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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三國] 魏侯 作者:三七開 (已完結)


第七十九章再來陳家村(第一更。)
        
        
  我看了看情況,經過書友們的努力。也該差不多上首頁了。該謝謝書友們支持的,凌晨發一章。但是我不能再熬夜了。這一章就當做是凌晨的更新吧。

  明天第一更送到。

  最後說說我的心情。就兩字,高興。上了周推榜了啊。一本書可能就這麼一次啊。真的很高興。

  謝謝書友們支持。

  ...................

  陳家村,說起來曹禪前後來過兩次,都是為了陳蜿的事情。再一次來,感覺明顯與上次不同,見到村長,也就是陳蜿父親的那一刻起。曹禪就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四周的洋溢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他別是一些村民,都神色緊張。眼神通紅,應該是熬夜戒備的結果。

  「其實上次啊,我們就接到了縣令大人的命令,讓我們自行合併村子,但總歸是故土難離啊。這莊家也長的不錯,眼看就要到收成的時候了。村民們都拖拖拉拉的,不願意走。但昨晚上,十幾個人啊,偷了我們家養的禽類還不算,傷了我們一個鄉親。正好,我這兒子又回來勸我們去清河居住。大夥一商量,搬吧。但家家戶戶都是拖家帶口,沒法搬。就只能麻煩曹大人了。」村長是知道現在曹禪身份的,屯長,代表官方勢力,因此以大人稱呼曹禪。

  「沒事,大家集聚在一起,也好應變。我曹禪也需要陳家村的各位幫助啊。」曹禪笑了笑,道。

  「對,現在外邊的局勢這麼亂。合併一下,大家也可以關照一下,何況曹哥那邊還有鐵匠可以直接生產長矛等兵器。抵抗流匪也便宜些。」陳蜿笑著道。

  「呵呵。自己離家還不算,把整個村子都要搭過去。」村長笑罵著道。

  「呵呵,跟著曹哥才有出息啊。老頭子你把全村都搭進去,保證將來不後悔。」陳蜿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

  「沒大沒小。」村長的另一個兒子,陳蜿的大哥陳湯只沉著連道了一句,陳蜿就啞火了。悻悻的縮回了脖子。

  「對了,我聽說王守也派人來過了。不知道是不是?」曹禪忽然問道。

  「是來人了。幾個壯漢,差不多與我兒子前後到的。說是縣尉大人見這一帶的村子除清河村都是小村子,也想要合併了。好抵抗黃巾,我們陳家村也是其中之一。但是我兒子現在跟著大人您啊。怎麼說也不能拆他的台啊。」沉吟的看了眼陳蜿,村長笑著道。

  曹禪心中道了一聲果然。雄霸說的果然沒錯,王守也存了吞併周邊的幾個村子,壯大實力的念頭。面上曹禪卻是微微一笑,對著村長微微的彎身道:「謝村長看得起曹某。」

  「其實啊。我也就是看王守那老匹夫不利索,當年那事。嗨,不說了,說了晦氣。反正我是看他不起的。」村長搖搖頭,唾棄道。

  「嗯,老奴才。」陳蜿在旁邊補了一句,引起四周哈哈大笑聲。在場的都是跟著曹禪的,自然要幫著曹家說話。

  一路笑著,大家一起進入了村子的中心。車隊就排在這裡,幫助村民們搬運家當,除了灶台與房子不能搬走以外,村民們連鐵鍋,連房門都要搬走。

  曹禪頭疼之餘,也不能讓村民們拋棄掉這些東西。幸好,這次來帶了四十輛牛車,差不多就是一戶人家一輛車,夠用了。

  陳蜿是個壯勞力,又是鄉里鄉親的,很快就走到了一群村民的中間,幫忙著一起般家當。

  旁邊的三人看著陳蜿身穿用光滑棉錦製作的袍服,腳上穿的也是靴子。多少都有些羨慕。特別是一個瘦如猴子的傢伙。

  注視到了三人的目光,陳蜿回過頭來,一愣,隨即露出了燦然的笑容,道:「冬哥,猴子,還有笨鵝。」

  這三人正是當初與陳蜿一起進城買賣,一起遇到曹禪的陳冬,陳侯,陳鵝。三人也是一愣,陳蜿現在的穿著,與他們可以說是天差地別,讓他們羨慕的同時,面對昔日的好友,也有點裹足不前。不敢打招呼。

  見到陳蜿那熟悉的笑容,陳冬三人的面上也露出了笑容。「行啊蟲子,跟著曹大人混得不錯啊。」陳侯的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陳蜿後。道。

  「就是啊,這衣服料子。」陳鵝憨憨的伸出手,摸了摸陳蜿身上的衣服,羨慕道。

  三人中,陳冬要矜持很多,但也露出了微羨的目光。

  「哈哈哈,當初你們還勸我別跟著曹哥呢。現在看出差距來了吧?告訴你們,當初咱遇到黃巾的時候,我就知道跟著曹哥身後能發達。」陳蜿哈哈一笑,道。

  「可惜,當初我們要是也跟著你一起走。估計也能穿上這樣的衣服了。」陳冬嘆氣道。誰能知道,當初落魄名聲又極臭的曹禪,能有現在的地位呢。屯長大人啊。

  「現在跟著也不遲啊。現在清河那邊道出都缺人手,你們幫忙,曹哥不會虧待你們的。機會的有的是。魄力拿出來,跟著曹哥一條道走到黑,遲早會發達的。現在,只能算是小富。」陳蜿看了看自己的穿著,認真的對著三人道。

  「就算是不遲,也沒有你受待見啊,你是跟他一起從落魄走過來的。我們是頂多是錦上添花。」陳侯帶著微酸,看著陳蜿道。

  「你們還是不瞭解曹哥。曹哥的性格,只要是能給他做事,給他幹活。就是一個有用的人,就會重用。如果你好吃懶做,就算是在親近的關係,曹哥也不會給你一點機會。」見陳侯的表情,陳蜿極為認真的道。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是陳蜿對三人的告誡,如果要真的在曹禪的手底下闖出一番名堂來,吃苦,耐勞是必須的。

  陳侯有些不以為然,現在這世道,普通手下怎麼會比得上心腹?不管官做的多大,一有事,一有機會,首先是交給心腹的。

  現在陳蜿的身份就是曹禪的心腹,而他們幾個不過是新依附的人物。陳侯認為陳蜿站著說話,不腰疼。

  見過幾分世面的陳冬到是為陳蜿的話陷入了沉思。而生性憨厚的陳鵝則是迅速的記住了陳蜿的這番警告。

  陳蜿也不是當初了,不管是看人臉色,還是心機手段都有極大的提高。一見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三人在想什麼。對於陳侯,他只能搖搖頭了。

  機會放在面前,抓不住的人,永遠也只是個平凡的人。想當初,他要不是一心思撲在曹禪身上,恐怕現在也是稀里糊塗,懵懵懂懂的過著村民的生活吧。

  大概一個時辰後,陳家村的所有村民都把家當搬上了馬車,一個個小孩也都坐上了車。成年人則跟在身邊。曹禪一聲令下,車隊朝著清河村進發。

  「曹弟。」坐在最前一輛車上,王耀對著身邊的曹禪輕聲道。

  「嗯?」曹禪疑惑的抬起頭,看著王耀,這位王家少爺,可是一路上只看著,沒有說過話的。

  「我想在你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你看怎麼樣?」直視著曹禪,王耀坦言道。

  「外邊很危險,弟弟覺得王兄早些帶著燕兒返回縣城才是。」曹禪眉頭深鎖,這問題反覆多少遍了,王耀留在這裡,不能保證他的安全。而王遂就王耀一個嫡子,要是有個損傷,王家定然不會安寧。

  何況王遂對他有恩,曹禪並不想王耀冒險。

  「你聽為兄說,為兄從小在縣城中長大,因為世道亂,父親也很少讓我出去。只有偶爾帶著夫人會潁川省親,才出去走走。」王耀認真的看著曹禪,道。隨即,又嘆息道:「為兄從小衣食無憂,也有家奴數千。可以說是坐享其成。不像曹弟要親力親為,創下曹家基業。看著曹弟建設城池。看著曹弟不遠數里,招募這小小的兩百人口。為兄的心有所感。覺得你比為兄強。」

  頓了頓,王耀又道啊:「為兄也想在這亂世立足,畢竟父親可以保護為兄的半生,但是保護不了一世。因此,為兄想在曹弟這裡多學學。達到亂世之中,保全家業的目的。」

  看著王耀極為認真,又帶著懇求的眼神。曹禪默然,富家公子,讀書郎。能受得了苦嗎啊?曹禪不知道,但是至少,現在王耀的態度,贏得了曹禪的好感。

  看著似乎褪去了浮華一般,充滿了認真氣息的王耀。曹禪緩緩的點了點頭,道:「那就派人去告訴伯父一聲吧。」

  「謝謝曹弟。」王耀對著曹禪微微彎身,感激道。



第八十章 談論
        
        
  王宅。大廳內。王守面無表情的坐在上首位,一個壯漢微微的低著頭,站著下首。

  「陳家村的村長拒絕了我們?」良久後,王守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壯漢道。

  「是,他說陳蜿是他的兒子。他這個做老子的當然跟著兒子走。「壯漢答道。

  「不知趣的東西。」王守的面上起了一絲惱怒,冷哼道。

  「還有,我也聽說李家的那群人,也打算跟著曹禪去什麼曹城居住了。呵呵,所謂曹城,也就是個工地而已,還沒見影呢。」壯漢的面上浮現出了幾分譏笑,道。

  「你別太小看了曹禪,有王遂那老匹夫支持,一個小小的城池,還是建造的起來的。只是能不能熬過這次流匪之亂,就不知道咯。」王守冷笑著,話中有話道。

  「有老爺在,他這個座曹城怎麼建設的起來啊。」壯漢笑著恭維道。

  「好了,好了,阿諛奉承的話,你也別多說了,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說說看吧。這四周的其他村子是個怎麼個回覆?」王守眼中閃著冷芒,對壯漢道。

  一下子收起了笑容,壯漢低著頭,道:「這附近,還有吳家村,青山村,還有較遠的靠林村。吳家村的村長已經給我們下了准信,要拉三百幾十口人來清河村暫居。青山村人口較多,有四百幾十號人。膽子壯實,沒答應遷村子。靠林村就一百多號人,昨晚上,靠林村內出了幾十個流匪,村民死了五個。早嚇破膽了。我手下的人一到,他們就開始遷徙了。估計明天就到了。」

  「這樣加起來,我們也有近千人了。加上潁川侯的一百號護衛,還有那些裝備,可以組織三四百的壯漢,一起抵抗流匪。也就有機會不知不覺的吞併曹禪。不過,實力還是少了些,青山村的人,你多多去做做工作。努力把的那四百多號人,給老爺我兜回來。我身上不是有個縣尉的官職嗎?多多拿出來抖一抖,能遷過來就遷過來,不能遷徙過來,嚇唬嚇唬他們,也別讓他們跟曹禪扯上關係。」聽著好消息不斷,王守的臉上也起了些許笑容,緩聲道。

  「老爺放心,小的會努力的。說起來,鄉野村民真經不住嚇。那吳家村就是小的拿出了老爺縣尉的身份,那村長當場就下了保證的。」帶著恭維,壯漢笑著道。

  「身上穿了身官皮就是不一樣,我算有體會。當年曹鍛為什麼對自己不能出仕當官耿耿於懷了。」王守也感嘆道。

  「曹鍛那老東西,怎麼能跟老爺您比呢。」壯漢不屑道。

  「好了好了,下去幹事吧。」王守卻聽不進去這些話,面無表情的揮手道。

  「那小的告退了。」壯漢低著頭,彎著腰,走了。

  看著壯漢走後,王守的面上浮現了幾分冷笑。沒有一張嘴,我能從曹家奪了這麼多的家財?能有現在的地位?在我面前說些獻媚,表表忠心。豈不是班門弄斧。

  曹禪也有野心合併那麼多村子,最好全部都到曹城居住,但實在是各種方面都遭到限制,根本不可能。能有陳家村兩百多人,與李奎的兩百多號人加入,曹禪已經是感到滿意了。

  回到曹城的那一刻起,先把陳家村的那村民安置下來,也下令加緊燒窯,生產出瓦片,先讓那一百戶家奴住進住房內。

  與此同時,也開始規劃另外兩個區域,李奎整天帶著木匠們,先把房子的房胚搭起來。有了陳家村村民的加入,房胚搭建的速度很快。

  不過三五日,十幾座木製的胚房就已經樹立了起來。因為這些住宅不是給家奴住的,家奴一戶人家,不過四五口人。基本上是一男一女兩成年人,加上幾個小娃子。三間房子夠用了。村民則是拖家帶口,一戶人家七八口人是基本的。因此,建造房子,不能簡單的三間房子。要五六間,並且需要一點院子,作為空間。

  這兩個區域雖然跟原來的一樣大,但是住的居民反而要少點。顯得高檔一點。

  太陽火辣辣的,曹禪端正水,躲在客廳內喝口茶,涼快涼快。

  「怎麼了?」這時,一臉苦笑的王耀走了進來,曹禪抬頭訝異道。

  「為兄的是來向曹弟告辭的。」王耀一臉的苦笑對著曹禪舉拳道。

  「不是前些天才派人去縣城送信,說是要在這裡居住的嗎?」曹禪眉頭皺起,道。

  「家有慈母,為兄這做兒子的也沒辦法。」王耀搖著頭,道。

  曹禪立刻想到了曹母,如果他在頂著快要滿天飛的流匪在外邊居住。恐怕也會下死令讓他回來的吧。

  曹禪什麼也沒說,輕聲問道啊:「什麼時候回去?」

  「就走。」王耀道。

  王耀與燕兒走了,來的時候有五十家奴護送,回去的時候也一樣。他們兄妹剛走,曹禪就被曹母招呼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想給王家下聘,你覺得怎麼樣?」一進入屋子,就是曹母一張嚴肅的臉。

  「這,娘啊,我們曹家現在落魄成了這摸樣,王家雖然是世交,但也不好高攀啊。而且還不知道王家的意思呢,要是拒絕,兒子這臉往哪裡放啊。」儘管心裡有所準備,但曹禪還是苦笑著道。

  「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當年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兩家人就提過,只是後來沒了往來。就沒再提了。王家人讓燕兒兄妹過來,我心裡就有數了。我也旁敲側擊的問過燕兒,娘心裡有八成把握,下聘禮,王家人一定會答應的。」曹母卻不那麼輕易的放過曹禪。

  「娘,孩兒還沒有及冠。這件事情,能不能緩一緩?」曹禪無言以對,只有往年齡上說。

  但一說到年齡,曹母就更有氣。「人家的孩子十三歲就成婚了,十四五歲就有了孩子。你呢,都差不多二十了,還是光棍一條。你說我這做娘的能不擔心嗎?」

  「兒子不是有王氏嗎?熟話說患難夫妻,兒子真的不想讓她受委屈。」曹禪也拿曹母沒辦法了,只有唸著王氏昔日的好,希望能打消曹母的念頭。

  果然,一聽到王氏,曹母就沉默了。王氏確實是無可挑剔,生裡來,死裡去都跟著曹禪。是一個好的妻子。

  沉默了良久,曹母的臉上漸漸的堅定了起來。「為娘的為了兒子,就只能對不起王氏那孩子了。曹家需要一個大婦撐起門面,你也需要更多的來自王家的支持。世交總沒有女婿來的親。娘相信,你們成婚,王家就會更加堅定的支持你。」

  曹母的臉上前所未有的嚴厲,緊盯著曹禪道。但言語中,卻是滿滿的存了為曹禪考慮的意思。為娘的就算是對不起一切人,也要對得起自己兒子。這就是曹母的堅定。

  「那就由娘做主吧。但是我希望在流匪之患後。畢竟世道不太平,我想先把心放在流匪上。」曹禪神色一閃,沉默了許久後,對著曹母一拜,請求道。

  「好孩子。」曹母起身來到曹禪的身邊,扶起曹禪,握著曹禪的手,欣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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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敲定
        
        
  這次路上,王燕兄妹並沒有遇到流匪的騷擾,而是很順利的返回了縣城,王府大廳,面色焦急的王夫人來回走動著,一聽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回府後。立刻衝了出去。

  當王夫人飛快的走衝出去後,王燕兄妹已經到了前廳了。「母親,您怎麼出來了?」王耀訝異的看著衝出來的王夫人道。

  「你還知道我這個母親啊,外邊世道這麼亂,到處都是小股流匪。還說要留在清河村,差點沒嚇死我。」一見到王耀,王夫人就鬆了一口氣,但是嘴中還是不斷的埋怨著。

  「母親,曹弟都住得,我為什麼就不能住在清河歷練歷練?」王耀一臉的無奈,道。

  「反正你是我兒子,得聽我的。」王夫人一臉的野蠻,道。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對自己兒子,與曹禪自然是不同的。

  「就因為你這個性格,耀兒才生出這麼一副和善又軟弱的性格。」一聲悶哼從旁邊響起,一臉不滿的王遂走了進來。

  「我心疼兒子怎麼了?」王夫人美目一瞪,差點就叉著腰了。王遂差點就沒氣過背去。本來接到兒子說要在曹禪那裡歷練歷練的信後,他還滿心的高興。兒子總算長大了。但沒想到被王夫人給橫插了一腳,死活要讓兒子回來。

  「我回去睡覺了。」見父母又要吵架的架勢,王燕只覺得無趣,對著父母各自福了福,轉身回了自家的房間。

  王夫人這才發現王燕自從進來後,就一聲不吭。回去的背影,又似乎充滿了心事。眉頭深皺,王夫人抬眼看著王耀,問道:「怎麼了?在曹家受委屈了?」

  王遂也把目光看向王耀,奇怪女兒的反應。

  「沒呢。」王耀搖著頭,心中閃現出了曹禪與王氏相擁的身影。王耀嘆了口氣道:「曹禪與那個小寡婦感情不一般。妹妹估計是委屈呢。」

  王遂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良久後,嘆氣道:「患難與共啊,當然不一般了。」

  「那你有沒有透露我們的意思給曹夫人?她怎麼說。」聽王耀說,曹禪與小寡婦的感情好,王夫人就有些不樂意把女兒嫁過去了。皺眉問道。

  「孩兒不知道,都是妹妹在跟曹夫人說話呢。」王耀搖著頭道,雖然他對曹禪疼愛王氏不滿,但又想起曹城那一帶蒸蒸日上的感覺,又想起曹禪在流匪施虐中,立足清河的魄力。

  王耀道:「父親,母親,有王氏插在當中,這場婚事其實對妹妹確實不好。但是,我覺得曹禪,曹弟,他比我強。他比我更適合立足這個亂世。因此,孩兒覺得把妹妹嫁給清河曹家,至少會讓妹妹在下半生過得安全。」

  王遂一臉欣慰的看著王耀,不住的點頭道:「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吃過苦的人才能一飛衝天,曹禪在這一年中,吃了太多苦。才有了現在沉穩的性子。你也一樣,要多出去歷練歷練。磨礪心性。將來才好接管王家。」

  「你別打岔。」王夫人白了眼王遂,隨即,認真的看著王耀道:「兒子,你真的覺得曹禪比你強,也能給你妹妹一個安全的環境嗎?」

  曹禪,王夫人只見過一面,但也確實覺得沉穩,才會答應了王遂,讓一雙兒女去曹家看看。但眼見為實,她更相信與曹禪接觸了這麼些天的兒子。

  「他比我強。」再次的,王耀道了這一句,說完後他有些落寞。這次出去他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看到了曹禪立足清河的魄力,本來想跟在曹禪身邊學習學習。卻被慈母一紙書信給召了回來。夠鬱悶的了。

  「孩兒也回去休息了,父親,母親。孩兒告辭。」王耀也對王遂,王夫人拜了拜,走了出去。

  「這兩個孩子,怎麼一去曹家,就不樂意回來了呢。」看著王耀,王夫人嘟著嘴,埋怨道。

  「我到是覺得耀兒似乎長大了一些,沉穩一些。就沖這個,我就覺得他們此行賺回來了。」王遂卻看出來了兒子的變化,笑道。

  「再長大也是我兒子,我女兒。現在兒子的話你也聽說了。燕兒的事情,你說該怎麼辦吧?」王夫人轉頭對王遂道。

  「你先問問女兒的心意吧,要是她願意。在這場流匪之亂後,你親自去清河曹家,與曹夫人談談兒女的婚事。」王遂心中其實早就已經定論了這件事情,很自然的就回答道。

  「那我去問問女兒吧。」王夫人外表看起來挺彪悍的,其實心裡還是很聽王遂的。見王遂肯定,她也就不反對了。只是離去前嘆了口氣,「這世道,找個不錯的如意郎君,還不如找一個靠得住的男人過日子。希望曹禪這像耀兒說的一樣,是個能靠得住的男人。」

  「靠得住的。」眼前不斷的浮現出曹禪那沉穩如故,不動如山的氣勢,王遂極為自信的喃喃道。

  清河村以西,曹禪領著一百三十餘的士卒,身邊跟著陳蜿,雄霸等人。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幾具屍體,與十幾個被捆綁起來的流匪。

  這已經是雄霸帶著人,兩天之內的遇到的第三波的流匪了。他的府上,都已經關押了三四十的流匪了。

  這清河村,這陪縣,等於是小股流匪滿天飛了。

  「屍體埋了,這些人照例押回府內做苦力。雄伍長,麻煩你加強巡邏,只要是流匪靠近,就主動出擊,俘虜為主,殺死為輔。」曹禪吩咐著旁邊的雄霸道。

  「這是屬下的職責範圍之內,大人儘管放心。」雄霸很響亮的答應了,不過也提了個不算條件的條件。「只是最近箭矢消耗的厲害,還請大人暫時讓張鐵匠幫忙打造箭頭,找些人手製作箭矢。」

  「不行,張碎要日夜不停的打造兵器。」曹禪雖然知道雄霸說的是事實,但是卻一口回絕了。在雄霸失望的神色中,曹禪想了想道:「其實流匪不同於官軍,箭矢的質量可以差點沒關係,甚至是沒箭頭,他們沒有皮甲的保護。只要是削尖了的木頭,也可以射殺。我待會給你們找人去製作這種沒箭頭的箭矢吧。」

  「也只好這樣了。」雄霸一臉的無奈道。

   
第八十二章 遙想典韋(三連更,求票)
        
        
  曹城,已經有了一絲城鎮的規模了。三個區域,大量大量的房子豎立了起來。並且旁邊的窯也增加到了二十座。不斷的燒製出提供建設的磚頭。隨著陳家村,李奎等民眾近四百人等入住,勞動力也進一步激增,建設的速度幾乎是飛快。三個區域的外圍,也圍起了一座木製的圍欄。

  一群衣著襤褸的壯漢,在圍欄外邊挖著土。不停的堆砌著。旁邊有大量的弓手,長矛手看管。

  這群壯漢,都是一個月以來,雄霸等人抓到的流匪。幾乎增加到了一百號人。因為情況的嚴重,曹禪不得不再一次徵兵,把兵力擴大到了兩百,一百五十個長矛手,五十個強弓手。日夜的訓練。

  曹城與清河村不過是一線之隔,但因為曹禪與王守的尖銳矛盾,又隨著李奎等人搬入曹城,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曹禪每天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帶著人巡視防務。防務不僅是在城鎮,也包括附近的河流,還有出產磚胚的泥地。

  「曹哥,縣城那邊傳來消息說,縣城邊界的一些哨卡都已經頂不住壓力了,縣令已經下令全線撤入到縣城,轉入防守了。並且發佈告示,讓各個地方的屯長加強戒備。自行抵抗流匪了。」曹禪領著二十個長矛手剛剛巡視了一遍,村婦們洗衣的河流,返回曹城,陳蜿就迎了上來道。

  曹禪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流匪之亂,還是爆發了。數萬人啊。吐一口唾沫就能把現在稚嫩的曹城給淹沒。

  「下令所有負責製作磚胚的工匠都放棄,全部撤入曹城。婦人們也別去河邊洗衣服了,以後用水由軍隊統一去河邊打。」曹禪迅速下著命令道。現在曹城的房子已經夠村民住了,磚頭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是。」陳蜿肅然應聲道。

  陳蜿走後,曹禪領著人來到了張碎的鐵匠鋪,這裡每天都在敲敲打打,大量大量的兵器都從這個小鐵匠鋪裡出產。

  曹禪到的時候,張碎面容憔悴的走出了鐵匠鋪。每天的敲打讓他的精神,肉體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現在鋪裡還有多少鐵礦?」曹禪問到。

  「還大約可以打造一百三四十的長矛。」憔悴著臉,張碎答道。

  現在曹禪的倉庫裡,除了裝備一百五十個長矛手以外,還有一百多柄長矛,都是張碎日夜趕出來的。再加上一百三四十。一共就有了兩百五十左右的庫存。勉強夠用了。

  「流匪就要來了,加緊趕出來。」盤算了一會,曹禪覺得還算滿意,但還是對張碎督促道。

  「曹大人放心,我當然知道流匪是什麼後果,我會盡力的。」張碎苦笑著道,在這裡的兩月時間,幾乎都是在打鐵的時間度過的,讓張碎都快要崩潰了。

  離開了張碎的鐵匠鋪,曹禪來到了還在燒磚的二十座窯的附近。也對工匠下達了,暫時不用再燒磚的命令。

  曹城的外圍的圍欄其實是一個長方形,除了全是住房的三個區域以外,還有一個空著的區域,上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木材,都是兩個月以來預備著的。

  巡視了這些地方後,曹禪才帶著人回了曹府。現在的曹府也在曹城之內,同樣被圍欄圍著。並且守衛,箭塔的佈置這一帶是重點。除非流匪攻破了曹城,不然休想攻進來。

  府內,曹母正坐在大廳內,自從圍欄建立起來,曹禪每天都要負責巡防後,曹母每天都坐在這裡等待曹禪的回來。

  「回來了?情況怎麼樣了?」見曹禪回來,曹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和聲問道。

  「該做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看湧入陪縣的流匪,到底有多少了。我們這裡又會被多少人盯著了。兒子細想了一下,大約一兩千人,還是可以抵抗的,再多的話,兒子只能帶著娘,王氏一起逃走了。」看著掩不住擔憂的曹母,曹禪輕聲笑道。

  「陪縣這麼大,村子也多達幾十個,就算是合併了大部分,應該還有一二十座,何況還有縣城在,數萬人湧入,到我們這裡的,應該不會太多吧。」曹母聽曹禪說能抵擋住一兩千,臉上也鬆了口氣,笑道。

  「不知道,反正我們能擋住的恐怕還不止一兩千人,我們邊上不是還有個王老奴,王老奴雖然可恨,但他合併了吳家村,靠林村之後,實力也很可觀,有他在我們的東邊,可以減少我們很大的壓力。」見曹母臉上的擔憂微微的散了開,曹禪越說越是輕鬆道。

  「這就好,這就好啊。」曹母連道了兩聲好後,又起身去了廚房,幫王氏給曹禪準備膳食。這些天,曹禪的身體黝黑了很多,看的曹母與王氏直呼心疼,兩人都想方設法的煮好的膳食給曹禪補身子。

  曹母走後,曹禪臉上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按照現在的佈置抵抗住流匪的襲擊,恐怕是輕而易舉。但是事到臨頭,曹禪反而沒了做縮頭烏龜的心思。

  三四月前,與陳蜿一起去襄邑收容流民的日子還歷歷在目。當初,曹禪因為實力很弱,不敢打那些充滿了暴虐,充滿了桀驁不馴的流匪的主意。但現在,曹禪也是個擁有了兩百兵丁的屯長。

  現在鎮子裡的存糧也很多,完全可以主動出擊,消滅一些流匪,也多收容一些流匪。再用流匪消滅流匪。

  流匪爆發,對陪縣來說是一件禍事。但曹禪收流匪,打流匪,完全可以把這禍事轉為福事。用來增加實力。只是收容的流匪又不能太多,太多的話,恐怕鎮壓不住。

  不知怎麼的,曹禪的腦中忽然出現了典韋豪爽的笑容,要是有這麼尊大神坐鎮。他就算是收攏了很多很多的流匪,恐怕也震懾的住。

  可惜,這個人現在是襄邑豪俠,後來是曹操的校尉。不是他能請的動的。

  良久後,曹禪才壓住了心中的這一絲對典韋的邪念,站起了身子,看了看渾身黝黑,健壯了很多的自己。做人,還是要靠自己啊。

  同樣的,提三尺青鋒橫掃天下。太遙遠了,不切實際。但是帶著兩百兵丁,打打流匪,增添實力,還是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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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昨晚上的,已經四更了。

  雖然上榜了,但後面追殺的急啊。三七再次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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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青山村來人
        
        
  「曹哥,青山村的百十號人進城採購回來,路過我們這裡,想要歇歇腳,喝口水。您看?」陳蜿靦著臉,來到曹禪的身邊道。

  「青山村?你姐夫來了?」曹禪神色一動,想起了陳蜿有個姐姐嫁去了青山村,這所謂的進城採購的隊伍中,估計就有陳蜿的姐夫。這小子假公濟私呢。

  「沒呢,我姐夫沒來。我姐姐到是帶著孩子來了。」陳蜿靦腆著臉,笑著道。

  「什麼採購呢,回家省親才是吧?」曹禪一愣,隨即笑罵道。

  「確實是採購,青山村的村長差不多也意識到了匪患越來越嚴重了,想要一次性採購完半年需要的物件,龜縮不出呢。恰好,我姐姐想回家看看,就跟著來了。」陳蜿猛搖著頭,辯解道。

  青山村是一座擁有四百幾十人的村子,壯年漢子就有兩百左右,勉強是個大村子,擁有獨立面對小股流匪的能力。因此,青山村也是附近唯一一座沒有被曹禪,或者王守吞併的村子。

  在流匪氾濫前,囤積食物,藥物等,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是進來喝口水,歇歇而已。曹禪自然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笑著道:「去吧,把你姐姐請曹府來,好好招待一番。」

  「謝謝曹哥。」陳蜿嬉笑著舉拳對曹禪道了一句,立刻轉身去招呼人去了。

  「該給這小子取個媳婦了,性子還這麼跳脫。」跟在曹禪身邊,一起幫著挖土的許蛟,看著陳蜿的背影笑道。

  「等這次的匪患結束之後再說吧。」曹禪不假思索的道,匪患結束後,沒準他也要大婚了。

  現在曹城外圍都是木製的圍欄,加上堆砌在圍欄內外的土牆,勉強成了一座低矮的防禦工事。

  這樣挖土,也持續好幾天了,差不多完成了,今天是最後一段。因此,曹禪親自來看看。

  「大人,現在城池的防備,箭矢等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這一百來個流匪該怎麼辦?」許蛟看著眼前忙碌著的一百多個衣著襤褸的壯漢道。

  這些壯漢看起來像是流民,但眼神中的彪悍氣質,讓人一眼就辨別出,這些人有別於流民,是真正的流匪。

  大部分都是雄霸帶人在外邊巡邏時抓回來的。比前些天又增加了十幾號人,現在已經穩穩的超過一百了。現在曹城的防備工事,已經完全完工。這些人在許蛟看來,留著已經沒多大用處了。

  「等這最後一段土牆完成了,就交給雄霸統一訓練吧,這一百多號人就算是拿著削尖了的木頭,也是一支不小的戰力。」曹禪道。

  「如果把他們編入士卒中,我怕會惹來很多麻煩啊。」說白了,許蛟對這些人始終存了戒備心裡。也怕曹禪控制不住這些人。

  「我們有兩百個武器精良的忠誠士卒,控制這小小的一百多號人,應該沒有問題。而且我打算帶人去外邊剿匪,剿滅那些小股的流匪。也要用這些人去廝殺。」打打流匪,增添些實力,是曹禪心中存了許久的野心,當然不會放棄。

  帶兵剿匪?許蛟眼神一閃,有些疑慮,現在曹城幾乎可以說是穩穩當當的了,用的著去冒險嗎?看著曹禪自信的面容,許蛟強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心中暗想,大人有大人的主意,我也只要盡職就行了。

  很快,這最後一段的土牆也已經完成了。曹禪找來了雄霸,把這一百多個流匪一起帶下去訓練。

  做完這一切,差不多也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曹禪回到客廳的時候,卻是一愣。王氏正抱著一個大胖小子玩耍,滿臉的慈愛。

  旁邊坐著一個俊俏的大媳婦。

  「這是陳家姐姐?」曹禪對著大媳婦微微的欠了欠身道。

  白了曹禪一眼,王氏一邊逗著懷中的大胖小子,一邊道:「陳蜿不是跟你說過她姐姐了嗎?」

  「陳家妹妹,這是我家男人。」說完了曹禪後,王氏轉頭對著陳氏道。

  「見過曹大人。」陳氏看起來相當的靦腆,臉上微微起了紅暈,對著曹禪欠身道。

  「我與陳蜿兄弟相稱,算起來,我與陳姐姐也是姐弟。不用這般嚴謹。」看出來陳氏的不自在,曹禪笑了笑,走到了王氏的另一邊坐下。也跟著逗弄起了,王氏懷中的大胖小子。小子長的虎頭虎腦,也不怕生。怎麼逗弄,都會發出咯咯的笑聲。曹禪只覺得有趣。

  「曹郎,我們將來的孩兒也一定這麼可愛。」壞中的小子越可愛,王氏臉上的慈愛就更多,忽然王氏的口中吐出了這一句。

  「那當然。」曹禪卻從這一句無意識的話中,體會出了一點,看著王氏臉上的慈愛,想著王氏都二十好幾了,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大齡婦女了。卻沒有生育。曹禪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尤其是在他與王家結親的可能性很大的情況下。

  兩人說著只有夫妻間聽得懂的話,一邊的陳氏顯得更加的不自在,但卻也鬆了口氣。陳氏性格相當靦腆,見過最大的也不過是村長。曹禪的身份,讓她充滿了忐忑。

  幸好,只片刻後,陳蜿滿臉都帶著笑,進來招呼道:「姐,家裡已經燒好膳食了。」陳氏聽著更加的鬆了口氣,眼巴巴的看著王氏。

  王氏見著嘆了口氣,依依不捨的把懷中的大胖小子遞還給了陳氏。

  抱著孩子,陳氏對著曹禪兩人福了福,跟在陳蜿的身後走出了客廳。但王氏的眼睛,卻還是直溜溜的看著門口。眼中都是依依不捨。

  「要不要跟著去他們家去用膳啊?」這一副貪婪的表情,讓曹禪心中更加的愧疚,只是面上,曹禪卻是開著玩笑道。

  「他們家一家坐在一起用膳,我這個外人跟過去幹什麼?」王氏聞言稍微的收斂起了臉上的不捨,回頭白了眼曹禪道。

  「就是嘛,那大胖小子再好也是外人的,再可愛,也可愛不過我們將來的孩兒啊。」曹禪笑了笑,伸手攬過王氏嬌柔的腰肢,輕聲道。

  「這不是還沒生出來嗎?」王氏被曹禪的話給逗樂了,慵懶的倒在了曹禪的懷中,嘟嘴道。

  「要不咱們晚上就生一個?」見著王氏的神色好了很多,曹禪再接再厲,一隻手攀上了王氏的臀兒,輕浮的笑著道。

  「忘記娘說的話了?叫你好好的補補身子,不要老是在我身上動主意。」王氏的神色一下子又變了,掙紮著出了曹禪的懷抱,梳理了下凌亂的衣服,再次給了曹禪一個白眼。媚態十足,欲拒還迎。

  本來就是哄哄王氏開心,曹禪哪真有心在這樣的時候,跟王氏巫山云雨啊。順勢,也就讓王氏脫離了自己的懷抱。


第八十四章 戰爭
        
        
  曹禪在曹城外邊的一座空地上,檢閱著那一百多號流匪。經過雄霸的努力訓練,這些流匪看上去勉強有一點軍隊軍隊的架勢了。每個人都握有一柄削尖了木頭的木矛。

  看著這些流匪,曹禪握緊了拳頭。全靠這些人了。

  隨著陪縣邊防的全線崩潰,數萬流匪一股腦的湧入了富裕的陪縣。陪縣只能依靠城池,與各個大村子為據點,抵抗流匪。

  王遂動用關係,調動的一些將軍,也並沒有如期的到陪縣來幫助剿匪。反而,附近的襄邑,陳留,潁川等郡都眼睜睜的看著陪縣被流匪肆虐。

  整個陪縣,差不多除十個多以村子為根本的據點以外,幾乎能看到的都是眼睛閃著綠光,神色兇狠的流匪。

  曹城的外邊也不例外,日夜都要打起精神,盯著外邊是不是有流匪靠近。

  隨著流匪激增,曹禪也有些預感,王遂的做出的一些佈置可能出現問題了。但現在又跟縣城聯繫不上,曹禪只能猜測。結果,曹禪心中只有一個答案,可能是邊上的一些人施壓,讓王家只能龜縮在陪縣內。

  有人想要用毀滅陪縣的代價,毀滅掉曹家。

  潁川侯,劉盾。陳留宋家。襄邑樊家。廣川陳家。曹禪的腦中,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這些曹鍛得罪的人物。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縣城是沒問題的。但城外的十多座村子,就是活靶子。恐怕會被一一的消滅。流匪沒糧食就會猛攻,攻下了一座據點後,可能會休整一番,然後吃光糧食,再攻打下一座村子。

  這場戰爭唯一的變數,恐怕就是城西的那些黃巾了。或許,還要加上曹禪自己。

  「你們是流匪,是一群快要餓死的流匪。像你們這樣的人,陪縣境內,多達數萬。他們沒吃的,挖草根,吃樹皮。冒著生命危險,去攻打一座座村子。死了,也是空著肚子的。而你們卻因為我能天天吃飽肚子。所以你們要付出代價,對得起我給你們吃下的那些糧食。曹城,是你們將來能吃飽肚子的最後希望。你們也是曹城的私兵。」曹禪冷冷的掃過這些流匪,喝聲道。

  「你們要消滅掉威脅到曹城的一切人。」幾乎是咬牙切齒,曹禪猙獰著一張面孔,緊握著拳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吼道。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對得起你給我們吃的每一粒糧食。」一下子從階下囚,變成了曹禪的私兵,這些拿著木矛的士卒中,走出了一個身材魁梧強壯的漢子。

  這個漢子看向曹禪的目光沒有感激,也沒有別的什麼感情。只有一股拼了命,也要填飽肚子,活下去的慾望。

  「這是你們的承諾嗎?」這個人,曹禪留意過幾次,這壯漢叫齊田。是這些人中威望很高的一個人。但曹禪聽了齊田的承諾之後,卻把頭高高的抬起,從上往下俯視著這些衣著襤褸,曾經身為流匪的私兵們。

  眼前的私兵們,從一個,到一大片大片的大聲回道:「只要有糧食吃,能吃飽飯,我們願意。」一聲聲嘹喨的吼聲,幾乎掩蓋了一切嘈雜的聲音。

  求生。求生。求生。曹禪也能聽到這些人發自內心的一種慾望。高亢的慾望。

  「好,你們以後就是我曹城的第二隊矛手。你就是隊長。」

  曹禪神色冷峻的看著齊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喝道。「雄霸何在。」

  「大人。」一身皮甲的雄霸上前一步,拜道。

  「曹城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是。」

  「分出二十個弓箭手,八十個長矛手,跟我來。」交代完了雄霸之後,曹禪轉身對著陳蜿到了一句,扯著馬韁,朝著北方走去,

  二十個弓箭手,八十個長矛手。剛剛成為曹城第二隊的木矛手們,堅定的跟在了曹禪的身後。

  這些人,將是曹禪的資本,曹禪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隨著戰爭的持續,隨著剿匪的持續,他的私兵將會像滾雪球一樣,瘋狂的膨脹著。

  私兵多,就等於勞力多,勞力多,就等於曹城的建設能夠按照理想的速度推進。也就等於,曹家的城池,立足亂世所需要的根本。

  曹府的客廳內,王氏擔驚受怕的抹著眼淚,她有些想不明白,現在的曹城明明固若金湯,曹禪為什麼還要出去冒險。

  「好孩子,別哭了。男人做事,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你也看出來了,這些日子,阿封他的變化有多大。沒事的。」看著王氏的表情,曹母也跟著心疼不已,但還是得安慰著王氏道。

  「娘,您平時不是最寶貝曹郎的嗎?你也不勸勸他,外邊這麼多流匪,要是有個萬一,我們娘倆怎麼活啊。」往日對曹母孝順的王氏,這一刻為了曹禪,對曹母也充滿了責怪。

  「我不怕阿封出事。他有馬,流匪就算是再多,也跑不過他。我就是擔心他在外邊吃不好,睡不好。」曹母也是擔心不已。

  娘倆對視了一眼,滿滿的都是心疼曹禪。

  帶著兩百人,曹禪來到了一里外的一處空地邊上。其實現在已經是處在秋收的邊上了,滿田地的長滿了顆粒飽滿的綠色小麥。估計過一個月,就能成熟了。就能收成。這也是一些村子不願意合併的原因之一。

  不遠處,一大夥的流匪,正在大肆破壞著麥田。那些還泛著綠色的小麥顆粒,都被這些人小心翼翼的采出,然後抓到懷中。

  這些日子,曹禪也不是單純的龜縮在曹城內。而是派遣了幾個人,騎著馬四處打探消息,看看四周有沒有流匪滯留。目前附近只盤踞著數股流匪,大的數百人,小的數十人。這一處,大約存在著一百多號流匪。

  曹禪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一一的剿滅,或者收編。

  流匪並不是官軍,這些人看到滿田地還沒有成熟,但是勉強可以飽餐一頓的小麥。早就已經歡天喜地了。

  「嘿嘿,這陪縣果然是富裕,其他縣不是被我們吃光了,就是有大豪強私兵鎮守的地方。奶奶的,老子差點沒餓死,等一下一定要煮上一大鍋,美餐一頓。」一個正在收穫麥子的流匪,百忙之中抬頭對著同伴嘿然一笑道。

  「呸。」旁邊的同伴拿起一把的麥子曬進嘴裡,使勁的咀嚼了一下,猛的吐了出來。對著旁邊的同伴不屑道:「你也就這點骨氣了,這些沒成熟的麥子,頂多是吃飽肚子,餓不死人。要不是我們的人太少。早就去攻打那些村子了。看見前邊的兩座大村子沒有?我觀察了一下,兩座村子加起來大約有三四千人,要是能進裡邊去逍遙逍遙,那才是神仙過的日子。」

  「也是,好久沒有嘗到女人的滋味了。」同伴也被勾起了色心,舔著嘴唇,嘿嘿一笑道。

  「其實我們不能弄個頭湯喝,也能吃個剩下的。那些大的首領們,遲早要把這陪縣一一的清理乾淨了,不遠處的兩座村子估計也逃不掉。我們跟在後邊,或許也能撿撿便宜。」

  「媽的,那些人都有幾千號人,他們喝了頭湯,怎麼會剩下便宜給我們撿?我看,我們這一百號人,還是想想辦法,或者合併了些小的,或者乾脆加入大的。合併起來,沒準能進縣城玩玩。」

  「縣城啊,媽的,聽說那裡有幾萬人啊,那得有多少個女人?」

  「起碼有一半吧。」

  「廢話,當然有一半了。不過,也得分個好壞吧?最少,要取當中的,年紀大的,年紀小的根本沒用。」

  「媽的,這年頭還分什麼老少啊,只要能裝的進去大爺下邊這玩意的就行。上到五十歲的老太婆,下到十歲的娃兒,大爺我老少通吃。」這是一個已經飢不擇食了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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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剿匪,練兵
        
        
  伏在不遠處的一對草叢中,傾聽著流匪們的談話。曹禪的眉頭深鎖,看來自己的擔心不是沒理由的。如果流匪真的大吃小,小合併。最終會一一的攻破村子,最後數萬流匪合流,攻打縣城。

  邊上,陳蜿的面色也不好看,如果按照剛才幾個流匪的談話,那他姐姐住的青山村恐怕危險了。不行,等下一定要央求曹哥,讓他帶隊去青山村接自己姐姐一家出來。陳蜿心中暗下了決心。

  「大人,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了。第一隊長矛手與第二隊木矛手,也都已經分散開了。」突然,一個士卒摸索到曹禪的身邊,輕聲道。

  「等等吧,我看這些流匪好像是朝著我們這邊來了,等他們自己到附近,再下令射殺。」曹禪卻沒有立刻下令沖上去,而是看著前邊的流匪們道。

  那些流匪的警惕性真的很差,在麥田裡肆虐的同時,有大約三十個人無意識的朝著他們這裡走來。

  「是。」來通報的小卒應聲退了下去。

  近了,近了。五十米,三十米。直到三十米左右的時候,那些流匪才沒再前進,因為前邊就是麥田的邊緣了。隔著一條道路,就是現在曹禪埋伏的地點。

  第一次參與這種像是狩獵一般的剿匪,陳蜿努力的使自己的全身處在沸騰的狀態,但又有少許的緊張。使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冒出來。雙手緊握。

  看著始終用冷靜的目光看著流匪們的曹禪,陳蜿的心中有的只是佩服,似乎曹哥也是第一次啊。

  陳蜿用胡思亂想擾亂緊張中,曹禪猛的瞳孔一縮,一絲驚人的光芒閃過,低聲喝道:「射。」也正在這個時候,前邊的流匪們,正好是摸索完了身前的麥地,懷揣著滿滿的麥子打算返回的一瞬間。

  「嗖嗖嗖….。」二十支鋒利的箭矢,幾乎同時朝著各自的目標射去。同時埋伏著的士卒們,或是拿著長矛,或是木矛,一擁而上。在他們起身的同時,對面的流匪十幾個人同時慘嚎著倒地。

  曹禪的一聲低喝,不僅是身邊的弓箭手們聽見了。流匪們也聽見了。因此,也有一些機靈的流匪,猛的伏下了身子,躲過了這一劫。

  流匪共有一百多人,這邊只是三十多人,還有三個同樣數量的流匪分散在較遠的地方。這邊慘嚎剛剛響起的時候,另外的三股流匪就猛的轉向了這邊。不過他們看到的景象卻是一大堆,近乎兩百人的士卒對著沒有被弓箭射中的流匪衝過去。

  只是一瞬間,這一股三十人的流匪被淹沒。曹禪的這次伏擊幾乎完美。

  「弓箭手遠射,步卒分成三隊,衝殺過去。」解決了眼前的這三十個人的瞬間,曹禪就大喝著道。

  由雄霸訓練了一兩個月的第一隊長矛手,立刻就分成了兩股,各自四十個人朝著兩方撲殺了過去。反觀臨時拼湊起來的第二隊木矛的私兵們,卻一股腦的朝著另一股的流匪撲去。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只這一瞬間,三十個自己的同伴就被淹沒了。剩下的九十幾個流匪都楞了楞。就這麼楞了楞,又有十幾個人被弓箭手們放倒。

  這些弓箭手大多數是獵戶出身,天生的弓箭手。放了一波之後,迅速的抽出裝在箭壺裡的弓箭,彎弓又射。

  當撲哧,撲哧,撲哧。的箭矢入肉的聲音不斷響起的時候,流匪才猛然回過神來,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道:「是官軍,撤啊。」

  但已經遲了,近兩百號的人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只一個照面,這些手上,懷中還揣著大量麥子的流匪,被放倒的放倒,跪地投降的跪地投降。

  一百多號人,染紅了這一片的麥子。但陪縣境內,還有幾百股像這樣規模的流匪。他們的血,染紅的恐怕就是整個陪縣了。

  流匪被全部解決後。曹禪就已經站了起來,看著這些染紅的麥田。神色凝重。「把箭矢都撿回來。」

  「那這些流匪怎麼辦?」陳蜿指的是那些還依稀發著慘嚎,還有跪地磕頭的那些流匪。那些死了的,不用說,已經開挖,準備埋了。

  「傷輕的就帶著,傷重的就給個痛快。」曹禪不假思索道,這次剿匪有兩個目的,儘可能的消滅多的流匪,也儘可能的收斂流匪,增添實力。

  但是有一點,曹禪的糧食畢竟有限,收攏的流匪自然也是有限。優勝劣汰,重傷的沒有任何價值。

  「是。」陳蜿應的沒半點猶豫,剛才幾個流匪的談話,他聽了個清楚,媽的,都是一群人渣,死了就死了。

  很快的,死屍都被埋在了。剩下有十個完好無損的流匪,受傷的都是重傷,沒有想像中的輕傷。

  曹禪下令把這十個俘虜都捆綁起來,帶著他們一起,奔著下一股流匪走去。這股流匪,大約在一里以外。據派出去打探的快馬回報,大概只有三十人。

  根本不用埋伏,也不用弓箭手。曹禪就讓齊田帶著第二隊木矛手們一股腦的上去衝殺。削的很鋒利的木矛,一個個的刺穿了這些流匪。

  三對一,流匪們根本沒勝算。只片刻,就留下了三十多具屍體。

  「為什麼這次不留活口?」陳蜿疑惑道。曹禪既然肯收攏俘虜,卻又不收下這三十人,這讓陳蜿有些疑惑。

  「弱的對手,就拿來給他們練手吧。」曹禪眼光一轉,看著差不多各個木矛尖上都帶著血的第二隊木矛手們。曹禪明顯感覺到了有些變化。

  不是那種見過血,殺過人的變化。這些木矛手本來就是流匪俘虜改編,見過的死屍不知道多少。曹禪感覺到的是一種從烏合之眾,變成軍隊的變化。

  互相間配合,共同殺人,共同提高效率。成為一支精銳私兵的變化。

  「鍛鍊他們嗎?」聽著曹禪的話,陳蜿也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了有點變化了的私兵們,道。

  「對,練兵。」曹禪回頭答道,頓了頓,又道:「增加實力有兩種,一是不斷不斷的剿滅,收攏流匪。但是我們的糧食有限。不可能全部都要。第二種,當然就是練兵了。軍隊越精銳,我們的實力自然就上去了。也就更加容易生存。」

   


第八十六章男人的痛(四連更,求票啊)
        
        
  返回曹城的道路上,曹禪策馬走在中間,臉上微微有些疲憊。一天之內,奔走了一日,在方圓數里的地方,消滅了大約兩百八十多個流匪。就算是坐在馬上,坐鎮後方,也是累的夠嗆。

  曹禪身邊的一個個士卒更加不濟,冷漠的目光中透著深深的疲憊。

  「曹哥,看現在情況比想像中的嚴重很多,我有點擔心姐姐那邊。我想明天領著兵馬去青山村把姐姐接過來….。」陳蜿在心中猶豫了良久,還是開口求曹禪道。

  「青山村只有四百多口人,確實懸了點。」曹禪點點頭道,情況確實比想像中的嚴重很多,這一帶方圓數里的地方,不過遇到了兩百八十人。數萬流匪,去哪裡了?肯定是去縣城,或者是一些較小的村子快活去了。

  「青山村離這裡不過是七里左右,當天就能返回,放心吧。」曹禪低聲安慰道。

  其實陳蜿知道自己的這個提議很過分,畢竟曹禪的私兵主要的目的是保衛曹城,曹禪剿滅的流匪,也在這方圓數里範圍之內,快馬還一個時辰一次聯繫。要去七里外的青山村,會帶來相當大的風險。但是曹禪還是答應下了,很痛快,半點猶豫也沒有。陳蜿的眼眶微紅,重重的點著頭,應聲道:「嗯。」

  三十三個俘虜,就是今日曹禪剿匪的全部所得。這些俘虜將會被關押幾天,然後再收編。

  一回到曹府,曹禪就被眼眶通紅的王氏拉了進去,上上下下的被檢查了個遍,一看到曹禪都磨出水泡來的臀部,滿滿都是心疼的王氏頓時哭笑不得。

  「你就不會在馬鞍上加一塊軟墊啊。」忙拿出藥膏來幫曹禪塗在傷口上,王氏不無埋怨道。

  「我哪知道會磨出那麼多的水泡來。」曹禪苦笑著搖頭道。出去剿匪,身邊有私兵三百跟隨,其中一百還是訓練了將近兩個月的正規軍,曹禪也跟本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危險,會損失一丁點的肉。沒想到,傷是被馬給磨出來的。

  曹禪就說了一句,就沉浸在了王氏的溫柔之中。柔柔的素手拂過,讓曹禪疼了一下午的臀部。一片清涼。很舒適。

  累了也有一整天了,在這樣的溫柔之下,曹禪有些昏昏欲睡。忽然,曹府外邊響起了一陣喧嘩,響亮的聲音,在曹府內清晰可見。

  「怎麼回事?」現在局勢不好,曹禪的神經也是緊繃,一點動靜,就能讓曹禪清醒。一邊大聲叫著,曹禪一邊讓王氏給自己穿好衣服。

  王氏只好一臉心疼的替曹禪重新穿好衣服,剛剛睡下,也真是的。

  走出臥室,曹禪還沒到客廳呢。就見陳蜿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身邊帶著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

  來到曹禪面前,陳蜿一把給曹禪跪下,「曹哥,請您發兵青山村吧。」聲音一出,曹禪就嚇了一跳,沙啞如磨石。曹禪與陳蜿分開才一會兒呢。這麼短的時間內,到低發生了什麼事,讓陳蜿的聲音成了這種摸樣。

  「青山村被流匪屠了,四五百號人,逃出來的沒有幾個。我姐姐,我姐姐沒逃出來。」說到最後,陳蜿這個敢殺人,敢跟著曹禪一起與黃巾合作的漢子。泣不成聲。前些天,他還見到姐姐與他的大胖外甥呢,沒想到只是幾天而已,整個村子都被人屠了。

  「別哭了,說的詳細點。」看著泣不成聲,窩囊的很的陳蜿,曹禪訓斥道。

  陳蜿一把摸去了眼中的淚水,轉頭看向了身邊同樣跪著中等身材的男人。

  「前天晚上我們發現有一千多個流匪靠近,鄉親們都嚇壞了。村長一邊組織村民抵抗,一邊派人出去求救。但沒一個人衝出去。最後,最後青山村被攻破了。幾乎沒有一個人逃出來,我也是躲在糞坑裡,才逃過一劫。我親眼看見,男人小娃娃們被一個個的殺掉。女人們不管大小都被剝了個精光,就在,就在空地上被,被一千人欺凌啊。嗚嗚嗚……。我,我也是乘著天黑逃出來的。」也算是堂堂男人,這漢子說到自己的妻女被人欺凌,也是泣不成聲。

  「你就看著她們被人欺凌啊?你這個孬種。」陳蜿的臉色更青,豁然起身,逮住這人衣領,砰砰砰的就是拳打腳踢。

  也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心死了。這男人就這麼被陳蜿揍著。一點反抗動作都沒有。

  「夠了。」曹禪一聲冷喝,陳蜿卻沒有半點反應。眼中閃著寒芒,曹禪一個箭步,上去就給了陳蜿幾個大巴掌。訓斥道:「清醒點。」

  幾個巴掌下來,陳蜿的神色算是清醒了些。木然的放下了漢子,低著頭。良久後,才抬起紅色的眼睛看著曹禪。「從小我姐姐就待我好,有好吃的,好玩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她性子柔弱,小時候老被人欺負。哥哥們都說,姐姐嫁人一定要嫁個老實人,不欺負人的丈夫。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吳家村老實本分的姐夫。我看過,確實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但姐姐出嫁那天,我還是捨不得。我哭了。那是我長大後第一次哭。」

  喃喃念叨著,陳蜿抬起頭看著曹禪,道:「哥,我痛。我心痛。」

  曹禪知道,曹禪知道。要是曹城被破,要是王氏,要是曹母被人欺凌,曹禪一定跟陳蜿一樣心痛。立足亂世,曹禪最大的目標,就是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誰又知道,這樣的事情能被完全避開呢。陳蜿的姐姐,前些天還抱著兒子來曹城。那大胖小子,曹禪還逗弄過。跟王氏開過玩笑說他們將來的兒子肯定是一樣可愛。

  轉眼間,一個帶著靦腆的婦人,可能被無數個男人欺凌致死。一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已經魂歸黃泉了。

  這種場景如果發生在王氏,曹母的身上,曹禪的恨,也跟陳蜿一樣大。

  「哥知道,哥知道,明天,明天哥就出兵,幫你報仇。」曹禪眼中閃著心痛,輕輕的擁著陳蜿,這個隨著他走過最艱難時刻的兄弟。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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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曹禪的堅持
        
        
  「你不能去。」陳蜿剛走,王氏就抓著曹禪的手,眼中儘是嚴厲。

  王氏在曹禪的心中,可以說是儘是溫柔體貼的人兒,今天露出的這種眼神,極為罕見。但曹禪心中反而沒有惱怒,心中一暖。

  一句「你不能去。」可以說是王氏心中塞滿了曹禪的安危。

  但曹禪還是微微的掙脫了王氏的手,曹禪轉過頭,看著王氏,認真道:「這次我必須去。」

  「你傻啊,沒聽那人說,流匪有一千多人?」看著倔強認真的曹禪,王氏的眼眶一紅,道。

  「陳蜿想去,我就得去。再說,一千人也不多,我們武器精良,還有強弓,勝算很大的。」曹禪雖然為王氏的關切感動,但還是無比頭疼的解釋道。

  「不行,反正你不能去。你要是去,我去告訴咱娘,我們娘倆一起上吊。一死百了,省得到時候給你收屍。」眼中閃著「凶戾」,王氏無比堅定的看著曹禪道。

  真想一巴掌甩過去,狂吼一聲無知婦人。但曹禪真能下的去手嗎?

  「立足亂世,有生也有死。有起家成權貴的,也有落魄聊倒的。」看著王氏,曹禪緩緩的道。

  「你現在已經富貴了啊。你有手下人一千,精兵三百。上邊又有王家。縣令撐腰。足以橫行陪縣了。你還想要什麼?」王氏倔強的盯著曹禪,質聲問道。

  「生存。」同樣盯著王氏,曹禪眼中閃著一絲柔軟道。

  「不僅是我一個人的生存,還有曹家的生存。你,娘,還有陳蜿他們。別的我真的不在乎。我招募的流民死了多少我都不心疼。只要你們活著,還有曹家存在著。」曹禪緩緩的繼續道:「但是亂世之中,不是你們這些婦人看得清楚的,陪縣中也不是我曹家獨大,現在流匪作亂,王老奴虎視眈眈。還有潁川侯等等曹家的無數個敵人。」

  「我立足亂世,鑄造城池,不是過家家。陳蜿的事情,一是為了私,他雖然是我的部署,但我視他為兄弟。二,是為了公。陳蜿是第一個跟隨我的,是心腹。如果作為首領,連心腹的一點請求也不能答應,我怎麼統領這一千號人?我又怎麼讓許蛟等人為我廝殺?為我曹家效死?」

  王氏愣愣的看著曹禪,看著曹禪一字一句的吐出在她看來深奧無比的話語,只覺得自己這個男人不僅是長大了,身上還有了一種莫名的氣勢。

  作為一個地方豪強,作為曹家的主人,該有的氣勢。

  曹禪輕輕的上前一步,撫了撫王氏吹得彈可破的嫩臉,笑著道:「曹家立足,我管外邊,你管內裡好不好?」

  雖然曹禪笑著,但是王氏卻看得出,曹禪的決心。就算是她以死要挾,強行不讓曹禪去。恐怕也會被他厭惡。失去了這個男人的歡心,她還剩下什麼呢?

  王氏臉上的倔強一瞬間融化了,還要痴長幾歲的王氏一把撲到曹禪的懷中,哽咽道:「我怕,我怕。」柔軟的身子,在曹禪的懷中顫顫發抖著。

  「就算是天下人死絕了,我也會在的。有我在,曹家就不會亡。你也無需擔心,在家中照顧娘,等將來有了孩子,為我曹禪生養孩兒即可。」默默的摟著王氏,曹禪輕聲道。心中無比的寧靜,這就是家,這就是亂世之中,曹禪唯一一個感到溫暖舒適的家,這個地方,就是曹禪面對亂世的唯一。

  一句承諾又貼心的話。讓王氏感覺到了些許的溫暖,整個人越發的向著曹禪靠近了,就像要把整個身子融入進曹禪的體內一般。

  第二天傍晚,曹禪迎著火紅的落日,站在五十個弓箭手,第一隊一百五十個長矛手,還有第二隊的面前。陳蜿跟在他的身邊。

  「我曹禪收攏你們,保護你們。今天,需要你們用命償還。」曹禪略過了第二隊,對著弓箭手還有第一隊的人道,這群人才是曹城真正對曹禪忠心不二的人。

  站在弓箭手當中,腰佩長刀的許蛟默默的上前一步,道:「命是大人給的,自然是要還的。」隨著許蛟的出列,大部分人都上前一步,默默的在看著曹禪,剩下的也猶豫了一下,也都立刻跟進。

  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曹禪早期收斂的流民,還有一些李姓,還有陳家村中的一些壯年男人。

  對於他們這些農夫,同樣懂得恩義。曹禪於他們有恩,自然要報。

  空氣中有一種悲壯在迷漫,剛才曹禪已經明言,這次的對手有一千多人。此去恐怕真的難。

  「這次去如果勝了我給你們收屍。敗了,我也管不到那麼多了。不過,你們也放心,不管是勝敗,你們的家小,妻兒,我會照顧。」掃過這些人的面容,曹禪輕聲道。

  「多謝大人。」二百多人一齊高呼,空氣中的悲壯氣氛更濃,但比剛才卻要多了一往無前的氣勢。無後顧之憂的銳利。

  曹禪身邊,陳蜿眼中含著淚。看著這兩百個人。陳蜿心中忽然湧現出了強烈的後悔敢,為了自家那個生死不明的姐姐,搭上這些人的命,甚至是曹哥的。真的對嗎?

  一瞬間,陳蜿就想到了曹禪血染袍服的畫面。

  「撲通。」一聲,陳蜿一把跪在了曹禪的身邊,梗嚥著道:「哥,我不救了,我們不去救我姐了。」

  「晚了。」曹禪面無表情的看著陳蜿,低下頭,用袖子擦乾了陳蜿臉上的淚水,輕聲道:「你是我曹禪的兄弟,是心腹。不為你出頭,我為誰出頭啊。擦乾眼淚,拿起矛戈,去救你姐姐吧。」說完後,曹禪再也不看陳蜿一眼,轉過頭看向了第二隊的一百多人。

  這群人手中持著只削尖了的木頭,木矛,身著襤褸的衣物。眼神平靜的看著曹禪。

  「你們昨日的表現,很好,很好。」看著這些也是曹城目前重要戰力的人,曹禪略帶著平靜的道。

  「你們也證明了我曹禪給你們吃糧食不是在浪費。拿起長矛,跟他們一樣,為我戰鬥吧。」曹禪指著一旁堆積著的一百多把鐵質長矛,依舊是神色平靜,但是眼神卻凶戾無比。

   

第八十八章 張飈的得意與失意
        
        
  第二隊的士卒們很快就把手中的兵器換成了鐵質的長矛。曹禪轉過頭,對著一身皮甲的雄霸,抱拳道:「家裡就交給雄伍長了。」

  「大人早去早回。」雄霸回了一禮,神色中帶著敬重,曹禪為心腹出頭,為兄弟出頭的堅毅,讓雄霸對曹禪從一個平常的上司,升到了一種對待縣令晁能的敬重。

  「大人早去早回。」雄霸身後的其他四人,也是恭敬著對曹禪道。

  點了點頭,曹禪懸好佩劍,翻身上馬。最後再看了眼曹城,看了眼曹府方向,毅然的大叫道:「出發。」

  青山村離這裡大約有七里左右,因為靠著一片綿延的青山而得名。

  率領一千多流匪攻入青山村,並且殺光了老幼,只剩下婦人的頭領叫張飈。生的五大三粗,很健壯的一個漢子。

  村子中最豪華的一座院子內,張飈左手摟著一個面相嬌媚,柔順不已的一個婦人。右手一口口的往口中灌著酒水。

  張飈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幾天前他們這些流匪還在陪縣外邊徘徊,吃著草根,人肉。吃的嘴都快淡出鳥來了。

  乘著四處流匪大舉湧入陪縣的機會,張飈也跟著大流闖入了陪縣境內,憑著一股子的血性,手底下的人從百來號,瘋狂一般的漲到了一千多人。並且順利的攻入了這座有著四百多人口的村子。

  發現了大量的糧食,肉食,最主要的還有女人。

  伸手捏了捏懷中婦人的**,婦人很是配合的發出一聲嬌啼,更是激起了張飈的征服慾望。一把翻起懷中婦人,趴在自己的面前,雙手握著婦人巨大雪白的腚,瘋狂的啃咬了起來。

  「輕點,輕點。」啃咬中,一排排的牙印印在婦人雪白的腚上,嘴上求饒著,但婦人臉上卻更見嬌媚,分明是個淫婦。

  「哈哈,輕點?我看你這蕩婦是想要重點吧?」張飈狂笑著,改用雙手狠狠的打著讓他迷戀不已的大腚兒。婦人發出的一陣陣淫蕩聲,更然張飈反興奮的無以復加。迅速的褪去了衣物,張飈就想要挺槍而上。

  但婦人的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剿滅了張飈滿心的慾火。

  「哎喲,好人兒,我一個人哪裡承受得起啊,旁不是還有人嗎?好人讓他一起上吧,一.龍二.鳳,也好讓好人舒坦舒坦。」媚眼如絲,婦人一邊揪著房間一角的一個披頭散髮,身上到處都是青紫之色的婦人。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兩人。赫然就是曹禪見過一面的陳氏。

  「砰。」張飈的神色一狠,伸腳揣在了淫婦的大腚上,「哎喲。」慘嚎著,淫婦被踹出了半米遠。

  張飈的日子很不錯,唯一的惱怒就是旁邊這個披頭散髮的陳氏了。這陳氏論姿色肯定是青山村第一,頭一天就進了張飈的房內。

  但任張飈怎麼強上,怎麼打罵,怎麼侮辱。就是硬著一張臉,根本沒讓張飈得到任何快感,反而讓張飈有一種奸.屍的噁心感。

  到最後,張飈一見到陳氏就會慾火全消。要不是張飈有一種很強的佔有慾,捨不得讓自己碰過的女人去跟別人睡覺,早就把陳氏賞給屬下人了。

  老子他媽的手下人有一千人,過著逍遙的土大王生活,女人多大十數人。現在連一個婦人都降伏不住,張飈只覺得肺都快氣炸了。

  「砰砰砰。」張飈上去就揪住陳氏的頭髮,把陳氏的頭往強上撞去。一陣陣灰塵中,陳氏的額頭上再添了幾處傷口,只是眸子還是麻木冰冷的看著張飈。

  「打吧,乘著現在你打吧。你也沒幾天好活了。」陳氏冷冷的道。

  這句話,反而讓張飈沒了再動手的慾望,一把推開陳氏,張飈從新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小手指招招,剛才被踢飛的淫婦立刻如同哈巴狗一樣,爬到了張飈的腳邊,翹起大大的白腚,貓在張飈的旁邊。

  「我琢磨了幾天,就是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跟她是同住一個村子,她到底在說是麼?」張飈這次沒有慾火焚身的撲上去,反而冷靜的問道。

  「可能就是說說而已吧。」這淫婦是青山村的一個有名的寡婦,做著半開門的生意,以勾搭男人過活。而陳氏是出了名的守婦道。兩人自然不熟。想了半天,才吶吶的對張飈道。

  「廢物。」張飈神色一怒,揚起手,眼看就要再次落在淫婦那紅黑相交的大腚上,淫婦眼中一急,剛才那一腳踹的狠了,現在她那腚兒還發著疼。要是再上去,可就疼死人了。

  淫婦忽然靈光一閃,急急的張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聽說她有一個弟弟,是曹禪的心腹,她可能盼著曹禪來救她吧。」

  「曹禪?是誰?很威風嗎?」張飈是流匪,怎麼會注意到一個豪強的動態,疑聲問道。

  「倒也不怎麼威風,聽說以前是個放蕩子弟,最近改邪歸正了。手下也有一千多號人,三四百的壯漢。是個小小的豪強吧。」淫婦對曹禪也不太瞭解,只知道這些。急急的就道。

  「三四百壯漢?」當聽到曹禪的手下人只有三四百,張飈心中一鬆,哈哈一笑,這些天,他始終為陳氏那兇狠且冰冷的眼睛所困惑,因為未知,他還有一種恐懼感。現在知道了曹禪只是個有三四百壯漢的小豪強,反而渾身輕鬆了。

  「你說我沒幾天好活,就是指的這個吧?三四百壯漢?哈哈,你沒看見老子的手下有一千多號人嗎?使個五分力氣,就能滅掉這個什麼破豪強。等著,等改天我收斂了更多流散的流匪,就去攻打那個什麼曹禪。對了,在哪裡來著?」渾身輕鬆,張飈的慾火又來了,伸手捏了捏淫婦的**,哈哈笑道。

  「清河村,曹家。好人。滿意小婦人的回答嗎?」淫婦一喜,胸口往前貼了貼,使勁的動著,嬌笑道。「哈哈哈,好,算你立了大功,老子就勉勵在你這塊肥土地上播種。」淫笑著,張飈一把撲了上去,狠狠的張開了淫婦的雙腿,就是挺搶而入。

  一陣陣淫蕩的聲音中,陳氏的眼睛始終冰冷,她自然不會告訴這個自大的人,曹禪手中有強弓,更有矛戈。不是普通的小豪強。

  昔日美好寧和的青山村已經是白骨纍纍,她兒子,男人都已經是一堆白骨,她活著只是期望能看到這個自大的男人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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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圍三缺一
        
        
  七里的距離,兩個時辰就能感到。

  當走到青山村只有幾百米後,曹禪命人停下。雖然對方是流匪,可能連警戒都沒有,但是必要的小心謹慎還是必須的。

  現在天色以黑,看不清前邊的情況。這也是曹禪選擇在傍晚出發的原因,夜色是曹禪等人最好的保護色。

  命許蛟與齊田原地待命,曹禪只帶著陳蜿以及幾個長矛手,向青山村的方向摸索著前進。很快,一座村子的輪廓在細微月色的照耀下,依稀可見。

  一看到這座村子,陳蜿的眼眶就紅了,這座村子他來過不下數十次,每次來,姐姐姐夫都是做了豐盛的膳食款待。

  想起姐姐溫和的笑容,陳蜿就忍不住想要沖上去把整個村子的流匪全部殺光。

  沒有陳蜿那麼激動,曹禪很冷靜的注視著這座村子的一舉一動,不遠處傳來的陣陣大呼與笑聲,還有女子的尖叫聲。

  這群流匪似乎還在狂歡。平靜中,曹禪默默的聽著。

  聽了許久,曹禪才轉身對陳蜿輕聲道:「走,回去佈置佈置。」但陳蜿卻無動於衷,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紅著眼睛,殺氣衝天的模樣。

  「別添亂了,哥需要時間佈置,幫你殺進去。」眉頭半皺,曹禪低聲訓斥道。

  「嗯。」陳蜿這才收起了眼中的殺機,默默的點著頭,隨著曹禪撤退。

  帶著幾人回到私兵駐紮的地方後,曹禪找來了許蛟,與第二隊長齊田兩個,再加上陳蜿,四人圍坐在一起。

  坐好後,曹禪低聲道:「現在青山村大約有一千個流匪,兵器都是鋤頭,竹竿或者是尖銳的木矛等等。外圍三面是平原,只有北面是一出小山脈。」

  「哥,我們從哪裡殺進去?」陳蜿紅著眼睛道。

  曹禪看了眼,就沒再理會陳蜿了。關心則亂,現在的陳蜿已經沒了基本的判斷能力。

  「大人,我們的優勢是兵器,長矛,強弓。尤其是強弓,射程在一百米範圍之內,這麼大的優勢,完全可以遠距離射殺。如果我們衝殺進去短兵相接,村子又這麼大,房子這麼多,打起來會沒完沒了,反而對我們不利。「許蛟卻是比較冷靜,這些日子也跟著雄霸狠下心來討教了很多事情,對軍事已經比較瞭解了。

  「我們完全可以乘著流匪們熟睡的時候,衝進去啊。」聽見許蛟說不能殺進去,陳蜿瞪著眼道。

  曹禪心中苦笑,一看到昔日陳氏生活的村子後,陳蜿已經完完全全的沒了理智了。

  「流匪數量眾多,就算我們乘他們熟睡殺進去,恐怕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殺光,肯定會引起動靜,到時候,又是一番短兵相接的局面。」許蛟沒有畏縮,看著陳蜿皺眉道。

  「好了,退下。」陳蜿剛想繼續跟許蛟理論,曹禪已經皺起眉頭,不耐煩了起來。

  「要知道,這次來他們不僅是為了我拚命,也是為了你,你可以持有反對意見,但也不能訓斥他們,蔑視他們。」曹禪沉聲道。

  「哥,我急。」愣愣的被曹禪罵了一遍,陳蜿才軟弱著道。

  「所以我要幫你啊。要想救你姐姐,就聽著。再發一言,我就命人把你架回去。」曹禪搖著頭道。說完後,轉頭對許蛟道:「你說的對,攻進去不管是地形,還是其他都對我們不利,所以我們要趕他們出來,做到趕盡殺絕。」

  「問題是怎麼趕,才能讓他們出來。又有效的準備好伏擊,來個趕盡殺絕。」曹禪看了看許蛟,還有齊田,輕聲道。

  「大人,小的也做過流匪,流匪不是官軍,他們不想餓死,才會搶劫,才會殺人。才會吃人。他們行動是因為他們怕死。應該很容易造成混亂。」齊田一點也不臉紅自己以前是流匪的事實,低聲對著曹禪道。

  曹禪讚賞的看了眼齊田,齊田說的曹禪都懂,歷史上太多的流匪,農民起義都敵不過官軍就是因為他們沒有紀律。

  齊田的話沒有什麼重要的,但是齊田的態度讓曹禪很讚賞。態度表明,這個男人是真心的歸在他的部下。

  「所以我們製造混亂的最好辦法就是冒充官軍,大批大批的官軍。大批官軍的動向一定會讓流匪們感到驚慌,從而逃竄。其他三面都是平原,唯有北面是小山脈,因此流匪第一個念頭肯定是往北面跑。伏兵就設在北面,從而一網打盡。」讚賞的看了眼齊田後,曹禪低聲道。

  齊田看了眼透著自信說話的曹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他算是看出來了,剛才曹禪的問話不過是探聽了下他是否忠心而已。

  但曹禪給他做的承諾,又真的讓他很心動。一個安定的家,一個安定的城池。是他多少個日夜也期盼著的啊。

  為此,寄人籬下又有什麼不可。很快的,齊田的這一絲複雜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恭順。

  曹禪的話卻沒有停頓。轉頭對著許蛟道:「命兩個人去擂鼓,再帶著你三十個弓箭手們分佈在村子三面,全都火箭發射。燒。」

  「你們則跟著我,帶著所有的長矛手,二十名弓箭手埋伏在背面。準備殺敵。」說著,曹禪也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厲聲道。

  「諾。」曹禪的官雖然不大,但也是官,又是正式場合。因此,三人都是輕聲應諾。

  分工明確之後,曹禪立刻帶著陳蜿,齊田還有長矛手,二十個弓箭手一起悄然去了北方。而許蛟則帶著三十個弓箭手,謹慎的分佈在村子的三面。兩個長矛手,則在不遠處的平地上,拿著兩個不大的鼓,準備敲打。

  青山村囤積大量的糧食,但是缺少酒,因此,流匪們就算是狂歡,也以玩弄女人為主。到了下半夜,也沒有一點要睡去的跡象。

  反而淫笑聲陣陣,讓人作嘔。

  陳蜿的眼睛始終通紅著,聽著傳來的淫笑聲,腦中不斷的幻想著自己姐姐被一群男人侮辱的場景,血脈噴張,差點就要暴走。

  好歹想著曹禪的那一句再胡鬧,就把他給架走的話,才勉強的使自己平靜下來。


第九十章 火燒青山(向各位鐵桿求票)
        
        
  「大人,全部都佈置妥當了。」曹禪等近三百號人埋伏在北面通向青山的唯一道路上不久後,許蛟帶著人也佈置妥當了。疾步趕到曹禪身邊輕聲道。

  「先命他擂鼓,聽見鼓聲後,立刻放火箭,不求射中,只求快速,又多發射火箭。」心中已經有底。曹禪下令非常簡駭。

  「諾。」許蛟應命一身,俯下身子快速的離開。

  「全部打起精神來,準備迎敵。」曹禪站在隊伍的最後邊,手持佩劍,低聲道。

  「諾。」本來就神色緊繃的士卒們,聽見曹禪的話後,身子更加的緊繃,猶如上了弦的箭矢,隨時準備一飛衝天。

  許蛟接到曹禪的命令後,立刻朝著南方埋伏著的十名弓箭手的附近,低聲吩咐道:「等一下,每個人一次發射三隻火箭,要快。」

  「一弓三箭?我怕不能射中啊。」一名弓箭手疑惑道。

  「射出去的火箭多,才能讓流匪相信有大批的弓箭手埋伏。」只解釋了一句,許蛟就轉身奔向了其他兩個方向,依樣畫葫蘆說了,這才折返回到鼓手的地方。

  「擂鼓。」等待了片刻後,許蛟低喝道。

  「是。」兩個鼓手立刻敲響了手中不大的圓鼓。陣陣低沉的鼓聲立刻傳出。

  「咚咚咚……。」

  黑夜的寂靜中,鼓聲迅速的傳出。

  「什麼聲音?」青山村內,大批的流匪聽到鼓聲後,立刻驚慌失措的大叫道。

  「是軍鼓?有軍隊靠近?」

  「不對,軍鼓嘹喨,這聲音很低,似乎用小鼓敲出來的聲音。」另一個人比較冷靜,輕聲道。

  「嗖嗖嗖……。」無數支冒著火焰的飛箭,從遠方射來的時候,立刻打消了這些人的冷靜。

  「是軍隊,真的是軍隊啊。」無數聲亂吼,流匪們的素質決定他們在這一刻起不了有效的抵抗,幾乎大部分的人都驚慌失措。到處亂走,甚至還有人一手摟著白花花的婆娘,一邊亂跳。

  也沒人停下來看清楚空中射來的火箭到底有多少,幾十支?幾百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軍隊來了。

  驚恐,到處都是驚恐萬狀的流匪。

  「碰。」聽見外邊的動靜,張飈立刻甩開了手中的淫婦,面色凝重的走出房間,伸手抓住一個正驚慌亂竄的流匪,吼道:「怎麼回事。」

  「大首領,有官軍攻進來了,有官軍攻進來了。」當被抓著的流匪斷斷續續的說出來的時候,張飈也看見了外邊漫天的火箭,還有到處都是燃起的房子。

  農村內不缺的就是干草,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些。火箭射入後,偶爾也射中乾草,燃起的大火幾乎映紅了天空。

  「慌什麼慌,老子可是有一千多號人。」大手仍開了這個懦夫,張飈怒吼道。「來人,來人,老子的長矛隊呢?」一聲聲怒吼中,一隊手持鐵質長矛,身穿皮甲的,各個都顯得很彪悍的漢子集合向了張飈所在的院子。

  「大首領,外邊到處都是官軍,還是早些衝殺出去吧。」一個年紀較大的漢子,舉拳對張飈道。

  「一點都不知道外邊的情況,怎麼衝!」張飈瞪了眼這個漢子,怒聲道。

  「屬下觀察過,火箭是從三個方向朝著村子射來的,只有北方靠著青山的地方沒有箭矢,我看官軍是想把我們往山裡趕?」這個漢子遲疑著道。

  張飈眼中閃爍了一會兒,才嘿嘿冷笑道:「北邊肯定有埋伏啊。」

  「現在我們的人都怎麼樣了?」張飈冷笑了幾聲,又問道。

  「大批的弟兄慌亂中都往北邊衝去了,只有我們這一百號長矛手,還有一些忠心的兄弟,都集聚在大首領的身邊。」漢子回答道。

  「那群傻蛋。不過也正好,北邊有埋伏,就讓他們為我們衝殺一番,我們跟在他們身後,等待時機,衝殺出去。」張飈再次冷笑,說起來這一千號人都是張飈最近才招募起來的,都是有了長矛,有了弓箭後,迅速的膨脹起來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張飈的心腹,只有身邊的這些長矛手,才是跟著張飈流浪過的心腹人。

  「是。」漢子應聲道。

  下了命令後,張飈立刻返回了屋內。他強烈的佔有慾,促使著他不願意放棄屋子裡的幾個女人。

  屋子內,深得他歡心的淫婦,正驚慌失措的看著他。而陳氏則用一種充滿了快感的眼神看著張飈。

  「老子日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用這種眼神看著老子?」張飈破口大罵了一聲,一個箭步上去就是對陳氏幾個大巴掌。

  「日我?有膽子你現在就日啊。我也用這種眼神看著你。」本來靦腆羞澀的陳氏,這時候有一種豁出去了的痛快感覺,放肆的笑著,嘲諷的笑著。

  剛才她還詛咒著呢,沒想到報復這麼快就到了。

  「你想老子一刀斬了你?讓你解脫?告訴你,沒門。老子要帶著你,繼續日你,讓你給老子生個大胖小子,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著,張飈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眼中閃著寒芒,在身邊淫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手起刀落,一把砍下了淫婦的頭顱。

  「啊。」幾個婦人尖叫著,迅速後退。但是張飈卻不斷揮刀,眼中閃著森寒冰冷,一個個結果了這些他曾經擁有的女人。

  「走。」最後,張飈一手持著刀,一手抓住陳氏,往外邊拖去。陳氏也被這場面給驚呆了,直到張飈抓住她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不住的掙紮著。最後惱了張飈,一個手刀下去,陳氏立刻一動不動。被張飈扛在了肩上。

  因為數量的原因,火箭的發射基本已經停止,但是火光卻徹底的蔓延了起來,整個青山村幾乎有大半被火光包圍。

  那些沒了箭矢的弓箭手們,也繼續在三個方向不斷的喊著「殺。」伴隨著擂鼓聲,更讓流匪們驚慌。

  一個個流匪不斷的衝出青山村,朝著北邊方向衝去。

  「出來了。」睜著血紅的眼睛握著長刀,陳蜿顫抖著聲音道。

  「弓箭手準備就緒,等流匪靠近,就傾瀉出你們手中所有的箭矢。」曹禪的瞳孔也一縮,立刻低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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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意外
        
        
  「放。」當先的流匪剛衝出火光衝天的青山村的時候,曹禪眼神一凝,厲聲叫道。

  「嗖嗖嗖……。」二十名弓箭手,立刻傾瀉出了自己手中的箭矢,一支接著一支,流匪的數量眾多,根本不需要瞄準。

  「啊啊…..。」

  「是弓箭,趴下。」

  「笨蛋,衝過去,我們人多。」一陣陣慘嚎中,驚慌中,一片混亂。有人原地趴下。有人奮力衝出。

  但有勇氣的人通常死的都是最快的,又是一輪箭矢,再次倒下十數人。

  「弓箭手瞄準再射擊,長矛手準備。」但二十個弓箭手只能射倒一部分,更多的人還是衝了過來,曹禪一邊命令弓箭手們瞄準再射擊,節省弓箭。一邊又命排成數排的長矛手準備殺敵。

  「殺。」曹禪沒注意的時候,陳蜿整個人已經沖在了最前方,待到第一個流匪衝出來的時候,血紅著眼睛,瘋狂的吼叫聲中,長刀揮舞,砍下一個碩大的頭顱,熱血飛濺間,立刻撲向了另一個流匪,勇不可擋。

  「殺。」在陳蜿的帶動下,齊田等一眾長矛手們也大吼著,衝向了流匪。

  「殺,殺,殺。」一眾長矛手們如入羊群一般,瘋狂的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的流匪,喊殺聲陣陣。

  背後火光衝天,流匪們雖然看見了前邊依稀有無數士卒殺來,但又看不清多少,只覺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偶爾濺起的血花,灑在他們的臉上。

  陣陣恐懼中,堆積在前面的流匪不斷的向後退著。但後邊的流匪卻因為村子那邊越來越大的火勢,而朝著前方推擠著。

  「不要後退,乘著機會殺進去,殺進去。殺進去。殺進去…….。」坐鎮在後方的曹禪看的清楚,混亂的場面,正是廝殺的大好機會,長劍直指,奮力吼道。

  第一次指揮著這麼多人廝殺,上千人的亂戰,讓曹禪的血微微的沸騰。火光映紅了曹禪的整個面容,曹禪本俊秀的臉龐有猙獰,更多的是殺氣四射。

  亂世,這就是亂世,殺人求存。大魚吃小魚,不斷的壯大再壯大,直到捅破了這個天,直到誰也不能再剝奪他生存的權利。

  「殺,殺,殺。」流匪的混亂,使得長矛手們的衝殺更加的如魚得水,殺的順暢無比。這還要得益於昨日曹禪帶隊去剿匪,昨日的經驗,讓這群人更加的懂得用最有效的手段殺死流匪。

  那就是氣勢,真正大漢精銳官軍的氣勢。一番凶戾四射的氣勢,就能嚇破流匪的膽子。

  「都是廢物。」看著一千多號人,混亂中被人殺了個人仰馬翻,血流四方。躲在身後的張飈,忍不住吐了口唾沫。

  「咱們上。」心中雖然不屑,但是張飈還是知道不能讓前邊這些人後退,要迫使這些人衝過去,他才能以最小的代價,衝殺出去。

  一隊隊手持長矛的精銳流匪在張飈的指揮下,狠狠的殺向了前邊,並且高呼:「大首領有令,後退者殺無赦。」

  威脅狠辣的話語,外加染血長矛的伺候。讓前邊的流匪們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著曹禪的方向衝去。

  奮起餘勇的流匪們頓時讓長矛手們壓力徒增,從奮力衝殺,轉而慢慢的收攏起來,第一隊,第二隊緊緊的靠攏,緩慢的向前推進。

  但有一個人卻速度不減,不僅不減。反而快速推進,怒吼陣陣。「殺,殺過去,不過是流匪而已,殺過去啊。」長刀揮舞,陳蜿就像是一個殺神,在流匪中間不斷的前進,前進再前進。

  衝進去,衝進去就姐姐。這是陳蜿心中的一個執念,在佈置前,曹禪就命弓箭手們射火箭的時候,儘量射在村子的外圍。空出最裡邊的一部分,如果真有婦人存活,大火中,一定往村子中心靠攏。他的姐姐,沒準就在村子中央等著他去救呢。

  「陳蜿人呢?」這時,曹禪也發現了身邊少了個人,皺著眉頭問旁邊的一個負責保護他的長矛手道。

  「陳大人剛衝出去了。」這長矛手回答道。

  「胡鬧,快點找他回來。」曹禪立刻眉毛一豎,怒聲道。也不是個孩子了,臨陣死傷的大將都不在少數,像他們這些地級別的小軍官,死的就不計其數了。

  這次來是救陳氏的,現在陳氏還沒找到,要是陳蜿有個損傷。

  「嗖嗖嗖….。」正想著,一陣箭矢迎面而來,帶起的破空聲讓曹禪瞳孔迅速的收縮,「大人小心。」身邊的長矛手立刻撲倒了曹禪。

  「對方有弓箭,小心,小心啊。」長矛手中,立刻傳出了陣陣的驚呼聲。誰也沒想到流匪中,居然有弓箭,看著箭矢的數量,還不少。

  「殺過去,殺過去啊。不要後退。」一把翻開了長矛手,曹禪單膝跪在地上,大吼道。就因為對方有弓箭手,才需要迅速,迅速再迅速,與對方短兵相接,拉近距離,拚一拚氣勢。

  「殺,殺,殺。」曹禪的大吼聲,又帶起了陣陣喊殺聲,齊田看了旁邊一眼,最終還是嚥下了要說的話,回過頭來,對著自己手下的士卒吼道:「聽大人的,殺過去,殺過去。」

  兩三百的人,再次瘋狂的衝殺了過去。

  但弓箭手不是他們遇到的最辣手的,最辣手的是張飈身邊跟著的差不多一百號,手持長矛,身穿皮甲的流匪。

  看見這群裝備精良的流匪時,齊田的瞳孔立刻收縮成了針尖大小,皮甲,長矛,這才是真正的官軍裝備。反觀他們,其實只是手持長矛的私兵而已。連保護的皮甲都沒有。他們面對的到底是流匪還是官軍啊?

  但現在已經是狹路相逢,拼的是氣勢,是一往無前的氣勢。要是在這裡氣勢衰竭了,那就是兵敗如山倒。曾經做過流匪的齊田更加知道這一點。

  「殺,殺過去,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吼叫鼓勁著,齊田咬牙衝殺在了最前邊,瘋狂的與這群看似土匪,卻更像官軍的人。

  「砰砰砰。」長矛對長矛,一樣的兵器,但是流匪身上卻還有皮甲,而曹軍們卻都是一身粗布短衫。

  再加上旁邊有著無數個普通流匪在,齊田等長矛手,一時間止步不前。

   

第九十二章 勝負
        
        
  膠著中,許蛟帶著三十個已經完成任務的弓箭手返回。見這種場面,許蛟一邊命三十個弓箭手們趴下一邊輕聲問道:「我們還有多少箭矢?」

  「大部分都射光了,只有幾個兄弟手中還剩下些。」弓箭手中的一個什長回答道。

  許蛟眉頭深鎖,沒有箭矢的弓箭手等於是拔了牙的老虎,乾瞪眼的份啊。但場面膠著,眼看著出現這種意外,自家的軍隊可能會敗。

  許蛟咬了咬牙,低聲喝道:「把能射出去的箭矢都射出去,我們再搖旗吶喊,儘量做出合圍的氣勢來,讓流匪認為援軍到,迫使流匪們自亂陣腳。」

  「是。」弓箭手們立刻點頭應聲道。

  佈置完後,許蛟靜靜的等待著弓箭手們把自己手中還剩下的箭矢分發給其他人。片刻後,剛好有二十名的弓箭手手中握著一支箭矢。

  「等我命令,齊射。其餘人吶喊。」見弓箭手們都已經準備好,許蛟立刻道。

  二十名弓箭手立刻彎弓,拉滿圓,神色冷靜的瞄準著。其他人也雙手貼在嘴邊,準備吶喊。

  「放。」一聲響亮的聲音中,二十支箭矢一齊飛向了流匪。其餘人,包括剛射出箭矢的弓箭手們,立刻都齊聲大叫道:「殺。」

  三十人一齊大喊,又在這黑夜當中,起的作用不是一丁半點。

  「是官軍,還有官軍。」

  「大家快跑,快跑。」

  「我投降,各位軍爺,我投降啊。」一陣箭矢,一陣喊殺聲。在張飈的高壓之下作戰的普通流匪們終於崩潰了,混亂中,或投降或逃跑,或大叫著。

  任由張飈率領精銳部下殺人,訓斥,都不能阻止潰敗。

  「切,居然還有埋伏。」張飈的眼中閃過一分意外,隨即,大聲叫道:「不要戀戰。衝出去。「

  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隨著普通流匪的大批量崩潰,剩下的就只有曹禪還剩下的兩百餘長矛手。張飈的精銳流匪。

  兩百對一百。

  「殺。」齊田大叫著,長矛直刺。立刻洞穿了一個流匪的脖子,殺死流匪後。齊田大吼道:「敵人有皮甲護身,長矛刺不穿,砍四肢,刺頭顱。」

  第二隊,第一隊的長矛手們立刻醒悟過來,對方可是有著防備力不錯的皮甲呢,而自己只是粗布短衫而已,完全不是對等。要刺,就要刺中要害,才能一擊得勝。

  隨著齊田的提醒,本來還算相持的兩方人,立刻倒向了曹禪這邊,大批大批的長矛手們,刺中流匪的咽喉,頭顱是,四肢等要害部位。

  曹禪私兵的人數是流匪的兩倍,完全是不對稱的戰爭。

  面色無比的凝重,張飈已經放下了陳氏,手中握起了長刀,連伸手殺死陳氏的念頭都沒有了。殺死一個已經無關緊要的婦人,還不如留著力氣衝殺出去。

  但張飈的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種不安的預感,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殺。」很快,齊田就衝到了張飈的身前,因為張飈的身邊簇擁著十數名弓箭手,形體又特別的龐大,很容易讓人認出來是個地位頗高的人物。

  齊田的神色一凝,領著幾個部下。大吼著衝了上去。

  「哼,不管了,這幾天,老子上的女人足有一車,也吃飽了肚子。這麼衝進陪縣,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只是可惜不能多玩幾天。」張飈眼中閃著瘋狂,作為流匪,餓過,拚命過,掙扎過。死,對於張飈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餓著死。

  陪縣的這幾天如同天堂的經歷,已經讓張飈感到無比的滿足,他上過的女人是用車來形容,他吃下的肉是最好的肉。知足了。

  「殺。」迎著齊田,張飈長刀橫劈而下,與齊田的長矛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金鐵碰撞聲,最終還是張飈的身形,壓退了齊田。

  「死,死,死。」一招迫退了齊田,張飈步步緊逼,長刀一刀刀的砍下。狂笑著。

  「幫忙。」面對凌厲的攻勢,齊田步步後退。只不過是幾招,齊田臉上的冷汗就直流,手臂發酸。作為一個八尺壯漢,齊田居然有一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慌忙中,齊田回頭大喝道。

  「隊長。」立刻就有幾個長矛手,挺矛刺向了張飈。帶著凌厲,帶著一擊必殺的氣勢。

  「算你命大。」張飈冷哼一聲,不屑的掃了眼齊田,猛然轉身,橫刀向著幾個刺向他的長矛手衝殺了過去,一刀就是一個。幾個壯漢只在瞬間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家併肩子上,殺死他。」齊田雙目欲裂,沙啞著聲音,吼道。

  場面上,除了張飈的這一塊以外,基本上已經是曹禪控制了局面,立刻就有二三十人分出撲向了張飈。

  「哈哈哈,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墊背。殺三個做鋪蓋。老子連墳都不用了。」狂笑著,張飈不退反進,帶血的長刀狂舞,一個,兩個。頭顱飛起間,張飈被十數把長矛刺中,握著長刀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張飈眼中帶著遺憾,沒能殺了第三個做鋪蓋。虧了。

  「大首領,大首領。」剩下的二十餘個精銳流匪見張飈死亡,大部分人倉皇大叫著,但也有些血性的人,張飈的死忠,學著張飈寧可站著死,也不臥著生。向著前方衝去。只是無畏不代表著什麼,沒有例外,全部死在矛下。

  本猶豫著的更加猶豫,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長矛,跪在地上求生。「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求各位軍爺不要殺我們。」

  見局面已經被控制住,齊田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看著身上刺著十數把長矛,還淌著血的怒目而亡的張飈,眼中閃過了一分惋惜。這人也算是這次流匪之亂中的翹楚了吧,勇猛夠了,手下人忠心的也不少,還有千八百的嘍?。本該乘著這次流匪之亂大干一場的。只是卻遇到了大人。

  這不是能力,也不是實力的原因,而是時運不濟。想起這些,齊田又不由的想起這次戰爭的導火索。

  回頭看了眼,齊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向大人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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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手足冰涼
        
        
  「大人,除了趁亂逃走的一些人以外,大部分流匪都跪地求降。」齊田巡視了一下後,來到了曹禪的旁邊道。

  剛才箭矢迎面而來,曹禪被撲倒在地,現在身上全是泥土,神色也有些狼狽。聽見流匪已經全被控制住了,曹禪的神色振奮了一下,但隨即,又凝重道:「我方損失多少。」

  「弓箭手一個沒少,但長矛手,據屬下估計,大約損失了一百人左右。還有,還有。」齊田猶豫著,道,

  「還有什麼?」曹禪眉毛一跳,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厲聲問道。

  在曹禪的厲聲中,齊田的神色更加的猶豫,這也更加的證實了曹禪的想法。陳蜿人呢,陳蜿人呢。

  剛才衝殺在前還說的過去,現在已經勝利了,他應該歡天喜地的來報告一聲後,立刻去找他姐姐去的。現在人呢?

  曹禪只覺得手足冰涼,暈眩中,曹禪踉蹌了一下,齊田眼疾手快立刻扶住面色蒼白的曹禪,握著曹禪的手齊田忍不住一抖,好涼。

  人生在世,但有一死。尤其是亂世,命如草芥的時候。剛才不也是一陣飛箭向他射來嗎?要不是身邊的長矛手反應迅速,他也葬身在箭矢中了。

  曹禪也曾經想過自己可能出現的死法,到底是被亂兵所殺,還是被人農民起義給絞殺。也想到了被人射殺,被人砍殺,被人勒死。被人取了頭顱。

  但卻沒想到,陳蜿卻先去了。

  被齊田扶著坐下來,曹禪輕聲道:「他去了?」

  「去了,在第一輪就箭矢射來的時候,就與幾個袍澤一起,被亂箭射中。」半靠著曹禪,想起剛才握著曹禪的手,冰涼無比的感覺。齊田的口吻不由輕柔。

  曹禪眼中閃著悲涼,心腹,兄弟,就這樣去了。這次來,本是為了救你姐姐啊,你反而去了。就算現在救出了你姐姐,你的家人會歡喜嗎?不會,肯定不會。莽撞,莽撞,為什麼要衝在前邊。

  腦中閃著與陳蜿的一點一滴,初來時,是陳蜿給了他除了家人以外的另一分溫暖。正當自己單身立世,與黃巾周旋的時候。是陳蜿毅然的與他一起,拚搏一場富貴。是兄弟。

  遇到折辱他的人。陳蜿毅然會憤然拔劍。沙場廝殺,一旦他遇到危險,陳蜿更會血飲當場。是心腹。

  即是手足,又是心腹。

  這次來救他姐姐。現在卻配上了他的一條性命。到底是誰錯了。是我錯了嗎?曹禪的眼中閃過幾分苦澀。

  「亂世中,生死幻滅不過是轉瞬間,大人看開些。」見曹禪眼中的悲涼更濃,齊田忍不住勸道。

  「把他抗上來,我要見見他。」曹禪無動於衷的坐了一會,才輕聲道。

  「諾。」看了眼曹禪似乎沒有大礙,齊田這才應聲道。

  片刻後,齊田帶著幾個長矛手,默默的抬著一個身上插滿了箭矢的漢子走了過來。放在了曹禪的身前。

  看著地上陳蜿臨死也不肯閉目,雙眼暗淡但卻還閃著微微的血紅,憤恨,怒火。雙手緊握染血的長刀,一股殺人殺人再殺人的滔天殺氣還遺留。曹禪嘆了口氣,沒有見到他的姐姐,恐怕你是不會閉目的吧?

  「找,把陳氏給我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曹禪豁然抬頭,對著齊田冷然道。

  「諾。」齊田渾身一震,在曹禪迫人的目光中,迅速的低下頭,應聲退下。

  「大人,您沒事吧?」不知何時,許蛟也站到了曹禪的身邊,看著躺在地上的陳蜿,眼中閃過幾分悲痛,許蛟也記得當初跟在曹禪身邊的陳蜿,只兩個人就把他們幾十號人給救到了清河村。

  除了曹禪,陳蜿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啊。

  「打水。」曹禪輕聲吩咐道。

  「諾。」許蛟看了眼地上的陳蜿,知道曹禪要做什麼,抱拳一聲,轉身下去。

  許蛟走後,曹禪看著陳蜿的臉,輕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陳蜿的身體,那上面插著五支箭矢。

  從膝蓋上的一支箭矢開始,曹禪一點點的把陳蜿身上的箭矢拔出。脫了自己身上的袍服攤在地上,抱起陳蜿放在了上邊,再一點一滴的為陳蜿除去了上衣。

  在這段過程中,許蛟默默的捧著在不遠處打來的水。

  曹禪看了眼,接過許蛟手中的水盆,用乾淨的布,沾濕後,為陳蜿除去身上的血跡。最後,曹禪把攤在地上的袍服一拉,裹在了陳蜿的身上。

  「哥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等一下哥也會幫你把你姐姐找出來,就算是死了,也給挖出了陪著你走這一段黃泉路。不對,不對,還會有很多很多人為你陪葬。」看著地上還不瞑目的陳蜿,曹禪眼中森冷,悲涼交織在一起,一股濃濃的凌厲氣息,不斷的散發出來。

  流匪怎麼可能有箭矢,有長矛,有皮甲?在這一段過程中,曹禪也並不是完全的一片空白,心中的悲涼反而促使著曹禪更加的冷靜。

  冤有頭,債有主。顯然,這群流匪根本不是債主。

  曹禪撫摸著陳蜿的屍身,散發出的陣陣凌厲氣息讓許蛟微微的退後了一步,猛退了一步後,許蛟才回過神來。

  他是我的大人,我的救命恩人啊。就算是要怕,是別人怕他。我怎麼能怕他?咬著牙,在這種許蛟有些承受不住的陣陣凌厲氣息中,許蛟毅然的踏前了一步,站回了原來的位置。

  如同一個忠誠無比的護衛,眼神柔和,又敬畏的看著曹禪。又用不乏警惕的目光看向四周。

  似乎感覺到了許蛟的變化,曹禪抬頭看去。看著許蛟,恍惚間,看見了陳蜿的模樣。

  「大人,大人,我們找到陳氏了,還活著,還有氣息。」這片刻間,齊田帶著慶幸,帶著驚喜的叫聲響了起來。

  曹禪豁然的抬起了頭,看著地上的陳蜿。「你可瞑目了。」說著,曹禪伸出了手,輕輕的為陳蜿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許蛟扛著一個身上穿著一件外袍,腿腳都露在外邊的婦人走到了曹禪的面前。

  微微的泥土中,透出的那張臉,正是陳蜿苦心想要救的姐姐,也是陳蜿憤恨,發怒的原因陳氏。

   


第九十四章 冷厲
        
        
  輕輕的坐在陳蜿的邊上,曹禪輕聲道:「你姐姐她沒事,她很好,你安心吧。」

  低聲溫和對著陳蜿喃喃了幾句後,曹禪抬起的面容,卻充滿了一種冷厲。

  「把穿著皮甲,還沒有死的流匪統統給我帶過來。」

  「諾。」神色一震,許蛟立刻應聲道。

  穿著皮甲拿著長矛的都是這群流匪中的真正精銳,很大一部分都與張飈一樣當場被殺,但也有一些人跪地投降。

  大概有十個人左右。

  「說吧,你們身上的皮甲是從哪裡來的。你們手中的長矛,弓箭是誰給的。」曹禪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流匪是根本不可能弄到這麼正規的裝備的,要是沒有這些,今晚陳蜿就不會當場被殺,他也不會損失一百人這麼多。

  冤有頭,債有主。到底是誰在算計他,曹禪心中已經有數,但還要確認。

  這十幾個人雖然是從其他地方就跟著張飈了,一起進入陪縣的心腹。但地位似乎都不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說話。

  曹禪眼神更冷,一一的掃過這些人的臉。流匪們只感覺曹禪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劃過他們的臉頰。全部瞳孔收縮,只覺得一股驚懼從心中升起。

  「大人,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一個傢伙先來找大首領,不久後,就拉了一車的裝備回來。」驚懼之下,流匪中出來了一個光頭男人,恭敬道。

  曹禪眉頭一皺,他當然知道這些裝備是有人送給流匪的,但是不知道是誰送來又有什麼用。但看著這群流匪坦然的目光,曹禪知道他們可能真不清楚了。

  「這位大人,我知道點東西。」忽然,一個躲在最後邊,長得白白淨淨的人忽然上前一步,眼中閃著狡黠的目光,對著曹禪道。

  曹禪抬眼看著這人,說話吞吞吐吐,眉間猥瑣。哼,死到臨頭,還行想談條件。

  「說。」眼中厲芒一閃,曹禪冷喝道。

  「這個,如果小的說了,大人是否會保證小的的安全?」這人卻不知死活,一點也不畏懼曹禪,眼中狡黠之色更濃,笑容也更盛道。

  「你會完好無缺的離開這裡。」曹禪眼中厲芒收斂,輕笑一聲道。

  曹禪的一聲輕笑立刻讓這人眉開眼笑,止不住的對曹禪點頭哈腰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曹禪只冷眼看著,直到這人把戲做完後。才道:「說。」

  「是,是。小的是大……,哦不,張飈身邊的隨從,因此有點能耐,知道這批皮甲,長矛,弓箭是一個姓王的人送來的。就在我們進入陪縣的第二天,小的記得清清楚楚。那姓王的還給我們指了來青山村的路。到了第三天,我們的隊伍就壯大到了一千人,並且順利的攻入了青山村。」這人點頭哈腰道,出乎曹禪的意料,敘述的很完整。

  「姓王,指了來青山村的路。」曹禪眼中厲芒連閃,姓王這是曹禪心裡有數的,但是指了來青山村的路卻是出乎曹禪的意料,但想想也是那老奴才的性格,畢竟青山村拒絕了他合併的要求。

  青山村只是前奏,曹禪幾乎可以想像到張飈攻入青山村後,再招募人手攻打曹城的場面了。

  只是王老奴恐怕沒想到,我會應了陳蜿的要求,來救她姐姐,並且把青山村的一千多號流匪給一鍋端了。

  這是王老奴沒想到的,也是曹禪自己沒想到的。要是曹禪想到了這一千多號流匪的異常,陳蜿也就不會含恨被殺了。

  「可惡。」曹禪一拳擊在泥地上,爆喝道。不止是王老奴,曹禪還想起了那日前來傳消息的黃巾,潁川侯劉盾,也是債主。

  看著地上躺著,再也不能說話,再也不能叫他哥的陳蜿,曹禪心中冰冷無比,凡是債主,全部得死。

  剛才給曹禪透露了消息的人,看著曹禪神色不對勁,立刻就小心著道:「大人。您看是不是先放小的走啊?」

  這人的話也多少引起了其他流匪的共鳴,雖然知道有些不可能,但這十幾個流匪還是用希冀的目光看著曹禪。

  「死到臨頭,還不知死活的跟我談條件,我放你歸去,對不起我這死去的兄弟。」曹禪面色如常,冷笑著道:「來人,拖出去活埋掉。」

  「諾。」許蛟一聲應命,立刻轉頭招呼了兩個人。

  兩個長矛手立刻抓住這人,毫不拖泥帶水的把這人往外面拖去。「大人,大人啊,您答應過小的,您答應過小的啊。」陣陣淒厲的嚎叫聲中,剩餘的流匪都吞嚥了一口唾沫,望向曹禪的目光更多了畏懼。

  出爾反爾後,臉色如常毫不變色。天啊,他們到底惹了什麼樣的人。

  迎著這群人的目光,曹禪輕聲對著齊田道:「把這些全部壓下去,一個個都綁著手腳,嚴加看管。」

  「諾。」目睹了曹禪面不變色殺死了剛才還承諾不殺的人。齊田只覺得渾身汗毛豎立,半點疑慮也沒有,立刻道。

  齊田壓著這十幾個流匪沒走多久,一身泥土的許蛟就走了回來。

  「大人,那人已經被活埋了。」

  「傳令下去,其他普通流匪暫且不管,但那些身穿皮甲,手握長矛弓箭的人,全部都得死,讓他們陪著陳蜿一起去吧。」曹禪卻是對著兩個,下了不同的兩個命令。

  「諾。」渾身一震,但這一刻許蛟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大人這是變相的彌補他對陳蜿的愧疚啊。

  看著許蛟走後,曹禪再次陷入了寂靜。剛才下令給齊田說是嚴加看管,其實也是防備這十幾人狗急跳牆的手段而已,從一開始,曹禪就沒想給這群殺了他兄弟的人活路。

  要不是現在兵力不夠,他又急著找王老奴的麻煩,還剩下的幾百個流匪,曹禪也會不眨眼的全部殺死,給陳蜿陪葬。

  曹禪心中有了一種明悟,亂世之中,殺人可以不眨眼間,為了自己在乎的人,殺多少人,曹禪都願意。

  不惜血染屠刀,殺,殺,殺。

  曹禪的臉上時而猙獰,時而留念。似乎看見了自己跨過了刀山血海,掙紮在這亂世中,但仍然逃不過死亡。絕望中之剩下對曹母,對王氏,對曹家的留念。

  這一輩子,應該在乎身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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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痛哭
        
        
  在剝光了那些流匪的皮甲,坑殺了那十幾個流匪之後。大部分的士卒都在許蛟與齊田的指揮下,收拾戰場,袍澤戰友的屍體被分別的抬出埋葬,流匪的屍體則是隨即堆放在地上,並且扒下皮甲,兵器,弓箭,甚至一些鋤頭等鐵器也被士卒們撿起。

  最後,隨便挖了個大坑,埋葬了那些流匪,把有用的兵器都堆積在了一旁。

  「大人,都收拾妥當了,活捉的流匪屬下也已經輕點過了,有五百三十一人。救下的婦人有二十三人。」齊田與許蛟一齊來到曹禪的身邊,許蛟輕聲報導。

  一個村子,被屠殺了個精光,最後剩下的婦人都只有二十三人。曾經做過流民的許蛟不免有些吹噓。

  「婦人們好生寬慰。那些流匪你把他們全部集中起來,我要用他們來為陳蜿報仇。」曹禪緊握著拳頭,猙獰道。

  「諾。」許蛟低聲應道。

  「嚶嚀。」旁邊忽然響起了一聲婦人的呻吟聲,曹禪面色一動,轉過頭看向身邊躺著的陳氏。

  微微睜開眸子,適應了一下後,陳氏看到了一張讓她無比盼望的面孔,「曹大人。」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陳氏的心中就湧現出了一股悲痛,丈夫慘死,兩個兒子一齊被殺,陳氏沒有自盡,為的就是等待這個人出現,看著這個人殺死張飈,為她報仇啊。

  忍不住失聲痛哭,一把撲到了曹禪的懷中。

  懷中抱著陳氏,曹禪沒有感到一分的尷尬,反而儘是柔軟。這是陳蜿的姐姐,也就是他的姐姐。作為男人,曹禪只覺得心痛。

  曹禪沒什麼,反而是身邊的一些長矛手,聽到哭聲後,紛紛把目光看向這邊,但隨即又都轉過頭去。

  倒不是長矛手們的心中有什麼其他不好的念想,他們也是看著陳氏遍體鱗傷,額頭上血肉模糊的可憐模樣,現在好不容易發洩出來,他們也是怕打擾了陳氏。

  哭了大約有半刻鐘,陳氏才緩緩的止住了哭聲,從曹禪的懷中爬了起來,陳氏的性子其實是靦腆羞澀的,想著自己剛才趴在一個男人的懷中痛哭,陳氏蒼白的臉上不僅升起了一絲異樣的酡紅。

  但片刻後,這絲酡紅迅速的被蒼白再次取代。因為抬頭的瞬間,她看到了一個人,她的弟弟,正安詳的躺在地上。

  似乎熟睡,但直覺告訴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在三更半夜,雙目緊閉的躺在泥地上睡覺的,尤其是身邊還有這麼多人的時候。除非,除非。

  顫抖著手,陳氏想上前撫摸一下弟弟的額頭,輕輕的在弟弟的耳邊吹一口暖氣,柔聲呼喚一聲,但又害怕自己心中的恐懼成為現實。始終不敢上前,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曹禪,似水的眸子間,有著無比的柔弱,心痛,哀求。

  多麼希望曹禪告訴她,她的弟弟只是累了,睡下了。

  但曹禪的目光透著一種平靜,輕聲道:「安息吧。」曹禪深深的知道這個時候,長痛不如短痛,告訴她實情,反而會好一些。

  「嘔。」陳氏只覺得喉口一甜,一股腥味從中流了出來。但陳氏恍然未覺,任由這口鮮血從她的嘴中流淌出來。

  淚水止不住的留下,眼中充滿了絕望,心痛。

  「蜿弟。」一聲悲鳴,陳氏飛撲向了陳蜿,失聲痛哭。如果說剛才陳氏哭的是劫後餘生,還有報仇的痛快。宣洩情緒。那麼現在才是真正的悲痛到了極致才發出的哭聲。

  趴在陳蜿的身體上,陳氏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陳蜿的臉龐,越是感覺到陳蜿臉上的冰涼,陳氏的淚水就越是滾出。

  到最後,連剛剛坑殺了十幾個人,下定決心為了身邊人不惜血染屠刀的曹禪都不忍再看,微微的側過頭,仰頭看天。

  曹禪的心中,還升起了一絲愧疚。陳蜿的死,他雖然悲痛,但卻不比陳氏的撕心裂肺。雖然是兄弟,但也比不上陳氏與陳蜿從小到大的一種感情。親情。

  始終還是家裡人最好啊。曹禪的心中嘆息著。

  「大人,這樣哭也不是個辦法,沒準就哭出個事來。陳兄弟死也不瞑目啊。」一個長矛手眼中閃著不忍,上前幾步,輕聲對曹禪道。

  曹禪認得這個人,是陳家村的,說起來跟陳蜿還是堂兄弟。自從遷徙到了曹城後,就當上了長矛手,保衛曹城。

  「她自己想吧,想明白了,就沒事了。要是想不明白,我們現在勸她,恐怕到最後她還是會因為內疚而出事。」曹禪嘆氣道。

  「哎。」長矛手也跟著嘆氣不已。

  柔軟靦腆的陳氏沒讓曹禪失望,在哭了許久後,她抬起了頭,麻木的看著曹禪,輕聲問道:「曹大人,這次您領兵來。是弟弟他的堅持嗎?」

  「為了救你,他求我,他放下一切尊嚴,不顧一切的求我。」曹禪彎下身體,輕柔的看著陳氏,道。

  陳氏的眼眶更紅,想哭,但是淚水已經流乾,再也哭不出來了。

  「本來這次,我不打算獨活的。我活著只是為了看張飈是怎麼死的。張飈死了,我也想跟著死去的男人,孩兒一起走。但是弟弟他來救我,他最後的一個願望,我怎麼能讓她失望呢。曹大人,您不用擔心我,為了弟弟,我會沒事的。」陳氏柔柔的轉過頭看了眼陳蜿,輕聲道。

  曹禪點點頭,「他是個好兄弟,也是個好男人,更是有血性的男人。為了他,你也應該好好的活著。」

  與此同時,曹禪的心中也鬆了口氣,陳蜿已經無法挽回了,但是曹禪也不想陳氏死去,讓陳蜿死不瞑目。既然陳氏自己的意志是接受陳蜿以死亡的代價換回來的生命。那是最好不過的。

  陳氏的問題落下了。接下來就是舉起屠刀,殺光一切債主了。

  曹禪的神色豁然森冷無比,看著已經站回到自己身邊的許蛟,齊田二人,冷然道:「給底下人透個底,今晚的殺戮還沒有停止,我需要他們繼續為我殺人。清河村,王家。我要徹底剿滅。」

  「不留後患。」

   


第九十六章 選擇生,或死。(求票)
        
        
  吩咐了二人之後,曹禪獨自一人來到了那群流匪的前邊,曹禪的目光之下,這群流匪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不敢直視。

  「跪地投降的,一個個都不是有血性的。」曹禪搖頭嘆了口氣,但也沒辦法,現在需要人手,王老奴那邊的普通村民也有一千上下,有多少私兵暫且不知道,這些人雖然雜牌了一點,但也可以勉強用用。

  「我叫曹禪,曹城城主。身上的官職不算大,只是屯長。家中也不富裕,只是個小富人家。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俘虜了你們。剛才我坑殺了十幾個人,想必你們也看了個清楚。現在,我也給你們選擇,一是進一步,跟著我幹,我別的沒有糧食多的是,保證讓你們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二,後退一步,全部坑殺。」曹禪基本上沒有給這些流匪選擇的餘地,陰冷著道。

  現在的局面又更以前一個樣,他手下控制著的勉強算忠心的軍隊只有兩百五十人左右。而不受控制的流匪卻有五百三十人。必要的威懾力需要的。

  至少,要讓這五百三十一人在接下來的滅王之戰的時候,任由他驅使。

  滅殺王老奴,曹禪已經下定了決心,誰也不能阻擋,誰阻擋,誰死。陳蜿啊。哥今晚就給你取了王老奴的人頭祭奠你。緊緊捏著拳頭,指甲都快掐進肉裡了,但曹禪卻恍然未覺,眼中只有一片森冷。

  「管吃,管住。那大人需要我們幹什麼?」天底下認為白吃白喝的人畢竟是少數,這些流匪中機靈點的立刻問道。

  「殺人。」曹禪答的簡駭易懂。

  「這個我們在行,只要大人管吃,管住,我們就是溫順的綿羊。任大人驅使。」聽著曹禪的回答,無數人鬆了口氣,不就是殺人嗎?簡單,對他們這些到處流浪的流匪來說,就更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好。」曹禪的神色微微的振奮,叫了聲好。這時許蛟,齊田兩個已經走了回來,許蛟低聲對著曹禪道:「大人,屬下們都已經知道大人還要攻打清河村了。一個也沒有不滿的。」

  「這樣最好。」曹禪聽了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對許蛟道:「把那些鋤頭啊,木矛啊之類的東西都搬回來,分給這群人。等會兒一齊出發,攻打清河時,這群人就是先鋒。」

  「諾。」許蛟應聲道。

  做完這一切後,曹禪回到了陳蜿的身邊,陳氏還是撐著一雙疲憊的眼睛,溫柔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陳蜿。

  比之剛才明顯的不同則是她眼中有著一種生氣。一種按照陳蜿的意志活下去的信念。

  「陳蜿的死,是意外,或者說是一個蓄意對付我的陰謀。我要去為陳蜿討回公道,等一下,我幾個人扛著陳蜿,與你一起回曹城吧。」輕輕的坐在陳蜿的身邊,曹禪柔聲對著陳氏道。

  「大人要為蜿弟報仇,我怎麼能不看呢?要是蜿弟還活著,也希望能看到的,也把他帶著吧。」陳氏卻是虛弱的一笑,不僅拒絕了曹禪的提議,而且還透露出一種想要親眼看著仇人毀滅的慾望。

  看著眼前這個身上幾乎沒了靦腆羞澀的陳氏,曹禪心中默然,人是可以隨時改變的,只要經歷的事情夠沉重,夠慘痛。人都會變得堅強無比。

  現在的陳氏給曹禪的就是這種感覺。「你姐姐的下半輩子一定不會再讓人欺負了,你真的,真的安心吧。就算是再不濟,還有我呢。」曹禪輕輕的動了動陳蜿,神色中難掩的悲涼。

  大約休整了半個時辰後,曹禪拋下負傷的人,讓他們自行回曹城。帶著完好無損的兩百個長矛手,五十個弓箭手,以及五百多個暫時供給曹禪驅使的流匪。朝著清河方向挺近。

  心中警惕這群流匪可能會造反作亂,曹禪還把兩百個長矛手分成了兩個排,從兩旁挾持著這群流匪前進。他自己則帶著弓箭手,在後邊壓陣。

  ………………

  清河村,王宅內。

  王守父子相對而坐,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王惠的身子骨已經差不多好了,只是臉上的容貌卻是完全的毀了。

  現在的王惠旁人看著猙獰可怖,難看之極。

  「父親,不知道青山村的張飈擋不擋的住曹禪。」父子相對無語已經差不多幾個時辰了,自從接到曹禪帶著大隊人馬離開的消息後,兩人就開始坐在這裡了。

  「應該能吧,據傳聞那張飈勇不可擋,手下也有一千多號人,再加上我們送出去的一百多把長矛,皮甲。十幾張強弓。而曹禪也不過就三四百的人,抵抗住,並且殺敗曹禪的幾率很大。」王守卻是在寬慰著王惠,他心中始終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這次青山村的事情,他們做錯了。

  青山村,自從王守合併了吳家村,靠林村後。這座不服從他命令的青山村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同時,王守也想要震懾一下吳家村,還有靠林村的村民,讓他們安心的呆在清河村內,供他拆遷。王守這才決定拿青山村開刀,震懾人心。

  一百把長矛,同等量的皮甲。十幾張強弓就是王守復出的代價。本來這件事情之後,王守還有一些事情拜託張飈辦的。比如說,攻打曹城。

  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青山村被屠的消息傳出後,曹禪居然帶著手底下的所有人去準備突襲了。

  當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曹禪已經出發許久了。他們父子束手無策,只能坐在這裡乾瞪眼。等消息的份。

  「殺敗?不用他們殺敗。他們殺敗了曹禪,那還要我幹什麼?還要我們的佈置幹什麼?我要親自打敗他,親自取下他的頭顱。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老母嗎?到時候,我把曹家的那位老太太抓起來,當使喚下人用,成天給我洗腳穿衣,外加暖床。那王氏,我要讓所有人輪.奸了她。」王惠的面目本來就是醜陋之極,這番咬牙切齒更是讓他的面貌不堪入目。

  看著這個不管是外表,還是心靈都已經扭曲了的兒子。王守想說話,但張張嘴,最終還是只嘆了口氣。

  已經是廢人了,要做什麼就由他吧。反正曹家要亡了,拿那老女人暖床,報復那小寡婦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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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迎面放倒
        
        
  曹禪等人領著大隊人馬返回曹城的時候,天上已經微微放起了光華。這個時候是每天人最困頓的時候,曹禪自然不甘放棄。

  王守陰謀害他,今日前後賬一起算了。

  曹禪的到來卻使得雄霸等五個守了一夜的士卒嚇了一跳,黑壓壓的一片人,起碼上前,沒看清楚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曹禪被殺敗,還引來了流匪的報復呢。

  直到看見了曹禪策馬而來的身影,雄霸這才松了口氣,睜著疲憊的眼睛走下了箭塔。

  曹禪先讓與他同乘一匹馬的陳氏下馬,隨即,又對許蛟道:「箭矢,倉庫裡有多少拿多少,不用給我省。」

  「諾。」許蛟已經深知曹禪的決心,狠狠的點了點頭,帶著一票弓箭手們去倉庫搬運箭矢,幸好曹禪的危機感始終很強,時不時的命人準備箭矢,雖然大部分都是沒鐵箭頭的純木箭,但勝在數量眾多。

  「搬一張凳子來。」吩咐完許蛟後,曹禪隨意的指了個長矛手,冷聲道。

  「諾。」

  「大人這是?」下來的雄霸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曹禪不斷的下著備戰的命令,又看了看那數百人的流匪。疑聲道。

  「雄伍長來的正好,王守老奴才用皮甲,長矛,弓箭資助流匪。我現在要剿滅他,犯不犯法?」看著雄霸,曹禪硬聲道。

  「這個,如果確實屬實,大人領兵剿滅天經地義。」雄霸心中一跳,但面上卻還是回答道。

  「在陪縣境內,我說是他是私通流匪,恐怕縣令大人也不會說什麼。」曹禪冷然一笑,道。

  現在的曹禪才體會到王遂的那句,陪縣境內任你橫行對他是多麼的重要,沒有這一條,曹禪就算是兵力再多十倍,也不敢殺死身為縣尉的王守造反。

  雄霸默然,曹禪在陪縣境內確實是無敵一般的存在。但是陪縣境外呢?他早年當過縣令晁錯的隨從,因此也知道些曹家的事情。曹家樹敵無數,如果現在曹禪殺縣尉。正好讓那些人有機可乘。

  但他又看著現下曹禪的態度堅決無比,也只能順著曹禪的意了。畢竟,他只是個伍長,被縣令派人幫助曹禪訓練士卒的小人物而已。

  數百流匪,被暫且安排了曹城外邊。除了忙忙碌碌搬運箭矢,忙著喝水解渴的士卒們以外,曹城內還是安靜無比。

  少一時,被曹禪派去搬凳子的長矛手折返了回來。曹禪親自把凳子放在村口,看向清河村的方向,抱著陳蜿坐在凳子上,讓陳氏扶著。

  「兄弟啊,睜開眼看看吧。」曹禪單膝跪在陳蜿的身邊,拂去了他頭上的些許髮絲,輕聲道。

  看著面目蒼白神色猙獰一看就知道死於非命的陳蜿,雄霸這才恍然曹禪的態度為什麼這般堅決。

  「大人,我與陳兄弟也有些交情。此戰,我們也上吧。」雄霸走到曹禪的身邊,惋惜的看了眼陳蜿,隨即對曹禪道。

  想起陳蜿沒事就喜歡去找雄霸他們,學著帶兵,訓練兵丁的方法。立志做將軍的往事。曹禪微微的點了點頭,拿起弓箭吧。

  片刻後,全部弓箭手的背後都綁上了新的箭筒,所有的長矛手都已經喝下了冰冷的井水。曹禪默默的看了這些人一眼,地喝道:「出發。滅清河。」

  「滅清河。」士卒們低聲應和著。

  曹禪還是坐鎮後方,許蛟帶著弓箭手。齊田帶領第一二隊的長矛手。雄霸等五人手持弓箭,腰佩短刀跟在曹禪身邊護衛。五百三十一個流匪手持各種各樣的器具,衝在前邊。

  「弟弟啊,那天姐姐來從曹城居住,你對著姐姐說了曹大人半天的好話。那時候姐姐還有些不以為然。現在看著,你這輩子跟著他值了。你一定要保佑曹大人抓到王守啊。」看著領兵前往報仇的曹禪,陳氏眼中閃著感激,輕輕的擁著陳蜿看著前方。喃喃道。

  下定決心要趕盡殺絕,因此曹禪特別的囑咐了流匪,還有士卒們小心前行。直到離清河村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命弓箭手先射殺一輪,之後流匪打前鋒,士卒們三五成群的湧入清河。你們要做的不單單是滅殺村子的守兵。還要舉起屠刀,對準流匪。凡是**,忽然殺人者,全部就地處決。」曹禪雖然利用流匪,但覺不是意識不到流匪的霍亂,再加上這群流匪剛剛投降,野性難訓,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許蛟,齊田二人對視了一眼,一齊對著曹禪抱拳後,前往了前方。

  清河村很大,以前就是一座能容納千八百人的大村落。因此現在住進了吳家村,還有靠林村的村民也不顯的擁擠。反而因為人多,給人以安全的感覺。

  這些日子,王守也不單單的聯絡流匪,也對村子的武裝也下了血本,不過他的性格從來都是謹慎小心,手上的私兵除了潁川侯那一百人以外,全部都姓王,或者以前就依附王家的心腹。沒有一個是吳家村,還有靠林村的漢子。

  總共也就兩百號人。其中還算上弓箭手。

  王館,王驛兄弟也是其中的一員,他們兩個屬於一組長矛手,負責夜間巡邏。

  「哥啊,我覺得我們這樣跟曹禪作對也不是個事啊。那眼神還讓我心有餘悸呢。」也不知道是心涼,還是天氣有點涼,王驛覺得涼颼颼的,對著身旁的哥哥王館道。

  兄弟兩個正是當初曹禪領著陳蜿初回清河村遇到的狠狠侮辱了曹禪一番,並且狠話刺了曹母的人。

  想著當初曹禪那句你們命大。想著曹禪那迫人的目光。王館也有些心涼,但作為哥哥,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裝作無所謂的安慰弟弟道:「沒事,我們跟著的王老爺也不差啊,老爺他當年能搞垮一次曹家,這次也一定行的。」

  「這倒也是,王老爺老謀深算啊,即使曹禪再怎麼強橫,也不過是個毛頭…….。」說話間,一支箭矢飛快的迎面而來,王驛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迎面而倒。

  「弟弟……..。」一聲嘹喨的嚎叫聲中,王館也步了王驛的後塵,數支箭矢飛入了他的胸膛。

   


第九十八章 勢如破竹
        
        
  「兩個。」伏在村子邊上的一個弓箭手輕笑一聲道。

  「五個。」離弓箭手扶著的地方足有二十米的另一隊的弓箭手居然聽見了,傻笑一聲,道。

  「呸。」先說話的弓箭手惱羞成怒了。

  不過,這場戰爭他們畢竟不是主力,主力是那五百三十一人的流匪。「殺呀。」一聲類似流匪打劫的嚎叫聲,無數個流匪們從弓箭手開出的缺口,湧入了清河村。

  「流匪啊,流匪攻入村子。」

  「有好幾百啊,大家快起來啊。」

  「救命啊,媽呀。」

  這些手持長矛的人,不管是裝備還是身體都比流匪要強壯,但是逃的速度卻比流匪還要快無數倍。數百個流匪一沖,基本上防禦就全面崩潰。

  「哈哈,這群人真孬,比青山村的人差遠了。」

  「哈哈哈,搶糧,搶錢,搶女人啦。」一個流匪高呼著流匪的宣言,引起了四周流匪們極大的共鳴,一陣陣狼嚎一般的聲音響起。貪婪,無素質,慾望,流匪的負面暴漏無疑。

  「嗖。」一支精準的箭矢飛入了剛才帶頭喊話的那個流匪的腦袋裡,四周的嚎叫聲戈然而止。

  無數雙眼睛看向了箭矢射來的地方,許蛟面色如常的從背後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弦上,冷聲道:「你們現在是效命曹大人的士卒,不是流匪。曹軍軍規。凡意圖**擄掠者,殺無赦。」

  「呸,別聽他的,姓曹的既然用的著咱們,那他就不會下狠手。哼,驅使我們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座村子正好。哈哈哈,兄弟們併肩子上啊,找個軟綿綿的娘們暖床去。」有人卻不信邪,乘著夜色還沉,叫囂著道。

  「全部射殺。」自從攻入清河村後,流匪們都四散了,站在許蛟面前的大約有三四十人。眼見局面失控,許蛟冷然道。

  「嗖嗖嗖…….。」四周早已經弓拉滿園的弓箭手們,冷著臉,迅速的射出了手中的弓箭,一波接著一波。

  趕盡殺絕。

  「不可能,姓曹的居然真下的了手?」有的人臨死也不敢相信,曹禪既然用他們,居然也敢殺他們。

  「大人,小的知錯了,大人饒命啊。」

  「大人,大人。」

  這些繁雜的話並沒有讓許蛟動容半分,堅定的執行了曹禪的命令,如果流匪失控,就地正法。

  直到前方再也沒有慘嚎聲,許蛟這才上前幾步,看了眼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的流匪們,許蛟冷聲道:「死不足惜。」

  「散開,凡是有**擄掠嫌疑的,全部殺死。」隨即許蛟抬眼看向四周的弓箭手們,冷聲道。

  「諾。」在此的十餘名弓箭手立刻應聲,消失在了許蛟的面前。

  「咕嚕。」四周也有一些流匪從頭到尾的看到了這一幕,剛才許蛟射殺他們同伴的時候,他們幾乎不敢出聲,直到許蛟帶人走後,他們才強嚥下了卡在喉嚨中的唾沫,驚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四十人。

  流匪們各自相視了一眼,都是一個哆嗦。這個姓曹的,還真是陰險啊。

  曹禪在雄霸等五人的簇擁下也已經來到了村子內,對於這般容易就衝進了清河村,曹禪也有些意外。

  據消息,王守有潁川侯贈送的一百個私兵,沒想到會這樣的不濟。要是考慮到這樣的情況,根本不用流匪做先鋒。

  村子已破,但是這裡並不是曹禪在意的地方。曹禪在意的是村子中央的一座府邸,昔日的曹府,今日的王宅。

  曹母做夢都想要住回去的,屬於曹家的東西。

  「收斂一些人,直奔王宅,活捉王守。」面目上閃著猙獰,前後賬,今日一併算了,不管是曹家,還是陳蜿,曹禪都不容許王守逃走。

  雄霸點頭轉向了旁邊,一個個收斂起了分散了的士卒。片刻後,曹禪領著數十人直奔王宅。

  「大人,清河村已經被攻破了。快走吧。」王宅內,王守還麻木的坐在自己的臥室內,旁邊坐著惶惶不可終日的王夫人。

  一個渾身染血的私兵走了進來,對著王守抱拳道。

  「怎麼可能,我有二百二十的兵力,有皮甲,長矛,強弓。怎麼可能被小小的數百個流匪給攻破?」王守忽然抬起了眼,神色幾乎扭曲的吼道。

  數月的籌劃,慢慢的佈置,他終於把王家建立起來了,手下人超過一千人的豪強啊,這樣的豪強就算是在陳留也排的上號了。居然,居然被小小的流匪給攻破,頃刻間灰飛煙滅。

  「大人,他們不是普通的流匪啊,他們有強弓,還有長矛,其中摻雜的人訓練有素,行動間跟軍隊差不多。」進來報告的私兵面色焦急,道。

  「弓箭?長矛?是曹禪,一定是曹禪的人。」王守眼中只閃過一道疑惑,隨即就肯定道,心中不免苦笑,他給了青山村的那群流匪些兵器,沒想到曹禪更狠,居然操縱流匪進攻清河。

  「不管是誰的人,請大人盡快走吧。小的們已經佈置好了,一定護衛大人安全離開。」私兵焦急的勸說道。

  「少爺呢?」王守也不是個沒決斷的人,既然清河已經被破,在糾纏下去沒準會賠掉性命,他還有許多佈置沒有完成,要是在這裡丟了性命,怎麼會甘心。

  「少爺已經在外邊等候了,大人快走吧。」見王守問起王惠,私兵立刻大喜,快速的道。

  「走。」招呼了還沒有鎮定下來的夫人一聲,王守隨著私兵一起,走向了外邊。

  王守的臥房外邊,數十名精銳的私兵正排成數排。王惠赫然被保護在當中。掃了眼兒子,王守輕輕的鬆了口氣。人在就好啊。

  「父親。」但王惠的神色卻不像王守那般輕鬆,滿臉的不甘心,上前幾步叫了聲。眼看許多佈置都快完成了,這個時候卻失去了清河村,這又怎麼讓王惠甘心啊。

  「走吧,留得人在,什麼都會有的。只要曹禪,曹家還存在一天,無數人都會給我們開方便之門,驅使著我們跟曹禪作對。潁川侯劉盾,只是其中之一而已。」這時候的王守卻表現的極為灑脫,勝敗乃兵家常事,也是投機分子的常事。

  「哼。」聽了王守的話,王惠冷哼一聲,卻還是不甘心。

  「王氏,曹老太婆,最後還有曹禪,你們等著。」王惠捏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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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拋妻棄子
        
        
  「大人,那群流匪已經從後門攻入宅子內了。從側門走吧。」王守一家被數十人簇擁著,打算從後門離開。

  但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私兵,神色慌張道。

  「不可能,那裡起碼佈置了十個弓箭手,還有十數名長矛手,居然不能抵擋片刻?」王惠失態的尖叫道。

  「曹禪的軍隊,當然有可能。」王守目光一凝,抬眼看向左邊,道:「從側門走吧。」

  數十人急匆匆的改道,轉向位於左邊的側門。

  「嗖……..。」一支箭矢突然從王守的腦袋邊上飛過,「活捉王守。」一聲嘹喨的嚎叫聲,從後邊傳來。

  「忘了這小兔崽子也是在這座宅子內長大的,有幾座出口,幾個門他都清楚。」王守一身冷汗,面色大變道。

  「父親,那怎麼辦?」王惠的面上也不復了剛才的叫囂,一絲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從小門走。」說完,王守又轉向朝著南方快速的離開。

  曹禪持劍站在王宅的大門口,冷眼看著裡邊的戰鬥。王宅內的都是王守的死忠分子,戰鬥進行的很激烈。雖然曹禪的推進速度也很快,但是死傷很大。

  「報大人,王守轉道向南了。」

  聽見士卒的報告,曹禪冷笑一聲,走小門了?這座宅子可以說是曹禪從小玩到大的地方,什麼地方不熟悉,再加上曹禪在數月前就開始留意王宅的動靜了。即使是王守在南面開了個隱蔽的小門,也沒逃過曹禪的眼睛。

  「隨我來。」冷喝一聲,曹禪持劍領著雄霸等十數人快速的朝著小門那邊衝去。

  「終於出來了。」從隱蔽的小門穿過,王守始終帶著不安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回頭看了眼妻兒,劫後餘生的笑了笑道:「僅僅一個回合,曹禪就想截殺我。簡直做夢。接下來換我了,看誰比誰更狠。」

  但下一刻,王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看到了曹禪領著十數個長矛手,還有幾個弓箭手,正從拐角處出來。

  「王老奴,這門開的確是隱蔽,但要想打探出來,卻也不難。」這刻曹禪的神色和善無比,但下一刻卻又變得森冷,「今日既是你的死期。」

  「殺。」一聲嘹喨的喊殺聲,雄霸彎弓便射,眨眼間就射出了三支弓箭,幾乎一支連著一支。而且支支不落空,他手下的四個士卒也不差,每個人也都有所斬獲。這輪弓箭,居然射殺了王守十個人。

  這還不算,箭矢過後,曹禪身邊的十餘名長矛手怡然不懼的挺向了王守等數十人。

  王守身邊攏共才三十八人,剛才一輪箭矢就射殺了他十人。只剩下了二十八人。王守豁然色變,臉色難看以及。

  「父親,怎麼辦?」此刻,王惠才真正的感到了害怕是什麼滋味,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王守,焦聲問道。

  「王剛你領十五個人擋住,其他人隨我來。」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有旁邊同樣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妻子,王守咬著牙,對自己的心腹道。

  王剛的臉上閃過幾分苦澀,但隨即就被堅定取代,嚴格意義上說他不是王家的人,他早年是被王守救下的,因此改姓王,這些年是忠心耿耿。但關鍵時刻,也免不了要還上這份人情。

  「諾。」王剛大聲應諾了一聲,立刻招呼了十五個人悍然迎了上去。

  「別管他們,先抓住王守再說,即使是當場射殺也不能讓他跑了。」嘴角牽扯一絲冷然,曹禪的眼睛如毒蛇一般的緊盯著王守,這個陰魂不善的人。

  「諾。」雄霸立刻把弓箭從旁人的身上移開,轉向了王守一家。

  「殺。」說話間,兩方的十餘個長矛手已經相遇,兵器碰撞中,只一回合,就有半數以上的人倒地。其中有廝殺而死,也有被曹禪這一方的弓箭手當場射殺的。

  但也就在這一刻,王守已經逃出了十數米遠。「射殺他。」曹禪低聲道。

  也一直緊繃著身體,盯著王守的雄霸立刻會意。彎弓便射。「死。」一聲斷喝中,一把鋒利的長矛迎面刺向了雄霸。卻是王剛奮然殺到,一身皮甲染滿了鮮血,滿面的猙獰。

  雄霸眉頭一皺,他身後的就是曹禪,這一下卻是不能躲了。眼都不瞄一樣,射出了手中的箭矢,只來得及聽見一聲慘叫響起,雄霸快速的抽出了腰間的短刀。

  「碰。」刀矛相交,撞出了一絲火星,但雄霸卻比王剛更強,更快。架住王剛的長矛後腰部一扭,微微的側開身子,又迅速的緊貼而上。撲向了王剛的懷中。

  「撲哧。」在王剛怒目而瞪剛想要收回長矛再刺的時候,雄霸的短刀已經穿透了皮甲,正面刺入王剛的胸膛。

  「啊。」一聲慘嚎發自王惠,剛才雄霸隨意射出的箭矢並沒有射中王守,而是射中了急忙趕上的王惠。

  聽見兒子的叫喚,作為母親的王夫人立刻身子一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兩人這一停頓,就與奔在前邊的王守拉開了數米之遠。

  匆忙中,王守回過頭,看見了兒子抱腿慘嚎。王剛被當場斬殺,自己下令斷後的心腹十五人一個不留全部倒地。

  王守雖然老奸巨猾,冷酷無情,但是對兒子還是有幾分真心的,見此不由的頓了下來,想要上去拉一把,但是身邊的幾個忠心耿耿的長矛手,卻是駕著王守飛快的奔走。

  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夫人被飛快追上來的曹禪士卒俘虜。一時間王守心灰意冷,但他生性果敢,一瞬間就收起了心中的這份灰心。他有三個兒子,為了以防萬一,其他兩個兒子很早的時候,就被他送到了鄰縣襄邑。失了一個王惠,王家還沒有斷根。

  一瞬間,王守就振奮了精神,再也不看躺在遠處的妻兒。毅然離開。

  「我們斷後,大人就交給你們了。」不可不說,王守的御下手段很是高明,剛才的王剛。現在他身邊再次分出來了八個人,不由王守吩咐,挺矛迎上了追趕而來的曹禪等人。

  帶著不屈,帶著無比的悲壯,這八個人迎上了曹禪等人。

  當曹禪領著人解決了這八個人後,王守也逃的無影無蹤了。現在天色只是朦朦亮,四周又到處都是喊殺聲。要想再找到只有大海撈針。

  「後患無窮。」曹禪咬著牙,陰沉道。但他也沒辦法,就算是再周全的計劃,也會出現小意外。沒想到王守手底下,也有這般忠心的人。何況這次攻村,曹禪也不過是倉促而為。根本沒有計劃。

  「厚葬了。」曹禪恨的只有王守一人,其他人其實並沒有多大的仇恨。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數十名王守的心腹,曹禪甩袖道。

  雄霸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是對手,但躺在地上的人確實令人敬佩。危急救主,是漢子。

  「那他們呢?」雄霸看了眼王夫人,還有捂著大腿慘嚎的王惠,多了一句嘴。甚至曹禪與王家的恩怨,深知曹禪對王守有多麼的咬牙切齒。雄霸對著這對母子默哀了一聲。

  「帶走吧。」曹禪面無表情道。但誰又能想到曹禪這副面無表情的背後,忍受了多大的躁動,王惠。王守之子。沒了主犯,又有什麼比得上殺他的兒子更加讓人解恨的呢?不過,不過,他要在陳蜿的面前才能動手,才能動手。

  想著陳蜿,曹禪的眼眶微濕,心中咆哮著。


第一百章 自生自滅(求票啊。)
        
        
  王守的宅子都被攻破了,村子裡還零散抵抗著的私兵大多數都放棄了抵抗,乖乖的放下了兵器。

  「大人,俘虜大約有三十人。」負責輕點俘虜的許蛟對著曹禪輕聲道。

  「我們的傷亡呢?」曹禪問道。

  「死十一,傷了八人。」許蛟回答道。

  「全部厚葬,傷了的也妥善安置。俘虜們帶回曹城看押,另外把村民們都集合到這裡來。」說完後,曹禪看了眼清河村,這裡,又歸曹家掌控了。

  「大人是想全部搬到曹城去嗎?」許蛟是知道曹禪野心的,建造一座數千人居住的城池,作為曹家立足亂世的根本,這清河村又有一千人,可以極大地推進曹禪的目標,依曹禪的性格,不可能會放過這塊肥肉的。

  「不,我只搬一部分,剩下的自生自滅吧。」曹禪卻搖著頭,微微一笑道。

  一股涼氣從許蛟的腳底冒出,曹禪話中的意思,許蛟幾乎猜到了,一句話,就把清河村姓王的全部逼到絕路上了。

  不過如果他也站在曹禪的立場上,恐怕也會這樣做。這群姓王的本來都是曹家家奴,卻一起反了天,逼迫曹家母子淪落到賣草鞋度日的份上。數月來,還變本加厲,明刀明槍的跟曹禪幹上了。曹禪要是不採取點手段,怎麼服眾。

  很快,幾乎全部的村民都被集中到了曹禪的面前,清河村王系一脈,還有吳家村,靠林村的四百多人。

  「凡是吳家村與靠林村出來的站到我的右手邊。」曹禪站在一張木案上,看著眼前攜老帶幼的村民們,朗聲道。

  曹禪的話引起了一陣騷動,尤其是王系一脈的村民,他們畏懼的看著站在案上,身染點滴血猩紅的曹禪。誰也不會幻想曹禪對他們有同村之宜,想要照拂一番。他們可是記得就在數月前,他們這些人還曾經唾棄曹家,欺凌曹家。半數以上的男人都對曹禪有過侮辱性的言辭或乾脆動過手的。

  現在曹禪要區別他們與靠山村,吳家村村民,有些人一想到以前是如何對待曹禪的,就頭皮發麻。

  相比於王系一脈的村民,最近才合併進來的吳家村,靠林村的村民則要鎮定很多,他們與曹禪無冤無仇。好像不太可能會遭到報復。

  於是一方戰戰惶惶的呆在原地,另一方的人則面色如常的走到了曹禪的右手面。

  「王守私通流匪,罪當誅,已經被我殺敗,你們願不願意隨我一起前往曹城居住?」對於站在自己右手邊的吳家村,靠林村的村民,曹禪和顏悅色道。

  現在流匪縱橫,這些村民來投靠清河村王守也不過是因為王守這邊的勢力強大,大家集聚起來也好自保。現在王守已經被曹禪殺敗了。這清河村再也沒了保護,不去曹城就是等死。

  從數百人走出來幾個老者,這幾個老者相視一眼,對著曹禪拜道:「以後再也沒了靠林村,吳家村,只有曹城的居民。」

  「許蛟,帶他們去曹城內安置。」現在的情況,這些村民是魚,而曹禪是水,魚無水則死。因此,曹禪根本不需要做什麼態,直接轉頭對許蛟道。

  現在曹城內還有一些空著的住房,而且曹城寬敞,暫時安置這些人不成問題。

  「諾。」許蛟欣喜的應聲道,曹城目前也才千餘居民,這四五百人的加入一下子就增加了曹城的三成實力。

  這些勞動力的加入也意味著曹城有了更多的勞動力,建設也會更快。如果再加上今晚抓到的數百名流匪擴充兵力,曹城的發展幾乎是飛躍的。

  不過,隨即許蛟又想到了今晚沒了陳蜿,心中嘆息,臉上欣喜也沒了。看了同樣面無喜色的曹禪,抱拳下去處理村民的事情了。

  許蛟領著大約五十人,幫助這四五百的居民搬運財物,糧食,物品等。不一會兒,曹禪的面前只剩下了清河村王姓一系的村民了。

  隨著那些吳家村,靠林村的村民走去。剩下的數百王姓村民立刻就崩潰了,這不是要活殺了我們吧?

  有一些心裡承受能力差的一把就跪在了曹禪面前,哭嚎道:「曹家兄弟,曹家兄弟啊,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您現在已經貴為屯長大人了,還請大人有大量,忘了我們昔日的過錯吧。」邊哭嚎著,這些人又不住的對著曹禪,用額頭狠狠的撞擊地面,砰砰砰的聲音綿綿不絕。

  曹禪無動於衷的看著。

  曹禪的無動於衷更加的刺激了這些人了,絕大部分的人都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的磕著頭。

  但曹禪真的是冷酷無情,又斤斤計較的人嗎?不是。這些人確實都是背主的奴才,但曹禪也可以看在勞動力的份上,既往不咎。陳蜿沒了,主謀是王守,基本上與這些人無關。

  但有一點,曹禪不能相信他們,不僅是不能相信他們,還要防備他們。今天晚上,他的手下人不知道殺了多少姓王的私兵。

  這仇恨能消就消掉的嗎?別看他們今晚上聲嘶力竭的認錯,沒準某一天就朝著他的心窩上捅一刀子。那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就像一年多錢,幫助王守奪取了曹家大部分財富一樣。

  如果日夜防備,還不如不用。

  「我不殺你們,但也不會救你們。現在流匪當道,我也給你們留下二十柄長矛,你們自救吧。」曹禪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任由他們自身自滅。

  說完後,曹禪再也不看這些人一眼,給齊田使了個眼色,帶著私兵們離去。

  曹禪的離開,讓村民們都愣住了。但有幾個反應機靈的,臉色立刻變了。變得難看已及。曹禪走了,他們村子裡只有四五百的人口。今晚上,又死了數十個漢子。怎麼抵擋的住流匪?青山村前車之鑑可不遠啊。

  「白叔,我們該怎麼辦啊?」大多數的人都看向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這人是村中輩分最高的,比王守還要高兩輩。

  白叔並沒有回答,而是睜著無神的雙眼看著天空。

  「要不,我們去縣城吧,雖然傳聞現在縣城內人滿為患,縣令大人也限制供應糧食,已經出現了餓死的人。但好歹比留在這裡全部比流匪殺光要好啊。」

  「徒步跋涉,遇到流匪才真的是雞犬不留。」

  為了生存,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爭論著。唯有滿頭白髮的白叔保持沉默。忽然,白叔仰天狂笑一聲。笑的痛快,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突然的變故,讓村民們嚇了一跳。正當所有人都認為白叔已經瘋了的時候,白叔忽然痛哭狂吼道:「天啊,這難道就是報應嗎?我們姓王的本就是家奴,卻背主謀奪了曹家大部家產。還要日夜欺凌他們孤兒寡母。這就是天打雷劈嗎?老天啊,您連一點生機都沒留給我們姓王的啊。哈哈哈哈哈。」

  突然,白叔的狂吼聲戈然而止。眼睛的村民看見了白叔嘴角流出的一絲鮮血,幾個人慌忙上前查看,但白叔卻是斷氣了。

  仰天怒罵而亡啊。

  這是報應嗎?所有人都互相看著,眼中滿是驚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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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絕不後悔,絕不妥協
        
        
  曹禪越走越遠,身後的那一聲蒼老的吼叫聲,並沒有讓曹禪哪怕停頓半步。

  年老的聲音,絕望的咆哮,就算是曾經作為流匪的齊田也微微動容,這些日子活在曹城的安定。也讓齊田找回了幾分人性。

  眼中閃過幾分觸動,齊田微微的上前半步,輕聲對曹禪道:「以大人的能力收攏這些村民也是輕而易舉,為何不能網開一面。」

  曹禪豁然轉頭,眼神如刀的看著齊田,那凌厲森寒的目光,讓齊田不自主的退後了半步,重新的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

  正當齊田頭皮發麻,暗自後悔自己多嘴的時候,曹禪那如同幽靈一般的聲音響起,:「亂世中,你我保全自己都難了,何況是他們?」

  齊田默然,再無反駁之言。他不過是孤魂野鬼,如今得到曹禪的收攏已經是千萬世的福分。還貪心什麼?

  讓曹禪路遇不平都拔刀相助?那不可能,曹禪幫別人,誰來幫他?先不提其他,如今的流匪之亂除了曹禪自己,沒人能幫他。

  想著,齊田悄然的再退後了一步,恭敬的走在了後邊。完全襯托出了曹禪的地位。

  見齊田不再說話,曹禪這才轉過頭,重新朝著曹城走去。他不後悔,不後悔拋棄了那群姓王的,絕不後悔。

  陳蜿的死除了帶給他悲痛以外,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感覺生命的真正脆弱。那一輪箭雨帶走了陳蜿,但曹禪不會忘記,要不是長矛手反應夠快。他也是箭矢下的犧牲品。

  可以想像,如果他死了,曹城將會分崩離即,再被王守一口吞下。到了那個時候,曹母,王氏兩個孤弱女子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曹禪不敢想像。

  為此,亂世中能保住一丁點的身邊人,才是曹禪最大的目標。最大的希望。別人?哼。能幫則幫,不能幫就自求多福。就算是有人指著他的脊樑骨,罵他冷血,曹禪也絕無怨言。

  浩浩蕩蕩的帶著數百人回到曹城,曹禪重新的分了一下私兵。把以前的第一隊第二隊合併,重新成為第一隊長矛手。讓齊田做隊長。

  新俘虜的數百名流匪,曹禪打算讓雄霸帶領,暫時編為第二隊。

  經過今晚的一戰,曹禪手上的長矛完全夠用了,繳獲來的皮甲甚至能完全的裝備第一隊長矛手了。

  皮甲,長矛,強弓,見過血,廝殺過。搏命過。曹禪的原來帶領的私兵,已經完全稱得上是精兵了。

  這很重要,對於將來可能出現的數千甚至上萬的流匪,戰力,裝備的提升,可以極大的保障曹城的安全。

  這還不算那數百名流匪,等完全消化,收編之後。就是曹城勢力大漲的之時。

  只是,這一切,那個第一個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卻是再也看不到了。王守,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活捉你,手刃在陳蜿的墳前。

  帶著滔天的殺機,曹禪回到了出發的地方。那裡,陳氏眸子如冰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王惠,王夫人。

  就是這姓王的給了張飈招募更多的流匪所需要的資本,助漲了張飈的資本,從而攻陷了青山村,殺她丈夫,殺她兒子。殺他弟弟。

  要不是懷中的弟弟需要人摻扶著才能坐好,陳氏早已經撲了上去。

  「少爺,少爺,您繞了我吧。」隨著王守的真正倒塌,王惠知道自己再也沒了依仗,心中再也掩飾不住驚懼,看著曹禪不住的求饒道。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只覺得旁邊的這個婦人的目光比曹禪還要可怕,還要嚇人。人怎麼可能發出這麼可怕的目光。魔鬼,一定是魔鬼啊。

  「少爺?」這個聲音在曹禪的記憶中很清晰,在曹家沒有敗落前,眼前這個人就是這麼叫自己的,乖巧的奴才。但一年多前的大變,使得兩人的身份發生的顛倒,一個成了一無所有的廢人。一個成了王家的少爺。

  自此後,就是曹禪的噩夢,昔日的奴才,一著翻身後就時不時的欺凌昔日的主子玩。

  王夫人則已經完全的絕望了,只睜著絕望的雙眼,無神的看著曹禪。看著站的如山峰一般筆直,眼神銳利如刀,俊秀的臉龐出現了幾分成熟的曹禪,王夫人就知道眼前這個曹家少爺,不,是曹家老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被人隨意糊弄的人了。

  已兩家人的恩怨,求饒是沒用的,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帶著他們在曹城外邊新搭草棚居住,給些熱湯米。以後這些人就歸你管了,我需要在短時間內,看到這些人變成真正的士卒。」曹禪轉頭看向了那數百流匪,經過清河村一戰,這群人又減少了數十人。現在大概有四百五十到四百八十的人。

  以曹禪與晁能的關係,雄霸自然不會去說,您才是個屯長,沒權利收編這麼多的流匪。而且一下子從伍長成為實質上帶領數百人的人。雄霸不會拒絕。

  到了曹城的這些日子,雄霸看著曹禪一絲不苟的發展城池,訓練士卒,剿滅流匪。忙裡忙外。到了現在曹家的勢力漲到了幾乎是陪縣最強。

  雄霸早已經忘記了他不過是被縣令調來幫曹禪訓練士卒的一個教官了,他也有心隨著曹禪一起發展曹城。讓曹城變得更加強大。

  「諾。」雄霸大聲應諾道。

  很快的,雄霸就帶著大部分的人去了曹城圍欄邊上建造棚子去了。曹禪的身邊,也只剩下了些許弓箭手,長矛手護衛。

  「大人,這兩人可以任由我處置嗎?」陳氏看著王惠那可怖的面容,充滿了一種渴望道。

  「隨便吧,不過這王惠之母與我們沒什麼大的仇怨,給個痛快吧。」看著陳氏那渴望的眸子,曹禪沉吟了一小,輕聲道。

  本來曹禪想要親自手刃王惠的,但既然陳氏想要親自動手,曹禪也不會拒絕。

  說完後,曹禪從身邊的一個弓箭手腰間抽出了一柄短刀,很鋒利是最好的刀。遞給了陳氏,道:「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謝謝大人。」陳氏接過短刀,拜謝道。只是眸子間沒有一點感激的情緒,只有無比的憤怒,還有報仇的渴望。

  連曹禪都為之動容的情緒。「看著點,必要的時候可以打斷他的手腳。」指著王惠,曹禪吩咐了身後的幾個長矛手一聲。

  隨即,曹禪才返回了曹城之內。他要去拜見陳父,去告訴他陳蜿以及陳氏的消息。

  陳家人住的房子跟曹城內的房子大多一樣,曹禪並沒有特殊的照顧。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

  正值天亮,陳家人大多都已經起來,用了早膳。去了圍欄那邊加固曹城。現在的曹城除了擁有木質圍欄以外,還準備起個粗糙的土牆。

  「曹大人您回來了?我那閨女怎麼樣了?」陳父年邁,加固土牆沒他的份,在家中養養雞。見曹禪回來立刻上前詢問道。眼中有些期盼。曹禪昨天下午出征的時候,他也在遠處觀望,因為知道這次去青山村是為了救他女兒,陳父深深感激的。陳家人也是一樣,所以儘管陳氏還生死不明。陳家的人大部分還是出去幫曹禪加固土牆去了。

  看著年邁蒼老的陳父,曹禪有些酸澀,陳父不是個膚淺的人,以前是陳家村的村長,很有威望,但自從搬到曹城之後,就閒了下來。整天就跟個尋常老人一樣,左鄰右舍的到處轉悠。因為大夥兒時不時的談起陳蜿,陳父也深深的對自己兒子感到自豪。

  如今,白髮蒼蒼的陳父還在,年紀只是過了二十的陳蜿卻沒了。曹禪有些難以啟齒。

  望著曹禪猶豫的目光,陳父臉上的笑容完全沒了,只覺得喉嚨發澀,陣陣頭暈。

  「父親,父親,我見到妹妹了,我見到妹妹了。」看著搖搖欲墜的陳父,曹禪下了狠心,準備透露出陳蜿的消息時,外邊忽然闖入了幾個壯年漢子。

  為首的正是陳蜿的大哥陳湯。一見到陳父,老成持重的陳湯又笑又哭道。看著陳湯的表情,曹禪感覺到了不妙。

  「那就好啊,趕快,趕快帶回來啊。」陳父聞言大喜道,只覺得渾身輕鬆,剛才的暈眩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但是,但是外甥沒了,妹夫沒了。蜿弟,蜿弟也沒了啊。」本來陳湯臉上的表情是又哭又笑,但現在卻已經完全是哭聲了。一把跪在老父面前,陳湯失聲痛哭。

  「撲哧。」一口血箭從陳父的口中吐出,毫無預兆的,陳父眼睛一閉,倒了下來。

  自從陳湯進來之後,早已經感覺到不妙的曹禪立刻半抱住了陳父,對著陳湯訓斥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不懂又喜又悲的後果?伯父年紀大了,經得起大起大落嗎?」

  先告訴妹妹還活著,使得老人家歡天喜地。再告訴說弟弟死了,使得老人家悲從心來。簡直是榆木腦袋啊。

  「請醫者。」訓斥完陳湯後,曹禪就沒理會他,而是大聲道。

  最終,陳父還是被挽救了回來,只是情況不怎麼妙。這一下恐怕就要折壽十年。

  陳父有家人照顧,曹禪在呆了片刻後,就告辭離開了。不過,出門幾步,卻見陳湯追了上來。「大人,我聽妹妹說了,弟弟,妹夫,還有我兩個外甥是被王守害的。我要從軍,追隨大人一起截殺王守。」睜著一雙滿是血絲的雙眼,陳湯道。

  「沙場廝殺,沒有一人可以保證全身而退,陳蜿是一例,我也一樣,你有家室,還有兒女,就算不是看在陳蜿的面上,我也不會讓你去的。」曹禪直接拒絕道。

  從人情上將曹禪並不想讓陳湯也去參戰,陳蜿的前車之鑑啊,報仇是會矇蔽人的眼睛的,要是陳湯跟陳蜿一樣,血紅著眼睛在前廝殺,結果只會被人殺死。

  曹禪的直接與斷然,生生的止住了陳湯想要報仇的慾望。

  「王守。」滿臉失望的陳湯送走了曹禪之後,捏緊了拳頭,仰天大吼。

  曹禪很疲憊,一晚上兩場廝殺,不眠不休。再加上陳蜿之死的打擊,曹禪還沒走到曹府,就邁不動腳了。

  幸好王氏早已經帶著幾個侍女在門口等候了,一見到曹禪的身影,王氏的臉上就止不住的冒著淚水,飛一般的來到曹禪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著。一邊又心疼的看著曹禪疲憊的面容。「陳蜿的事情我知道了,雖然可惜,但死的壯烈。你不要太難過了。」

  「不是可惜不可惜的問題,而是他本不該死的。他還有大好前途,他還有做將軍的志向。結果這一切不過是被小小的箭矢給奪走了。」人前堅挺的曹禪,在王氏面前有些無助。在人前曹禪是曹城城主,是大人。是一千多號人人的主心骨。但在家人面前,曹禪無需這些偽裝,悲涼就是悲涼,無助就是無助,疲憊也是疲憊,

  曹禪那疲憊又悲涼的眼睛,讓王氏的心肝都碎了。趕緊扶著曹禪回了房間,也沒打什麼洗澡水了,而是直接的為曹禪寬衣,然後摟著曹禪一起躺在床上。

  任由被王氏折騰著,但曹禪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呼吸沉重。王氏用力的把曹禪的頭挪到自己的胸口,像對待一個極度受打擊的孩子一樣。輕輕的撫著曹禪的後背。

  直到感覺曹禪的口鼻間呼吸變得均勻後,並且閉上了眼睛後,王氏才露出了些許笑容。

  真是疲憊了,曹禪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還沒有醒來。王氏就是以曹禪想要自居的人,為了曹禪是豁出面皮的人。睡到這個時候也不是大不了的。直到外邊曹母等的急了,弄出了動靜後,王氏才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看了眼還熟睡著的曹禪,走了出去。

  「怎麼樣了?」門口的曹母一臉的關切與擔憂道,但又有礙於王氏在,不好進去看看曹禪。

  「數月來,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沒自信,不過也沒什麼大礙。還睡著呢,估計醒來後就沒什麼了。」王氏嘆氣道。

  「也難怪,陳蜿那小傢伙跟著他出生入死一起發跡。可以說是親如兄弟啊,這麼一去就沒了啊。」曹母聞言鬆了口氣,但也不無嘆息道。

  這次戰爭曹禪是瞞著曹母進行的,但是回來後死傷這麼大,帶來的俘虜又這麼多,幾乎是整個曹城都知道曹禪大勝而歸,卻沒了陳蜿的消息。曹母差不多是最後得到消息的。

  「那你們就先睡著吧,我去廚房準備準備,做些他愛吃的膳食。」兩人在門**談了幾句後,曹母轉頭往屋內一瞥,輕聲道。

  「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只能勞累娘忙了。」回頭看了眼屋內,王氏歉然道。

  「你這孩子。」曹母笑罵了一句,就轉身離開了。不過她也是很喜歡王氏的直爽,那賴著曹禪就不走了的狠勁,曹母這個做母親的自然喜歡。

  當曹禪真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摸摸頭,有些昏。但要比沒睡那會兒要好多了。「醒了?」一直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的王氏在曹禪動了動後,立刻轉身輕聲道。

  「嗯,好多了。就是有點昏。」曹禪苦笑一聲,摸著頭道。

  「你都昏睡兩天一夜了,哪能不昏啊。」王氏柔柔的笑了笑,伸手扶起曹禪半靠在自己的懷中,一邊伸出嫩手為曹禪揉動太陽穴。

  頭枕在王氏挺拔的高峰上,太陽穴附近傳來一陣陣清涼,曹禪只覺得舒適了很多。

  許久後,曹禪的頭才清醒了過來。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陳氏的情況怎麼樣了?陳家那邊又有什麼動靜?」

  「陳家那邊正準備陳蜿的後事呢,明天發喪。陳氏的情況…..。」遲疑了下,王氏才道:「她把王惠的腿腳給打斷了,折磨了整整一夜。現在王惠的身上估計沒有一塊好肉了,但又沒殺死他,似乎不想讓王惠這麼輕鬆的死去。不過她對王夫人到是給了個痛快。」

  這些事都是王氏在用午膳的時候聽來的,陳氏折磨王惠沒有絲毫的隱瞞,就在大庭廣眾下進行的。有些膽子大的漢子經過那個地方,都覺得頭皮發麻。

  「丈夫,兩個兒子。弟弟的死亡都與王惠有關,陳氏這樣的反應不稀奇。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聽王氏的口吻,似乎對陳氏的做法不怎麼贊同,曹禪輕聲的為陳氏辯解了一句。

  任憑曹禪怎麼說,王氏對陳氏的做法還是有點不認同。但見曹禪堅持,她也沒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而是輕聲道:「中午的時候。有陳家的人來求見,說是明天請你過去。」

  「你派人回絕了吧。就說如果不拿到王守的項上人頭,我曹禪是沒臉過去的。」曹禪別過臉,喃喃道。

  見曹禪的精氣神還是有點委頓,王氏頓時心如刀割,臉上卻笑著勸道:「好了好了,陳蜿的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你身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呢。曹城是你的心血,是你為曹家打造的屏障。還有王守,要取他的首級,得先找到他的人。只有曹城發展好了,你才有更多更多的人手幫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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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豪俠再登場
        
        
  襄邑,典家莊子內。

  典韋拎著酒罈子與幾個兄弟暢飲,不自覺的就提起了數月前在典韋莊子裡住了一夜的曹禪。

  「大哥啊,自從流匪們全部湧入陪縣後,就沒有消息傳出來了。不知道曹兄弟怎麼樣了。」坐在典韋右手第一位的漢子叫陳盜,五大三粗彪悍異常,也是當初迎著曹禪進入莊子的騎士之一。

  「那傢伙也是個人物,不會有事的。」典韋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人物是人物啊,但關鍵是流匪太多啊,我聽說足有三四萬。誰知道在這麼大批的流匪面前,那小子能不能保住性命啊?說起來也真是氣人,這陳留的官員,各地的縣令,將軍,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流匪進入陪縣,沒有一個人出兵去救。都是膽小如鼠之輩。要是我做皇帝,一定全部殺掉。」說話的是另一漢子,叫阮元,也是那日的騎士之一。

  談起皇帝,阮元卻是渾不在意。根本沒有畏懼。而典韋這些人聞言也是面色如常。陳盜更是笑了笑道:「要是你做皇帝,這天下肯定比現在更亂。」

  「哈哈哈哈。」調侃的話語立刻引起了屋內人的大笑。

  笑過之後,典韋的神色卻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起來,搖著頭道:「其實也不怪那些官員,而是有人暗中操作。想坐視陪縣被流匪夷滅啊。」

  「喔?居然有這樣的人?是那陪縣縣令的死敵?」陳盜訝然道。

  「嗯,差不多吧。我查過了,我們遇到的那曹禪來頭也不小,他父親叫曹鍛,本事很大,但也很會得罪人。當年與陪縣縣令晁能,陪城王遂號為三歲,是橫行無忌的主。當年的劉盾是陳留侯,就因為與曹鍛,晁能,王遂起了衝突,不知怎麼的就被人給告上了皇帝面前。這才被皇帝調去了潁川做了潁川侯。懷恨在心啊。這次的事情估計都是這個潁川侯一手策劃的。」典韋笑著道。

  「陳留與潁川都是郡啊,從陳留侯改封潁川侯那算是平調,有什麼好懷恨在心的?」阮元有些奇怪道。

  「真沒見地。」陳盜笑罵了一句後,才解釋道:「咱們陳留地位尊崇,與陳留相比,潁川那是窮鄉僻壤,而且在收益方面也沒法比。你說能不懷恨在心嗎?」

  「嗯,也對,想當年咱們陳留在天下郡裡邊也是排的上號的,相比起來,潁川要遜色很多。」阮元恍然道。

  「哎,都是該死的黃巾之亂,我們陳留也大不如前了。」陳盜嘆了口氣,兄弟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是寥寥。

  「嗨,說著說著就跑題了。大兄啊,你還沒說要怎麼辦呢。曹禪那性子我喜歡,不拖沓,也不斤斤計較,很大度的一個人。也算是咱們的半個朋友,總不能坐在這裡看著他出事吧?」阮元道。

  「還用得著你說?朋友有難,典韋什麼時候沒幫過?」典韋笑罵了一句,又道:「人我已經召集好了,都是咱們陳留境內出了名的遊俠兒,清一色的戰馬,馬刀,皮甲,強弓。外加三壺箭矢。明天就出發,救我們的這半個朋友。」

  「好個大兄啊,你蠻的我們好苦啊。我們還以為你…….。」阮元二人相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討伐典韋道。

  「還以為什麼?還以為我見死不救?哈哈哈哈哈哈,我典韋怕過什麼?不過是三萬流匪而已,憑咱們這五十餘騎,就算是十萬流匪那也是怎麼殺進,怎麼殺出。」典韋仰天狂笑一聲,豪氣並現道。

  「大兄說的好,該痛飲一杯。來。喝。」阮元大叫了一聲好,拿起邊上的酒罈子就敬道。

  「哈哈哈,同飲。」典韋也不含糊,同樣拿起酒罈子,三人相視一眼,一齊仰頭痛飲。

  ………………………….

  沒能抓住王守是曹禪心中的一個刺,拋開個人恩怨來說,這老奴才的人脈也不差,與潁川侯劉盾等都相熟。遲早是個禍害。

  但曹禪又沒其他辦法,畢竟只是個屯長。勢力僅限於陪縣。如果他現在是個陳留郡守,哪怕是陳留郡丞也是好辦些。能夠發佈詔令,把這傢伙找出來。

  或許只有等流匪之亂過了,曹禪再去找晁能王遂二人商量商量吧。

  不管怎麼說,度過現在的流匪之亂才是當務之急。在第二天,曹禪就下了工地,目前曹城的人口再次大幅度的提升,本來需要計劃建造的房屋也得提前了。不僅如此,土牆也要堆積的更高,更堅固。

  因此曹禪不得不冒險,再次下令工匠去河邊製造磚胚,已經擱置了一段時間的窯也重新開火。

  不過,也不能不防備流匪突然襲擊了這兩處地方。

  還好現在曹禪手中的人手已經多大六七百人,底氣也足了些。

  派遣了大批的弓箭手,長矛手駐紮在窯與磚廠附近,還有一二騎兵不斷的在附近巡邏,作為示警用。

  經過兩天的賽選,目前曹禪的第一隊二百多的長矛手清一色的裝備上了皮甲,看起來像正規軍了。弓箭手的人數也增加到了八十。倉庫裡還存了大批量的強弓,就等待人手了。

  暫為第二隊的那數百流匪,正被雄霸狠狠的操練。不操練的趴下,絕不罷休。

  這天曹禪視察了一下土牆的加固,與建造草棚的地方後,曹禪來到了西邊雄霸訓練士卒的地方。

  兩天而已,這群流匪的面貌發生了極大的改觀,一個個都有流匪的精神飽滿,眼神正視不游離。

  「看起來不錯。」曹禪一一的掃過這些壯漢的面容,輕聲讚道。

  「只是練了表皮,離訓練成軍,做到令發則戰的精銳還差很遠呢。」雄霸卻是搖了搖頭,對這群流匪出身的不太滿意,主要是太懶散了,光訓練儀表,就用了兩天的時間。

  不過還好,因為曹禪這邊糧食管夠,這群流匪沒一個不滿意的,一般都是很聽話。讓雄霸很是省下了一番心思。

  「慢慢來。」曹禪很不在意道,曹禪知道這個時代要訓練出一支精銳起碼一年,但要在沙場上打滾幾場硬仗下來,一支軍隊很快就會成為精銳。比如說,曹禪現在的第一隊長矛手的二百多士卒,已經是精兵了。

  這些日子來,雄霸見了太多的曹禪的作為了,對這個年紀不大的大人心中想法,到是猜出了幾分,笑了笑道:「派他們出去剿匪戰鬥恐怕還需要些時間。」

  「大概什麼時候?」曹禪問道。

  「這裡有四百號人,如果能做到面對一千號流匪不立刻潰敗,就差不多了。」雄霸回答道。

  「也是,我們的裝備精良,四百號手持長矛的士卒足以對付一千號的流匪。但如果一碰面,我們的人就潰敗了,那就是笑話了。」曹禪點著頭,體諒了雄霸的難處道。

  「呵呵。」曹禪的體諒讓雄霸笑了笑。

  這時,些許敲鑼聲從外邊傳來。曹禪與雄霸轉頭看去,見一隊全身靠素隱約傳出哭泣的人向曹城走來,這支隊伍裡不僅有陳家的人,還有其他的一些曹城居民,戰死的不單單是陳蜿一人啊。雖然那些人的屍體已經被誒曹禪就地掩埋了,但居民們還是選擇發喪,建了衣冠冢,祭奠親人。

  「看來王惠終於解脫了。」看著隊伍中一身素白,淒涼中中平添了幾分美感的陳氏,雄霸輕聲道。

  去的時候,雄霸親眼看著王惠的脖子上繫著繩子,被陳氏拉著,又因為手腳都被打斷,是一點點的挪著去的。看到那情況的人都忍不住打著寒顫,男人們更是認為最毒不過女人了。

  現在好了,沒有回來就表明在陳蜿的墳前被陳家人給手刃了。算是解脫了。

  曹禪沒有回答,只是有些傷感的看著。儘管立志不捉回王守就不去陳蜿的墳前,但今日沒去送他最後一程,總是曹禪心中的遺憾。

  忽然一身素白的陳氏從隊伍中走了出來,直奔曹禪而來。雄霸看了眼曹禪,立刻識趣的轉身走到了一邊。

  「大人。」移步走到曹禪面前,陳氏對曹禪福了福輕聲道。

  曹禪仔細的打量了下陳氏,雖然素顏上還存在的點點淤青,但是氣色卻要好了許多。「可是家中有了什麼困難?」曹禪輕聲問道。自從陳蜿死後,曹禪就很關注陳家的情況。尤其是在糧食用度等方面,都照顧著。

  「這些日子大人都把我們家的糧倉都填滿了,還有什麼困難。」陳氏笑了笑,道。說完,陳氏輕輕的拂去額頭上的幾根青絲,睜著眸子看著曹氏道:「我想入曹府伺候大人。」

  入府伺候就是為奴了,曹禪到是不怎麼擔心陳氏會不懷好意。但眼前的是陳蜿的姐姐啊,即使曹禪再怎麼涼薄,也不會答應的。曹禪眉頭半皺,看著陳氏極為認真的眼神。問道:「為什麼?」

  見曹禪沒有當場拒絕,陳氏心下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眼曹禪,陳氏臉上露出回憶之色,夢呢般的輕聲道:「上次回來探親,弟弟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他說啊,他跟了個有出息的人,他將來也一定有出息。一定能做將軍。他還說,那人也很照顧他。他願意站在那人的背後,為那人抵擋刀兵。」說著,陳氏睜著一雙美目,哀求的看著曹禪道:「我這輩子沒什麼奢求的了,我就想完成弟弟的心願,跟在您的身邊。」

  曹禪的眼睛酸澀,想著陳蜿的模樣。又看著陳氏真誠的目光,許久後,才點頭道:「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把,不過我不會用你為奴的,你要是願意,就入曹府做我姐姐吧。」

  「姐姐?」陳氏的雙眸一凝,看著曹禪並不虛偽,很坦誠的目光,迅速的低下了頭輕聲道:「我願意。」

  「走吧,去拜見一下我們娘。」曹禪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笑容,對著陳氏道了一句,就轉身朝著曹府的方向走去。

  看著曹禪的背影,陳氏在心中輕聲呢喃道:「弟弟啊,你跟著這個大人,這輩子真的值了,只可惜你不是為他戰死沙場,而是為了姐姐而喪命啊。」陳氏心中欣慰又淒苦。

  曹禪認了陳氏作為姐姐,實在是出乎太多人的意料之外。尤其是曹母,她想到了曹禪與陳蜿的感情很深,但沒有想到深到這種地步。

  不過曹母心腸軟,很快的就接受了陳氏,在曹府的大廳內,接受了陳氏的拜見。收下了這個乾女兒。

  同情陳氏的不止是曹母,王氏也是一樣。曹母剛認下了這個乾女兒,她就帶著侍女們很勤快的收拾著房間,為陳氏入住做準備。

  曹城很小,小到幾乎是一個村子。因此什麼消息都傳的很快,尤其是作為城主曹禪更加的引人關注。陳氏入了曹府做了曹禪姐姐的消息很快就散了出去。

  曹禪認陳氏為姐姐純是因為陳氏自己的請求,不過外邊的人卻認為曹禪是因為與陳蜿感情深厚,陳氏又喪夫喪子喪弟,怕陳氏被人看輕,才認了陳氏為姐姐,好照拂一二。

  曹城內一時間凝聚無比,再也沒有人相信曹禪是一個紈褲子弟了。尤其是以前吳家村,還有靠林村的村民,他們的入住本來就是在曹禪的高壓之下,半強迫的。但現在卻打心眼裡,想入住曹城,作為這個城池的居民。

  接下來的十餘日內,曹城都處在一種極度運轉的狀態,拆了一段土牆,擴大了曹城的規模,燒磚,建房。練兵。

  張碎的鐵匠鋪也是處在極大的壓力之中,全負荷的在運轉,各種各樣多餘的鐵質農具,甚至是鐵鍋,都被融化成了鐵水,打造一支支長矛,還有箭矢。在曹禪的吩咐下,曹城內也展開了大規模的招收鐵匠學徒,報名的十幾個半大孩子都交給了張碎使喚。

  曹禪相信,這些孩子在經過張碎兄弟這樣的專業鐵匠的教導後,一定會成為一流的鐵匠。源源不斷的擴充兵器。

  不僅是長矛,還有短刀,馬刀,鐵箭頭等等。

  陪縣富裕,人口也較多。不僅是曹禪四周的這些村子。因為擔憂流匪之亂,晁能下令小的村子併入大的村子,各自設立屯長,招募村卒自保。此時除了曹城以外,還有較大的村子八座。其他的村子不是併入了這八座村子,就是湧入了縣城。

  陪城城西距離曹禪等只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大約人口由一千三百人的大村子,以前叫做壩子村。

  不過現在的下場跟青山村也差不多,有一夥大約有五千人的流匪攻陷了這裡,不過這些流匪比張飈要聰明些,他們只是收刮了全部女人,沒有殺掉男人,而是讓男人幹活,幫忙加固村子。打算以此為據點,繼續攻陷整個陪縣。

  三四萬流匪湧入陪縣,使得一些人野心膨脹,磨刀霍霍,多的是想要學那黃巾,席捲天下的人。

  忽然不遠處出現了一隊身穿皮甲,手持兵器,看模樣像是官軍模樣的隊伍。不斷的朝這裡推進。

  立刻引起了流匪的注意,負責巡視的流匪立刻報告給了他們的首領夏捷,夏捷大約三十歲,膚質白皙,看著像文人多過流匪。

  聽見報告,夏捷輕聲一笑,放下了手中的一卷書簡,道:「是我們的貴客到了,開中門,迎進來。」

  「諾。」看得出夏捷在這支流匪中的威望很高,這個前來通報的流匪一句話也沒問,就應諾一聲,轉身出了村子。

  「呵呵,給我送皮甲,送兵器的人又來了,不過所謂無功不受祿,這叫王守的老匹夫這般慇勤肯定是有所圖謀,這次來恐怕就是露出他本來面目的時候了。」夏捷的臉上不知道是冷笑還是譏諷,道。

  夏捷與張飈不同,張飈是全靠王守的一車子的兵器發家。夏捷本來是在潁川那邊為匪後來才輾轉到了陪縣境外,當時他手下人就有了小三千人馬,進入陪縣後,立刻就膨脹到了現在的人手。

  因此王守送的兵器,皮甲只不過是加強了夏捷手底下流匪的戰鬥力而已,其他並沒有太大的干係。

  不過好歹也能增加點實力,夏捷對於送上門的好東西向來都是來者不拒的。

  「數月不見,王先生似乎蒼老了許多啊。」不過,當王守被帶進來的時候,夏捷卻是忍不住訝然道。

  現在王守的樣子跟幾個月前可是大不相同了,數月前,王守雖然也有年邁之相,但是卻還有一股銳利之氣。看著起來殺伐決斷。但現在王守的身上不僅是銳利之氣沒了,連人都蒼老了許多。

  「一言難盡啊。」王守苦笑一聲道。

  看得出王守不想多說,夏捷也沒多問。畢竟兩人連合作的關係都算不上。

  「世事無常,老先生也不要太過在意。」表皮上勸了一句後,夏捷請了王守坐下,神色一閃,笑問道:「聽部屬通報,說老先生又運送了幾車東西過來,加上上次的。數量可不少啊。所謂無功不受祿,呵呵,老先生可否明示一下,無緣無故送我兵器到底是為了什麼?」

  「幫我剷除一人。」本就是有目的來的,王守自然沒有遮掩,一雙蒼老畢露的眼睛中,豁然閃出了幾分凌厲的寒芒。森寒道。

  「誰?」夏捷心中訝然,經過觀察,他可是看出來了王守身後的勢力並不小,要剷除一個人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何須他動手?

  「曹城城主,曹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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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契機
        
        
  「曹城城主,曹禪?」夏捷皺眉道,作為進入陪縣的流匪,夏捷根本不知道曹禪的存在,而曹禪在以曹城城主的身份自稱的時候,也是流匪之亂爆發後,因此知道曹城存在的只有曹城的居民而已。

  「曹城就在清河村的邊上,現在還在建設的城池。」王守眼中閃著恨意,冷然道。

  「就是距離這裡十里左右,那座建著土牆的小村子?」夏捷眼中閃過幾分恍然,失笑道,那村子其實就是夏捷的下個目標,因此打探過幾番。

  世界上哪有這麼小的城池,頂多是村子而已。

  「依現在曹禪的性格作風,遲早它會是一座城池。」對於夏捷的不以為然,王守鄭重道。

  「不管它是不是城池,那麼小的地方,踏平踏易如反掌,只要你多給兵器,糧食,我就幫你滅掉他。」夏捷還是不以為意道。

  見夏捷滿臉的不以為然,王守的心中閃過幾分譏諷,流匪就是流匪,不管再怎麼勢大,都成不了大事。輕視任何一個敵人,下場都是致命的。他王守就是前車之鑑。

  「我要一擊斃命,而且要屠了整個曹城。因此只單單你一支流匪還不夠,我要召集陪縣的另外三支流匪一起。合流攻打曹城。」王守道。

  王守三番五次的鄭重,也讓夏捷微微的收斂起了輕視之心,問道:「對方很強?」

  「兵力不多,不過五六百。大部分都是長矛手,少數弓箭手。大部分人隻身穿粗布短衫,少數人穿著皮甲。但他們是為了保家而戰,而你們畢竟是劫掠,完全不同。因此只有你一方的話,可能會損失慘重。」王守想著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臉上抽動了一下,道。

  「我們這四支合流,你就不怕攻陷了陪城,釀出一起大霍亂?」夏捷緊盯著王守的臉,奇怪道。

  目前陪縣境內,流匪再也不是漫山遍野了,經過兼併,形成了較大的四支,除了夏捷以外,其他三支也都在三千以上,都攻破了一座大村子作為據點,準備磨刀霍霍。

  「就算是攻陷了陪城,關老夫什麼事?」王守冷笑一聲,反問道。

  王守的冷酷無情,連夏捷也有些動容,據他所知,眼前者人也是地地道道的陪縣人,居然唆使流匪攻城?

  搖了搖頭,夏捷把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緒給收拾了一下,靜靜的想著王守的提議。先合流四支流匪,他們的兵力可以達到二萬左右,攻打曹城只是輕而易舉,攻打陪城也夠了。

  想著想著,夏捷就越發的懷疑王守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陪城。而不是什麼曹城。

  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但夏捷也不想要放棄這個好機會。想想陪縣的富裕,想想一座城池多少的糧食。夏捷就能鋌而走險。

  不過夏捷心中還有一個疑惑不得不問。「西邊不是還有一支黃巾嗎?據我所知,這支黃巾在這次動亂中,也乘機的收攏了五六千的人,實力可以說是我們中最強的,為什麼不連他們也一起叫上?」

  清河村一戰,給了王守很大的打擊。這些日子,王守有些喜怒不定。

  見夏捷還不肯答應,王守心中有了些不耐煩,冷聲道。「沾染流匪還可以遮掩,沾染上黃巾那是死路一條。」

  「呵呵呵,也是,黃巾可是霍亂了整個天下的巨禍。而我們只不過是小小陪縣的流匪而已,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對於王守的解釋,夏捷倒也能接受,乾笑一聲道。

  「那夏首領是同意了?」王守聞言,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下,問道。

  「只要王老先生能夠聯絡其他三支流匪一起。攻打曹城,攻打陪城都不在話下。」夏捷豁然起身,豪情道。

  望著神色中興奮之色溢出的夏捷,王守心中冷笑,但面上卻輕笑一聲,道:「其他三支流匪就交給老夫吧,夏首領只坐等消息即可。」

  「麻煩老先生了。」四支流匪老死不相往來,甚至互相都存了吞併之心,根本不可能自行合作,需要外力推動,這點夏捷很清楚。同時也想著攻陷陪城後的種種好處,自然的夏捷對待王守也客氣了很多。

  「那老夫就先走一步了。」天色還早,王守也想快馬加鞭把事情全部談妥,好早日剷除曹禪,於是告辭道。

  「來人,送客。」夏捷也並未阻攔,大聲道。

  最終王守留下了其中幾車兵器,帶著剩下的朝著南方趕路。那邊曾經也有一座大村,但被一支大約三四千的流匪攻陷了。

  四支流匪,本來還要再算上張飈。這就是王守的全部佈局,在流匪之亂出現端倪的時候,他就開始計劃了。他不僅僅想要剷除曹禪,還想連後患王遂,與晁能一起剷除掉,來個一勞永逸。

  但人無完人,他沒算計到曹禪居然主動出兵消滅了張飈。還攻陷了清河,把他的勢力給先剷除掉了。

  先發制人,後發而受制於人。曹禪,清河村之變算是老夫失策。老夫早應該先剷除了你啊。要不然,要不然我的惠兒也不會被你生擒了。心中想著,王守的老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傷心,但隨即就被果決取代,「這次,老夫再也不會給你機會了。」

  與此同時,曹城曹府內,曹禪也接待了縣令晁能派來的人,從而得到了一些消息。

  隨著流匪的互相合併,並且互相遏制。再加上曹禪滅掉的一部分,各個村子抵擋的一部分,縣城方面殺死的一部分。目前流匪的數量大約在兩萬四五千左右。

  不過代價也是慘重的。八座村子,四座被流匪佔領。這四支流匪的數量佔了流匪大部分,約兩萬人。分佈在東南西北。涇渭分明,也可以說是包圍了整個陪城。整個流匪之亂,到現在為止,大約有上萬的百姓死於戰亂。

  隨著四支流匪各自佔據了一座村子,局勢也稍微的明朗。縣令已經派出了官吏,軍隊,打算把剩下的四座村子,一起合併到曹禪的曹城來。

  如此與縣城成為掎角之勢。共同抵抗這四支流匪。

  一共四座村子,如果一起合併進入曹城。一瞬間就可以使得曹禪需要發展一年,甚至數年的人口,全部填滿了。

  這如果在平常,曹禪一定會幸喜若狂,但如今的情況卻是四支流匪虎視眈眈,如果把全部百姓都集中在曹城,那就等於是一塊活生生的肉食。

  還不讓這四支流匪眼冒綠光?但如果順利的消化了呢?肯定是一種吃飽了肚子的感覺。舒服。

  曹禪苦笑一聲,這是塊上門的肥肉,但也可能是帶毒的啊。這其中利弊,敢不敢收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要是按照曹禪謹慎的性格,肯定是不會接下這夥人的。但現在的情況下,曹城也可能會成為被流匪佔領。擴充再擴充實力是當務之急。

  本想著一下子增加了四五百的戰力,應該能夠安全點了。沒想到還是得戰戰惶惶。曹禪再次苦笑一聲。

  不過曹禪也是個有決斷的人,在謹慎的同時,如果被逼的太緊,也是能生出豁出一切賭一把的豪情。

  片刻後曹禪的臉上就剩下了果決。抬頭看著眼前的小吏道:「請轉告縣令大人,我曹城準備接收這些百姓了。」

  小吏的面上立刻出現了狂喜之色,對著曹禪連聲道:「我代數千百姓謝謝曹大人了。我代數千百姓謝謝曹大人了。」

  「我身為屯長,保一方平安也是理所當然的。先生不必如此。」曹禪道。

  「曹大人有所不知,自從流匪之亂開始後,太多百姓都湧入了陪城內。現在陪城內到處都是無家可歸的百姓。是再也容納不下這數千人了,要是曹大人再不管,這數千百姓只有死路一條啊,這是救命之恩,豈能不謝?」小吏情緒激動道。

  陪城的情況,曹禪到是知道一些。畢竟要不是真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晁能是不會把這數千可能是餡餅也可能是毒藥的百姓全部交給他曹禪的。

  在小吏的歡天喜地中,曹禪送走了他。回到曹府後曹禪立刻找來了許蛟,還有大舅子李奎,陳湯,雄霸等一些人。

  既然做了決定收容這數千百姓,那曹禪就要全力而為在短時間內建造出一座大城來,以保證安全。

  機會之下,不是滅亡,就是雄起。

  「現在我們陪縣的流匪大約已經分成了四支,分別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目前已經各自據有了一座大村子作為據點。要是再照發展下去的話,陪城外邊的村子遲早都會被攻陷,但陪城又沒能力再收容這麼多百姓了,因此縣令大人要求我們接收這些百姓。」睜著一雙肅穆的眼睛,曹禪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神色凝重道。

  「大人,把全部的百姓都集中到我們這裡來,那不等於把流匪也招來嗎?那可是數萬的流匪啊,我們恐怕抵擋不住啊。」許蛟從軍事角度出發,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要是我們不理會這些百姓的死活,等流匪吃乾淨了所有能吃的後,我們曹城同樣會成為目標,如果被動接受,還不如拚搏一把,賺出個真正的曹城來。」帶著只進不退的決然,曹禪道。頓了頓,曹禪又道:「何況縣令大人把百姓交給我們後,又不是說不管我們了,在兵力上,在資源上,也會增援我們曹城。如此算下來,要順利抵抗住這些流匪,把握很大。」

  「既然大人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幹吧。」見曹禪臉上豪氣並現,態度堅決,許蛟立刻就道。

  「你們呢?」曹禪把頭轉向了雄霸,陳湯,李奎等人。

  「屬下沒什麼問題,只擔心兵力恐怕不夠。」就像剛才許蛟說的一樣,如果把全部百姓都集中在了曹城內,那等於是一頭綿羊,等著流匪來進攻。面對數萬流匪以目前曹城的兵力,恐怕不夠。

  「那簡單,現在我們所有的兵力大約有六七百人,等數千百姓一到,你與齊田,許蛟,立刻開始徵兵,擴充弓箭手至三百人,第一二隊的長矛手也要擴充到一千人。分別由你們三人掌管。」人口增加自然而然的就要徵召兵力,曹禪自然不含糊,做主道。

  一千三百的兵力,如果再加上陪城的支持。抵抗住數萬流匪。雄霸的心中計算著得失,最終的結果是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夠了。

  因此雄霸沉默了。

  見此,曹禪把目光轉向了李奎,還有陳湯。輕聲道:「你們兩個,召集城中的所有老弱,加緊搭建草棚,還有外圍的土牆。」

  「如果有數千百姓加入,要建造出大人您說的東西,十幾天就夠了。」心中盤算了一會,李奎點頭道。

  他邊上的陳湯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現在曹城的建設瑣事幾乎歸他們兩個人在管理。

  「能否度過劫難,就在此一舉,希望諸位盡力。」心中需要的答案,都在這些人計算之下,都得到了曹禪想要的結果,曹禪豁然起身,對著四人彎腰道。

  「大人嚴重了。」眾人也被曹禪突然的動作唬了一下,這太嚴重了,畢竟他們幾個不是被曹禪所救,就是本身的家人目前都住在曹城,與曹城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保住曹操就等於保住他們的家小。

  為了這一點,還有為了曹禪,就算是拚死他們也願意的。因此趕忙回禮道。

  曹禪卻是肅然的拜了個全禮後,才直起身子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看著他們各個臉上沒有別的情緒,只有堅定。曹禪笑道:「各位為我曹城盡力,曹禪這一拜是應該的。好了,各位都下去做事吧。」

  「諾。」四人轟然應諾,大聲道。本就干勁十足的四人被曹禪這一拜更加的顯得幹勁十足,一個個精神抖擻的離開了曹府。

  曹氏相信,整個曹城在這四人外加一個齊田的運作下,會迅速的進入了大發展的狀態。

  這次應該是真正的發展吧,一座城池最更本的東西其實是人。有了人口,什麼住房,商舖,還有客棧。兵力,生產力。巨石砌成的城牆,什麼都會有的。

  「一口吞下了數千人,看似愚蠢。但又有誰能保證,我一定會失敗呢。」目送四人離開後,曹禪的臉上露出了當初初次面對黃巾時候的冷靜。

  眼看一座真正的城池就將出現在眼前,曹禪體內的血液立刻躁動了起來,再冷靜的人,在面對自己耗盡了心血的作品面前也不能保持冷靜。何況這座城池不僅是心血,還是曹禪為曹家精心打造的立足更本。有城池在,就有曹家,有娘,有王氏。

  想到這裡,曹禪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柔軟。想了那就去找她們,才是不是猶豫靦腆的人。心中所想,立刻就起身去了內院。

  如今的內院,只住了曹母,王氏還有陳氏和一些使喚侍女。曹禪走入內院的時候,三人正在一起坐在內屋,曹母與陳氏做著女工,王氏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著。

  「怎麼了?今天不到工地那邊去看看了。」曹禪的出現立刻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曹母更是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關切的問道。邊問邊眼神就往曹禪的身上瞄著,看看她的寶貝兒子是不是身子不適。

  這些日子,曹禪勤快的讓人挑不出錯來。今天忽然有閒情來內院,唯一的解釋就是身體不適。曹母越想就越認定了心中的想法,立刻唬了一跳,起身來到曹禪的身邊。仔細的看著曹禪。

  「娘,您這是在幹什麼?」曹禪莫名其妙的問道。

  仔細的打量了下曹禪後,曹母終於打消了心中的擔憂,歉然的笑了笑道:「你沒去工地,娘還以為你身子不適呢。」

  曹禪哭笑不得的同時,心中越發的珍惜起了眼前的一切。慈母,嬌妻。還有已經只能存在記憶中的陳蜿。

  「今天兒子幹了一件大事,想來娘這裡顯擺顯擺呢。」曹禪不在意的笑了笑,微微的拉著曹母的手臂,輕聲道。

  「多大的人了,還顯擺呢。」曹母嘴上雖然責怪著,但臉上分明露出了些許享受的味道,自從曹禪建立曹城開始,就忙的整天見不到人。雖然說兒子忙大事是對的,但作為一個死了丈夫,只有個兒子在身邊的曹母來說。還是有點不情願的。

  曹禪的這幾句俏皮話,很讓曹母感到舒服。

  「咯咯,娘這是忘了曹郎他還沒有及冠,還沒有娶妻,算起來還是個孩子呢。」王氏在一邊咯咯的笑著道。

  曹禪翻著白眼,就算是及冠,並且取了正妻,他在曹母的眼中恐怕也還是個孩子呢。

  與曹母差不多,王氏也好久沒有與曹禪一起這麼歡笑了。看著曹禪翻著白眼,她感到特別的高興。「咯咯」的嬌笑聲,充斥了整個屋子。

  陳氏帶著訝然的看著曹禪三人溫情的相處著,這是她看到的曹禪的又一面。不同於曹城城主的另一面。

  「好濃的人情味啊,真好。」陳氏心中起了一絲溫情,自從陳蜿死後,臉上始終帶著的一絲傷感,也微微的消散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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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刺客
        
        
  「對了,曹郎幹了什麼大事?來娘這裡顯擺來著?」咯咯嬌笑了片刻後,王氏好奇的問道。

  曹母,陳氏聞言也把目光看向了曹禪。

  「縣令大人下令縣城外邊的村子全部合併進入曹城。以抵抗流匪。曹城的人口一下子就增加到了數千人,算不算是大事?」曹禪笑著道。

  「這麼說應該慶賀一下咯?我去吩咐廚子一聲,多燒些好吃的。」這些日子,曹禪忙裡忙外,還不是為了曹城,為了他們曹家。如今曹城有了這麼大的發展,她也跟著高興。

  「應該的,應該的。」見兒子高興,曹母也不住的點頭笑道。

  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在家中談論商量膳食,為他的高興而高興。曹禪只覺得外邊就算是腥風血雨,一回到這裡,也是感覺到舒適輕鬆無比。

  用了一頓滿是溫馨的膳食後,曹禪又一把撲到了建設當中。

  要建設一座容納數千人的城池,必須要謹慎。雖然都已經規劃好了,分了十六個區域,但曹禪卻還是不放心。每日都帶著人巡視周圍。尤其是箭塔,與土牆的建設。建土牆必須要建設木質的圍欄,然後以圍欄為根基,堆砌土堆。

  箭塔也從新的設計了一下,圍繞著土牆,曹禪打算修建一百五十座箭塔,在戰爭的時候,可以容納兩名的弓箭手駐守。

  除此之外,搭建草棚。還有磚頭的製造也也不停留,每天都看到有磚頭進出,有一座座的草棚被搭建了起來。

  很快的,距離那天小吏前來報告消息已經過了五天時間。清河村邊上,曹城看起來有了城池的影子了,土牆,半人高的土牆保護起了這一塊能夠容納數千人的土地,一座座肅穆充滿了殺氣的箭塔肅立在土牆的邊上,充當著保護城池的牙齒。

  城池的西邊一角,大片大片的空地上,數百個士卒在雄霸,許蛟,齊田的帶領下,揮汗如雨的訓練著。陣陣凝聚了煞氣的大喝聲,衝天而起。

  無數密密麻麻的百姓,或在加固土牆,或在搭建草棚。或在劈材砍樹。流匪的壓力之下,沒一個人有偷懶的閒心。整個曹城就是一座上了發條的機器,為了在亂世中生存而努力雄起。

  「萬事俱備,只欠數千百姓入住了。」看著還慘不忍睹,除了土牆以外,所有東西都還很簡陋的城池,曹禪的眼中卻閃過一分炙熱,輕聲道。

  「我沒想到,你居然能走到這一步。」曹禪的旁邊站著李奎,這個曾經非常看不起曹禪的人,現如今在微微落後曹禪半步,感嘆道。

  想當初曹禪不過是個淪落到賣草鞋為生的落魄人,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乘著一場動亂,扶搖直上,建造了這麼一座可以傳世的曹城。

  現在李奎都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有一句話叫做撐死大膽的,餓死膽小的。雖然我不太認同,但這句話卻也是有些道理的。同樣是死,為什麼不一口吞下,看看到底是消化了,還是撐死。」曹禪回頭看了眼大舅子,輕笑一聲道。

  當初面對黃巾,沒有退路的時候。曹禪就一口吞下,走著鋼絲與黃巾交易。走出了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現如今面對兇殘流匪,曹禪一樣也要吃下。看是撐死,還是扶搖直上。建出一座真正的大城。

  「刀口上添血,鋌而走險。也不是一般人能豁的出去的。」李奎卻不太認同曹禪的話,在他看來,曹禪能夠非常魄力的與群狼為伍,在危機中找尋那一絲生機,是曹禪區別於普通人地方。這是優勢。

  看著曹禪,李奎恍若看到了一個或戰立起來的巨人,或是飲恨沙場的死人。李奎心中苦笑,妹妹跟著這樣的人是幸運,但未必是幸福啊。

  李奎心中的想法曹禪自然不知道,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轉頭看著這座簡陋無比,但在曹禪的眼中美麗無比的城池。

  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是在北城門的上邊,往下俯視就能看清楚整座城池。

  「大人,有官差到。」忽然,一個士卒朝著這邊跑來,氣喘呼呼的對著曹禪道。

  「正說著呢,這數千百姓就到了。」曹禪對著李奎哈哈一笑,隨即又對著士卒道:「你先下去吧,我隨後就到。」

  「諾。」士卒依言退下。

  「萬事都仔細些,尤其是土牆,要不斷的加固。加固再加固。」士卒離開後,曹禪與李奎也走下了土牆,邊走,曹禪邊叮囑道。

  「城牆是否堅固,攸關生死。這個你放心。」李奎沒有直接回答,但卻完全透露出了他的認真。

  「嗯,對於你我到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這些百姓有著僥倖心裡,你要時刻監督。」曹禪凝重著點頭道。

  「放心。」見曹禪再而三的告誡,李奎也漸漸肅穆,回答道。

  曹禪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起步往曹城方向走去。一來到曹府,士卒就告知了那個官差被安置在了客廳。

  進入客廳,曹禪就看見了一個很魁梧的漢子,漢子面色焦急,一身皮夾,腰掛短刀。一陣血腥味迎面而來。

  曹禪眉頭一皺,隨著幾場戰爭下來,曹禪對血腥味尤為敏感,聞得出這漢子身上的血腥味是新的。

  恍惚間,曹禪似乎感覺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個官差,而是一個兇殘無比的流匪。

  心中謹慎無比,但曹禪的面上卻如常色。上下打量了一下這漢子,笑問道:「不知縣令大人派壯士前來有什麼事?」

  「南邊方向的長林村遷徙途中被一夥流匪襲擊,兄弟們正在浴血奮戰,陳大人派了小的前來報信。請曹大人去救。」這漢子口齒生硬,但神色焦急,看起來像是那回事。

  曹禪卻更加懷疑,因為上次晁能派遣來的小吏叫做張肅,這次遷徙四村的事情也是他在負責。

  「不知陳大人是?」曹禪面色不動,試探道。

  「陳大人是縣令大人坐下小吏。」這漢子回答後,面色更加焦急,急切道:「大人啊,遷徙的百姓離這裡不過是二里遠,片刻就到,還請大人快快發兵,消滅了流匪啊。」

  這漢子越是焦急,曹禪就是越是冷靜。忽然,曹禪微微的向前走了一步,本來兩人的距離大概有五六步遠,曹禪走了一步,又是一步,似乎是想要錯過漢子,朝著裡邊的座位上走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那漢子的眼中爆出了驚人的亮光,腰間的短刀立刻出鞘,迅速,又悄然無息的刺向打算從他旁邊走過的曹禪。

  「刺客。」曹禪的心中冒出了一個詞後,早有準備的他腰部用力,立刻偏離了原來的方向,錯開了這當胸一刀。

  一邊又迅速的抽出了那把與陳蜿一起得來。始終帶在懷中,始終不加劍鞘的匕首。反身刺向刺客。並且大叫道:「來人,有刺客。」

  陳蜿的死給曹禪打擊最大,但也讓曹禪真實的認識到了這個時代的殘酷,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有時候任你是千軍萬馬,可能也會死於非命。

  因此這些天來,曹禪一有空就會去找雄霸,討教一下劍術之類的東西。至少能防身。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面對曹禪的直刺,刺客眉頭一皺,微微的側開了身子。乘著這個功夫,曹禪腳步一停,立刻收回匕首轉身就走。

  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曹禪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流匪的對手。因此根本沒想過要與來人對殺,剛才那一刺不過是幌子而已。

  當刺客回過神來的時候,曹禪已經走出了三四步遠,並且飛奔向了外邊。

  「可惡。」這刺客一臉的懊惱,提起短刀就追。一直追出了客廳。但曹禪的那一聲大叫聲早已經引來了十數個長矛手,先到的四個人,眼見自家大人居然被一個壯年刺客追殺,一個個的眼睛立刻血紅,「住手。」狂吼著,挺矛迎向了這個刺客。

  直到這時,曹禪才有機會停下來喘口氣。命啊,在不經意間,就可能會喪命。幸好,幸好這個刺客不是個死士還知道惜命,要不然他可沒辦法這麼容易脫身。

  四個長矛手陣陣直刺,或狂掃。刺客眼中閃過一分懼意,但還是揮刀格擋。咬著牙齒,兵器碰撞中,發出陣陣的狂吼。

  幾乎刺破了整個曹府的寧靜。

  但四個長矛手都有殺人經驗的精銳士卒,再加上刺客的兵器不過是短刀,儘管刺客勉勵抵擋,但還是以風一般的速度制服了這個刺客。

  只是喘口氣的瞬間而已,當曹禪抬起頭後,那刺客正被四個惡狠狠的長矛手壓在地上,手上,身體上到處都是血跡。幸好長矛手還保持了一點理智,知道要活捉才有價值。才沒下狠手。不然這刺客早已經是亡魂一個了。與此同時,四周還有更多的長矛手趕到這邊來。

  「先把他押下去。」曹禪吩咐著道,這麼大的動靜,就算是在內院的曹母三人也應該聽到了,曹禪不想讓他們擔心。

  「諾。」長矛手們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即就壓著刺客往外邊走去。這些長矛手也比較乖覺,阻止了那些不斷的朝這裡趕來的長矛手,令他們回到原來的駐地。

  長矛手們剛壓著刺客走下,曹母三人就趕到了。不過這會兒曹禪面色已經恢復了常態,只是稍微喘氣而已。

  「這是怎麼了?剛才好大的動靜,那一聲聲大吼,還有撞擊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曹母皺著眉,上下的打量了一遍曹禪,問道。

  「無礙的,只是兒子在鍛鍊身體而已。」曹禪笑著回答道。

  「鍛鍊身體,我剛才似乎聽見人大叫說是有刺客?」睜著一雙美目,王氏懷疑的看著曹禪道。旁邊的陳氏也跟著點點頭,「我似乎也聽見了。」

  「有刺客?我兒沒傷著吧?」左一句刺客,又一句刺客。立刻把曹母唬了一跳,她面色大變道,說著不理會曹禪無奈的神色,飛一般的上前,上上下下的檢查了曹禪一遍,發現沒有傷痕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嘴上還是埋怨道:「也真是的,這府裡怎麼會有刺客?我兒也太不小心了。」

  曹禪聞言苦笑,乘著曹母叨擾的片刻,轉過頭狠狠的瞪了眼王氏。瞪大了眼睛,王氏無辜的看著曹禪,頗有種委屈的感覺。讓曹禪哭笑不得。

  「沒事的。兒子身邊有這麼多護衛,小小的刺客,又能怎麼樣。娘,您先回去吧,等一下我再來跟您說說。」現在曹禪急於想要審問那個刺客,到底是誰派遣來的。因此,曹禪哄著曹母道。

  「娘,曹郎是大忙人。刺客的事情還是等晚上再說吧。我們先回去。」有時候,還是王氏比較會觀察曹禪的表情,看得出曹禪很急,王氏就上前一步拉著曹母道。

  「晚上來我房間。」曹母也知道現在兒子出息了,事情也多,只能嗔怪的瞪了眼曹禪,嘴上訓斥道。

  「好,好。」曹禪大喜,立刻道。

  好說歹說的哄走了曹母,曹禪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刺客?與我有仇,與曹家有仇的。也就是那幾家了。不過最大的可能恐怕是那個。哼。心中冷哼一聲,曹禪甩著寬大的袖子,走向了曹府內的一處房間外。

  負責看門的兩個長矛手一見曹禪,立刻愧疚的低下頭道:「大人,府中混入刺客。是屬下們失職了。」

  這些長矛手說來是精兵,但卻不是護衛出身。出些紕漏也是可以諒解的。因此曹禪輕聲安慰道:「這樣的事情第一次發生,你們沒有防備,也是情有可原。記得下次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就行了,至少,兵器不能讓人隨便帶進府內。」說到最後,曹禪的口氣趨於嚴肅,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啊。曹禪可不想再經歷一次被刺殺。

  「屬下們一定保持警惕,不會再犯錯。」長矛手們嘹喨的回答道。見曹禪沒有責罰,反而安慰,使得他們更加的愧疚,愧疚之下,更是發誓要守衛曹府,不再犯錯。

  「嗯。」滿意的看了眼兩人,曹禪這才走進了房內,房內基本上沒有任何設施,只有一張草蓆鋪地。刺客被五花大綁的困了起來。兩個長矛手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

  曹禪揮了揮手,讓兩個長矛手不必多禮。隨即徑直的走向了刺客。

  現在的刺客哪有剛才一副要取人性命的架勢,臉色發白,眼中藏不住的懼色。

  果然不是死士。曹禪心中越發肯定了這個人只是刺客而不是死士,看著刺客眼中的恐懼,曹禪嘴角起了一絲冷然,有恐懼就好。

  「說,誰派你來的?」

  曹禪的話立刻讓刺客的神色為之一變,抬起了頭,猛盯著曹禪。放聲大笑道:「不知道。」剛才刺客確實在忐忑,但曹禪的話立刻讓他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有點價值。不由的就抖了起來。

  「來人,拉出去殺了。」曹禪面色如常,這樣的人他已經見過幾次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物。對付這樣的人恐嚇是最有效果的。冷笑著,曹禪吩咐道。

  身後的兩個長矛手自然不知道曹禪是做給刺客看的,以為曹禪是真的要殺人。

  神色立即一冷,一齊上前抓住了刺客,這人從他們眼皮底下進入曹府刺殺曹禪,簡直是在他們這些護衛的頭上扣屎。他們早就想給這個傢伙個痛快了。

  兩個長矛手凌厲的氣勢,讓刺客的眼中再次閃現了幾分俱意。隨即卻被鎮定取代,似笑非笑的看著曹禪。有了曹禪先前的問話,讓刺客根本不相信曹禪會殺死還有用的自己。

  「等等。」曹禪忽然叫住了兩人,兩個長矛手回過頭疑惑的看著曹禪,不知道曹禪為什麼改變了主意。而刺客心中卻更加堅定了想法,高傲的抬起頭,斜視著曹禪。是穩若泰山了。

  「用腰帶吧,勒死他。」曹禪輕聲道。

  兩個長矛手聞言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立即解開了腰帶,另一個上前一把按住了那刺客,隨即提著腰帶的人一把把腰帶掛在刺客的脖子上,迅速的勒緊。

  不過是眨眼的時間內,刺客就發現了自己錯了,真的錯了。脖子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肺部越來越少的氧氣,使得刺客終於不再懷疑曹禪是在說笑。努力的掙扎卻使得脖子被勒的更加的緊,也讓刺客更加的恐懼。

  到最後,刺客乾脆放棄了反抗。抬起頭看向了曹禪,不過這次他的眼中再也沒了鎮定,有的只有哀求,無聲的哀求。他不想死。

  但曹禪似乎是無動於衷,只是淡淡的看著。來到這個時代後,曹禪看到的就死人,亂世,對生命的熱愛幾乎已經消失了。這刺客還能露出哀求的眼神,就代表他還能堅持。曹禪就不打算讓兩個長矛手停手。

  「我,,,,,,我說。」見曹禪無動於衷,刺客的瞳孔迅速的收縮成了針尖大小,掙紮著艱難的從喉嚨中,吐出了這兩個字。

  神色一轉,曹禪的臉上多了一些冷意的笑容,吩咐道:「放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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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危急

    兩個長矛手聞言眼中閃過一分意猶未盡,但曹禪的命令又是如此的不容置疑。讓他們乖乖的放開了刺客。但還是怒睜著兩雙眼楮,對著刺客怒目而視。

    「其實就算是你不用說我也知道是誰派你來的。王守是吧?」曹禪拚命的喘著粗氣的刺客,微微的俯下頭,笑著道。

    正喘著粗氣的刺客豁然抬起了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曹禪。曹禪居然知道,那麼曹禪這麼鄭重的讓兩個人勒死他,然後又放過他,難道只是為了好玩?

    「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南邊的長林村向曹城遷徙消息的?」說著,曹禪的臉上森寒更重,眼神就像是要吞人一般。

    那四座村子數千百姓,是曹禪,曹城發展的根本。曹禪也準備好了完全的接納過來。絕對不容有失。

    這才是曹禪留下刺客一條命的原因。

    「如果你說好了,說對了,我就留下你的命。」曹禪忽然神色一變,做下了承諾。

    「剛才我對大人說的消息是正確的。南方確實有一股流匪攻打遷徙中的長林村村民,現在應該還在僵持。」經過差點被勒死的痛苦,刺客不假思索的道。

    曹禪臉色一變,儘管已經依稀的猜到長林村的村民恐怕難了。但沒想到真的被流匪襲擊了。

    「這支流匪一共多少人。首領叫什麼?這次出動又有多少人?武器如何?」心中震動,曹禪立刻問道。

    曹禪問的太快,刺客片刻後才道︰「這支流匪自從進入陪縣後,一直在吞併較小的流匪團夥,大約有三千五百人吧。十幾日前佔領了南方的一座村子。首領叫章槐。由於對手是村民,並沒有引起章槐的重視。這次一共派出了一千人。兵器大約都是削尖了的木頭。」

    曹禪只知道現在陪縣東南西北一共有四支較大的流匪團夥,人數,還有首領裝備都不太清楚。這個人可以說是給曹禪帶來了極重要的情報。

    不過現在的曹禪已經沒有時間再歡喜了。一個大村子,一兩千的人口正被流匪打劫,想想曹禪都覺得揪心。

    「把他看管好了。有用。」曹禪只來得及吩咐一聲,就迅速出了房門,再吩咐了人去傳令給齊田,許蛟,雄霸三人,令他們三個召集全部兵叮

    片刻後,曹禪自己穿戴了整齊,佩上了長劍。許蛟,齊田,雄霸三人也到了。四人迎面相撞,曹禪看了眼三人,即道︰

    「大概南邊二里處,有一夥大約一千的流匪襲擊遷徙中的長林村村民,你們各自帶領士卒,隨我一起出發。」

    「諾。」聽見自己曹城將來的居民被人劫持,三人一個個神色凌厲,應諾道。

    士卒在曹禪更衣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片刻,曹禪親自策馬在前,三人各自帶著士卒緊隨其後,一行六七百人向著南方進發。

    南方二里處的一座小土山上,一個中年軍官面色苦澀的看著山下滿山遍野的一千流匪。一個時辰了,已經被困在這裡一個時辰了,他手下的一百兵丁已經戰死了數十人,連尋常百姓都已經頂替上去了。但卻一點都不管用,只是徒勞掙扎而已。

    或許只能等待奇蹟出現了。中年軍官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深知所謂奇蹟會出現只是自己飄渺的幻想而已。他們這一行人中,沒有一個人衝出去報信的。附近又不可能有路人經過。

    誰能知道他們被困?來救援?

    期待那個曹城城主在偶然間發現他們嗎?中年軍官對於那個所謂的十九歲的屯長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對於縣令大人把四座村子的數千百姓遷入曹城也比較反對。十九歲的人,帶出的兵丁能戰勝流匪嗎?不落荒而逃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

    「大人,大人埃兄弟們已經頂不住了。」一個士卒一路大叫著,惶急的跑到中年軍官的身邊道。

    「混賬東西,平時的鎮定都哪去了?」中年軍官大怒,怒聲訓斥了一頓後,環視左右。鏗鏘一聲,利劍出鞘。大聲叫道︰「清河屯長曹大人正屯兵在附近,肯定會趕來救援,死扛到底還有希望。放棄抵抗,就只有被殺死,被奸淫,被活埋。」

    「殺呀。」一聲虎吼,中年軍官從靠後的位置走向了前邊,與正對面的流匪展開了瘋狂的廝殺。

    片刻間,就讓兩名流匪血飲當常不管是軍官的勇猛,還是他的大吼聲。都令他身後的百姓,士卒們士氣一震,對啊,這次來本就是投靠曹大人的,這裡離清河村只有兩里的距離,趕過來只要半個時辰而已。

    「曹大人一定會趕過來的,堅持,堅持埃殺。」

    「殺,殺,殺。」

    漫山遍野是流匪,他們這群人很難衝殺出去。一線希望就是曹禪。這一線希望,讓士卒,百姓們忽略了曹禪能不能得到消息從而趕過來救援。他們只知道殺,殺,殺。一直殺到曹禪出現。或是死。

    無數聲高亢的怒吼聲中,無數名流匪被群情激奮的士卒們殺死,一時間讓千餘流匪的攻勢為之一頓。

    百姓中,一些婦人,甚至是孩童也各自提著鋤頭等物,死死的盯著前方,只要有空缺,他們立刻頂上去。再頂上去。

    衝殺在前的中年軍官看著流匪的攻勢為之一頓,心中並沒有歡喜,反而更加苦澀,對方畢竟是流匪啊,而己方不過是少許士卒外加一干百信而已。每次殺死一個流匪,都要付出兩三個百姓的生命。

    能消耗多少流匪,能抵多長時間?

    半刻鐘後,廝殺還在繼續,但中年軍官的身上已經多了無數到傷口,有的地方甚至還流淌著鮮血。他身後的士卒也只剩下了十幾名,更多老人,更多的孩童,更多的婦人開始頂了上來。

    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刻鐘,這群百姓,這一千多人的百姓將死亡殆荊

    一股絕望瀰漫在整個隊伍之間,看著死去的同伴,看著到處都是流匪。漸漸的有人明白了,再也沒有援軍了。他們唯有死路一條。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8-8 00: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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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LV:13 首相
發表於 2014-8-8 00:43
107樓
第一百零五章危急

    「壯子埃」一個頭髮花白的婦人。忽然不顧危險,嚎叫著,瘋狂的撲到了一個剛剛被流匪砍去了頭顱的男人身上。

    無數眼淚不斷的從她的眼眶中流淌出來,表情絕望。但她也沒有傷心多久,因為下一刻,她的頭顱同樣被流匪給砍了下來。

    這對母子,死在了一塊。

    「娘。」這對母子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正在與流匪廝殺的健壯漢子,聽見母親的嚎叫聲,立刻轉過頭,看到的就是婦人被砍去頭顱的一幕。

    健壯漢子雙目欲裂,瘋狂的拿著手中僅有的武器,鋤頭,砸向了前邊的流匪。「轟攏」一聲,鋤頭如同打中西瓜一樣,粉碎了流匪的頭顱。「娘啊,兒子替您拉了個墊背的。哈哈哈哈,兒子繼續殺,給你更多更多墊背的。讓你在地下也不孤單。」血與腦漿濺了這漢子一臉,但他卻無動於衷,瘋狂的大笑著,嚎叫著。留著血淚,撲向了另一個流匪。

    這樣的情況,到處都在發生。兄弟死。姐妹死。父母死。絕望中,剩下的人都憋著一股氣,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帶著這樣的氣勢,這一千餘的村民,漸漸的走向滅亡。

    「大人啊,如果老天真要滅了這些村民,還不如讓他們死在故土死在家中埃同樣也是死,死在遷徙曹城的路中,對他們何其殘忍埃大人埃您錯了啊,大人。」中年軍官老淚縱橫,悲聲大吼道。

    流匪,流匪,這世道,這世道啊,為什麼沒有人救陪縣啊,為什麼鄰縣的那些縣令,陳留的那些將軍,都眼睜睜的看著流匪肆虐陪縣埃

    是不是真的像黃巾說的一樣,大漢當滅,大漢當滅埃什麼樣的解釋,都難以化解這位盡職盡責軍官心中對漢室,對官僚的悲憤。

    「轟攏」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震天般的擂鼓聲,依稀有一群黑壓壓的人影。向這邊靠近。

    最有軍事素養,眼楮最毒的中年軍官第一個發現了這些人影,大吼一聲道︰「援軍,是援軍埃堅持,堅持,只要堅持十息,援軍就能殺到埃」絕望之下,卻蒙援軍到來。中年軍官心情激盪。吼聲中帶著無比的顫抖。

    「堅持,堅持,只要堅持十息,援軍就到。」震天般的鼓聲,與中年軍官的大吼聲,讓無數個百姓重新燃氣了希望,一陣陣怒吼聲中。不斷的堅持,堅持,再堅持。

    曾經千餘人的大隊伍,如今只剩下了數百人。圍攏成一個小小的圈子,不斷的不斷的抵抗著流匪。

    隨著一陣陣的怒吼聲,這個小圈子突然急速的膨脹,無數個漢子手持著簡陋的兵器,向外廝殺。再廝殺。

    「殺。」一個斗大的「曹」字將旗下,曹禪策馬而立,遙望著不遠處無數的流匪圍攻著山坡上的村民,眉頭深鎖,眼中蘊含著無比的冷芒。

    對於曹禪來說,這群村民都是屬於他的,屬於他曹城的一部分,是擴充人口,繁榮城池,增加兵丁,立足亂世的根本。

    是無比重要的財富,現在卻被人生生的搶奪。

    一個蘊含著無比冷意的「殺」字,從曹禪的口中吐出,但曹禪還顯不夠,抽出腰間長劍,策馬微微的向前走著。

    他要隨軍前衝,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奪走屬於他的東西。

    「殺。」齊田,雄霸在曹禪的兩側,領著長矛手向著流匪們衝去。許蛟則帶著弓箭手與曹禪一道,緩緩的向著流匪們推進。

    一波*的弓箭,發著「嗖嗖嗖」的聲音瘋狂的朝著流匪們傾斜而下。

    「撲哧。」「撲哧。」箭矢入肉的聲音也不斷的響起。

    「不好,是官軍埃」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官軍?而且還這麼多?」

    「是曹城,是那邊曹城的兵馬吧。」

    流匪就是流匪,在一波*的箭矢下,死傷了上百人後,一陣陣慌亂不由自主的散了開來,有些心虛又膽小的流匪已經開始往後退了。

    「該死的,曹禪怎麼會得到消息?」這次領兵的流匪的叫張樹。是首領章槐的結義兄弟,本來以為這次領兵一千來消滅一千個普通百姓。外加一百個左右的官軍簡直輕而易舉,但沒想到這幫百姓這麼頑強,硬是抵擋住了他們的進攻。最重要的是曹禪居然領兵來救了?

    天知道他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殺。」在曹禪等六七百人的衝鋒下,流匪們的包圍圈立刻崩潰,無數流匪高聲大呼著,慌亂逃跑。

    「撤退,該死的,趕緊撤退。」看著自己與大哥辛辛苦苦收斂起來的流匪就這麼一面倒的被人屠殺,張樹心中滴血,紅著眼楮大叫道。

    「二首領,大首領交代了咱們一定要拔掉這一千百姓的埃這要是撤退了,回去會不會被大首領責怪?」張樹身邊的一個地位較高的流匪,擔憂道。

    「屁,我大哥還不糊塗呢,這一千餘的百姓怎麼比得上我們兄弟重要?我們要是全軍覆沒,大哥才會責怪。」張樹荒謬的看了眼這流匪,訓斥道。

    「撤兵,撤兵。」隨即,張樹提著長刀,大呼道。

    本來就已經趨於崩潰了,張樹的大呼聲更是讓流匪們心神震動,誰還留戀征戰啊,全都是撒開了腳丫子。瘋狂的跑路。

    此消彼長之下,越發顯得齊田他們威武,一左一右兩隊長矛手瘋狂的對潰敗的流匪展開了追擊,只留下許蛟領著一眾弓箭手護衛在曹禪的身邊。

    「下官代這一千餘百姓,謝曹大人救命之恩埃」那中年軍官提著長劍,一路向曹禪走來,邊走,身上的傷口邊流淌出殷紅的血液,直到來到曹禪面前,這名中年軍官才單膝著地,朝著曹禪大呼道。

    眼中有激動。也有劫後餘生的解脫。

    曹禪翻身下馬,扶起了這軍官,抬眼看著一片狼藉的小山頭,嘆息道︰「卻是來遲了一步埃」

    說著,曹禪把目光轉向了這中年軍官,看著他渾身染血,滿身傷口,曹禪的眼中閃過一分讚賞,看向這軍官的目光也很柔和,「安心的下去包紮傷口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了。」

    「來人,扶著這位大人下去包紮傷口。」說著,曹禪轉頭對身後的一名弓箭手道。

    「是。」這名弓箭手大聲應著,來到中年軍官的身邊。

    「謝曹大人。」一場激戰下來,不僅是渾身傷口,中年軍官也是心中疲憊不堪,道了聲謝後,就任由弓箭手扶著自己下去包紮了。

    從那中年軍官的身上收回了目光,曹禪看著眼前一片狼藉,尚存下來的村民們或悲慼,或迷茫的神色。心中除了嘆息,還有一些慶幸。

    那刺客無疑是王守派來的,刺客透露出流匪劫殺這些百姓的消息,肯定是為了讓他心神震動,好乘著一瞬間的機會,殺死他。

    幸好他在第一眼見到那個刺客就開始懷疑了,不然恐怕不僅他自己危險,連這一千百姓都得遭殃。

    「叫所有的人都下去幫忙吧。流匪的本部距離這裡不過數里遠,要是耽擱久了恐怕危險。」說著,曹禪脫離了這些弓箭手,朝著前邊走去。

    許蛟下達了曹禪的命令之後,也默默的跟在曹禪的身邊,來到了這座小山最高的地方,也是廝殺最慘烈的地方。

    越是走近這屍橫遍野的廝殺場地,就越能感覺到一種悽慘。被砍去頭顱的,腦漿迸裂的。渾身創傷的。

    這是曹禪來到這個時代,所看到的第二次被屠殺的村落。比青山村要幸運的是。這個村子的一千多人,還剩下大約三四百的人,沒有斷根。

    曹禪心中的那種人等於螻蟻的感覺更加的清晰,深刻。這個時代,人命真的很不值錢。

    很快的,前往追殺潰敗流匪的齊田,還有雄霸二人各自領著人馬折返了回來。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殺敗了一千流匪,齊田本很高興。但看著曹禪的面色沉重,四周又都是哭啼之聲,莫名的心中也有了一些傷感。

    齊田發現,他在曹城呆的越久,他身上本來身為流匪的冷漠就一點一滴的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人性。是一種身為人的感覺,有感情,有些許同情。

    「大人。我們大約殺死了兩百名流匪,俘虜了五十多人,還有數百人逃走了。」雄霸來到曹禪的身邊,低聲道。

    見到百姓中有這麼多人死亡,雄霸的心裡也不好受。

    「下去幫忙吧,屍體也全部搬上那些木車,運回曹城。」曹禪指的木車是百姓們遷徙中,裝著財物,米糧的木驢車,牛車。

    「諾。」這個時代不比現代,先人的屍體,親人的屍體是無比重要的,見曹禪沒有打算拋棄這些屍體,雄霸心中一暖,大聲應道。

    隨即,雄霸領著齊田一起,上前幫忙。

    但許蛟那邊卻遇到了麻煩,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村民們對於許蛟等人的幫忙,有很大的牴觸情緒,不遠處的曹禪清晰的聽到了有些百姓的怒吼聲。

   

第一百零六章曹城城主與蜀將陳到

    「怎麼回事?」儘管覺得這些百姓確實悽慘。但曹禪與這些百姓頂多是存在了共生,互相扶持的一種關係。曹城的發展,離不開這些人。而這些人想要安全也離不開他曹禪。

    今日他們冒死來救百姓,卻得到怒斥。眼中寒光一閃,曹禪問道。

    左右數人都是茫然四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遠處許蛟疾步朝這邊趕來,來到曹禪的身前後,拜見道︰「大人,這些村民心含怨憤,您看怎麼辦?」

    「怨憤?他們怨憤什麼?」曹禪冷笑一聲,問道。

    「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許蛟苦笑一聲,舉拳道。

    曹禪聞言皺著眉頭,帶著一些護衛,許蛟,上了山頭。四周的百姓們,除了少數還在哭泣外,有很多人都抬眼看著曹禪。有些人是抱著自己死去的親人,有的人是站著。但各個都充滿了仇恨。

    「來救這些人似乎是錯了。」迎著這些仇恨的目光,曹禪心裡冷笑,轉頭就走。「走吧,既然不願意我們救濟。就放他們自生自滅。」順便的,曹禪還吐出了一句森寒無比,幾乎是判定了這些人死刑的話,不聽話,不順從,無理智,身懷怨恨的人。曹城不需要。

    別說是曹禪了,就算是雄霸這個盡職的軍人,也對這些百姓的怒斥感到惱怒。他們浴血戰匪,來救了這些人,卻得到了這樣的下常哼。冷哼一聲,雄霸望著這些百姓的目光也帶了些許的冷意,一言不發的跟隨在曹禪的身後。隨即,一大幫的士卒如潮湧般的隨著曹禪一起朝著曹城方向退回。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百姓才想起了曹禪是救了他們的人,在這流匪遍地的土地上,失去了曹禪,等於是失去了生命。當即,就有一些人露出了恐懼,後悔的眼神。

    但讓他們上去攔住曹禪又不敢,剛才曹禪的眼神真是太冷了。

    「怎麼回事?曹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您怎麼就走了?這些百姓,這些百姓該怎麼辦啊?」還是那個中年軍官感覺到了不對勁,本躺在地上的他快速的爬起身子,來到曹禪的身邊,焦急的問道。

    「我曹禪不是善人,不會收容這些用仇恨目光看著我的人。你帶著他們回縣城吧。去縣城或許還有一絲容身之所。」曹禪淡淡的掃了眼中年軍官,面無表情。雖然很讚賞這人,但曹禪是不會違背自己心意的。

    這些百姓容不下,留不得。

    「仇恨的目光?怎麼會,大人才剛剛領兵從流匪的手中救下了他們埃怎麼會?」中年軍官大吃了一驚,喃喃道。隨即中年軍官又意識到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

    苦笑一聲,對著曹禪道︰「縣城內,早已經是人滿為患了,一場雨水下來。這群人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發熱病死。」

    說著,中年軍官對著曹禪一鞠到底。請求道︰「還請曹大人憐惜這數百條性命。容下官去勸勸,只要片刻就行。」

    看著誠懇的望著自己的中年軍官,曹禪緩緩的點了點頭,對百姓不拋棄,不放棄。這人,才是真正的軍人。

    見曹禪點頭,中年軍官大喜,對著曹禪再拜了一下。拖著傷重的身體,朝著那群百姓飛奔而去。

    中年軍官拖著傷重的身體來到百姓們前邊的時候,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與望向曹禪的目光不同,望向這中年軍官。百姓們都是一片的崇敬。就是這個人在危急的時候,沒有帶著戰力較強的官軍突圍出去,而是選擇與他們生死與共。

    「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仇恨曹大人?」但中年軍官卻沒有百姓們想像的那般和善,反而是臉色不善的大聲問道。

    百姓中間又是一群騷動,數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出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這漢子先是對著中年軍官一拜,隨即大聲道︰「大人,雖然最近流匪橫生,外邊的世道很亂,但是在縣令大人的命令下,我們小村合併成大村。設立屯長。統一抵抗流匪。」

    「合併後,我們村也有一千數百人,這份實力,即使是再多的流匪,也吃不下我們。但大人卻令我們全村都遷入曹城,遷入這個姓曹的城池。這都不要緊,遷入曹城,就遷入曹城吧。也不過是挪了個窩而已。但大人啊,您看看地上的這些父老鄉親吧,他們本不用死的埃都是那個姓曹的,要是沒所謂的曹城。要是沒有所謂的曹城。」說著,這個魁梧之極的漢子,居然泣不成聲。

    這漢子的哭聲,立刻引起了四周的共鳴,幾乎每個人都有親人在這場短暫的交鋒中死在了流匪的刀下,想著死去的親人。哭聲漸漸的多了起來。

    這漢子的話中含了太多的悲憤,太多的怨恨。讓中年軍官動容。他臉上冰冷的表情,也稍微的緩和了一下。

    但這不代表著中年軍官接認同了這漢子的話。單單曹禪冒險領兵來救,就是恩義,恩重如山的恩義。這群百姓卻反而仇恨曹禪,這就是忘恩負義。在中年軍官的心中,忘恩負義是他最不恥的。

    「糊塗。」中年軍官怒聲呵斥道。

    這聲怒斥是那麼的不留情面,這個漢子也很意外中年軍官居然會訓斥他,呆呆的看著中年軍官,眼中迷茫。

    「你知道陪縣有多少流匪嗎?整整三四萬之多。你知道縣令大人把陪縣境內的大小村子合併成了多少座嗎?加上曹城,一共九座。現在已經有四座被流匪攻陷了。你以為你們這一千人能在數千流匪的攻擊下堅持多久?恐怕五天都難。」中年軍官冷笑一聲,用犀利如劍般的現實,擊碎了這個漢子的幻想。不遷入曹城只有死路一條。

    剩下的百姓中,有的人眼中的迷茫稍稍的散去了一些。偶爾抬頭看向不遠處,靜立著的曹禪也多了分愧疚,與感激。

    但中年軍官眼前的漢子,卻仍舊倔強的抬著頭,不屈的看著中年軍官,大聲道︰「要遷徙,也應該遷入縣城啊,哪裡總比什麼曹城安全吧?要是遷入縣城,我們今天就不用遇到流匪了,也不會有這麼多鄉親慘死在這裡了。」

    「啪。」話音剛落,中年軍官的手猛的煽了過去。響亮的撞擊聲中,眼前這漢子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紅彤彤的一片。

    「你不僅是忘恩負義,而且還無知的可憐。你知道流匪之亂爆發後,有多少百姓逃離了村子,湧入縣城嗎?有多少個豪強在縣城大肆購買房屋,以收容他們成百上千的奴僕嗎?別的不說,就說陪城王家,他們家有足足的三千家奴,都湧入了縣城內。你知道現在縣城內的情況嗎?每天都因為生病而死去。或乾脆餓死。你們進入縣城也只有忍凍挨餓而已。」中年軍官一手指著這個無知到可憐的漢子,眼中閃著憐憫又凌厲的目光。最後怒斥道。

    「別傻了。你們現在沒地方去了,除了曹城以外,全都是死路一條。今日是曹大人救下了你們,來日也還需要曹大人保護你們。仇恨曹大人,就是斷了你們的活路。「說到這裡,中年軍官心中還是怒氣難平,大聲道︰「你們自己想想選哪條路吧。」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漢子被現實驚呆了,喃喃自語著道。他是村民,簡簡單單的村民而已,以前生活在一個小村子內,過著安逸的生活。流匪之亂爆發後,他隨著村子的人併入了相鄰的一個大村子。然後被人組織成了村兵。慢慢的爬上了村兵的頭子。

    按照他想來,流匪總歸是流匪,也不見得多麼的厲害。他們村子有一千數百人。這麼大的村子,自保綽綽有餘了。

    但前不久,村長接到縣令大人的命令,他們的整個村子要併入曹城,一起抵抗流匪。他沒有多少的頭腦,既然是縣令大人的命令,那就遵從吧。

    就跟著大隊人馬,趕來了曹城。但沒想到在路上,他們就遇到了流匪。更加沒想到的是,陪縣的局勢居然這麼的嚴峻。他們這些人,除了曹城,居然沒有其他容身之所了。

    等於是說,除了曹禪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對他們伸出援助之手了。想著剛才他,還有鄉親們把親人們的死,都怪罪到曹禪的身上,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曹禪。還有曹禪冷著一張臉,拂袖而去的身影。

    漢子就覺得渾身發冷,得罪了這般人物。他們還有活路嗎?

    「大人啊,我們,我們選擇活路埃」離得較近的一些百姓,同樣也聽見了中年軍官的怒斥。已經忍不住代替了這個漢子,哭求著道。

    聽見身後的一片哭求聲,中年軍官的心就軟了。忍不住駐足下了腳步,回頭輕聲道︰「你們既然選擇活路。我自然會幫你們爭齲但如果再用那種仇恨的目光看著曹大人,你們就真的走到了死路。記得,曹大人不僅救了你們,而且還會護佑你們。直到度過流匪之亂。做人啊,不能忘恩負義的。」

    中年軍官這出自肺腑的話語,讓百姓們默默無言。因為親人的死,讓他們把仇恨都轉移到了曹禪的身上。是真正的忘恩負義埃

    人啊,不被逼到絕路,是不會想明白一些事情的。心中嘆著氣,中年軍官忍著身上的疼痛來到了曹禪的面前。抱拳彎腰對著曹禪懇求道︰「大人啊,他們知道錯了,還請大人憐憫,收容了他們吧。」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想必也讓這些百姓明白了他們的處境。除了我曹城,別的地方容不下他們了。」難得的,曹禪微微一笑,輕聲道︰「何況我本來就是來救他們,帶著他們入住曹城的。」

    言下之意,只要這些百姓願意,他曹禪自然樂意帶著他們入住曹城。

    「謝大人既往不咎。」中年軍官如釋重擔,感激著再次對著曹禪一拜道。

    其實現在曹禪的心中對那群百姓反而是有些忽略了,真正看中的人是眼前的這位。此人有中年人的沉穩,重恩義。而且還很為百姓著想,屬於那種天生的軍人。先不管此人的才能大小,上述的優點,就能讓曹禪覺得如果能收下這個人做親信,真的是不枉費他帶兵來救了。

    心中有這麼些想法,曹禪看著中年軍官的眼神自然變得柔和了許多。

    「吩咐下去,繼續為這些百姓包紮傷口,收斂屍體。不管先前有什麼不愉快的,接下來他們卻也是我們曹城的居民了。」曹禪回頭對著許蛟道了一句道。

    許蛟的眼中還有些憤憤不平,這些百姓實在是愚蠢了,把曹禪這個救命恩人當做仇人對待。

    但在曹禪的命令之下,許蛟還是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應了聲諾,帶著全部士卒,收拾去了。

    百姓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生還的數百人中沒有一個再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也沒有人再與曹禪的士捽髮生爭執。

    只是默默的幫著把自己親人們的屍體,送上木車。

    曹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的看向了眼前的中年軍官。曹禪笑著道︰「這麼久了,還沒問兄台的姓名。」

    「是下官疏忽了。」中年軍官臉色一滯,歉然的舉著拳道︰「下官姓陳,名到。」其實陳到面對曹禪,是用不著口稱下官的,他的職位是屯將,掌管一百人,跟曹禪的屯長是一個級別的。唯一區別的是,屯長一般都是獨自領兵。屯駐在一個地方。負責一個地方的防務。而屯將則是一般的軍隊編制。上邊還有直屬上司。

    但陳到是個重恩義的人,曹禪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口稱下官,以示尊敬。

    陳到?曹禪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就瞳孔收縮,真的是世界太小,還是三國名人太多。一個廖化,一個典韋。現在有加上一個陳到,這些人,統統都是乘勢而起,官軍要職,話封侯的人物埃

    小小的陳留,小小的陪縣,居然一下讓曹禪遇到了三個人。

    這三人,廖化以忠勇立世。典韋也是忠勇。眼前這位陳到更是劉備的心腹,不管是名位,還是忠勇都僅次於趙雲的蜀漢大將。

    曹禪遇到了三個將軍,都是以忠勇聞名後世的人物。不僅是名人太多,還有些巧合。

    不過,眼前的陳到不同於典韋與廖化。現在的典韋是一個不甘人下的豪俠。笑傲江湖。廖化則是黃巾賊。呼嘯山林,打家劫舍都是桀驁不馴的人物。而陳到卻是個軍官,而且還是陪縣的軍官。

    依曹禪與陪縣縣令晁能的關係,曹禪相信把陳到調入他的麾下等於是輕而易舉。而且曹禪對陳到還有救命之恩,曹禪相信只要他開口,依著陳到的性格一定會報恩的。

    曹禪承認自己是個小人,挾恩求報這種事情,曹禪做起來是眼楮都不會眨一下的。

    尤其對方還是陳到,不管是許蛟,陳蜿,還是齊田,或是雄霸。都是後世默默無名的人物,就算將來有成就,不一定能到陳到這個份上,位居高位,封侯於蜀。與之對應,能在三國這個時代,竊據高位的人物,能力也相對突出。是經過戰亂,變遷而漸漸雄起的人物。

    陳到,正是曹禪目前最缺少的手下,心腹。獨自統兵作戰的心腹。

    這此來救百姓,真是對了。真是對了埃這樣的人物,別說是一千百姓,就算是十萬百姓也不及他一人重要埃就算是曹禪的性格再冷靜,也忍不住怦然心動。

    陳到離他是那般的近,並不像是廖化,典韋,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瀆埃

    強忍著心中的心動,曹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隨後,猛的盯住陳到,問出了來到這個時代後,最重要的一句話。「目前我曹城正缺少一個領兵的人才,不知道兄台願意來曹城屈就嗎?」

    這是堂堂正正,不容拒絕的拉攏。這就是曹禪挾持著恩惠,所求報酬的赤裸裸小人的行為。但曹禪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活在亂世,君子通常都是死的最快的。

    何況,亂世之中,就算是增加一個小小的護衛,就算是一塊饅頭。一粒米飯都是相當重要,能救命的。何況是陳到這樣的,將來成就了封侯於蜀的將軍。

    曹禪不在乎別人會怎麼想。他只在乎眼前,在乎陳到能點頭應下。立刻成為曹城的一部分。

    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說完後曹禪的眼神始終盯著陳到,幾乎連陳到的一點點的表情變化都不放過。如同一頭老虎盯著一隻柔弱的綿羊。那麼的專橫,那麼的霸道。

    就算是以陳到那堅毅的性格,也忍不住為曹禪眼中的犀利而感到毛骨悚然。被人這樣盯著,陳到還是第一次。

    不過陳到還是陳到,他很快的在曹禪的這種目光下恢復了從容。開始考慮著曹禪的提議。

    入曹城,給曹禪領兵?按照現在曹禪與他同等級的職位,這根本不可能。但是曹禪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

    很快的,陳到的心中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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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強勢

    雖然有了答案,但陳到還是有些無奈。看著曹禪的眼神。陳到覺得曹禪實在是太霸道了,有點乘人之危的嫌疑。但又能怎麼辦呢,誰叫他剛剛被曹禪給救下了。

    「下官的命是大人救的,為大人效命也是應該。不過,還請大人容下官先去縣城,向縣令大人辭官,而後才好去曹城上任。」心中電閃了片刻,陳到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縣城你不必去了,縣令晁大人與我祖上有些交情,要調遣陳兄弟來我這裡赴任實在是太容易了。」儘管心中對收下陳到有著很大的自信,但當陳到說出要來曹城赴任的時候,曹禪還是忍不住哈哈一笑,道。

    曹禪豪爽的笑容讓陳到一愣,要知道曹禪從開始出現,到現在給陳到的感覺就是為人有些冷漠,有種難以接近的感覺。沒想到曹禪還有這一面。

    不過曹禪的豪爽笑聲,也微微的讓陳到有了些高興。去曹城畢竟是出於曹禪的救命之恩埃他心裡多少有些無奈。而從曹禪這幾聲痛快的笑聲中,這位曹大人似乎是真的為自己去曹城赴任感到高興的。也代表了曹禪對自己的重視。

    這一點很讓陳到高興。

    「那就麻煩大人安排了。」想著,陳到彎身道。

    「不麻煩,不麻煩。」呵呵笑了笑。曹禪連連揮手道,隨即曹禪又驚奇的看著陳到那中年人的面容,問道︰「不知陳兄弟貴庚幾許?」

    似乎歷史上的陳到在這個時候還很年輕的啊,怎麼看著像是中年人。

    「說來慚愧,下官今年二十九,眼看明年就是而立之年了,去一事無成。慚愧,慚愧埃」陳到慚愧道。想起自己都二十九了,卻還一事無成。陳到就不免的多看了眼曹禪,眼前這位曹大人雖然官職不高,但身為一城之主,擁有私兵,儼然就是一個豪強了。成就比他高了不少埃更重要的是人家似乎還沒成年。

    想著,陳到越發的慚愧了。

    「呵呵,也不見得每個人都是而立之年功成名就的啊,有些人大器晚成,到了垂暮之年,才一飛衝天,立下赫赫功業的。我相信陳兄弟將來也會有這麼一天的。」見陳到的臉色似乎不對,曹禪心中按怪自己多嘴了,臉上也是勸慰道。

    曹禪說的是事實,陳到可不就是大器晚成,位列侯爵嗎?但陳到卻只認為曹禪這是寬慰的言語,多少有些不以為然。但面上,還是笑著道︰「謝大人吉言了。」

    依現在曹禪的身份,兩人你言我語中,並沒有什麼君臣相談的氣氛。反而有種朋友聊天的感覺。

    寒暄了幾句後,曹禪還問出了陳到的表字,叔至。也算是入鄉隨俗,曹禪就以陳到的表字代替了那句陳兄弟。

    稱呼表字代表著親近,隨著交談的深入兩人間的相處也越發的隨和了。

    這時,許蛟回到了曹禪的身邊,百姓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傷者,還有死者,都被安置在百姓們自己帶來的木車上邊。還能走動的則自己行走。

    曹禪對著許蛟點點頭道︰「出發吧。」

    「諾。」

    許蛟應聲離開後,曹禪對著陳到道︰「叔至先隨我去曹城吧,家眷的話,就先留在縣城內,等流匪之亂結束後,再接到曹城。」通過交談,曹禪知道陳到並不是一人,家中上有老人,下有兒女。

    「職位在哪裡,職責就在哪裡。既然入了曹城,定然也是以曹城為責任,家眷自然是度過戰亂之後。再行遷入曹城。」陳到很快就適應了環境,回答道。

    「上馬吧。」曹禪笑了笑,看了眼陳到身上的傷口,讓士卒遷來了一匹戰馬給陳到。

    「謝大人體恤。」陳到雖然是步卒出身,但卻騎過戰馬,謝了曹禪後,跨上了戰馬。曹禪點點頭,自己也跨上了另一批戰馬。

    大隊人馬,緩慢的朝著二里開外的曹城進發。

    …………

    南方的一座大村落中,駐紮著兩三千的流匪。這座村子本也是縣令晁能下令合併後的九座村子之一,但流匪之亂爆發沒幾天就被章槐帶人給攻陷了。跟青山村的下場差不多,章槐把男人都殺光了,女人或賞賜給部下,或是自己享用。

    本來章槐是個安安樂樂的逍遙大王,也打算過幾天去攻打較近的長林村,搶奪糧食與女人,順便的還可以練練兵。

    但就在昨日,他見到了王守。那個流匪合流一起攻打縣城的計劃,令他很心動。還有一車車的兵器,更是讓他眼中冒光。當即就答應一起攻打城池。

    但就在今日,他卻接到了長林村村民集體遷徙的消息。眼看著自己圈養的肥羊就這麼逃走,章槐自然不答應,就派遣了一千流匪過去打劫。他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張樹千萬別殺了一個女人。

    要知道女人可是重要的財富。

    「呵呵,那些長林村的村民放棄了可以防守的村莊,轉而遷徙。倒也省下了大首領攻打村莊的力氣。在曠野地帶,一千多普通村民,只是盤中肉而已。張二首領此次前往追截,必定是馬到成功。」

    章槐是流匪,也非常愛惜自己的生命。因此他住的地方不僅不是村子中最豪華的院子。反而是一座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敗的院子。這樣絕對能增大在情況不妙的時候,逃出去的幾率。
   
    院子內,只有章槐與王守二人對坐著。兩人身前都擺放著一張木案,上邊放著美酒佳餚。

    看著這些美酒佳餚,王守的心中不屑,真正的富豪人家追求的都是文雅,吃飯用膳也是一樣。這種盡撿名貴的東西吃用,只有那些一夜暴富的人才有的舉動。而王守本來的目標,就是把王家建成一個真正的貴族擁有沉澱的家族。

    要不是眼前這個人還有些利用價值,王守早就拂袖而去了。強忍著心中的厭惡,王守笑著對章槐道。

    「長林村雖然不是那麼堅固,但也有防禦工事。他們無故遷徙,確實省了我許多力氣。」章槐點頭稱是。長林村的遷徙雖然意外,也讓章槐感到惱怒,但這種遷徙的舉動,卻對他們流匪的進攻比較有利。

    隨即,章槐又忽然問道︰「對了,看那些村民遷徙的方向,應該是老先生說的曹城。我們這裡是得到了消息,聽到了動靜,及時的派人去劫殺了。但其他方面呢?這陪縣境內存留下來的,一共有四座這樣的村子呢。」

    章槐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王守就忍不住搖頭。那些在流匪之亂時僅存下來的村子。集體遷徙進入曹城的計劃,確實讓王守意外。

    王守沒想到晁能居然有這樣的魄力,把數千百姓塞給一個毛還都沒長齊的曹禪手中。

    既然沒想到,王守也沒辦法加以阻止,章槐這裡發現長林村的遷徙其實完全是個意外,因為長林村是在深夜的時候,安安靜靜的潛行離開的。是章槐的一個手下人偶然發現動靜,這才及時去攔截的。而其他三座村子的村民如果也是用這種方式遷徙。現在恐怕都已經集中到了曹城了。再追擊已經來不及了。

    「其他三座村子的數千百姓現在恐怕都已經在曹城內了。」王守嘆息著搖頭但,隨即,卻有挺起胸膛,眼中冒著冷然道︰「不過這樣也好。他們把這些百姓都集中在曹城,也省了我們把這些村子一一端掉。先屠曹城,再攻陪城。」

    在王守的心中,其實還期望著有件事的發生。在章槐派人劫殺長林村村民的時候,他也派人去刺殺曹禪。如果曹禪死亡,那就最好了。

    王守暗自想著。

    「嗯。」不同於王守,對眼前的美酒佳餚無動於衷,章槐一邊享用著食物,一邊含糊的應了一聲。

    「報大首領。二首領回來了。」忽然有個腰間跨刀的魁梧漢子闖了進來,慌忙報導。

    「怎麼回事?」看著這漢子慌張的臉色,章槐的心中起了一絲不安,皺眉問道。

    「二首領只帶回了三百人馬?」見章槐神色不妥,魁梧漢子更加的小心翼翼道。

    「廢物,飯桶,叫他滾進來。」豁然站起,一把踢開了身前擺滿了美酒佳餚的木案,章槐狂吼道。

    「是,是。」慌忙中,魁梧漢子逃也似的走了。

    但很快的那漢子又慌忙的走了進來,順便的還帶進來了張樹。這時的張樹早已經沒了奉命去劫殺村民的威風了,頭髮雜亂一片,臉上還帶著血跡,神色也異常的難看。

    「去截殺千餘平民,你就落了這副模樣回來,還給我損失了七百兵叮你是干什麼吃的?啊?」要不是眼前的這個傢伙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章槐早就一刀子下去了。

    大聲訓斥著還不解氣,章槐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用刀側狠狠的拍打在張樹的身上。砰砰砰直響。

    章槐可以說非常的用力,刀側拍打在張樹的身上生疼生疼。但張樹卻低著頭,一言不發。這次,確實是他大意了。

    拍打了片刻,章槐稍稍的順氣了一些,收回了長刀,冷聲問道︰「有什麼辯解的沒有?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罰你去倒馬桶。洗衣服。」

    「我們遇到了一夥戰力很強的軍隊,大約六七百人。旗幟上書著「曹」。我估計就是曹禪那個王八蛋。」張樹很簡單的就道出了他們的遭遇。

    「曹禪?他怎麼會得到消息的?陪縣境內已經沒有散落的百姓了,也不可能有人恰巧看見,去給曹禪報信。」章槐眉頭深鎖,語中含著冷音道。

    「就是不知道,我才鬱悶埃」張樹也是莫名其妙,極度鬱悶道,曹禪怎麼會恰巧,舒舒服服的來到那個地方,恰巧救下了那些村民呢。

    他們兩個永遠也不會知道出賣他們的正是邊上的王守。

    聽著章槐兄弟的話音,王守面上沒有表情,但心中卻是嘆了口氣,曹禪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埃

    這次的刺殺計劃很倉儲。根本沒有周全的計劃。因此,王守咬了咬牙,推出了長林村被困的消息,想要讓曹禪震驚一下,造成一瞬間的機會。讓刺客乘機下手。但沒想到還是失敗了,還讓曹禪嗅到了一絲線索。解救了長林村的村民們。

    心中除了嘆息曹禪命大以外,王守對章槐的損失到沒什麼感覺。為了製造機會,刺殺曹禪。損失點人馬又有什麼。何況這些人馬又不是他自己的。

    聽完張樹的解釋之後,章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帶著猙獰的轉頭對王守道︰「看來這次攻打曹禪,我又多了條理由埃嘿嘿,我章槐的七百人馬可不是那麼好容易吃下的。」

    王守聞言也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算計,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大首領的威風怎麼能被冒犯呢?」

    「什麼時候進攻?」章槐捏緊了拳頭,沉聲問道。

    「還需要些許時間準備,就定在五日後吧。」王守在心中計算之後,沉聲回答道。

    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章槐喋喋一笑道︰「在進攻前我還需要殺死所有的娘們,蓄養小的們的血性。五日時間正好,憋了五天的欲火。那幫小崽子們肯定各個嗷嗷叫。殺得曹城潰不成軍。」

    臨陣前,殺死手上的所有女人,去除掉手下人所有安逸享樂的情緒,再行進攻。這就是章槐賴以生存的不二法門。

    對於章槐的殘忍,王守不在意的笑了笑,舉著拳頭對章槐告辭道︰「那我就先回去準備準備了,先走一步。」

    「老先生請。」接下來還要靠著王守聯繫各路人馬,章槐對王守同樣也保持了一分尊敬,單手虛引道。

    「大哥。他?」王守走後,院子裡就剩下了章槐二人,張樹轉過頭,孤疑道。

    「你是懷疑他暗中跟曹禪串通消息陷害我們?」其實章槐心中也有這種感覺,但是直覺又告訴他這不可能,因為王守確確實實的給了他們兵器,甚至還聯絡所有流匪攻打縣城。王守根本沒有理由這麼陷害他們。

    「只是有點疑惑。」張樹也表示自己不是很肯定懷疑王守跟曹禪有勾結。

    「先靜觀其變,等五日後,一切就分曉了。」五日後,四股流匪一齊進攻曹城,那個時候,王守是不是心懷不軌,就一清二楚了。

    「嗯。」張樹點頭道。

    ………………………..

    曹城。當曹禪領兵返回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其他三座村子的村民,共計數千人都已經遷徙到了曹城內。

    各個都安然無恙。這些百姓在陳湯,李奎的帶領下很是有條不素的入住那些茅草棚。

    曹禪沒有立刻安排長林村還僅剩下的數百百姓入住,反而是命許蛟帶領著大批軍隊,先幫忙這些百姓埋葬了他們親人的屍體再說。

    吩咐下去之後,曹禪就帶著陳到,還有負責護送其他三座村子遷入曹城,與陳到一樣職位的三個屯將一起進入到了曹府。

    在這些屯將的口中曹禪瞭解到,四座村子的村民都是在深夜的時候,避開了流匪的眼線後,小心翼翼的走來曹城的。

    但既然其他三座村子的村民都安然的進入了曹城。而陳到所護送的長林村村民怎麼會被發現,這讓曹禪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出理由,就只能歸咎到意外了。

    因此曹禪也沒這上面多廢腦子。抬起頭,曹禪問三個屯將道︰「不知道三位打算即刻返回縣城,還是留在這裡住一晚上,明日再返回縣城?」

    這三人還有陳到都是被派遣來護送四座村民們進入曹城的,現在任務完成了,自然得回去覆命。曹禪自然是知道,不過他也有他的私心。

    就像是陳到一樣,曹禪想留下這三個各自擁有一百人馬的屯將。

    三百人馬,對於現在的曹城來說,是很重要的。

    但是三個屯將的回答卻讓曹禪有些失望。三人中為首的一個屯將看了眼兩個同伴,回答道︰「我們需要立即覆命返回縣城。」

    雖然有些失望,但曹禪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現在縣城內的兵丁不多,反而因為流匪之亂的爆發,入城躲避的百姓很多,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手去維持秩序。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三位了。只是這位陳到我想留他在曹城任職,還請三位代為轉告縣令大人。」曹禪指了指陳到後,朝著三個屯將抱拳道。

    陳到渾身是傷三人也都看得出來,就算沒有曹禪的這句話,把陳到留在曹城養傷也是理所當然的。再加上他們三個隱約聽所縣令與曹禪的關係很好,自然就更沒意見了。為首的那人點點頭道︰「大人放心,我們會如實向縣令大人轉告的。」

    「那就多謝了。」說著,曹禪起身,三個屯將會意,也是一一起身。曹禪喚了個侍女帶著陳到下去休息,隨後親自送這三個屯將出了曹府。目送著三人糾集各自人馬,返回縣城。

    雖然有些損失,但這數千百姓大部分都進入了曹城。接下來,就是刪選出共計一千三百的士卒,用來抵禦流匪了。

    戰爭,還只是剛剛開始。曹禪半眯著眼楮看著曹城內人潮湧動的情況,在心中輕聲道。




   

第一百零八章魏謀程昱求月票)

    戰爭只是剛剛開始。需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加固土牆,安置新增加的數千百姓。因此曹城內又增添了無數座窯,工匠們沒日沒夜的在燒著磚瓦。無數座本來就規劃好的房子也一一的準備施工。

    不僅如此,還要加緊鍛造兵器。製造箭矢。隨著曹禪的軍隊擴張,這些東西是越多越好,即使再多,也可以暫時儲存在倉庫,等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就不會因為缺少兵器而喪失曹城了。

    儘管有陳湯,還有李奎兩個人一起幫忙,曹禪還是忙的腳不沾地。特別是那數千百姓,初來曹城,曹禪不僅要給予他們在身體上的安全感,還要給予精神上的安全感。

    為了這所謂的安全感,曹禪費勁了腦汁。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邊拉出他現在所有的六七百士卒,整天在曹城內集結,操練。一邊又請人書寫了一份徵兵告示。命人在整個曹城內宣讀。

    現在城中的西北角,許蛟帶著一些經驗豐富的士卒,擺上了幾張木案,沒張木案的前邊都站著無數個或朝氣年輕或中年沉穩的漢子。

    「城破家滅。」這是曹禪在請來的文人書寫好後,曹禪自己添加進去的。排在第一句。短短的四個字,就道盡了現在曹城內百姓的處境。

    曹禪本來有士卒六七百人,計劃是招募六百多人。湊夠一千三百人,其中弓箭手三百,長矛手一千人。

    分別由許蛟擔任三百弓箭手的隊長。雄霸,齊田擔任兩個長矛手隊的隊長。

    但現在來報名的人數,就多達九百人。經過昨天的粗略計算,現在曹城內的人口差不多有五千六百人左右。

    也就是說,村子裡的壯漢差不多都來參加軍隊了。

    這自然是好事,代表著現在曹城的居民都已經認識到了流匪所帶來的危害,曹城存則家園存的道理。

    曹禪要立足亂世,就算少不了無數人的支持。如今曹城已經初具規模,挾眾數千良善百姓,不僅是極大的跨越發展,而且也因為更多的尋常百姓家漢子加入軍隊,也使得曹禪現有的軍隊中,流匪的比例銳減,很好的起到了平衡的作用。

    更加穩固的軍隊保護曹城,更加多的百姓加入到曹城,再徵召更多的百姓入伍。按照這樣的方式發展,一座城池的潛力可以說是無限。

    曹城雖然剛剛起步,但卻已經初現崢嶸。

    忙活了大半天的時候,許蛟才算是篩選好了符合要求的壯漢。一共八百零六人。這些人將要再次精簡一下,補足了曹城所需要的一千三百名士卒。

    進入軍隊的沒有興高采烈,因為現實,讓他們知道不久的將來,他們就要手持兵器與流匪廝殺。保城池,保家園。落選的也沒有垂頭喪氣。因為他們也知道的,進入軍隊意味著會喪命。更加知道現在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有那個閒情還不如多加固下城牆。多建些房屋,多幫忙。

    沒有許蛟的命令,落選的壯漢們很自覺的散去。大部分都去了土牆那邊。對於這些壯漢們的表現許蛟很滿意。

    有這些生死與共,覺悟很高的數千百姓。許蛟堅信曹城就算是面對數萬流匪,也可以抵擋周旋一二。

    從那些落選漢子的身上收回目光,許蛟看著身前一溜排開,共計八百零六人的壯漢。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這些人各個體格強壯,神色堅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群人都是莊家漢子出身,老實。聽話。

    「你們當中,大部分的人已經半隻腳踏入軍隊了。從此以後你們不用農忙,不用建設城池。不用干髒活累活。甚至連膳食都有人幫你們弄好了。但這不意味著你們整天都遊手好閒。反之,你們每天要做的就是被狠狠的操練。死去活來,爬不起來為止。只有這樣,你們才能成為護衛曹城的唯一軍隊。成為曹大人護衛城池,保衛家園的仰仗。你們有這個覺悟嗎?」說道最後,許蛟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吼道。

    「回稟大人,我們遷徙數里。背井離鄉,匯聚在曹城就是為了抵抗流匪。加入軍隊,更是為了抵抗流匪。曹大人說的好,城破家滅。城在人在。」一個長的很魁梧,說話卻很有條理的漢子走出了人群,大聲道了幾句後,神色一閃,緩緩的抬起頭,緊盯著許蛟,學著許蛟剛才的樣子,用盡力氣大吼道︰「安敢不效死?」

    「安敢不效死!!!!!!!!!!1這壯漢的一句話,令全場的人都的腦中就閃現出了種種的危急,流匪大舉進入陪縣,縣令大人下令兼併大小村子自守。直到現在,九座村子,或被攻陷,或被迫遷徙曹城。

    對於這些百姓來說,已經成了死局,唯有護衛曹城。同曹城共進退,才能保得一線生機埃

    幾乎全部的壯漢都鼓足了全身的氣力,大吼著道。

    「安敢不效死!!!!!!!!!!1

    「安敢不效死!!!!!!!!!!1

    堅定,堅毅,絕望中又透著一股希望的吼叫聲車徹響整座曹城。

    曹城南角,正在張碎鐵匠鋪內視察鐵匠鋪情況的曹禪,聽見外邊的大吼聲,神色微動,轉頭向西,「氣勢,就要這股氣勢才能在亂世中掙扎求存。我曹禪在掙扎。在奮發,你們也是。如果我曹禪一人存活亂世,或許早已經死去。但有了你們卻是不同,有三百死士我可破城。有數千眾我可破國。哈哈哈哈。」曹禪低聲一笑,漸漸的笑聲爽朗而豪氣,話中或許太不切實際,但是笑聲中洋溢的豪氣卻是直衝雲霄。

    掙扎,求生。奮發。掙扎是為了求生,求生是為了奮發。如今的曹城初現崢嶸,曹禪的羽翼也漸豐。

    流匪之亂後,就是老子奮發之時。什麼王守,什麼潁川侯。凡是曹家的種種敵人,遲早要消滅個一乾二淨。

    輕輕的捏著拳頭,曹禪神色猙獰。

    「有三百死士可破城,有數千眾可破國?」旁邊正向曹禪報告兵器打造情況的張碎,神色大變。他本就膽子不大,聽著曹禪的大逆不道的話。只覺得心驚,也暗自發苦。這姓曹的真是越來越大逆不道了,當初不過是自稱亡命之徒,現在都敢破國破城了。

    老子真上了賊船了。

    「安敢不效死!!!!!!!!!!!1這聲絕望又充滿了希望的大吼聲,不僅是曹禪聽見,整個曹城都清晰可聞。

    曹禪安置數千百姓的城池東南角,無數座草棚中。坐著一個文士打扮,雖然面向白淨但神色間瀰漫著一絲戾氣一絲剛性的壯年人。身邊帶著幾個家奴。旁邊還停放著,一輛很精緻的馬車。

    這一陣大吼聲,讓這文士本面無表情的神色有了些許的動容。

    如今陪縣只剩下了縣城與這座曹城。其他地方幾乎都是人煙渺茫,任由流匪縱橫的地方了。看情況也沒有外部力量來支援陪縣了。唯有兩座城池互為犄角,互相扶持還有一線生機。

    但如果領導者無方,這一線生機也就沒了。現在看來,這所謂的曹城城主算是不負眾望。少不得也要助上一助,保全性命。

    不過是去了潁川一趟,會了會荀?。就遇到了這種情況,真是頭疼。

    「阿水。去拿張拜帖,老夫要去見見這曹城城主。」古人三十餘就可自稱老夫,這文士從面容上看已經三十多了。而且沉穩果決,一聲老夫,理直氣壯。

    「是,老爺。」文士旁邊的一個家奴應聲道。

    鐵匠鋪內,曹禪在那陣吼聲中確實心神激盪了片刻,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繼續視察鐵匠鋪的工作。

    目前鐵匠鋪內,除了張家兄弟以外,還有十數名半大不小的學徒,這些學徒都是選擇天賦上佳的。經過數月來的鍛鍊,能偶爾幫上忙了。令張碎兄弟出產兵器的速度加大了一些。

    如今曹城倉庫內囤積了上千把長矛了,已經能夠裝備整個軍隊。但是一旦戰事起,長矛損耗的數量肯定巨大,對鐵匠鋪曹禪並沒有掉以輕心,反而讓張碎兄弟加緊趕工。

    現在每天出產大約六把長矛,一個月能有兩百把。從賬面上看,曹禪很滿意。在親自觀察了張碎兄弟打造的長矛後,曹禪更加滿意。矛刃更加黝黑泛光,更加鋒利。經過大量的鍛鍊,張家兄弟打造長矛的技術足足上升了數籌。

    「你們要好好的教導這些苗子,不要吝嗇手中的技術。更別擔心教好了徒弟,餓死了老師。金銀方面,我曹禪還是一樣會供應給你們的。」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又道︰「等將來這些徒弟們出師了,你們也可以不用親自打鐵了,坐堂教導教導徒弟即可。」

    曹禪已經深信張碎兄弟是難得的匠師,技術方面絕無問題,就是擔心他們兩個藏私。畢竟做師傅的留一手是自古有之的。

    「大人放心,我們兄弟必定傾囊相授。給曹城增添匠師。」心中暗道,要是以前我或許還有那麼點私心,留幾手在手中。但您老大又是破城,又是破國的,我哪敢埃但面上張碎低頭恭聲道。

    「這就好。」聽著張碎充滿了恭敬的話語,曹禪緩緩點了點頭道。

    這時。忽然有人闖入鐵匠鋪內。曹禪抬眼看去,來人是曹府的一個衛士。眉頭一皺。莫不是家裡出事了?

    「大人,有人拜帖。」匆忙的來到曹禪的身前後,衛士遞過來一張拜帖。道。

    「拜帖?」曹禪眉頭一挑,不是家中出事就好。但是這拜帖?說實話,曹禪還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身在曹城偏僻之地,本身又不是權貴,也不是書香門第。少有這麼正式拜訪曹家的人。

    疑惑的接過拜帖,曹禪翻開一看,一行字跡,令曹禪心神震動。「東郡程昱。」曹禪低聲道了一句。

    隨即猛的收起了拜帖,整理了下衣衫。面無表情道︰「在前開路。」

    「諾。」衛士不明白曹禪為什麼會一瞬間面色大變,又一瞬間恢復平靜,很少見大人這麼失態埃心中雖然疑惑,但衛士嘴上卻輕快的應了聲,飛快的在前開路。

    但衛士不知道的是,曹禪的心中卻不怎麼平靜。反而可以說是滔天駭浪,程昱,可以說目前曹禪遇到的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人的。典韋是英雄,哪個人對他都要豎起大拇指稱,壯哉。

    廖化,陳到。是時勢造英雄,三國這個大時代中脫穎而出的良將。

    而程昱卻是真正能左右三國這個大時代的人物之一,性格剛戾,甚至略其本縣鄉親,製造人肉脯供應曹操軍隊。為人方面沒有令人稱道的,但卻絕頂聰明。一生中閃亮點太多,甚至曹禪都記不清楚程昱幹了多少件大事。

    三國之所以被無數人嚮往,就是因為有如程昱這等人的存在。曹操,劉備,孫權無疑是主角,但是離開了程昱這些人,卻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有了這些絕頂聰明,一言可滅國的人物。才是三國這個大時代最令人嚮往的地方。雖然,雖然曹禪現在的處境根本就是尷尬,或者稱之為死地也不為過。但是程昱的出現,卻還是令曹禪的血液為之沸騰。

    這是典韋。廖化,陳到。都沒有給曹禪的一種感覺。

    或許正是因為程昱是三國這個大時代存在的標誌。才能令曹禪這個掙紮在亂世中,本因該心若堅實的人為之震動吧。

    回去的一段路內,曹禪的腦子裡都充斥著這種震動。但一到了曹府門外,曹禪心中的這種震動,卻意外的無影無蹤了。

    面部表情也從面無表情變回了那種稍微帶著冷意,卻並不顯得冰冷的表情。曹禪再次整理了下衣衫,才昂首踏入了曹府。

    前院。客廳內。

    程昱安靜的跪坐在地上,前邊的案上,放著侍女送上來的茶水。目不斜視,神色如常。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個人是一個極有教養的人。

    忽然程昱神色一動,站起了身子,也正是這一刻,曹禪從外邊走了進來。剛好程昱舉著拳頭微微對著曹禪抱拳道︰「見過曹城主。」

    曹禪微微一笑,還禮道︰「程先生多禮了。」

    略顯平淡的見過之後,曹禪,程昱分主次而坐。坐好後,曹禪微微的抬起頭,正視著程昱,笑問道︰「現在正值流匪亂縣,先生為什麼會出現這裡?」

    程昱的老家在東郡,出現在陪縣這小地方確實是奇怪。

    「去潁川訪友歸來,路經陪縣,流匪之亂爆發的時候,老夫住在一個村子內,幾經反轉卻是來到了曹城。受城主庇佑。」從曹禪的表情,還有話語中,程昱猜測這曹城城主對自己有些瞭解,於是簡單的回答道。

    潁川?東郡?雖然來往這兩個地方不一定非要經過陪縣,但是程昱意外走陪縣這條路也不是沒可能。

    心中思量著。曹禪面上卻是含蓄的笑著道︰「先生說笑了,我也不過是為了收斂各地民眾自保而已。名義上,曹城內的民眾都受我庇佑,但實際上也是這些民眾在庇佑我埃」

    曹禪說的是事實,但謙虛的話卻能令人舒服。尤其是程昱。他性格剛戾,遇剛強的人則更剛強,遇到性格含蓄的人,反而也變得平和些。

    曹禪的話就給了程昱一絲好感。

    「哈哈」一笑,程昱道︰「年不過弱冠,就能在動亂中結城自保。論起能力,城主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這些民眾雖多,但大多愚不可及。要是沒有城主容納,挑起大梁,我與這些民眾遲早死在流匪刀下。自然是城主在庇佑我們。」

    在同等人物面前,程昱的口才不是最好的,甚至是有些粗糙,但是對付起曹禪來,還是綽綽有餘的。一番話說的曹禪就算是想要謙虛一下,贏得程昱的好感也是不行了。

    心裡苦笑一聲,曹禪舉拳對著程昱道︰「我就是再怎麼算計,也是個沒出過陳留的毛頭小子而已,在真正的大家面前,這點成就恐怕真不算什麼。不敢當先生的贊。」

    「謙虛是應該的,但是太謙虛卻是偽詐了。年輕人應該是勇猛精進,逆流而上。為此就算是頭破血淋,受盡苦楚也在所不惜。有什麼成就也應該引以為豪,更加勇猛才是。」卻不想一番謙虛在程昱看來,卻是太過了。因為對曹禪起了一絲好感,程昱的年紀又擺在那裡,他忍不住就訓斥了一句道。

    訓斥完之後,程昱自己都忍不住一愣。兩人不過是初初見面而已,就算他年紀較長,出口訓斥卻是太過了。

    不過程昱性格剛戾,向來是膽大妄為,勇猛精進的人物。既然出口了,就沒有收回來。反而在心中尋找理由,好半天,才想起了一件事情。

    記得年輕的時候,因為程昱的性格太剛戾,有個長輩教訓過他。舉的例子,好像就叫曹煆。

    說曹煆天縱奇才,但就是因為性格太剛戾,生前樹敵太多,連恩師都反目為仇。死後家族不得安寧。但程昱卻依舊我行我素,根本聽不進去。做人勇猛精進,生著為了臉面。死了就算是洪水滔天又有什麼關係。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太久了。程昱都記不太清楚了。尤其是現在程昱的年紀已經而立,平和了很多。也稍微的認識到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路過陪縣,走入了曹城,聽到了曹城城主是曹煆的兒子。

    而且是個不負眾望,是一個能與流匪周旋一二的人物。他才來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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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血氣方剛時

    勇猛精進?曹禪心中苦笑。他往常做事也算是勇猛精進,一旦下了決心就絕不回頭,除非頭斷身死。否則絕不回頭。應付黃巾。修建曹城都是如此。

    但這相比於眼前這人就算不得什麼了。人家將來能謀天下,一言定數十萬人生死。

    不過程昱的幾句話,也讓曹禪猛然驚醒,遇到的人物實在是太強,在程昱面前,曹禪多少有些拘謹。少了往昔的銳氣。

    不管面對的人是誰,他能比得了這亂世的殘酷。比得了亂世的慘烈嗎?心中明悟,曹禪雙目爆閃,整個人的氣勢在一刻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銳氣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即使面對的人是程昱,也不該失去了本身的氣勢。

    雙目直視程昱,曹禪帶著微笑點點頭道︰「先生教訓的是,血氣方剛時就該勇猛精進。」頓了頓,曹禪笑問道︰「先生此來是否有事要教我?「

    看著一掃短暫的謙虛,神態極為自信的看著他,隱隱約約與他平起平坐的曹禪。程昱眼中閃過幾分讚賞,爽直道︰「是,老夫見你修建城池。訓練兵馬,積極對抗流匪。又聽見剛才你手下兵馬一聲咆哮。氣勢蓋天。對抗流匪有幾分勝算。老夫現在又身處曹城。城破則老夫也危險。因此厚臉上門想向你提幾個建議。」

    不愧是性格剛戾的人物,雖然帶了分戾氣,但更多的是剛直。說話就是痛快。

    「先生卻是小看我了,保住城池只是最低的限度。我與陪縣縣令有舊,能殺退流匪。保住整個陪縣,甚至是兼併了這幫流匪擴充陪縣實力。才是最好的結果。」既然對方直爽痛快,曹禪也不再扭捏,直接道出了心聲。

    既然知道了眼前是何等人物。不問是最大的浪費。

    看著毫不扭捏的曹禪,程昱啞然失笑,道︰「確實小看了你。」頓了頓,程昱沉吟了片刻,才抬頭道︰「老夫知道的其實不多,就知道這流匪在陪縣境內合成了四支較為強大的流匪,而陪縣內也只剩下了你曹城與陪城還有餘力防守。對吧?」

    「正是。」程昱是人不是神算子,不在其位,瞭解的沒曹禪多,也是理所當然的。因此曹禪並不意外,點頭道。
   
    「而這四支流匪都沒有單獨能力攻打曹城,或是陪城。合流成為一股,席捲曹城,陪城。就是勢之所向。老夫肯定。」見曹禪點頭,程昱繼續道。

    聽著程昱的話,曹禪心中忽然閃出了那個刺客的身影,那個刺客無疑是王守派來的,卻對南方流匪頭子章槐極為熟悉。這中間肯定有貓膩。如果中間橫插著一個王守,四支流匪確實有極大的可能合流。

    他殺王守妻,子。以仇恨看。王守必定會選擇曹城猛攻。

    曹禪的眼中寒芒一閃,如果兩萬餘流匪合流,席捲整個曹城。以現在曹城的實力,只有被踐踏的份。

    別看他以六百軍隊輕而易舉的就擊潰了襲擊長林村村民的千餘流匪。如果流匪真的到了兩三萬人,那龐大的數量絕對不是一千人或兩千人能抵擋的住的。

    不過也並不是一片死局。心中震動,曹禪豁然抬起了頭,看著程昱道︰「我還有陪城。只要曹城,陪城互為依託,抵抗住流匪也不難。」

    「互為犄角,互為依託。想要保住城池確實不難。但剛才你不是說了嗎?保住城池是底線,在底線之上,你甚至有一口吞下這數萬流匪的氣勢。與流匪死磕,豈不是可惜?」程昱哈哈一笑,道。

    「先生且說。」曹禪神色一動,舉拳對程昱道。

    「我見你加緊鞏固城牆,城中糧倉豐足。更是打了無數口深井。一副嚴防死守的摸樣。在敵軍勢大的時候,死守只能算是中規中矩,不算良策。勇猛精進,劍走偏鋒。先斷其一臂,才是上策。」帶著殺伐決斷的氣勢,程昱哈哈一笑道。

    「先出兵剿滅一支?」曹禪不是蠢貨。大叫一聲猛然站起。對,對。從來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他,在敵人勢大的時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嚴防死守。卻沒想到戰爭從來都不是中規中矩的,敵軍有四。為什麼要等他們合流再進行戰爭?在他們合流前,先發制人。斬斷其一。則全局活矣。

    但這也不是沒有危險,如果全軍出動前行七里,攻打一支流匪。則城內空虛,其他流匪乘虛而入。則是全盤皆輸。

    進可是高歌猛進,也可是萬丈深淵。

    就像程昱說的,這計策就是勇猛精進,劍走偏鋒。不勝則死。

    真要聽這個人的嗎?腦中想著曹母,想著王氏,想著已經死去的陳蜿還有家人留在曹城內。曹禪有生以來第一次猶豫著問自己。

    就算出了這個計策的是程昱,是三國頂尖的牛人。但曹禪卻不會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就拿家人,整個曹城做賭注。他要經過自己的判斷,來拿主意。

    細密的汗水從曹禪的額頭上流淌而下。怒睜著一雙眼楮,更因為猶豫難決,青筋暴起。使得曹禪的面容忽暗忽明。

    這時的程昱也收起了笑容,靜靜的看著曹禪。勇猛精進,劍走偏鋒。畢竟都是帶著風險的。曹禪的猶豫難決,早在程昱的意料之中。如果曹禪一下子答應了,反而會讓程昱看輕。

    只有猶豫,只有對失敗有一種恐懼之心。才能保持清醒。不會頭腦發熱。曹禪的反應,讓程昱對自己的計劃能順利實行,有了更大的信心。

    「一步錯則滿盤皆輸。此事攸關生死。使得我在進退之間,失了從容。讓先生見笑了。」良久後,曹禪的臉色才稍微的平靜了下來,但神色還是凝重無比。顯然還沒有決斷。苦笑著舉拳對著程昱歉然道。

    「年輕人該是勇猛精進,所向披靡。但也應該對失敗懷著一份畏懼之心。你的心情老夫明白。老夫也相信你能在一個時辰內有所決斷。也不會讓老夫失望。」程昱哈哈一笑,看著曹禪的眼神中儘是讚賞。

    「一個時辰足矣。」曹禪鄭重的對程昱抱拳一下,隨即起身又對著程昱歉然道︰「就請先生等我一個時辰吧。」

    說著,曹禪果斷的反身出了客廳,去了內院。

    「呵,遇到了個了不得的年輕人埃」曹禪走後,程昱端著茶水,輕輕的飲了一口,滿帶笑容道。

    程昱的這個問題其實曹禪的心中有了決斷,但心中卻還是有一絲猶豫,這一絲猶豫,並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家裡兩個女人的身上。

    對曹禪來說,三國這個大時代的人物,全都是陌生的。就算是幫助過他的世伯王遂,縣令晁能也是一樣。

    唯有家中兩個女人,是生活了數個月。對他無微不至照顧的女人。才是他最關心的。

    曹禪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死,決定自己是否劍走偏鋒,採取了程昱的計策。來一場豪賭。但如果他死了,家中的兩個女人肯定活不下去。這一絲猶豫就因為他的命不僅是他一個人的,也是家中兩個女人的。

    今天陳氏回了陳家去看望父母。因此內院只有曹母與王氏還有一個面貌普通的侍女,隨手揮退了侍女。曹禪這才看向輕聲笑語。親的跟親娘倆一樣的曹母與王氏。

    經過長時間的調理,曹母的頭髮漸漸的烏黑了起來,臉色也比當初紅潤了許多。因為曹家重新富貴了,身邊也有了下人,有人護衛。曹母也逐漸的有了當年作為曹家老夫人的風采,端莊,成熟。

    拉著王氏的手,聽見動靜的曹母詫異的回過頭,看見來人是曹禪,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這一笑。她臉上的端莊,成熟一下子就不見了。只留下見到兒子的喜悅。

    因為兒子事情忙,她每天見到兒子的次數隻有早中晚三次用膳的時候。整天見不到兒子,曹母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發慌的不行。

    但一看到曹禪黝黑的臉龐,袖子上有斑斑點點的一些黑色污垢。曹母又是心疼的不行,拉著曹禪的手,抽出帕子,為曹禪擦了擦袖子。嘴裡埋怨道︰「整天見不到你人,見到你的時候,連衣衫都不能保持整潔。你啊你。」

    曹禪苦笑,儘管他已經是曹城城主,身上也有了個小軍職。在尋常人家已經可以自稱老爺了。但在曹母面前,他還是那個沒長大讓人操心的孩子。

    見曹禪臉色發窘,王氏偷偷的面著嘴笑著。這個男人在外頭頂天立地,掌管一座城池數千人生死。但在娘面前,在自己面前。還是那樣兒。

    苦笑著任由曹母為他擦拭了袖子上的污垢。整理了衣衫後,曹禪才掙脫了曹母的手,正經的看著曹母。輕聲道︰「娘,現在曹城已經危險,我領兵出去拚殺一常打開局面。」

    具體的曹禪沒有說,但他相信曹母聽的出來。

    果然,曹母的面色一變,旁邊的王氏更是神色焦急。

    但曹母臉色一變後,反而令人訝異的平靜了下來。只是心疼的看著曹禪,輕聲道︰「危險嗎?」

    「或勝利而歸。或城破身死。」曹禪點頭道。曹母眼中心疼更重,王氏臉色大變,就要上前拉著曹禪。卻被曹母死死的拉祝

    「娘知道你是心疼娘,也是放心不下娘。但你不應該來問娘的。因為你長大了,要是讓別人知道你遇到困難還回家找娘出主意,會讓人笑話的。」手拉著王氏,曹母看著曹禪眼中儘是理解。

    「只要你認為正確就去做吧。活著回來見娘就行了。」曹母笑著道。

    「娘。」看著這個年紀不過三十餘的女人。曹禪只覺得眼神酸澀。剛才在路上,他想到了無數個情況。曹母會哭著喊著拉著她。或硬著臉不讓他去。但沒想到曹母居然會輕易的答應了下來。

    曹禪明白,這都是因為曹母堅信他會活著回來的。

    此刻,曹禪的心中再無迷茫。劍走偏鋒。程昱的這個計策一定要實行。但,但自己一定保證自己活著回來。就算是計策失敗了,也不能戰死沙常要回來。一定回來。曹禪捏著拳頭。深深的看了眼曹母,旁邊含著淚花的王氏,毅然的轉身離開。

    程昱說的好,只有對失敗存了一絲畏懼。才能保持頭腦清醒,才能儘量的謀劃,不讓自己失敗,絕不失敗。

    對著自己的娘,對著自己在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家人。曹禪心中咆哮著。

    曹禪走後,曹母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剛才她也不過是硬著心腸而已,世界上哪有眼看著自己兒子危險,還送他去的埃

    「娘,您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讓她去埃」眼淚直流,王氏泣聲道。

    「說到底我們都是內宅婦人,插手他的事只會害死他。」曹母猛然回頭,對著王氏道。

    看著滿是警告的看著她的曹母,王氏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心中不敢相信,無比溺愛曹禪的曹母身上居然有這麼大的閃光點。

    內宅婦人?好玄奧的一句話。什麼內宅婦人,我不懂。我就知道他是我男人。他要在外邊拚命。王氏委屈的直掉眼淚。

    王氏不知道現在的曹母多麼的驕傲,看著兒子,她就想起死去的曹緞。當年的曹緞才是真正的豪雄。

    曹母漸漸的看著曹禪成熟,沉穩。也渴望著兒子能像他父親一樣。成為在外邊打拚威風八面,回到家裡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其實啊,給男人生個娃兒。在家帶孩子,等著男人回家用膳。才是最讓人幸福的日子。」曹母笑著揉了揉滿臉委屈的王氏潔白的額頭,感嘆道。

    「這個我也知道啊,男人是頂樑柱嘛。女人管管家裡就好了。但也不能讓他去冒險埃嗚嗚。。。」王氏心中委屈的直哭。

    ………………………….

    本來以為要等上些時辰,但沒想到只片刻曹禪就出來了。程昱放下茶水,詫異的看著曹禪。

    「先生,我已經決定了。但還有一事相求。」曹禪誠懇的看著程昱道。

    「說。」程昱痛快道。

    「四周流匪也不是傻子,肯定派遣了探子日夜監視我曹城的動向。如果我這個時候出兵,肯定會在我走之後,侵犯曹城。因此,我想請先生能夠扛起大梁,坐鎮曹城。」曹禪對著程昱彎身道。

    心中既然有所牽掛,那就儘量的讓自己活著。並且要保護好曹城。曹禪在某一個瞬間,就把主意打到了程昱的身上。

    「你居然相信一個外人?」這次到真是出乎程昱的意料之外了,曹禪居然誠懇的邀請他入住曹城,幫助防守?

    兩人談不上熟悉。但曹禪卻毅然的把重任交給他。說實話,儘管程昱都已經三十多了,心中還是有點小感動。

    「以先生的能力,我相信先生。」曹禪斷然道。

    「哈哈哈哈。就衝著你這份信任,老夫就幫你守城。」雙目緊緊的盯著曹禪許久,似乎要看看曹禪的這句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良久後後,程昱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

    「多謝先生。」曹禪心中鬆了口氣,雖然程昱一人起到的作用可能不會太大,但有這麼個能人幫忙守城,還是讓曹禪的心踏實了些。

    「先生隨我來。我這就去召集兵馬。」曹禪鞠身對著程昱道。

    「老夫也要先見見你的手下人。」程昱點頭道。

    帶著程昱,曹禪召集了許蛟,齊田,雄霸,陳到。陳湯。李奎等人。

    「大人。這次共計招募了八百多新叮雖然超過了計劃招募的人數,但這些兵丁都不錯。屬下建議全部納入軍隊。」陳到以為曹禪召集眾人是為了兵丁的事情,因此進言道。

    那八百狂吼著安敢不效死的新兵丁,看著實在是喜人。陳到有些捨不得再刪減。

    「留下就留下吧。」曹禪一口應下。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只想擴充到一千三百人,安安穩穩的守住城池即可。但有了程昱的加入,事情就變得複雜多了。兵力是越多越好。

    說完後,曹禪從陳到的身上收回了目光,抬起頭看向堂下眾人,道︰「我打算先出兵剿滅南方章槐。那六七百的老兵必須全部帶走。」

    「那城池怎麼辦?」陳湯神色一震,驀然抬起頭問道。其他人反應稍慢,但也是震驚的看著曹禪。

    「城池就交給這新招收的八百多人。」陳湯是陳蜿的大哥,往常時候他的意見,曹禪總會給些面子的。但是今日,卻是果斷道。

    眼中更是透出了冷峻之極的目光。這份目光告訴任何人,他曹禪這次下定了決心,任何人不能阻止。

    下定決心,就摸黑走到底。這就是曹禪。

    就算是初來乍到的陳到,也在曹禪的這份目光下沉默了下來。

    「雄霸。我們的精銳士卒還剩下多少?」曹禪大概知道自己手下的精銳還剩下六七百,卻不知道確切數字。

    「六百二十三人。其中弓箭手五十人,長矛手五百七十三人。」雄霸回答道。

    「好,召集起來準備出發。齊田,許蛟你們二人也一起跟隨。」曹禪果決道。

    「諾。」雄霸,齊田,許蛟三人應命一聲,互相看了眼,一齊離開。

    三人走後,書房內就只剩下了陳湯,陳到,李奎,還有坐在曹禪身邊的程昱了。程昱不管是氣質還是面貌,都是讓人不可忽視的存在。

    但現下卻沒有一個人往程昱的身上投去好奇的目光。陳湯三人都沉浸在曹禪的命令之中,精銳傾巢而出,只用從來沒有訓練過的新兵守城。

    這種劍走偏鋒,把曹城放在了懸崖邊上的命令。讓三人都是擔心不已。

    「這一位是程昱先生,他曾經領兵抗擊過黃巾,也是中原一帶的名士。我走後他負責守城。你們三人要聽其號令。敢不從者,殺無赦。」這三個人,不是曹禪的心腹,就是曹禪新收的大將,但曹禪還是狠心下了這樣的命令。

    戰爭之下,將帥的命令一定要統一。既然把城池交給了程昱,那麼就一定要信任他的能力。左顧右盼只有死路一條。

    「諾。」聽見曹禪那不帶絲毫感情的冰冷,一時間三人生出了不敢抗拒的心理,就算是大舅子李奎也不例外。齊聲應道。

   

第一百一十章典韋大叫一聲好爽(第二更求月票)
        
        
二二韋狂登曹禪殺出一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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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時辰後,曹禪需要的兵馬集結完畢。曹城城南,城牆是土牆。城門是粗糙的木門。但一桿迎風飄舞繡著斗大「曹」字的大旗卻是氣勢不凡。

城門下,曹禪身穿漢袍,腰桓長劍。胯下一頭雄健戰馬。身後數百兵士相隨。

回頭對著程昱抱拳一聲,道:「城池就交給先生了。」

程昱抱芋回禮,笑著道:「其實到現在,老夫都不知道該佩服你把城池交給我的氣量,還是該笑話你輕信他人的愚鈍。但不管怎麼說,老夫都是接下了這份責任。」說到這裡,程昱的神色一正,鄭重道:「老夫會儘量守護城池的

我確實是信任你。但卻不是輕信。你有讓我信任的資本。曹禪聞言在心中道了一句,面上則對著程昱抱抱拳頭,隨即猛的勒馬。大聲叫道:「向南,滅掉章愧。」

「諾齊齊一聲大吼。數百人朝著南方挺進。

曹禪走後,程昱轉過頭,看著李本,陳到,陳湯三人,最後盯著李奄輕聲道:「派人去縣城請縣令出兵拖住西邊的夏捷。」

「諾。」李本應聲道。

目前四支流匪東南西北各自盤踞在陪城的四個方向,人數不一,但是最少也有三四千人。其中擁眾五千的夏捷是最大的禍害。

縣城方面如果能拖住夏捷,守住城池的幾率又會大了很多。

而南方章楓在上次曹禪領兵去救長林村村民的時候,被滅殺了好幾百人。勢力最弱。當仁不讓的成了曹禪的第一對象。

曹城外有王守所布置,日夜監視的探子。曹禪領兵網出了南門,這些探子就向遠在夏捷處的王守發佈了消息。

夏捷所盤踞的村莊內,王守正意氣風發的命隨從們卸下了足足十車的兵器,皮夾,弓箭等物。

十輛車。能喜備六百人。

為了這些兵器,潁」侯可是下了血本的。為的就是剿滅曹禪。

看著不斷下卸的兵器,夏捷的臉上止不住的笑容,笑道:「王老先生真是家境豐厚們  。

「這點東西算不得什麼,只要你們能攻陷曹城,攻陷陪城。要什麼有什麼。」數日後就可以合流匪之力,滅掉曹禪。因此這些天王守的心情很不錯。

「是啊,數萬人口的陪城。女人,奴隸。糧食,兵器。什麼都會有的夏捷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哈哈,這些都是攻破陪城之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再說吧。你的兵馬準備的怎麼樣了?」王守哈哈一笑,問道。

「出兵那一天,保證生龍活虎。」夏捷輕聲一笑道。

「那就最拜鼓作氣,先滅曹城。後滅陪城帶著一絲猙獰,王守笑道。

「大人,曹城那邊有動靜了忽然,一個尋常打扮的農夫走了進來,對著王守彎身道。

起來,現在的王守還是個縣尉。只是沒實權而已。

「什麼動靜?」王守心下一動,這些天曹禪都在加固城牆,加緊鍛鍊士卒。擺出一副死守的架勢。根本沒什麼動靜。

「親自領兵數百向南。」這農夫簡駭道。

「先發制人?」王守哈哈一笑,失笑道:「憑他小小的數百人怎麼跟章楓的兩三千兵馬斗?何況章撫還有我送上的數百柄長矛,若干弓箭。」

「想要先發制人,必定要帶領全部的精銳。那就說明現在曹城內,沒有多少精銳了。何不乘虛而入?」夏捷陰陰一笑道。

「雖然倉促了點,但是良機稍縱即逝。罷了。通知北邊的吳用。東邊的董西提前行動,先攻曹城王守輕聲自語了片刻,隨即下了狠心,下令道。

「諾

陪城內,同樣接到曹城消息的旯能。眉頭深鎖,擅自動兵。

使得城中空虛,我這大侄子也算是膽大包天了。

「來人。令伏四領兵一千,往曹城方向挺進。一定要在夏捷到達曹城前,拖住夏捷。」隨即,晃能冷靜發著命令道。

「再請人去跟王老爺交代一句,請他令三百私兵前往北方與盤踞在那裡的吳用周旋片玄

「諾

「雖然劍走偏鋒,膽大包天。但也有曹緞當年的風範。這大侄子,我滿意。」晃能哈哈一笑,掃去了身上官吏的沉穩,狂態盡顯。

想當年晃能,王遂,曹緞號稱三太歲。都是橫行無忌的主,只是曹緞名聲太大,掩蓋了其他二人而已。

但晃能骨子裡還是有三歲風範的。

由於人滿為患,加上城門緊閉,幾乎與城外的消息斷絕。整個陪城不管是軍隊,還是百姓,早已經神經緊繃,晃能的命令一發布,反而使得神經緊繃的陪城活絡了起來。

不管是百姓還是士卒都有種解脫的感覺。緊閉城門,擔驚受怕等待著流匪攻打城池真是太難熬了。

整個陪縣也不過是幾十里方圓而已,兩個時辰可以從陪縣的東邊跑到西邊。因此,一千軍隊只要帶足了乾糧。馬上

「真是的,小的在瘋,老的也陪著一起瘋。」王府內,打發走了晃能派來的人後,王守苦笑一聲道。

好好的加固城池。兩座城池互為依託,成椅角之勢不是很好嘛。心中苦笑,但王守還是不得不陪著兄弟,陪著大侄子瘋狂一把。「讓王貝帶著三百私兵出城北,與在北方盤踞的吳用周旋,記住,儘量不要敵對,能周旋半天就算是他勝了。老夫有賞。」

「老奴這就去辦。」黃管家一臉的笑意,彎身道了一句,就下去吩咐了。

「老東西,笑個什麼勁啊。」王遂朝著黃管家笑罵了一聲道。其實王遂心中苦笑。但更多是興奮,曹禪的這次劍走偏鋒。做奮力一搏。讓王遂想到了與曹緞在一起的日子,三太歲橫行陳留的那段日子。

簡直是讓人熱血沸騰啊。

「曹老東西啊,你這兒子還真是有出息。你就在下邊等著吧,等著潁川劉盾下去與你一起住王遂哈哈一笑自語道。

縣城的軍隊,王遂的私兵陸續出發。

城南七里左右,曹禪的帶領的人馬卻是剛剛到了章接盤踞所村子的附近。似乎是一點戒備心都沒用,一路上曹禪既沒有遇到探子,也沒有看到任何遷來迎擊的流匪。

「大人。流匪們傾巢而出,朝這邊來了。」探子的報告讓曹禪苦笑一聲,消除了心中的那一點妄想。坐擁兩三千流匪,那章楓怎麼可能不在自己盤踞的村子附近埋伏探子呢。

「迎上去,就算是硬碰硬,也要先滅掉這股流匪。」陪縣不過數十里,自己出了曹城,其他三支流匪肯定會乘虛而入。只有高歌猛進,滅殺了章技,才能迅速回軍保住曹城。

「諾。」站在曹禪身邊的許蛟應聲道。

「大人有令,殺進村子,活刮了章楓。「邊走,許蛟邊狂吼道。

「殺。」數百人齊聲大吼,迎了上去。

前方不遠處,章瑰面帶冷笑的領著二千七百多名流匪,同樣的迎上了曹禪。七八百人,只是小菜一碟而已。章楓心中不屑道。

「放箭章楓大手一揮,厲聲叫道。

一陣箭雨從章楓本陣中射出,如蝗蟲一般飛向了曹禪等人

「不可能曹禪神色大變。早就料想到王守與這幫流匪有勾結,也料想到了這流匪肯定從王守那裡搞到了一些兵器,皮甲。箭矢等物。但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

密密麻麻的,擺在曹禪眼前的起碼有五百個身穿皮甲,手持長矛的流匪。如果每支流匪王守就送了五百副皮甲,四支流匪就是兩千幅。

一個小小的潁川侯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多的皮甲?兵器。曹禪想到了河東衛家,衛家昔日也跟曹緞有仇,本身又是中原大賈。只有衛家才有能力拿出數千幅的皮甲兵器。

只是拿出這麼大一筆財富,只為了消滅我曹家。值得嗎?曹禪簡直是難以理解。

「想想我們身後的曹城。想想來之不易的安定生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迎上去,跟他們對射一陣箭雨,使得曹禪迅速的清醒了過來,怒聲咆哮道。曹禪的這批軍隊,或依靠著曹城的居民。或是本身就有家人居住在曹城。曹城在他們的心中比性命更加重要。

曹禪的一聲咆哮立刻讓有些人雙目盡赤。

「殺。」頂著箭雨,長矛手們瘋狂的向前衝殺,落後半步,處在曹禪身前的弓箭手們也在長矛手的身後,不斷的前進前進。手中的箭矢不斷的傾斜而出,與流匪們對射。

「撲哧,撲哧。

」一聲聲箭矢入肉的聲音,一聲聲慘嚎聲中,雙方不斷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曹禪此來本就是想要一鼓作氣,與章執來一場一戰定勝負的決戰。這樣的情況,對曹禪很有利。

反而是章接的臉色有些難看。大意了,大意了。因為最近添了許多兵器,皮甲。大意了。聽見探子來報說是曹禪帶著數百人前來攻打,他想也不想就帶著全部人馬迎了上來。

「大哥,我們的人畢竟沒有他們的心智堅定啊。也沒有他們的強壯。我們死兩個甚至是三個對方才死一個,這樣算起來我們太吃虧了,就算是贏了恐怕也是慘勝旁邊的張樹面色也很難看,輕聲對著章楓道。

不斷的到下的卻也不斷前進的曹軍,與不斷到下慌亂退卻的流匪。章技怎麼會看不明白。流匪,無價無根,無牽掛,只有一條性命才是最寶貴的。而曹軍身後卻有一座偌大的曹城。可以庇估他們。

這是牽掛的力量,是流匪們所沒有的東西。

「我太高估我們的戰力了。」章撫苦笑一聲,隨即臉上閃過一絲狠色,低聲道:「拋棄掉那些二流的,我們領著一千五百人精銳。回村子裡堅守

「是身為流匪,張樹對這個命令無動於衷。狠狠的點了點、頭,領命離開。流匪也分等級,也分精銳和小嘍囉。

章極現在要做的就是拋棄掉那些小嘍囉。領著精銳回到村莊去堅守。

現實讓章瑰很快的就清醒了過來,他深知自己高估了手下人的戰力,退回去堅守才是上策。只要在這裡拖住曹禪片刻,其他三支流

在張樹的領導下,一千五百個精銳很快的就與普通小嘍囉之間斷開了一點距離,這點距離身在戰場的人是體會不到的,唯有在遠處觀望的曹禪卻是神色一動。

他敢拚命與流匪一戰。但是流匪卻輸不起啊。流匪從來都是大魚吃小魚裸的弱肉強食。如果章撫在這裡損失了太多,就沒辦法生存了。

肯定是心生畏懼,想退回去堅守。曹禪嘴上起了一絲冷笑。

「讓士卒們大聲呼喝。」曹禪冷笑著低聲對著身邊的一個長矛手道。

「諾。」這長矛手聽不太明白曹禪的用意,但卻也很迅速的領命而去。

廝殺還在繼續,只是因為兩方人距離太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雙方的弓箭手也都比較投鼠忌器,不敢過分的射箭。

只偶爾放放冷箭,瞄準了再射。因此弓箭的威力在很大的程度上降低了。

雙方都是**裸的搏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過半刻鐘,地上就躺下了數百人。差不多三比一,曹軍死一個,流匪死三個甚至更多。

曹軍受傷了還能爬起來繼續廝殺,而流匪各個都是滑頭,傷了就躺在地上哀號。

廝殺中,曹軍漸漸的佔了上風。而章極也悄然的領著他的一千五百精銳與小嘍囉們之間拉開了距離。

「賊子休要退走。賊子休要退走。」一聲聲狂吼聲,讓章楓那本充滿了得意的笑容立玄凝固。

「加快撤退。」章技大吼一聲,下令道。

但還是遲了一步,前邊正忙著與曹軍廝殺的小嘍囉們聽見對面的喊聲,無數人轉頭看向了章楓他們。見章執領著精銳人馬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很機靈的小嘍囉們立刻破口大罵,「章祝你這個草包,叫我們出來迎敵的是你,先腳底抹油的還是你。草包,大草包。」狂吼聲中,無數的小嘍**脆捨棄了曹軍,朝著章瑰殺來。

章接現在站立的地方大概離村子有數百米,退回去已經遲了。眼看無數小嘍囉從前邊衝來,章愧咬了咬牙,狠聲道:「這幫兔崽子,在這個時候造反,老子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一邊大聲叫罵著。一邊狠聲道:「殺,全部殺光。拚命算什麼。讓他曹禪來,看誰先死。」

這回真的沒退路,只有拚命一條路了。張樹心疼的不行。早知道兩三千人還啃不下這塊硬骨頭,呆在村子裡堅守多安全啊。出來受這個,鳥氣。

「衝過去。」衝在前邊的齊田見被章炮拋棄的小嘍囉們反水,大喜著叫避

「殺,殺,殺。」一劍刺入了對面一個流匪的喉嚨,雄霸仰天狂吼道。

「力量的對比也差不多了,就看誰先堅持不住了。」看著眼前一片混亂,流匪們一邊自相殘殺,一邊又被曹軍砍殺。曹禪冷笑著道。

所謂流匪,就是因為軍心不穩,才會被簡單的滅掉。

「吼,為了曹城。為了曹城。」混亂中,不斷的一聲聲怒吼傳出。一個個士卒拼盡全力的砍殺著一個個流匪,就算是受傷流血甚至是死亡。

反觀流匪們,或自相殘殺。或是慌忙撤退,引起騷亂。不斷的被成批砍殺。

隨著廝殺的繼續,曹軍反而慢慢的佔了上風。

「哈哈,大兄你看,我就說這裡有人在打架啊。」不遠處的一座小土坡上,數十名腰跨刀刃,坐下清一色灰色戰馬的壯漢搖搖的觀望著這場混亂的廝殺。其中一人笑道。

「說是打架,實在是太小看我們這個萍水相逢的朋友了。應該說是打仗才對。」另一個人哈哈一笑道。「光是以數百人,面對數千人的勇氣。我們的這位曹兄弟,統御人心的手段就不差。」處在數十人當中的一個比普通壯漢還要魁梧上三四圈的雄毅漢子,瞪了眼調侃著的兩個同伴道。

「嗯啊,眼前這至少也是數千人的混戰啊。」

「不知道爽不爽?」數十個壯漢忽然齊齊呢喃了一句。

「殺呀。」雄毅漢子忽然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狂吼一聲。策馬朝著數千人狂奔而去。

「殺呀。」數十人齊齊一聲大吼,整齊戈一的抽出長刀,隨著雄毅漢子,奔騰而下。

雖數十人,卻有著一股千軍萬馬的氣勢。清脆的馬蹄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奔騰不絕。

突如其來的馬蹄聲,令交戰雙方都齊齊一頓。章瑰,曹禪的面色都是齊齊一變。幾乎同時看向了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但下一刻,兩人的面貌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曹禪怎麼可能有這麼矯健的一支騎兵?」章接駭然道。

「典韋?」曹禪充滿狂喜的大吼道。

「曹禪,老子來陪你殺人玩,哈哈哈哈哈。」仰天一聲狂笑,先衝上來的典韋,長刀抬起,又豁然揮下。臨陣的一個流匪立刻被砍成兩半。

「好爽。」典韋身後的數十騎一個個熱血奔騰,齊齊一聲高呼。數十柄長刀齊齊揮下,擋路的流匪不是被砍死,就是被鐵騎踐踏為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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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猛人的威力

「雄霸,拿出你的氣勢來。別讓我們的朋友看輕了我們。哈哈哈哈,殺。」長劍出鞘,曹禪仰天一聲大吼,哈哈哈笑道。

就算是再遲鈍,也知道來人是幫忙的。衝在前邊的雄霸,齊田二人聽見曹禪的狂吼,心頭大喜,吩咐怒吼道:「殺,殺出我們曹軍的氣勢來。」

「轟隆攏」馬蹄聲之下,流匪們無比的慌亂了起來,不管是精銳,還是小嘍囉,全部都做樹倒猢猻散。就像是山要塌下來了一半。四散而逃。

「**,老子的兩三千人埃」章槐欲哭無淚,臉色猙獰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還是先走吧。」旁邊的張樹也是心如刀割,但眼下失敗已經無可挽回,再留下來也沒了意思,開口勸道。

「走。」看了看四周,章槐狠了狠心。低聲應道。

「哈哈,哪裡走。」典韋正睜大了眼睛,觀察著這些流匪的首領呢,章槐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剛巧典韋的眼神瞄到,一看章槐的打扮,四周擁簇著的流匪。典韋興奮的嚎叫一聲,提著染血的長刀,駕馭著戰馬,朝著章槐狂飆而來。

「**,這傢伙到底是誰啊?」眼見這麼一個大塊頭朝自己這邊衝來,章槐面色大變,叫罵了一聲,隨即有對著身邊的幾個心腹道:「你們斷後,我先走一步。」

幾個心腹立刻拔刀挺上了典韋。極度兇殘的眼神,猙獰可怖的面容。殺過人的典韋才是被世人稱作為惡漢的人。

「老子殺的正爽。雜碎滾開。」充滿了狂暴的怒吼聲中,典韋手起刀落,幾個章槐的心腹眨眼間就頭斷身死。

以為憑藉幾個心腹就能阻擋片刻的章槐回頭一看,駭的魂飛天外。甩來了腳丫子,使勁全身的力氣。瘋狂的逃竄。

「賊子休走。」到手的肥羊怎麼能讓他飛了,典韋一聲怒吼,單臂用力,長刀飛甩出去,黝黑泛著光芒的長刀,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直奔章槐。

「撲哧。」一聲刀刃割開血肉的聲音中,黝黑的長刀整柄沒入章槐的胸膛。口中吐著鮮血。章槐狠狠的抖了抖,隨即向後一揚。

「大哥。」旁邊張樹的驚叫聲中,毫無意外的倒向了地面。

「老子殺了你。」眼見大哥被殺,又見典韋手無寸鐵,張樹惡向膽邊生,持著長刀反身撲向典韋。

「哈哈哈,來的好。」一聲狂笑,雙腳猛夾馬腹,胯下戰馬發出一聲嘹喨的馬嘶,典韋整個人如同箭矢一般的飛出,戰馬的速度奇快,張樹只來得及揮刀,典韋就已經來到了張樹的身邊,俯下身子,單臂用力,手恰巧掐住了張樹的脖子,典韋哈哈大笑中,提著張樹的脖子,把他整個人舉在了頭頂。

「放開我,放開我。」脖子被緊掐,張樹在空中極盡掙扎。卻仍舊喘不過氣來。

數千人中,殺匪首。生擒匪將。對於典韋來說實在是太平常了些,平常的有些過分。隨著張樹的掙扎聲,敵我兩方的人都愕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看向典韋,一眼望去,全都是不可思議。

人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呢。

但是典韋身後的數十騎卻對這場面毫不在意。主要還是流匪都太弱了,也太沒紀律了。往往都是一次既潰。

數十騎中,每個人起碼消滅了三個以上的流匪。對於他們的大兄典韋能夠殺死匪首,也不出他們的意料。

就連遠處觀戰的曹禪都是一愣,按道理典韋即使再強也是人啊,不可能做到萬軍從中取人性命這種逆天的事情,到底是流匪太弱,還是典韋真有那種逆天的實力。

這些事情還是留著以後再考慮吧。片刻時間,曹禪的心神就回到了戰場上。典韋數十騎就沖垮了流匪的震懾力,剛好拿來利用。

「跪地投降者,可以留下性命。」萬分之一秒的時間,曹禪就反應過來,大喊道。

「跪地投降者,可以留下性命。」反應稍慢的雄霸等人紛紛回過神來,大叫道。這個時候,不勸說流匪們投降是傻瓜。

兩軍對壘,不過瞬息間,就倒下了上千人。還站著的流匪不過一千七八百而已。這些流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部分都放下了兵器。

很多人親眼看著章槐被殺,張樹又被擒。還打個屁埃

有少數手持兵器堅決抵抗的也很快的被雄霸等人帶兵撲滅了。

典韋哈哈一笑,一把把張樹丟在了地上,與數十騎兄弟會合後。朝著曹禪奔去。

「傷員全部留下,輕傷的也不例外。留下來看守這些流匪。完好無損的挑出來,立刻回軍曹城。」雖然出城只有兩三個時辰,但曹禪卻還是無比擔心曹城那邊的情況,他出城兩三個時辰就能消滅一支流匪,那就等於兩三個時辰內,肯定也有人在攻打曹城了。就算有程昱守城,曹禪還是放心不下。

「是。」見曹禪面色沉重,還沉浸在一場大勝當中的許蛟立刻凝重了起來,低聲應道。

這時,典韋領著數十名兄弟來到了曹禪的面前。曹禪看了眼,舉拳道:「多謝大兄前來相助,只是現在情況危急。小弟還要盡快回援城池。失禮之處,還請大兄見諒。」

典韋本帶著笑的神色,立刻消失了。看著曹禪認真的表情,典韋點點頭,又笑道:「聽說你有難。我就帶著兄弟們來了。你既然回援城池,我們當然幫忙。一起去吧。」

世有豪俠,輕生死,重恩義。曹禪再次感嘆這個時代的神奇。世界上真的有救朋友於水火。就算是千刀萬剮也在所不惜的人埃

典韋是這樣的人,曹禪就不多謝了。曹禪看著典韋身後左右,環視著的數十個壯漢,從中曹禪看到了數個熟悉的面孔。都是當初與他用過膳的人。心中感激,曹禪不由的鄭重的拜道:「多謝兄弟們相助了。」

「朋友有難,就算是斷頭而回又有何不可1典韋旁邊與曹禪說過幾句話的陳盜哈哈一笑,道。

「就算是斷頭而回,又有何不可。」陳盜的這句話,足以全面的概括豪俠。輕生死,重恩義。

本以為在襄邑得到了許蛟等數十人,是最大的收穫。其實最大的收穫是交了典韋這些萍水相逢的朋友。

一諾千金,為義斷頭。

感謝的話,曹禪再也沒說。但是心中卻是無比的感激,下定決心等以後如果曹家發家了。就照拂這數十人。

很迅速的,許蛟,齊田,雄霸三人點齊了還完好無損的三百一十人。「你帶著十個人留下來照看傷員,還有看管這些俘虜。」曹禪看了眼漫山遍野,足足有一千數百人的俘虜,鄭重的對著齊田道。

「大人,我們人太少,根本看不住埃」齊田面色一變,急忙道,開玩笑,帶著十個完好無損的士卒,幾十個輕傷員,十幾個重傷的士卒,看管上千流匪。這等於是自尋死路。

「我自有辦法。」曹禪冷冷一笑,對著許蛟道,「去燒掉前邊的村子。」

「村子?大人。那裡我去看過了,存放著大量的糧草啊,燒掉豈不是可惜?」許蛟神色一變道。

「就是因為那裡存放著大量,可以供應千餘人一段時間的糧草,才要燒掉埃」曹禪低沉一笑,似乎吹著冷風道。

身子一抖,許蛟立刻明白了曹禪的深意。

就算是留下一百個人看管這些流匪,恐怕也防不住流匪們逃跑。但要是燒燬了全部糧草,斷了流匪們的後路。

到時候就是趕他們走,這些流匪也不會走了。

明白過來的許蛟緊緊的點點頭,迅速的帶著一票子手下人,奔向了不遠處的村子。

片刻後,一陣大火衝天,飛快竄出的火頭迅速的吞沒了整個村子。流匪們還沒有想明白其中的深意,只覺得不可思議。

村子裡存放著好多糧草,曹禪打敗了他們。那些糧草自然就歸曹禪的了。燒掉多可惜。

但曹禪很快的就解開了他們的疑惑。策馬越過眾人,曹禪笑看著足足有一千七八百人的流匪,他們放下了武器,放棄了抵抗,只是用迷茫的眼神看著曹禪燒掉村子的舉動。

「撿起你們的武器,你們都走吧。」曹禪輕聲一笑。道。

「大人,我們不敢。」流匪們更加的迷茫,很大一部分人都認為這是曹禪的詭計,如果他們真的有人離開,肯定會被殺死。

因此,大部分人的瘋狂的搖著頭。堅定道。

「作為俘虜你們的人,我允許你們離開。以我曹城城主的身份。」曹禪哈哈一笑,右手舉天,做發誓狀。道。

以我曹城城主的身份。曹禪的聲音清晰可聞的傳了出去。典韋也不笨,看著遠處的燃氣大火的村子,對曹禪的舉動有了幾分瞭解。心中感嘆,這個朋友做事,還真是有點狠辣呢。

除了感嘆,典韋到是對曹禪的舉動沒多大的意見。作為豪俠,殺人越貨的事他也沒少幹。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曹禪一直舉著右手,面色從容。流匪們也漸漸的疑惑了起來,最後,有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撿起了地上的一把削的尖銳一場的木棍,悄然的走了出去。

其他人見了,都小心翼翼的看著曹禪,見曹禪沒有動。就又有數十人撿起了地上的木棍,悄然的走了出去。漸漸的走出去的人越來越多。

曹禪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過。直到全部的流匪都撿起了地上的兵器。朝著遠方遁走的時候,曹禪還是很從容。

只是輕輕的吐出了一句冰冷無比的話語,「你們身上有吃的嗎?」一句話出口,就讓那些欣喜若狂,以為曹禪真的放他們走的流匪們瞬間石化。他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懷裡,乾糧還剩下一些。但是這點幹糧堅持一天就不錯了。

很多流匪渴望自由,但是卻邁不動腳步了。目前陪縣境內已經沒有村子可以供給他們劫掠了,周邊的縣城能劫掠的小村子也差不多都被他們光顧了。也就是說,他們沒吃的。也劫掠不到吃的了。

低沉一笑,曹禪低聲對著同樣發呆的齊田道:「交給你了。」隨即,曹禪狂吼一聲道:「回援曹城。」

這一聲大吼聲中,剩下的三百士卒與典韋等數十騎,快速的朝著北方奔去。

直到曹禪等人身影全部消失之後,齊田才摸了摸腦袋,感嘆了一句,「燒其糧草,斷其生路,大人還真是狠埃」

「一個個全部站好。」隨即,齊田帶著十幾個人,對著一千多號人,狂吼一聲道。那個感覺不用說,真是帶勁。

………….

曹城,城東。

無數個流匪手持劣質鐵器,甚至是木棍對著土牆發起了猛攻。從劣質的土牆上邊放眼望下去,足足有數千人。

戰爭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城池下,倒著上百人的屍體。整個土牆被染成了血色。

程昱面色凝重的領著三百新招募的士卒,站在城牆上,依靠土牆的優勢,從上而下對進攻的流匪們展開防禦。

只是土牆畢竟是土牆,並不堅固。如果再被數千人持續的攻擊的話,就算是鋤頭也能攻破土牆。

「背後都是你們的家校要謹慎守住城池,等待曹大人得勝歸來。」程昱一邊極力的提高乙方人的氣勢,一邊不住的觀察著下方。

流匪攻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只出現了數千人,那就代表著其他兩支流匪被縣令給糾纏住了。這樣一來,只面對數千人的曹城,有相當大的幾率守住,等待曹禪得勝歸來。

「沒想到陪縣縣令挺能幹的,我只請他拖住西邊的夏捷,沒想到他連北邊的吳用都拖住了。曹禪啊,曹禪,現在條件都有了,趕快殺回來吧,我們一起裡應外合,順便也剿滅了這支流匪。」程昱心中冷笑著,他從來都是膽大包天的,被別人攻擊,現在條件又這麼好,怎麼能單單守住城池就算了,起碼要吞下這支流匪才是。

只要順利度過這次流匪之亂,陪縣與曹禪收編了這些流匪。實力可以擴充無數倍。依這次剿滅流匪的功勞,上書洛陽請功。可以封校尉。再以戰養戰,消滅臨縣流匪,山匪,殘存的黃巾。乘著亂世,慢慢的封為將軍,加個關內侯是相當的便宜。

因為立場暫時站在曹禪的身邊,程昱止不住的想著。

「大人,流匪又攻過來了。」程昱身邊站著的一個長矛手,對著程昱驚呼一聲道。

「搬起石頭,準備拋下。再去看看,滾油燒好了沒有。」心中想著事情,可不代表現在程昱在睡覺。當機立斷的下命令道

「諾。」本迷茫的長矛手,立刻依著程昱的命令下去打探了。

程昱回過頭來看著下邊的流匪們,這次守城可不是單單靠著八百新兵就能守住的,還得需要數千百姓的幫忙才行。

燒出滾油,甚至是滾水。都是一種守城工具。

從流匪趕到這裡,到現在為止,流匪們一共進攻了三次,但每次都留下了數十具屍體,倉皇撤退。

流匪始終是流匪。程昱冷靜的判斷著。

等等。程昱雙目一睜,卻是意外的發現這次攻上來的居然不是流匪,而是一個個面色蒼白的百姓。

這些百姓是哪裡來的?按道理來說,這附近的百姓不是被殺,就是被遷入曹城,或是遷入了陪城。

怎麼可能還存在著百姓。

對了,旁邊還有個清河村,擁有少許村民存在。程昱頓時想起了前日,聽到的一些有關曹禪的事情。

看來這些就是清河村王姓村民了。與曹禪有仇的那幫人。

「大人怎麼辦埃那些都是普通百姓啊,兄弟們都下不去手。」看著下邊的普通百姓被流匪驅趕著,一個長矛手臉色蒼白的看著程昱道。

「想想你們身後的家小吧。是這些百姓是好呢,還是你們的家小被流匪殺死,被流匪糟蹋好?」程昱回身冷冷的看了眼這名長矛手道。

對城下被驅趕的百姓程昱並沒有同情之心,亂世之中,百姓就是那螻蟻,隨時都會喪命。對此,程昱早已經心若堅石。

下邊的百姓死好,還是自己的家小死好。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問住了這名長矛手,但是下一刻,他又下定了決心。在這樣的選擇面前,當然是選擇自己的家校他參加軍隊,立誓保衛曹城,就是建立在保護家小之上的。

為此,不管是誰來攻城,全部殺死。

長矛手猙獰的看著下邊的百姓,大吼道:「為了曹城,不管是誰來攻城,全部都得死。殺。」

「殺。」理解,幾乎所有的新兵都能理解這個長矛手的心思,誰死都好,總比自己家人慘死在流匪的刀下要好。

無數人想著身後的家人們,心中對城下被流匪挾持的百姓說了聲對不起。狂吼著,拋下了石頭,圓木等。

砰砰砰。圓木巨石狠狠的拋下,砸在了那些面色蒼白,神情麻木的清河村王姓村民的頭上,腦漿,鮮血飛濺中,這些村民的臉上,都掛著一絲解脫的笑容。

太慘了,沒有兵丁保護的他們。在第一刻就被流匪們發現,並且折磨了一番,看著家裡的娘們被人揉搓,不如這樣死了算了。

只是最後看著曹城,這些王姓村民心中湧起了無比的遺憾,要是能進入曹城居住,他們的下場可能就是天壤之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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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8-9 01:17 編輯



   


第一百一十二章小小黃巾,妄言滅天下

這些守城的士卒。畢竟都是新招募的。不如老卒來的老辣。剛才殺了上百流匪還不算什麼。這次殺的都是百姓埃

有些人忍不住頭皮發麻,愧疚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愚民不足以成大事。」程昱心中冷哼一聲。不由怒聲道:「有功夫流淚,還不如儘量殺敵。擦乾血淚吧,看清楚了,你們面前的不是善良百姓,而是殘暴的流匪。」

流匪,無數的流匪。放眼望去都是流匪。剛才的一波清河村的王姓村民,差不多全部都死在了亂石之下。

無數名流匪也乘著這個世界猛撲了上來。在流匪的壓力之下,在程昱的怒聲之下,這些新兵們逐漸成長,擦乾了眼角的淚痕。重新抱起了石頭,拋下去。再拋下去。

慢慢的流匪們畏懼從頭上砸下來的石頭而不敢上前,緩緩的退了下去。

「日。攻城果然是不容易,就這破破爛爛的城池都需要老子攻打這麼久,那縣城還不得攻上個一年半載埃」不遠處一大堆流匪擁簇的地方,看著自己手下人裹足不前的董西忍不住吐了口唾沫道。

這董西是這次陪縣境內形成的四支流匪的其中一個頭領,盤踞在東方。今日接到王守的消息,興沖沖的來攻打所謂防守空虛的曹城。

沒想到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這破爛城池居然攻打不下。

「大首領,按照約定,這會兒夏捷。還有吳用應該都朝曹城趕來,並且差不多到了埃怎麼還沒來。如果只有我們攻打這座城池,豈不是虧大了?」董西的身邊一個賊眉鼠耳的青年低聲道。

「麻辣隔壁的。那兩個混蛋要是敢放老子鴿子,老子一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旁邊青年的提醒讓董西面色一變,隨即發狠道。

要是那兩個混蛋放他鴿子。放他一個人與曹城斗。然後坐收漁翁之利。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面上發著狠,但董西心裡卻沒底。也暗自後悔進兵太迅速了。應該慢慢磨蹭著才對。

心裡想著,董西對攻打曹城就更加的沒積極性了,只是一波*的讓手底下的炮灰去做個樣子。

面對攻擊越來越疲軟的流匪,土牆上的程昱心裡更明鏡似的。心裡冷靜的計算著,情況比預計的好了很多。只要不出現意外,基本上已經成功了。

「小的們,沖上去。」正當程昱心中以為安全的時候,一聲狂暴的大吼聲中,無數頭裹黃巾的卒子漫山遍野的向著那群流匪攻去。

「蒼天已死,黃巾當立。」等等旗幟招展。裴裞,熊虎,廖化各自擁著部從,意氣風發的策馬在後。

三人的形象與當初遇到曹禪的時候大不相同,不僅胯下良駒,身上也是穿戴皮甲。神色間充滿了意氣風發的味道。

這次流匪之亂,不僅成就了章槐,夏捷。董西。吳用等四個流匪頭子,也成就了黃巾。在收斂流匪的途中,黃巾的數量也不知不覺的暴增,已經多達一萬二。

作為首領的裴裞野心再次膨脹,決定帶領兄弟們席捲整個陪縣,再席捲天下。恢復當年黃巾大賢良師張角還在世的時候的威風。

「蒼天已死,黃巾當立。」這樣的旗幟也被從新掛了起來。

與裴裞熊虎二人不同,廖化的神色中帶著幾分苦笑。這姓裴的真沒記性,早跟他說過,就算是以大賢良師走推翻大漢朝的路線也是死路一條,何況他們。就是不聽勸,以為有了一萬多人馬就可以席捲天下。

但在苦勸無果之下,廖化還是不得不帶著自己的部從隨著裴裞一起來,準備攻打曹城,再陷陪城。

沒錯,就是攻打曹城。熊虎始終對曹禪賺了他的錢耿耿於懷,兵力大漲的第一時刻,就想起找曹禪報仇。

恰好裴裞的心中也有些對曹禪的不滿,兩個人一拍即合,當下點齊了人馬,來攻打曹城。

「攻打曹城。那個男人可不好對付埃」廖化想著當初曹禪只是一介農夫的時候,就有膽略與黃巾談條件,之後更是越做越大,空手建立曹城。招募了無數人為他效力,更是搭上了陪縣縣令,封了個屯長噹噹。

是官軍。穿著官皮了。

當初,曹禪的話還在廖化的耳中迴響。黃巾沒出路,只有投靠官軍才能一點點的往上爬。才能生存。眼看著曹禪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一點點的建立起威望。功勛。屹立在這個亂世之中。

而他們卻要走老路,繼續成為黃巾繼續推翻漢朝。真是可笑,可悲。廖化的眼中滿是悲哀。

「那個男人是對的,跟著黃巾,跟著這兩個存貨。遲早也會把我自己搭了進去。還是早點脫身微妙。」看著漫山遍野的黃巾,看著這麼多的部從,廖化的心中卻萌生了退意。

「兄弟啊,不要多想了,今日就是他曹禪的忌日。要是他曹禪真的像你說的這麼厲害,那就讓他在我萬人大軍的面前,保住城池看看。」熊虎譏諷的看了廖化道,說實在的他看不起廖化,成天黃巾沒出路啊什麼的。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足足一萬人啊,大可以學大賢良師,席捲天下。混個皇帝噹噹。

熊虎的腦中已經夢想著自己坐上皇帝寶座的輝煌了。後宮粉黛三四千,左右環衛黃金甲。多麼的威風。

先吞下這數千流匪,再席捲曹城。

廖化是純憂慮。熊虎是發白日夢。裴裞是意氣風發。三人不管是誰都沒有把這數千流匪放在眼中。

處在黃巾對面的董西已經被唬的面色發白了,黃巾,居然碰到了黃巾。他聽說過,這一帶盤踞著一支黃巾餘孽。但從來沒想到會與黃巾發生衝突埃

雖然黃巾已經差不多被剿滅,但是黃巾深入人心的威嚴,讓流匪出身的董西心中顫動。

放眼望去,萬個裹著黃巾的黃巾賊,等於是一片黃海,席捲而下。令人生不出抵抗之心。

慌亂之下,董西越過眾人走出。單人站在無數黃巾面前,大吼道:「請黃巾梁帥出來一見。」

當年黃巾席捲天下時,各地主帥稱為梁帥。董西也是在那個時候因為村子被黃巾攻破,而流浪為流匪的。因此對黃巾的制度比較瞭解。

「梁帥?」裴裞的神色一動,他早年不過是一個黃巾小將,梁帥的位置那是遙不可及的,但現在天下黃巾大多勢微,都躲在偏遠地帶苟延殘喘。他為何就不能自立為梁帥。以大賢良師傳人的身份,號令天下黃巾?

「哈哈哈,裴哥,那小子倒也乖巧。梁帥,現在天下有資格做梁帥的,也只有裴哥哥了。」熊虎外表威武,心裡卻是個狡猾見風使舵,口蜜腹劍的,看到裴裞面色一動。他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道。

見這兩人以為天下英傑都是屠狗輩的摸樣。廖化心中冷然一笑,不自量力。

「小的們慢動手。」心中極為受益,裴裞哈哈一笑,伸出右手,大喝了一聲。雙腳微夾馬腹,也是越眾而出。來到董西面前。從上往下俯視道:「你可是要投降?」

被人居高臨下看著,董西心中一陣不舒服。強忍下這口氣,董西彎著頭低聲道:「小的仰慕黃巾很久了,今日一見黃巾梁帥的威風,更是恨不得立刻成為黃巾。」

流匪的戰力還及不上黃巾。眼前黃巾的數量足有萬餘,擺在董西面前的不是抵抗戰死,就假意投降。令謀出路。

心中憋屈的同時,董西不由破口大罵夏捷他們不是東西,要是四支流匪順利合流,小小的黃巾,他們一口就可以吞下。

看著董西恭順的摸樣。裴裞的眼中閃過一絲好笑,但面上豪爽道:「痛快,我這裡有三個首領,你以後就是四首領了。」

「謝大首領。」還是老四。董西心中更加憋屈,但口氣卻更加的恭順。

「既然加入黃巾,成了我們老四,還什麼大首領。我叫裴裞。這叫雄虎,這是廖化,依次叫過去,就是你二哥,三哥。」裴裞當然知道董西不是真心投降,但是不用損傷就能收編數千人的好事,他怎麼會拒絕呢。

慢慢的跟你磨,遲早連你的骨頭老子都吞入腹中。裴裞心中冷然。

「大哥,二哥,三哥。」當著自己數千手下的面,董西認了三個哥哥,依次叫了聲。熊虎虛假的應付著,廖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見本來以為會起衝突的兩方人馬,忽然都靜止不動。兩方的首領還互相交談。程昱嘆了口氣,低聲問了身邊的長矛手道:「這附近還有黃巾?」

這股黃巾的出現,純在程昱的意料之外。曹禪給他透露的情報就是東南西北的四支流匪而已。

「小的不知道。」長矛手是新招募的兵丁,當然不知道黃巾的存在。

「去曹府問問,找個知道的過來。」程昱低聲道。

「諾。」長矛手應聲道。

「早知道如此,老夫趟什麼渾水。上萬黃巾,數千流匪。如果合起來,我乾脆舉城投降好了。」望著城下大批大批的人影,程昱苦笑一聲。

苦笑之後,程昱雙目一睜,臉上掛起了一絲冷厲。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既然答應了曹禪幫他守城,老夫除非死在城頭,不然誰也休想踏入城池。

人無信而不立。舉城投降或許能保全性命,但卻失了名節。尤其是投降黃巾更是令人不恥。程昱雖然性格剛戾,但卻極為重承諾。

手挽住腰間的佩劍,程昱靜靜的站在土牆上觀察下邊的動靜。身邊不斷有長矛手,或普通壯年人走來走去。一些石塊。圓木。滾燙的開水,油水。被不斷的堆砌在土牆上。

這些忙忙碌碌搬運守城物品的人,臉上已經看不見一絲一毫的迷茫了。城頭下黑壓壓一片的人,就算他們這些被程昱稱之為愚民的人也知道守住城池是不可能的了。

事到如今,這些人反而是一片堅毅。絕望之下,恐懼什麼的都沒有用了。剩下的就是能支撐多久,就是多久。能多殺一些流匪就多殺一些。

這一刻,不管是智商高如程昱,還是愚鈍如百姓,都心若堅石。誓要守住城池。

城外還在孕育著變化,城內,長矛手帶著曹府的王管家快步的朝著程昱奔來。片刻後,王管家氣喘吁吁的對著程昱彎身道:「程先生。」

「你知道這伙黃巾是什麼來路嗎?」程昱問道。

眼前這位先生既然被曹禪信任,這些隱秘那告訴他也無妨。

「這伙黃巾是數月前進入陪縣的,當時我們家大人很落魄,就私下與這伙黃巾進行交易,獲得利益。只是後來流匪之亂爆發,就沒聯絡了。」抬頭看了眼程昱,王管家心中斟酌了一番,和盤托出道。

曹禪還與這伙黃巾有過交易?程昱也被這個隱秘給弄的心神一震,黃巾亂匪,沾染上就是謀反的死罪,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下,讓一個年不過十九歲的曹禪鋌而走險,與黃巾謀皮?

程昱發現,即使自己再看好曹禪,也還是看輕了曹禪。他才十九歲,就有了這樣的膽子。那……..。接下來的事情,程昱沒往下邊想。

先度過眼前再說吧。看了眼下邊,漸漸有了動靜的黃巾,程昱嘆了口氣。

城外的裴裞三人剛剛知道了曹禪居然不在城內,熊虎氣的直哆嗦,「那小兔崽子不會是平跑了吧?」

「不會,按照我們的估計,曹禪一定是先去南方數里外的村子攻擊章槐去了。」董西搖頭道。

「那也一樣。哼。等我們帶會兒破了這座破爛城池。他曹禪還會回來嗎?」熊虎不爽道。

「那曹禪說到底也只是個小人物,不足為慮。我們現在應該趕緊攻下這座城池,休整一番後,兼併了其他流匪,一起席捲陪城。然後是整個陳留。」勢力成長了,野心膨脹了,裴裞對曹禪也不是那麼斤斤計較了。說完後,裴裞沉吟了一番,道:「我有個計策,應該可行,你們先動動。」

「董西。」裴裞叫道。

「大哥。」董西立刻一挺腰板,回答道。

「你領著一千人馬,先去北門呆著。等我發令再行攻打。」

「是。」數千人一下子被消減成了一千,董西心中惱怒,但卻不敢造次。應了聲後,很快就領著一千人去了北門。

「趙成。魯或。」董西走後,裴裞又大聲叫道。

「大首領。」兩個黝黑壯漢從黃巾眾中走出,對著裴裞恭敬道。

「你們兩個也帶著一千人馬,前往西門,南門呆著,等我命令再行攻城。」

「是。」趙成,魯或應聲後,各自帶著一千人離開。

「這城池太小,一千人攻擊一面城牆也足夠了。再多也擺不開。二位兄弟就在這看著,估計一刻鐘就能攻下了,到時候我們三兒一起進去。呵呵,聽說曹禪家裡有個拼頭,兄弟們先嘗嘗鮮。」裴裞自信滿滿道。

說著,裴裞不等二人回答。勒緊了馬韁,越眾而出。飛奔到了城牆附近。

「曹禪那個拼頭可是豔名遠波啊,等看見了之後,保管你也變成餓狼,瘋一般撲上去。把什麼曹禪是個大才啊,要敬重埃這些思想都拋在了九霄云外。」熊虎對著廖化裂齒一笑道。

廖化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就算是算無遺算的人物,也有可能家破人亡。曹禪這人是個人才,但這一刻恐怕也免不了城破家敗了。

「城上的守城之人是哪位啊?可否出來見上一見。」裴裞策馬來到城牆邊上之後,到是斯斯文文的抱起了拳頭,對著土牆高呼一聲道。

「勸降的嗎?」程昱心中瞭然,現在能拖延就拖延一些時間,等待曹禪出現,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因此,程昱也耐著性子。笑著對城下的裴裞道:「在下就是。」

裴裞抬眼望去,只見簡陋的土牆上站著一個文士打扮,頭戴冠的人站在那裡。裴裞看的心中詫異,憑這小小的城池,曹禪還招攬了一個文人替他謀劃不成。

「你是曹禪交代下來守城的人吧。曹禪都走了數個時辰了,估計也不會再回來了。你不覺得繼續守住城池對你來說已經沒意義了嗎。投降吧,只要你獻上城池,我就封你為五首領,與我們兄弟幾個一起打天下。」眼中閃過一分狡黠,裴裞輕輕的晃動了下馬韁,抬頭仰天對著程昱笑道。

其實這話未必就是對程昱說的,裴裞得到了曹禪已經不在城內的消息後,心中一動,就想到了這個計策。

如果讓曹城的百姓,守卒知道曹城城主已經逃跑的消息,不知道會怎麼樣。裴裞心中冷笑。

整個曹城都是圍繞著曹禪在運作,曹禪等於是曹城的大梁。是整個曹城軍民的主心骨。存在與否,有天壤之別。

對於這一點,程昱早就有了防備。

四周的長矛手們,百姓們大都不知道曹禪已經出城的消息。聽見裴裞的話後,大部分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孤疑而惶恐的看著程昱。

程昱哈哈一笑,轉頭對著王管家道:「去請曹夫人來。」

「是。」王管家心中一動,點頭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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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也知道有些書友是被太監嚇怕了,太多太多書中途夭折了。所以有些書友們直到一本書完本後才會去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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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的格局也慢慢的在拉開,潁川荀氏。牽扯出來的是一大群人。潁川鐘繇,荀攸,荀彧。後來的司空荀爽。陳群等。王守沒死也關係到典韋的存在。蔡邕,蔡琰,也將陸續登常這些鋪墊都已經好了的。

三七真的很努力了。求訂閱。有些書友們真的艱難,三七理解。但至少請書友們訂閱一下vip第一章吧。這章的高低直接關係魏侯能否封推的。

三七拜謝。

血與淚的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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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誰亂敢我曹城,老子跟他拚命

吩咐了王管家後。程昱朝著城下,大聲叫道:「曹城主確實是吩咐了在下守城,也確實不在城內。在下也覺得守住這城池的意義不大,但是投降黃巾畢竟是死罪。首領能否讓在下考慮一二?」

程昱顯然是在拖延時間,但是四周的百姓還有士卒們卻真以為曹禪走了,程昱也不想守城了。

城頭上一下子如同炸開鍋一般。

「大人,曹大人真的走了,不回來了?」

「大人,您真的要把城池交給黃巾嗎?」

「大人,不能啊,那些黃巾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要是把城池交給他們,這城中的數千百姓就。大人埃」

有人想問,也有人哭嚎。也有人勸說。總之城頭上一片狼藉,四下的人或恐懼,或孤疑,或是憤怒的看著程昱。

程昱巍然不動,只是昂然而立。從上往下看著裴裞。

城頭上的嘈雜聲音,讓城下的裴裞感到一陣得意。什麼曹禪是大才啊,什麼離間計,反間計。謠言計。老子也會用。

只要這個守城的能夠投降,老子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這座城池。再略施手段,收攏了城內的數千百姓。哼。

裴裞心中冷哼,面上卻是很大方的道:「那是自然。你放心,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在這半個時辰內,我不會發動攻擊,但是半個時辰後,你要是不投降。哼。到時候是就城破屠城。」

「多謝大首領。」臉上掛著笑,程昱真心實意的對著裴裞彎身一拜,朗聲道。

「可要想仔細了。」裴裞點了點頭,臨走時放下了句威脅的話,很瀟灑的策馬回到了熊虎二人的身邊。

他現在有兵馬一萬五左右,區區曹禪已經不足為慮。這股份勢力讓裴裞很自信。就算是給一個時辰的時間讓程昱考慮又如何。

「難怪黃巾不能成事。」望著裴裞瀟灑離開,程昱輕聲道了一句。

風漸漸凌厲,程昱佩劍傲立城頭,任由風吹起袍澤。四周的疑問,恐懼,的嘈雜聲也因為程昱的沉默而漸漸的低沉。

最後,城頭上只剩下死一片的寂靜。

當王管家帶著半迷茫,半堅定的曹母,與扶著曹母走上城牆的王氏後。城頭上又響起了一陣嘩然。

幾乎曹城的百姓都知道曹禪是個孝子,最孝順寡居多年的母親。曹母一出現,瞬間就讓裴裞的謊言崩潰。曹城主並沒有放棄我們,曹城主還會回來的。

城頭上響起了一陣驚天地的歡呼聲。

「住嘴。」一聲猛喝,程昱神色森冷的掃了眼四周。凌厲的目光掃過讓發出歡呼聲的軍民緩緩的低下了頭。

但這陣短促的歡呼聲還是引起了城下裴裞三人的警覺。「好像城頭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熊虎孤疑的看著土牆方向,道。

「別管他。反正半個時辰時間,如果他不投降,就破城。屠之。」裴裞搖著頭道。

廖化則是神色不動,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傳令下去,加緊搬運石塊,圓木等。除了十歲以下的小娃子,五十歲以上的老翁。全部都得幫忙。誰要是偷懶,直接處死。頭顱懸掛在城頭。」一聲斥責後,程昱迅速的命令著。神色森冷且果決。

「諾。」四下軍民齊齊感到心中一寒,迅速的應命一聲,重新的忙碌了起來。

曹母的出現讓軍民們不再迷茫,不再害怕曹禪會甩開他們逃走。程昱的命令則讓他們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軍令如山倒。

順命者生,逆命者殺。

程昱的果決狠辣可見一斑。

「先生,我們可不可以下去了?」旁邊響起了王氏些許軟弱的聲音,感覺到手中的曹母在微微發抖,又感覺到四周的凌厲殺氣。讓王氏有些不知所措。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懵懵懂懂的就被王管家帶到城頭上了。

程昱回過頭,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曹母。心中對曹禪道了聲歉然。剛想寬慰一句,讓王管家帶她們下去。

冷不防從曹母的口中,吐出了一句堅定的話。「我兒子在外邊拚命,我在這裡站著幫幫他也是應該的。」說著。曹母對著程昱微微一拜,輕聲道:「先生不必擔心我。」

感受到曹母的堅決,王氏也嚥下了心中怯弱。狠狠的點了點頭,扶著曹母一起,看著程昱。

「曹城主能有今日,恐怕少不了夫人的循循教導埃」看著在風中瑟瑟發抖,卻堅強的站在這裡,一臉堅定的曹母。程昱真心的對曹母抱拳一下。

有母如此,教導出來的兒子當然會像曹禪一般出色。心中感嘆了一句,程昱也不再相勸,對著旁邊的王管家道:「去尋找幾面門板過來,護著夫人。」

「是。」王管家朝著程昱欠了欠身,立刻下去準備。

吩咐完後,程昱也不再看向曹母二人。而是靜靜的看著城下一眼望去如蝗蟲一般多的黃巾。

半個時辰不過是眨眼之間,城內的守軍恐怕也只能守住半個時辰。加起來只能為曹禪爭取一個時辰而已,如果曹禪在這一個時辰內趕回來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不能回來,今日既是老夫的死期。

心中默默的掐算著時間,當半個時辰一過,「鏗鏘」一聲,長劍出鞘,程昱大聲叫道:「曹家在,曹城即在。」

「曹家在,曹城即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城頭上驀然響起了震天般的聲響,無數人搬著石頭從曹母身邊經過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眼神堅決。

「曹家在,曹城即在。」一陣陣的嘹喨狂吼聲中,明確的表示了,對方在戲耍黃巾。

裴裞的臉色一陣青白。眼中泛著怒火。狂吼一聲道:「命東,南,西,北四門外的軍隊一齊進攻,城破後,屠城。老子允許你們上了看到的每個女人,搶劫看到的每個金銀珠寶。」

「屠城,屠城,屠城。」一陣陣嚎叫聲中,大約一千個黃巾在黃巾賊將的督促下,瘋狂的朝著城池撲去。

黃巾的攻擊不像流匪那樣疲軟無力,而是真正的攻城。一些云梯等堅毅的攻城器械也夾雜在中間。

「都聽見了?城破就是被屠殺一個下常不想死的全都頂上去。」越是危機時刻,程昱越是冷靜,雙目寒芒爆閃,冰冷卻極為提升士氣的話脫口而出。

「大家守祝」

「守住埃」

吩咐嚎叫著為自己打氣,曹城軍民們各司其責,不斷的搬運著各種守城器具。

「嗖嗖嗖……..。」面對大股的黃巾,程昱也沒有再藏私,本來打算做最後武器的數十名獵戶出身,手持獵弓的漢子,也提前走上了城頭。彎弓,射箭,成百成百的箭矢在一瞬間朝著城頭傾斜而下。

「大賢良師顯靈。刀槍不入埃」面對城頭上落下的箭矢,石塊。黃巾中一些全身都披掛黃色的人,猛的狂吼一聲。

「大賢良師顯靈。」一千黃巾齊齊大吼一聲,腳步更加迅捷。神色更加兇狠。

話雖然喊出,其實只是壯壯膽子而已。該被射殺的還是被射殺,該被砸成肉泥的還是被砸成肉泥。

儘管如此,一千人的威力還是不容忽視的。城頭上,除了三百長矛手,數百個民眾意外,程昱再也沒有其他武器了。

「灑油。」神色冰冷,程昱頭也不回的吩咐身後人道。

「諾。」一聲響亮的應諾聲後。城頭上齊齊的向已經接近城牆的黃巾灑下滾燙的油水,或是沸騰的熱水。

「埃。。。。。。」被飛濺出的油水灑到的黃巾賊,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嚎叫聲,倒地打滾。

但是更多,更多人喊著大賢良師顯靈。迅速的衝了上來,填補了空缺。

儘管勉勵抵擋,但面對如潮水般的黃巾,土牆還是顯得岌岌可危。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土牆就有了數段崩塌,更是無數黃巾賊踏足了土牆。與牆上的士捽髮生了短暫的交鋒。

「碰。」陳到一手架開了一個黃巾賊,順手就是一刀,削去了對方的頭顱。

「陳大人,我們堅持不住了。我們堅持不住了,去請援軍吧。」陳到的一個副手,慌忙的來到陳到的身邊,哀求道。

這副手全身染血,無數創傷都還在流血。看著神智已經不輕了,趨勢著他還站著的力量,就是城內親人,家校

「躺著休息一會吧。」陳到輕聲道了一句,狠了狠心,一個手刀。砍暈了這副手。隨後,輕聲對著副手道:「沒有援軍了,我們南門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援軍都去了其他兩門,現在城內,只剩下了十歲以下的孩子,五十歲以上的老人還沒有參戰了。」

八百長矛手,程昱在自己身邊佈置了三百,其他三門一百五十。還剩下五十人,與數百個漢子坐鎮城中,作為隨時支援的力量。但現在,城池內已經空空如也了。

「曹大人啊,你再不回來,恐怕就真的是一座空城了。」陳到嘆了口氣,隨即神色一戾,撲向了一個踏上了城牆的黃巾賊。

「殺一個夠本。」

城東。

手中長劍已經染血,程昱都親自揮劍砍殺了數個黃巾賊了。因為早年習過一點劍術。殺了幾個人後,程昱的面色勉強如常。

只是他身邊的三百士卒,數百民眾,已經死傷了一大半。並不堅固的土牆,還崩塌了一處。

無數黃巾賊正從崩塌處猛攻。

曹母與王氏樓在一起,絕望的躲在門板的後邊,看著外邊那可怕的景象。

「給。」曹母臉色蒼白的被王氏摟著,哆嗦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不大的金子,遞給王氏輕聲道:「孩子,等一下城破了,就吞了吧。比受罪強。」

王氏接過了金子,但卻搖搖頭道:「他會回來的。」

「我不希望他回來,我巴不得他現在已經逃了出去,去了縣城,與王遂他們在一起了。孩子,你說是不是?」曹母卻道。

「嗯。」王氏猛然醒悟過來,現在外邊這麼多的黃巾賊,曹禪如果回來也已經無力回天了,還不如逃走乾淨。

狠狠的點著頭,王氏捏緊了金子。下定決心等一下城池一破,就吞金自荊是曹家的女人,就要為曹家守住這身子。

只是可惜,都幾個月沒讓曹郎碰過了。伸手捏了捏自己那柔軟的腰肢。

曹郎的身體越來越壯實了,調理的也差不多了。本來打算過幾天就給他的。王氏心中酸楚。

半個時辰,就像程昱預料的一樣,曹城在四面猛攻下,只能堅持半個時辰。「看來今日也是老夫喪命之時埃」眼看著四下軍民死傷了大半,只剩下小半人還在咬牙堅持。程昱輕輕抬起佩劍,苦笑一聲道。

眼看著黃巾將要全面攻入城池,程昱也抬起了劍,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的時候。一陣嘹喨的馬蹄聲響起。

程昱的眼中豁然閃出幾分明亮精芒,鼓起胸膛間最後的氣力,大吼道:「援軍,是援軍來了。」

聽馬蹄聲,應該還有一段距離。而且是不是援軍也不知道。但也是一線希望。希望之下,人就能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求生欲。

深知人性的程昱這一聲狂吼,恰到好處的喚醒了已經漸漸絕望,麻木的軍民們,無數軍民在廝殺中,側耳傾聽者遠處的馬蹄聲,漸漸的狂喜的神色代替了絕望,代替了麻木。

「是城主啊,肯定是城主回來了。殺,殺退這些黃巾賊子埃」爆發出最後的咆哮,軍民們或持著長矛,或乾脆只是鋤頭。瘋狂的朝著從城牆缺口處湧入的黃巾賊。

一時間,逼的黃巾賊步步後退。

其他三門,聽見東門嘹喨的狂吼聲,也都是精神一振。

曹城城主,並沒有拋棄他們埃

一劍把眼前的黃巾賊砍成兩半,飛濺出來的鮮血,迎面而來。灌入口中。顧不得滿嘴腥臭。陳到爆吼道:「殺。」

城破則身死。城破則家滅。城破則妻女會被淫辱。

「殺。」軍民們一個個血紅著眼睛。發出一聲聲爆吼。曹城城頭,驚人的毅力,正在凝聚著。

裴裞面色一怒,居然回來了,不是說曹禪去攻打一支有兩三千人規模的流匪了嗎?這麼快就結束了?

不過回來又怎麼樣,在我數萬人面前,是條龍給我盤著,是隻虎給我臥著。

裴裞心中冷笑。

「裴哥哥,一定要活捉那小子,一刀砍了便宜他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弟弟要讓他知道算計黃巾倉庫裡錢財的下常」聽見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熊虎一陣開心的大笑。揚著手中鋼刀,狠聲道。

「哼,對折磨人哥我沒多大興趣。就交給你吧。」裴裞冷然一笑道。

「呵呵。哥哥放心一定讓這廝死去活來。」熊虎裂齒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笑的古怪。

廖化則是無動於衷。

少一時,數十騎從漸漸顯露,朝這邊絕塵而來。曹禪居中,典韋在右。雄霸在左。「黃巾賊子,敢亂我城池。」見城池血跡斑駁,多處有坍塌,無數黃巾賊還不斷的向曹城進攻,居住在曹城內也有一段時間內了的雄霸,雙目欲裂。狂吼道。

「黃巾?」曹禪雙目一突,心中殺機爆閃,又是黃巾,又是黃巾埃不過是做了場生意,屬於相互幫助。但黃巾卻死死的認為自己吃虧。

接二連三的要取他性命,現在連他城池都來攻打。想著自己辛辛苦苦一磚一瓦添加起來的城池。被這幫黃巾賊破壞。曹禪心中就森冷到了極點。

「三位首領何在?」強壓下心中的殺機,曹禪對著滿眼的黃巾朗聲叫道。

「兄弟,衝進城池救出你的家眷吧。」這麼多黃巾的環視下,就算是典韋也覺得辣手,因此低聲勸道。

「城池絕對不能丟,那是我曹家立足亂世的根本。大兄,你一定要幫我。」曹禪斷然拒絕,睜著一雙冰冷的眼神,請求典韋。

「我們只有數十人,而黃巾卻有上萬。能幫你什麼。別頭昏了,現在衝進去還來得及。」典韋訓斥道,典韋雖然重恩義,但也不會拿自己兄弟的性命開玩笑。面對必死的結局,他也得為兄弟們考慮。

「呵呵呵,黃巾。哼哼,我和這支黃巾有舊。那三個首領中,其中兩個都是自大之人。等一下我喚他們出來,你們數十人一擁而上,出其不意,殺光了他們。黃巾,哼哼,說到底也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殺了賊首,其他人不足為慮。」曹禪心中已經是冷極,再加上城池的重要性,向來穩妥的他也決定瘋狂一把。看看老天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何況黃巾的那兩人是什麼人物,曹禪心中早已經瞭解,自大,狂妄,無禮。突兀襲擊,並不是沒有機會。

眼看黃巾亂曹城。曹禪在一瞬間就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多少把握?」典韋雙目一突,沉聲問道。

「四成,或許是三成吧。但兄弟我要試試。不然親手建造的城池,毀在這一群宵小的手中,死也不甘心。」曹禪冷聲道。

「我們本就是亡命徒,只要不是有死無生的局面,就絕不退縮。等一下見機行事吧。」聽見居然有成功率,典韋毫不猶豫道。

「小子真回來送死了。」裴裞也是郎聲一笑,帶著熊虎,廖化一起越過眾黃巾,來到曹禪身前三十米的地方。

只是他身邊簇擁的人未免多了些,足足有數百人。

天性謹慎是這人的唯一優點了。觀察了這數百個各個極為彪悍的漢子後,曹禪的心中暗道了一聲。

但他心中的殺機卻不散,反而更加的兇猛了起來。正是因為裴裞謹慎,帶著數百人出來說話。才不會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動襲擊。

城池,曹家。是曹禪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安全,可以放開心懷感到舒適的地方。曹禪不容許這塊地方被人褻瀆。

誰褻瀆曹家,曹禪就敢跟他拚命。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8-10 01:05 編輯



   

第一百一十四章任你千軍萬馬,也敵不過我一伏子

「本以為我剿滅了南方章槐後回到城池。會與那幫流匪廝殺。沒想到卻是裴首領。」曹禪冷然一笑道。

「呵呵,我們是黃巾,從來都是燒殺搶掠,造反謀生的人。當初你與我們交易,從我們手中支取金銀的時候,就應該預見了今日。」裴裞魂不在意的一笑道。

「小子,別多說了。今日即使你再多費口舌,這座城池也非破不可。而且還是屠城。」熊虎嘿然冷笑一聲,看向曹禪的目光差不多就是看一具屍體。

上萬人環視下,他曹禪不是死人是什麼。

「是預見到會有這個下場,與黃巾交易,從來都是與虎謀皮。但我與你們不是單單這一條路可以走,記得當初我說過。這天下,黃巾沒有出路,只有等真正的天下大亂,投靠某一官軍才是封列侯,位功臣的捷徑。今日我還是這一句話。奉勸各位謹慎考慮。」曹禪忽然瞥到了一幕讓他心神一動的畫面,不動聲色的舉拳一聲道。

「哈哈,事到如今,你還裝作一副天下名士的模樣誆騙我們呢。天下大亂?天下大亂不是說說而已,等我們席捲了陪縣之後。進而席捲天下,才是真正的大亂。到時候,我們自己就能做皇帝,做大將軍,何必要投靠官府。嘿嘿。」像是在揭穿曹禪的謊言,熊虎說話的同時,帶著哈哈冷笑的聲音,滿是譏諷。

「我曹禪還比不上天下名士,但卻比你們黃巾強一些。哼,席捲天下?看看大賢良師的狀況吧。死了都被刨出來。」曹禪冷笑著,繼續在黃巾的身體撒鹽。大賢良師可以說是天下黃巾共同的痛。

不管是誰都難以反駁,難以洗涮掉的痛苦。

「哼,等殺了你我再刨了你家祖墳。」熊虎臉色一變,狂吼一聲道。「上。」簇擁著裴裞三人的數百名黃巾賊在熊虎的狂吼聲中,緩緩的向曹禪靠近。

「哈哈哈哈哈,想殺我的人很多,但迄今為止,卻沒有一個成功的。但殺你的人大有人在。」曹禪狂仰天笑一聲,怡然不懼道。

「哈哈哈,殺我的人在哪?或許整個天下能找出三四個來,但小小的陪縣,哼,哼你嗎?」認為曹禪這是在垂死掙扎,做口舌之利。熊虎哈哈大笑一聲,譏諷道。

「當然是在我身邊。」曹禪狂笑一聲,長劍出鞘,直指熊虎。

典韋認為這是襲擊的訊號。當即狂吼一聲,手上鋼刀高高的架起,雙腿猛夾馬腹。「殺。」整個人頓時如箭矢一般,狂飆而出。

「殺。」身後的數十騎微微慢了一步,紛紛狂吼一聲,追了上去。

「黃巾,沒出路埃出路在我。」在這時,曹禪仰天再狂吼了一聲。烈風下,整個人鬚髮皆舞。如發狂一般。

隨後,整個人又如同定住了一般,嘴上掛著自信還有鼓勵的笑容。來吧,來吧。投入我的懷抱吧。

狂吼之聲,未落。一聲乾淨利落,清晰可聞的話語響起。「殺你,不用曹禪動手。」隨即血光乍現,熊虎的嘴上還掛著譏諷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凝固,整個頭顱就拋飛而起。甩出了一丈遠。

「廖化,你瘋了1一聲倉皇大叫,裴裞掉轉馬頭,瘋了一般的衝向了自己的本陣。那裡還有上萬人。上萬人埃只要回到那裡,我就是黃巾梁帥,陪縣境內勢力最大的人。

裴裞心中狂吼著。

「我沒瘋,瘋了的是你們。一群井底之蛙。「一句森冷帶著諷刺的話在裴裞的耳邊響起,廖化再一次手起刀落,刀從裴裞肩膀處,一直斜劈至腰間。裴裞幾乎斷為兩節。

這一瞬間的轉變對於那那數百名黃巾賊來說,等於是噩夢。眨眼間,三首領就殺死了二首領,再手起刀落,殺死了大首領。

而他們的身前更是衝出了典韋這個煞星,領著數十人瘋狂的劈砍著數百黃巾賊。

「住手。」廖化與曹禪幾乎同時大吼一聲。廖化也就算了,曹禪的大吼聲讓典韋稍微的收斂了一下,大喝一聲道:「好了。我們退吧。」頓時,數十人如潮水一般的退走。

廖化看了眼曹禪,眼中毫無波動。策馬來到這數百黃巾的身前,冷聲道:「大首領死了,二首領也死了。今後是我當家,你們,還有你們。服不服?」

廖化豁然轉身,對著不遠處的黃巾本陣的上萬黃巾賊大喝道。

場面靜悄悄的,好一會兒,黃巾賊中才發出了一聲不知所措的大叫聲,「大首領死了,大首領被三首領殺死了。」

大叫聲連那邊還正在攻城與防守的交戰兩方都聽得見。

負責帶領一千人攻擊曹城的賊將不由的呆住,下意識的發布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城頭上,程昱的頭髮略有些散亂,衣服也凌亂不堪,好不狼狽。躲在門板後邊的曹母二人。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看向了城下。

曹母擔憂的看著遠處單人獨馬的曹禪,身為人母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兒子。王氏則慢了一步,但是還是認出來誰是曹禪了。

這一刻,王氏只覺得眼睛裡,心裡,耳朵裡全都是這個男人的影子了。誰都看出來,下邊的黃巾出現了某種變故。本已經絕望的她,不由的欣喜若狂。看著曹禪,恨不得立刻撲倒他的懷中,躺在那個溫暖的懷抱中。

「誰不服我?」吵雜的場面,黃巾的驚叫聲。並沒有讓廖化退卻,橫刀在後,廖化神色森然,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煞氣,爆吼道。

「誰不服我?」「誰不服我?」「誰不服我?」單人獨馬,而且殺了大首領。但這一刻,廖化的威風連典韋也難以企及。整個天地間,萬餘人前,似乎只剩下了這個森然而立的身影。

「我等服。我等服。」一陣呆滯後,萬餘黃巾除了少數人以外,都慌亂的叫道。

萬餘人都是新近收攏的流匪,入黃巾的時間也有限。裴裞等人的威望還沒建立。自然是牆頭草居多。黃巾的內訌跟他們沒什麼關係。

剩下的那些還拿著鋼刀,猶豫難決的黃巾才是裴裞二人的心腹。

但在廖化冷眉豎目之下,也是緩緩的低下了頭。廖化雖然在三人中名聲不顯,但卻也是三首領。裴裞二人死後,自然是他最大。

「陳邵。」

「首領。」

「傳令三門,停止一切攻擊。」見場面勉強穩定了下來,廖化喚來一個心腹,吩咐道。

「諾。」陳邵應命而去。

「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幅摸樣。」城頭上倖存下來的軍民見黃巾的攻擊已經停止,都疑在夢中。

但一股狂喜在軍民的心中隨之竄起。這命是撿回來的,別管是怎麼回事。保住就行了。還有城內的崽子們,統統都能活下來。

無數人喜極而泣。

程昱也放下了手中長劍,微微的喘著粗氣。軍民們看不明白,不懂的事情,他卻是有點眉目。那個黃巾賊將似乎與曹禪友善。

有條不素的下令停止攻擊後。廖化這才轉過頭,策馬來到曹禪的面前。抬頭細細的看著曹禪,眉如劍,眸若星。從他殺死裴裞二人時,這個男人的表情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剛才喊的那麼大聲,你就這麼肯定我會動手?」廖化問道。

「沒把握。但是我對我身邊的他,有把握。」曹禪承認剛才大聲喊出能殺熊虎的人,就是暗指廖化,但連他自己也沒多少把握,真正有把握的還是他身邊的典韋。手指這典韋,曹禪坦然道。

就是這份坦然,讓廖化覺得自己剛才應該慢動手。讓曹禪吃吃苦頭。

「哼,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退路了。我還是贊成你的觀點,黃巾沒出路。但是跟著你,會有出路嗎?」廖化冷哼一聲,決定不在這件事上多說,轉而問道。

「目前我自己也沒找到立足這紛爭亂世的路,但是我相信,如果你能與我一起尋找,遲早我與你都能立足這亂世,活的安樂。」看著廖化認真的神色,曹禪沉聲答道。

立足亂世,活的安樂。這是參加了黃巾,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廖化最渴望得到的東西。從一開始,曹禪就能看得出來,廖化已經厭倦了黃巾。

剛才他也是情緒激動,出言反駁熊虎的那些謬論,見到廖化的臉上也露出了厭惡的神色,這才心神一動,挑撥廖化動手。

「那我投身官軍,效命於曹大人如何?」廖化最後看了眼神色坦然,極為自信的曹禪,問道。

「我不過是屯長。而你卻是坐擁上萬部曲的豪雄,投效我豈不是委屈了你?我與縣令有舊,舉薦你去縣裡,做個軍侯吧。」曹禪卻是搖著頭道。倒不是他不希望廖化能夠投身到曹城,但是身份所限,廖化投身曹城的可能性很校這與陳到不同,曹禪是自恃對陳到有恩,才挾恩索報。順利的拉攏了陳到入了曹城。

曹禪謹慎的認為廖化話裡,帶了極大的試探。

廖化卻是搖了搖頭,道:「身份不算什麼。」說著,廖化翻身下馬,毫不遲疑的跪在了曹禪的面前,舉拳道:「今後,就跟隨大人了。」

剛才還狂吼一聲,有誰不服的黃巾首領。下一刻,就是準備投入官軍懷抱,打算與曹禪一起創出一片天地的大將廖化。

剛才還剛剛投入了廖化懷抱的黃巾們,一個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好威風凜凜的廖化大首領,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幅摸樣。

千千萬萬的目光凝視下,曹禪高坐馬上,廖化單膝跪地。毫不遲疑,毫不動遙可想而知,廖化的心是如何的堅硬。

曹禪的身體僵硬了片刻,真沒想到。廖化居然信任到了這種地步。但這一刻。曹禪會拒絕一個以忠誠聞名的人物的投效命嗎?不可能拒絕的。片刻後,曹禪緩緩低頭對著廖化道:「把部曲掉到旁邊的陳家村駐紮吧。清除掉裴裞二人昔日的心腹。」

「這裡不需要屬下幫忙嗎」廖化凝神看向了殘破不堪的曹城,問道。

「剛才攻城的是你們,如果你們去幫忙反倒會惹來**煩。」曹禪搖頭拒絕。兩方本是敵人,廝殺紅了眼的敵人。讓廖化去陳家村駐紮是最穩妥的。

廖化點著頭,翻身上馬。剛想離開,忽然想起了一人。於是勒了勒馬韁,回頭道:「對了,我們剛來的時候,有一夥流匪在攻城。我們順便把這伙流匪給收下了。那賊首叫董西。現在應該正朝這邊趕來。對你應該有用。」

說話間,董西正一臉疑惑的帶著數十心腹來到了東城。眼看就要攻進城內了,怎麼就下令停止進攻了。

真是晦氣。心中大罵一聲,董西朝著黃巾本陣走去。

「首領叫你。」數十名長矛手,殺氣騰騰的來到董西面前。

「是。」不久前,董西才剛剛成為了這支黃巾的四首領,但不管是普通黃巾還是董西都沒有把這四首領的身份當真。面對黃巾的咄咄逼人,董西恭敬的回聲道。

當被簇擁著來到廖化身前的時候,董西幾乎駭的亡魂大冒。剛才還威風八面的兩個首領如今已經是地上的兩具屍體。眼前站著的只有這個三首領而已。

一瞬間,董西幾乎寒毛直豎,對廖化升起了強烈的警惕心。

「別想太多。」曹禪冷不防的對著董西道了一句。

董西訝異的看著與廖化並肩立在一起的曹禪,搞不懂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了。

「這是曹城城主曹禪,如果想保住性命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就好好回答他的話。」廖化勒了勒馬韁,稍微的退後了一步,凹凸出了曹禪的地位,道。

曹禪?曹城城主?有那麼一瞬間,董西的整個人幾乎冰封。全身心的涼透了,這就是那個王守咬牙切齒想要殺死的人。這就是他們謀劃著要奪取,曹城的主人?

「四支流匪,章槐已經死了。夏捷,吳用呢?他們在哪裡?」藉著廖化給襯托出來的威勢,曹禪很適時的出聲問道。

「我不知道,本來約定是三支人馬一起進攻曹城的。誰先到,誰就先攻城。但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沒出現。我懷疑他們逃跑了。」董西一邊心虛的看著曹禪,一邊又對夏捷他們咬牙切齒。

「雄霸,把他壓下去。」答案已經在曹禪心中了,那兩支流匪不是逃跑了,而是被縣城的力量牽扯住了。

「諾。」雄霸應命一聲,翻身下馬,一把揪住了董西,兩隻強壯有力的胳膊如同鉗子一般,牢牢的壓著董西的雙手,扯著他進入曹城。

「你先走吧,我先進城去看看。」曹禪對廖化道了一句後,就領著典韋等數十騎,朝著曹城而去。

城池已經污穢不堪,多處有崩塌。城頭上,哀號聲四起。多少人含著淚,小心的搬運著親人的屍體。

城門口,兩扇粗糙的城門緩緩打開,程昱立在城門下,一臉喜色的王管家站在程昱身後。稍微靠後的還有滿臉淚痕的曹母與王氏。

「僥倖,僥倖埃」程昱一臉的感嘆,帶著些許的慶幸,對曹禪抱了抱拳道。

「僥倖也是極難得的一種運氣埃」曹禪與程昱對視了眼,雙方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慶幸。先有流匪,後有黃巾的情況下,曹城居然只是有驚無險。這其中多是運氣埃

要是沒有典韋突然帶領數十人,沖散了章槐的人馬。要是沒有廖化這廝臨陣明悟。斬殺了裴裞。

結果可能就是兩說了。

「先生先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曹禪對著程昱鞠身道。

程昱的面色不好看,身上也很狼狽。沒有強堅持,程昱點點頭,道:「其他兩支流匪肯定是被縣城方面牽制住了,曹城不會再有麻煩了,你放也放心。」說完後,程昱轉身就走。

「娘,你們也先回去吧。我需要處理些事情。」程昱走後,曹禪來到曹母王氏的身前,輕聲道。

「嗯。」曹母點點頭剛想走回去,突然又回過頭,看著曹禪道:「沒事了?平安了吧?」

「沒事了,平安了。」曹禪心中一酸,狠狠的點點頭道。

當然沒事了,黃巾已經被廖化,四支流匪一個章槐被殺。董西被兼併。剩下的夏捷,吳用,頂多只能算是威脅而已,再也不能真正傷害到曹城了。

除了一個王守。

「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了。」曹母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在王氏的攙扶下,回了曹府。

「你給縣裡傳去消息,就說黃巾,董西,章槐再也構不成威脅了,請縣裡集中全部力量,消滅了夏捷與吳用。」曹禪對靜立在旁邊的王管家吩咐道。

這王管家是王遂送的,一般聯繫王遂的事情,曹禪都交給他處理。

「是。」短短的一會兒,王管家已經收斂起了臉上的喜色,應命一聲,就下去辦事了。

交代了管家聯繫縣裡後,陳到,李奎,陳湯等陸續趕來東門。曹禪讓他們清點死亡人數,安撫了活著的百姓。儘量的醫治傷者。

但具體的工作又不是說說就能達成的,一整天內,曹禪都在城中奔波,伴著陳湯等安撫百姓,調集藥草。

至於崩塌的城牆,曹禪暫時沒心思理會。事實證明,土牆只能用作一時,只有那種巨石堆砌而成的堅固城牆才是一座城池的最終選擇。

城牆的事情,還得慢慢來。

幸好在中途的時候,齊田,許蛟二人領著三百士卒,與章槐一戰,俘虜的千餘流匪。返回了城池。他們還沒來得及慶幸城池沒被攻破,就被曹禪拉去幹活了。

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到處都需要人手埃

忙了一天,當曹禪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曹府。在王氏的服侍下,洗了個澡後。才是真正的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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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激烈的反推倒

洗完澡後,曹禪基本上沒什麼精力了。只是拖著又疲憊。又痠軟的身體躺在床上。但王氏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熄燈。

穿著一件粉紅的肚兜兒,名義上是遮掩胸前的羞處。但其實是緊繃繃的襯托出了王氏胸前的驕傲是多麼的偉大。

「好像是穿了件小號的。」太疲憊了,曹禪基本上已經喪失了興趣,但腦子裡還是有些紛亂。下意識的看出來了,王氏今晚好像特意穿了件小號的肚兜兒。

曹禪動了動手指頭,只覺得酸麻不已。想側個身子縮捲著睡都懶得動了。

但今天晚上,王氏卻是霸道了一回。不想要放過這個男人。本來曹母交代下來,說是讓他們禁慾半年,讓曹禪養養身子。

為了曹禪考慮,王氏認真的執行了曹母的命令。數月來,沒讓曹禪動一根手指頭。但今天,他們兩個差一點就天人永隔了。

她永遠也忘不了,忘不了曹母拿著金子遞給她。讓她情況不對的時候,吞金的摸樣。死,其實對王氏來說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見不到曹禪,不能再看照顧曹禪。

她真是從骨子裡疼愛這個相好的。

「行了,別魅惑我了。再說了,我太累了,連動動手指頭都覺得不舒服。」責怪了一聲,曹禪微微的側過頭,不再看向王氏的身子。

他卻是記得教訓的。數月來,他無數次想要與王氏好上一好。結果每次都是懸崖勒馬。還是半年期限到了再說吧,那時候,想怎麼好,就怎麼好。

想著,曹禪閉起了眼睛,準備睡覺了。

只是今晚的王氏卻有些不依不饒了,玉臂輕抬,緩緩的伸向了曹禪的胸口,白皙的手兒如同水蛇一般,從領口進了去。

曹禪只覺得一個激靈,胸前的一點被人狠狠的捏了捏。

隨即,只覺得整個人都被一團火熱給包圍住了。

王氏從側面摟著曹禪,一個翻身整個人坐在了曹禪的身上。一雙玉手調皮的摸索著曹禪的臉頰,使勁的撥開了曹禪的眼皮,讓曹禪的眼睛能直直的看著她。

兩隻眼皮被王氏的手給支撐著,曹禪只能定定的看著王氏。看著她魅惑的笑著,看著她臀部輕遙與他那兒廝磨著。

儘管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在這種誘惑之下,曹禪漸漸的還是有了感覺,堅硬的部位,狠狠的頂在王氏的縫隙。

媚眼如絲的看著曹禪,王氏抽出了手兒,輕輕的一拉背後的絲線,肚兜兒立刻飄落。一對傲然的**立刻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曹禪的眼前。

「不管你多累,我都要,都要與你好上一好。相好的。」呢喃著。王氏緩緩的趴在了曹禪的胸膛上,飽滿的胸脯兒沒有任何距離的與曹禪的胸膛發生了觸碰。擠壓下,緩緩的變形。

一點一滴的看著那對誘惑人心的胸脯兒慢慢的在眼前變形。曹禪只覺得一股邪氣從小腹升起。

看著異常倔強,不好上一好就誓不罷休的王氏。曹禪苦笑一聲,緩緩的抬起了痠疼的手,攀上了王氏那更加有彈性的臀,緊緊的抓住彈性十足的p瓣。曹禪微微的湊著嘴,伏在王氏的耳邊,鼓勵道:「那就儘量讓我興奮吧。」

其實好不好也就是就回事兒。跟身體沒啥關係,只要那玩意堅硬如鐵就行了。

王氏歡呼一聲,砸吧著狠狠的親了口曹禪。微微抬起臀,輕輕的扯下褻褲。輕柔的動作,充滿了一種魅惑。曹禪甚至不懷疑,這婦人是存心這麼慢,這麼輕柔。好讓他看清楚,讓他更加興奮的。

煎熬中,王氏總算是脫下了褻褲。散發著誘惑味道的身子,毫無保留的裸在曹禪的眼前。

一點一點的解開了曹禪的衣服,沒有任何前戲的,王氏扶起那堅硬,狠狠的坐了下去。但曹禪卻感覺到。那裡早已經如潮水一般的濕潤了。

看著王氏媚笑著,滿足的笑著。一起一伏,臀兒輕遙喘氣連連。曹禪漸漸的忘記了身體上的疲憊,沉浸在了歡愉之中。

「我要滿足。」不知道何時,王氏趴在了曹禪的耳邊。輕聲的呢喃了一句。

「那就讓你滿足。」歡愉中,聽見了這句渴求。曹禪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低吼一聲,翻身而起,把王氏壓在了身下。

男人的雄風,昂起。

第二天,曹禪醒來的時候,王氏還睡著。眼角還掛著些許淚痕,下邊的那黑色中海帶著點點斑駁,滿是泥濘。身上到處都是歡愉後的淤青。但她嘴角卻帶著無比滿足的笑。

「喂飽了你,卻苦了我埃」曹禪看了看自己那就算是看著一具無比動人酮體時,也是垂頭喪氣的小dd。苦笑一聲,揉著腰,腳步有些踉蹌的站在了地上。

微微動了動,差點就撲倒在了地上。

「曹郎,娘給了我快金子,說是城破的時候,讓我吞下。我不怕,真的不怕。但卻舍不下你啊,曹郎。」這時,床上的王氏微微的動了動,一串串淚珠兒從眼角冒出,王氏深情的呢喃道。

吞金?曹禪面色一變,卻是沒想到昨天的形式,到了王氏需要吞金的地步。看著掛著淚。呢喃著的王氏。曹禪才知道昨晚她硬是逆了他,死也要跟他好上一好了。

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了埃

曹禪伸出手想要揉揉王氏的額頭,卻中途收了回來。嘴上掛著一絲歉然的笑,曹禪輕聲道:「好好睡吧。事情都過去了。」

說完後,曹禪忽然覺得整個人都充滿了力氣。果然,家裡有女人,男人在外邊才有幹勁埃

曹禪莫名的笑了笑,自己穿戴好了衣服,出了房。

今天也有太多事情等著處理,與章槐一戰的一千餘俘虜需要安排。城池裡傷員太多,曹禪也需要去縣城內接一些醫者回來救治。

「大人,縣城裡有消息了。」曹禪出了房門沒多久,王管家就找了來。報告道。

「情況怎麼樣了?」曹禪心中一動,問道。

「聽了大人消滅了董西,章槐之後。縣令大人當機立斷,選了一千五百精兵,請了王家的五百私兵,先消滅了北方吳用。而後乘勝追擊,大敗了夏捷。目前夏捷已經領著殘兵,不知所蹤。」王管家笑著道。

「那王守呢?」昨日通過審問董西,曹禪確定了這次聯合四支流匪,想要抹殺曹城的正是王守。還知道了王守在夏捷處。

「不知所蹤。」王管家搖搖頭道。

跑了夏捷,抓到王守的幾率就等於是零。雖然有些遺憾。但曹禪還不至於捶胸頓足。「算了,那老奴才實在是狡猾如狐。」曹禪搖搖頭,隨即又道:「對了,城中的醫者有些不夠,你派些人去縣城內請一些來吧。」

「是。」也知道現在城中傷員過半,王管家應聲道。

王管家走後,曹禪先去了曹母那裡與曹母用了早膳,就打算出府組織城內的工作。

還沒出房門,府上的護衛就來報說,府門外積聚了大量的百姓。

不用護衛繼續說,曹禪也聽見了府門外傳來的噪雜聲音。依稀的聽見。似乎大批的百姓要求見他。

城中百姓本就只有數千。昨日曹禪組織安撫工作的時候。大概的知道昨日一戰,死了大約一千人。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人為守城而亡,可謂慘烈。

「莫不是流匪之亂剛過,他們就急著返回原來的村子,安葬了親人吧?」曹禪沉吟了片刻,才抬起腳出了朝府門走去。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雖然現在有廖化的存在,他幾乎有一萬七八千的勞動力,兵員。但這些人畢竟都是男人,一個社會,一座城池需要的是男女。才能安然發展。

如果這些百姓沒了,那他的曹城就城了一座男人的比例遠大女人的城池。畸形了。

但曹禪又沒有任何理由挽留這些百姓,因為當初縣令只是讓這些百姓遷入曹城,還抵抗流匪而已。並不是說,曹禪就可以吞併了這些百姓。

心中想著如何挽留這些百姓,曹禪出了府門。

府門外,足有數百人擁擠在一起。長期駐紮在曹府的二十名長矛手幾乎全部都在門口,警惕的看著這群百姓。

曹禪一出現,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百姓們也沒有再喧嘩,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們找我?」掃了眼這些百姓,曹禪意外的發現,這群人的眼中並沒有忐忑,或者其他,只有感激,還有請求。

請求?

「大人。」數百人中出來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對著曹禪彎了彎身體,道。

「老人家這是?」看了眼這老者,臉上掩不住的悲痛,但卻又充斥著堅毅。看著還有些威嚴。應該是這群人中,比較有威望的人。

「大人,我有三個兒子。其中一個早死。昨天還有一個當場死在城頭,剩下的一個,也斷了隻手。下半輩子,估計也艱難。」老者臉上的悲痛更深,舉拳對曹禪道。

「老人家放心,你們家對我曹城有恩。下半輩子,曹城養活你。」生生死死。曹禪這些日子,卻是見慣了,根本沒有悲痛,但是看著這老者,卻不由的想起曹母,心中總歸是有同情的。因此輕聲道。

但沒想到這老者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老者抬頭,傲然的看著曹禪道:「我們雖然是沒什麼見識,但是也懂得恩仇。這次流匪之亂,要不是大人,要不是曹城,我們這些人,恐怕全部都會命喪匪手。我能留下一個兒子,已經是萬幸了。託了曹城的福分。怎麼能再要求曹城養活我呢。」

「對,對,要不是曹城,我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不敢再受曹城的恩惠。」老者身後的百姓,一個個都面色激動,大聲道。

「那你們這是?」曹禪疑聲道,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中勞動力。尋求幫助。看著面前的數百人,曹禪想不出再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匯聚在一起了。

而且這些曹禪都可以理解,能幫的儘量幫助。就算他們開口,要求回原來的村子居祝曹禪也會派人幫他們搬回去,並且贈送一筆不小的糧食。

這不是什麼籠絡人心,而是隨手之勞的幫助。

「今日來大人府門前,卻也是有事相求。實在汗顏。」老者面上帶了些許愧疚,道。

「老人家請說。」曹禪卻是真的奇怪了,有事相求,但又不是需求一些食物上的幫助。到底是什麼。

「我兒子雖然死了,殘了,但是我還有五個孫子,三個孫女。他們啊,各個都是好孩子。我不想讓他們重新走他們父輩的路。死於流匪手中。因此,我們厚顏想求大人,真正的收攏我們進曹城居祝」老者渴求的看著道。

「請大人收留埃」數百人整齊劃一的哀求了一聲,又陸續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道。

原來如此。曹禪心中恍然,又有些好笑。不僅是曹城需要這些百姓居住,這些百姓也需要曹城的保護埃

亂世,這一次的流匪之亂,徹底的讓這些百姓膽寒了,那些村子也再也不能讓百姓們安心。而恰恰的曹城保護了這些百姓一次,在心靈上使得這些百姓,認為曹城是安全的。是有利子嗣發展的。

曹禪真心的扶起了同樣在地上磕頭,哀求著的老者,真誠的笑道;「老人家,還有諸位。」說著,曹禪看向了眼前的數百百姓。揚聲道:「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這群百姓住在曹城對曹城的發展都是百利而無害。

但這些百姓卻不知道,他們只認為曹禪出自好心,才收攏了他們。無數人喜極而泣,感謝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這場面,卻是有些不好看。曹禪眉頭一皺,對著老者道:「你們家家戶戶幾乎都有親人戰死,家裡也有老弱傷殘需要照顧。您帶著他們回去吧。」

「是,大人。」感激的看了眼曹禪,老者緩緩的轉過頭,帶著同樣對曹禪感激不已的百姓們,緩緩的離開。

「一場戰亂,卻也是一場緣分埃」曹禪感嘆了一句,有這數千百姓因為戰亂,而選擇避禍曹城。

曹禪幾乎可以安心了。數千百姓,經過發展。強盛的曹家,不出幾年就算是陳留內也能排的上號的強盛曹家。幾乎已經肯定了。

直到現在。曹禪才認為自己立足亂世,稍微的有了些實力。剩下的,就是如何見機行事,讓曹家不倒。即使是狂風暴雨,也要維持這個家。

因為他的身後,儘是老弱婦孺。想著因為驚恐,而索要了他一晚上的王氏。想著早上用膳的時候,曹母一臉倦容。

曹禪的心就堅硬若石。這個家,就靠他這個男人撐著了。

「大人,程先生走了。」曹禪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家奴一路小跑的過來,焦急道。

「什麼?」曹禪眉頭一皺,因為程昱的特殊性,也因為程昱幫他守城的緣故。剛才他特地的讓家奴送去了早膳。

「程先生已經不在了,四周的人說,程先生天還沒亮就裝了書卷,帶著幾個家奴走了。」這家奴回答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何況,他們也不過是風雲聚會,一起落難在曹城。才有了點交集而已。曹禪心中其實是有些奢望能請程昱留下來,幫助謀劃曹城的建設,謀劃曹家發展的。但是奢望畢竟是奢望,還沒等他開口,人家就已經飄然遠去,走的好不瀟灑。

苦笑一聲,曹禪道:「帶路吧。」

走了些許路後,曹禪再一次來到了程昱住過的草棚內。草棚內,那滿滿的書卷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張木案,上邊還殘留著些許的墨跡。

即使是遭遇戰亂,也手不釋卷。伸手撫了下案,微微閉上眼睛,可以清晰的想像出,程昱在這裡挑燈夜讀的從容。

「大人,這裡有一卷書簡。」忽然,旁邊的響起了一聲驚呼。

曹禪睜開了眼睛,看著家奴手捧著一卷書簡,一臉的驚喜。

從家奴的手中接過書卷,緩緩的翻開。裡邊頭一行,至曹禪。內容大概就是相逢一場,離別時,留下些許禮物。

書卷中還略微的提了提,曹禪的父親,曹緞。說是兩人性格接近,年少時,程昱被長輩訓斥,說他性格剛戾,非常不美。還拿了清河曹緞,做前車之鑑。

但大丈夫形事,全憑本心。隨心所欲爾。程昱在最後,非常豪氣的寫道。

看完後,曹禪有些苦笑,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這或許也是一種緣分吧。因為曹緞是學法家的,而程昱對法家也是有些研究。

因此,程昱的禮物是一整卷的韓非子。就在草棚內,草蓆的下邊。

伸手掀起了蓋在上邊的草蓆,曹禪從一堆書卷中,抽出了一卷。上邊斗大的三個楷書,韓非子。

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印刷術。書卷全靠手抄。這一整卷的韓非子。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治理城池,與治理國家其實是共同的。法家重視刑法。亂世當用重典。他這是暗示我,要用刑法來統治曹城嗎?

或許,只是讓我借鑑一下。仰或是純粹的禮物。

曹禪若有所思。

……………….

前邊已經交代,王守關乎到典韋。程昱嘛,嘿嘿那是放長線釣大魚。三七埋下了線,要去潁川一行滴。

郭嘉,戲志才。荀攸,荀彧。陳群,鐘繇。皆會粉墨登常三國大時代還是沒展開,但是引領大時代的人,三七會一一寫出來的。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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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套牢典韋第一更

曹禪懷沒從程男離開的愕悵中專出,家姐就來報說。典淵制破人找曹禪,說是要告辭離開。

這場戰爭中,如果沒有典韋及時出現斬殺了章祝。也就沒有現在的曹禪。對典韋曹禪很感激。但是感激以外。又存了些別的念頭。

典韋的強悍,在昨日表現的淋漓盡致。雖然對方是流匪,戰力是下九流。但是典韋能領著數十人,衝入數千流匪中,殺死匪首章視。

讓曹禪第一次明白了猛人的厲害。對於這樣的人,曹禪心裡是有些期望藉著交情。套牢典韋的。

典韋的性格,誘之以利是行不通的,唯有曉之以情才能留下他。

留下他。

曹禪捏緊了拳頭,暗自下了決心。

以交情套牢。確實卑鄙。但眼見典韋的強悍與作用,不留下他才是白痴。

命人把程昱送的這一整卷的韓非子搬走。曹禪疾步返回曹府。

曹府客廳外,數十名遊俠兒或站立,或席地而坐。客廳內,典韋跪坐在軟墊上。神色有些傷感。

「曹兄弟。」曹禪疾步走入,數十人紛紛起身對著曹禪抱拳道。

「諸位。」曹禪抱拳還禮。隨後又道:「我與諸位只是泛泛之交,有些兄弟甚至是素昧平生,但諸位卻遠道而來,救我於水火。此等恩義,我不能相報。但也想請諸位兄弟在曹城暫住些時日,好盡盡心意。」

完,曹禪又不等這數十人回話。

抱拳一聲道:「諸位兄弟且暫候,我與典大兄說說。」說著,曹禪疾步踏入客廳。

客廳外,直到曹禪完全走入客廳,數十人中才有人摸了摸後腦。無語道:「這曹兄弟說話真是快埃」

「是個不錯的人。也不枉費我們隨著典大兄一起來為他廝殺。」有不認識曹禪的卻道。

客廳內,曹禪走入後。立刻對著典韋道:「大兄為何急著走?」說話間,曹禪來到典韋的面前,與典韋對坐。

「你的城池已經安穩了下來。我們留在這裡的用處也不大了。」典韋搖頭道。

「目前城池雖然暫時安穩住了,但是北方還是有些流匪作亂。大兄在。我心才安埃何況大兄遠道而來,又廝殺了一常多留些時日不是更好?」曹禪勸道。

抬頭看著曹禪,那雙真誠而清澈的眼睛讓典韋稍微有些猶豫了下,但片刻後,還是道:「廝殺一場對我們這些刀口上的遊俠兒來說不算什麼。本來留在你這裡。敘敘舊也不算什麼。但是死去的兄弟,要安葬。傷殘的兄弟需要照拂埃」

曹禪聞言默然,典韋率領的數十人雖然勇猛無比,但卻不是沒有死,傷。其中四人當場戰死,八人輕傷。

看著典韋臉上的些許感傷,曹禪心中想要勸他留下來的話,不由的嚥了下去。典韋心智堅定,如果再多勸說,反而引起他的疑慮。不美。

曹禪知道不好再勸,但心中卻是升起了一陣陣的無奈,坐看美食,卻始終吃不到嘴的無奈。

「既然大兄執意要離開,我也不好多留。感謝的話我也不再多說,等有空了必定前往襄邑拜訪。」一張一弛,既然不能留下曹禪決定退而求其次,多多登門拜訪。希望有朝一日能勸典韋來曹城定居。

「哈哈,一定要來。還且還要小住幾日,我帶你去四處逛逛,打打獵,吃吃野味。」典韋哈哈一笑。道。

完,典韋站起身子。曹禪見此,也起身相送。

二人一起走出客廳,廳外數十人見典韋出來,立復拜了拜,道:「大兄。」

「走啦。」典韋大手一揮,大聲道。

數十人立刻一湧而出,典韋轉過頭來,對著想要跟上的曹禪道:「臨行送別。徒增傷感而已,止步吧。」

「送送吧。」曹禪搖了搖頭道。

典韋笑了笑,不再勸。轉過身大步朝著門口行去。曹禪與一個家奴低語了幾句後,快步跟上。

城門口,數十人策馬而立。中間夾雜著一輛馬車,上邊躺著戰死的四人。典韋在後與曹禪告別。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幾個家奴突然從城內駕著一輛馬車走出。

曹禪對著典韋一拜,又對著數十遊俠兒一拜。「諸位援手曹城。曹禪不勝感激。臨行前些許禮物份上。還請諸位收下。」

曹禪的話立刻讓一些人色變,遊俠最重恩義,遠來救援也是因為曹禪是典韋的朋友,情義之下。刀山火海身死他鄉他們也不後悔。但曹禪的這句禮物對他麼來說,卻是一種侮辱。

但曹禪緊接著又笑道:「我曉得諸位都是瀟灑之人,送上金銀對諸位來說是羞辱。但諸位也想想馬車上的四位兄弟。他們為朋友而死,固然不悔。但他們的家人以後的生活卻難免艱難。」

曹禪的話只說了一半,但剩下一半誰都聽懂了。

剛才還色變的人,臉上的表情立刻緩了緩,齊齊舉拳對著曹禪道:「這份禮物,我們代四位兄弟收下了。」

「有心了。」典韋對著曹禪點了點頭,道。

曹禪笑著搖了搖頭。舉拳對著典韋拜倒:「大兄保重。」

「保干只典韋回了向,隨後翻身衛著曹禪送的車嘖十人朝著襄邑方向,緩緩離去。

典韋走後,曹禪心中更加見愕悵。還有一些苦笑吧。他剛才的一番作為。雖然確實是為了表表心意,但卻是帶了私心。重在加深典韋心中對他的好感而已。

別人以情意相交,他卻還以功利。曹禪覺得他不僅是卑鄙,而且無恥。城池下仰天看了看殘破不堪的城門,城牆。曹禪捏緊了拳頭,為了這座城池,為了安身立命,他還是不悔。

「大人。石頭匠問問是不是先開窯。燒磚頭?」不多久後,曹禪身邊又多了個家奴,低聲對曹禪道。

「傳令下去。暫緩開窯。騰出人手,先搶救照顧傷者。」曹禪不容置疑道。目前大部分百姓都住著草棚。熬熬也能過去。目前來說。不需要建造房屋。但是那些傷者。卻需要人照顧。

城池的發展,還是以人為本。

「是。」聽見曹禪口中的不容置疑,家奴應聲道。

大致上指揮了一些方向以後,曹禪起身回了曹府。昨晚被榨乾的後遺症已經漸漸的發作了,走幾步,曹禪都覺得頭昏。

回到曹府內,曹禪去看了看王氏,發現王氏還在昏睡。嘴中小聲呢喃著什麼,一隻大腿兒露在被子外邊,死死的夾著被子。摟著被子。

秀色可餐埃曹禪感嘆了一句,就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起身去了書房。書房很本來按照曹禪的意思,書房不書房的沒多大意思,還不如騰出些房間給下人祝畢竟曹府不大。下人們又多,很擠。

但曹母卻死活不同意,曹家祖上也是官宦人家。雖然曹緞被趕出了曹家。但本身的戶口還是在官籍。怎麼說也是書香門第。家裡怎麼能沒有書房呢。

因此曹禪就命人小小的安置了一個書房。而且只有一個書櫃,一張木案,一隻軟墊。

看著簡樸之極。

程昱留下的那一整卷韓非子,正靜靜的擺放在案的旁邊。一共數十捆竹簡,幾乎成了一座小山。

這個時候還沒有裝訂成冊的書啊,一整卷的韓非子,字數可不再加上一些註解什麼的,數十捆竹簡算是毛毛雨了。

曹禪屈身跪坐在軟墊上,抽出一捆竹簡。細細的看了起來,這玩意曹禪認為對自己沒多大用處,裡邊內容。也大多數是韓非子的一些言論。還有記載的一些事情。

可以當做故事來看。

只是看著看著,曹禪的神色漸漸的嚴肅了起來,這裡邊涉及的權謀制衡之道,看的人頭皮發麻感嘆政治黑暗險惡的同時,又不免興趣濃厚。

男人嘛,這些權術權謀之類的,對曹禪來說有些吸引力。

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這麼打發了。還好大致的恢復工作曹禪都已經佈置下去了,具體的許蛟。陳湯,李聖都會去做。不然曹禪還沒有這個時間偷懶。

「大人,派去城內請醫者的家奴回來了。請來的數名醫者。十數個學徒。都已經在府外等候了。而且王家還運送了很多治療外傷的草藥。是不是立刻展開救治?」王管家走進書房,對曹禪道。

城中傷者多不可數,昨晚上快要死了的優先得到了救治,但還剩下很多輕傷,或是重傷的。盡快救治,每挽回一條人命,就是增厚了一分曹城以後發展的基石。

「立刻進行救治。」曹禪斷然道。

「是。」王管家應了聲後,又道:「下人還回報說,王老爺請大人有空的時候,去縣城坐坐。」

「知道了。」曹禪點頭道,一場戰爭下來,等著處理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要需要與王遂這個世伯談談。

反正醫者也到了,事情也還是比較忙。曹禪就丟掉了手中的弗非子,起身與王管家一起出了曹府在城中巡視。

因為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有受傷的,曹禪乾脆就沒有安排人統一進行照顧。而是讓傷者呆在自己家中,由自家親人照顧。

曹禪帶著人巡視的時候,一個個至少是中年人的醫者,各自帶著數名學徒一起,正挨家挨戶的進行救治。

傷輕的稍微開幾幅藥即可,傷重的則要經過處理。

一下午的時候,醫者們各個累的額頭冒汗。學徒們也是頭重腳輕。疲軟無力。

「半日奔走,各位也是累了。膳食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各位先用膳,而後沐浴之後休息片刻。再對傷者進行救治。」傍晚的時候,曹禪命人著急了還在城中救治傷者的醫者,和顏悅色道。

謝謝大人了。」有個白髮蒼蒼的醫者。心中呼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著曹禪一拜道。這些人其實都不是曹禪的家奴請來的,而是縣令晃能插手,直接讓士卒上門,才請來的。

眼見曹禪有這麼大的官方背景,因此對曹城,對曹禪都是存了一分敬畏。醫者傷者也是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懈擔

就算是累了也不敢叫苦休息。因此對曹禪的體貼,甚至安排好了他們沐浴,都是相當的感激。

用了膳食,休息了大約半個時辰。這些醫者又被分散山二繼續救治傷到凌晨時城內的大部分傷者,鉚愕引,及時的救治。

曹禪也累的夠嗆,忙活完後。早早的就回了內屋。坐了片刻後,就見王氏捧著夜宵也走了進來。

似乎真的被喂飽了,王氏的臉色紅潤,一雙媚眼微微泛著秋水。怎麼看怎麼勾人。

「昨晚上都折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你熬得住嗎?」輕手輕腳的把夜宵放在曹禪身前,王氏埋怨道。

「別埋怨了。熟話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昨晚上你比虎都還猛烈。

要不是被你勾起了火氣,我也不至於這麼賣力來喂飽你這只妖精。」曹禪扶著腰,取笑道。

王氏也沒辯解,想想昨晚上的猛烈。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害羞。對著拋了個不知是白眼,還是媚眼。王氏彎下身子,伺候曹禪用夜宵。

「對了,我們這裡雖然也有醫者,但那些都是鄉下土大夫。醫術方面沒有縣城的醫者高明。我看是不是乘著這個機會,把那幾個縣城來的醫者,留下一兩個,?這樣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救治起來也便宜些。」王氏忽然問道。

「是這個理。而且咱們娘畢竟體虛,需要調養調養。多個高明的醫者在身邊,確實便宜些。」曹禪想了想。也覺得有理。

當即就派人尋了王管家,交代下去。明個兒一定要留下一兩個醫者。在城中開醫館。

今天晚上,曹禪也沒了那個體力在開墾王氏這塊熟田。吃了夜宵。曹禪就摟著王氏睡下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王氏已經不知去向。曹禪扶著還有些痠疼的腰,心中不由感嘆。在那一方面,男人處在弱處埃就算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女人只要睡上幾覺,就又生龍活虎了。

到底,還是身體有些贏弱啊,雖然經過數個月的調理,已經接近正常人的體質了。但還是有些差強人意,不說其他,在房事方面還有待加強埃不至於玩什麼一夜十次郎這麼生猛,至少要滿足王氏埃

感慨著,曹禪出了臥房。與王氏,曹母用了膳後,繼續在外邊巡視。

經過昨日的治療。城內傷者的傷勢基本上都已經穩定了,但還是有些重傷員,還是發發可危。

幾名縣城來的醫者,都集中觀察這些重傷員。至於留下一兩個醫者在曹城內開設醫館的事情也有了眉目,經過王管家的循循誘導。有個叫屠昆的中年醫者忍受不了誘惑,打算舉家遷入曹城。

建設醫館的事情也成了當務之急,曹城內有十六個小區域,組成四個大區域。其中兩個,大區域已經被數千居民給佔據了。或住在簡陋的草棚。或是住在早些時候,建造的小宅院裡邊。

因此,曹禪打算把醫館開在兩個居民區內,選了一個不錯的地方。曹禪找了幾個,工匠,先搭起木質房胚。然後再砌上磚頭。

具體的房子設計,曹禪交給了專業人才去辦。只是有兩點要求,一。要豪華大氣要在突出的地方寫著斗大的「醫」字,表示這裡是醫館。

醫者,救人之急也。方便人尋找是最重要的。

還有個當務之急,就是張碎的鐵匠鋪,因為居民增多,鐵匠鋪嘈雜的聲音。讓無數居民抱怨晚上睡不著覺。

曹禪打算把鐵匠鋪遷徙到城外。又因為鐵匠鋪實在太重耍。建設方面,曹禪打算用小城池的樣式。建造一座完全封閉。有城牆保護的超堅固的鐵匠鋪。還打算在鐵匠鋪建成後,派遣二十名士卒把守,保衛鐵匠鋪的安全。

聽著曹禪的命令,張碎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因為鐵匠鋪實在太嘈雜。這些天已經有蠻多的人。在議論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遷去城外,實在是皆大歡喜。

這些瑣碎的事情,其實也不用曹禪親自過問。但是城池發展的前期實在太重要了,規發好了,才能良性發展。因此曹禪始終忍不住要親自過問。

很快的,三天時間就過去了。經過醫者們的治療,城內輕傷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康復,剩下重傷的則需耍時間調養。就由他們自己家裡的女人照看。

大部分的醫者也都告辭回去了縣城,只剩下一個屠昆還在堅守崗位,並且休書一封,請曹禪派人把他的家人遷入曹城。

「大人。地已經選好了,就在城池的西北角。那塊地堅硬無比。不適合墾種,選作墓地正好。」王管家來報導。

「派遣一百士卒,押送從章櫳那裡俘虜的一千多人去挖掘吧。早早的埋葬了也好。要是耽擱太久,我也怕起癮疲。」曹禪點頭道。

墓地是為了守城而戰死的百姓,還有昔日清河村全部遇難的王姓村民而挑選的。現在每家每戶受傷的人都得到了救治,也都安穩了下來。百姓們也把關心挪到了死去的親人身上。身為曹城城主,曹禪有必要安排這些後事。

嗯,大家放心,典韋不會跑的。俺安排了大家一定會覺得很爽的橋段。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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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七章瓜分勝利果實

戰爭過後,數千百姓也願意進入曹城定居。其實對曹城來說。已經進入了平穩的發展期。慢慢的會變為呈現蒸蒸日上的高速發展。

但那些俘虜卻是個大問題,章槐的那一千多流匪,曹城還能吃下,但駐紮在陳家村的廖化卻夠嗆,一萬二黃巾,外加東西的那些流匪,足足有一萬五壯漢。

一個曹城肯定是吃不下的。

而且這些壯漢也不能留在曹城內,剛經歷戰爭,很多曹城百姓的親人都死在這群人的屠刀之下,長久居住在一起遲早出事。除此之外,還有曹城吞下的那數千百姓,這些百姓本來都是陪縣各村子的村民。進入曹城後,等於是挖空了陪縣。挖了世伯的牆角。

曹禪不得不去縣城,與世伯們談談了。

叫上了許蛟,曹禪帶了三十個護衛。乘著馬車去了縣城。

因為流匪基本上都被剿滅,縣城也重新開了城門,放出了那些進城避禍的百姓,因此曹禪進縣城的路上,偶爾也有看到一些行人。

雖然稀少,但也算是有些人煙了。

「陪縣的富裕安定,被這群流匪給破壞殆盡了。」馬車內。曹禪不由感嘆了一句。當年他進城賣草鞋的時候,每走一段路還能看到三五成群的趕集人呢。依現在的情況,恐怕沒個十幾年是恢復不了那種場面了。

「不是有那一萬六七千的俘虜嗎?很快會恢復的。」曹禪的感嘆著,旁邊的許蛟接了一句。

「呵呵,你不懂的。」曹禪笑了笑搖著頭。

在許蛟疑惑的目光中,曹禪閉起了眼睛,微微側開身體,靜臥著。

城池很快就到了。不管是流匪,還是黃巾,都讓曹城給吸引了去,基本上戰爭都在曹禪的曹城外進行,因此陪城的城牆還是完好無損。

看得許蛟有些妒忌,想想曹城的土牆,許蛟嘆了口氣。輕聲對著閉目的曹禪道:「大人啊,您什麼時候再建城牆埃」

「快了,這次來也有一部分是為了城牆。」曹禪睜開眼睛,笑了笑道。許蛟流浪過,風餐露宿過,擔驚受怕過。對城牆有一種獨特的情懷。

「嗯。」許蛟笑著狠狠點頭道。

入城後,曹禪直接讓人在王府門口停下。經過上次的事情後,門口的家奴已經放亮了眼睛,一見曹禪的車架到了。主事的家奴一邊命人進去通報,一邊點頭哈腰的來到曹禪的旁邊,道:「曹公子。」

「伯父在嗎?」曹禪下了馬車,問道。

「老爺正在與縣令大人在書房內。」眼前這位可是讓他的前任被仗責二十,驅逐出府的罪魁禍首,心中懷著一一分畏懼。家奴趕緊回答道。

「那就等兩位伯父商談好了再去通報吧,先去偏廳坐坐吧。」在書房談話,那就是比較正式的事情要商量了。曹禪也不好打擾,於是道。

「小的已經去稟報了。」家奴一臉燦燦,畏畏縮縮的對曹禪輕聲道。

曹禪斜了他一眼,見這家奴滿臉畏縮,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就去書房吧。」既然已經進去通報了,王遂肯定會攔自己在門外。想來,進去傳信的人也快回來了。沒理由再去偏廳等候了。

正如曹禪所想,他在家奴的招呼下進門沒多久,黃管家就迎面而來。見著曹禪後,拜了拜道;「曹公子來的正好,老爺與縣令大人正在商談曹城的事情。」

隨即,轉過身在前帶路。

曹禪緊步跟上,問道:「談曹城的事?」

「是。公子您是大手筆,那數千百姓進去曹城後就沒再出來了。現在陪縣可以說是地廣人稀,縣令大人頭疼的緊呢。正想與你商討商討,多少放回一些百姓去耕田埃」黃管家一臉的和藹,笑笑道。

曹禪摸了摸腦門,這次來。他也是為了這件事埃沒有繼續說話,曹禪跟著黃管家來到了書房。

書房內,王遂與晁能分主次席地而坐。隨著管家進入,曹禪拜見道:「見過二位世伯。」嚴格來說,曹禪是第一次見到縣令晁能。但晁能對他有援手之恩,這一拜也是心甘情願的。

「世侄多禮了。」王遂一笑,揮手讓曹禪起來。隨即,又笑指著晁能道:「既然你都叫了世伯,我就不多做介紹了。」

「坐。」晁能微微白了眼王遂,指著他對面的位置,對曹禪道。

曹禪對晁能點了點頭,徑直往晁能指的位置坐下。

「世侄來的正好。我們兩個老的,正商量著怎麼厚臉皮從你那裡接些百姓出來,擴充一下陪縣的人口。」看得出來,晁能是個很爽快的人,一手指著王遂,一邊對著道。

「這老東西其實臉皮奇厚。」王遂笑著搖了搖頭,對曹禪道:「當初我們讓那數千百姓遷入曹城一方面是無奈,一方面也是想藉著這數千人的遷入,使你能守住曹城。結果是讓人欣喜的。你確實守住了曹城。按理說啊這群百姓是你保護下來的,算是你的。但你也看見了,流匪之亂後,陪縣民少,太多地方需要人開墾,恢復。」

說著,王遂帶著期待的看著曹禪。作為長輩,他們兩個合起來向侄子討要,其實真的厚臉皮了。

「陪縣需要恢復,這個侄兒理解。只是侄兒有更好的辦法。」曹禪當然不願意放棄那數千百姓。哪怕是放出一千人也不願意。因此,笑著搖頭道。

「什麼辦法?」王遂到是沒有懷疑曹禪所謂的辦法,興趣足足的問道。

「侄兒手上還有一萬六七的流匪,或黃巾。現在都算是軍隊把。我想把這些人與縣裡平均分一下。我分八千,剩下的全歸縣裡。」曹禪道。

「那一萬多人是勞動力,也是上好的兵員。但卻不適合下放進田地裡發展。」晁能搖著頭道。

王遂也有些失望。

曹禪笑了笑,這個時代,還沒有後世的屯田制。曹操弄的那種軍事化管理屯田兵的辦法,就是解決陪縣目前人口短缺的最好辦法。

這樣一來,這一萬多人全都是男人,不利於社會發展的問題也解決了。因為軍隊裡是不需要女人的。

心中笑意一閃而逝,曹禪道:「可以全部收編成軍,以五百人一屯。分成三十多屯。然後分散到陪縣各地勞作。用軍隊的辦法管理。有這一萬七八千的人勞作,開墾陪縣全部的田地,這樣出產的糧食,會極大的擴充陪縣的官艙。不僅如此,如果發生像這次一樣的流匪之亂時,這些屯田兵可以迅速出擊,化農民為精兵。消滅流匪。」

這種大規模的屯田制度,從曹禪口中說出,卻是震驚了王遂二人。

片刻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其實屯田制。早在前漢時期,就已經發展,大多都是在邊關外,小範圍屯田。這些屯田兵還兼顧著防備遊牧民族。但從來沒有人想到這樣的一種大範圍,上萬人的屯田。

「是個好辦法。你比你父親要強。你父親當年堵流民在陪縣之外的辦法雖然好,但卻沒有你這種疏導,利用流民的辦法乾淨利落。」看著曹禪,王遂神色和藹道。

「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缺點。我小小的陪縣養活那麼多軍隊幹什麼?」作為縣令,晁能首先發現了屯田制的重大缺陷。

一個小小的縣,養上近兩萬的屯田兵。這是要造反嗎?

「家奴啊,侄兒先前說過。這一萬七八千人。侄兒要獨吞八千人。」曹禪笑道,隨即又道:「聽說徐州有一糜竺,世代商賈,動則家奴數萬。老家內,幾乎整個縣都是他家的。而陪縣境內,侄兒曹家,二位伯父王家,晁家。算是一言九鼎了吧。大家分分,讓這一萬七八千的人做了我們戶下家奴就行了。」

一句話,就把這次戰爭的勝利果實。一萬七八千的壯年勞動力,從縣裡的公有財產,化為了自己家裡的家奴。

「倒也可行。」晁能細想了片刻,笑著點頭道。

「也確實是把現在陪縣人口不足的問題解決了。有了這一萬多的壯年勞動力,再經過幾年發展,陪縣也就差不多恢復了。」王遂也跟著點頭道,看向曹禪的眼神中好不掩飾的讚賞。

「沒想到一件頭疼腦熱的事情,幾家分分髒就解決了。」想想還是覺得有趣,王遂哈哈一笑道。

晁能也面帶笑容,不用從自己侄兒手中討要那數千百姓,又能增加陪縣的活力。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曹禪也鬆了口氣,幸好這兩人都不是古板的人啊,不然他想要吞下那數千百姓恐怕困難。

這樣一來,那數千百姓是鐵定了會在曹城內定居了。

笑過之後,曹禪又對王遂二人舉拳道:「二位伯父,侄兒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解決了一件難題,正高興。王遂痛快道。

「現在離開春還較遠,侄兒想先使喚那一萬七千多人為侄兒建造一座新的城牆。」曹禪道。

「曹城外邊不是已經擁有一座土牆了嗎?而且就算是要建造巨石堆砌成的城牆也不需要一萬七千人埃」王遂疑惑道。曹城才那麼大的一點地方,堆砌城牆不需要一萬七千這麼多人的。

「我們這位侄兒心思快,恐怕不僅僅是想要建設城牆那麼簡單吧?」晁能雖然是第一次與曹禪正式見面,但卻觀察的深入。輕聲一笑道。

「是。」曹禪訝異的看了眼晁能,但並沒有否認。「這次流匪之亂,曹城的土牆可以說是一觸即潰,慘不忍睹。因此侄兒想建造一座巨石堆砌成的城牆,而且也不是普通的城牆,需要太多人力來幫忙。」

「不是普通的城牆?關隘嗎?」王遂皺眉道。

「不是關隘,而是較為特殊。」曹禪輕笑一聲道,身為一個那裡來的人。知識未必掌握多少,火藥的配方,什麼玻璃的製作曹禪一點都不懂,比起知識來,可能還沒有這個時代的人強。但有一點,曹禪的見識很廣。網絡太發達了。曹禪的腦子裡就存了一種,有著超乎尋常防禦能力的城池設計。

棱堡。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棱堡也有各種各樣的缺點。

棱堡最大的缺點就是它所需要的工程量巨大。一般較大的城市恐怕都負擔不起。特別是現在漢代的城池,起碼都一兩萬人居住的大城池。

造價太貴。

而曹城卻剛剛好,城池小,人口少。又有一萬七八的勞動力在。而且還有官方的支持。建造起來是相當的便宜。

特別重要的是,棱堡的防禦力很高,非常適合亂世生存。

為了曹城的安全,曹禪真的是不惜下血本。

「那是什麼城池?」見不是關隘,也不是普通城池。晁能也來了興趣,問道。

「很特殊吧。具體的事情侄兒也不知道怎麼說。」曹禪搖了搖頭道,其實他也只是看過幾張照片,知道些棱堡的防禦能力而已。

「算了,等建造好了,就能看到了。」晁能見曹禪似乎有些難言之隱,非常大度的笑了笑道。

「哈哈哈哈,縣內的流匪都乾淨了,難事也都解決了。得好好慶賀一下。」王遂哈哈一笑,神色歡愉道。

「侄兒不喝酒。」曹禪眉頭一皺,聽見慶賀,他就想到酒宴。

「哈哈,曉得不喝酒。看看歌舞總行吧?走,一去大廳,欣賞一下伯父養的那些歌姬。」王遂啞然失笑,起身道。

曹禪有些無奈,歌舞他不懂。還有些不屑。在他看來,男人埃看到女人第一個想法是撲上去,而不是去看什麼舞蹈。

但這又是長輩相邀,曹禪只好點頭道:「是。」

歌舞,雅樂。香爐。

氣氛濃厚。

兩個老的看得津津有味,樂此不彼。曹禪卻是神色平靜。

當年曹緞在世的時候最是風流。與人爭風吃醋結仇的佔了五成左右。臭味相投,三歲中的王遂,晁能也是有些風流的。

晁能對曹禪沒有繼承他老爹的風格,有些失望。王遂則是有些怪異,有些失望,還有些鬆了口氣。

晁能看了眼神色怪異的王遂,鼓勵的看了他一眼。

「呼。」王遂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白了晁能一眼。這老東西,越來越不知羞看。只是啊,看著神色平靜,有一種泰山般沉穩的曹禪。王遂心裡又不甘心。

「咳咳。世侄埃流匪之亂你也算是度過了,而且還保住了曹城。你們曹家的基業。怎麼說晚上也得留下來小住一晚。與我們兩個老東西在一起,恐怕你也不自在。自己去後院跟王耀他們處著吧。」因為帶著點私心,王遂的老臉有些微紅。只是到底是老而皮厚啊,只是一閃而逝的微紅,就恢復原樣了。

「那侄兒先告退了。」曹禪也沒做他想,點點頭,起身退下。

走出了大廳,身後的雅樂聲漸不可聞。曹禪心中鬆了口氣,這雅樂歌舞什麼的還真是夠嗆。

走了幾步,曹禪忽然又覺得不對勁,後院那是女人才呆的地方埃雖然,王家與曹家親近,但沒理由王遂讓侄子進內院與女眷直接說話的埃

心裡疑惑,但曹禪又不覺得王遂是老糊塗了。想了想,還是繼續朝著內院走去。

「曹家哥哥。」進了內院曹禪還沒明白什麼,但一聽到這個聲音,曹禪就徹底明白了。

看著文文靜靜,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其實才十幾歲的小女孩。曹禪點頭道:「妹子。」

這後院內不僅僅是王燕,一身貴婦人氣度的王夫人也在。叫了聲妹子後,曹禪轉頭對著後院內的王夫人道:「伯母。」

「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看著身子比以前壯實了。」用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王夫人點了點頭後,打量了曹禪片刻,輕笑一聲道。

「在外邊奔波,總是要壯實些的。」曹禪點頭道,說著,曹禪四處打量了一下,而後問道:「伯父吩咐侄兒來後院是尋世兄的。不知兄長現在何處?」

王遂有三子,其中只有嫡子王耀是眼前這位王夫人所出。曹禪指的當然是王耀。

「咯咯,虧得你伯父誇你聰明伶俐,今日怎麼這麼愚笨。內宅後院都是我與你妹妹這些女眷呆的地方,你兄長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在內院。」王夫人掩著嘴,戲謔的看了眼曹禪輕笑一聲道。

「伯父吩咐,侄兒也沒細想就進來了。」曹禪神色有些尷尬道,現在他是徹底的知道了這是王遂的一個圈套,但也不好明說埃

「既然來了,那就坐坐吧。」曹禪有些想告辭離開,但王夫人明顯不想趕人。笑著指著對面的一處軟墊道。

後院很大,花花草草的都一應俱全。一些地方都鋪著石板,兩張案,幾張軟墊隨意擺在地上。

曹禪依言坐在了王夫人對面的位置。

王燕則是坐在兩人的旁邊,神色間很有一種大家小姐的風範。明亮的眸子,看向曹禪時,帶著些異樣。

「你母親最近還好嗎?」王夫人看了看王燕,笑了笑,問曹禪道。當初流匪之亂剛起苗條的時候,王遂就想重提當年兩家口頭上說過的婚事,但她執意要等曹禪度過了難關,才肯把女兒嫁過去。

現在流匪之亂已經過去。她也聽說這場匪亂中,曹禪出力頗多。一個人就平定了很大一部分亂匪。

心中滿意,再加上王遂的首肯。才有了,今日在後院的見面。

「家母很好,身子也還算利索。」尋常的客套話,也沒什麼好謹慎的,曹禪利索的回答道。

............

又是一個平淡期啊,為了書更加豐滿,接下來三七要寫寫曹禪的私事了。曹禪二十歲了,成年了。及冠。大婚。男人一生中最大的兩件事埃

對了,這中間也還是會出現一個牛人。厲害哄哄的人物。曾經當過縣令的牛人。大家猜猜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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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可能是心情好的緣故吧。看她把你養育的這麼出息。我都有些妒忌呢。」王夫人掩著嘴,輕笑道。「咯咯。」見母親開啟了曹禪的玩笑,王燕也跟著輕輕笑著。

「伯母說笑了。」對這些婦人的說話方式,曹禪只能無言以對,舉手投降。

「說什麼笑啊,伯母說的可是事實。」見曹禪有些不自然,王夫人臉上的笑容更甚。看了看身邊的王燕。眉眼彎彎。

曹禪微低著頭,看向地面。

「你也有二十了吧?」沉默了一會兒,王夫人忽然開口問道。

「差一兩個月就到及冠了。」曹禪回答道,及冠就是這個時代男子成年的標誌,舉行了冠禮後,男子出行可以戴冠了。

二十而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是古人對年齡與作為的排列。

「嗯,有些大了呢。」王夫人眉頭微皺,伸手撫了撫垂在耳邊的發絲,輕聲道。她旁邊的王燕是似有所覺,臉色微微紅了紅,抬眼瞄了曹禪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坦然。

「古人有言,男子三十而立。侄兒才十九,應該算是年少。」曹禪自然也感覺到了,笑了笑,抬起頭,目光清澈的看著王夫人。

「也不小了,別人十五六都有孩子了。」王夫人卻打著長輩的臉,稍微的教育了下曹禪,隨即,皺著眉,話鋒一轉道:「曹夫人也真是的,也不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小姐做曹家大婦。」

這是赤luo裸的試探了,曹禪心知肚明。不著痕跡看了眼王燕,雖然還有些稚嫩,但卻神色嬌美,女兒家的身子也已經長開。

再加上曹禪心中對她的感覺也不錯。而且最重要的是,王氏雖然得他歡心,但是要當曹家大婦,首先不過關的就是曹母那邊。

王氏沒有條件當曹家大婦,曹禪就只能在外邊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王燕不管是自身條件,還是其他理由都是曹家大婦的最佳人眩

這種想法可能對王燕有些不公平,帶著太多功利與理智。但是曹禪卻不會因此猶猶豫豫,自以為是情聖,存了什麼先相處一下,等有了感情再成婚的白痴想法。

這種事情,還不如在長輩的安排下,快刀斬亂麻。拍案決定了。也少些麻煩,多出些時間來處理曹城的事情。

眼前的這個女人。可能就是他將來的丈母娘了。心中想著,曹禪的面上也多了分乖巧。回答道:「其實家母也急,只是當年侄兒的名聲太差,一直沒有找到門當戶對的人家。雖然曹家現在有了點起色,但時日短暫,侄兒的婚事也就這麼耽擱下來了。」

王夫人心中暗喜,這次王遂設計曹禪與她見面,就是為了他們女兒的婚事。雖然已經瞭解了曹禪家中沒有正妻。似乎也沒有婚約在身。但畢竟沒有從曹禪口中說出,讓人信服。

接下來,應該就是找機會去曹城拜會拜會曹夫人。商量商量這對年輕人的婚事咯。王夫人慈祥的看著曹禪,心中暗道。

事情既然已經明白,王夫人也沒有多為難曹禪,說了幾句家常話後,就讓曹禪與王燕一起下去了。

看著曹禪二人走出院子後,王夫人起身想著什麼時候去拜見曹母,帶什麼樣的禮物。甚至想到了,將來女兒的嫁妝是多少。嗯,王家也算是官宦人家,陳留大族,嫡女的嫁妝當然少不得。老爺在郡城大梁外不是還有百頃良田嗎?曹家雖然已經漸漸有了起色,但是影響力也只在陪縣境內。

送些大梁的田地。商舖,佃戶。應該有助於她這女婿拓展家業吧?再加上這女婿雄心勃勃,沒準真能蓋過王家。把曹家發展成為陳留首屈一指的豪強大族。

女兒還沒嫁出去,這丈母娘已經為女婿考慮了。

走出後院,曹禪漫無目的的在王府內轉悠,身後始終跟著一個小拖油瓶。一處過道內,曹禪手扶著朱紅色柱子,掃了眼前邊的碧色池水。

轉頭問道:「你自己就沒有什麼心意嗎?」

跟了曹禪好一會了的王燕聞言抬起漂亮的臉蛋,微微的前傾中露出了白皙如白玉般的頸項。

看著曹禪清澈見底的目光,王燕柳眉微皺,似乎考慮了一會。才又抬起頭,輕聲道:「燕兒中意曹家哥哥。」

曹禪聞言一愣,隨即苦笑一聲,伸出食指微微的抓了抓眉角,這回答還真是出乎意料呢。

見曹禪吃癟的摸樣,王燕眉眼彎彎。滿眼都是笑意。兩人現在什麼關係,她心中跟明鏡似的。曹禪剛才一句話,她也是聽懂了的。

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怎麼好反抗呢。而且相比起來曹禪比一般的公子哥兒好多了。她也確實中意。

「出去走走吧。」良久後,曹禪眉間的苦惱才撫平,笑拉著王燕的玉手道。纖纖玉手,有些冰涼但卻嫩滑無比。

一絲酡紅浮現在王燕白皙的臉蛋上,曹禪突然的動作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處處顯得大家雍容的王燕也首次在曹禪面前低下了頭,微微看著自己的腳尖。但手卻並未掙脫。而是任由曹禪拉著。

曹禪笑了笑,前世他不是什麼情聖,也沒多少情商。但是對付一個小女孩兒還是足夠了的。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那就好好相處。稍微的互相瞭解一下,為王燕的過門做準備。

今日非常難得的,曹禪帶著王燕去縣城外邊轉悠了一圈。雖然經歷了流匪之亂,縣城外邊人煙稀少。但是這不影響景色。

攜手。談笑。兩人的進度要是放在曹禪曾經生活的那個年代,肯定讓人咋舌。

王府書房內,王守卻是微微有些苦惱。身為縣令,晁能要處理的公務實在太多,一場歌舞下來,也就差不多離開了。

現在坐在王守身前的是一個長相不凡的年輕人。

「先去見見你姨母吧。」良久後,王守決定把麻煩事拋給自己的夫人。

「是。」年輕人恭敬的點頭退下。

後院內,王夫人與一個在長相上與王夫人極為相似的婦人說這話。

「二妹埃我那女兒真的許人了。是老爺拍案定下的。」王夫人無奈的對著眼前的二妹道。

王夫人娘家姓甄。排行第一。眼前這位是她二妹,嫁給了陳留圉縣大族蔡家的一個族人。

因為離的近,兩姐妹常有往來。兩家兒女還也很熟。往常的時候,蔡夫人上門也只是走走親戚,與姐姐談談話。敘敘舊。很平常的樣子。

但這次來卻是為了王燕。

「姐姐說笑了,上次來您不是說燕兒還未許婚嗎?只是數月而已,怎麼就許給人家了?妹妹我可是聽說這幾個月陪縣境內很亂,也不可能選在這個時候為燕兒選擇夫婿吧?」蔡夫人卻認為姐姐是在搪塞,有些不愉快道。

這妹妹往日的脾氣也是溫和的,這次來卻是有些咄咄逼人。稍微帶刺的話已經說了不下三句了。

性格爽利的王夫人也不免有些不愉快。目光一閃,淡然道:「就是這幾個月中定下的,對方姓曹。」

「姓曹?就是那個得罪的人多如牛毛的那個曹家?」蔡夫人心中一驚,失聲問道。清河曹家在陳留的名氣實在太大,再加上蔡夫人與王夫人是姐妹,對曹家的事情很有瞭解。

「對,就是曹緞的兒子。曹禪。」心中本就中意曹禪,又見妹妹咄咄逼人。王夫人幹脆承認了這件事。

明天就去與曹夫人商量商量,乘早把婚事辦了。省得外甥惦記。

「姐姐你怎麼能把燕兒許給那個曹禪呢,你外甥再怎麼調皮也還有個蔡家在啊,那曹禪家道中落,破敗的不行,把燕兒嫁過去這是讓她受罪埃」蔡夫人似乎是被刺激到了,忍不住大聲叫道。

「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曹家除了族人單薄,沒有宗族以外,也是陪縣境內首屈一指的豪強。而且曹家公子品貌上層。把女兒嫁給他我放心。」看著失態的妹妹,王夫人更加不願意把女兒嫁到蔡家去。

這二妹的性格其實挺溫和的,與王夫人的關係不錯。但是那外甥實在是不堪,比早年放蕩不羈的曹禪還要調皮三分,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家中已經有了三房妾,四個庶子,三個庶女。要是把燕兒嫁過去,才真是往火坑裡推呢。

「人丁單薄就是最大的劣勢。曹家沒有族人可以依託埃你外甥至少也是出自圉縣蔡族,族叔蔡邕還是海內大儒。比之曹家半點不差埃」見姐姐態度堅決,但蔡夫人卻不死心,繼續貶低曹家道。

「有你姐夫在,曹家不需要別人幫襯。而且我是嫁女兒,不是為王家選盟友。」王夫人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唇舌,淡然回答道。

「姐姐,您。」蔡夫人滿臉的失望,嘆了口氣,張嘴預言卻又停了下來。

「母親,姨母。」正當兩人陷入尷尬時,被王遂支出來的蔡明走了進來,恭敬的對蔡夫人,王夫人一一拜見道。

「好孩子。」再怎麼對外甥失望也是自己的外甥,見到蔡明,王夫人的臉色不由緩了緩,慈愛道。

蔡明則一臉乖巧的坐在了蔡夫人的身後。

蔡夫人見王夫人滿臉慈愛,卻是神色一動,轉頭對著蔡明嘆了口氣道:「明兒啊,你卻是來遲了一步,你表妹已經許人了。」

蔡明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但隨即又很好的掩蓋住了。抬頭看著自己母親,失聲問道:「母親您這是說笑吧,上次來姨母還告訴我們表妹尚未許婚呢。才幾個月而已,最近陪縣還這麼亂,表妹怎麼可能許給人家了。」

「是不是啊姨母?」說著,蔡明抬頭看著王夫人,急聲道。

王夫人卻並沒有像蔡明想像中的出聲安慰,反而是神色一冷。臉上的慈愛之色也沒了。

說話的時候,蔡明的神色變了兩次。王夫人看的清清楚楚。看情況這次蔡家請了這二妹出馬,打她女兒的主意,不是那麼簡單埃

因為蔡明行事輕佻,他與王燕的關係其實並不好。因此兩家人也從來沒有打算親上加親,讓這對表兄妹成婚的想法。

這次蔡夫人上門極為突然。蔡夫人表明來意的時候,王夫人就已經有了疑惑。蔡明的神色兩次變換,更讓王夫人覺得其中並不單純。

這外甥調皮些也就罷了。但算計來算計去,算計到自己姨母,表妹的身上。王夫人如果對蔡明還有半點慈愛之心那才怪了。

「姐姐別在意,明兒也是愛慕燕兒已及,這才失態的。」見到王夫人臉上的慈愛沒了,蔡夫人心中一驚,立刻知道自己兒子是冒失了,趕忙出聲補救道。

「燕兒已經許給了曹家,愛慕不愛慕的話還是別提了。」王夫人卻淡淡的回了一句。

蔡明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失望,抬頭求助的看著蔡夫人。

被兒子盯的不自在,蔡夫人嘆了口氣,動了動嘴,卻是始終沒有臉皮再提婚事。

姐妹兩個雖然臉紅了幾次,但卻始終沒有撕破臉。

傍晚時分,曹禪領著王燕走了回來。蔡夫人與蔡明也都還在。正與王夫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

「燕兒。」第一個發現王燕二人進來的蔡明,一聲驚呼,蔡明起身立刻朝著王燕走去,親切的叫了聲,直接忽視了王燕身邊的曹禪。

對這表哥素來不喜,再加上自己現在與曹禪的關係幾乎已經是定下來了。王燕極為謹慎的小退了一步,站在了曹禪的身後。這才欠了欠身對蔡明道:「表哥。」

曹禪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年紀十六七,長相不凡一上來就把他當做空氣的蔡明。聽見王燕這聲表哥,這才緩了緩神色。

怎麼說也是小舅子。當空氣就當空氣了。

王燕退了一步後,蔡明似乎這才看見曹禪。疑惑道:「這位兄台看著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公子?」

「清河曹家。」曹禪舉拳道。

「清河曹家?哦,你就是那個曹禪吧?聽說你們曹家破落很久了,但看著你這身光鮮的衣服,似乎傳聞不對埃」看著衣著光鮮的曹禪,蔡明疑惑道。那口吻就差說曹禪是個騙子了。

蔡明當然猜到了曹禪是誰,也猜出來了姨母口中的曹家估計就是曹禪了。但他心中卻是鬆了口氣,聽到王夫人說把王燕許配給別人的時候,蔡明還不信。但當王夫人說出個曹家之後,蔡明就不得不信了。因為事關王燕的名譽,指名道姓的說王燕許配給了姓曹的這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情。

但一聽曹禪自報家門,說是清河曹家。蔡明就不把眼前這姓曹的放在眼裡了,要是沛國曹氏那邊的人,他就沒戲了。

這清河曹家嘛。聽說這曹家公子也與他一樣的人物。風流不羈。哎調戲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兒。嘿嘿,大家是半斤八兩。沒理由姨母偏袒曹禪,不偏袒他這個外甥埃

一定是這小子使了什麼詭計,騙了姨母。才讓姨母頭昏之下,把燕兒許配給了這小子。

他只要略施小計,拆穿了曹禪。王燕與曹禪的婚約肯定吹了。他可乘機而入。

心中打定了主意,蔡明看向曹禪的目光就帶了幾分似笑非笑。

曹禪並不是遲鈍的人,先前就察覺到了蔡明似乎對自己有點不太待見。現在就差不多已經肯定了眼前這人確實對他態度不善。

不過一般來說,曹禪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何況這人還是王燕的表哥,回答道:「曹家是破落了很久,但最近又有了點起色。所以穿戴方面也就比較考究了。」

很正經的解釋了一番。神態又不像是詭詐。帶著一股堂堂正正的陽謀氣息,一時間蔡明也不好當場拆穿說曹禪是個騙子。

「最近有了點起色?是因流匪之亂嗎?也是,不管是誰只要度過了這場劫難,就能撿個漏,獲得一筆可觀的財富。」蔡明忽然心中一動,笑著道。

「不是撿個漏,而是堂堂正正的起兵幫了縣令大人一起平定了流匪之亂。」王燕語氣不善的回答道。

先前蔡明暗示曹禪是個騙子已經讓王燕不滿了。現在又說曹禪是趁火打劫。在別人遭難的時候,檢漏發財。王燕就忍不住反駁道。

王燕是大家閨秀,身上有著一種大家氣度。再加上生性聰慧。應該是個及冷靜的小女娃。為了他能與蔡明這個表哥衝撞一句。

她口中的維護,讓曹禪對王燕更加的滿意一分。女人啊,娶回家的女人,要是心不向著男人。這女人就靠不祝

曹禪也沒理由在她的面前保持低調,被人連番奚落。抬起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蔡明,輕聲一笑,伸出手拉起了王燕的玉手,道:「為兄的現在擁部曲數千,就像燕兒說的一樣。確實不是個檢漏的。」

曹禪的話蔡明一句也沒聽進去。看著曹禪牽著王燕的小手,蔡明就差眼中噴火了。

王燕則有些不太自然。剛才進門的時候,他們特地分開了的。現在曹禪當著蔡明的面拉著她的手,讓她覺得異樣。但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升起了點點熱氣。身子不由的像曹禪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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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書友們都是一點既透的牛肉埃三七不過是說了說縣令而已,就想到陳宮那裡了。

三七年華的人了,賣個關子都被人簡單猜透。整個人都丟到大海裡去了。

陳宮出場在即,不過三七的風格從來都是先認識後打劫。熟稱內容厚實慢吞吞。千萬別嫌慢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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