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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至尊】作者:風凌天下<連載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幫我個忙

  秋劍寒等人接到這份邀約,頓時都驚了。

  那種難以言喻的驚詫,這幾人這輩子也感覺不到幾次,但是今天居然有一種被嚇住的感覺。

  他們每個人這輩子受到的請柬可謂不計其數,即便是來自於皇室貴胄,甚至是皇帝陛下本人的邀約,對他們而言,都是等閒事;可是今天這個人的請柬,非但是前所未有的,更加是這輩子夢想都設想不到的。

  他們這老幾位當真是想像不到,這個人,居然會發出請柬給自己。

  「立即前去!」

  秋老元帥二話不說即時做出了決定。

  方擎天與冷刀吟等人也都是同樣的反應。

  甚至,他們所有人心底都泛起一股類似天旋地轉的微妙感覺:那個彷彿鬼一般的傢伙,居然會發請柬?商量事情?

  難不成是天要塌了麼?

  錯非如此,何來源自他的邀約,此約,絕不尋常!

  幾個老傢伙心裡都在嘀咕。

  「老子娶兒媳婦他都沒來,孫子成親他也沒來,這次這是要幹嘛?」

  「上次老子快死了都沒見他吭聲,怎麼這次送來了請柬?」

  「難道這混蛋瘋了?」

  這就是吳影的影響力,所謂的一鳴驚人已經不足以形容!

  ……

  當天晚上。

  吳影端坐桌前。

  面前四大元帥一位老夫人。都是如同看珍稀動物一般看著他。

  吳影臉色死板板的,一言不發。

  半晌,五個人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你將我們請過來,卻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鬼……呃,吳大人。」秋劍寒險些將自己等人給吳影取得外號「鬼將軍」給喊出來,摸了摸鬍子道:「請我們過來,定有要事?」

  吳影道:「嗯。」

  嗯是幾個意思?秋老爺子氣喘咻咻,別過頭去。

  方擎天:「什麼事?」

  吳影:「有點事。」似乎有些神思不屬。

  方擎天氣了一個倒仰。特麼的我能不知道有點事?

  鐵錚道:「有事情吳大人不妨直言。」這是出來打圓場的。

  吳影直接連話都不說了,皺著眉頭自己在考慮。這五個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托付?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若有問題會出在誰身上?

  鐵錚險些就拔刀出來。

  別人問你你起碼還嗯一聲,我問你你居然把眼睛閉上了!

  欺人太甚!

  「也沒啥事。就是要請各位大人幫個忙。」吳影回過神。

  五個人哼了一聲,翻翻白眼。

  幫忙?

  就憑你現在這態度?

  幫你個毛線!

  「各位先看看這個。」吳影站起身,將自己親手撰寫的一應冊子,毫無保留地全都拿了出來,陳列在桌面上,供與會眾人翻閱。

  秋劍寒等人本打定了主意不會對這貨假以辭色,但是眼前這些冊子,只看名字就非常吸引人啊。

  居然還有分析自己的?還有分析對手的?

  好奇!

  不妨先看看。

  但這一看就不得了。

  抱著冊子簡直放不下來了。

  吳影想要說話,但,抬頭看去。

  只見秋劍寒等人正以一種如饑似渴,色狼見到絕世佳人一般的態勢觀視著每一本書冊,看完一本,又拿起一本,每一本都讓他們感覺到如獲珍寶,愛不釋手。

  這全都是真才實學的體現,盡都是成功經驗的演繹!

  如果說承載了九幽十七少傳承的龍皮秘圖乃是江湖人眼中的神物,那麼玉唐軍方各位大佬眼中的神物也誕生了!

  是的,就是吳影給出的這些個小冊子,居然肯把這些小冊子拿出來分享,已經不能單純用大手筆來形容了!

  這些東西,每個人都感覺不陌生,但,古往今來真正集成冊子,用同一個系統分析的……這還真是第一回!

  尤其是幾位老將軍都是當事人,看到的時候,更加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方擎天看了幾本,就深深的歎息一聲,抬頭看著吳影。

  這……的的確確是一個鬼才!

  蓋世之才!

  吳影臉色依然冷漠僵硬,但現在看在幾個人眼中,這張臉,簡直比絕世佳人還漂亮!

  「牛逼!太牛逼了!」

  鐵錚一邊看,一邊搖頭讚歎。遠遠地比常人的手指頭粗出兩倍的如同胡蘿蔔根部一般的手指,在小心翼翼地一頁一頁地翻,愛不釋手。

  實在是沒有什麼詞可以讚譽,只有一個勁兒喊牛逼。不大功夫,就牛逼了四五十回了。

  少頃之後,等眾人的心思稍稍沉澱了下,吳影緩緩開口。

  「這段時日以來,我回思一生所學,綜合前人智慧閱歷多多,整理編撰出面前這些……預計全部完成還得良久,大抵還有一半沒有完成,嗯……這些也還沒有定稿……還需要修繕……還有很多的部分,若是單純形成文字,後繼者難以通達,所以……」

  吳影說出話來,多少有些結結巴巴,這是很少有跟人打交道的緣故,但臉色卻是一片平靜地說道:「所以,我想要找幾個軍方政方的學生,由我來傳授為官之道,做人之道,戰爭之道,處世之道,治國之道,統一之道……等。」

  幾位老大人同時瞪圓了眼睛,一臉激動:「我等完全贊成!絕無異議!必然全力配合!」

  所謂見微知著,看完了這些之後,對於這位鬼一般的吳影大人,眾人更加地認定了一個事實:原本只以為這個人有定國安邦之才,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有經天緯地之才,甚至雋才全才!

  太厲害了!

  雖然在看到這些個小冊子之前,這些個大佬就已經知道,自己或者在某些方面比不上這位鬼將軍,但大家終究份屬前輩自持身份,更因其慣性的低調,就算有心提拔栽培,也難以施力。

  可是現在,真正切身體會了吳影的能力之後,幾位大佬心底第一時間就打定主意,不管你吳影想不想露面人前,也得給我露面人前,這麼樣的大才居然埋沒至今,這是犯罪啊!

  及至聽到吳影主動提出要帶學生,幾位大佬直接歡喜鼓舞,欣喜若狂。

  至於說吳影是否有吹牛逼,而且說得話太狂妄了,直言某某之道,盡皆傳授雲雲,眾大佬全無質疑,就吳影給出那些個書冊的內容,份量便已經足夠,豈會再有任何質疑,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有,支持,全力支持!

  吳影抬起眼皮,道:「關於學生,我有一些個硬性要求,必須達到的我才肯調教。第一,家世要清白,第二,人品要過得去。第三……」

  林林總總,居然有十幾條要求。

  但,秋劍寒等人一口答應,沒有半個不字,連一點點的遲疑都沒有,直接滿口答應。

  倒是方擎天遲疑的插口問了一句:「我們幾家的孩子,可不可以參加選拔?」

  吳影道:「就算是流氓家的孩子,也可以參加。」

  方擎天忍不住嗆咳了一聲,有一種想動手的衝動。你這答應的方式,也太得罪人了吧?

  秋劍寒和冷刀吟都是噗的一聲笑出來。

  上官老夫人也很熱切:「我們上官……」

  吳影打斷:「你們家幾個孩子的老師,比我強。」

  上官老夫人嘴角一陣抽搐。

  這個,真沒看出來。

  吳影接著說了一句話:「他的徒弟,我不敢搶。」

  上官老夫人愕然。

  秋劍寒也是一陣愕然。

  這些人之中,秋劍寒是知道的,但是……吳影這句話有些意味深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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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水無音的堅持

  不過,就以吳影的能力才分而論,當真開班收徒,多了不敢說,給玉唐帝國培育出來半壁江山,絕無問題,就當前的那些個小冊子,便足可定論。

  「具體需要幾個人?」冷刀吟問道。

  吳影心裡盤算了一下:「可以有二十人供我選拔,但是能留下的最多不超過十個人。但最後,我能夠選出來的衣缽傳人,只能是最多文武各一個。」

  「有點少。」鐵錚道。

  吳影翻了個白眼:「哼。」

  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這可是從頭開始教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力,十個人都有些多了,哪裡少了?

  但吳影接了一句話:「除了我最終選中的兩個之外,就算其他從我這裡淘汰出去的八個人,保守來說,牧守一方,也沒有問題。」

  五人眼前一亮。

  「有什麼具體要求?」上官老夫人的心思比較細膩。

  「我最看重的兩個,需要有家世加成。」吳影道:「否則,等他們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花費時間太長。」

  這一點眾人無異議。

  起點要高,這要求完全合情合理。

  「另外八人,除了人品之外,無要求。」

  吳影道。

  「如此就好辦了。」

  秋劍寒率先表態,道:「我們幾個人就幫你做一次主考官。公正方面,你不需要擔心。」

  其他幾人都是紛紛點頭。

  「如此就勞煩諸位相助了。」吳影淡淡的行了個禮,道:「吳某知道各位老大人公務繁忙,私事更多,吳影不敢久留,這便請回吧。」

  這話一出,五個人登時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反應。

  特麼的,你小子將我們一個個的請過來,就是為了給我們下任務來了?

  你可是下了請柬的啊兄弟,不要說什麼大酒大肉,我們來到這裡居然連白水都沒有一杯就要被趕走!

  這世上還有這等事,這等人!

  就算你有才,有大才,很了不起……嗯,那就是了不起!

  方擎天哭笑不得:「吳影,你就沒打算管頓飯?」

  吳影冷冷地抬頭看了老太尉一眼,淡淡的說道:「卑職素來寒酸,現在身上更是連一文錢都沒有。這些年來吃國家的穿國家的,實在是佔了太多的便宜,豈可再貪?!」

  言下之意:你們想讓我請吃飯?那就是逼我貪,逼我墮落,你們幾個意思啊?!

  五人再度瞠目結舌,半晌無言。

  服了!

  秋劍寒悻悻道:「這個鬼貨,真不愧是姓吳的!」

  這句話出來,眾人頓時都想起了那位鐵面青天,忍不住目光都狐疑的在吳影臉上轉了一圈,心中道:特麼的,這兩個貨不會是雙胞胎吧?

  這簡直就是玉唐官場的兩大奇葩啊。

  「你和……吳烈……」冷刀吟終於問出來:「是兄弟?」

  吳影靜靜地眼神看在冷刀吟臉上,就那麼靜靜的看了一會,突然問道:「普天之下姓冷的,是不是都是你兄弟?」

  冷刀吟一頭黑線。

  都是我兄弟?這是什麼混賬話!冷固然不是什麼大星,但普天之下幾百萬人卻也是絕對有的。

  誰能生的下這麼多人?

  這混賬說話真能噎死人。

  「哈哈哈……」秋劍寒歡樂極了。

  吳影板著臉,表情不善:「你們告辭吧,我有事。」

  五個人剎那間就被氣蒙了。

  就算是陛下……對我們五個人也不能這麼說話啊!

  平生第一次被人這麼下逐客令。

  五個人一個個悻悻的站起身,一路三字經的罵罵咧咧而去。

  方擎天走到門口,突然轉頭問:「不對啊,你的衣食都由國家供給,那你這麼多年的俸祿又在何處?」

  方老太尉的這一問突如其來,卻是另有深意,須知玉唐對於軍人糧餉犒賞頗為豐厚,吳影職位可是極高的,又無家室之累,其身家應該頗為富足才是,何至於一文錢都沒有?!

  吳影:「一直都在軍部戶頭存著……卑職從不用錢,無謂取之,還要費神安置。還要想辦法去花,麻煩得很。」

  方老太尉張大了嘴,如同看神仙一般看著這個鬼一般的傢伙,良久良久,這才咔嚓一聲合住嘴,一言不發的走了。

  心中只有兩個字:牛逼!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為了怕花錢太麻煩而乾脆不領工資的……真是活久見!

  不信邪的五位大佬去到了軍需財務處查看,調取到了吳影的俸祿記錄,發現吳影俸祿數目當真不菲,足足已經積攢有十數萬兩銀子,不過也確確實實沒有任何一次領取的記錄,端的是身家豐厚。

  秋劍寒搖頭歎息:「原以為是經天緯地的神,實則還是出神入幽的鬼……他這輩子多半是花不著咱們人間的錢啊……老夫趕緊給他幹活兒去是正經。」

  「我也去,趕緊去幹正經事是正經。」眾人滿心佩服的扭頭走路。

  「咳,我說……估計吳大人以後也不會要他攢下的這些錢了吧……」鐵錚兩眼綻放金光,:「莫如都給了我……」

  「拿去!」

  老太尉直接拍板。

  鐵錚自然不是為了自己花;而這些錢吳影也不會用,那麼,乾脆讓鐵錚拿去吧。

  那些烈士家眷,還能多幾口飯吃,總比放在這裡吃灰強。

  然而錯非今日此會,縱使鐵錚與幾位大佬知道吳影名下有這麼一筆銀子,也知其不會動用,卻也不會擅動,但現在,卻已全然不同!

  吳影連那麼珍貴、承載其畢生所學的書冊都肯給出,些許銀子值得什麼!

  這樣高風亮節,雅量高致的天才雋才鬼才奇才哪裡會將那些黃白之物擺在心上,所以直接拿走,用在更需要的人身上,端的上佳!

  這筆錢,鐵錚侵佔的理直氣壯。

  ……

  吳影的做法,雲揚很快就知道了。

  面對水無音的問詢目光,雲揚沉默了許久。

  「老大,此事如何處理?」

  「由他去吧。」雲揚歎口氣。

  水無音有些不甘心:「但是,這……是罪魁禍首之一;總不能就這麼放之任之吧?」

  對於雲揚上一次饒過吳影,水無音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他的心態與雲揚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雲揚有些時候,會在一定的條件下,選擇大局為重。

  但水無音就乾脆得多,你做了一件壞事,那你這輩子就是壞人!

  就該殺!

  不得不說,這種思想有些極端。

  「嗯,由他去。」雲揚道:「對於他找徒弟這件事,你還要從中協助,務必查清楚這些弟子的身世,保證純潔!」

  水無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良久沒有說話。

  雲揚皺眉:「有問題?」

  「我只有一個要求。」水無音昂然道:「將來吳影死的時候,不管他如何死,我要看到他的屍體!」

  雲揚閉上眼睛:「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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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無路可走!

  風起雲湧,升騰快速至極,然而風息雲散同樣去得急疾,一場空前巨大的江湖浩劫,從天唐城開始,然後又自天唐城結束。

  這段時間,這個過程,雖然死了好多好多的人,雖然整個天唐城東城區都已經打成了廢墟,滿目瘡痍,但對於天唐城本身而言,卻又幾乎沒什麼損失。

  所謂滿目瘡痍,初初廢墟,不過是重新修建便是,房捨盡皆夷為平地也未必不是好事,正是不破不立,這破已經完成,剩下的立之過程,指日可待!

  相信重新修繕完畢的東城區,絕對比任何一個城區更加乾淨整潔,也更加風格統一,完全可以預期想見。

  這對於玉唐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至於說死者極眾,可死的九成九都是江湖人,無論江湖客還是殺手都跟玉唐扯不上更多的關係好麼,反而是江湖好漢經此一戰,受玉唐恩惠送還屍骨遺物的,不下於十萬人。

  至少在口碑上,也是莫大收穫。

  最關鍵的更在於,一直讓玉唐憂心忡忡的殺手集團,經此一戰,全軍覆沒!

  十數萬以殺人為謀生手段的知名殺手,最終逃出去的,只有五個人!

  而這五個人,還是以蒙受了恩惠之後被放跑的。

  所以說,對於玉唐而言,真的是再無殺手刺殺之慮,非是幾乎!

  相信從今以後,在很長久很長久的一段時間內,買兇殺人這種事在整個大陸都很難在找到市場了。

  進而論之,這個狀況對於整個大陸的官員富豪來說,都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畢竟越有錢,越有勢力的人,往往就越怕死,疾病與行刺向來是富貴之人忌憚之事物,現在其中半數將在很長時間難縈其身,如何不歡欣鼓舞,欣喜若狂!

  是故玉唐經過此事,無論在朝在野的聲望,都上升到了相當高的地步。

  大抵唯一不開心,比較倒霉的,就唯有玉唐的太子殿下而已。

  「啥?我派人去搶龍皮寶圖?還三輪殲殺了無數頂級殺手?!」

  聽到這個稟報的太子殿下整個人都是蒙的,一張挺俊俏地小臉煞白煞白的:「我什麼時候下過這樣的命令?怎麼可能?」

  「太子六率?」太子殿下直接懵圈:「那是隸屬於太子府的部隊不假,但就只是名義上的好麼?我這個太子何時指揮得動過那些人了?這些部隊,全都在父皇手裡掐著,怎麼可能聽我命令?我要是能調動得了他們,我豈不早就……」

  這話是真心話,太子六率雖僅止萬餘人手,但卻是玉唐軍士中最精銳的戰力,無論自身修為素養,武器裝備全都是上上之乘,但卻只是掛了一個名頭而已。

  太子自己都從來沒有打過這支軍隊的主意。

  不敢。

  因為這裡面,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真的聽太子的話的。

  錯非如此,縱使是偷襲而為,縱使乘隙出擊,縱使目標氣空力盡傷疲在身,卻又何能三輪箭雨聚殲偌多頂級殺手!

  這些人要是真的聽太子殿下的命令,估計太子殿下做夢能夠笑醒,真心想要成之為事實啊!

  可是……

  「來人,去請李將軍前來。孤有事問他!」太子殿下的臉漸漸轉為猙獰。

  「回殿下,李將軍說……他軍務繁忙,太子殿下安排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往來費時,請太子殿下不要客氣了,封賞雲雲,來日方長就好。」

  太子一下子氣蒙了:「我安排的事情辦妥了?不用客氣了?還有封賞?!」

  「混賬!」

  太子殿下跳起來咆哮:「這是栽贓陷害,這是無中生有!這是誹謗皇子,這是……這是天大的黑鍋扣在了孤的頭上啊,孤哪裡還有來日方長?!」

  太子殿下幾乎要瘋了。

  這種事情,那裡是可以認的?

  哪怕自己真的想要這麼做,也絕不會說的這麼明白啊!

  你們辦妥了,來日方長……莫說我沒有給你下過命令,就算真是我的意思,那你們偏偏放跑了五個最可怕的殺手,卻又是個什麼說法?

  是我把他們請來的啊!

  現在反過來又是我要殺他們……而且還已經殺了他們數萬兄弟!

  這等不共戴天之仇,就活生生的栽了我的身上,跳進月魂江也洗不清了好麼?!

  從此以後,差不多此世的所有人都不再擔心殺手行刺了,但本太子卻要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

  因為還有我需要怕啊!

  隨時隨地,時時刻刻,都可能有恨別離,有洪斬,甚至是五大絕頂殺手的聯袂刺殺!

  太子殿下面容扭曲,狂怒咆哮,瘋狂咒罵。

  現在到了如今,太子殿下基本上已經變成一個光桿司令;除了幾個腐儒文人之外,其他的,當真是連半點有生力量也沒有了。

  謀士,被一個一個的殺了;老師,被殺了;護衛,舉凡可以算得上是「高手」的,盡都被殺得一乾二淨。

  太子殿下仔細思量之下,愕然發現,現在自己身邊唯一能夠能夠商量一點事情的,貌似就只剩下了太子妃一個人了。

  不知不覺之中,自己這個東宮儲君的身邊,已經是人才凋零,欲用無人!

  「殿下,這件事情分明是陛下與逍遙王還有軍方,三方聯合設置的圈套。」太子妃愁容滿臉:「除了不確定陛下是不知情還是默許之外,軍方和逍遙王卻一定親身參與的。」

  太子茫然道:「這是為何?」

  太子妃道:「殿下怎地還看不清當前態勢,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外就是想要為某個人肅清道路。而太子殿下乃玉唐正統儲君,如何不是他們當前最大的障礙障礙。」

  太子道;「不錯不錯,這件事情必然是雲揚鐵錚等人所籌劃,就是要將我逼入死地,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太子妃低下頭,道:「現今形式危殆,追究亦是於事無補,太子殿下……眼前局勢明朗,已經是大勢已去,這東宮儲位注定不保。再勉強為之,只怕連性命也要賠償,還是請殿下及早籌謀退身之策,保住性命為上啊。」

  太子妃的臉上亦是一片灰敗,但她卻比太子要看得清楚,知道自己的男人於玉唐尊位已經徹底沒戲了,再堅持下去,只有徹底玩完一途,絕無僥倖。

  回想當初,自己在剛剛成為太子妃的時候,何止一次的夢想母儀天下之日,與太子殿下並肩而立;但時至今日……不,應該是很早之前,就已經沒有了這份奢望。

  太子長長歎了一口氣:「問題是……現在就算是我肯自污,拋卻這太子之位,這條命仍舊很難保得住了。他們這次放跑的乃是當今世上五個最最巔峰的殺手王者……而這五個殺手最大的仇人,就是我!」

  「這一戰,斬斷了我的前途,也斬斷了我的命!」太子殿下瞬間似乎是蒼老了許多歲:「我已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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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為何?

  太子心煩意亂,滿心恐懼。

  這太可怕了。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一刀斷頭,一命嗚呼……

  這種可能現在已經徹底夯實在太子的腦海裡,讓他想一想都有一種放聲大哭的衝動。

  是啊,同時面對五個此世絕顛殺手的隨時來襲,就算是僱傭了凌霄醉、孤獨愁做保鏢都難得安穩,再厲害的保鏢能夠守住一時,能夠守住一世麼?

  偏偏太子跟恨別離等人結下的冤仇就是不死不休,此世無解的死仇!

  十萬殺手全死了,事實上是死在江湖客手裡,但太子殿下最後來這一手,卻足以讓五大殺手將所有仇恨都扣在太子頭上!

  而且根深蒂固。

  太子妃歎了口氣,滿眼儘是憐憫的看著太子;早知事不可為,仍舊保持的非分之想,不肯退讓,一味的垂死掙扎,到了到了,人家將你所有退路,完全斬斷了。

  甚至連你所有生路也全都斬斷了,如之奈何?

  事到如今,卻又怪得誰來?

  「不過,眼前局勢也非是全然沒有辦法。」太子妃歎口氣:「此時此刻,還能夠扭轉這個局面,保住你我性命的人,還有一個。」

  太子殿下聞言登時精神一振:「誰?父皇嗎?可惜就算是父皇,他也無能撼動恨別離等人!」

  太子妃緩緩道:「妾身所說的非是父皇,而是雲揚,雲公子。」

  太子妃此言一出,宛如石破天驚,太子殿下一下子愣住,半晌無言。

  ……

  「太子殿下登門拜訪?」雲揚看著老梅,眼角眉梢儘是詫異。

  「是。」

  「請他進來。」雲揚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來人之臨雖是出人意料,但只要稍稍想想,如何不在情理之中?

  雲逍遙看著雲揚,嘴唇動了動,終於歎口氣,道:「你處理吧,我得迴避一下。」

  萬一被太子殿下抱著自己大腿求饒,自己怎麼辦?怎麼說,自己可都還是他叔叔,還是親的……

  雖言人要臉樹要皮,可豈不聞良心喪於困地,良心也是羞恥心,何不能為?

  雲揚似笑非笑:「也好,您輕便。」

  他悠悠的說道:「對付這傢伙,我經驗……豐富得很。」

  ……

  「只求活命?」雲揚目光深邃的看著面前的太子殿下。

  現在的玉唐太子殿下,已經是如同一隻完完全全的鬥敗了的公雞,心氣全無。

  「是。」

  太子兩眼無神,形銷骨立,明明只是兩個晚上過去,原本丰神如玉面如冠玉的太子殿下,卻如同驟然老了三五十歲,連鬢角髮梢都顯出斑白之色。

  半生為之打拼奮鬥的目標,原以為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卻在一夕蕩然,涓滴無存。

  如斯沉重打擊,太子殿下本就非心志堅毅之輩,自然無能負荷,若不是還有雲揚這根救命稻草,再熬幾天,不是自我了斷求一痛快,就是抑鬱成狂,瘋癲為疾了!

  「活命……」雲揚沉吟著。

  太子道:「我已經寫好奏章,請求被貶謫太子之位。理由都替自己找好了,無才無德,品貌五一,倒行逆施,犯上作亂,欺男霸女,男兒隱疾……等……」

  這位太子殿下委實是夠拼的,連男兒隱疾這等理由都用上了,誠意端的十足!

  但他不能不這樣做。

  皇帝已經答應江湖爭鬥在東城,他卻下令插了一槓子進去。雖然事實是被人栽贓,但,太子知道,自己摘不掉的。

  這麼多人聯合,軍部政方都已經聯手,就算是真的是黑的,也要變成白的!

  不需要什麼證據,也不存在什麼翻盤了。

  太子臉上全是木然:「只求雲公子能夠保孤性命,其餘一切盡屬末節。」

  雲揚淡淡道:「太子殿下的誠意我已見到,但還有一樁罪名,你沒有說,僅此一項,便是誠意有欠。」

  太子殿下霍然抬頭:「什麼罪名?什麼罪名,你說了照認就是!」

  「謀害九尊之事,你怎麼一句沒提?縱然道盡千般罪狀,不言此項,談何誠意?!」雲揚目如電閃,言詞如劍。

  太子殿下聞言登時如同被驚雷猛然轟擊頭頂一般,即時頭暈目眩,張大了嘴,半晌說不出話來,滿眼儘是驚駭地看著雲揚,臉上一片煞白。

  雲揚兩眼冷厲的看進太子眼中,道:「千萬別誤會我是在詐你不備,九尊被謀害之事,經過多方調查結果,已有定論,然而任何一方,都與你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雖然,你在這過程中自始至終都只是在被各方勢力利用,最終匯合成一個被四季樓蒙蔽、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老謀深算掌控全局的被動傀儡……你自以為天玄山一役乃是你之主導,實則你的每一步計劃,骨子裡都是有其他人有意無意地推著你在進行……然而,你始終是做了這件事,你針對九尊的惡意,真實不虛,全然不假。」

  「我……」太子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更形慌亂。

  「我只問你一句,你,為何要謀算九尊?理由是什麼?!」雲揚沉聲喝問道。

  「你身為儲君,九尊再如何的厲害,名聲再如何的響亮,打下的江山,最終也只會是你的,可以說,他們就是在為你打江山。」雲揚不解的道:「你為何要自毀長城?給我一個理由!」

  這是雲揚最為不解的地方。

  四季樓謀害九尊,目的可謂顯而易見,立場殊異,無由分說。

  可太子謀害九尊,後果幾乎就是將自己的國家拖入泥沼,險險亡國,這實在是說不通,辨不明,令人費解!

  太子低垂著頭,良久良久之後,才澀聲道:「我……那一年過年,見到了大哥一面……我……」

  雲揚皺起眉頭。

  太子將自己的臉整個摀住了。

  「當時,父皇早在數年前就傳出消息,大哥暴病身亡……但我卻見到了活生生的大哥,在父皇的御書房外……」

  「當時我一下子愣住了,愣了好久……」

  「那天晚上,父皇喝得酩酊大醉,他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心不情願……就只說了一句話,就徹底醉倒人事不知了。」

  雲揚深吸一口氣:「陛下說了什麼?」

  「父皇當時含含糊糊的說……等九尊蕩平天下,你可願意將這皇位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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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告一段落

  雲揚聞言登時臉色一變,所謂原因,竟然是在這裡!

  皇帝居然曾經說漏過!

  而且還是漏給了絕對不該知道的一個人,太子殿下,絕對利害關係的當事人!

  「當時旁邊再無他人,最近的也都在數丈之外,父皇這句話說的很模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聽到,但當時,我又愣住了,就好像之前意外見到大哥那一刻一樣。」

  「不,之前還只是心慌意亂,茫然無措,聽罷父皇的這一句,只覺如雷轟頂,心再難安。」

  雲揚歎了一口氣:「不用說下去了。」

  他終於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

  原來皇帝……自始至終,心裡還是有那個打算的。

  那就怪不得的!

  平心而論,這個打算還是很好操作的;只要順利一統天下,完成霸業,此世盡入玉唐版圖,那大皇子的九尊身份,也就無所謂保密不保密了,甚至大皇子為九尊之首土尊的這件事,反而將是玉唐平定四方,一靖天下的一抹亮色。

  到時候只要適時地發一道聖旨,言明大皇子之所以當年傳出暴斃消息乃是為了什麼什麼……付出了這麼大的犧牲之後,然後今朝王者歸來,重登帝位,全然理所應當順理成章。

  玉唐臣民絕都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但唯一一人,卻是任何人中的例外,太子殿下,事實上與檯面上的東宮儲君!

  亦是在那個時候,太子殿下就知道了皇帝陛下的打算,自己這個太子,就只是一個明面上的擺設而已。

  雲揚長歎一口氣。

  低頭看著面前形容蒼老淒涼的太子,心中只剩下一片無語,還有些糾結。

  這位太子爺殿下,到底是殺不殺呢?

  殺或不殺,就只在雲揚一念,依照情理平心而論,太子所作所為死有餘辜,但若依其身份立場考量,其選擇雖然於國不利於君不忠,但於己,卻是無可厚非,天家子嗣為登帝位,施出任何手段,無所不用其及都屬該然,不過成王敗寇而已。

  話說回頭,今日是太子頹勢,但若當日自己一併隕落於天玄崖,沒有自己之後的施救身中劇毒的玉唐皇,玉唐下一任國君之位或者早已落到這位太子殿下的頭上,彼時,無論玉唐會否被其他國家吞併覆滅,太子殿下終究在奪嫡之戰中,勝了!

  雲揚一時間思緒雜亂無比,難有抉擇,恍恍惚間,竟似乎有兩道目光遙遙地望著自己。

  「老九……我的兄弟……終究是我親兄弟。」

  土尊的話。

  土尊並沒有說出來。

  但是,他既然能夠為了國家為了家庭做出這樣的犧牲,想必……也不會想看到他的親弟弟,死在自己手裡吧?

  但是……別的兄弟們呢?

  「想要活命,猶有轉圜。」雲揚眼中陡然閃過一道冷光,眼神中竟顯氤氳之意,因為在上一刻,八個戴著面具的身影,似乎從他眼底悄然滑過,決定亦在那一瞬確定。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然而無論如何,你都得先死一次,才能再談後續。」

  太子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太子,自然明白雲揚之言的別有深意,毫無猶豫更無遲疑的點頭道:「孤……吾一切全憑雲公子安排便是。」

  以詐死埋名應對當前死局,本就是最佳的應對方案,只不過此法憑太子所有之實力,萬難完成,更別說還有無數隱患。

  但這個方案若是由雲揚擺佈,卻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回事,成功機率大增。

  此局之終,或者玉唐太子殿下不免湮滅此世,可是自己卻可以繼續存活!

  這一刻,太子感覺自己瞭解了,更切身感覺到了雲揚給予的善意加誠意。

  雲揚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著太子佝僂著腰走出雲府,雲揚清晰地感覺到,一件事情,到現在為止,可算是告一段落了。

  這位在玉唐帝國做了數年擺設的太子殿下,東宮儲君,確確實實已經是心灰意冷,再無戀棧。

  「只是……」

  「我這般百般布計籌謀,難道會就只為了換你一個心灰意冷麼?」

  雲揚負手而立,眼中煙雲閃過,最終化作一絲厲色,那是一抹難言的猙獰!

  雲逍遙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將心聲歸於一聲長歎。

  雲王爺這會實在是忍不住宣洩自己心中那股想要歎息的慾望。

  「雲揚,你到底在做什麼?這般的大費周章,最終目的究竟如何?」逍遙王爺一臉的惆悵不解。

  此局至今,基本已經落下帷幕,雲揚於此役收穫不菲,絕殺了必殺之人歐陽蕭瑟,端掉了此世九成九的頂尖殺手,還順勢將玉唐太子下台敲成定局,但付出同樣的極大,光是龍皮秘圖一項,就讓雲逍遙扼腕不已,歎息連連,尤其是到了眼下,雲揚以遺禍江東的手法,將那五名頂峰殺手的注意力轉嫁到太子身上,雖然玩得漂亮,卻難免讓有些人不快。

  這裡的有些人大抵就是特指玉唐皇與雲逍遙本人了!

  「怎麼?」雲揚笑問。

  「你的做法會不會做得太盡了,皇家的血脈……」雲逍遙歎口氣:「太子,在此役之後,算是被你徹底清除了出去,三皇子也被你搞成殘廢,還連帶著嚇瘋了。四皇子,現在雖然暫時彼此相安無事,但我想你絕不會放過他。」

  「還有五皇子和六皇子,這兩小子這段時間裡招收人手的進度未免太過於順利……雖然我並不知道具體狀況,但卻仍然可以確定,這一切都有你的手筆,我甚至懷疑,他們所謂的手下,能有多少人真正聽他們的話,能不能有一半?!」

  「你針對太子,針對三皇子,甚至四皇子,我都不覺得意外,可是五皇子今年才十三歲,六皇子才十二歲。」雲逍遙道;「你就已經開始籌謀針對,會不會太狠辣了一點。」

  雲揚淡然道:「這些,我都沒有瞞你。」

  雲逍遙歎口氣:「是啊,你若是不想讓我知道,估計連這點蛛絲馬跡的線索我也得不到……所以我想,另外的幾位皇子你大抵也都做了相應的安排了吧?」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罷了。」雲揚仍自輕描淡寫,雲淡風輕。

  「你所做的這一切,主旨是為寶兒鋪好前道,避免一切可能意外的出現?!」雲逍遙道。

  「鋪好前路是真,但說到避免一切可能的意外卻是另一回事」雲揚坦然道:「畢竟還有些事情,是我不想做的。如果全都由我做了,才是真正的為他鋪好了全盤的道路。」

  雲逍遙道:「哦?」

  雲揚袖手,道:「其實這些皇子的野心根源,還不都是來自於後宮之中。」

  雲逍遙聞言一個激靈,大駭道:「你想要做什麼?你不要胡來,皇兄不會放任你胡來的!」

  雲揚冷淡而又有些譏誚的道:「放心放心,我沒想再多做更多,所以才跟你說。若是我有心要做,此刻後宮之內那些女人,早已經是一堆臭肉,皇帝陛下能夠阻止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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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給他敗給誰敗?

  雲逍遙閉上眼睛,深深吸氣。

  誠然,現在的雲揚,確實非是什麼人都能阻止,至少玉唐帝國無人能阻,無論是他雲逍遙,還是玉唐皇帝玉沛澤!

  只要他想做一件事,哪怕整個玉唐國捆在一起來阻攔,雲揚也一定會做成。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該做的,我都做了。」雲揚道:「之後的一切,都留待以後開花結果。」

  雲逍遙道:「你就沒有想過,萬一寶兒不爭氣,擔負不起你的期望呢?無論怎麼教導,也無法成長成為我們希望他成長的樣子,那又該如何?」

  雲揚道:「不如何啊,任他敗家就是,只要九尊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沒有敗在外人的手裡。」

  他露齒一笑:「就足夠了。」

  他哈哈一笑:「長輩們打下江山,掙下財產,不就是為了留給後人麼?後人若是爭氣,自然可以守住,並切發揚;但若是守不住,敗在他手裡,不也應該麼?」

  雲揚笑得歡暢:「他爹他叔叔打下來的江山,豈能便宜了別人?當打江山的人打下江山想退的時候,這現成的江山不給他給誰?不給他敗給誰敗?」

  「況且……正如您所說,他長成什麼樣子,也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一代千古聖君,強爺勝祖呢?這,誰能說得準?」

  此言一出,雲逍遙仍舊只餘長歎一途,再無他語。

  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滔,我的產業,我的兒子再如何的敗壞都沒問題,大抵就是雲揚此刻的想法,灑脫也好,自私也罷,卻是真摯,直指本心!

  ……

  雲逍遙閉關了。

  雲揚的話,他需要消化一段時間。

  而且,他自己心裡糾結的要命。這些,雲揚說到這個地步,可以說全無隱瞞,但是,一個難題就留給了雲逍遙。

  到底……跟不跟皇帝陛下說?

  為什麼這個選擇題每時每刻都擺在眼前,讓我選擇?而每一次,我都選擇了這邊!

  雲逍遙在書房長吁短歎。

  ……

  「森羅十王還有方墨非還沒有回來麼?」雲揚問老梅。

  「沒有,暫時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但仍在許可時間內。」老梅回答。

  「嗯。」

  雲揚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日一早。

  太子殿下上書,自承無才無德,自請免去太子之位。

  看著太子的上書,皇帝陛下愣了許久,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有欣慰,有瞭然,也有些心痛,不捨。

  但最終,還是大筆一揮,准奏了,同意了,隨即又封原太子為「安樂王」,封地封龍城。

  這封龍城位於玉唐南邊,距離京都天唐城足有兩萬七千里之遙,等閒之人往返兩地一回,至少也要年餘光景!

  皇帝陛下考慮了許久,又再下令:旬月內啟程前往封地,此後不得聖諭,不准私自返回。

  從聞請,准奏,封王,劃歸封地等整個過程,全程少有阻滯,皇帝陛下甚至都沒怎麼徵求過大臣的意見,宛如只是在走了一個過場,草草的問了兩句話,就全盤決定了下來,全然的乾綱獨斷。

  朝堂上的許多朝臣對此茫然不解;然而真正位高權重的那幾位,卻都是視為理所當然,全無疑慮。

  全程不曾涉入,始終一言不發,甚至連走過場的出言勸解一二都沒有半句。

  這在天玄大陸歷史上,亦是開了先河,不知道是否後無來者,絕逼的前無古人。

  雲揚聽到這個消息後,面上紋絲不動,就只得淡淡的笑了笑:「陛下還真是用心良苦,這是想著保自己兒子的一條命呢。」

  身邊,上官靈秀道:「陛下也是為人父母者,此舉也不過是情理中事,不算意外。」

  雲揚微笑道:「可是二皇子的這條性命,卻又不是誰都能保得住的……皇帝陛下的這番苦心,仍舊難免徒勞,算了,咱們去看看寶兒他們,有一陣子沒陪他們練功了。」

  (需不需要解釋二皇子就是廢太子?)

  ……

  雲府後院。

  寶兒此際雖然年紀仍舊小小,還個小孩子一個,但身高卻在這一年裡直接躥了一個頭,已經很有點小小少年的模樣了。

  這會,身著一身白色錦衣的小人,正手裡抓著一本書,注目其上,目不轉睛。

  在小人旁邊的,乃是在為其詳細講解的老師。

  而在寶兒後面,還有幾個孩子也在看書,只是那一臉的愁眉苦臉,在在彰顯了對書本的不喜。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寶兒口中念著這句話,道:「既然興亡皆苦,那麼如何才能不苦?」

  旁邊,那儒生微笑道:「興亡皆苦,尤有不同含義。亡,自然不需考慮,乃是亡國,自然是苦;但是興,卻不是興盛的意思,而是……興起。」

  「然既然有人興起,相對的亦有人敗落,同理,有國興起也必然伴隨另一國的衰落;這個過程,都苦。所以,興亡皆苦。但若是一個國家能夠長治久安,那麼百姓也就不會苦了,百姓之心最是樸素,但凡有一口飯吃,便不言苦。」

  「那,一個國家如何才能夠長治久安?」寶兒皺著眉頭,稚嫩的臉上有著疑問與憐憫:「如何能夠大家都好好地有一口飯吃呢?」

  一個清朗的聲音微笑著響起:「長治久安,那可是一個大問題,至少需要數代人的努力。」

  正是雲揚的聲音。

  「雲叔叔!」寶兒歡叫一聲,眼看著就要循聲衝過來。也不知怎地卻又生生地忍住了,看著面前的兩位先生,顯然是在等兩人的示下。

  「去吧。」先生呵呵一笑。

  寶兒這才衝了過來,須臾已近雲揚身邊,抱住了他的胳膊。

  雲揚蹲下身子,抱起了寶兒的小小身軀,笑呵呵地繼續解道:「數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令到國泰民安,每一個老百姓都有一口安樂茶飯。初代開國之君,開闢王朝,難免百廢待興;二代君主,多半致力於休養生息,三代君主,守成基業,藏富於民,如此到了第四代的君主治下,才能夠做到國泰民安,豐衣足食,然而若能長此以往的下去,卻也就會真正的天下不苦。」

  雲揚看著寶兒的眼睛的道:「寶兒,如何讓天下不苦,當真是一門大學問。你要好好學習,付諸行動,才是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寶兒道:「那具體該怎麼做呢?如何著手?」

  雲揚道:「內有良臣,外有良將;清明一心,明察秋毫;左右制衡,翻雲覆雨……需要恩威並施,需要雨露和風,也需要雷霆手段……寶兒,這些,你統統都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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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國、家!

  寶兒迷惘的道:「要學這麼多,豈不要累死了?」

  雲揚啞然失笑:「上位者多知多懂乃屬必然,當然,到了一定時候,你只需要做到一樣就可以了。」

  寶兒道:「什麼時候?哪一樣學問!?」

  雲揚微笑不語,半晌後,輕聲說道:「其實,天下便是一家;你想要讓一家人不受欺負,吃飽穿暖,從此無苦;只需要一門學問。而……你想要天下所有人都吃飽穿暖,也只需要一門學問。」

  寶兒似懂非懂,眨著迷惘的大眼睛。

  兩位先生對於雲揚的教導並不置一詞,但卻也露出來傾聽的神色。

  但聽到雲揚這句話,卻突然悚然動容。

  雲揚所說的道理,這兩位自然是懂得,可是有些話,他們卻又是不敢說的。

  只是喃喃的念道:「一門學問,一門學問……只需要一門學問。」

  忍不住若有所思。

  看著雲揚的眼神,禁不住有些異樣。

  寶兒現在年紀仍是太小,提前涉入權謀之事,雲揚早已明令禁止。然而雲揚現在所做的,卻是將一顆顆種子在寶兒心中種下,與之植根為一,只待彼時發芽茁壯。

  有些話,他們不敢說,或者說不明白;但是雲揚一句話,就點的透徹。但,前提卻是……瞭解的人瞭解,不瞭解的人,卻只會走到另一條路上去。

  寶兒真的能瞭解麼?

  兩位先生看著寶兒沉思的面容,忍不住一聲苦笑。

  瞭解麼?

  現在才發現,我們這些做老師的,連「瞭解麼」這三個字,都是真的不敢問啊。

  「寶兒,你只需要知道,家,一個字足夠。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家,便是一家三口四口。對於君王來說,家,又是什麼?」

  這句話,寶兒或者不懂,但兩位先生卻如同驚雷轟頂,同時霍然抬頭,看著雲揚。

  終於確定。

  今天,雲揚不是來教導寶兒的,而是來,教導我們兩個當老師的!

  「什麼是家?!」

  兩位儒生只感覺心中突然沉甸甸的。

  ……

  「姑姑!」

  見到上官靈秀來到,另外幾個孩子也圍了上來,拉著上官靈秀的手訴苦:「姑姑……我們在這裡學那些勞什子有什麼用……放我們回去練功是正經,戰場上保命全生為第一優先,書本上的玩意,能頂什麼……」

  上官靈秀本來看著滿是學習的氛圍滿臉笑容,一聽這話,卻是頓時沉下臉:「胡說八道!什麼叫勞什子的玩意?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乃是兵家至理,你們當真不動嗎?再敢胡言亂語,哪怕你們老師不管你們,也要家法從事!」

  幾個小孩子登時垂頭喪氣,卻沒有人敢再嗆聲。

  家法?

  上官將門的家法,卻不是一般人能受的起的。頓時都焉了。

  雲揚見狀不禁好笑,不怪上官靈秀髮脾氣,實在是上官家的這幾個小傢伙,一個個盡都是好勇鬥狠的一把好手,打群架更是如同吃蜜,便是學習兵書戰冊也是絕無放鬆,唯有學習書本上的學問,聖賢之道,卻是一個個的盡都麻了爪子。

  在雲府這段時間高壓之下學習,基本每天都被折騰得叫苦連天,即便是也有些許進步,但這點進步卻也是有限之極,微乎其微。

  倒真不愧是上官將門的孩子,委實沒有辜負「將門」這兩個字。

  「不用急,不用急。」

  雲揚安慰道:「上官將門後嗣,合該有上官將門的天性;我之所以將他們收在這裡,一來乃是盡可能多掌握些東西;二來,也是為他們的未來鋪一鋪新路,還有第三個原因則是……磨一磨他們的性子……其實還有其他原因,總歸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了。」

  「天性如此,倒也無須額外的在意;畢竟,他們今後的位置,也都在軍部,或者是戰場。」雲揚道:「而且……未來的上官將門,再無後顧無憂!」

  「後顧無憂……」上官靈秀嘴裡念著這幾個字,忍不住一陣悲喜交集。

  後顧無憂。

  多少年了,上官將門一直都在這幾個字上掙扎,有如夢魘。

  如今,竟在雲揚手中徹底解決,加倍的再無後顧之憂,端的一勞永逸。

  再聯想雲揚剛才所言的新路之說,這幾個小傢伙有了現在在雲府這裡打下基礎,或者上官將門當真可以從此公侯萬代,永世昌隆。

  當然,前提條件仍有一個——不造反!

  但遠的不說,就只上官將門這些小子跟寶兒之間的竹馬之交,還真不能成之問題!

  是故,一直將將門重責擔在肩上的上官靈秀,當真可以將家族重擔放下了!

  這份乍然而來,驟然輕鬆的感覺,讓她幾乎喜極而泣。

  「妳這六個侄子,將來能夠真正上戰場的,最多只有四個。」雲揚傳音給上官靈秀:「另外兩個,卻屬於扮豬吃老虎,未來最佳在軍部,妳懂的。」

  妳懂的!

  上官靈秀豈能不懂的?

  哽咽著對雲揚傳音道:「我懂得,我真的懂的……我現在已經很知足!但是你知道麼……我多希望,你嘴裡這個數字,能夠倒一下……」

  雲揚無語。

  三個上官家族的孩子一起上前,很是憤懣:「姑姑,妳哭了……誰欺負妳了?我們去打死他!」

  另外一個,有些躊躇,有些猶豫,停在那裡,假裝看書。

  還有兩個,相互看一眼,然後低下頭,全神貫注看書。

  雲揚和上官靈秀仔細看著這六個孩子在突發的切身事件中截然不同的表現,都是面容各異。

  雲揚是一片意味深長。

  上官靈秀是一篇欣慰。

  唯有寶兒,在一邊摩拳擦掌說道:「誰敢欺負我叔叔?!」

  上官靈秀翻個白眼。

  欺負你叔叔?

  整個大陸的人加起來……夠不夠?

  ……

  皇宮裡。

  皇帝陛下處理完國事,特意將秋劍寒留下了。

  自鐵骨關戰役之後,秋劍寒一直昏迷不醒,皇帝陛下每每想找人聊天解悶,說點私房話,卻愕然發現,自己居然無人可留,頗為寂寞了好一陣。

  如今秋劍寒終於醒來了,狀態全復,皇帝欣喜之餘,不禁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又或者應該說是傳喚得比原來更頻繁了一些,幾乎每天下朝都要留下秋老元帥聊一會兒。

  這個狀況讓秋劍寒叫苦不迭。每天都要加班誰受得了?

  別人是到點就下班了,可是我每天都要多幹幾個時辰……

  帝王雨露恩澤太甚,貌似也不是多好的事情!

  「常常找老夫相陪,怎地也不見給老夫多發些俸祿,白使喚人陪你啊……」

  秋劍寒心裡腹誹不已,臉上卻唯有一臉正色:「陛下有何吩咐?」

  「朕一切從嚴,一切從公,沒有留半點情面。二皇子能不能保住一命?」皇帝陛下是明白人,開門見山直指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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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前行無路

  秋劍寒聞言就是一愣,心裡即時翻了個白眼。

  這事兒你問我?我哪知道!

  再說了……你從嚴從公……有個屁用?!

  「陛下何出此言……老臣不明白陛下何意,還請請陛下明示。」秋劍寒道。

  「雲尊是否已經矢志要殺他?」皇帝問道:「有沒有可能放過他?」

  秋劍寒額頭都出了汗:「這個,老臣哪裡知曉。」

  「你幫我問問。」皇帝不容置疑地說道。

  秋劍寒直接愣住:「老臣……老臣到哪問去?」

  我幫你問問?那誰幫我問問?你都不知道雲尊向來神出鬼沒,只有他找人,何人能夠找到他?

  皇帝道:「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去說吧;恩,老二他什麼都放棄了,已經一無所有,何必非要趕盡殺絕呢?再怎麼說,也是朕的血脈啊。」

  秋劍寒還想再說話,但是皇帝陛下已經下了逐客令:「去吧去吧,朕知道你有辦法,朕相信你。」

  秋劍寒一臉懵逼地出了宮門。

  這事兒……可怎麼說才好?

  當皇帝的遇到不講理的大臣,雖然並不經常,但也屬尋常,不算多稀罕的事,如玉唐皇的三大股肱之臣,秋劍寒,冷刀吟,方擎天全都是人老成精,最終流氓表象的典範。

  是故玉唐皇應付流氓自然就很有手段,更進一步,對付其流氓更有手段!

  那麼對付流氓最有效的手段是什麼呢?

  流氓處事,通常都是很佔便宜的,但當流氓遭遇流氓的時候,就看誰更流氓了!

  皇帝陛下現在完全就是一副我不想講理,就是不講理你能怎麼樣的樣子,秋劍寒表示自己很心累,很心累。

  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看歲數,現在秋劍寒很想說,流氓還他麼的不看身份好麼!

  當臣子的遇到一個不講理耍流氓的皇帝該怎麼辦?

  「哎……」

  秋劍寒真心感覺自己在這個下午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一般,回到家裡一個勁的長吁短歎,束手無策。

  秋老流氓現在真的不知所措了,他有心就範,想妥協,可真的去問?

  那分明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現在這般微妙的時刻,相信皇帝陛下早已在留意自己的每一點行蹤,哪怕就算是自己上個廁所沐浴更衣……都能給盯得死死地。

  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去找雲揚,唯一結果只有將雲揚就此暴露,豈有僥倖。

  若然雲尊身份暴露,秋劍寒根本不敢想像後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是故到回到家裡,除了長吁短歎不已,茫然束手無策,再無其他動作。

  再就是心下的一點歎息:一旦碰到自身血脈後嗣之事,再睿智的君王也難免一葉蔽目,玉唐皇是真的不知道雲尊身份暴露會引發可能的後果麼?

  他顯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仍舊選擇了逼迫自己想轍,他仍舊願意相信雲尊擁有應對一切危機變故的能力,當前仍以保存自己兒子性命為優先選項,縱使……那個兒子根本不值得保全!

  為人君者,為人父母者,在許多事情上,縱然明知事理,卻仍舊難免自私!

  而秋老流氓,這個為臣者,固然明白這點,卻只得徒歎奈何!

  ……

  相比較秋老元帥的無奈,這段時間裡卻是雲揚近來難得輕鬆的悠閒歲月,變故之後,諸事皆住,一時間竟什麼事情也都沒有了,家國昇平,端的舒心愜意。

  是故這段時間,他就剩下在雲府打磨武技了。

  每天與計靈犀的切磋已經形成慣例,一天下來至少三到五次;雖然雲揚的修為與日俱增,生生不息神功精進不輟,更有綠綠回歸,開掛加持,可是相比較於人家計靈犀的進步,竟是渺不足道,現在的計靈犀,根本就用不到動用護體紅光了,只是憑自身真實修為,就將雲揚打的沒脾氣。

  但雲揚對此卻是毫不氣餒,很光棍的被打倒就當即休息回復,期間精心鑽研招式,等恢復過來,自覺又有進步之後就再與計靈犀打上一場。

  對於這樣的較量,計靈犀一開始並沒什麼精神,畢竟彼此相差懸殊,她的修為乃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日千里,任雲揚的招法如何千變萬化完美無瑕,對上難以抗衡的無匹巨力,終究難逃一敗,但一路打下來,竟是越打越來勁兒。

  畢竟計靈犀的修為增長實在太迅速,其自身心境尤其是實戰其實是遠遠不足以配合的,而雲揚之攻勢雖然「孱弱」,但恢復力驚人,正可供其陪練,將驟增之修為徹底收為己有,盡為己所用,而且……計靈犀也想要看看,自己的這種詭異增長修為方式,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要增長到什麼地步才算是一個完結、

  現在,計靈犀能夠感覺到,自己現階段所擁有的修為,很大可能已經超過了道境層次!

  而此世已知的修途境界,卻僅止於道境九重而已。

  但有此認知終究不夠,縱使自己明顯早已經超越此世極限,可是更進一步該如何確認,如何進行呢?具體境界又是如何呢?

  前行無路啊。

  這一節,計靈犀是半點都不知情的,雲揚對此也不知道,事實上,雲府上下的一干人等,誰都不知道,雲逍遙,老梅,方墨非……通通不知道。

  雲揚就此詢問過森羅十王,只可惜十殿閻君對此也茫然無知,倒是承諾等他們的師尊出關,便即代為詢問,這樣高端問題,估計也就得問那些絕顛之上的前輩高人才有可能有明確答案。

  雲揚倒也並不如何介意,畢竟在他向來,反正凌霄醉等人不日也就回來了,他們總該知道相關道境之上境界層次的相關問題。

  要是這種事情真是挺醉的,或者於此世上也是第一次發生:稀裡糊塗的突破了此世修者能夠臻至的最高層次,卻不知道前面的路該如何走了……

  嗯,不對,計靈犀雖然不知道彼端前路叫啥名,也不知道通往何方,但卻還是堅定不移的在這條路上走著……應該是大踏步超高速的前行著……

  這樣的修行模式,端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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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情商低

  雲揚也不是老被虐,雖然他短期內已經注定拿計靈犀無法,但對別人還是可以的,被打的實在太難受了,他也會找軟的打回來滴。

  首先是冬天冷等四個人加上他們所有護衛,併肩子聯袂一起上圍毆雲揚,可這陣容就只是打了一天,這四個人就齊齊掛起免了戰牌,躺床上裝死不起來了。

  「受不了這虐!」

  對於雲揚所謂的「將來你等都是要跟我做大事業的人,怎麼能如此憊懶?起來!」的說法雲雲,四大公子直接嗤之以鼻,全然的不予理會。

  「我們從來都沒有這麼大的志向!從一開始就是對在這世上混吃等死最為感興趣!能夠高高興興舒舒服服的還能升級,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最大追求極限……」

  「紈褲?紈褲有什麼不好?」

  「環顧當世紈褲,除了老大您之外,還有誰敢說能夠跟我們四人比肩,我們知足了,知足者常樂!」

  「老大,求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實在不是那塊巔峰的料子啊……」

  面對四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告,外加職業裝死的德行,雲揚也是一時無語,無可奈何。面對這麼不求上進的傢伙,雲揚縱使有千條妙計,也是無從著力。

  「難道你們說跟隨我做一番事業都是吹牛的不成?」

  「我們是想做一番事業,但那是有先決條件的……辛苦程度至少得在我們能夠負荷的範疇之內,鐵骨關這把就已經把我們的志氣義氣精神氣全部都耗光了,之後的事業……得建立在完全不辛苦,若是還能夠舒舒服服的才最好呢。」

  「對啊,要是既能舒舒服服讓人羨慕,還能順手完成一番讓人仰望的大事業,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面對這種論調,雲揚忍了好幾忍才忍住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其實四個人還有一句話沒敢直說:我們就算有必要練功成為強者,可以循序漸進,不求一口吃個胖子,更謝絕受虐,大哥您的實力比我們高出來那麼多,美其名曰找我們切磋實則根本是為了發洩鬱悶,當誰不知道啊,真以為我們傻啊?!

  你天天被人揍,貌似上癮了,天天不歇,可是我們沒有這種癮頭子。

  再說了……你那可是被美人打,我們……卻是被你打!

  我們不是受虐狂,肯定不會再當你的發洩對象!

  幾個傢伙這一不配合,雲揚登時就沒有了合適的宣洩渠道,無奈之下轉而開始調教靈獸,於是乎五頭白白瞬時淪為受氣包,倒足了大霉。

  「你的猴呢?」雲揚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將計靈犀問得愣了一下。

  計靈犀的愛寵千幻靈猴乃是實打實的八品玄獸,位階僅比吞天豹略低,然而千幻靈猴乃是天地靈種,其進階機率卻要高於吞天獸,若是兩者處於同一階位,則前者威能還要更甚一籌,尤其千幻靈猴之特異天賦具有化身萬相之能,端的神奇至極。

  「我沒告訴你嗎?」計靈犀道:「我派猴兒出去找點東西去了。這種東西,只有猴兒能找到。」

  「找東西?找什麼東西?」雲揚皺起眉頭。

  「嗯,是天顏草啦……咳咳,就是酒中逸品猴兒酒的主要材料之一……」計靈犀言辭閃爍,後續的補充解釋明顯就是欲蓋彌彰。

  「天顏草……」雲揚呵呵怪笑兩聲。

  計靈犀惱羞成怒:「你笑什麼?身子又癢癢了?」

  「沒什麼沒什麼。」雲揚很識相地閉住了嘴。

  天顏草,到底是不是猴兒酒的主要材料,這個雲揚還不知道;但啊卻知道這天顏草的另一功效,就是可以洗去外力加注在面容上的易容藥物!

  很顯然,計靈犀這樣想要消掉自己給她塗上去的哪一層藥膏。

  當日之所以要以那藥膏易容,主因乃是因為來自雷動天的威脅,然而以計靈犀現如今的修為實力而論,對付雷動天只怕就跟玩似得也差不多,隨便揮揮手就能將其拍死,自然再無須顧忌,那易容藥膏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藥膏有效時限將至,頂多再有幾個月也就消失了,何必浪費功夫找尋天顏草呢。」雲揚的情商實在太低,逕自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計靈犀登時雷霆震怒,又跟雲揚切磋了一頓。

  一旁的上官靈秀則是直接笑壞了,她現在算是徹底感受到雲揚這傢伙真真是不懂女兒心事,這情商低得令人髮指,簡直喪心病狂。

  計靈犀分明就是想要早點恢復本來面目,而恢復本來面貌幹啥?

  俗話說得好,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計靈犀想要早些恢復花容月貌,自然是要給雲揚看的。但這傢伙不知道領情不說,居然還將人家的女兒心事當眾挑破了,豈不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你不挨揍……誰挨揍?」上官靈秀對此表示很歡樂。

  而今天雲揚似乎是認定了一件事: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你的那頭小狼呢?」

  計靈犀臉色登時一黑,眼圈更是直接就紅了:「上次……被那雷動天打死了……」

  雲揚聞言也是臉色一黑。

  再聞雷動天這個名字,雲揚也是唉聲歎氣連連。

  我特麼巴巴的等著你送資源,送藥材,送丹藥,送傷藥來呢,這傢伙怎麼就這麼消失了?說好的來報仇嗯?

  自從上次從這裡離開,結果是一鳥幹了個兔子,跑沒影了……

  「難道是死在半路上了不成?」雲揚嘀咕。

  ……

  相比較起天唐城的風平浪靜,波瀾不興,江湖上的大浪,正值方興未艾。

  從天唐城開始,一路延伸往江湖各處,又是數萬里方圓的追來殺去。

  兩張寶圖被雲揚扔出去的時候,捲成了一團,是以在這段時間裡,不管落到誰的手裡,都是完整的在一起——沒有人傻到得到之後再將之分開。

  而這短短的時間裡,這打包的兩份秘圖已經易手了數十次。

  一路走來,沿途無數山峰被打得稀爛。

  無數的江湖人,參與到了這一場爭奪戰之中,漫漫人潮,從南打到北,再從北打到南;直接就是打瘋了。

  森羅十王秘密潛行在江湖之中,跟隨著人潮奔來跑去,近距離掌握秘圖走向,瞭解第一線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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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深謀遠慮

  看著因為爭奪秘圖而死的人越來越多,這一場爭奪的級數越來越是恐怖,十王也越來越覺心中震撼,這一場由天唐城開始的江湖浩劫到底何時才是終了之刻呢?!

  越到後來,眼看著一些修為絲毫不弱於自己的高手一個個跳出來,然後一個個死於非命;眼看著一個個藝高人膽大的強者豁出性命搶了密圖,卻隨即就被其他人封堵,包夾,圍毆,瘋狂砍殺……

  將心比心,將己身代入的森羅十王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心冒起來,一路直衝上了頭頂。

  「這竟是一場前所未見的浩劫啊!」

  楚江王眉框亂跳,臉上肌肉在無意識的抽搐:「或者,這將是一場十萬年都難得一見的江湖浩劫!」

  「就算是傳說中,也沒有聽說如此規模的浩劫出現過。不管是參與人數之多,覆蓋範圍之廣,死亡人數之盛,都是蓋古凌今。」

  「此役之後,或者整個江湖都會因此平靜好多年好多年。」

  「不錯,此世一流以上高手數量,最少也要減員三分之一,甚至還多。」

  十王人人都看出了這一點,但對於這個現狀卻只餘有心無力,無可奈何一途。

  不僅不能阻止,還要推波助瀾。更何況,打到現在,就算是神仙出來制止,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所有人都已經紅了眼睛。

  「這江湖浩劫驟起,綿延下去,於雲揚又有什麼好處?他幹嘛處心積慮的佈置這個局,那兩份龍皮秘圖可是實打實的真貨啊!」一殿秦廣王問道。

  「有付出才有回報,雲揚所能獲得的好處,多了去了,至少對他而言,付出龍皮秘圖的代價,是值回票價的。而且,遠遠超出。」

  宋帝王悵悵歎息:「現今大陸群雄爭霸已經基本告一段落;玉唐一枝獨秀的狀況已成定局,只要按照順序,去吞併其他幾個國家,就可以徹底一統大陸,靖平天玄。」

  「如果說此世還有什麼勢力可以在這個關鍵時候,干擾甚至扭轉這個趨向的,就只得江湖勢力一途而已。」

  「不管是於萬馬軍中刺殺領軍大將,還是集結大量戰力強橫之人正面對撼;江湖人都是玉唐統一天下的不安定因素。一旦去到險惡關頭,你知道除了玉唐之外的那幾大帝國能夠給出什麼樣的好處,換取江湖勢力的介入?對於即將亡國滅種的國家,卻又有什麼代價是不能付出的?相對的,再了不起的高人,也有一個被買動的價格;到了最後關頭,各國高層一定會想這個辦法,逆轉戰況。」

  「而在統一之戰打響之前,先在江湖中掀起一場聲勢足夠震撼,誘惑足夠吸引,影響足夠巨大的浩劫,籍此讓江湖群雄元氣大傷,雖然有些殘忍,卻正是一招絕妙好棋!」

  「而雲揚的佈局最初,先一步剔除的威脅最大,認錢不認人的殺手組織,更是佳妙!超過十萬名之名殺手毀於一旦;可說是直接去掉了源自江湖勢力的大半威脅,殺手的狙殺向來為萬馬軍中上將最為避忌。」

  「時至今日,江湖人還在持續爭來搶去,越搶越爭元氣越傷;之後也就越發的沒有能力介入統一之戰。」

  「我想,等到這一場浩劫告一段落之時,兩張龍皮密圖的下落完全不知所蹤之刻,倖存下來的那群殘兵敗將,不但要擔心仇家尋仇,要花大量精力去安置自己家人,還要療傷,要練功精進……只怕更沒有心思介入統一之戰了。」

  「此外,雲揚此局還有一個妙處,那就是在天唐城一戰,整個江湖人士可都隱隱欠下了玉唐官方一個人情,只要有這個人情在,等到江湖浩劫結束那個時候,玉唐盡可以從容佈置後續,制定任何相應的戰略,不虞來自江湖勢力的干擾介入。」

  「這是一場將江湖勢力算計到骨頭裡的陽謀浩劫!不管是一應變故的起始,由頭,關口,時間,乃至之後的禍水東引,調虎離山,全部都排布得恰到好處,絲絲入扣!」

  宋帝王一聲長歎:「雲揚雲公子,實乃是一代雋才,深謀遠慮,步步為營,我不及遠矣!」

  一殿秦廣王對宋帝王此說不禁破有幾分些不服更兼不解,道:「雲公子心思好使大家都知道,但也不至於有你所說的這麼厲害吧?你的腦子是咱們兄弟公認最好的,你都要不及遠矣,我們豈不是不敢跟他說話了?!」

  宋帝王嘲諷的看了自己兄弟一眼,道:「你忘了雲揚是誰麼?他除了是雲尊,還是智尊,九尊之中的智尊!你又知道這個局面他是怎麼抓住的機會?此次事件之中玉唐得到了多少的具體好處?你根本連想都想不到,還妄圖跟人家相提並論,不說有一句話你說對了,你們之後還真的要少點跟他說話,否則他把你們買了,你們還得主動幫他講價!」

  其餘幾位王者都是一陣納悶:「老三,我們都知道不如你頭殼好用,拜託你仔細解釋一下?那個雲尊真有你說的那麼犀利麼?」

  宋帝王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道:「還是從頭開始說吧,其實從冬天冷手裡爆出來這件事開始,我就跟你們說過這九成九是雲揚在佈置,在操控,只是那個時候連我在內,完全沒有看到太過深遠,頂多就是因為龍皮秘圖的重要性,聯想到雲揚之佈局,所圖非小,也是一路走到現在,才算是徹底的看明白個中原委。」

  「雲揚的佈局的起點,乃是在借冬天冷的手,以紈褲的表相,毫無破綻地拋出去龍皮密圖,四大紈褲精湛的本身演出,完成了這場前戲,更兼以受害人的身份置身事外。這也是明明整個江湖都打得四分五裂鬼泣神愁,而始作俑者的四大公子卻始終啥事兒也沒有的根本原因。以往總說,最好的說謊人九真一假最能取信於人,可是雲揚的佈局呢,明眼人有心人一眼就能看穿,可是你會不跳嗎?那可是九幽十七少的傳承秘圖啊!但就這一點,你說厲害不?擱你你能扛得住嗎?」

  「還有就是時機,雲揚引發這個局的時機真的是太好了,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很不正常?換作以往,這一場秘圖之奪早就結束了。那些傳說中的巔峰高手但凡出現一個,這場爭奪利馬就會終結,誰也不是傻子,去硬撼絕無可能撼動的對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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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一勞永逸!

  「而那些絕顛強者去哪裡了,他們是真的不對九幽十七少的傳承動心麼?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不消我說,大家都知道那幾個名字;獨孤愁,凌霄醉,年先生,還四季樓的其他的高手;當然,也還有君莫言以及咱們的老恩師等等吧,但滿打滿算仍舊不會超過十個人,這個數有異議麼!?」

  「按照道理來說,這幾個人很大機會都會到場,然後有一人瞄準時機,將秘圖收入囊中,晚出手的人自歎倒霉,與寶物交臂失之,卻不會出手死磕,總之一句話,但凡有一個絕顛之人出現在這一場爭奪之中,這場爭繞早就結束了。但現實怎麼樣,一個也沒出現啊,那問題來了,為什麼這些人一個也沒有出現?明明是誘惑足夠大的罕世至寶!」

  「其實原因也簡單,凌霄醉和獨孤愁等四人不久前從雲府離開,他們的目的乃是在於針對年先生,若是我估計沒錯,現在那些個超級高手,很大機會全都彼此牽制住了。再沒有額外精力,也沒有時間來這邊,甚至……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江湖上已經打成這樣了……」

  「少了能夠一錘定音的人,這一點大家都能看得到;所以機會就出現了。對於現在這些人來說,乃是屬於每個人的機會,巔峰高手不出,這樣的機會也難得的很啊。太多太多的人自信心爆棚,自以為自己必然是此次寶圖現世的命定之主,自然而然的一擁而上,自然而然地湧現一股最牛逼的力量,再利用這股力量的私人心思,將這場征戰局限在天唐城地界。」

  「這個時機,精準不精準?」

  「凌霄醉等巔峰高手為什麼不出現,等閒的江湖人哪裡會去想具體原因,他們只知道這是個機會;所以拚命上前,於是就膠著下來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此進一步促成了雲揚的佈局,將可以影響玉唐統一天下的江湖隱患完全聚攏,進而一舉抹平。」

  「難道雲揚不知道那些個殺手全都是太子和幾個皇子找來的?針對他的?他比誰都清楚。但他卻一直拖著,並不與之正面對戰,一直就那麼維持著不緊不慢的局面,讓殺手們對自己無隙可乘,難以下手,最終被他拖到了事件爆發才一舉解決之!」

  「之後有藉著軍方狙殺殺手這件事,順勢佈局延續,將太子拉下馬,令玉唐內患再下一城!」

  「而這一次,解決的直接是國本危機!」

  「更別說他還在這次事件,額外算計斬殺了他私人的莫大仇敵歐陽蕭瑟,端的層層布計,步步驚心。」

  「在我看來,雲揚設置這一局,可說是將每一方面都考慮到了都想到了;對於可能出現的一應變化,全都在掌握之中。甚至是咱們森羅庭,都在他的佈局之內……」

  「啊?我們怎麼也在佈局之內,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算計咱們了,咱們跟他可是同盟,他要是算計咱們,那可就是他的不對了!」脾氣較為暴躁的轉輪王嘟囔起來、

  「哎,這個算計吧,說實在的還真不怪雲揚,就此役而言,咱們算是意料之外的變數,卻也是至大的變數,因為咱們實力足夠強悍,一旦聯手入戰,獲得龍皮秘圖的機率難有匹敵,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咱們對龍皮密圖不在乎,我們即便有機會拿到龍皮密圖,最終仍舊會交給雲揚。」

  「這一點,很大機會乃是雲揚在一開始就考慮到、安排好的!否則,他怎麼會承諾我們,等事情完結,就給我們一個飛躍的機會?這就證明他自己早就發現了某處類似陰氣宮殿,陰氣異常濃郁的地界。而他,也確實選擇了最合適的時候,將我們放出來。讓我們幹完了一票髒活,吸引了後續的全部注意力,卻仍舊只有佩服,沒有半點恨意。」

  「而且以後還能繼續合作,甚至關係越來越近。」

  「因為各取所需,好處都是極大。」

  宋帝王嘿嘿笑著:「就現在看出去,你們可看的出來?魚塘現在,江湖已平、朝堂已穩、後顧無憂、四面無患、軍方政方,萬眾一心;內無奸佞,外無強敵,兵強馬壯,名將如雲,再加上連奪嫡之爭的隱患都已消弭,玉唐若是仍舊不能一統天玄,才是天大怪事!」

  「回頭想想,雲公子於此次佈局所付出的代價,說到底還不就是那兩張圖,而且還是在外面江湖上轉了一圈,最終仍舊毫髮無損的又回到了他自己手裡了,端的是無本萬利,大發利市。」

  「如此計算,如此謀略,將天下英雄盡數玩弄於鼓掌之中,何其可怕!」

  宋帝王發出了一聲由衷佩服的歎息。

  秦廣王搖著頭道:「先等會再佩服,你怎麼就能保證這兩張圖一定是雲公子拿出來的?還有,你從那看出來我們肯定能將兩張圖拿回去?」

  宋帝王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自己兄弟,其他諸王也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同時歎口氣。

  「你這種智商,我與你無話可說,我們十殿閻君的平均智商就是被某個人拉低的。」說這句話的是平等王,那一臉的智商優越感赫然在線。

  「此說早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我的傻兄弟,別再發問丟人了。」楚江王歎口氣:「咱們森羅庭諸王最擅長的是什麼,莫過於隱匿行跡,而這一場爭奪盡展至此,終究漸入尾聲。只要沒有強勢人物出現,這密圖,就板上釘釘的是我們的,一切就只等咱們強勢入戰而已!」

  「我可以斷言,那些足夠一錘定音的人物……現在都已經被互相牽制住了,注定無緣此役!」

  「沒懸念了!」

  宋帝王一錘定音道:「到明天我們就出手,將密圖拿回去,徹底了結掉這次的佈局。」

  另外幾人紛紛點頭,都顯出一臉的急不可耐,迫不及待。

  雲揚著急收回密圖,但自己等人也著急提升實力啊。

  一殿秦廣王撓撓頭,道:「原來如此。」

  他自己也急著拿回密圖,來得到雲揚承諾的那一個提升實力的機會。

  自己這麼一想,果然了然了什麼才叫做沒有懸念:自己都這麼急,能不成?

  雲揚雖然說的漂亮,但東西在他的手裡,他說不給就不給你,你能咋整?

  如果你拿不回密圖,憑什麼要雲揚給的機會?

  這是簡單明瞭顯而易見也好我也好的事情。

  ……

  而這個時刻,宋帝王口中那幾位能夠「一錘定音」的傢伙,正處於狼狽不堪之中,但確實是注定無緣於此役。

  雲揚算的,紋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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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第二次伏擊!

  現在凌霄醉和獨孤愁這兩位大佬真心的感到鬱悶了。

  按道理來說,甚至以他們的自我判斷感知,己方四個人的組合,已經是此世最強的陣容,無論鬥智鬥力,再無敵手,更遑論有人敢找麻煩。

  己方陣容,包括有現任的天下第一高手,凌霄醉;曾經的第一高手獨孤愁;知陰陽曉天機測吉凶明前途的天問;最弱的一個也是傳說中的酒中之神,擁有當世頂峰修為的絕世高手的鳳絃歌!

  不管是從理論上還是從事實上,這四個人集合在一起的團隊,完全可以說在這個世上任何一個地方橫著走!

  但現在的事實偏偏就是他們這一路走得極端不平靜!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生息,戰力修為傷勢盡復的四人從山中走出來,鳳絃歌表示自己氣不過,建議想辦法再掉頭找四季樓的麻煩,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意料不到。

  之前的戰果如何不佳也好,但現在確定四季樓的總部終究是事實,就在那座大山裡;而現在大家的傷勢盡復,何不即時還以顏色?

  上次被對方算計,主因乃是沒有提防對方設置的埋伏,現在大家戒備在心,還能再一次被埋伏?

  此次出手,正是以有心算無心,攻敵不備,合該一擊得手,天衣無縫。

  對於鳳絃歌提出的這個建議,凌霄醉與獨孤愁都覺得有道理。

  尤其是凌霄醉心底還有另一層顧慮:平心而論,自己一行人現在回去找雲揚,研究下一步行動策略才是最為妥善的做法,但就眼下種種評估思量,己方四個人之中,卻必然有一個人有問題。

  若是不能夠找出這個人來,貿然帶回去,恐怕會引發出更大的禍事。

  反而再去前往狙擊四季樓,不管是那邊是有陷阱還是埋伏,經歷一遭總會對己方人員底細更確定一二,還是將身邊清空了,有了定論之後再回去,避免隱患潛伏。

  要是自己和獨孤愁兩個頂級強者居然幹出來引狼入室猶自懵然不知的事情,那……那就真的成了江湖中最大的笑話了,何止貽笑大方,簡直就是貽羞千古。

  但歸根到底就是……吃不得虧!

  嗯,心態有問題:越是這四個惹不起的人在一起,越是不願意吃虧!

  憑啥啊……我這麼牛逼居然在這裡吃虧?!

  於是,最終,三人都同意這項建議。

  唯有顧茶涼掐指一算,對此提出異常堅決的反對,他紅口白牙的宣稱道:「這一去,前方儘是危機重重,非但有血光之災,更兼有困龍之虞,回頭是岸,燥進必失。」

  竟是前所未有的堅決反對。

  但獨孤愁這會已經對他產生懷疑,哪裡會聽他的?

  同時凌霄醉也想要確定一些什麼,再加上鳳絃歌的極力慫恿,三票對一票,顧茶涼縱使再如何的堅持己見也沒辦法推翻反攻的主張。

  現在他若是再多說幾句,沒準四個人就要當場打起來了,而且他還是眾矢之的。

  另外三人肯定一起打他自己,唯一結果就只有將他打扁,那才是冤枉到家了。

  沒奈何之下,只好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於是乎就在當天晚上,四人又再度悄悄地摸上了目標高山,再探四季樓。

  四季樓總部坐落的那座高山,極為險峻,中間的主峰最高處更是直通通的矗立天際,目測保守估計也得有千丈上下,四面全是懸崖,整個山峰,宛如一支筆筒。

  事實上,此峰的名號亦正是叫做筆筒峰。

  鳳絃歌遙指著那筆筒峰,有些得意的解說道:「看到了吧?進入這一片,才能看到這個筆筒一般的山峰;咱們上一次遭遇襲擊的位置,乃是在筆筒之下那一塊寬廣區域。」

  「而我們這次直接摸上筆筒峰,突如其來,攻其不備地端了他們總部,就算他們有所提防,卻又能夠提防到咱們的這一手嗎?」

  鳳絃歌這個計劃堪稱極為大膽,卻頗有奇峰突起,出人意表之處。

  凌霄醉與獨孤愁沉吟半晌,竟俱都感覺,此法可行,成功機率極高。

  而且不管如何,以己方四個人的綜合戰力,就算有什麼意外,僅止於見事不好想要逃命而走的話,對方縱使實力更甚,仍舊難以攔截得住,全身而退,並無難處!

  「我已經是半截進入棺材的人了,不想在心中留下一個執念,死而尤恨!」鳳絃歌這句話,讓凌霄醉與獨孤愁都表示贊同的點點頭。

  唯一的反對者,顧茶涼的意見等於再無意義。

  但顧茶涼仍舊堅持提出來一條:要上去打,可以。但必須要事先將技戰術策略退路規劃好,別的不說,就攻略那那地方,筆筒峰,易守難攻尤不待言,雖然大家身法超妙,不會將這點阻滯放在眼內,但人力終究有時窮,江湖上層出不窮的手段數不勝數防不勝防,所以,必須要有相當的安全措施。

  比如療傷之藥,光是準備好尤嫌不足,直接藏嘴裡,需要的時候直接入喉;針對地勢,做下幾個可以在高空滑翔的載人風箏,以防萬一,你就能保證你不會中某些算計,導致不能完全提聚玄氣嗎?另外,身體也要有防護準備……解毒丹,乾脆就事先服下,有事防毒,沒事……就當嗑藥了,務求有備無患,規避風險於萬一。

  顧茶涼羅裡吧嗦一連串的要求,令到獨孤愁煩躁得要命,偏偏顧茶涼對此堅持到底。

  我的要求,乃是為了貫徹安全而做出的最大考量,乃是為了大家好,你們有異議,不照做?好,那就恕我不奉陪了,你們三人自己玩去吧。

  三人轉念一想,顧茶涼的做法也的確是一片好心,四季樓之前所展現的實力確實驚人,更在己方之上,小心戒備不算多慮,於是全盤照做。

  然後四個人就衝了上去。

  但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衝上去,居然又被伏擊了!

  四人踏足筆筒峰之刻,強大的神識感應迅速發現峰頂上面並無一人,及至小心潛入四季樓總部所在,此峰之上僅有的一座建築內中,卻還是沒有發現人跡

  四人見到此等情形,如何還不知道不對勁,便待抽身而去,可惜為時已晚,一場前所未有的超級大爆炸突然爆發——

  隨著一聲轟然,整座高愈千丈的巍巍山峰,瞬時間盡化漫天碎石殘屑!

  四季樓方面竟在筆筒峰之下埋了不知多少份量炸藥;適時引爆,形成了這場驚世巨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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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險死還生

  所幸此次登峰之際,顧茶涼強硬決絕的否決了鳳絃歌分散行動的建議,四人集合在一處,自此峰最高處將臨,而爆炸乃是從底下發動,爆炸引爆片刻,四個人就已經飛身而起,避開了這場巨爆的直接衝擊力,否則縱使這四人修為深湛,功體渾厚,只怕也要隕滅於此,共走九泉。

  但就算四人應變神速,避開了巨爆的正面衝擊,及至這場狂猛的爆炸結束,終究承受了餘波衝擊的四個人不免人人重傷,四大高手,尚未與敵交手,便已戰力銳滅,狀態大壞。

  能夠將整座山瞬時間炸毀的爆炸威力,委實足以毀滅此世的任何強者!

  縱使強如凌霄醉、獨孤愁也不例外!

  再過片刻,爆炸核心的衝擊餘波漸止,然而四周轟隆隆的聲響卻仍舊不絕傳來,仍舊有許多山峰因為餘震而顫抖不已,崩塌不斷。

  無數的山頂積雪,本來在雲端之上,萬年不化,卻也因為這一刻的轟然,崩落下來,化作了絕不該出現的巨大雪崩!

  漫山遍野,溝滿河平。

  天地之間,一時間除了轟隆隆的巨大響動之外,再也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音。

  良久良久……

  鬧騰許久的地界終於開始慢慢的平靜下來,然而輻射出去的四周山峰,卻還在動盪不休。

  一片皚皚雪白中,突兀地轟然爆裂,一條青衣人影從中彈射而出。

  正是……凌霄醉!

  凌霄醉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即便是面對這等惡劣狀況尤能保持冷靜,伺機脫困而出。端的了得,

  只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並不怎麼好,至少外在形象就已經很不樂觀了。

  一條腿跛著,那一身青衣遍染血污,胸前更有一大塊的暗黑色痕跡,正是因為承受強烈震動所吐出的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頭髮散亂,眼神中全是憤怒。

  他普一出來,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四下查看,確定周遭安全,這才是深深吸氣,緩緩運功,半晌之後,噗的一聲噴出來一口淤血,臉色稍稍恢復了一些,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更多一聲長歎。

  自己的戰力,相較於平常,所餘竟不過十之一二。

  換言之,現在竟是凌霄醉一生之中最危險的時刻。

  凌霄醉勉力平復心境,又開始尋找其他三人的蹤跡,陷入這麼強烈的爆炸伏擊,他們還有倖存的餘地麼?

  適時雪地上又有一聲響動,卻是獨孤愁冒出來一個頭,隨即便是整個人躥出雪面。

  獨孤愁的狀況跟凌霄醉大致差不多,亦是大口喘氣,大口吐血,忽而猛地一甩頭,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呻吟,閉上眼睛,又再睜開,這才將視線聚焦到凌霄醉身邊。

  「你現在狀態如何,他們兩人呢?」

  凌霄醉搖頭,喘息著說道:「一時還死不了,他們倆可能被埋在下面了,可是咱們可能得先恢復恢復,然後才能說到尋找救助他們。」

  凌霄醉已然看出獨孤愁的狀況一點也不比自己更好,一身修為暴跌八九成,直接出力找人的話,也許人沒找到,已經先一步力竭而亡了。

  獨孤愁慘笑一聲,自嘲說道:「這一次還真多虧了顧茶涼,這傢伙口中的血光之災,竟是應驗如神;老夫裡面被他逼得穿上了冰蠶寶衣,又多加了一層蛟皮護心坎肩;還有早早吞了幾顆靈丹進嘴,都起到了極大效能……否則就算在炸藥來臨之際有玄獸皮風箏為依憑往外衝,只怕也難免傷重力竭。現在想想,若不是他之先那麼堅決的再三提醒,這一次只怕就真的要掛在這裡了。」

  凌霄醉也是一陣苦笑:「我的情況也差不多;大抵就是多被大石頭崩斷了一條腿而已……哎。」

  兩大絕世高手相視苦笑。

  被大石頭崩斷一條腿——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一般人身上,倒是說得過去,但發生在凌霄醉身上,就變成了笑話。

  凌霄醉的腿,恐怕就是一個高手拿大錘狂砸也不會砸得動的地步。但現在,卻是真的被大石頭崩斷了……

  「對方能夠如此精確地掌握咱們來襲時機,估計留給咱們的時間也不會很多,必須立即著手恢復,然後嘗試著找出他倆……我估計至多不過一刻鐘時間,四季樓的人手就要過來搜索殘局了……」

  「不錯不錯。」

  片刻之後,兩人精神功體又稍有恢復,便即開始搜救工作,兩人雖然傷重力竭,但神識受損並不嚴重,強悍神識一出,登時便籠罩不下方圓百里地界,很快就發現了兩道氣若游絲的生命氣息。

  「你左我右,救人之後趕緊抽身!」

  凌霄醉一聲喊,兩人二話不說立即行動。等到凌霄醉將顧茶涼從雪地下百丈深處大石頭堆裡翻出來的時候,獨孤愁那邊也正好將鳳絃歌挖了出來。

  「兩個人還都尚有一口氣,一息尚存!」

  凌霄醉咧咧嘴:「顧茶涼五臟俱損,內外交煎;光是腦袋上就足足有七八個洞,傷重欲死。」

  獨孤愁咳嗽:「鳳絃歌也差不多,僅餘的一口內息已呈若有若無之相,這倆難兄難弟,都處在閻王殿門口,就差最後一步的報導而已。」

  「快走!趕緊離開此地是正經!」

  凌霄醉當先飛身而起,獨孤愁也隨後跟上,全速疾馳,只是這兩人當前移動速度雖快,但比起來的那會,卻已經下降了數倍之多。

  這時,稍遠的位置已然有幾道人影長嘯著,高速飛掠而來。

  「斬殺凌霄醉,活捉獨孤愁!」

  「走!」兩大第一高手見此情形,心裡不禁無限憋屈。

  這一輩子,就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現在可倒好,四天之內憋屈兩次。尤其是這第二次,簡直是龍困淺灘,虎落平陽!

  遙遙看去,見微知著,來人實力固然也非同小可,但平日裡卻也未必就在自己眼內,至少不用被人家追著屁股跑,當真是從來就沒這麼狼狽過。

  奔逃之中,兩人不期然地想起來兩句話:忙忙似喪家之犬,惶惶如漏網之魚。忍不住都是歎口氣。

  這真是……特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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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還是不正常!

  兩人氣喘吁吁的一路疾馳,一路調用剛剛回復的玄氣消除身上的爆炸味道,血腥氣息……兩人都知道,現在速度雖然慢一些,但終究是提前了一步,只要迴避得宜,還是有把握可以擺脫追兵的。

  然而現在的致命問題,反而是身上這些被追蹤之人感應到的氣息。

  不消除掉這些個氣息,今天終歸將是有死無生之局。

  好半晌之後……不知是巧還是不巧,是偶然還是必然,反正兩人又到了那個懸崖邊,仍是毫不猶豫的抱著人跳了下去。

  這算是意外,還是並不意外呢?!

  在跳的時候,兩人都本能地泛起一股啼笑皆非的異樣感覺。

  特麼的,老子到底是誰?

  到底是被人追捧的第一高手還是初出江湖的小毛頭?短短四天之內被人追著屁股跳了兩次懸崖……

  小說志異傳奇中不是常說懸崖乃是轉機之地麼,此說是否也適用於我們當下!

  與前次不同的是,四季樓的人手這一次並未撤回,而是展開了異常嚴密的搜捕,在在顯現要將四人趕盡殺絕的態勢。

  下面,凌霄醉與獨孤愁兩人幾經周波,費盡心思,終於找到了一個隱蔽處,然後凌霄醉拖著一條斷腿開始佈置迷幻陣,接連布下三處迷幻陣之後,兩人才又帶上鳳絃歌和顧茶涼,另覓一處更為隱秘的角落,直接在平地上挖洞,更將上方地表完整掀起保留,四人鑽進去躲了起來,再將地表移回原處。

  四人才剛剛躲好沒過一會,但聽外面嗖嗖嗖的破空聲音接連響起,顯然是追兵已至。

  「這裡地勢有問題!」

  「有陣法。」

  「破陣!」

  「沒有人!」

  「……原來是迷惑人的,故佈疑陣,意在迷惑。再搜!」

  「這邊還有個陣。」

  「看!」

  「陣裡也沒人……也是迷惑人的?」

  「這是第三個陣了?」

  「是。」

  「第一高手不愧是第一高手,前前後後三個迷幻陣,整整耽誤我們半個時辰的時間,以他們的腳程,多半是追不上了。」

  「回去。」

  「所有兄弟們集結,聽老大指揮。」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夠讓這兩人再跑掉了,等追上他們,看老子不幹死他們。」

  ……

  凌霄醉兩人就在下面靜靜地躺著,連呼吸都已暫停,每隔一段時間才稍稍換一口氣。

  凌霄醉的手始終按在顧茶涼的背心,不間斷的輸入玄氣,延續顧茶涼的生機;還有獨孤愁那邊也是如此,

  即便是聽到外邊已經沒有了動靜,兩人仍舊沒有動,這一不動,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兩人這才帶著人小心翼翼的爬出來。

  「不能再這樣繼續了,必須得找個安危地方施救,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

  又是一天後,得到救治的顧茶涼悠悠醒轉,這邊才一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腦袋上方兩張人臉,看著自己睜開眼睛,臉上儘是寫滿大寫尷尬的笑容。

  「哎……」

  顧茶涼翻了個白眼,猶自不及自行運功療傷調息就直接開始抱怨:「我說什麼來著?是不對勁兒吧?是有血光之災吧?有些就是不聽呢,結果怎樣?」

  凌霄醉與獨孤愁連聲咳嗽,意欲借咳嗽掩飾尷尬的意圖卻是半點也遮蔽不住。

  「鳳絃歌呢?」顧茶涼瞬間將關注點轉移。

  現在四人中伏重創實力銳滅已經是定局,趕緊確定不安定因素才是眼前的當務之急!

  那鳳絃歌到底是不是內奸?

  如果是,他現在應該採取行動了吧?

  更進一步的問題還有,以三人當前狀況,何能脫出陰謀者的算計呢?

  「鳳絃歌情況很不好,比你還不要不如……」獨孤愁黑著臉:「你現在好歹已經恢復知覺,可以自行運功療復了,他現在就只剩下胸口有點點起伏,還有一點點暖氣,其他的地方……都冰涼了……」

  「怎麼會這樣!」顧茶涼聞言登時一陣驚詫,猛一抬頭想要坐起來,卻不想這下妄動已然牽動了傷口,腦袋剎那間似乎被八百個大漢瘋狂砸了一頓大錘,頓時呻吟起來:「哎喲……這……真給勁兒。」

  「先暫時在這裡休息吧。走肯定是走不了了。」凌霄醉歎口氣:「咱們幾個人的傷,最少需要半個月時間的修養才會痊癒……這半個月之中決計不可妄動,出去就是一個死字!」

  顧茶涼翻了個白眼,道:「我早說過有血光之災在前,也說過有困龍之虞,不信吧?現在又信不信呢?」

  佔了上風的某個老男人開始嘀嘀咕咕長吁短歎不斷抱怨。

  凌霄醉與獨孤愁自知理虧,也不理他。

  好半晌之後,凌霄醉強行又給顧茶涼吃了一波藥,然後一掌劈在其後頸,讓這貨結束了喋喋不休,又昏睡了過去,索性這傢伙功體已經恢復自我防衛本能,足堪自行運轉療復。

  「這件事,還是有古怪,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凌霄醉看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傢伙,跟獨孤愁說道。

  獨孤愁也是一陣撓頭皮:「是啊,當真是古怪得很。」

  兩人都是皺起眉頭。

  這一次冒險出擊,雖然中伏,雖然重創,但卻將顧茶涼與鳳絃歌的嫌疑都排除了。

  嫌疑最大的顧茶涼拼著翻臉提出了安全措施,可謂是保住了眾人殘命的先決條件。

  至於鳳絃歌……則是傷勢實在太重,沉重到到現在能不能活下來還在兩可之間,若是奸細,至於那麼玩命,玩得那麼逼真麼?

  但是四季樓為什麼會料敵機先地埋下了那麼多份量的炸藥?難道竟是早有準備,只待大能者來襲之刻?這一場大爆炸,實在是也太惡毒了些!

  兩人對望一眼,心下猶有餘悸的同時,卻又感覺詭異至極,難以理清思緒。

  「獨孤。你有沒有感覺到咱們這一次逃出來仍舊很容易,很僥倖?上一次還戰鬥一番,這一次直接連照面的餘地都沒有。」凌霄醉傳音。

  獨孤愁也是緩緩點頭:「我也在考慮這件事。按照剛才的架勢,若是四季樓當真料敵機先,針對咱們佈局,完全有可能籍這場爆炸將我們埋葬在那裡。但,他們安排的人手位置似是有些太遠了,給了我們太多的反應時間……」

  「這一點,確實不正常。」

  凌霄醉點頭:「按照年先生的智慧,既然料到了我們的二度來襲,便不應該發生的這樣的錯失。尤其是不應該兩次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說,這一定有原因,有目的。」

  獨孤愁黑著臉:「但我們現在最被動的就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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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兵鋒將起

  凌霄醉歎氣。

  這件事情,簡直讓兩大高手頭痛至極。

  折騰了好幾次了……啥也沒發現。

  就只是確定了對方另有目的。

  但究竟啥目的?

  居然是茫茫然毫無頭緒,一切,都與自己沒接觸到四季樓之前一模一樣。

  凌霄醉歎完,然後傳音道:「等過幾天恢復了……我們倆留下一個,另一個單獨潛進去探探,現在敵明我暗的情形實在太被動了,必須設法改善。」

  獨孤愁沒說話,只是緩緩點頭。

  凌霄醉道:「四季樓如此佈置,全無道理,但是全無道理之中,卻又蘊含著極為可怕的目的!這一節,恐怕關係到更大……」

  獨孤愁緩緩抬頭,眼中射出鋒銳的劍意,一字字道:「不管什麼目的,他們是不會成功的!」

  ……

  相比較凌霄醉等人的淒慘落魄嗚呼哀哉,現在玉唐帝國這邊可謂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內憂外患盡去,狀況空前。

  四方邊關兵強馬壯,士氣高昂,練兵不輟,軍容懾人,方擎天衰微盡去,精神煥發,宛如脫胎換骨,生機勃發,每日坐鎮軍部,便是不言不動,已足堪安撫人心;

  秋劍寒與冷刀吟這兩老二位原本就精神旺盛,身體素質極佳,然而終究是上了年紀,不能再以筋骨為能,然而經過雲揚開掛之後,縱然年歲仍舊,身軀卻好似再煥青春,直若年輕了十幾歲一般,精力空前旺盛,竟至躍躍欲試,數次請命想要前往前線,將兩邊統帥換回來,讓他們兩個老傢伙再開第二春,書寫新的戰史傳奇。

  可是對於此事,玉唐自皇帝陛下本人以下,無論軍方政方都是一片無語,久久無言以對。

  你們兩個老東西發什麼瘋?

  你們倆知道你們倆老在說什麼?想要幹什麼麼?

  你們倆這麼能耐,還是直接的上天吧!

  現在玉唐北有鐵錚,南有冷山,東有傅報國,西面王雲鑄,每一個都是久經戰場的當世帥才!包括下面的孫子虎等人,也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良將。

  乃至這些人的每一名手下,都是百戰勇士,精兵強將。

  然而越是精兵強將,就代表這些人就越有自己的個性,愈發的不好管,他們全都只篤信自己的上官,就常理而言,以西線邊防舉例,孫子虎只會聽王雲鑄的,若是冷刀吟與王雲鑄的命令一旦相佐,孫子虎九成九會選擇跟隨王雲鑄,

  但話說回頭,倆老頭真過去倒也不會有紕漏之說,同樣是西線,只要過去的是秋劍寒,作為其門生的王雲鑄二話都不會說半句,或者還要哭著喊著的喊來吧來吧快來吧,

  同理,若是冷刀吟去南線的話,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原因更加簡單粗暴,南線現任大帥冷山正是他的兒子,冷山南線總帥這層身份其實就是承繼他老子!

  可是問題是,你們倆頭髮鬍子都白了的老東西,之前一副風燭殘年,半死不活的款明明就在昨天,現在居然又想要去耍,耍什麼?耍帥嗎?

  其實就心裡話而言,年紀比秋劍寒小了五六歲的冷刀吟眼下還真的是想要出去,前往南線坐鎮,這幾年方擎天身體不好,難有太多精力應對軍伍,前方戰事一起,冷刀吟就坐鎮軍部;委實是閒的骨頭都癢了。

  南線總帥冷山乃是玉唐四線主帥主帥之中最擅防守之人,守禦之道堪稱天下無雙,而進兵攻略之道卻不免稍遜,現如今的玉唐,內憂盡去,更挾破四國四方合圍之局威勢,邊防根本主張已成變化之相,冷刀吟去往南線,正可彌補南線攻擊力度不足的缺憾!

  但秋劍寒的打算卻只是為了躲避皇帝陛下的追問。

  現在皇帝每天都要留下老秋問話:雲尊怎麼說?

  聯繫到了雲尊沒有?

  到底誰是雲尊?

  對此秋劍寒可謂苦不堪言,苦思對策,靈機一動——

  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我去前線,離你遠遠的還行了麼?

  正好去西線,卻看看王雲鑄那小子,看看他口中吹噓的西線精兵是如何的了得,是否真有老子衣缽傳人的風采,尤其還想看看那邊有沒有好苗子,現在手頭上可是有絕世兵法待傳!

  但想法如何美妙終究需要實現,前線又豈是那麼好去的麼?

  皇帝陛下堅決不同意:你想去前線?想要被徒子徒孫招待奉承,想要山高皇帝遠,你老小子長得不怎麼樣,想得倒挺美!必須得給我留在京城查到雲尊才言後續!

  秋劍寒出盡手段還是難以脫身,於是氣呼呼的說了一句:「若是我不能去,那……冷刀吟也不能去,要不然,老夫心裡不平衡……」

  皇帝陛下正中下懷,指著老秋的鼻子吼了一聲:「你們兩個老混蛋哪也去不了!一大把年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朕擋不住你們兩家的淚!」

  說實話上次秋劍寒遇險,將皇帝陛下心疼壞了……

  於是冷刀吟也被悶在了家裡。

  冷刀吟知道此事,氣的險些吐血,四處找秋劍寒幹仗,而秋劍寒避而不見,一門心思的給吳影找徒弟去了;一方面,自知理虧,躲得遠遠的,另一面,這件事,可是被秋冷方鐵上官等人列為玉唐的第一大機密!

  也是當務之急啊。

  機密程度,甚至隱隱有凌駕九尊之上的趨勢!

  嗯,這也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九尊於玉唐而言,仍舊是無可取代,然而九尊傳說實在太過高大上,高山仰止,高不可攀,難以觸及,難以捉摸。

  而吳影傳人卻是實打實可以運作的事情,隨著幾人仔細研讀吳影的著作,更加確認了吳影的經天緯地之才,若是能夠拜在他的門下,絕對不愁學不到東西。

  幾位大佬都是明眼人,都明悟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幾人都想要籍此因緣,從自己家族之中選拔人選成為吳影的入室弟子。

  但連續送過去幾批,竟是悉數被吳影退回:「不符合要求!」

  眼看著自己家族之中的青年才俊一個個被淘汰,幾位大佬都是有些肚子疼。我們這些子弟都是出類拔萃的,這你都不滿意還想要什麼樣的?您這是鬧哪樣啊?

  前前後後選拔了幾天,吳影一共就只在秋家送來的人之中選中了一個,此人還只是秋家的外圍子弟,非是本家嫡系,其他的一個也沒看上。

  冷刀吟對此憤慨至極,怒氣沖天,險些就要傳書將自己的大兒子帝國南方大帥冷山叫回來參加選拔!

  然而在接下來的一次無意選拔之中,刑部尚書吳烈的兒子,赫然入選了!

  這個結果讓所有知情人都是大跌眼鏡,大呼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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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紫幽內亂!

  眾所周知,吳烈這個兒子本身全無修為還在其次,雙腿尤是殘疾,連眼睛也曾失明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只不過因為異人相救,失而復得,再見光明,以上這些都罷了,但此子給人的印象還有一個,就是腦袋貌似也不大清醒,很有點俗稱癡呆的款。

  這樣的一個人,縱然現在恢復到了常人的狀態,又能如何?

  這樣的一個人,憑什麼能夠獲得吳影的青眼,又或者說吳影的青眼標準究竟是什麼?

  「吾之擇徒標準,首重個人心性,天賦資質猶在其次,吳烈之子年歲不大,然而其經歷的事情卻遠較常人為多;心智更臻千錘百煉百折不撓之境;其身並無修為,甚至其體質並不適合修煉,於吾之傳承也無妨礙,只要有一個強身健體便可,但此子的專注程度,卻非此世大多數人可及的地步,最是難能可貴。」

  吳影道:「更有甚者,光是其家教使然,薪火相傳之心性,此一生斷不至於有愧於心。」

  「能夠做到心如明鏡且問心無愧者,便已經是文臣之首選。」

  幾位大佬聞言為之啞然。

  至此,吳影首重的一文一武兩大弟子已經選定,再有的,大抵就是為了敦促兩個弟子用功,再收幾個記名弟子陪讀跟班了。

  吳烈對於自己兒子能夠入選,表示了驚喜,驚喜得都有些失態了,罕有地親自去向吳影道謝,更是破天荒平生首次給人送禮,自己手寫的一幅字——青天白日!

  對這份禮物,秋劍寒等人都是嗤之以鼻,不屑至極,你吳烈是清官不假,能臣也不假,但那兩筆字也就是大致過得去而已,謝師禮怎麼著也該更鄭重更珍貴幾分,你這禮都不如不送!

  不意吳影對吳烈的這份禮物卻好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褒獎一般,居然非常激動的將這幾個字細心裱糊起來,高高懸掛在正廳。

  難道吳影竟喜歡這玩意?

  幾位大佬心中念動,不禁喜出望外,數日間就搜羅了一大堆的名人字畫送過去,希望某良師看在眾人用心良苦,字畫很珍貴很珍惜的份上,再多收兩個學生,兩頭羊是放,多幾頭羊也是趕不是!

  然後就是過了幾天被告知噩耗:「吳師生火燒水,送去的字畫正做引火之物,暫時夠用一陣子的。」

  幾位大佬無語至極,愣在當場。

  幹啥子?

  這是幹啥子?

  某人寫幾個破字你喜歡的不得了,我們是真以為你喜歡這玩意,才給你送去的名家字畫,那全都真正的罕世珍品,一字千金都是最謙虛的說法,哪裡是吳烈那兩筆字可以比擬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你不說珍而重之的收藏吧,怎麼也不能用之生火啊……

  神經病啊。

  他們哪裡知道吳影因為自身污點,所以對於一應物慾更加克制;吳烈有鐵面青天之稱,乃是玉唐帝國正直第一人;他送的青天白日,對於吳影來說,意義豈同尋常,乃是莫大的認可。

  所以才收下,更表現得欣喜若狂,只因為那是吳烈所送;至於別人送的那些……當真就只是一張寫了字畫了畫的紙而已,豈有更多用處!

  送我一張白紙還能有點用,用過的紙張不用來生火還能幹什麼用?

  秋劍寒等人對於吳影的瞭解過於片面,根本不知道吳影到底經歷過什麼又做過什麼,卻又如何能夠體會到吳影的真正用心?

  就在幾位大佬煞尾苦心百般手段希望可以攻略吳影的時候,一個震撼消息乍然傳來。

  紫幽帝國那邊發生了大事。

  紫幽帝國皇室發生叛亂,親王造反,將紫幽皇直接拉落馬下,叛軍與勤王軍爭戰不休,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是故整個紫幽帝國,盡呈紛亂。

  西方大帥王雲鑄請示:「是否乘機揮師西進,一舉滅掉紫幽帝國!?」

  截獲如此勁爆信息,皇帝陛下自然在第一時間召集眾位大佬商議。

  這無疑是一個拓展玉唐版圖的絕佳機會,更可能是玉唐靖世之戰的序章。

  但越是大的動作,就越要小心謹慎,尤其現在還沒有徹底搞明白,紫幽帝國那邊怎麼就突然間發生這種大規模的叛亂呢?

  按照紫幽這幾年以來的態勢,紫幽皇的表現,即便不能算是可圈可點,也是中規中矩,再怎麼著也該當能再維持個一兩代沒事兒啊,當前這場叛亂,來得太沒有來由。

  既然沒有來由,就要細思其中是否藏有蹊蹺,是否是一個局?

  一個針對玉唐的局!

  吳影等人夜觀天象,因為意有所指,迅速得出結論:紫幽國運,竟真的已經消散殆盡。就算玉唐不出兵,當前的這一場叛亂,也將成為紫幽帝國從大陸版圖完全抹掉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於此事,眾人都是一片茫然。

  國力鼎盛號稱當世五大帝國之一的紫幽帝國,國運居然一點都沒了?

  咋回事?

  但不管如何,人人都意識到了,這,正是天賜良機!

  在軍部眾人商議之後,吳影迅速制定出具體作戰計劃,劍指紫幽,全速滅之。

  此役乃是滅國性的陣容,除了西軍將全線出擊外,南軍與北軍各出動十萬人馬,從兩邊兼程支援西軍,確保兵力優勢,速戰速決。

  吳影制定的大戰略堪稱細緻而微,每一步計劃,甚至每一天的任務進度都被規劃的很明確:「天賜良機,一戰滅紫幽!」

  「東線,傅報國部,突出鐵骨關,陳兵東玄邊境;杜絕東玄妄動。東玄若有動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過去。」

  「南線,冷山部,散佈謠言,雲尊將蒞臨南疆參與作戰,意欲動搖大元國本。」

  「北線,鐵錚部鐵騎全面出擊,各自為戰,分分十路騎兵隊展開騷擾作戰,務求令北面敵人徒勞奔命,壓制在版圖之內!」

  「即日起,鐵錚趕赴北疆,坐鎮北方。」

  「國內開始募兵,千秋萬載,一統天玄的時機已臨,建功立業,便在此時!」

  「……」

  吳影籌謀,第一步,就是斷絕了其他各國出兵搗亂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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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將門復出

  前前後後,一路組合拳出去,才剛剛安靜下來沒幾天的玉唐帝國突然間如同上滿了發條,開了鍋的粥一般,整個高速運轉,全面沸騰起來。

  「男兒當報國!」

  「英雄在前線!」

  「建功立業,便在今朝!」

  「這是最後的機會!」

  玉唐各地設立的每一處募兵點,從募兵起始的第一時間,便是人滿為患。

  這是玉唐之萬千民心所向,對於向來受夠了欺負,向來都是被動挨打的玉唐人來說,能夠得到這種反攻的機會,便如是在每個人的身上突然注滿了雞血!

  「報仇雪恨的日子終於到了!」

  整個玉唐帝國,被吳影一番佈置之下,無處不搞得殺氣沖天,就連婦人女子,也都是一個個仗義凜然,即便是走在路上買菜的大爺大媽們,也凜然平添了幾分鏗鏘之氣!

  戰雲密佈,竟是在極短時間內瀰漫玉唐全境。

  亦是在戰令下達的同一時間,孫子虎率領五萬玉唐騎兵,躍馬揚鞭,直接如同一把巨大的鋼刀,強勢劈入了紫幽帝國!

  王雲鑄率領西線主力四十萬大軍,隨之揮師西進!所到之處,戰旗遮天蔽日,軍容雄壯,氣吞山河。

  由玉唐導引的滅國性戰役,就此全面打響!

  吳影坐鎮軍部,將此役所需之糧草,軍餉,兵械,一應資源盡都源源不斷的調撥下去,有條不紊卻又錯落有致的發往前線。

  玉唐以傾之力,發動此戰!

  靖世之戰,就此打響!

  首度近距離觀視至於,方擎天,秋劍寒,冷刀吟等三位軍中大佬愕然發現,吳影一個人竟然當真以一人之力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大抵這貨也沒家人也沒媳婦也沒兒子女兒,只需要對玉唐皇帝負責,忙起來居然連睡覺也是可以省略的,

  只是對此,大家卻樂見其成,畢竟就算是三人合謀,也未必能有吳影一個人的效率更高,更準確。

  三人雖然有流氓之美譽,骨子裡卻盡都是心胸寬廣之輩,縱使淪為在軍部喝茶的三位高級參謀,仍是滿心歡欣。

  眼前所見之事實,委實讓三人對吳影之能力既感放心又感欣慰,當然,多多少少還是幾分嫉妒的。

  ……

  雲府。

  上官靈秀一身戎裝,慨然而臨。

  「幹嘛?」雲揚問。

  「此次玉唐發動全民徵兵,滅絕紫幽帝國,我們上官家族與紫幽乃是世仇,豈能不與此戰?特來向公子告辭。」

  雲揚撇撇嘴:「這點戰鬥,哪裡需要妳親自出場,豈不折了身份?」

  上官靈秀秀眉一揚,才待出言反駁,卻見某人一揮手:「將上官家族六個小傢伙叫來。」

  六小急疾到來,雲揚一聲令下:「你們六人,隨軍出征,向世人宣稱,上官將門再臨塵寰,與紫幽了斷過往夙怨!」

  上官靈秀聞言嚇了一跳:「這怎麼行?他們還這麼小!以後自然有他們上戰場的時候,卻不能是當下!」

  「錯開此役,以後還真未必有太多戰鬥就需要他們!」

  雲揚斬釘截鐵:「把妳的一顆心放肚子裡吧,他們現在已經學了不少,雖然年紀小卻不代表戰力就弱,他們的戰力早已經不在一般的軍中將領之下;將門子弟,除了悉心栽培,實戰亦屬必需,尤其是此役,若是錯過,便是機不再來啊!」

  他轉頭,看著上官靈秀的眼睛:「往昔許多的將門子弟,之所以會在沙場戰死,非關自身軍事素養不高,個人修為不足,更多的乃是源於踏足戰場的經驗太少。與其說敗於敵人陰謀算計,倒不如說是自己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如眼前這種近乎必勝的戰役之中,正該將之不斷地扔進去熏陶,才是讓他們快速成熟的最佳方法!」

  「這六個小傢伙年紀小小,可非是沒有好處,光是去了軍中,我軍將領的必然照顧,便已經是不需要想的事情;再輔以他們自身的能耐,裝備,就算想有點意外都很困難。」

  雲揚聲音淡然,說出的話,卻沉重:「上官將門重新崛起之路,合該以此役為始!」

  「靈秀姐,其實妳該仔細想想,若是妳在這種時候還要代表將門再出的話,反而意味著上官將門已然沒落,再無承繼之男丁。妳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從此以後,妳要盡可能地不再出頭,讓妳們家的孩子們走出去,面對事情,解決事情。這才是正理!」

  上官靈秀咬著嘴唇,低下頭去。

  雲揚所說的話,對於一般人來說,或者並不好理解,但是,對於上官靈秀來說,卻是一聽就懂,但就這些話而言,已經不僅僅是有道理,更是真理。

  「但是他們還這麼小……萬一……」

  「此時此刻,本身已經是一種萬一,現在這樣的絕佳狀態,豈非已經是萬中無一之局,若是我們仍舊不能放手一搏,卻還要等待何等時機,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此次仍舊由妳出面,直到他們他們長大了,達到了上官無敵那個地步,其實也還是有萬一存在的,但我敢斷言,那時候的局面,絕不如現在。」雲揚打斷:「妳對他們關懷本是正理,理所應當,但妳的心……哎,他們就算是再長一百年,在妳面前,在妳心裡,也還是小!」

  上官靈秀不說話了。

  良久良久,才狠狠地咬著嘴唇,道:「好!這次就聽你的!」

  相比於上官靈秀的口中應允,實則仍舊忐忑不安,六小對於這次出征,卻是躍躍欲試,心下中滿了興奮激動,溢於言表。

  看著六張稚嫩面孔上的激動與興奮,雲揚冷眼旁觀,心頭毫無波動。

  只要到了戰場,看慣了死亡,這種興奮與激動,就會蕩然無存。

  戰場,從來都是讓一個人快速成熟的最佳場地!

  相信經歷了這一戰之後,這六個小傢伙必然會會如立地成佛一般的脫胎換骨,蛻變提升!

  但是沒有別的辦法。

  因為他們是將門子弟。

  他們的未來,始終會在這生與死之間掙扎。

  這是他們的宿命!

  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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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未雨綢繆

  上官靈秀可以幫他們支撐一時,卻始終無法支撐一世,雲揚也同樣,也無法改變他們的宿命,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可能的,讓他們的宿命來的提前一些,更安全更安穩一些,在一個原本就很高的起點上更高一些。

  而且,為幾個小傢伙提供好,無人敢惹的後台!——迄今為止,這個世界上,大陸各國誰敢惹雲尊?

  那簡直是找死找的不要太不耐煩。

  沒看到寒山河都被幹死了?

  寶兒對於小夥伴的離別是有些不捨,眼淚汪汪。

  「不用羨慕也不用難受,等平定東玄之戰的時候……不管你還多麼小,我也一定會讓你上戰場,跟你的小夥伴們並肩!」

  雲揚的承諾讓寶兒眼前一亮:「謝謝雲叔叔。」

  「嗯?你還是別謝我了。我現在很害怕你爹媽,除了罵我,還會動手暴打我,心有餘悸啊。」

  雲揚深沉的回答。

  這個承諾,若是土尊和水尊還在的話,將雲揚打成豬頭乃屬必然。

  不管他們是否認為這有道理,如何正確的也好,但對於做出這個決定的雲揚必然要打。

  但雲揚卻不會改變這個決定,一往無回。

  作為一代靖平天下,統領此世的君王,必須要進入過戰場,參與過決定性的戰役。

  唯有經歷過那種戰場殘酷,血腥的犀利,才能瞭解將士犧牲的價值,明白將士辛苦,前線之難。錯非如此,何能守得住江山社稷?

  歷朝歷代皇朝,在幾代之後消亡,有相當原因都是皇帝從小成長於皇宮,什麼都不知道不明白不瞭解,所見所聞,無非來自於太傅文臣教導,書籍文獻之記載,還有……身邊宮女太監的言語氛圍。

  被這樣的生存環境縈繞,潛移默化之下難免會重文輕武;更會攝於武將們身上的森然殺氣,武將們身上的殺氣縱使再如何的遮掩,但對於沒有上過戰場的人來說,仍舊是莫大的威懾。

  所謂的功高震主,有很多時候未必真的就是功太高,只不過是他們對於上位者造成了威懾感覺太甚,任何上位者從下屬身上一而再再而三感受這種反壓感覺得時候,極端不舒服的感覺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就會下意識的排斥。

  一個國家,什麼時候開始重文輕武了,就是開始下坡路的標誌,相對的,滅亡之期也就不會太遠了。

  亙古以降,莫不如是!

  ……

  上官靈秀被雲揚攔下來,倒是原本隸屬於上官靈秀的那上官家族八千鐵衛,仍舊依照原計劃護送六位公子出征。

  這個決定,讓西軍大帥王雲鑄直接掀了桌子,摔了茶杯,怒髮衝冠!

  「特麼的,當我這裡是看孩子的托兒所麼!這裡是戰場!是戰場!特麼的是戰場知道嗎?!送六個這樣的小東西過來,你讓老子怎麼辦?!」

  「軍部的人腦子裡塞的是屎麼?!」

  當場著幕僚上書,請求將這六個小傢伙退回去。

  可是現在主掌軍部的吳影早在第一時間便知道,六小參戰乃是雲揚的決定,怎麼可能駁回雲尊大人的深意,直接給王雲鑄下令:「兩個選擇,第一,看好孩子;贏得戰爭。第二,你回來,讓秋劍寒去代替你領兵作戰!」

  面對這個選擇,讓王雲鑄一下子就萎了。

  本來就他本心而言,他實在太希望老師秋劍寒能夠來到西線,旁觀自己主持的滅國之戰,但前提卻是旁觀!

  而不是代替。

  如果現在因為那六個孩子,把自己反而弄回去了……老師秋劍寒那邊才剛剛原諒了自己,自己又正值打響玉唐靖平此世第一戰的風頭,可謂春風得意志得意滿意氣風發的時候……

  若是因為六個孩子變成自己回去,換老師來代替自己……

  王雲鑄完全可以想像自己會得到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立即重新逐出師門,那是輕的!

  「我選頭一個,我一定會看好孩子,贏得戰爭!」

  王雲鑄立即改口:「其實我早就想栽培幾個後起之秀了……上官家族的這六個孩子,我看著就喜歡,只是怕自己才疏學淺,傳承淺薄,耽誤了人家孩子。」

  軍中下屬看著自己大帥一臉諂媚的寫回信,人人都是目瞪口呆,滿眼儘是難以置信。

  身在京城秋劍寒聞訊後直接拍桌子大罵:「小兔崽子,老夫要幹你祖宗八代!如此天賜良機你居然給老夫拒絕了,知道你丫的才疏學淺,不知道讓老子過去麼……」

  這段時間裡,雲揚一直很沉默。

  除了調教玄獸,折騰一下四大公子,與上官靈秀聊聊軍事,就是與計靈犀切磋。

  而最後一點卻讓雲揚感到了被絕望支配的恐懼。

  在這段時間裡,綠綠非但恢復如初了,更兼進階良多,現如今能夠提供的靈氣,在雲揚看來都是相當恐怖的程度。

  而雲揚體內自從吃了雲醉月給的那些天材地寶之後,體內始終形成一種穩定且持續的散發能量狀態,並不曾有任何的逸散,一絲一絲的化作玄氣,融入雲揚之身。

  更別說還有雲揚本身修煉的生生不息神功亦是冠絕大陸的超級心法,根據雲揚的瞭解,此功法足堪凌駕於此世任何一種功法的精進速度,更有至少是一到兩倍的吸收靈氣速度。

  完全可以這樣說:雲揚修煉一天的效率,起碼可以比得上尋常修行天才修煉一個月!

  潛心修煉十天,就等於別人苦苦修煉一年!

  這樣的精進速度,縱觀天玄千古以降,堪稱亙古未有,冠絕天下!

  反觀計靈犀,她所修煉的功法雖然也屬大陸巔峰級數,或者比此世已知功法的修行效率要強得多的樣子,但仍舊要比生生不息神功要慢許多的樣子,保守估計也得有一倍左右的差異。

  但就是這樣子,計靈犀的實力精進卻始終死死地壓住了雲揚!

  更過分的還在於,這差距竟是一天比一天更大。

  今天還只是差了三個小階位,到明天沒準就能差出去四個!

  雲揚不信邪的玩命修煉,無限制的要求綠綠輸送能量過來,搞得綠綠焉頭搭腦,怨聲載道;好不容易在這段時間裡已經精進至道境七重天!這樣的晉升速度,即便不是蓋古凌今,自我感覺也是很驕傲的。

  但在看到計靈犀的進度之後,自傲盡化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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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怨念深重

  計靈犀的修為進步,完全不講任何道理!

  明明前幾天的時候還只是在道境之後的境界稍微超出,到今天赫然已經是完全穩定了,更在跟雲揚切磋之中,不期然間氣息發出了一次爆破一般的增長進度!

  雲揚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氣息表示很熟悉,因為那是修為做出突破的時候,不受控的情況發才會爆發出的氣息!

  又突破了!

  也就是說,計靈犀在那未知的高階道路上,又再度前進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差距已成肉眼可見之相!

  面對差距更加大的現實讓雲揚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沒法理解的作弊啊?!

  「妳修煉的什麼功法?方便透露嗎?」雲揚皺著眉頭問道。

  「是,鳳凰……呃不是。」計靈犀回答了一半,突然臉上露出一絲迷惘的神色,道:「好像現在不是了,我現在的修煉功法,貌似是叫做什麼……九重天心法,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雲揚咧咧嘴:「改修基礎功法可是修行大忌……算了,那不重要,但是妳連自己的修行功法都不知道,這又是個什麼說法?」

  計靈犀迷惘的說道:「我哪有什麼說法,這套功法我以前壓根就沒有修煉過,真的就是最近才出現,宛如憑空出現,可我就是好像修煉了很久一樣,得心應手,全無阻滯,一切都那麼的順風順水,宛如天成……」

  雲揚又是好一陣的無語。

  這事兒……聽著,怎麼就感覺那麼的玄乎呢?!

  「現在想來,我的身世肯定是存在有巨大的問題。」計靈犀歎口氣:「我不知道我那位這麼看起來這麼不靠譜的老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存在……我這功法應該是烙印在記憶裡面的東西,但我對這些東西的固有認知真的是一點都沒有的。」

  雲揚點點頭,道:「無所謂了,只要沒有壞處就好。」

  心裡歎氣。

  這到哪裡說理去?人家連自己修煉的心法都稀裡糊塗的,可就是這麼飛速猛進。

  自己可倒是一切都清清楚楚,卻拚命拍馬也趕不上!

  計靈犀咬牙切齒,道:「縱觀古往今來,就沒見過如此坑姑娘的爹!等我以後找到他,頭髮鬍子都要給他薅光了!氣死我了……」

  說著說著越說越生氣,連連跺腳說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個老混蛋,我我我我……我現在真想給他一刀。」

  雲揚咳嗽一聲,一頭黑線,心裡陡然生出一種衝動,忍不住道:「等妳打算揍他一頓的時候,算我一個!」

  這段時間裡,被紅光折騰的欲仙欲死的。雲揚死去活來好幾次,說心裡沒有怨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拚命不如開掛的怨氣,也真是想揍那個老混賬一頓!

  你怎麼當爹的!

  計靈犀爽快地點頭答應:「等找到咱倆一起打他!」

  雲揚撓撓頭,道:「妳打他……他應該不敢還手,你們那是天倫之樂,但是……我屬於女婿,這麼做,可有些不大地道……屬於大逆不道了……」

  計靈犀聞言一愣,旋即面紅過耳,道:「不要臉,你是誰的女婿!哼!」

  一仰頭,轉身而去。

  雲揚咳嗽一聲:「咳咳,我準備去前線看看,妳去不去?」

  計靈犀頓時轉身,兩眼反光:「什麼時候?」

  雲揚道:「等森羅十王回來,我就出發,妳去麼?」

  計靈犀直接下決定:「我陪你去!」

  頓了頓又道:「靈秀姐咱們也約她去。」

  這段時間裡,別的不說,計靈犀與上官靈秀之間的感情簡直是突飛猛進。

  毋庸置疑,上官靈秀可謂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孩子,無論是自身性格還是為人處世之道,寬宏大度,溫柔善良,顧全大局,重情重義,尤其骨子裡的那份堅強更是顯而可見,難能可貴。

  這樣的女子,對於任何一位瞭解她的男子來說,都是值得珍視的無上瑰寶!

  就算是同為女人,甚至有情敵立場的計靈犀,對於上官靈秀也是充滿了欣賞。

  計靈犀對於上官靈秀的心理歷程可謂曲折蜿蜒,從一開始的欣賞,到接近,再到極近,及至到明悟竟與這麼優秀的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的警惕卻仍舊恨不起來,怨不起來,勉強保持一點點距離,可不久便又再度點滴接近,漸次包容,隨著彼此相交相知的加深,變得更加佩服,喜歡,我見猶憐;一直到意識到,即便是在一起生活也並非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最終,計靈犀多了一個閨蜜,一個幾乎比得上月如蘭的閨蜜。

  計靈犀也是女人,也有想要獨佔愛郎,不容其他人分潤的女兒心,可適時就是那麼的無奈。她現在這樣子,身上的紅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失或者無效,勉強一味地霸佔住雲揚,不讓任何女人接近,能有什麼意義?又能有什麼好結果!

  人與人之間的情分需要磨合需要相處需要交培,若是長久的強硬堅持下去,那麼最後的結果只會是逼得雲揚與自己漸行漸遠,甚至是永久的離開自己。而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話,自己連起碼的身份地位也不保,豈非自尋煩惱。

  與其那樣極端,莫如自己先退上一步,讓雲揚對自己的付出感動……嗯,這可不是耍小聰明,而是為人處世的智慧,又或者說是女兒家的一點小小狡猾!

  意欲長久擁有,何妨先行退讓,只要大勢不失,便是利大於弊,甚至有百利而無一害!

  上官靈秀,無疑滿足計靈犀稍退一步的所有基本條件,甚至可以說,如今有了上官靈秀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謂是替自己消弭了最尷尬的局面。多了上官靈秀在前面頂著,維護的卻是自己兩個人的利益!

  所以這件事情……算是好事兒吧!

  每每想起這件事,計靈犀難免羞澀難為情,卻又氣憤無奈無力,外兼對於自己那位從未謀面的老爹氣憤就更多了一層,更上層樓。

  人家父親愛護閨女愛護的無微不至,你這麼做……雖然也是無微不至了,可是也太無微不至了吧,我明白也理解你這麼做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女兒,這一點也是不容置疑的用心良苦;無可厚非,但是……凡事總要有個度吧?

  一旦事情處理的過了頭,那就極端了好麼?!

  雖然我倒也不至於在成親之前就將自己全交出去,但是……碰一碰就要重傷?摸一摸就死一次?

  請問這個世界上那個男的能夠忍受這種事情?

  哪位英雄能夠長期忍受這樣的女人?

  也就是雲揚皮糙肉厚,恢復能力驚人,換第二個,沒準都能死個百八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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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再入尊府!

  這個說法真的一點都不誇張,就這段時間的切磋下來,若不是雲揚,等閒人莫說百八十回,千八百回都是最保守的估計!

  要知道這個世界本就是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最為司空見慣的平常事;現在您卻給自己女兒套上一個誰碰誰死的禁制,難不成竟是要讓自己女兒一輩子打光棍不成?

  至少就當前狀況而論,這狀態短時間之內是消除不了的。

  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心儀的好男人成為別人的老公?而自己還要再等到多少年之後紅光消失了再拿回來?

  那時候……恐怕這男人身邊早已經妻妾成群,自己這個原配,只好做事實上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了麼?

  甚至於,也許那時候這個男的已經死翹翹了……

  您這是要害死我啊!?

  真不知道那老貨是咋想的!

  計靈犀恨恨的想著,牙齒咬得咯崩響。幸虧我這邊還有一個上官靈秀,而且也是因為家族問題暫時不敢邁出男女之情這一關……

  嗯,人家那暫時是真的暫時,而且眼瞅著就能解決了,我呢,好一好就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真是個老混蛋!

  哎!

  雲揚等了一天,十王還沒有回來;念頭轉動之間,罕有地歎了口氣。

  「是時候讓九尊歸一了。」雲揚默默地說道:「看樣子,你們恐怕是不會回來了。」

  「身為雲尊,戰事我不會不管,但九尊也不能事事都管。等我處理好京城這邊的事情,就去前線看看,以策萬全,你們放心。」

  「所有的事情,都將按部就班的進行。」

  「我是雲尊,玉唐雲尊,永遠都是的。」

  「其實我一直不想,邁出這一步。但是我,現在根本沒辦法。」

  ……

  雲揚一襲紫袍,走出房門。

  計靈犀在院子裡花樹下打坐練功。

  她早就感覺了出來,在雲揚的這個小院子裡練功,效率要比在別的地方要高得多。而院子裡面,尤其是在花樹下,效果更是其它地方的兩倍以上。

  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計靈犀還是下意識的只要修煉就選擇在這裡。

  對於武者來說,沒有什麼比提升實力更加重要。

  正在練功,卻看到雲揚一臉的肅穆從房中走出來,渾身的氣息,居然透露著難以言說的悲傷與壓抑之意。

  不由問道:「你要到哪裡去?」

  不知為何,計靈犀突然心中一陣莫名的波動,隱隱感覺到雲揚即將要去的這個地方與自己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卻異常的實在。

  此念一生,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跟你去好不好?」

  雲揚沉吟了一下,很乾脆的搖頭拒絕道:「不好。」

  計靈犀聞言就是一愣,她完全沒想到雲揚會拒絕,喃喃失落道:「為什麼?!」

  雲揚淡淡的說道:「有些地方,只能我一個人進去。」

  計靈犀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轉頭回房。

  等雲揚出門,卻又悄悄地跟上了。

  我還就不信了,以我今時今日的修為功力,你小樣的還能撇得下我?

  但雲揚出門之後,真的拐了個彎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等計靈犀追過去,早已經是蹤跡皆無,一點點痕跡都沒留下。

  計靈犀懊惱地猛跺腳:「該死的,忘了這個混蛋有化身之法!」

  抬起頭看著天空風雲,一臉糾結:「哪一片才是?那片像兔子的是不是……那片像狗熊的是不是?……」

  哎,有些事情,真不是修為高了就能隨心所欲,暢通無阻……

  除非你的修為,是真的足夠高,高到再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夠超出你的掌握……

  否則,就如這風雲……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

  九尊府。

  久違的九尊仍舊一如既往的沉默矗立著。

  雲揚化身風雲,駐留在半空,恆久觀視著眼前這一片被雲霧籠罩著的大陣,

  這一刻,眼中閃過的煙雲,便如他自己化身的煙雲一般,悠悠而過。

  這一次,他在九尊府外停留了好半天,這才一躍而下。

  常言道,近鄉情怯,此際的雲揚,心情差相彷彿,自從知道了哥哥們有可能還活著之後,雲揚心中積蓄的悲痛已經減輕了許多,但只要來到這裡,卻總會有一份擔心莫名滋生。

  始終……只是可能還活著,這個可能……到底有多少真實?

  萬一自己猜錯了呢?

  種種想法起此彼伏,心中的七上八下,當真翻滾不休,難有一時得安。

  然而心下再有波瀾,現實,仍需要面對!

  九尊府內。

  三哥木尊房前。

  雲揚站了一會,運起神木訣第一層心法之瞬,順勢將手貼了上去。

  片刻,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如前面的那幾道門,一股清新的氣息,即刻迎面而來。

  雲揚微微一愣,抬頭看去,但見房間裡四面盡都是青青綠綠的盆栽。

  四個架子,分據四方,每一個架子上,都有三盆盆栽;滿目儘是碧綠濃郁,盡都散發著濃郁的植株生命之氣;讓人望之心曠神怡,觀之引人入勝。

  要知這房間內可是足足有將近三年的時間沒有人進入過,自然也就沒有人打理,澆灌,培植,可觸目所及的這十二盆盆栽卻是生機盎然,絲毫不見衰敗氣相,端的匪夷所思。

  然而雲揚對此掃過一眼便算,轉而將目光聚焦在了桌面上;這間房間內除了盆栽之外,僅僅擺放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而那桌子的桌面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封書信。

  那是木尊的遺書。

  雲揚現在仍舊能夠清晰的回想起來,三哥木尊始終如一的溫煦眼神,似乎永遠都不會發脾氣;做事情永遠都是溫吞吞的,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卻儘是有條不紊,張弛有度。

  他的這個個性,反而是眾家兄弟們之中個性相對比較突出的人。

  兄弟相聚這麼多年以來了,貌似就沒有見過三哥發過一頓脾氣,對每一個兄弟,都照顧有加。每一次在三哥身邊,即便其並不說話不言語一聲不吭,也會不期然地滋生一種如沐春風的溫馨感覺。

  雲揚關上門,輕輕走到桌前,坐下,深呼吸了一口,這才伸手,拿起桌上的書信,畢恭畢敬的將之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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