼓勵態度,只是平時不說罷了,但是誰要是敢在重要行動的時候,還保持對對方的成見,不按照命令合作的話,那麼對不起,只要被查證,就等著重罰吧!

    但是在崇禎十年,于家軍也並非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崇禎十年初的時候,奴酋皇太極派兵攻打朝鮮,連克義州、安州等地,直逼朝鮮都城平壤,朝鮮國王帶著王子遁逃出城,派人向大明求援。

    現如今大明自己都顧不過來自己,哪兒還顧得上這藩屬國呀!但是不去管,又實在是太讓朝鮮人寒心,朝廷爭論了好一陣子,才決定派兵救援朝鮮,可是不等他們調齊兵馬和舟船,朝鮮國王已經被迫宣佈投降了,這件事直到四月間的時候,大明朝廷才獲得消息。

    朝鮮投降建奴,對於大明來說,無疑又是當頭一棒,因為朝鮮以前好歹算是大明的屬國,雖然朝鮮軍隊絕對屬於戰五渣一級的,根本對建奴構不成多少威脅,但是好歹也算是大明的友邦,能多少給建奴在背後造成一點壓力,使得建奴不得不小心防範。

    可是現在朝鮮被建奴擊敗,投降了建奴,這對於大明來說,無疑是一個非常壞的消息,另外朝鮮投降,也讓東江鎮那邊,更加孤立,原本毛文龍領兵打下東江鎮這塊地盤的時候,因為大明的補給困難,也根本不夠用,所以東江軍多會跑去敲詐勒索朝鮮人,從朝鮮那邊獲取一些糧食和物資。

    但是毛文龍死後,東江軍內部早已分裂的一塌糊塗,現在這幫東江軍,整天想的不是怎麼跟建奴作對,而是天天都在琢磨著怎麼對付他們自己人,整天殺來殺去,現如今早已對建奴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但是東江軍的存在,畢竟還是給建奴造成了一些麻煩,始終都是一顆頂在建奴後背上的釘子,讓建奴寢食難安。

    現如今朝鮮宣佈投降建奴,那麼以後就徹底站在了大明的對立面上,絕不可能再給東江軍提供任何幫助,接下來東江軍的處境恐怕就麻煩大了。

    消息傳到福建,于孝天得知之後,默算了一下,朝鮮投降建奴,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是以前記不清時間,所以不知道建奴是什麼時候迫使朝鮮投降,現如今消息確定之後,他立即下令,濟州島駐軍宣佈全面接管濟州島,將濟州島剝離朝鮮王朝,正式成為他的轄地。

    另外濟州島駐軍陸軍在海軍協助之下,調兩個步兵營和一個砲兵連,立即出兵旅順堡,攻佔旅順。

    現如今朝鮮已降,那麼就算是建奴沒有得到孔有德叛軍投降,但是以他們目前的實力,也會立即攻打東江鎮,東江軍覆滅就在頃刻之間,說不定堅持不到崇禎十年年底。

    而目前海狼在遼東,還沒有正式獲得一個立足點,這個問題對於以後于孝天反攻建奴老巢,是個很大的麻煩。

    一旦整個遼東半島都被建奴所控的話,以後于孝天想要獲得一個從海上前出遼東的基地就比較困難了,估計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且因為基礎設施不到位,影響到運兵登陸的速度。

    所以他早就考慮,在合適的時間和機會的時候,先行在遼東半島奪取一個立足點。

    而這個立足點于孝天最終還是選定了旅順港,旅順港本身就是北方一個最重要的天然良港,而且也是目前遼東半島唯一一個不凍港。

    就算是眼下整個北方都處於小冰川時期,冬季氣溫很低,無霜期很短,可是經過海狼的人員數年時間對遼東半島的偵查發現,旅順港之內的海水,每年僅僅只有十幾天的結冰期,而且冰層厚度有限,並不會影響大型船隻進出旅順港。

    而且旅順港港口外面,因為海流的影響,也不會出現大面積結冰的情況,在冬季最冷的時候,一些大型堅固的船隻,依舊可以比較安全的進出旅順港。

    所以如果他想要在遼東獲得一個不錯的立足點的話,那麼就必須要把旅順堡拿下來,將旅順港控制在他的手中。

    於是他這才悍然發動了攻打旅順港的軍事行動,當然這次軍事行動,他不會使用于家軍的名義,畢竟他目前還沒有揭竿造反,名義上還是大明總兵,而旅順目前還算是大明東江鎮的轄地,如果他讓手下兵將直接以他的名義出戰的話,就等於正式和大明撕破臉了。

    所以他在下令攻佔旅順堡的時候,命令海陸軍方面,都以目前在北方活動比較多的一夥自稱九頭蛟的海盜的名義,出兵攻佔旅順堡,打的旗號也是九頭蛟的旗號。

    但是這伙九頭蛟,本身就是海狼在北方海上放出的一個煙幕彈,其實還是隸屬于于家軍下面的北方艦隊,只是平時在海上,以九頭蛟的名義活動罷了,而整個北方艦隊目前在渤海和黃海一帶活動的時候,本身也經常使用的是九頭蛟的旗號,來遮掩一下他們真實的身份。

    命令下達之後,北方艦隊和駐濟州島的陸軍立即就行動了起來,在八月間天氣最好的時候,北方艦隊派出了三十餘條大船,到濟州島接了參與此次行動的陸軍部隊,駛往了旅順堡。

    駐守旅順的是東江軍的重將,也是後世的大名人尚可喜,尚可喜原本是毛文龍手下的重將,但是毛文龍死後,尚可喜在東江鎮混的很不如意,原來他名義上是廣鹿島副總兵,後來和黃龍、沈世奎等人有隙,在東江鎮干的很不痛快,最後被排擠到了旅順堡坐鎮。

    原來的歷史上,尚可喜還參與過對孔有德叛亂的進剿行動,算是大明的忠臣,但是因為東江軍內部分裂的原因,沈世奎試圖把尚可喜騙到皮島幹掉,但是被尚可喜提前探知了消息,所以最終也導致了尚可喜走途無路之下,投靠了建奴,成為了漢奸,後來建奴南下入關之後,他也成了建奴的急先鋒,為建奴打下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

    可是歷史就是歷史,孔有德叛亂在這個時空最終被于孝天平定,而且將孔有德等叛軍,堵在了島上,全部俘虜,改變了歷史發展進程,孔有德沒有來得及投奔建奴,就被于孝天弄回了台灣島關押了起來。

    而那些孔有德的舊部,經過甄選之後,部分淘汰被發配去當了農民,一部分人則被送往濟州島,編入到了于家軍之中,洗腦之後成了于孝天的手下。

    這一次事件的變化,也使得尚可喜的命運跟著發生了變化,他並未在崇禎七年的時候,投降建奴,而是一直鬱鬱不樂的留在了旅順堡,當他的旅順副總兵。

    沈世奎也沒有能幹掉他,這幾年來,旅順堡幾乎成了東江鎮一個孤城,尚可喜領著幾千軍民,在苦逼的旅順堡艱難求存。

    (月票月票!我要月票!)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東江鎮覆滅

    當于家軍發動攻佔旅順堡行動的時候,尚可喜毫無準備,他這段時間,正趁著難得的好天氣,把手下兵民,大部分都撒出去,到林間挖人參採集各種野菜堅果之類的東西,另外還砍柴,準備越冬之用。

    當突然間一支船隊出現在旅順堡外面的時候,尚可喜被嚇了個半死,趕緊下令關閉旅順堡的城門,招留下的兵民上城御守。

    很快一批兵馬便被從船上卸到了岸上,迅速的包圍了旅順堡,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海狼的軍官邀請尚可喜進行談判。

    尚可喜眼看著這仗沒法打,海面上那些巨船上面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旅順堡,只要開打,估摸著一通排炮就能把他的旅順堡強拆了,這仗只要打,他和堡內的兵民必死無疑。

    所以無奈之下他只能和這些九頭蛟的人進行談判,最終在經過密商之後,尚可喜無奈的宣佈了投降,下令解除了旅順堡的武裝,將旅順堡移交到了所謂的九頭蛟手中。

    而尚可喜獲准帶著家眷登船離開旅順堡,被送往了台灣島,于孝天下令厚待尚可喜,別的不為,就憑著這一次尚可喜「深明大義」,主動放下武器,免去了雙方刀兵相見,避免了旅順堡軍民無謂的死傷。

    另外于孝天親自秘密召見了尚可喜一次,雙方深談了一天時間,于孝天發現尚可喜也算是一個性情中人,倒也相當耿直。

    當問及尚可喜今後的打算的時候,尚可喜提出他還想在軍中做事,對於大明他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現如今的處境他也唯有選擇投靠于孝天,于孝天於是答應了尚可喜的要求,將其遣往濟州島,進入到了海狼的陸軍之中。

    後來尚可喜還真就在北方軍之中,混的風生水起,在數年之後,因為屢立戰功,被一直提升到了少將師長一級,最後以中、將的身份退役,回鄉養老,落得了一個善終。

    另外尚可喜在投降了于孝天之後,又被派往了東江鎮一帶一段時間,在崇禎十一年初,建奴大軍猛攻東江鎮的時候,暗中聯絡東江軍不少舊部,投靠了于家軍,這麼一來,也避免了幾乎所有東江軍,最後都被建奴軍殲滅,大部分投降了建奴,成為了漢奸,後來成了建奴入關屠殺漢人的馬前卒。

    也正因為尚可喜和孔有德等人的投降,以及先前俘獲的毛承祿等東江舊將,在建奴攻打東江鎮的時候,在這段時間,被于孝天充分利用,派出不少人,到東江各部之間遊走串聯,他們當初不少舊識在他們的遊說之下,眼看守不住東江鎮,於是只得逃往了旅順堡,最終成為了于家軍的一員,使得建奴在拿下遼東半島的時候,並未獲得大量的俘兵和奴隸。

    八月間海狼控制了旅順堡,隨即便散發消息,但凡願意跟著九頭蛟混的人,都可以到旅順堡,只要跟了他九頭蛟,便可以吃得飽穿得暖。

    結果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遼東殘存下來的二十多萬軍民,有數萬人都跑到了旅順堡,投靠了于家軍。

    這些人臨時先被轉運到了濟州島,部分留在濟州島養馬或者耕田,部分則重新編練成軍,轉換身份成了于家軍的一員。

    而建奴在逼降了朝鮮之後,次年也就是崇禎十一年初的時候,便開始發動對東江鎮的猛攻。

    東江鎮守軍現如今早已不復當年,根本擋不住建奴大軍的進攻,皮島等東江軍重要的要塞,紛紛陷落,最終整個東江軍徹底灰飛煙滅,幸好這時候不少人已經提前逃到了旅順堡尋求庇護,另外建奴來襲的時候,又有不少人舉家逃往了旅順堡,尋求庇護,使得旅順堡在這大半年之中,獲取了大量的東江軍舊部和大量的遼東漢民。

    崇禎十一年三月,建奴大軍攻至旅順堡,當亮明身份之後,建奴還試圖拿下旅順堡,旅順堡的海狼守軍,當即槍炮齊發,把試圖攻打旅順堡的建奴打了個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建奴這個時候才知道所謂的九頭蛟的厲害,另外這個時候一直跟他們做生意的海狼的人員出面調停,說他們和九頭蛟也是朋友,九頭蛟只是一夥被大明迫害的海盜,只是想要在旅順堡一帶立足,並無意和他們所謂的大清國為敵,只要建奴軍不打旅順堡,那麼雙方可以相安無事。

    而且他們也願意今後把和大清國進行貿易交易的地點,設立在旅順堡,皇太極得知之後,思量再三,但是不知道這九頭蛟其實和那些跟他們做買賣的海狼根本就是一夥的,現如今去打旅順堡的兵將,傳回消息說九頭蛟的手下相當厲害,炮銃極為犀利,他們攻打旅順堡的兵馬死傷慘重。

    另外他們兵敗的時候,九頭蛟的手下也並未出城追擊,這也好像是應了海狼說客所說的那樣,九頭蛟一夥海盜,只是想在旅順堡一帶立足,把旅順港當他們的老巢,九頭蛟一夥海盜,實際上還是和大明為敵的。

    既然九頭蛟他們大清軍啃不動,而且這九頭蛟一夥人也沒打算跟他們為敵,另外他們還說的明白,九頭蛟一夥人以後還是要跟大明為敵的,那麼皇太極最終只好默認了這個事實,把旅順港一帶,劃歸了九頭蛟一夥人控制,但是雙方劃清楚了界線,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能侵入對方的轄地之中。

    而九頭蛟那邊,聞聽消息,當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雙方還煞有介事的立了協約,簽字,搞得都跟真的一般。

    其實建奴並沒有很多人傳言中的那麼牛逼,在海狼的槍炮之前,他們照樣是媽生爹養的,挨上照樣也會死,只是以前明軍實在是太渣,以至於打敗了仗之後,不說自己渣,只能說建奴軍如何的強,後來以訛傳訛之下,好像建奴的八旗軍牛叉的不得了,其實其中很大成分上,都是那些戰五渣級別的明軍傳出去的。

    以至於當清軍入關的時候,明軍一碰上清軍,還沒打,自己的氣勢就先弱了幾分,這仗要是還能打得贏的話,那就怪了。

    通過在旅順堡的這一次交手,也讓海狼的兵將們徹底領教了建奴軍所謂的厲害之處,槍炮一響,建奴兵將就立即倒了一地,幾排槍下去,建奴軍就立即潰不成軍,開始掉頭亡命般的逃離旅順堡。

    這水平跟平常他們碰上的敵人相比,還怎就沒發現建奴軍強到哪兒去,充其量也就是多堅持一小會兒,被打死的更多一些罷了!當真沒看出他們凶悍到哪兒!

    就連躲在旅順堡之中的那些遼東軍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感到十分驚訝,平常被他們視作洪水猛獸一般的建奴軍,到了這九頭蛟手底下之後,居然被揍得如此不堪,什麼重甲在九頭蛟的火器面前,居然都跟紙糊的一般。

    那些平時凶神惡煞一般的八旗兵,在九頭蛟手下們的火器面前,跟稻草人一般,一片一片的被撂倒,一炮過去,建奴的隊伍就開出一條血胡同,或者是被轟殺一大片,原來建奴也會怕,碰上比他們厲害的兵馬的時候,也會跑的跟兔子一般。

    這樣的場景讓那些受盡建奴欺凌的遼東軍民們,各個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另外也產生出了強烈的安全感。

    在他們被九頭蛟的人馬收容到旅順堡的時候,當聽聞建奴軍來攻的時候,他們之中起了很大的騷動,生怕九頭蛟的人擋不住建奴大軍,各個嚇得是屁滾尿流,可是沒想到一戰之下,建奴居然敗的這麼快,這麼慘,短短半個時辰,便被九頭蛟的手下打死打傷了二三百人,其餘的那些建奴兵頓時作鳥獸散,呼呼啦啦的大呼小叫的逃離了戰場,退出了老遠老遠。

    這一下這些遼東軍民才算是知道了九頭蛟的厲害,這心也算是徹底放到了肚子裡面,不再為自己的安全擔心了。

    而且被收容的遼東軍民們發現,這些九頭蛟的嘍囉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什麼海盜,倒是更像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兵馬,雖然他們據城而守,並未出城應戰,但是卻還是可以看出來,他們在建奴軍來襲的時候,表現出了極端的鎮靜,沒有任何人表現出恐懼害怕的神色。

    另外這些九頭蛟的手下們,對於軍令執行的非常嚴格,進退有度,一切都按照頭目們的命令行事,說開火一起開火,絕沒有出現任何混亂放銃的情況,於是一些人便開始懷疑他們的身份。

    但是懷疑歸懷疑,這對於這些遼東軍民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現如今他們這些人對於大明早已是失望到了極點,很多人早已不把自己當成大明子民了,在他們看來,他們這些人不過只是被大明遺棄的人,這麼多年來,他們沒有盼來大明光復遼東,也沒有得到大明多少援助,而他們孤懸於東江鎮這邊,整日裡吃不飽穿不暖,日子過的苦逼到了極點。

    每個人都抱著過一天算兩晌的念頭,等待著自己的末日終結,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建奴大軍就會殺奔過來,屠刀落在他們的脖子上面,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們早就過夠了,現如今雖然庇護他們的只是一夥海盜,但是這又算是什麼?

    (繼續求月票,繼續鳴謝大漠笑春風兄弟的打賞,當然還有每喀什兄弟的打賞)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