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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打印本頁]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17     標題: 【任怨】武道乾坤 ( 已完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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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武道乾坤 作者:任怨 ( 連載中 )

[ 內容簡介]

  高僧從來不是因為武功高強,而是由於持戒森嚴佛法高深。
  有道一向不是因為武功高強,而是在於看破紅塵不昧因果。
  武技也只是那些人的自保強身之道,習武之人如何才能步入修道的行列?
  而修習了軍中垃圾武技,童身已破,經脈受損的秦逸凡,手上只有一柄超強的菜刀,還能有多大的作為?
  身處凶煞之地,面對未知的妖物,江湖,朝廷,正道,魔道紛至沓來,他又如何面對這紛亂?

正文 第一章 凶煞之地(上)


  「滾開!滾開!大將軍駕到,還不趕快滾開!」

  兩個凶神惡煞的親兵揮舞著手中的帶鞘的軍刀,向著茶棚當中本來就只有兩個一看就是小本行商的人叫囂著,手上的刀鞘敲的支著茶棚的細木柱子乒乓作響。

  這兩個親兵不用看品級,光是身上的穿戴就能讓人感覺出不凡。哪裡有一個小小的親兵還能穿著絲錦的內袍,偶爾揮舞的角度過大,會露出一段手臂上的鎖子甲。胸口上顯示的護心明光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貨色。哪個大將軍,居然有如此的威風,連親兵們穿的,都和禁軍的制式差不多?

  兩個行商早就被官道上的一大隊全副武裝的軍兵們嚇了一跳,此刻聽到兩個打頭的親兵如此的呼喊,哪裡還敢有什麼想法,趕忙拎起身邊的包裹,連付茶錢的功夫都不敢耽誤,如同中箭的兔子一般跑了出去。其中一個還慌不擇路的踩到了旁邊的道塄上,身體一個趔趄,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吃屎。但即便這樣,也不敢叫疼,飛快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跑去。

  兩人的動作,惹得兩個親兵哈哈大笑。一路上日頭曝曬,幾十里不見人煙,也沒有什麼遮蔽日頭的地方,的確是讓大家都有些疲累。不過,看這些軍士們的表情,處處透出一股彪悍的味道,這幾十里的行軍,好像根本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奇怪的是,即便兩個親兵笑成了那樣,後面的大隊上千人馬都一直保持著隊形,而且其中沒有一個人發出笑聲。

  「喂!」其中一個親兵將帶鞘的刀向桌上一摔:「說你呢,趕快準備最好的茶水,讓我家大將軍解渴消暑!」這些兵丁們不在乎天氣冷熱,但是,大將軍卻不能被這樣的曝曬,怎麼也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們對著喊的,明顯是這個茶棚的主人,同樣是一個小本生意人。茶棚很簡陋,就在官道邊上,只有兩三個桌子,周圍用幾支細木柱撐起一片茅棚,遮出一片陰涼。茶棚的主人也是個年輕人,一身洗的發白的棉布衣裳,十分的普通。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其他原因,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喂!小子,還不趕快去準備?」看到年輕人沒動,一個親兵忍不住停下手中擦拭桌椅的動作,向這邊走來,打算推年輕人一把,讓他準備活計。大熱的天,如果再讓親兵們自己到那個火熱的爐灶前燒水,他們可不傻。

  年輕人眼光一轉,在走過來的親兵身上一定。不知道為什麼,親兵突地有種心虛的感覺,本來準備伸出的腳,也好像被什麼束縛住,再也伸不出。

  「大將軍,好大的官威啊!」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從年輕人口中吐出幾個字。

  遠遠的軍士們後方,正在馬上閉目養神的將軍卻渾身一震,猛地睜開了眼睛。身穿全副鎧甲的身體,彷彿根本就是一片鵝毛一般,飛速的從馬上躍起。前面的騎兵們只是感覺到自己自己的頭上輕輕的一震,隨後就看到將軍的身形在前方的同僚頭上一點,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向著前方飛掠。

  多長時間沒有看到將軍如此的動作,難道是遇上了大敵?這支軍隊不愧是訓練有素的悍軍,嘩啦一聲,齊刷刷抽出了兵器,指向前方,只等將軍一個命令,馬上就開始衝鋒。

  「砰砰」兩聲,兩個在茶棚當中準備的親兵,突地被一股大力擊中臀部,身不由己的向著隊伍前空著的兩匹馬身上落去。人在空中,就聽到兵器出鞘的聲音,隨即便是一片嘩然。

  兩個親兵也反應迅速,遭到襲擊,落回馬上,手上卻一點都不慌。軍刀已經落在茶棚的桌上,但坐騎上還有騎槍,一把抓好,身形一個飛轉,調整了在坐騎上的方向,就要發動衝鋒。

  不過,眼前的景色卻讓兩人大吃一驚。將軍靜靜的站在茶棚當中,手中的劍放在年輕人的肩膀上,兩人誰都沒有動。只不過,眼尖的一個親兵已經發現,將軍伸出的劍雖然看似在對方頸項之側,但將軍的手肘下,卻多了一隻手,輕輕的扣在脈門上。更可怕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軍的鬍鬚下多了一縷刀鋒。

  一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菜刀,款款的放在將軍的脖子旁邊,而拿著菜刀的手,並沒有被將軍控制住。將軍的另外一隻手,正高高的向後伸出,做出一個稍安毋躁的手勢。

  儘管將軍有這樣的手勢,但所有人還是都出了一身冷汗。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敢挾持將軍?

  眾人的不解中,被刀鋒加身的大將軍突地做出了一個連跟著他們許久的親兵們都幾乎沒有見到過的表情。

  曾經在北疆立下汗馬功勞,被皇上親封為護國公,統領天下一半兵馬的大將軍,除了在皇上面前屈膝之外,便是見了其他皇親國戚都不用見禮的大將軍,整天緊繃著面孔,威嚴無比的大將軍,嚴峻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抹微笑。而他的笑容,衝著的就是那個茶棚的主人。

  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大將軍的笑容了,而且還是這種發自內心的微笑,兩個親兵不知道對面的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不過,能讓將軍露出如此的笑容,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年輕人看起來十分的普通,一點都不像是練過武的樣子,站在大將軍面前,同樣是一臉的微笑。兩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外面的人同時鬆了口氣,原來是遇上熟人,難怪將軍會如此的微笑。看將軍對待年輕人的樣子,好像是碰到了那種生死至交一般,一定是如此,不然將軍怎麼會這樣的表情。

  「大將軍,好大的官威啊!」年輕人臉上帶著笑,嘴裡開著玩笑:「我茶棚裡好不容易才有兩個客人,都被你的人趕跑了,連錢都沒付,你說怎麼辦吧?」隨著年輕人的笑聲,菜刀的刀鋒也離開了將軍的脖子,將軍的手肘也被放開。

 「秦頭!」大將軍臉上的微笑越來越盛,根本沒有和年輕人爭論茶棚當中的事情:「這麼多年了,你的身手一點都沒落!」手上緩緩的將劍插入鞘中。

  「不好好做你的大將軍領你的兵,來這個窮鄉僻壤幹什麼?」外面的軍士們只聽到這一句,然後就再也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奇怪,那個茶棚四面漏風,這些軍士們也都是修煉軍中武技多年,這才能被選入將軍的衛隊,但不管他們如何豎起耳朵,就是聽不到茶棚當中的一個字。

  良久,將軍才帶著一臉滿足的笑意從茶棚當中出來。從始至終,外面的軍士們都看到兩人一直在談話,但卻誰也沒有聽到一句。

  兩個親兵早已迎了上來:「將軍……」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將軍揮手制止:「啟程,回京!」

  不單兩個親兵,就連帶著的一隊人馬,也都是莫名其妙。不過,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整個隊伍的訓練精良,面對無法理解的命令,卻沒有一個人違抗,即便有疑問,也不是現在可以問的。

  大將軍好像興致很高,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斷過。兩個親兵跟了大將軍許久,卻從來沒有見過將軍這樣的表現,不禁面面相覷。難道大將軍突然發了狂,怎的在任務還沒有完成的時候就突然結束,這可不是將軍百折不撓的風格,而且,從傳聞中大將軍的性格和以往的行事來看,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才對。

  更何況,這次將軍可是受欽命來此執行任務,現在剛剛進入這個地區,怎麼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和那個年輕人聊了幾句,就轉頭回京呢?難道將軍不怕皇上的責罵?雖然皇上很可能看在和將軍的交情上不怎麼追究,但傳出去,畢竟對大將軍的臉面還是不大好看。

  「將軍……」左邊的親兵只開口一下就被將軍示意閉嘴。親兵雖然和將軍也不是一天的交道,但是,剛剛屁股上的一腳還在隱隱作痛,還是閉嘴為好,將軍可不喜歡多嘴的人。

  隊伍默不作聲的一直向前,原路返回,直到幾十里外看到昨天歇腳的縣城。

  「剛剛你想說什麼?」將軍好像一路上都在閉著眼睛帶著笑意,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終於開口,親隨也長長出了口氣,將軍只要說話,就不會是生氣。

  「剛剛那個小子是什麼來路,怎麼敢對大將軍無禮?」旁邊的親隨一開口就是埋怨,跟了將軍這麼久,即便是在京城,又有那個王公貴族敢對身為將軍親隨的自己用那樣的目光恐嚇?

  「你有過在北疆不眠不休一千輕騎追殺韃子兩萬人十天十夜,斬殺數千人的經歷嗎?」將軍瞪了他一眼,沉聲問道。

  「沒有!」親隨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正要回話,將軍卻接著問道:「那你有十七人潛入韃子萬人大營,刺殺敵將,燒燬敵人草料輜重並全身而退的經歷嗎?」將軍根本就沒有給親隨打斷的機會。

  「沒有!」親隨趕忙回答,聽將軍的口氣不對,親隨也不敢造次。

  「你有深入韃子腹地,連挑殺數十個部落,攪得敵人雞犬不寧的功績嗎?」

  「沒有!」

  「你有亮出大旗韃子就不敢放馬廝殺的威勢嗎?」

  「沒有!」

  「你有皇上親封公爵,統領天下一半兵馬的權勢嗎?」

  「沒有!」

  ……

  「爺,這些都是您的功勞和富貴,小的哪有這個福分啊!」將軍的口氣不善,親隨除了一溜煙的搖頭否認,哪裡還有其他的念頭。現在終於口氣緩了下來,趕忙拍馬屁。

  「連我在那個人面前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頭,那你又何德何能,憑什麼敢叫他小子?」突然爆發的將軍吼叫聲宛如一聲驚雷,響在親隨的耳邊。

  親隨心膽俱裂,屁滾尿流的滾鞍下馬,跪伏在地,身體壓抑不住的簌簌發抖。另一個親隨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坐在馬上動都不敢動,雙手緊緊的抓著韁繩,生怕讓馬一不小心受驚,惹得將軍不快。整個軍陣,被將軍這一聲,原本就聲音不大的上前人鴉雀無聲,只有旌旗還在火熱的風中獵獵作響。

  在京城當中,將軍的護犢子可是出了名的,即便是自己手下犯了事,將軍爺會不管不顧的先把人護起來再說。兩個親隨更是多次領教過將軍的這個短處,仗著將軍的威勢,在京中也是橫行霸道沒人敢惹的主,沒想到只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稱呼,就引來將軍的雷霆震怒。

  對付別人的時候,兩個親隨可都是見識過將軍的厲害。現在這震怒卻是衝著自己來的,誰有天大的膽子?還是有幾十顆腦袋足夠將軍砍的?

  「五十軍棍暫且記下,回京之後,你自己到軍法處去領受。」將軍又轉回溫和的聲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跪倒的親隨趕忙口中稱是。軍棍雖然不好受,但不管怎麼說,命是保住了。再次上馬的親隨偷偷的瞟了將軍一眼,和另外一個親隨交換了個眼色,再也不敢說話。

  「你剛剛要說什麼?」將軍眼睛看著縣城,嘴上說了一句。

  另一個親隨眼見剛剛這個親隨的下場,哪裡還敢胡說八道,趕忙陪著笑:「將軍,咱們這次出京,還沒有完成皇上指定的差事……」眼睛偷偷看著將軍,生怕這句話也惹起將軍的不快。

  「辦成了!」將軍大手一揮,軍隊繼續前進,來回上百里,趕著日頭也著實的難受,就在這裡找個地方紮營。

  「辦……成了?」親隨好像被一口塞進一個大雞蛋,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話說的,來之前兩個親隨也知道這次要執行的是什麼差事。前幾年一日夜間突現異像,神州大部分的臣民都親眼所見,而且其中所含的煞氣,就連普通人都能感覺的到。

  經過那些老神仙們數年來的推算,這裡應該出現一塊凶煞之地,百里方圓。如果不經鎮壓,絕對是禍患根源。所以,大將軍才被派來,一來把此地所有人都遷走,二來帶著那些老神仙們製作的符咒,鎮壓這塊凶煞之地。

之所以選擇大將軍,因為將軍本身殺孽奇重,殺氣沖天,等閒妖物不敢近身。所帶的兵丁,全部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童男,經過特別催發的陽剛之氣,足以讓這裡有可能的妖物被克的死死的。

  本來這裡就是一個荒涼之所,幾十里地沒有人煙,將軍沒有遷徙民眾情有可原,但怎的什麼都沒有做,反身就走,居然還口口聲聲的說完成了?

  「可是,皇上面前怎麼交待?」親隨有些擔心。

  「皇上面前也這麼說!」將軍根本就一點不在乎:「回去照實稟報就行,不用在意,頭也是皇上的熟人!」

  「皇,皇上的……熟人!」親隨嘴裡吐了吐舌頭,再也不敢說什麼了。皇上的熟人,即便是當朝一品,說起來的時候,誰敢用皇上的熟人這麼個介紹?換句話說,敢用這個稱呼的,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自己的同伴剛剛的稱呼,確實是欠妥。

  「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見過那個人之後,就急著趕回去,連差事也不做了?」可能是見到了故人心情好,將軍現在顯得有些話多,也顯得很興奮。

  「請爺明示!」這次親隨可不敢隨便接話,老老實實的聽著。

  「因為那個人在這裡!」將軍說話,讓人一點都摸不著頭腦。兩個親隨面面相覷,難道那個人在這裡就能完成了皇上的差事?

  「不懂?」看兩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們不明白。兩個親隨的腦袋隨著將軍的問話左右晃動,的確不懂。

  「就因為那個人。」將軍長長的出了口氣,望向天空好一會:「因為他在這裡!」

  「只要他願意,就算是瓊林仙境也能變成修羅地獄。如果他高興,縱然是凶煞之所也能變成洞天福地。」將軍好像想起來什麼,神秘的笑了笑:「有他在這裡,就足夠了。」

  「那我們怎麼知道他高興不高興?」聽著將軍如此的話語,兩個親隨儘管心中驚訝,但還是對這個將軍口中神秘的頭感覺有些好奇。

  「這裡是他的家!」將軍一句話,打消了所有的疑問。沒有人喜歡自己的家是一個凶煞之地的,看來,那個人一定會樂意把這裡變成一個洞天福地。

  不管將軍如何考慮回去交差,但他口中的那個人——秦逸凡,現在卻再沒有心思維持那個茶水棚子。多年的故交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巧。

  很是有些感慨,秦逸凡坐在距離茶棚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默默的看著遠方。原本自己麾下的老么現在也是官居極品的大將軍,看來他們生活的都還不錯。

  他說的凶煞之地,難道和那天看到的事情有關?

  那是一個陰沉的夜晚,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整個天空,都好像被無數的閃電佔滿,奇怪的是,儘管天空這樣的變化,卻沒有一絲一毫要下雨的跡象。如此的奇怪,自然吸引了秦逸凡的注意。

  如果不是秦逸凡目力超人,絕對不會發現,在那些閃電當中,離地數百丈的空中,居然凌空站著一個人。身形被周圍的閃電映襯的很是醒目,距離太遠,只能看到身形卻無法看清面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人的腳下,沒有任何的東西,就那麼站在虛空當中,如同腳踏實地一般。

  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如此的地步?漫步虛空?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秦逸凡絕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高人。儘管以秦逸凡的身手以及從屍山血海中闖蕩出來的經歷,在軍中,不敢說天下無敵,但他要認第二,也沒有人敢爭那個第一。不過,見識過空中那個人如此的絕世功力之後,秦逸凡只能望著那人半空中的身形,望而興歎。

  滿天的雷光,彷彿都是那人的敵人,不分先後的向著那人身上狂劈。空中的那人,不知道用的什麼武功,居然毫不畏懼,任憑那些雷光打在身上,身形卻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動。

  秦逸凡也只能用仰視的目光,看著空中那人和雷電搏鬥,心中的激動卻無以名狀。一直以為自己的功力已經到了極限,長久以來幾乎難有寸進的瓶頸,讓秦逸凡已經有些枯竭的心思再次奔騰洶湧起來。原來,人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可以這樣和天抗爭。

  凌虛而立,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中人,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被雷電攻擊,但是,秦逸凡可以斷定,這絕不是自己目前可以達到的境界。

  天空的雲朵越來越多,越來越厚,攻擊那人的閃電也越來越粗。遠遠望去,如同實質一般的電光在那人身上好像根本不起作用。秦逸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軍內的時候,曾經親眼看到過一道電光將幾個人劈成焦炭的情形,在這裡,好像電光也根本不起作用。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直接和賊老天對抗的力量,相比之下,自己那點成就有什麼可以沾沾自喜的?就算是軍內沒有敵手,但在這個人面前,估計也就和一捻就死的螻蟻沒有區別。在真正強大的足以撼天動地的力量面前,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弱的可憐。

  怎樣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秦逸凡眼前突然展現出一片以前都不敢想像的新天地,之前的頹喪一掃而空。因為在軍中所受的委屈同樣的再也無法影響自己的心境,激動之下,張口向天發出一聲長嘯。

  即便在這樣的雷鳴電閃中,秦逸凡的聲音好像仍然能夠穿越空間,而且很顯然,傳入了天空中那人的耳中。秦逸凡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好像向著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臉上是什麼表情。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讓秦逸凡更加吃驚。滿天的雷電好像都匯聚成一股,幾十丈方圓的巨大光柱,向著那人直直的擊下去。

  「轟」,一聲驚天巨響,卻是空中那人舉手迎天,向著那個光柱衝去。電光火石的剎那,地面上那人的正下方,突地出現一道紅光,直衝天際。那人閃躲不及,被紅光罩個正著。

  隨即,在秦逸凡眼前展現的,就是一陣空前絕後的景象。整個天空,被地下冒出的紅光染成了一片紅色,即便是那個巨大的光柱也不例外,血也似的顏色,隨著白色光柱的爆炸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正文 第二章 莫名傷勢(上)


  秦逸凡呆坐的山腳,是一片方圓里許湖泊。湖泊的邊緣,十分的奇怪,好像是突然之間從平地就變成湖底,根本就沒有一般的緩衝的坡形岸。水也是活水,從西面的那條小溪流進來,然後從東面的小溪留出去。出入水口都不大,所以,湖裡一直保持著固定的水位。只是,這麼荒涼的地方,怎麼會出現一個這樣的湖泊?有這個湖泊的滋養,這個地方還會荒涼嗎?

  除了秦逸凡,現在沒有人能看出來,山腳的那個湖泊,在那天晚上之前從來沒有過。而那天晚上,秦逸凡看到的,沒有水的湖泊,是一個巨大的拳印。

  之所以邊緣如此的奇怪,全是因為那個湖泊根本就是被人用拳頭轟擊出來的一個巨大的坑。秦逸凡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紅光閃過之後,空中的那人身形就有些不穩。但還是看著他向下揮拳,隨後被頭頂巨大的光柱打中,化為無有。

  一拳,只有一拳,還是在那人被紅光侵襲之後。雖然不知道紅光到底是什麼,但是,可以想像,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那人也不會突然之間出現問題。那樣的狀態之下,還能揮出如此的一拳,除了震驚,再也沒有別的。

  不久之後,整個拳印就被地勢高的流水覆蓋,變成現在山腳下的湖泊。

  這裡是一片毗鄰官道的荒蕪地域,原本有個小村莊,都是活不下去的人逃難過來的。儘管翻過一座山就是官道,但這裡卻遠離人煙,除了大片的深山老林,一無所有,可以說是天高皇帝遠,衙門平日裡也不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徵稅,人們生活的倒是不錯。

  但畢竟這裡條件實在是太艱苦,除了那些參天大樹,幾乎種什麼都不怎麼生長,無法解釋這是什麼原因。大部分的人還是被迫遷離這裡,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去。只有少數的幾個獵戶,還能艱難的在這裡生活下來。小村的人口也只剩下十幾個。

  到了秦逸凡從軍的時候,整個小村已經沒有什麼人。而等他從軍隊返回時,這裡除了一個荒涼的小村,早已什麼都沒有。

  父母早已過世,秦逸凡倒是也不怎麼在乎這裡有沒有人。整頓了一下自己的老屋,便在這裡安心的住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算是自己的家鄉,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山那邊官道上擺了個茶棚,一個人自給自足,倒也自得其樂。尤其是這裡沒有什麼旁人,也不會有什麼爭執,生活的十分愜意。

  但只有一點,生活實在是太安逸了,沒有任何的激情。從軍中學到的功法,已經被秦逸凡修習到了極致。在軍中,學的就是殺人,根本就沒有江湖上那一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規矩,所以,也沒有那樣的殺戮風格。一旦鬆懈,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習慣了殺戮,突然的安靜下來,軍中的那些影響卻一直不自覺的顯現。潛移默化下的那種時刻保持警惕的習慣,到現在都沒有改變。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得以看到那天的情形,否則的話,那天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雷雨天,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情景。

  天空中那人給秦逸凡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原來人的修為,真的可以達到那樣的境界!不過,那得是多麼萬中挑一的資質,然後又修習了什麼樣驚天動地的功法,花費了了多少年的時間,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那人凌虛而立,力抗蒼天的英姿,在秦逸凡心中埋下了一道無法抹去的痕跡。讓他知道,原來,世上還有人可以做到這樣驚天動地的地步。如果不是那個人太強,老天爺也不會降下那樣的雷電來懲罰他。一個人,可以修行到讓老天嫉妒的程度,那是什麼樣的成就?自己眼下這點軍中練到極品的武技算得了什麼?

  拳勁著地的轟然巨響猶在耳邊,但心中已經有了一顆種子。在任何時候,這顆種子都不會消失。那個人帶給秦逸凡的,不僅僅是一次壯觀的景色,而且還有無比的信心,以及今後自己努力的方向。別人能夠做到的,秦逸凡自認不比別人差,自己也一定能夠做到。

  除了帶給秦逸凡精神上的衝擊,那人還留下一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秦逸凡的長嘯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在那個人化為無有的時候,爆出一片亮光。其中有幾道,居然都是衝著秦逸凡的方向而來的。

  也許是那個人的修為實在是驚世駭俗,導致了老天的嫉恨,半空中又是幾道雷光,衝著秦逸凡飛過來的東西,被劈個正著,就在秦逸凡的眼前,碎裂成無數片。

  秦逸凡能夠搜集到的,只有其中一塊斷裂的兵器。可能完整的時候還是柄長刀,但現在只剩下大概一尺左右的長度。經過秦逸凡的打磨,恢復成了一塊完整的刀尖部分。把自己手工做的刀柄安裝上去之後,卻成了一柄短刀不像短刀,匕首不是匕首的怪模樣。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幾乎就是一柄刀刃略微薄一點的菜刀。

  並不是秦逸凡故意的把那柄斷刀弄成這個樣子,但不這樣做,無論如何是看著有些彆扭的。還好,這樣的一柄菜刀,在普通人看起來也只是使用多年,打磨的刀面有些薄,並不會有什麼太深入的想法。秦逸凡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一柄菜刀,這不是讓自己重操舊業嗎?

  除了秦逸凡,沒有人看到那天的情形。而秦逸凡本人,也對那個人在對抗老天的最後一刻功虧一簣感覺異常的惋惜。當然,那股莫名其妙出現的紅光也讓秦逸凡十分的上心。秦逸凡堅信,如果不是那道紅光,那人決不會在最後關頭失敗。

  而這個被那人凌空一拳轟擊出來的巨大湖泊,就成了秦逸凡最懷疑的地方。那人為什麼會在最後時刻向下轟擊,而且還用的如此的勁力,難道下面有什麼東西?
正文 第二章 莫名傷勢(中)


  開始那個巨大的拳印之中還沒有水,秦逸凡就在其中一點一點的開始搜索,試圖發現到底有什麼東西能發出那種詭異的紅光。

  幾天下來,一無所獲。這讓秦逸凡不禁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那天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身上還有那塊碎裂的兵器碎片,秦逸凡一定會覺得前幾天的一切都是夢境。

  凌虛而立的幾近仙人一般的存在,滿天的雷光,詭異的紅色光芒,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虛幻。只有手中的兵器碎片能夠不斷的提醒自己,那是真的存在,而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場景。

  沒有找到拳印之中有任何異常,而周圍的溪流也被這塊地勢突然變低的地方影響,紛紛改變了流向,向著這裡彙集起來,逐漸的把一切都淹沒。

  秦逸凡也停止了這種一直沒有頭緒的尋找,開始慢慢的打磨那塊斷刃。幾乎花了他差不多幾個月的時間,那點參差不齊的斷裂處才一點點磨平。這塊斷刃的堅韌程度出乎秦逸凡的想像,如果是普通兵器,這樣的只是把一邊打磨平整,不會花費他超過一天的功夫,而這柄裝飾好的「菜刀」花費了他這麼長的時間,幾乎不用問都知道這是好東西。不過,除了鋒利和堅固,暫時秦逸凡還無法發現這柄特殊的「菜刀」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在打磨超級菜刀的時候,秦逸凡還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些變化。很不幸,這些變化並不是很好的消息。

  首先,在平日裡練功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在體內毫無阻礙的真元,好像遇上了什麼特殊的障礙一般,比原先居然慢了足足有一倍有餘。而且,這種緩慢的變化,還有更加劇烈的趨勢。真元的運轉在幾個月的時間內越發的變得緩慢無比。

  這還只是個開始,畢竟,這只是讓秦逸凡在恢復的時候需要使用的時間更長,但並不會影響到他使用的時候。所以,在打磨刀具的時候,還是能夠正常的使用真元。

  不過,在擁有了那把超級菜刀之後的某一天,秦逸凡正在運功調息,莫名其妙的,真元在熟悉的經脈中流轉,卻忽的變了向,向著某條從未涉及過的經脈竄去。突然的變化讓秦逸凡大驚,好在平日裡功力深厚,而且此刻的真元運行速度也十分的緩慢,拼著經脈受傷,硬生生的把真元調整向正常的軌道。整個人也被驚出一身的冷汗。

  這樣的情形,此後不斷的發生,每次都要耗費十分的精力,才能把經脈中亂竄的真元調整過來。對此秦逸凡十分的不解,這種軍隊內普及的功法雖然不怎麼深奧,但也是經歷過數十萬人的親身檢驗,不應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哪裡發生了錯誤?

  本來已經打消的念頭,再次出現在秦逸凡的腦海中。那股詭異的紅光,又一次在秦逸凡的記憶中閃現。連那個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的人,被紅光一照,都發生了那樣的慘劇,難道,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情況,也是和那道紅光有關?

  拳印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湖泊,秦逸凡看著平靜的水面,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以前沒有水的時候都翻找過,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現在充滿了水,難道還有辦法能找到?

  不過秦逸凡也有自己的辦法,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影響了那個仙人,在那樣的情況下,要攻擊的東西,一定會是自己拳力最集中的地方。自己真是豬腦子,當時那樣簡單的情況下居然沒有想到,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湖泊,卻才想到這樣的癥結所在。

  但如此巨大的拳印,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找到準確的地點。只能是到一個差不多的地方,然後秦逸凡就開始在水中試著調息,感受周圍是不是有影響自己行功的障礙。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秦逸凡的水性雖然能保證自己在水中不會死,但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保持行功的姿勢並調息。其次,在這裡,應該是那種詭異的影響力最大的地方,想要正常的調息,還要保證不出問題,十分的困難。

  果然不出所料,秦逸凡剛剛擺好姿勢調動真元,整個人好像就進入一種粘稠的液體當中,丹田中出來的氣息,緩慢的如同蝸牛。不單如此,真元剛剛離開丹田,就已經不受控制,胡亂的衝撞起來。真元流轉的雖然慢,但威力卻一點不可小瞧,劇烈的痛楚下,秦逸凡當場吐出一口鮮血,人也失去了意識。

  還好人在水中,只是昏迷了一下,清涼的水就讓秦逸凡再次清醒過來。卻再也不敢嘗試這樣危險的事情,掙扎著爬上了岸,遠遠的離開。直到翻過一個山頭,才敢坐下調息,但即便如此,也仍然是未能讓自己紛亂的真元恢復正常。

  只此一下,就讓秦逸凡身受重傷,那個拳印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不但能讓那個仙人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還讓秦逸凡變成如此的模樣?

  無論如何,現在秦逸凡本人的狀況,都不允許他再次探查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身上的傷勢只是被強行壓下,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恢復。

  這個地方,即便秦逸凡還不知道這裡是所謂的凶煞之地,但也清楚不是什麼好地方了。離開拳印遠遠的,秦逸凡連續幾天,都沒有辦法讓自己的真元恢復正常,反而傷勢越來越無法控制。不得已,只能遠離開家鄉,去尋找曾經認識的一個醫道高人。

  那是秦逸凡在軍中時偶然認識的一個高僧,某次任務當中秦逸凡曾經碰巧救過高僧一命,也結識了高僧本人。高僧雖然並沒有什麼高強的武功,但是醫道高明,為秦逸凡生平僅見。恰好高僧的居住地距離秦逸凡現在的隱居之地並不是很遙遠,只有全速幾天的路程,是最合適的療傷的人選。
正文 第二章 莫名傷勢(下)


  靜謐的寺廟後面的樹林中,從秦逸凡的腕脈上脫開手指,悟明大師長歎一聲,十分意外的並沒有說秦逸凡的傷勢,而是緊緊盯著秦逸凡的面孔,不停的仔細查看著。

  秦逸凡被悟明大師看的有些不自然,身體的傷勢也讓他有些緊張,大師如此的行為,一定是有原因的,秦逸凡也只能皺著眉頭問道:「大師,有什麼不妥嗎?」

  「嗯!」大師點點頭,高深莫測的應了一聲,去沒有繼續回答,反而更加仔細的查看秦逸凡的身上其他部位。看了好半晌,這才皺著眉頭問道:「小友最近沾染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這樣的稱呼,也只是出現在秦逸凡的身上,對別人,大師都是稱呼施主的。

  「不乾淨的東西?大師指的是?」秦逸凡不是很明白大師的話,自己看著自己身上半天,除了經脈的傷勢,並不覺的自己有什麼不妥,難道大師指的是那紅光?

  「就是那些根本不可能在俗世出現的東西。」大師的眉頭依舊皺的緊緊的:「小友身上殺孽奇重,殺氣透體而出,尋常的鬼怪輕易不敢近身,難道是有什麼不世妖孽出世?」

  「妖孽?」秦逸凡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些神怪的傳說,但對他來說,卻從來沒有相信過。但經歷過那天發生的事情,加上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大師的話還是讓他不得不信。

  「小友身上的煞氣,比你的殺氣還要濃烈,而且看情形,已經不是一天的事情。」大師斟酌著詞句,盡量不讓自己的話給眼前的年輕人造成驚駭。不過,顯然他小看了秦逸凡的神經,聽到這些,秦逸凡幾乎連眼角都沒有動過,只是靜靜的等待他解釋。

  「小友曾經在軍隊中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殺氣,等閒的妖物根本就不敢近身。能在你身上形成這樣的煞氣,而且還影響到你行功,可不是普通的妖物。」大師也沒有隱瞞什麼,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秦逸凡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那天看到的情形向大師訴說一遍。幾乎聽到秦逸凡一描述那個人凌虛而立的情形,大師好像就已經明白了些什麼,但還是什麼話都沒有插,靜靜的聽著秦逸凡把看到的過程全部的敘述了一遍,甚至還要過秦逸凡所說的那把超級菜刀看了半天。

  「高人啊!」即便是秦逸凡眼中的得道高僧,悟明大師聽到那個人的修為,仍然是仰天長歎:「可惜啊!」一臉掩飾不住的仰慕和遺憾。

  隨後的時間內,秦逸凡第一次聽到了天劫,度劫這兩個新鮮的詞彙。那等讓老天都要嫉妒,讓老天都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考驗。

  秦逸凡不知道,到底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夠達到那樣的高度,才能夠讓老天都要嫉恨。但眼前就有一個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無論是經驗和見識,比自己只多不少的高人在,這些問題,足夠他在傷勢痊癒之前,得到所有的答案了。

  傷勢在大師的眼中很麻煩,這並不是秦逸凡的身體不好,也不是他的修為不夠,重要的是,他所修習的功法。

  也許,秦逸凡的資質很優秀,而且對這樣的殺人武學有著異乎尋常的天分,但是,這些放在普通的武林人物身上,能讓他們羨慕至死的優勢,卻並不能填補修習功法的缺陷。

  那種在軍中普及的,甚至偏將以上級別的人都不屑於學的速成功法,在普通的士兵當中,的確是可以讓一個原本是普通人的士兵迅速的成為一個可以使用內力克敵的相對普通人來說的高手。不過,這種功法速成的背後,有著無法彌補的缺憾。

  為了適合軍中的需要,這種功法的設計者不但提供了速成的特性,而且還具備了雅俗共賞,不管什麼資質都能修習的特點。當然,不同的資質和悟性肯定會造成修為的不同,但除了這點,還是十分適合軍中大規模推廣的。

  只是,速成的後果就是修習了這樣的功法,根本無法做到登峰造極。這些功法,不用說那些江湖上的武林世家名門大派,就連稍微在軍中有些關係的將領們都不會選擇修習。只有那些最低級的士卒們,才會修習這些能夠相對來說極大提高戰鬥力的功法。

  而作為軍中從士卒開始奮鬥的秦逸凡,短短從軍五年的經歷當中,憑著自己的超絕悟性以及超凡的資質加上他的勤奮刻苦,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把功法修習到了這種功法能夠修習到的極致。而且不但如此,在他的努力下,成功的突破了那些功法的限制,達到了一個連功法的創造者都無法描述的境地。

  可惜,即便到了這樣的高度,但仍然是無法突破這種功法的先天不足,也僅僅是能夠到此為止。再也無法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大師眼中的麻煩,也正是源於此。秦逸凡的資質在他的眼中,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超凡入聖,只是可惜,他不但在軍中破了童身,而且被這種即便是從來不習武的他眼中也是廢物的功法所局限,這樣的資質和悟性,實在是可惜了。

  儘管大師不習武,但是精通醫理的他,還是對秦逸凡的經脈損傷有著十分清醒的認識。要治療他這種先天不足的功法被更加難纏的原因造成的偏差,的確是需要很大的辛勞。

  還好,大師並沒有因為麻煩就縮手縮腳,反倒是開誠佈公的和秦逸凡坦言了這些困難,並且直言,很有可能因為必要的治療,會導致秦逸凡在修為上的無可避免的下降。

  修為的下降,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實在是無法形容的悲哀。放在秦逸凡身上,也不例外,依然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一陣失落的表情。

  「捨得,捨得,沒有捨,哪來的得呢!」悟明大師好像看穿了秦逸凡的心思,沒有正面的勸解他,反倒用了一句不知道秦逸凡能不能聽懂的高深語句,不知道,他說的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 本帖最後由 貝瑞 於 2011-10-23 12:42 編輯 ]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20

正文 第三章 修養生息(上)


  不知道秦逸凡在大師那裡到底接受了怎樣的治療,但當秦逸凡回到家鄉的時候,卻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之前在軍隊當中培養出來的一直以為習慣的極具進攻性的氣質已經消失不見,換之以一套溫和的表情。和煦的微笑一直掛在臉上,任何人一眼看過去,決不會相信他是一個剛從戰場上回來還不到一年的優秀軍人。

  老家這個地方除了秦逸凡之外沒有任何人,不過在山那邊的官道上,還是偶爾能夠看見幾個人影。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秦逸凡在官道邊搭了一個棚子,天氣炎熱的時候就賣些茶水野味,天氣寒冷的時候,就用草幔把棚子圍起來,裡面生上火,賣一些野味和酒水。這樣的生意,加上秦逸凡只有一個人,倒也讓他的生活過的有滋有味,自己打的野味,加上販賣的酒水,日子也有酒有肉,生活其樂無窮。

  在這裡,不會有任何人去關心一個官道上賣茶水的小老闆在生意不好的時候做什麼,當然,秦逸凡也決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在做什麼。

  也許,在有心人的眼中,沒有生意的時候,這個小老闆就獨自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山頂,呆呆的看著一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所處的地方和動作,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在山頂四處看是否有遠道過來的客人,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個小小的茶棚,就這麼在官道上孤零零的存在著。往來的客商倒是也因為在這個上不著村下不著店的地方有了這樣的一個小小茶棚而方便了許多,甚至於還有晚上在這裡借宿的。當然,主人家是不在的,這個簡陋的茶棚當中,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偷。

  沒有人知道,這個表情和藹,面目隨和的小伙子,居然是一個絕頂的高手。或者說,曾經是一個軍方的絕頂高手。現在他的實力如何,除了他自己,相信沒有人能猜的明白。

  如果有認識秦逸凡的人在這裡,也一定會感到很奇怪。以前秦逸凡在軍隊內可以算是最勤奮的那批人,每天休息的時間幾乎是正常人的一半。除了戰鬥任務和每天不得不做的某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在修煉。但現在,即便一整天跟著他身邊,也不太有機會看到他修煉的情景。

  好像秦逸凡在傷勢治癒後,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軍隊內培養出來的一絲一毫的氣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接受了什麼樣的治療,也沒有人知道悟明大師到底和他談過些什麼,很是讓人驚訝的變化。

  平靜的生活,沒有一絲江湖的味道,也沒有人會把這裡當作是什麼江湖上必爭的據點,說實話,這裡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就算是那些刀頭舔血的江湖人,沒事也輕易不會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秦逸凡就在這樣平靜的環境下,一點一點的進行著別人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來的計劃。每天在山頂的枯坐,也並不是普通人看來的呆坐,而是在默默的恢復之前的修為。只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那種在軍方內部流傳的低級的速成的功法,已經不是他修習的重點。

  取而代之的是經過秦逸凡花費了幾個月時間改進的,在那種功法基礎上改良的新的功法。已經有過一次把那種簡陋功法練習到極致的經驗,重新來過之後,已經自然的多了很多的經驗和教訓。加上大師在一旁簡單的提點,那套功法的缺憾和弱點十分的明顯。

  綜合這些經驗和教訓,最重要的是,結合了秦逸凡自己體質上的特點,重新改良過的功法更加是和秦逸凡配合的天衣無縫。儘管在那些名門世家武林大派的眼中,這樣的功法實在是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不過,對秦逸凡來說,根本沒有這樣的問題。任何功法,只要是最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不是嗎?

  大師說的可能影響功力,在現在的秦逸凡看來,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謙虛了。這哪裡是影響功力,簡直十之八九的功力都被影響,和被廢了武功沒有什麼根本上的不同。

  當然,區別還是有的。經過了這次的受傷和恢復,秦逸凡的經脈,尤其是受過傷的幾條主要的經脈,此刻已經有了一個讓大師都覺得有些恐怖的承受力。就算是一個武林當中的絕頂高手,也沒有這樣變態的承受力。用大師的話說,儘管功力被廢了大半,但是,普通的內力攻擊,即便是相當於原來秦逸凡功力的那種程度的攻擊,也不太可能能傷到他的那幾條經脈。

  以秦逸凡的資質,加上重新改良過的功法,想要回到秦逸凡的巔峰時刻,實在是一件太過簡單的事情。速成的功法本來就有缺憾,即便是修行到了極致,也仍然無法避免那些先天上的弱點,所以秦逸凡才會在那種時刻莫名其妙的受傷。

  但是,也因此因禍得福,身體已經習慣了一次那種霸道功法的摧殘,再次修習相對緩和一點的改良功法時,絕對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帶來了另一個好處,這樣修習來的真氣,不論是從質還是從量上,都比原來軍中的那種垃圾功法要強上百倍。

  更重要的是,經過改良的功法,已經不需要再保持著那種端坐不動五心向天的姿勢,隨時隨地,只要秦逸凡願意,都可以調動真元,緩緩的在經脈中流動,而不必考慮什麼走火入魔的問題,不論從安全上還是效率上,都不是原來的功法可比的。

  這一點,就算是悟明大師,對秦逸凡的這種超凡脫俗的資質和悟性,也只能用瞠目結舌來應對。如此的人才,怎麼就只學了那種在軍中流行的垃圾,而且還不小心破了童身?否則的話,能把秦逸凡收錄為弟子,將是多麼輕鬆愉快的師父啊!

  而秦逸凡一直在軍中稱霸的武器,居然再也沒有動過。在這個武人崇尚曲不離口拳不離手的時代,卻是太讓人驚訝的一件事情。

正文 第三章 修養生息(中)


  只不過,在這裡,沒有人知道秦逸凡是誰,也不會有人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拿過刀劍,偶爾經過的人們只知道,這裡有一個簡單的茶棚和一個年輕樸實的小老闆。幾年下來,經常走這條路的人們也知道,這裡是個歇腳的好地方,也是個簡單的補給站,但是沒有人會對那個老實的老闆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確實,幾年的時間,也足夠秦逸凡在這裡樹立起一個這樣的名聲。偏遠的山區,平靜的生活,但在秦逸凡的幾年中,卻並不是如外人看到的這般清閒。

  上次的受傷導致功力大部分被廢,最大的原因還是那個拳印湖泊當中不知名的危險,那種在大師眼中也是一個妖孽的東西。煞氣沖天,就連久經戰陣的秦逸凡也被影響,大師自問在某些方面的修為還不足以達到除魔衛道的水平,所以,他並沒有做出那種不自量力飛蛾撲火的愚蠢舉動,只是建議秦逸凡不要再返回那個地方。至於那個妖孽,也只能等大師的修為足夠或者找到了足夠的援助之後再行剷除。

  但是,有一點卻是大師從來沒有料到的,秦逸凡並不是如他想像的那種怕事之人,恰恰相反,這個年紀輕輕的退伍軍人,內在的性格卻有一種常人無法想像的堅持,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執拗。尤其出事是在自己的家鄉,更加不可能一走了之。

  幾年的時間,秦逸凡就在能夠看到拳印的地方不停的試著修煉改良之後的功法。本來這種功法就簡單,主要是四肢的經脈,速成和大範圍推廣的特點決定了功法涉及的經脈根本不可能有多複雜。不過,經過改良後的功法可不止是這麼簡單,秦逸凡從自己的經驗和大師的請教當中得到了大量的關於經脈方面的知識,也完全的揉合了進去。

  而更加熟練掌握這種修習方法的秦逸凡,並沒有如同大師所預料的,遠離這個妖孽,反而越發的變本加厲,就在拳印湖邊開始修煉起來。

  之前已經領教過一次厲害,幾個月下來,全身的武功被廢了十之八九。但秦逸凡並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作為一個在自己的小圈子裡說一不二的人物,怎麼會被這樣的困難嚇倒。

  儘管如此,秦逸凡也沒有小視。即便這次有了改良後的功法,有了韌性增強很多的經脈,秦逸凡還是小心翼翼的在距離拳印湖相對距離稍遠一些的經常呆的山頂上開始修習。

  不可否認,湖中的那個不知名的妖孽,真的可以說是神通廣大。現在距離這麼遠,還是能夠感覺到很強的干擾。就連秦逸凡一開始進行的最簡單的入定都沒有辦法做到。只要坐下來,腦子裡便不由自主的雜念橫飛,而且不知不覺中,眼前就會出現自己在軍中那些血腥殺戮的場景。

  整個腦海中都是斷臂殘肢橫飛,刀槍劍戟亂舞,想要靜下心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總是堅持不了一刻的時間,秦逸凡就不得不站起身來,努力的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平息自己無法壓抑的殺意。

  儘管如此的小心,有時候修煉還是被影響。雖然沒有再次出現整個修為被廢的情形,但經脈受傷的情況卻屢屢發生。秦逸凡早有準備,從大師那裡學來的針灸手法也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經年累月下來,單純的那套控制真元修復經脈的針灸手法,練的爐火純青。

  大師的話還真的是准,這裡的妖孽煞氣之強,比秦逸凡在軍中培養出來的殺氣有過之而無不及。秦逸凡自己,也不過能在面對面的時候影響一下那些心智不夠堅強的人,但這個妖孽卻從來沒有見過面,距離如此之遠就造成這樣的影響,就連秦逸凡,也不得不佩服。

  佩服之餘,卻也把秦逸凡那種不服輸的勁頭再次的逼迫了出來。總有一天,自己也要達到這樣的高度。自從那天見過那個人在天空中的雄姿後,秦逸凡腦子裡就有了自己奮鬥的方向。強如那個人,也不得不在這個不知名妖孽的影響下飲恨,自己要做的,就是超越那個人,超越這個妖孽。

  很奇怪,除了在修習的時候影響秦逸凡,那個妖孽根本就沒有一點動靜,平常人的生活,好像和它根本毫不相干。這點讓秦逸凡很是有些讚賞,畢竟高手還是要有高手的尊嚴,對那些小老百姓出手,也不見得能增加自己多少的威名,反倒徒落笑談。

  一個人,一個不知名的妖孽,就在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開始了這種也說不上來是較量還是合作的修煉。只要秦逸凡開始在山頂上練功,就必然會受到干擾,無孔不入水銀洩地般的精神干擾,加上時不時的還會影響一下真元的流向,造成一點點小小的傷勢,開始的那一年,秦逸凡簡直就無法讓自己的修為有任何的寸進,只有不斷的受傷和重複的治療。

  但也畢竟不是沒有任何的收穫,至少,經過那一年之後的秦逸凡,精神之堅韌,無以倫比。相信現在就算是在血海屠場地獄深淵,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影響到他安然入定。如果每天都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生活,就算是沒有習慣,也應該對那些麻木了。先是時間堅持的越來越長,後來就變成了一點都不在乎,隨時隨地都不受影響。

  另外的一點收穫就是,每天都要受到一些小小的傷害,在沒有大師在身邊的情況下,秦逸凡也只能想辦法用自己的真元慢慢的恢復這些經脈的傷勢。還好,上次的受傷讓經脈的承受能力大大的提高,不但如此,連恢復能力也大大的提高,開始受到的那些小小傷害,很快就能在真元的溫養滋潤下恢復正常。

  也幸虧秦逸凡是在小心翼翼的調動真元,每次引起的傷害都不是很大,到後來,這些小小的真元亂竄根本就無法影響到秦逸凡。反倒是在每個穴位上都會有一些真元停留在穴位周圍,無形當中,經脈中儲存的真元都比普通人多了那麼一點。

正文 第三章 修養生息(下)


  當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又過去半年的時間。而這段時間,除了這些收穫,真元沒有恢復一點。如果不是秦逸凡知道克服這些問題的困難,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光是如此長時間內力沒有任何寸進這一點就足夠普通人灰心喪氣完全放棄了。

  這些修煉,秦逸凡基本上都在山頂上進行。彷彿能夠覺察到秦逸凡的進步,湖中那個妖孽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秦逸凡能夠感覺到湖中妖孽和他的修為一點一點提升的過程。在這個距離上,湖中的不知名妖孽如同他的一個陪練一般,互相刺激提高著。不過一直到現在,秦逸凡都沒有敢再次進入湖中。

  除了修煉,秦逸凡大部分的時候就在路上的茶棚當中,少部分是到山林當中打獵。雖然內力大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在這個山林當中,防身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加上在軍中嫻熟的弓箭技能,每天都不會空手而歸,茶棚當中,也從來不缺乏新鮮的野味。

  面對山下官道上經過的客商,秦逸凡就是一副憨厚老實的山裡淳樸青年的模樣。不是沒有一些客商帶著些武功高強的保鏢或者有走單幫的江湖人經過,但是,他們還沒有一個人從秦逸凡身上發現他是一個練武之人。當然,山裡人身體強健一些,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可以接受的通常解釋。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山頂接受那個妖孽煩擾一番之後,下到山下的茶棚,秦逸凡總是有一種覺得人世間十分美好的感覺,連帶看到那些跋涉的行商,路過的旅人們,也都是十分的親切。

  這時候的秦逸凡,完全是一個淳樸熱情的山民。那些疲憊的趕路人們,看到秦逸凡這樣溫和的笑臉,在他的茶棚當中坐坐,對於長久趕路帶來的疲憊,也是一個極好的消解的途徑。

  每每這樣的時刻,那些人總是要叫上一大碗甘甜的茶水,坐在那邊消解疲勞填飽肚子的同時山南海北的胡侃神侃。秦逸凡也樂的在這個時候坐在旁邊聽他們大江南北的說著神州的趣事,順便緩解一下自己因為修煉而帶來的精神緊張。

  有時候也有驛卒快馬經過,到這裡的時候,如果秦逸凡在,總是要給他們遞上一碗水,順便讓他們填填肚子。對這些也算是軍中的袍澤,秦逸凡可從來沒有在他們身上收過什麼茶錢飯錢,這些驛卒們也不客氣,和他混的很熟。長久下來,這條官道上的驛卒們,也是一直把這裡當成一個歇腳的非正式的驛站。

  有這些驛卒在,秦逸凡倒是也不用到什麼地方去打聽消息,有什麼重要的不是什麼特別保密的,基本上秦逸凡都能從這些驛卒們口中知道。加上那些天南地北的行商們,也能大概的瞭解這個時代發生的那些大事情。而且有時候,還可以托他們從幾十里外的縣城帶一些油鹽之類的自己無法解決的生活物資過來。

  這裡地處偏遠,來這裡行商的都不是什麼大商號大買賣,有時候深入那些不毛之地,還真是需要大家互相幫襯一把。儘管在前面幾十里還有一個軍營,負責邊境的守衛,但軍營不可能開放給平民的,所以,這裡就是出了那個邊境軍營後唯一的一個小行商們聚集的地方。

  秦逸凡的手藝不錯,自己獵到的野味,總能用一些土方或者軍中學到的辦法弄的十分的美味,經過的人們吃過都是讚不絕口。幾十里的山路,疲累之極,能在這裡喝到清涼或者滾燙的茶水,還能吃到如此的美味,也不枉在這個山區跋涉的辛苦。

  當然,秦逸凡還有一手絕活讓大家覺得十分的開眼。在軍中拿慣了殺人刀的手,拿起菜刀來,居然一點都不比殺人生澀。那柄經過秦逸凡幾個月時間打磨的菜刀,經常就插在秦逸凡的腰間。遇上需要使用的時候,秦逸凡總是很隨意的拿下來,當著那些客商的面,把他們指定的野味切開。

  菜刀在那些野味上面輕盈的劃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聲音,包括需要剁開骨頭的那些稍微大一點的野味,在秦逸凡手下,甚至都聽不到一絲刀和案板之間發出碰撞的聲音。好像每次秦逸凡都能用恰到好處的力量和恰到好處的距離把那些東西切開,但又恰好不會和案板接觸。

  神乎其技的刀功讓這些走南闖北的人也是大開眼界,每次走過幾遍的人過來,吃東西有時候反而是次要的,總是通過這個看看秦逸凡的刀功表演。

  倒不是秦逸凡有意的炫耀,不過刀拿在手上,總是忍不住會用自己最熟悉的手法來使用。雖然換了一柄菜刀,也沒有改變這樣的習慣。還好,來來往往的人們也一直當作那是廚師的刀功,根本沒有想到殺人的刀法上去。但秦逸凡還是很注意的掩飾了許多。

  讓秦逸凡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用這柄超級菜刀開始解開各種野味的時候,手上的感覺居然一點沒有消退,反倒是有著越來越熟練的趨勢。這麼一個可以不用暴露自己身份,但又可以隨時練刀的方法,也就變成了秦逸凡的招牌,總是能一次次的帶給那些過路的行商們宛如絕技般的享受。

  每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混跡在這種市井小民當中,聽聽他們的開心,聽聽他們的煩惱,秦逸凡好像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超脫塵世的旁觀者。只不過,他有自己的追求,和這些升斗小民們努力奮鬥的目標不同。他能理解這些人的喜怒哀樂,但是,卻沒有出手給自己增加煩惱的意思。

  當熟悉和習慣了那個拳印湖當中妖孽的煩擾之後,秦逸凡就開始了一個功力激增的恢復期,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他內力真元的恢復。功法是經過改良的,雖然威力和複雜程度無法和那些名門大派的相比,但是,只要適合自己就行。經脈的承受能力和恢復能力已經出乎秦逸凡自己的想像,這樣的條件下,恢復原先的修為不過是舉手之勞。

  當然,這並不是意味著秦逸凡就可以一步登天,即便沒有了恢復的障礙,但是循序漸進這個道理秦逸凡還是明白的。一蹉而就絕不是穩紮穩打的秦逸凡的性格。而且,這也僅僅限於在山頂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進入湖中,和那個妖孽正大光明的比拚一場。

  差不多又花費了一年的時間,秦逸凡終於恢復了在軍中的修為。不但如此,改良過後的心法也徹底的摒棄了那些弊病,也讓秦逸凡再次成為一個絕頂的高手。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21

正文 第四章 飛來橫地(上)


  回到家鄉的這幾年,秦逸凡在旁人的眼中,好像越來越平凡,一點都沒有以前在軍中那種咄咄逼人的鋒芒。淳樸的形象,讓看到的人們第一眼就會覺得這人是個老實的好人。

  而秦逸凡的練功方式,也從在山頂打坐變成了在這個地方隨時隨地的進入那種調動真元的狀態。和搏鬥的時候緊急調用真元內力不同,這是那種鍛煉並夾帶著溫養丹田經脈的修煉,以前也只有在打坐的時候才能達到那種效果,當然,入定之後效果更加的明顯。

  自己的修煉撇開不說,秦逸凡也敏感的發現,那個拳印湖中的所謂的妖孽,好像最近的法力也是越來越大。以前它的影響力只能夠達到山頂,現在卻連山下的茶棚也被籠罩在內,而且其中蘊含的所謂的煞氣比在山頂的時候還要濃厚。

  當然,這些現在已經對秦逸凡沒有什麼影響,在這個距離上,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樣的煩擾。為了增加修習的難度,秦逸凡甚至在修煉的時候有意的更加靠近拳印湖,感受著越來越大的煞氣,拚命的控制著體內越靠近湖邊就越發不受控制的真元,緩慢的修習著。

  經過了大師的教誨,秦逸凡深知,再速成的功法,也有先天不足的弱點。更何況,在大師的眼中,秦逸凡已經在軍中破了童身,即便是再怎麼修習,也不可能達到那種至臻完美的境界。而且,越是速成,這樣的隱患就越大。

  儘管功法已經經過改良,但畢竟還是秦逸凡針對以前修習的經驗和遇上的問題做的修正,牽涉的經脈也不多,和那些大門派千百年經過一輩輩的先祖們不斷完善的功法完全沒有可比性。

  因此,控制修習的速度也就成為一個關鍵的過程。只有基礎越來越牢靠,才有可能向著更高的高峰邁進。沒有根基,別指望有什麼高樓大廈,這個道理秦逸凡十分的清楚。

  還好,在這股煞氣的影響下,秦逸凡就算是想快,也無法做到。更重要的是,恢復之前的修為之後,想要更進一步再上層樓,已經不是普通的修煉所能夠達到的效果了。秦逸凡在軍中的修為早已十分的驚人,就算改良了功法,到了這個階段,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修行再次進入一個瓶頸狀態中。

  秦逸凡也知道,想要再次突破已經不是每天簡單的修煉可以達到的,所以,他選擇了更加的靠近拳印湖來對自己進行刺激。即便是不能達到修為突破的目的,但是,越來越靠近拳印湖,對秦逸凡來說,也是一個聊以安慰的成就了。

  很幸運,直到秦逸凡可以在運功的狀態中一腳踏進湖水中,這樣的生活都沒有被人撞破。而能夠達到這樣的境地,足足又花費了秦逸凡一年的時間。那股煞氣,已經不知不覺間,擴散到了連秦逸凡都不知道多遠的距離。至少,他狩獵和生活的圈子已經被完全的籠罩,其他更遠的地方,秦逸凡基本上也沒有什麼要去探究的興趣。

  普通的江湖人如果在這裡敢行功,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麼問題,但不出一個月,一定會內傷纏身。而如果膽敢有人在拳印湖邊如秦逸凡這般練功,絕對是馬上狂噴鮮血,全身功力被廢。秦逸凡能夠做到這樣的平常,已經是非常的了不起。

  平常人在這裡正常的活動,好像基本上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這點就連秦逸凡也覺得有些奇怪,這些煞氣好像是會選擇人一樣,那些在官道上的行商,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跑一次的驛卒們,甚至那些奔馳的駿馬,林中的獵物都沒有被影響,這裡唯一受到影響的,好像只有秦逸凡一個。當然,這是不算上那個凌虛站立的被天雷打成灰燼的死者。

  百思不得其解,秦逸凡也只能以這個大師口中所謂的妖孽也是有高手的尊嚴,決不會對那些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影響的普通人出手來解釋。只是,秦逸凡一直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妖孽到底是什麼?而且看那天發出滿天紅光的情景來看,好像是修為越高,那麼這個妖孽的煞氣也越強。

  奇怪的現象也沒有人可以和秦逸凡分享,當然,難題也只能由秦逸凡一個人承擔,給秦逸凡治療過後,大師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可能是加緊修煉或者尋找幫手來剷除這個所謂的妖孽吧。不過,說實話,秦逸凡現在反倒是希望那個時刻來的越慢越好。

  這幾年雖然不知道妖孽是什麼,但是,和它不停的鬥爭也是秦逸凡唯一的樂趣,讓他在一個人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有什麼無聊。而且,自己的修為提升,也是靠著它散發出來的煞氣一點一點的控制著提升的速度,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秦逸凡早已無聊到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同樣的,在和它爭鬥的過程中得到的好處,幾乎可以影響秦逸凡的一生。江湖人視如猛虎的走火入魔,現在在秦逸凡的眼中是如此的可笑。且不說沒有什麼樣的干擾能夠讓他的心神失守,光是經脈的超人的恢復能力,就足以讓那些號稱百年不見的武學天才們汗顏。這些,都少不了那些煞氣的熏陶。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除魔衛道,說不定秦逸凡會猶豫一下,是不是幫助這個所謂的妖孽來反抗一下。在他的眼中,並沒有所謂的正和邪的區別。軍中的歲月沒有培養他這些觀念,只有命令和執行,而他也從來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雖然聽說過那些所謂的正邪大戰,但是,那和他無關。

  從那些行商們,甚至是驛卒的口中,秦逸凡都聽說過一些江湖傳聞,只不過,那些他也只當是故事來聽,決不會因為江湖傳言就理所當然的在自己的心中分出正邪雙方來。況且,誰是正,誰是邪,又有幾個人能夠說的清楚。難道僅僅憑著一些邪門的功夫,就說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嗎?那在軍中,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袍澤,難道也要剷除嗎?
正文 第四章 飛來橫地(中)


  秦逸凡並沒有在這上面多糾纏,只是一如既往的過著他看似平靜的生活。在外人看來,還是每天到密林當中打獵,然後到山下官道邊的茶棚當中。現在秦逸凡已經很少在山頂枯坐,有空的時候,就到山那邊的拳印湖邊去坐坐,甚至還做了跟釣竿,好像垂釣的樣子,在別人的眼中,沒有一絲的異常。

  不過,一直以來的平靜生活,還是被他口中的那個大將軍帶領大隊人馬的到來而打破了。想來,大將軍這次的差事,不管是從公還是從私來說,都會讓朝廷當中不少人知道這個地方。而且以大將軍的身份,相信很多江湖人也會對這裡很感興趣。

  這幾天秦逸凡一直在猶豫,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再次到湖中去探尋一番。上次在湖中的情形猶在眼前,功力被廢的慘痛教訓還是讓秦逸凡有些躊躇。

  老么回到京師,少不得要在床榻上纏綿幾個月了。他為了救那兩個親隨,以為自己會出手,不惜在這個地方使用武功,相信一定沒有什麼好結果。還好,只不過使用了一次,在自己警告過以後,相信會重視起來。他帶的那些兵丁,估計也有不少麻煩,但那些都是他們回到京師以後的事情,頭疼的事情還是大將軍來處理吧!

  今天很反常。平日裡這裡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影,今天在官道上居然出現了差不多一百多人。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些普通的手藝人,個個都還帶著工具,不知道這是要到哪裡?難道是前方的哨卡軍營修繕?很大的可能。

  「這位可是秦爺?」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帶著滿臉的笑意躬身向著秦逸凡抱拳打招呼。

  點點頭,秦逸凡確認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他怎麼知道自己姓秦的?

  「好了,到地頭了,大伙歇歇吧!」中年人見秦逸凡承認,笑意更盛了。扭頭向著後面的大隊人馬招呼了一聲,後面跟著的那些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傢伙,開始就地坐下,歇息起來。聽他們的口音,他們都是附近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工匠,不知道這個胖胖的中年人什麼意思。

  見秦逸凡有些不解,中年人湊上來陪笑道:「秦爺,不要誤會,這些都是我們縣城裡的工匠。鄙人是縣令大人的師爺,這次是奉了縣令大人的命令,來這裡為秦爺修繕莊園的!」

  「莊園?」秦逸凡心中很是好笑。這個縣令大人派人來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自己和大將軍的關係,在那些人眼中,肯定是無法理解的。只憑著大將軍對自己的恭順,那個縣令老爺也決不會放過這個拍大將軍馬屁的機會。不過,這個荒涼的地方修建一個莊園,誰來住?秦逸凡一個人嗎?

  「這是縣令大人的吩咐,秦爺放心,他們都是我們這裡最好的手藝人,活計一定會讓秦爺滿意。」中年師爺顯然不理解秦逸凡的想法,還是按照上面的吩咐應對著。

  對於這種官場上的陋習,秦逸凡倒是沒有什麼看法。況且,送上門來的好處,對自己又沒有什麼要求,何樂而不為,不收白不收:「師爺啊……」

  「不敢,秦爺,鄙人姓李,秦爺不嫌棄,叫聲老李就行。」李師爺連忙推脫,這個師爺可不是什麼正式的官職,這麼稱呼,出自連大將軍都恭恭敬敬的人口中,他可不敢當。

  「呵呵,老李。」秦逸凡也不矯情,馬上改了口:「這個莊園我看就算了,有心的話,給這裡起個像樣點的客棧吧!來來往往的人,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好咧,秦爺,還是您想的周全,來往的人可都要沾您的光了。」李師爺可是不敢違拗秦逸凡的安排,反正這裡是他的地頭,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亂糟糟的工匠們歇息半天後,開始幹活。這裡雖然別的東西不多,木料卻從來不缺,就地取材也都是上好的木頭,供給一個客棧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還有其他的石灰泥土什麼的那些人倒是都準備齊全,看來是早就準備周到的。這個縣令倒也是個有意思的人。

  工匠們開始動手,秦逸凡也沒有在場看著,自己一個人上了山頂,呆坐著看著山下那邊的拳印湖。李師爺不用幹活,但要盯著眾人,也不敢有什麼話。反正秦逸凡只是說了一個客棧,就依著工匠頭的意思,按照縣城最好的客棧,建一個翻版的建築。

  反正一天之內不可能完成,這些人都要住在這裡,秦逸凡呆坐了片刻,就自己一個人到密林當中,打了一些野味,放到了自己那個簡陋的茶棚當中。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是幫自己在幹活,小小的犒勞一下,也是應該的。至於茶棚,反正這麼多人,就當是喝水吃飯的地方了。

  估計是縣令大人已經提前做過動員,大家對秦逸凡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年輕人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手上的活計也做的飛快。不過快歸快,但質量還是很不錯,沒有兩天,一個可以媲美縣城裡的大客棧就矗立在官道邊。當然,這還只是框架,裡面的東西還什麼都沒有。

  不過,這也難不倒這些巧匠們,桌椅板凳一應傢俱,全部都現場採集木料現場製作,而在製作這些傢俱的時候,那些漆工什麼的就開始仔細的裝潢客棧的內部。

  可能感覺這裡樹立了一個客棧有點太突兀,李師爺也不等秦逸凡開口,逕自的吩咐那些工匠們在不遠處又造了一些院落,連同客棧一起,變成一個小村落的模樣。這樣,看起來好像一個十分正常的官道邊的小村,至少視野上比孤零零的一個客棧要舒服多了。當然,這些院落和房屋的主人也都是秦逸凡莫屬。

  這次為了拍秦逸凡的馬屁,縣令大人可是下足了本錢。弄好了這些房舍客棧,李師爺興沖沖的過來在秦逸凡面前表功。所有的這一切都一應俱全,全部都是縣令大人從公帑中劃撥出來的,完全是奉送。

正文 第四章 飛來橫地(下)


  對這些送上門來的好處,秦逸凡當然是欣然收納。這麼長時間在市井小民中混跡,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如果他不收,說不定那個縣令大人還以為是他嫌禮物輕,弄不好還會再勞民傷財,到時候可就是有些作孽了。況且,這完全是看在大將軍的面子上,到時候,如果有機會,稍微給他在大將軍面前說句好話,也就是了。

  李師爺臨走的時候,一再對秦逸凡表示,縣令大人最近比較忙,沒能親臨拜謁,十分惶恐,讓師爺代為致歉,忙過這一陣子,等一有空就來親自拜訪。秦逸凡也懂得禮尚往來,沒什麼客氣,直接把自己剛剛獵到的一些新鮮的野味讓李師爺帶回去,聊表謝意,並另外的送了李師爺一些。

  如此一來,賓主盡歡,李師爺也十分的開心。任務完成的不錯,建立了聯繫,而且雙方互贈了禮物,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而且這位爺十分的和藹,比起那些大人物來好伺候的太多,能和他們這些下人們打成一片,至少李師爺對秦逸凡還是印象十分良好的。

  這些地方和東西全部都是秦逸凡的,按照李師爺的說法,還會在近期內遷移幾戶過來,真真切切的組建一個小村莊,當然,這些人都算是秦逸凡的佃戶,官道周圍大片的土地被縣令大人自作主張記到了秦逸凡名下,而且,這些土地還不用納稅,算的上是最周全的照顧了。

  秦逸凡對這些並不怎麼在意,這裡本來能耕種的地方就不多,官道邊上能有幾步寬的就不錯了,給他他也不會種地。倒是有了一個客棧,這裡能顯得稍微熱鬧一些。只要周圍都是普通人,也不用擔心什麼妖孽的問題。

  有了這個客棧,這幾天偶爾經過的那些路人們可是樂開了懷。以後再也不用在那個四面漏風的茶棚中過夜了,而且安全了許多,不用擔心周圍山林中的猛獸。路上多了一個養精蓄銳的地方,以後也可以多帶些貨物,驛卒們過來也不是坐下喝杯茶就走,不趕路的話,完全可以在這裡歇息一夜。

  少不了有人對這裡突然多了個小村落和客棧表示驚訝,但大家都是走南闖北的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也沒有人開口質疑,反正自己能舒服,何必管這麼多的事情。

  秦逸凡對這個客棧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本來只是有一個小一點的就好,沒想到李師爺直接就按照縣城最大的規模蓋了。這裡兩天能有一個人經過就不錯了,能用得著這麼大的客棧嗎?但李師爺也是一番好意,倒是也不好說什麼,反正最多就是空著,又不會影響自己什麼,放在那裡好了。

  對那個小村,更加是啼笑皆非,沒有一個人,建這麼多院落做什麼?就算是用來出租,也沒有來這個窮鄉僻壤啊。還好李師爺承諾,過些日子會遷移一些人口過來,權當是給他們準備的住處吧!一個人獨居幾年,已經習慣了,想到突然要增加一些鄰居,秦逸凡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有人也好,還可以照顧一下客棧,自己可以更多的時間在拳印湖那邊。對那個湖中的所謂妖孽,秦逸凡還是念念不忘,什麼樣的妖孽,能讓百里方圓變成一片凶煞之地?而且還是京師的那些皇上身邊的老神仙們能推算出來的,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妖孽了。

  皇上身邊的那些老神仙們秦逸凡也一直有過耳聞,皇上信道,身邊經常有幾個老道陪侍,平日裡經常給皇上講經說法,據說都是修為十分之高的得道高人。他們在京中不出一步,居然就能知道這裡有一片凶煞之地,也確實是有些神通。

  不過,僅僅是派遣大將軍帶了千把人來這裡就想解決,也未免把拳印湖中的那個妖孽太小看了些。以秦逸凡當年的修為,還是免不了落了一個經脈受傷功力被廢的結果,那些人過來,不是更加的不堪一擊嗎?到底是什麼樣的妖物,能有這樣的煞氣?

  且不說秦逸凡正在猶豫是不是進入拳印湖再次探查,縣城裡可是一陣雞飛狗跳。京城裡突然來人,而且還是來宣旨的太監帶著幾個侍衛。縣令大人為官數年,還從來沒有和京城中的這些人直接接觸過,慌的不知道怎麼才好。幸虧那個李師爺臨場指揮,這才完整的走完了接旨的過程。

  皇上的聖旨十分的簡單,就是那片區域全部賜給了秦逸凡。之所以沒有給秦逸凡直接下旨,想必是上面也知道就算這麼下旨,秦逸凡也不見得會在意,所以直接通知了地方官員,登記造冊。而且還有嚴令,秦逸凡在那片區域無論做什麼,地方官員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阻撓。

  當今聖上的金口玉言,蓋著傳國大寶的聖旨,現在就供奉在縣令大人的案頭。看著黃艷艷的聖旨,縣令大人心有餘悸的輕輕的擦了擦腦門上因為緊張而沁出的冷汗。幸虧自己提前一步拍了秦逸凡的馬屁,而且秦逸凡對他做的一切都很滿意。現在看來,這一步當真是神來之筆,只是不知道到底秦逸凡這個小民到底和大將軍是什麼關係,居然能讓大將軍說動皇上下旨把那麼大的一塊地賜給他。

  這一切秦逸凡都一無所知,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如果老么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給他那塊地,無非是想把他牢牢的栓在這塊地上,也不見得是什麼恩寵有加的表現。

  從皇上到大將軍對這裡都是如此的重視,莫非這裡的那個妖孽真的是如此的重要嗎?那為什麼不直接派人來剷除,而只是先派人過來鎮住,又讓秦逸凡在這裡坐鎮呢?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22

正文 第五章 湖中磨煉(上)


  秦逸凡不在乎這些,現在頭疼的問題不是皇上天子為什麼會對這裡如此的感興趣,而是拳印湖中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妖孽。

  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聚集在這裡居住,以後再想要下湖可能就沒有什麼特別方便的時刻,秦逸凡終於下定了決心,決定再次下湖一行。

  這次,秦逸凡準備的很充分。不過,說充分,也只是思想上的,手上的武器,只有一柄特殊的菜刀,相信任何人看到他手拿一柄菜刀就要下湖探擒妖孽,估計都會笑掉大牙的。人家那些專業的,至少也要披上一身道袍,手裡拿上幾張符咒和桃木劍什麼的,一看就是仙風道骨,哪裡有他這樣不倫不類的?

  最不濟,也應該拿把鋒利的長刀長劍,或者在水裡用的分水峨眉刺都顯得專業一些,更差的拿把魚叉也能算是下水的打扮,眼前手裡拿著一柄菜刀直接下水的,可實在是少見。不過,少見歸少見,但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廚子在魚缸前要親自抓魚料理,只是這個魚缸大了點而已。

  四面沒有人,也沒有人會在意秦逸凡入水的姿勢是不是靈活。拳印湖的範圍很大,而且當時那人的力量也足夠,直接入地差不多數丈深淺,地面上的東西,不管是樹木還是石頭,盡數被砸成一個結結實實光光溜溜的拳印,是以,現在蓄滿了水,水還是足夠深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魚,反正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特別兇猛的魚類,那些溫和的小魚在裡面生活的很愜意,估計是那些小溪流改變流向帶來的吧!湖水很清澈,能夠清楚的看清裡面游來游去的小魚群。湖底已經長了些水草,十分的茂密。秦逸凡也是十分的驚奇,湖底被那麼一拳,結實的比普通的岩石都要堅硬,居然還是有水草的種子在上面發芽生長。

  這些都不是秦逸凡關注的重點,在拳印中指的根部應該是拳力最強的地方,上次也是在那個地方,秦逸凡差點就被陷在裡面,經過了這幾年的調養和習慣,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下來。

  有了上次的教訓,秦逸凡也不那麼貪功冒進。反正還有幾天的時間慢慢的探索,即便不成功,以後也有機會,大不了給人造成一種喜歡釣魚的錯覺就是。這次的單人探索,還是以穩妥為上。秦逸凡能隱約的感覺到,最近這裡的煞氣又瘋狂的增加很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目標差不多是湖中心的位置,秦逸凡已經可以在湖邊毫無障礙的打坐練功,這次,是要試試更近一步進入湖水中有沒有什麼問題。

  還好,秦逸凡改良過的功法可以在任何的狀態下行功,不用受姿勢的限制。緩緩的進入水中差不多距離岸邊有十丈左右的距離,漂浮在水面上,秦逸凡開始緩慢的提起真氣。

  為了進入湖中探索,秦逸凡特別學習了水性,而且經常沒人的時候一個人在湖水中不練功,純粹的練習水性。以前也偶爾想要試試,但那會即便是在岸上也沒有抵消妖孽煞氣的影響,所以根本就不敢如何。現在也是在恢復之後第一次嘗試。

  還是小心翼翼的提起真氣,溫養的時候和攻擊的時候完全不同,這個時候一個不小心的干擾,就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有了第一次散功的教訓,秦逸凡根本不敢托大。

  沒有任何反常,真元剛剛一提,腦子裡就是一片紛亂。強大的怨念攜著一股無可匹敵的凶悍之氣橫掃整個腦海,根本就不是說想不產生雜念就能夠做到的。

  這個地方距離中心位置更近,而且還在水中,比起在岸上,這股煞氣比秦逸凡已經習慣的簡直強大了數倍。還好,經過這幾年不間斷的騷擾,秦逸凡也對此有一定的免疫,雖說穩定心神還是有一定的難度,但畢竟還是穩住了。真元開始在心神的控制之下緩慢的流轉起來。

  真元剛剛離開丹田,馬上就如同進入沸騰油鍋的冷水,整個的飛濺起來。這是秦逸凡根本沒有料想到的事情,比起上次秦逸凡的受傷廢功,現在的位置根本就不在那個拳印周圍,但造成的破壞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放在剛剛復原回來的秦逸凡身上,鐵定又是狂噴鮮血昏迷的下場。

  還好,這幾年的時間秦逸凡也不是白過的,至少在真元的控制上,那些在這上面浸淫了數十年的人也不敢說能和秦逸凡比肩。畢竟秦逸凡的功法簡單,而且每天都要經歷這樣的變化,再加上秦逸凡軍方的出身,腦子裡根本就沒有臨陣退縮的概念,強大的意志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和真元,緩慢的適應著這種劇烈的變化。

  可以肯定,這麼長的時間,那裡面就算是有妖孽,也是在瘋狂的成長。原本秦逸凡還要到達湖的中心才能有這樣的傷害,現在卻僅僅是距離岸邊十丈的距離。原來也只能覆蓋到官道邊的範圍,現在卻是數十里的方圓。

  不管是不是妖孽,反正秦逸凡從來沒有過除魔衛道的想法。儘管湖裡的東西曾經給自己造成過莫大的傷害,但如果沒有它,秦逸凡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從復原後秦逸凡基本上沒有和人動過手,但現在在秦逸凡的腦海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水平。

  好像湖中的妖孽也知道秦逸凡靠近,秦逸凡運功的時候,阻力和干擾是越來越大,真元每前進一分,都要消耗秦逸凡大量的時間和心神。光看現在真元流轉的速度,秦逸凡簡直就是剛剛產生了氣感,連一次大周天都沒有完成過的生手,即便是生手,也不可能有如此龜速的流轉速度,好像經脈整個被什麼東西阻塞了一般。

  身在水中,也看不出汗水還是湖水,反正現在秦逸凡已經閉上了眼睛,意守全身,專心致志的抵抗湖中那個從沒見過的「朋友」給他造成的壓力。以前的日子,就是這樣在秦逸凡和那個妖孽的這種不見面的較量當中度過的,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強度至少增加了幾倍而已。
正文 第五章 湖中磨煉(中)


  湖水的流動基本上看不出來,否則的話,以秦逸凡現在的狀態,一定會被流動的水流帶走。全身除了頭部在水面上,都在水中,不時的有小魚從他的身邊經過,好像很奇怪他一動不動的樣子。這些小魚小蝦,一點都沒有被影響,他們近在咫尺的秦逸凡如此的壓力,在它們身上看不到一點。

  時間好像過的很快,很快日頭就向著西邊傾斜,太陽已經落到了那邊的山尖,估計一柱香之後就會落下。秦逸凡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太陽的變化,全心全意的抵抗著這種突然之間數倍於在岸上的壓力,承受著腦子裡不斷增強的各種各樣的清晰而且真實的自己經歷過的戰場的血腥場面,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各種各樣陰森恐怖的場景,同時還要忍受真元在自己的經脈當中爆裂的痛苦。而最要命的是,還必須分神艱難的控制真元的流轉,否則的話,還真不好說真元會如何的在經脈當中亂竄。

  月亮已經不知不覺的掛在了天空,偶爾還有幾顆星星閃爍幾下,周圍的密林草叢當中傳出一陣蟋蟀的叫聲,還有些不知名的動物的足音,淅淅嗦嗦。秦逸凡卻到了最危機的關頭,真元已經在體內流轉了大半,只剩下一點點的距離就會完成一個周天的循環。但腦海中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彷彿有人控制著和秦逸凡過不去一般。

  秦逸凡深知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最後這點,決不能半途而廢。為山九韌,功虧一簣,這是武者的大忌,尤其還是在行功的關鍵時刻,一旦沒能完成,在這樣的情形下,最好的結果就是被打回原形,再次回到受傷後全身功力被廢的狀況,而且可能比那時候還會淒慘,至少那會還有一點點的自保之力,這回如果失敗,估計就是再也無法恢復。

  腦子裡彷彿有一柄大錘在不停的錘打著,一陣陣恐怖的場景不停的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旋轉,甚至還有一片光怪陸離的讓人一看就眼暈的場景,避無可避,就算是閉上眼睛也沒有辦法,那些情景是直接塞進腦子裡的。如此紛擾的同時,真元還在不停的爆炸,整個經脈中灌注的彷彿不是真元,而是一掛威力巨大的鞭炮,從丹田的位置一直響到目前真元所在的位置。

  經脈瘋狂脹痛的同時,還夾雜著一陣忽冷忽熱的感覺,身體外面好像在行功的時候被一群人瘋狂的暴揍。以前從未有如此的困難,怎麼一到了水中,就如此的劇烈?難道這個妖物真的是生活在水中的,否則怎麼會在進入水中才這麼點的距離,就變化的如此的迥然不同?

  秦逸凡只能依靠頑強的意志苦苦的支撐,本以為已經徹底的習慣這個妖物的影響,沒想到一進入水中就遇上如此的境況。不過,雖然現在的情形比較難過,但一旦撐過,換來的可不只是簡單的真元溫養一個周天的收穫,那完全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秦逸凡的意志。

  閉著眼睛的秦逸凡無法看到,身體的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湖面上忽的出現了一道詭異的紅光,將秦逸凡緊緊的包裹其中。周圍的湖水已經被染的通紅,原本還在秦逸凡身邊游來游去的那些小魚群,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水下的水草也緊緊的貼著湖底,沒有原來一絲在水中飄蕩的身姿。

  現在的秦逸凡仍然在努力,只差最後的一點,只要堅持過這點,就可以收功,再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問題。但壓力如此之大,經脈中劇痛,真元被死死的頂在最後的關卡,努力控制著真元衝破這一點,卻好像頂在了一面結實的牆上,無法寸進。

  血色紅光照耀下,秦逸凡的身形如同惡魔一般的恐怖。如果秦逸凡自己能夠看到的話,一定會驚訝,這道詭異的紅光,不就是看到那個凌虛獨立的人最後失敗的時候出現的紅光嗎?怎麼會在自己的身上出現?難道自己已經有了和那個人比肩的實力?

  真元的爆裂雖然痛苦,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至少,經脈中那些無法衝破的障礙,在這樣的真元面前,堅持不了多久,爆裂產生的力量會將那些阻礙一點一點的擊破,恢復暢通,從這一點上來看,還真的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幾乎沒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痛苦,更困難的是,在忍受痛苦的時候,還不能有一點走神,必須在這樣的條件下控制著真元不能亂流,做不到,就只能等待那種最可憐的結果。

  秦逸凡沒有料到,只是進入水中就有這樣的變化,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更加穩妥一些,距離岸邊近一些再開始行功。現在卻沒有辦法退縮,而且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不成功便成仁,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最後的關口,真元面前依然像是樹立著一道結實的高牆,秦逸凡都不知道,這樣的阻礙是從何而來的。在岸上的時候,秦逸凡已經可以做到全身無視那些無形的阻礙運轉真元,幾乎根本不會被影響,沒想到一到水中,卻是這樣的光景。

  無論如何,這個關口必須要突破,否則的話,秦逸凡也只能如同那個凌空站立的人一樣,雖然不至於灰飛煙滅,但是成為廢人一個也是很可能的。

  現在秦逸凡好像已經有些隱約的明白,只要是習武之人,或者是修道之人,在面臨突破的時刻,本來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瓶頸和難關,但如果不幸遇上湖中的那個妖孽的話,那麼很遺憾,估計需要面對的困難一定會增加一百倍。

  還好秦逸凡已經在幾年的時間內緩慢的習慣了那個妖孽帶來的紛擾,現在面對的,不過是更加劇烈的變化而已。那個灰飛煙滅的高手比較倒霉的是,他估計之前一帆風順,但在最緊要的關頭,被地下的這個妖孽所影響,無法承受劇烈的精神震盪,所以才會被天雷擊成灰燼。

正文 第五章 湖中磨煉(下)


  真元前面的高牆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周天循環的真元,被無形的關卡卡在回到丹田的最後一段路途。而這個時刻,全身劇烈的痛苦,腦子裡轟亂反覆的聲音圖像更加的清晰和劇烈,秦逸凡的整個人,根本不像是身處風平浪靜的拳印湖水中,而更加像是在狂風巨浪肆虐的暴風雨當中。

  身體像是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隨著腦子裡的風浪不停的飄蕩如同風中的飄萍。緊緊閉著的眼前卻閃現著清晰的如同在眼前放映的畫面,已經無法分清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血腥,暴戾,瘋狂的氣息在身體周圍瘋狂的纏繞,試圖把秦逸凡隱藏在骨子裡的那種軍隊生涯當中大殺四方血流漂杵的情景引誘出來,讓他恢復軍中的那個殺神。

  只要秦逸凡的心神一放鬆,那股已經被壓抑許久的爆裂真氣相信會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秦逸凡堅信,那個時候自己一定能夠爆發出自己前所未有的能量,劈出自己有史以來最輝煌的一刀。不過,在那之後,就是廢人一個的下場。

  不知道這是什麼妖孽,如此的喜歡讓那些修道高人或者習武之人在這樣的時刻失敗,是不是自己的失敗也能帶來它實力的提升?這個只是猜測,但卻很有可能,不然的話,以那個人如此恐怖的一拳,那個妖物居然在幾年後變得如此的強悍,或許就是吸收了那人最後攻擊力量的精華。

  真元還在不停的積聚力量試圖一舉衝破關卡,而秦逸凡周圍的紅光依舊在詭異的閃爍個不停,周圍血一般的湖水緊緊包圍著秦逸凡。漸漸的,湖面上靠近秦逸凡的地方,好像是開始冒出一絲絲霧氣,白色的霧氣緩慢的從貼近秦逸凡身體的部位蒸騰到空中。

  霧氣越來越多,但是十分反常的沒有消散到空氣當中,而是在秦逸凡的身邊開始聚集起來,好像秦逸凡本身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一般,將這些霧氣吸附在自己的身體周圍,經久不散。霧氣越來越濃,把秦逸凡露在水面的部分密密的包裹起來,遠處看,彷彿一個白色的繭子。

  雖然身處冰冷的湖水當中,但此刻秦逸凡卻感受不到一點湖水的冰涼,身體如同在一個煮沸的大鍋當中,甚至連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不過,秦逸凡卻沒有在意這些感覺,之前的經驗和教訓告訴自己,眼前看到的,耳中聽到的,腦海中感覺到的,一切都是幻覺,只有緊守自己的堅持,撐過去就是勝利。

  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控制真元,儘管經脈中的真元已經沸騰的開始炸裂,但是,卻依然被牢牢的束縛在經脈的範圍之內,無法越雷池一步。這也得益於這幾年來秦逸凡對經脈的錘煉,如果沒有如此強韌的經脈,早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被真元撐爆了。

  包圍著秦逸凡的白色霧氣,好像也被那些無所不在的紅光映照成了紅色,血一般的把秦逸凡包裹在其中,這麼長的時間,秦逸凡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保持著那個頭上腳下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漂在湖水中。

  月亮已經升的老高,三更也已經度過。只是這最後的一個關卡,牢牢的把秦逸凡全身的真元擋在返回丹田的中途,死死的不放。

  最後一個關口的堅持,不知不覺中,已經持續了整個下午和半個夜晚,沒有任何的進展。在正常的時候一周天也不過是數百息時間的情況下,這樣的情形顯得既怪異又可怕。如此長的時間,心志稍稍不夠堅毅一點的,很快就會放棄。而即便是那些意志堅強的,也不可能長時間的在一個點上保持這樣的毅力。

  而最難的,還是經脈的承受能力,真元的流動在一周天內都無法完成,擁堵在最後一點,經脈不夠強韌或者容量不夠大,很容易造成經脈受損。而即便是經脈不受損,在如此的壓力之下,不能牢牢的控制住真氣,最後也會落得個真氣逆行,走火入魔的下場。

  好像這個妖孽就是要考驗這許許多多的東西,而且即便成功,也不見得會有多大的突飛猛進的進展。這樣的話,一定要選擇在這個地方修煉就看起來顯得有些得不償失。

  也只有秦逸凡這個人,才會一直執拗的選擇這個地點修煉。固然和他已經從軍中退隱有關,但也不排除他性格當中的堅持。

  月亮也眼看著偏西,東方都露出了一點魚肚白,最後的那個關口仍然是沒有突破的跡象,只是,所有的痛苦幻覺都已經無法影響到秦逸凡,好像他和那個妖孽之間已經簡單的達成一個動態的平衡,誰也奈何不了誰,就這麼堅持著,看看誰能夠先行一步。

  太陽一點一點的出現,包裹著秦逸凡的紅光也開始慢慢的消退,漸漸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水面和秦逸凡週身的水霧也恢復了正常。

  隨著紅光的消退,那層阻擋在真元和丹田之間的無形的阻礙也緩緩的喪失了力量,強大壓力的真元甚至在阻礙還沒有完全消失的時候就一舉突破了桎梏,飛速的回到了丹田之中。如此巨大壓力的真氣,突然的回到丹田,還好秦逸凡早有準備,這才沒有出現被真氣將丹田衝擊而傷的情形。

  至此,一個周天徹底的完成,和那個不知名妖孽的鬥爭,也終於以秦逸凡的勝利而告終。

  在水中泡了一天一夜,身體都有些不舒服。在水中動了動已經顯得有些僵硬的關節,知道自己無法再在水中堅持多久,秦逸凡還是奮力游回了岸邊。

  這才是距離岸邊十丈遠的地方,不知道到了那個拳印湖的中心,到底會有什麼樣的阻礙。不過,這次的強烈的干擾還是讓秦逸凡覺得獲益匪淺,這樣程度的精神壓力都能夠支持,以後還有什麼心魔雜念能夠擊倒他?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2

正文 第六章 武者尷尬(上)


  在岸邊,用最標準的五心向天的姿勢打坐運氣恢復。經過了這一次,在岸上運功時出現在腦海當中的那點宛如蚊子在眼前飛的小動靜,怎麼可能有影響,飛速的調動真氣,很快就是一個三十六次的大周天吐納。吐納過後,全身輕鬆,丹田充溢,說不出的輕快舒暢。

  身上的衣物已經乾透,秦逸凡看著平靜的拳印湖,突發奇想,對著湖中運氣大喊一聲:「多謝,我很快會再來!」轉身離開,一天一夜下來,也需要吃些東西來填填肚子了。

  等秦逸凡的身影消失,風平浪靜的湖水中央突兀的出現一圈漣漪,漣漪很快的擴散到岸邊,水面在漣漪經過之後上下的起伏,好像在點頭一般。

  儘管十分的凶險,但秦逸凡還是覺得不虛此行。只是這一天一夜,瘋狂的精神攻擊加上對經脈的考驗,不管是從心志上還是從肉體上,都是一個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對他以後的修行也有著莫大的幫助,至少,普通的心魔再也不太可能干擾他,甚至連讓他感覺煩惱的資格都沒有,經過了大風大浪,還會在乎這樣的小河溝嗎?

  幻覺中的那些煞氣殺伐,實在是凶險,還好最近這幾年,秦逸凡一直就是和一些平凡的小老百姓在一起,沒有重溫過以前的殺戮生涯,性格也收斂很多,手上長久沒有沾過人命,否則的話,那樣的情形下,很容易讓秦逸凡陷入那種殺戮的環境當中,功虧一簣。

  吃的東西十分好解決,獵物在密林中幾乎是唾手可得,本身就是個廚師的秦逸凡,收拾這些自然不在話下。這時候,秦逸凡還是十分感謝那個幾十里外的縣令,不是他慇勤的在這裡蓋了一個客棧,還齊全的準備了所有的用具,怎麼可能有如此舒適的休息的地方?

  飽飽的休息一次之後,秦逸凡再次到了湖邊,這次,依舊是進入水中,而且前進的幅度更大,越發的接近湖水中央。但這次更加的小心,前進的幅度也沒有上次那麼突兀,大約比上次多前進了一丈,就停下來開始練功。

  相同的場景再次出現,只不過,有過一次劇烈感受的秦逸凡,已經有了準備。上一次度過危機的經驗讓他知道,只要控制自己的意識,而且能夠堅持足夠長的時間,就可以安然接受這樣的考驗。而在這樣的情形下修煉,已經不單純是增加功力,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心志的磨煉。

  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只要自己一次一次的熟悉這樣的感覺,那麼,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可以如同適應岸上的影響一般,習慣在水中的精神攻擊,從而越發的靠近湖中央。

  總有那麼一天,自己可以親眼看到那個所謂的妖孽到底是何方神聖,然後,到時候自己就出發雲遊四方,遊歷天下,尋訪那些世外高人。

  在之前治療的過程當中,秦逸凡已經從大師的口中知道,在自己所處的這個時代,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練武之人能夠達到那天所見的那人的層次。事實上,秦逸凡自己認識的武者當中,即便是那些修為已經大成的高手,在年老的時候,依舊是無法擺脫生老病死的糾纏,從來就沒有一個能修成那種半仙的境界的。

  這也和這個時代對江湖人的普遍認識有關。首先,這個時代重文輕武,習武之人在大部分的上等人眼中,是絕對上不得檯面的下等人。還好,朝廷當中還是有一些武將,還能在皇帝陛下和朝堂當中,甚至在整個天下隱約佔據一小部分地位。

  當然,在大師這樣的人眼中,眾生平等,原也沒有什麼高貴低下,但是,習武之人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還不足以進入核心。

  沒錯,大師是修行之人,他修的是佛。單說佛家當中,那些有道高僧從來都不是因為武功高強才成為高僧的,這點大家都知道,也都認可。在他瞭解的修行地位當中,習武之人能夠修成大道的不是沒有,佛家也有練習各種武功的僧人存在。不過,武僧們就算是能夠達到那個層次,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佛前的山門護法什麼的角色,比較有名的也就是韋陀,真正的羅漢尊者菩薩什麼的,沒有一個是因為習武的。

  而大師瞭解的其他修行之人,習武的也很少,彷彿大家都是在有意無意的排斥這個圈子。佛家道家儒家還會有一些所謂的護法需要,小門小戶的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角色。

  也不是沒有那種看似以武入道的,典型的一個是蜀山劍派。聽著是一個劍派,俗世江湖中也有他們的門派存在,但是,真正的劍派內山門弟子,煉的都是劍,說的淺顯一點,煉的是器中的劍,而不是武中的劍。

  醫卜星相,琴棋書畫,不論什麼樣的門道都有修真者。也許,習武之人從來都是拳頭至上,而且動輒刀兵相向,稍不注意就是血肉相殘的下場,所以,那些出塵淡雅的修真者們,一般是不願意和那些武力至上的習武之人混為一探的。

  更重要的是,修真的過程漫長而艱辛,每跨過一個門檻,都需要心境的體悟,也不是那些充滿殺伐意願的習武之人所能夠理解的。誰能相信一個滿手鮮血的人能夠在這上面領悟出什麼心境?難道是殺戮嗎?那這樣的心境,這樣的修真者,和妖魔有什麼區別?況且,妖魔也不過是些動植物修行有成,又有哪一個是非殺人不可的?

  歷史上那些神話故事,基本上都可以在修行界當中找到原型。在那些成仙證道的名人當中,也沒有哪個是因為殺戮而成名的,即便是習武的韋陀,最終也還是因為佛法的領悟而飛昇,並非是因為武功。

  如果真的是如同大師所說,難道習武之人就因為這些原因根本就不可能達到那樣的境界嗎?秦逸凡不相信。

正文 第六章 武者尷尬(中)


  要說執拗,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秦逸凡。說他堅持也好,說他不信邪也好,至少,在這個古怪的地方修煉,就顯得和那些正常的習武之人不同。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與眾不同的堅持,這才會有他現在這樣強韌的如同老山岩石一般的精神。

  剛開始聽到大師的話,秦逸凡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怎麼可能,自己從軍之後到現在的生活,難道只能注定成為人下人?為了反駁大師的話,秦逸凡把能夠想像的到的神話故事都轉了一遍,除了孫悟空是因為略略的和武功有些沾邊,其他還真的如同大師所言。

  即便是孫行者,也不過是因為七十二般變化和呼風喚雨上天入地的神通,加上保護唐僧求取真經的莫大功德,才成為鬥戰勝佛,並不是因為他的力大無窮和武藝超群。

  聽說過的那些所謂的劍仙,那是因為他們的劍,而不是他們武。雖然劍仙們控制飛劍的法門也很類似武學的變化,但本質上,還是淬煉自己的飛劍,和自己更加的契合。比的雖然也是修為,但並不是武學的招式和內功的深厚,他們修的是能夠淬煉飛劍的靈力,而不是真氣。

  無法在這些傳說上找到大師說話的謬誤,秦逸凡也沒有死心。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以前沒有習武之人修道,或者說是沒有習武之人修道成功的實例,難道自己不能闖出一條道路來嗎?反正自己年紀輕輕,而且那天見到了那個人的神勇,別人修習靈力什麼的都能夠達到那樣的境界,習武一樣可以。

  大師並不看好秦逸凡,儘管大師不是那種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人,但在這個前所未有的事實面前,他還是相信先賢們數千年的經驗,而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秦逸凡沒有虛度和大師在一起的日子,有空就會請教大師一些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大師也十分熱心的一一解答。秦逸凡的過去是什麼人大師知道的一清二楚,能讓一個滿手血腥的人從心中放下屠刀,不也是莫大的功德嗎?所以大師一點都沒有保留,把他在修行當中的經驗一一道來,甚至連為什麼會體弱而被秦逸凡所救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很感激大師的這番栽培和再造之恩,秦逸凡也孜孜不倦的吸收著大師修行當中的經驗和知識。至少,現在他知道,好勇鬥狠逞一時之快永遠也不能夠達到修真的高度,雖然目前無法做到那種心止如水古井不波的境界,但至少,也應該做到寵辱不驚。

  不是說不能開殺戒,那些傳說中的神仙也有除魔衛道的時候,只是,不能以一個荒謬的理由就大開殺戒。那些神話當中的人物,即便在除魔衛道的時候,也會給那些妖魔一個改惡向善的機會,除非是那種冥頑不靈的東西,才會真正的開殺戒。

  而江湖習武之人,恰恰缺少這種修養。和軍隊中一樣,江湖上永遠不缺的就是熱血,只不過,熱血稍稍過頭,就會代表著衝動和頭腦發熱,大部分的江湖衝突,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產生的。

  大師曾經教給秦逸凡一個辦法,就是把自己當成普通人,和那些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們混跡在一起,感受他們的生活,感受他們的心情,感受他們的經歷,這樣,對修行是有好處的。即便不一定能讓秦逸凡達到修真的要求,但對習武來說,也是一種境界的提升,只會有益而不會有害。

  所以才會有官道上那個茶棚的出現,所以才會有那個待人和藹憨厚老實的年輕的茶棚老闆的出現。而在這幾年的人前的普通人生活,也確實讓秦逸凡再次回到了塵世當中。不再是軍中那個獨領風騷的殺神,而是一個有血有肉,在這個荒涼的地界艱難謀生的小老百姓。

  也確實,在和這些普通人接觸的過程中,他瞭解了那些背井離鄉的人的苦楚,也瞭解了那些走南闖北的人的無奈,更瞭解了那些幾乎活不下去的人的悲哀。

  在眾人的眼中,這個老實年輕的茶棚老闆,總是那麼一副有些淳樸的笑容,天蹋下來都不會變色的表情,而且對待路上的客人們十分的客氣,沒什麼架子。本來就是荒涼之地,但在路上有這麼一個茶棚,卻讓這些經過的人都是心裡暖烘烘的,經常走的甚至毫不客氣的把這裡當作自己的臨時據點。

  小伙子很精神,而且一手十分養眼的刀功,做出來的東西雖然趕不上那些有名的廚子,但調製過的野味也是十分的可口,在這個地方,也是難得的享受。和路上的那些驛卒們也混的很熟,好像那些經常來往的驛卒們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在這裡吃喝是隨便的,但是從兵營和縣城裡,也沒少給他帶東西。大家有來有往,小日子也是十分的滋潤。

  也正是因為幾年來這樣的生活,才讓秦逸凡在和湖中的妖物對抗的時候沒有興起操刀殺戮的意念,這也讓秦逸凡對大師的勸慰十分的感謝。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秦逸凡。

  過幾天會有人來,還是趁著這個機會,能多在湖水中修煉一次就修煉一次。第二次的時候,秦逸凡看到了那股詭異的紅光,這樣的情景還是不要讓那些遷來的人看到為好,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大事。

  從始至終,秦逸凡也沒有在接觸到那個妖孽之後興起斬草除根的意願。他只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有如此的厲害,讓一個正在應付天劫的修真高手功敗垂成身化飛灰,還讓自己吃了那麼多的苦頭。當然,前提是那個妖孽不會對自己不利,否則的話,秦逸凡自問還沒有達到大師口中那種以德報怨的境界,也沒有世事如過眼雲煙的瀟灑,骨子裡,他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從軍中退隱的江湖習武之人。
正文 第六章 武者尷尬(下)


  習武之人在這些修真修道之人的眼中,原來只是這樣的一個地位,這讓秦逸凡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接受。固然,很大的一部分也是因為自己身為習武之人,所以不自覺的有這樣的情緒,可是,習武之人難道真的就沒有機會進入這個圈子嗎?

  大師也曾經透露過一點,修真修道之人,都是需要培養元神的,當元神逐漸的強大起來的時候,修行才會有繼續的可能。而習武之人每日裡好勇鬥狠,情緒大起大落,實際上是對元神的一種最直接有效的傷害。無法錘煉元神,也是被排斥到圈子之外的一個極大的原因。

  而元神的錘煉則是不同的流派各有千秋,類似琴棋書畫醫卜星相,這些都是在塵世中錘煉的不同的方法。培養元神最重要的,還是要寧心靜氣,專心致志,這些,正是那些琴棋書畫所能夠帶來的好處。而爭強好勝,動不動就熱血上頭或是心灰意懶要麼就是擔驚受怕的江湖人,情緒上如此的動盪,又怎能達到錘煉元神的目的?

  知道了這些弱點,那就有了奮鬥的方向。秦逸凡想的很簡單,既然見過了那個人和老天激鬥的瘋狂場面,自己的理想也不過如此,現在卻又有了另外的打算。如何能夠扭轉修行中人的看法,如何能從武學中摸索出一條通向天道的道路,也許,這是一個更大的挑戰吧!

  一個人的日子好像已經很快就要結束,秦逸凡抓緊了機會,幾乎整天都是泡在湖水中。幾年的對抗生涯,好像已經把他的神經鍛造成為精鋼所鑄,那些在外人看來好像根本無法忍受的痛楚,在秦逸凡的表情中一點都看不出來。就在這幾天的功夫當中,他已經成功的在水中又前進了差不多五丈左右的距離。

  不過,秦逸凡也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好像那個妖孽的實力也在和秦逸凡的對抗當中在緩慢的提升著。每次的難度都不是秦逸凡想像或者預料中的難度,總是要高上一點點。即便秦逸凡做好了準備,也仍然還是要每次耗費很長的時間才能夠完成在水中的一個周天鍛煉。

  真元在這幾天的時間中一點都沒有增加,但真元的穩定性和其中攜帶的爆炸性的能量卻比之前的幾年功夫還要有效,這也算是一個收穫吧。秦逸凡知道,自己目前最多還算是在奠基的階段,基礎越牢靠,以後提升的難度就越低。

  想想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當時從軍中回來的時候,還是自信滿滿的,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雖說沒有表露出過那種天下捨我其誰的架勢,但心中也未嘗沒有為此沾沾自喜過。畢竟自己也算是軍中學武的天才,就連大師見到自己的資質也都十分的惋惜沒有早遇上自己。

  從真元被廢到現在重新恢復功力,而且還在這樣的錘煉之下有所收穫,越發的對那些修道之人感到佩服。但從那次親眼看到的天劫景象就可以知道,即便是度劫失敗的人,也有那樣強悍的實力。而人家那樣的能力,卻好像在江湖上默默無聞,從來沒有聽說過在江湖上如何如何瘋狂的大開殺戒什麼的,想必這就是修養上的差距。

  如果有習武之人有那樣的強悍,那還不早早的跳出來爭個天下第一的啊!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又真正的服膺過誰?哪裡如人家這般甘於淡泊名利,寵辱不驚的?從心境上看,就已經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習武之人沒有進入這個圈子,也未免不是這樣的原因。

  越這樣的認識,這樣的體悟,越發的會發現自己以前的鄙陋。而在內心當中,對那些習武的江湖人也有些隱約的不滿。有那樣的好武藝,哪怕是到邊疆投身從軍,報效國家,也比在江湖當中飄零,快意恩仇,無法無天要好的多吧!

  強大的存在面對渺小的存在,就是這樣的一種毫不在意的態度。難道人還會因為一隻螞蟻的強壯而對他另眼相看嗎?而那些強悍的修道之人,想必也是因為不會大開殺戒的原因,而沒有參與塵世間的這些爭鬥。只是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謂的天劫過後,到底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這個沒有人可以告訴秦逸凡,因為度過天劫的人都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而沒有度過的人也早已灰飛煙滅。想要知道,也只能自己達到那個高度,自己去發現到底會發生什麼。

  今天上岸不久,秦逸凡就聽到山那邊的客棧那邊有人聲,而且人數還不少。想來是那個縣令大人安排的佃農吧!已經有幾天沒有休息,也正好趁著這樣的機會,好好的歇息一番。

  的確是縣令大人的安排,帶隊的還是李師爺。不過,這次李師爺的態度更加的恭敬,估計是縣令大人安排過的,莫非是大將軍派了什麼人過來嗎?

  顯然這次秦逸凡是誤會了。縣令大人態度更加親熱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大將軍,而是因為皇上。像這種小規模的土地買賣或者轉讓變化,縣令大人完全可以做主,什麼時候,這樣的小小事情也要皇帝陛下來親自關心了?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如此的關心這個人,說明了什麼?由不得縣令大人不恭敬。如果不是皇上的旨意中有地方官員不得隨意騷擾秦逸凡的說法,縣令大人早已親自過來拜謁了。

  人帶來的不是很多,只有十幾戶,還不足以住滿那些空房子。這裡地不多,人再多的話也沒有多餘的地讓他們耕種。來的都是一戶一戶的,全部是整戶的遷入。看起來都是些老實的山裡人,只是不知道官府用了什麼手段,那些人臉上都是一片惶恐,好像這裡是什麼恐怖的地方一般。

  不過,看到房子和地,倒是很多人眼中都冒出了希望的光芒。只是種地的話,看樣子還是不錯的,在哪裡種不是種,何況,這裡的員外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樸實的年輕人。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3

正文 第七章 御賜護衛(上)


  這些農戶的到來也為這個差不多十年沒有什麼人氣的地方充滿了熱鬧的氣息。這裡的環境說實話,真的談不上好,不過,在縣令大人特許的在官道周圍開闢出一點點小田地後,至少餬口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看著這個年輕的主家也很好相處的樣子,本來還有些忐忑的人們都在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

  尤其還有準備好的全新的房舍院落,這可讓他們這些人喜出望外。一輩子的奔波,不就是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嗎?有這麼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還有那些看起來應該有些收成的土地,還有周圍密林當中也可以找到很多的東西做副業,生活也算是有個盼頭了。

  每戶都不大,五六口人的樣子,秦逸凡也沒有怎麼細分,隨手給每家人分了一套房屋,反正都是新房,也沒有什麼可挑的。這些人都是縣令大人特別從那些窮鄉僻壤中挑選的,每個人都仔細的叮囑過,朝廷的壓力加上這裡比以前要好很多的生活環境,可以確保他們不會生活一段時間就離開。

  剛剛來一個陌生的地方,免不了會有些新鮮和興奮。幾戶人幾乎都是在剛剛屬於自己的院落和周圍熟悉著環境,已經過了耕種的季節,今年已經不可能有收成,還好朝廷給每戶人家都分發了足夠的口糧,生活是沒有問題的。小孩們也開始出現在這個小村的各個地方,好奇的熟悉著一切。

  看的出來,這些人以前也是在山林中生活過的,很快熟悉了這裡的一切。山林當中沒有什麼猛獸,所以男人們開始結伴進入密林狩獵。秦逸凡有時候也和他們一起進去,但次數已經很少。有了他們供給野味,秦逸凡已經不用經常的出入密林就有吃的,客棧中也有足夠的貨源。

  可能秦逸凡以前對那些驛卒們的確不錯,來回的路上見到這裡多了個小村和客棧後,那些驛卒們也時不時的擔負起替秦逸凡跑腿的任務。需要的油鹽醬醋和一些生活物資只要他們經過的時候提一句,他們都會在下次從縣城經過的時候幫忙帶上。當然,秦逸凡是不需要他們掏錢的,大將軍給他留下的銀子可著實不少,按照這樣的花法,等村裡那些小孩子當上爺爺也花不完。

  新的家園生活的確不錯,遷移過來的這些人很快臉上也沒有了那些憂愁和忐忑,臉上也綻放出了笑容。老實的山裡人們和這個淳樸的主家也相處的很融洽,經常有那些沒有來得及賣出的野味,秦逸凡會叫上幾個男人一起一邊品著小酒,一邊消滅這些東西。當然,他們家裡也是少不了的,反正都是他們獵取的。

  只不過,這個年輕的主家有一個很怪的習慣,大家怎麼也弄不明白。幾乎每天的那個時候,秦逸凡都會在那個奇怪的湖泊邊上好像是垂釣一樣。山民們都看過,那個湖裡雖然有魚,但也都不是什麼大魚,一點點巴掌大小,吃起來味道也不怎麼樣,不知道這個年輕的主家怎麼會那麼喜歡在湖邊。

  山裡人畢竟還是淳樸,他們不喜歡不理解,但誰都不會說什麼。有時候人不多的時候,秦逸凡就會在湖邊過夜。看到這樣的情形,那些好心的山民們專門花了一天的功夫,在湖邊給秦逸凡搭了一個小小的茅棚,這樣他晚上不回去的時候,也不用露宿在湖邊。

  還有個山民在狩獵的時候發現了一種不錯的樹木,他原來也學過一些手藝,專門花功夫給秦逸凡做了一根結實耐用的釣魚竿,總算是結束了秦逸凡隨便用一枝枯木當釣竿的尷尬。不過,這樣一來,大家的關係也越發的融洽,日子過的很是愜意。

  有了這麼多人,而且還是什麼都不明白的普通人,秦逸凡也不會做的驚世駭俗讓他們害怕。雖然從大將舉口中知道,這裡是所謂的凶煞之地,但從自己的經驗看,那個所謂的妖孽並不會對普通人有什麼動作,很有高手的風範,那些淳樸的山民們應該會很安全。

  所以,能下水的時間只剩下夜間。不過這樣也好,下水的時候被看到,最多解釋天氣熱洗個澡或者戲水什麼的。而且也很奇怪,自從這裡多了那麼多人之後,即便秦逸凡下水,也不會出現那種詭異的紅光,不知道是不是湖中那個妖孽也知道隱藏形跡,或是和秦逸凡養成了非凡的默契?

  只是,這樣一來,秦逸凡每次修煉的時候所受到的壓力劇減。秦逸凡也知道那紅光肯定是別有乾坤,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也不想錯過這種可以頻繁錘煉自己意志的機會,特別向湖內推進了不少,才能達到以前的那種壓力水平。

  雖然這樣的情況下,秦逸凡能很容易的進入湖心的位置,但秦逸凡卻一點都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去探究那個湖中妖孽,就好像兩個高手過招,一個人相讓,另一個也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占對方的便宜。這是高手的自尊。

  就這樣,秦逸凡和那個不知名的妖孽就在這樣的情形下,也沒有了較量的意思。雙方現在的情形,很像是互相切磋,互相提高,都在藉著對方給自己的壓力,緩緩的提高著自己的實力。

  而這段時間,秦逸凡也越發的和那些搬來的山民們相處的融洽。大家都喜歡這個沒架子的主家,有什麼稀罕東西也都喜歡送給秦逸凡,當然,秦逸凡也經常的送些魚啊什麼的給大家,有時候還會親自下廚處理一些野味和大家共享,一個小村裡到處都是歡樂的笑聲。

  這樣的情形,和老么口中那些老神仙們算定的凶煞之地,實在是一點相同之處都沒有。小村裡其樂融融,官道上來往的熟人到這裡也都是帶著笑,哪裡有半點凶煞的樣子。如果這樣的地方都是凶煞之地,不知道多少人會哭著喊著要過來。

林秋露一個人打馬飛奔,空曠的路上沒有人跡,馬也可以放開腳力,肆意的狂奔。路邊的景色如同飛一般的向後退去,儘管這些青山綠水如果在平日裡都是足以吸引那些騷人墨客停留駐足的景觀,但現在卻沒有一點吸引林秋露的地方。

  臉上飛揚的輕紗遮住了她的臉龐,外人不可能透過輕紗看到她的模樣,但光是從她在馬上如同輕舞一般的身姿,她就不可能是一個醜女。路上經過那些城市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登徒子想要看她到底長的什麼模樣,但無一不被她身上的衣服所震懾。

  倒不是那些人會以為一個女子穿著隨便一件衣服就能讓人望而卻步,只是她穿的衣服實在是駭人。除了沒有頭上的望月盔,身上合體舒適的明光鎧,腳下的步雲靴,腰上的明黃絲絛,一看就是禁軍的服色,誰吃了豹子膽還是長了幾十顆腦袋,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對皇帝陛下的親衛禁軍動手動腳,嫌死的不夠快嗎?

  禁軍的服色固然嚇人,但有心人更加注意的是她劍鞘上醒目的紅色鳳凰標誌,這個標誌在天下可是獨一無二,別無分號。那是直接在皇帝陛下身邊保衛皇帝陛下安全的龍鳳衛當中的鳳衛的獨家武器,龍鳳衛雖然也隸屬禁軍,但是,除了皇帝陛下可以直接對他們下達命令,就連禁軍統領都沒有這樣的權力。

  當然,龍鳳衛這樣的武裝,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知道的。除了那些一品重臣和直接負責皇帝陛下安全的幾個官員,平日裡誰都不會知道皇上身邊還有這樣的一支秘密的武裝。至於他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除了皇帝陛下,沒有人知道。儘管他們如此的隱秘,但這並不妨礙那些專門為這支武裝力量服務的人對這支武裝的瞭解。

  龍鳳衛直接負責皇帝陛下最後的一道安全關口,權限之高,足以讓禁軍統領都瞠目結舌。只要他們認為有威脅到皇帝陛下安全的隱患,哪怕是一品王公位極人臣,他們也有權力直接拿下,遇到反抗,就是格殺勿論。儘管如此,他們出動的時候,好像還從來沒有遇上過在他們眼中算的上是反抗的人。

  有時候,一些絕密的皇命也是由龍鳳衛負責傳遞,一旦讓他們不得不亮出龍鳳衛的標誌而且打馬狂奔的時候,地方官府的某些部門如果不馬上解決可能出現的會阻攔他們的麻煩,那他們的生命估計也不會剩下多長的時間。當然,這樣的某些部門甚至可能當地的知府知州都不知道。

  林秋露如此的策馬狂奔,而且亮出了鳳衛的劍,即便是路上有什麼麻煩,也早被秘密的處理掉,決不會打擾到她的緊急皇命。

  不過,這次那些秘密的部門大費周折的出動估計是表錯了情。林秋露縱馬狂奔是真,但卻和皇上的秘密使命沒有什麼關係。儘管身上的確是身負皇命,可是,這道秘密的皇命卻和緊急沒有一點淵源。只是林秋露自己心中憤怒,這才會有這樣的行為。

  什麼樣的人,一個平民,一個從軍中被趕走的傢伙,居然要讓她這個鳳衛的首席去做護衛!之前來京城皇上身邊的時候,那是門派的重任,護衛真龍天子,那是幾個神秘門派的職責。每個古老的門派都需要派遣一名內山門弟子加入皇帝身邊的龍鳳衛,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服侍天子,有時候也是門派內山門弟子當中的一種榮耀,只有每一代最優秀的弟子才有這樣的機會。而接近天子身邊,也能最直接的吸收九五至尊散發的真皇之氣,對於修行有著莫大的好處。每個龍鳳衛,都需要在下一代弟子來接替的時候,才能夠返回師門重新修行。但每次,這些返回的弟子依舊是最優秀的。

  不說別的,光是短短幾十年間圍繞在天子身邊的明槍暗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比起其他出世弟子們上百年的塵世歷練都要豐富幾十倍,不論從見識上,從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和教訓上,他們經歷的都不是其他沒有機會的弟子可以相比的。如果這樣的塵世歷練還不能保持優勢的話,那他們引以為傲的內山門最優秀的稱號也實在是太過名不符實了。

  只是,龍鳳衛還有一個約束,除了保衛皇帝陛下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可以一概不予理會,但大部分的時候,只要皇帝的命令不是很過分,他們也會依照執行,不過要他們主動殺人或者侍寢是絕對不能犯的。最重要的,誰也不敢輕易的把修行之法教給皇帝,這可是要天遣的大罪。身為皇帝已經是福緣頂天,福祿壽焉能萬全,豈敢再奢求。

  一般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敢輕易的動用這些龍鳳衛,更不用說要鳳衛的女弟子去侍寢。但皇帝陛下還有一個一輩子可以使用一次的特例。他可以指定任何一名龍衛或者鳳衛,賞賜給自己指定的心腹作為護衛。這是皇帝一生當中的唯一一個特權,不論是龍衛還是鳳衛都不得違抗。

  林秋露的憤怒也就是源於此。那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被大將軍在皇帝面前提過一遍的聽起來應該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居然會讓那個九五至尊捨得動用他一生唯一的一個機會,把自己賞賜給那個叫做秦逸凡的傢伙做護衛。

  離開皇宮大內,遠離真龍天子身邊,這些倒不是說讓林秋露有多大的怒氣。只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御劍之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境的絕世妖嬈,居然被賞賜給一個連官職都沒有的普通人,據說還是一個他們這些修道之人最看不上眼的習武之人。多少王公貴族林秋露都沒有看上眼,現在卻不得不遵照皇上的命令去那個傢伙身邊,命運真是如此的殘酷嗎?還是說,這是自己修行途中必然要經歷的一個劫難?

正文 第七章 御賜護衛(下)


  不管心中有多不願意,但這是皇帝的特權,林秋露沒有抗命的理由和勇氣,也只能接受。命令是馬上出發,雖說師門的御劍心法完全可以御劍飛行,但從京師到秦逸凡所在的地方,可不止千里之遙,林秋露自問就是師門的長輩出來,也不可能御劍飛行如此遠的距離,只能騎馬趕路。

  心中不忿,自然身下的駿馬成了洩憤的工具。馬鞭瘋狂的落在馬股上,拚命的抽打著。她不知道,也根本不會在乎馬的死活,反正只要路上有換馬的驛站,她就會過去換上一匹,至於原來騎的那匹會傷成什麼模樣,根本不關心。

  嗔怒不僅是修道之人之大忌,也是修佛之人口中的貪嗔癡三毒之一。但林秋露實在是無法壓抑自己的怒氣,即便這樣的行為影響到了她的修行,她也需要一個合適的方式來發洩一番。

  一路狂奔,不眠不休,連續的幾天下來,即便是林秋露修為高強,也著實有些抵擋不住。在換了一匹驛站的馬匹之後,終於不再狂奔,放鬆韁繩,讓馬自由的緩行。林秋露則坐在馬背上開始思索自己以後的方向。

  皇命是不可違抗的,除非到了朝代更迭,或者幾個守護門派的掌門和長老們一致認為現在的皇帝已經不是他們應該選擇的明主,才會選擇另一個更加適合做皇帝的人來。不過,現在的皇上已經在朝堂上坐了差不多快十年,也沒有什麼要更換的跡象,無論是從公還是從私,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好在修道之人的壽命長久,普通人的壽命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生命當中的一小段而已,只要他的壽元耗盡,自然就可以離開。

  至於離開九五至尊導致的修行提升速度變慢,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修道之人都明白,任何事情都不是能夠一蹉而就的,更何況對每個人都如此重要的修為提升,除了在皇帝身邊吸收真皇之氣,或者有什麼天材地寶的幫助,否則,修為只能一步一步的來。好在她的修為已經不用在乎那點真皇之氣帶給她的提升速度,倒也沒有什麼影響。

  畢竟還是修道之人,而且也算是一個略有小成的高手,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憤怒。只是護衛而已,幾十年的事情,何必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而憤怒,徒然消耗心神,降低修為,得不償失啊!

  況且,秦逸凡所在之地就是幾個長老們推算出來的凶煞之地,那個人可能還肩負著剷除凶煞之地的重任,到時候,在自己的功德上,也會重重加上一筆平息凶煞之地怨氣的功勞,何樂而不為?

  之前自己的生氣,好像只是因為秦逸凡的身份問題。畢竟還是道心不夠穩固,凡夫俗子們,在修道之人的眼中,皇帝王公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何況,習武之人元神消耗更加劇烈,生命也不會太長,只要他身死,自己就是自由之身。相對於護衛皇帝一直等到下一代弟子當中的佼佼者來替換自己,應該是輕鬆了很多才對,自己應該高興才是啊!

  想到這裡,心中已經不再憤怒,轉而開始對那個秦逸凡產生了興趣。什麼樣的一個人,居然能讓大將軍和皇帝陛下同時對他推崇備至?自己不過是剛剛接替自己的師伯加入鳳衛的弟子,對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可能還有所耳聞,但幾年前的事情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皇帝陛下給了秦逸凡什麼樣的皇命,自己背上的包袱中,還有皇帝陛下的密旨。這些密旨都是用特製的硃筆寫的,蓋了御寶,即便是修行者也不可能不打開而知道內容。至於其他帶過來的東西,好像有一塊玉珮,但也只能是從包袱外面的形狀判斷,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當然,這些都是皇帝陛下給秦逸凡的東西,在這件事情上她也不過是個傳話的人,她對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也不感興趣。平息怒氣之後,林秋露想的最多的還是那塊長老們口中的凶煞之地以及能讓皇帝陛下做出這個決定的秦逸凡。

  那塊地方據說是在幾年前天上就已經顯現出異像,但即便如此,幾個長老還是耗費了差不多十年的時間才推算出那塊地的具體位置。派遣大將軍出去之後,沒到兩個月,將軍就帶著他的人馬返回了京師。而且,十分荒謬的是,大將軍給出的理由幾近兒戲。

  一個普通人,就能夠鎮住那塊幾個長老都不敢肯定的凶煞之地?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可是,皇帝陛下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居然什麼理由都沒有解釋,就相信了大將軍的話。如果不是皇帝陛下和大將軍兩個人突然之間得了失心瘋,就是那個秦逸凡可能真的是有什麼過人之處讓他們堅信他可以做到。

  但不管他一個普通人有多大的力量,他能和這種天地之間的玄妙變化相比嗎?他能和那塊集天下凶煞之氣的凶煞之地相抗衡嗎?那裡為什麼會形成凶煞之地,誰也不知道原因,但也給了林秋露一個機會,如果她能找到根源並解決,那將是天大的功德。

  也許這次出宮離開鳳衛,也並不是什麼劫難,弄不好是自己的機緣也說不定。畢竟也是一個略有小成的修道者,穩定心神之後,很多之前想不通解不開的疙瘩一個個迎刃而解,好像之前發怒生氣的人是別人,而不是自己一般。

  因為連續幾天的暴怒,元神好像有些減弱。林秋露也不敢托大,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打坐了一天,這才穩定住已經有些不穩的道基。果然,紅塵中事的確是考驗自己的煉爐,經過了這些考驗,自己就能得成大道,而一旦經受不住這些考驗,也就只能降為外山門弟子,成為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看著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自己能夠無動於衷就說明自己很堅強。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如同普通人一般怒不可遏,這是修行之大忌,還是自己道心不夠堅固,這才讓心魔有可乘之機,以後,決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3

正文 第八章 不聽勸阻(上)


  寧靜的小村,現在已經十分的融洽,山民們早已沒有了剛剛到來的時候那種惶恐,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見到秦逸凡,都是笑著打招呼:「東家好!」這是秦逸凡堅持要他們這樣稱呼的,之前他們一直都是很恭敬的叫他老爺,讓秦逸凡很是不習慣。

  秦逸凡也會一一回禮,剛剛從拳印湖中回來,身上的衣服也是運功烤乾的,顯得褶皺很多,需要換一身了。客棧中有自己的東西,那些熱心的山民的婆娘總是很勤快的把他換下的衣物漿洗乾淨,這份熱情總是拗不過,只能接受。

  不過,今天秦逸凡在客棧門口站了一會,卻沒有直接進去換衣服,而是看著官道上通向縣城的方向,略有些驚訝的樣子。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很好奇的看著他。

  不多時,就聽到了那邊官道上傳來的馬蹄聲,一眾山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東家是聽到了有客人過來。常年在山中生活的山民們,也都是耳聰目明之輩,但卻沒有秦逸凡如此的耳力,如此遠就能聽到馬蹄聲。

  馬蹄聲很正常,這是一匹很平常的驛馬。但馬蹄落下的聲音表明,它的背上好像沒有馱著什麼東西,一匹空馬,這就很有問題了。難道是路上有驛卒出事了?秦逸凡腦子裡轉著,有心想過去看個明白,但又不想露出驚世駭俗的武功,好在馬蹄的方向是向著這邊過來,很快就可以知道原因。

  馬匹很快在官道的拐彎處出現,上面有人,而且還是一個禁軍。禁軍有這樣的輕功倒是一點都不稀奇,秦逸凡也放下了心,邁步進入了客棧。估計是上面有什麼緊要的軍情傳遞,才會用到禁軍出馬,不過這和自己沒有關係,他要住店就住店,要打尖就打尖,只要不騷擾村民就行。

  不過,在馬上使用輕功節省馬力的確是不錯的辦法,可是,在這個地方,好像有些不是時候。估計他以後要吃些苦頭了。

  林秋露現在並不生氣,顯得很平和。一路上雖然越來越沒有人煙,即便是在縣城當中也只是幾千人的一個小縣,見慣了京城繁華的她根本不會看在眼中。不過說實話,路上的風景還是不錯的,青山綠水,如果不是已經能夠隱約感覺到的煞氣,這裡光憑景色,說不定也能算是一塊洞天福地。

  不是她存心顯擺輕功,只是不管是習武還是修道,都在於一個持之以恆的修煉。能成為修煉,已經說明了不是簡單的努力就可以成功的,這種修煉的習慣已經不知不覺的滲透到她的日常生活中,不管是行走坐臥,只要能喲機會,都不會放棄自己錘煉的機會,純粹的習慣使然。

  應該就是這裡,不過大將軍好像說是一個簡陋的茶棚,這裡怎麼是一個小村?看起來很新的樣子,也許是新建不久。林秋露下馬,很是和氣的問一個看著她的山民:「請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秦逸凡的?」

  「東家在客棧裡面。」山民很是熱情的給她指點。道謝之後,林秋露把馬拴好,抬步進了客棧。

  秦逸凡在裡面已經聽到,衝著自己來的禁軍,說不定是有什麼皇命,索性在大堂之中等候。

  「你就是秦逸凡?」林秋露上下打量著自己眼前這個衣服皺皺巴巴,不知道穿了多久,但是人看起來卻十分精神的年輕人,很是驚訝。尤其是他腰上還插著一柄菜刀,不倫不類,實在是讓人有些捧腹。

  「姑娘找我有什麼事情?」秦逸凡根本沒有那種面對禁軍的惶恐,很是平心靜氣的問道。

  「皇上有些東西讓我帶給你。」解下背上的包袱,隨手扔到了旁邊的八仙桌上:「另外,以後我是你的護衛,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隨便的動作和口氣,一點都沒有對皇帝陛下的尊重。不過秦逸凡好像也沒有什麼意思,同樣用那種毫不在意的神態隨手解開那個包裹嚴密的包袱,伸手拿出了那道卷在一起的聖旨。

  換成是一個普通官員接旨,至少也要焚香淨手,擺上香案跪下接旨,來表明對皇帝陛下的尊重。秦逸凡卻沒有一點這樣的意思,直接拿起來打了開來。

  對皇帝陛下聖旨的內容,林秋露沒有興趣知道,一路上有無數的機會打開,她也沒有打開過。秦逸凡查看聖旨的時候,她在不停的打量著秦逸凡,想要仔細的觀察一下,看看這個以後自己要保護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遺憾,秦逸凡此刻的表現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山民沒有什麼區別,還好他看聖旨的時候能說明他識字,比那些目不識丁的人好點,其他的,腰上掛著菜刀,細皮嫩肉,看不出一點上過戰場的痕跡,也沒有練武之人的那種虯壯,難道,這就是讓大將軍和皇帝陛下推崇備至的人物?

  彷彿秦逸凡不是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的人,儘管自己要保護他,但並不妨礙林秋露對他先行的印象。不能算是好,但也不能算壞。現在的林秋露,已經沒有了剛知道這個命令的時候那種憤怒,也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倒是顯得一副什麼都看的開的模樣。

  「你是我的護衛?」秦逸凡放下聖旨,看了看一直輕紗覆面的林秋露:「好吧,你留下吧!」一點都沒有客氣,彷彿理所應當一般。

  「這裡的房間你隨便挑選一間,先安頓下來。如果你看上了我那間,那麻煩你把我的東西隨便放到另外的房間裡。」秦逸凡的話一點都不見外,但林秋露卻是心中微微一撇嘴:「誰稀罕你一個臭男人住過的房間。」

  「對了,你剛來這裡,給你一個忠告。」秦逸凡叫住了正要拿著東西找房間的林秋露:「以後不要在這裡隨便的練功,即便需要運功,也要十分的小心,千萬不要逞能,有事情叫我。」

  目送林秋露離開自己的視野,秦逸凡放下聖旨,從包裹中揪著一條絲絛,慢慢的將絲絛上連接的東西提到了眼前。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4

正文 第八章 不聽勸阻(中)


  那是一塊無暇的白玉,玉質十分的溫潤,秦逸凡長這麼大,也沒有見過如此的玉質。不過,白玉被雕刻成一個特殊的玉珮,在秦逸凡手中絲絛的懸掛下緩慢的旋轉著。

  玉珮上總共刻著九條龍,每條龍都是不同的形狀,雕工細膩,栩栩如生。相信如果有人能給這九條龍點睛的話,這九條玉龍一定會脫離玉珮遨遊天宇。

  什麼樣的人才可以佩戴這樣的玉珮?九龍玉珮,這是只有天家才能使用的玉珮,平日裡,就算是王公貴族,誰又敢戴著這樣大逆不道的佩飾?

  旋轉過另一面,玉珮上只有一些花紋,這些花紋只是為了裝飾,正中間,是用隸書體篆刻出來的四個大字——「如朕親臨」。

  緩慢的撫摸著四個字,秦逸凡好像有些出神,腦海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裡也只是喃喃的說了一句:「這些,算是補償嗎?」

  呆坐了良久,秦逸凡長歎一聲,把那塊玉珮放回了包袱當中,提著包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客棧很明顯是新的,所有的房間幾戶都是沒有人住過的,不過,儘管如此,林秋露還是不怎麼滿意。還是在一個熱心的山民婆娘的建議下,到外面那些還沒有人住的院落當中選了一個,作為自己的落腳地。

  小村裡安靜平和的生活,這樣的人也需要護衛?林秋露不知道為什麼皇上會浪費自己一輩子一次的機會,但既然事已至此,那麼一切原因都已經沒有必要深究。

  在山林中,不遠處還有一個湖泊的存在,天氣的變化也不是那麼明顯。這裡不會有炎炎盛夏,不管什麼時候,山林裡都是涼爽的。難得的,秦逸凡晚上沒有在拳印湖邊度過,坐在自己客棧的房間當中,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秋露暫時還是比較滿意現在的住所的,全新的,沒有人居住過的。儘管略微有些潮濕,但整體上很乾淨。熱心的山民們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禁軍服侍代表了多大的官,只知道,她和東家關係很好,這點就足夠了。晚飯都是山民們準備的,十分的豐盛,但在林秋露眼中,如此之多的葷腥,卻並不是什麼很好的晚餐。

  好在林秋露也並不是什麼特別挑剔的人,到了她這個修為,幾天不吃東西也已經是正常的事情。何況飯菜裡還是有一些山裡的特產,足以滿足她清淡的胃口。

  今天全身都有些不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凶煞之地的影響。但藝高人膽大,林秋露並不覺的這凶煞之地能把自己怎麼樣,反倒是奇怪,那些山民和秦逸凡看起來一個個身體都很不錯,難道他們一點都不受凶煞之地影響?

  不可能,能被長老們在幾千里之外就推算到的如此小的一塊凶煞之地,數百年來的凶煞之氣積累爆發,怎麼可能是幾個普通的山民能夠抵擋的?這裡的房子那麼新,而且大將軍說的時候也只是說秦逸凡這邊只有一個簡陋的茶棚,這麼說來,這些人一定是新搬來的,還沒有被凶煞之氣影響。看來,明天要和秦逸凡說說,讓這些無辜的普通人遠離此地為佳。

  身體上還是有些不適,看來這裡的凶煞之氣的影響還不小,連自己這樣的修為都能被影響的如此,不知道那個秦逸凡有沒有被影響到。不過他曾經叮囑過自己不要隨意運功,聽起來應該是知道些什麼,不過,他也實在是太低估修道之人了。

  難道區區的一些凶煞之氣就能影響到自己?林秋露不信。路上略微感覺到的凶戾之氣,還不如以前在歷練的會時候碰到的那幾個妖怪。這樣的地方,也難怪長老們要花費數年的時間才能推算出來,凶戾之氣實在是太微弱,微弱到不值一提。

  秦逸凡想必一個習武之人,根本不知道這些凶煞之氣是什麼,他修行的時候出了問題,特別好心的提醒。這人看來還不錯,以後守護的時候多上點心就是。

  不管怎麼說,林秋露不會因為秦逸凡的一句話放棄自己多年修煉的習慣。這裡不是皇宮大內,雖說擔負了秦逸凡護衛的職責,但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夠躲得過林秋露神念的掃瞄。真有能躲過的人要對秦逸凡不利,就算林秋露出手不出手都沒有什麼區別,反而能更早的獲得自由之身。

  抱元守一,凝神靜氣,林秋露開始端坐吐納。山林雖然偏僻,但卻比皇宮內更加的靈氣充足,適合修道之人潛修。

  剛剛進入虛無的狀態,就覺得有一股氣機不停的干擾。這裡既然是凶煞之地,這樣的氣機在所難免。林秋露不以為意,自己的師門玄功如果還不能抵消這點凶煞之氣的影響,那也實在是太失敗了。當下不再理會,繼續吐納。

  秦逸凡在自己的房間內,一直在回憶自己回家之前的那段歲月。手中緊緊的握著那塊皇帝御賜的九龍玉珮,一動不動。

  寧靜夜晚,除了山林中的樹葉被偶爾吹過的山風吹的簌簌作響,沒有什麼大聲響。遠處的山裡還能隱約聽到不時傳來的一些小型猛獸的聲音,夜晚,正是它們出來獵食的時候。

  最終,秦逸凡還是低頭看了半天那塊玉珮,把它鄭重其事的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貼身藏好,用衣襟掩蓋住。正打算出發到湖邊,突然聽到了村中某個房舍傳來的悶哼聲。

  在這寧靜的夜晚,這悶哼聲是如此的突兀,清晰的讓秦逸凡聽在耳中。那不是任何一個山民的聲音,這麼長時間,他已經熟悉了那些人的聲音。如果說還有一個可能,那一定是今天才趕到的林秋露。

  她怎麼會在那邊?秦逸凡不知道她住在了什麼地方,剛剛的悶哼聲充滿了痛苦,一定是她沒有在乎自己的警告,練功受傷所致。不管她是習武之人還是修道之人,在這裡如果粗心大意,都免不了要吃苦頭的。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4

正文 第八章 不聽勸阻(下)


  沒有秦逸凡這樣經年累月的在拳印湖周圍修煉的經驗,沒有他忍受痛苦的意志,在這裡胡亂倔犟的練功只有一個下場,身負重傷。這還要看運氣好不好,反正秦逸凡開始的時候,可是修為差不多盡數毀去的。

  就算是她是修道之人,還是個高手,但秦逸凡顯然不會認為她比那個凌空站立抵抗天劫的人還要強。連那個人都要飲恨,何況林秋露只是個不知道是不是修道之人的護衛。

  沒有任何的猶豫,秦逸凡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那個院落當中。房屋當中已經沒有了痛苦的呻吟,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殘喘。

  推開門,秦逸凡就看到了倒在床上的林秋露。嘴角上滿是血跡,身前的地面上,一灘紅艷艷的血跡。而林秋露看起來還比較清醒,只是渾身無力,軟綿綿的癱在榻上,一動不動。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個人,這樣的人是來做自己的護衛,還是給自己添麻煩來的?看著已經脫掉了禁軍盔甲,一身薄紗襯裙的林秋露,秦逸凡實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救她。

  不救的話,估計到時候就是和秦逸凡一個下場,儘管第二天肯定可以自己醒過來,但一身的修為可就很難說了。秦逸凡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才擺脫了這個重傷的影響,不知道林秋露能用多長時間。

  林秋露此時的裝扮,實在是讓兩人都比較尷尬。估計是為了舒服,她脫掉了身上的禁軍服飾,只留下輕薄的裡襯。她也是個講究人,畢竟是跟在皇帝身邊的,裡面都是薄紗。不過此刻卻是春光大洩,柔軟剔透的薄紗根本掩不住她身上的肌膚,甚至還有些地方大片的肌膚都露了出來,一片眩目的白。

  此刻的林秋露顯然是清醒的,只是因為練功出了問題,身受重傷無法動彈。看到秦逸凡的身影,身上也能感覺到秦逸凡毫不掩飾的目光,自己身上什麼樣的情形她自己清楚,一時間羞憤交加,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這下,連自己的胸口也是一片血跡。

  唉,秦逸凡還是長長的出了口氣。皇帝陛下雖然是好意,派了一個護衛過來,而且據皇上的聖旨中說這還是他身邊少有的高手之一,但如此的表現,實在是和他想像中的高手一點都沾不上邊。

  人畢竟還是皇帝陛下的人情,現在站在這裡,也不能見死不救。過去把林秋露扶起,靠在榻上。動手之際,不可避免的又會碰到她的身上,讓無法動彈的林秋露更加的羞憤。這個小妮子也真是,練功的時候還蒙著面紗,好像怕誰看到一般。秦逸凡也沒有這麼無聊要摘下她的面紗,只是扶著她開始動手。

  這還是從大師那邊學來的手法,也是秦逸凡去向大師求醫的時候特別學到的。針灸手法可以很快的解除經脈中錯亂的真元的影響,而且可以迅速的調理受傷的經脈。為了適應那個妖孽的影響,秦逸凡沒有少在自己身上扎過,不知道用在林秋露身上合適不合適。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來研討這個問題,還是先施救要緊。反正能不能起效,只要下針就可以知道了。有真元的支持,秦逸凡運針的手法比大師看起來還要地道。一手扶著林秋露,一手如電光火石般,幾支細細的銀針就已經沒入了林秋露的幾個大穴。

  還好,大師的手法估計是不分是不是習武之人的,下針後只是片刻,就聽到了林秋露「嚶嚀」一聲,呻吟出聲。只是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扶著,林秋露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正要著急起身,嗓子眼一甜,一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不要亂動!」耳邊傳來秦逸凡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林秋露停止了掙扎。見她情緒穩定住,秦逸凡也緩緩的放開了手臂,林秋露可以自己坐直。

  「千萬不要試圖運功療傷,會傷上加傷的。」這次,林秋露沒有像不久前一樣毫不理會秦逸凡的警告,老老實實的坐著沒有敢運功。

  不過,這次的傷勢如此的奇怪,到現在居然連伸手都如此困難,好像動一動就要牽扯到全身的傷勢。「你自己有什麼療傷的好藥嗎?我手上沒有。」秦逸凡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異常的清晰。

  微不可見的動作點了點頭,林秋露斷斷續續的開口道:「包袱……,紅……紅色……藥瓶。」話音剛落,紅色的藥瓶已經出現在眼前。

  「一……顆。」強忍著自己說話的時候也帶動的全身疼痛,林秋露說出了需要的藥量。

  秦逸凡沒有說什麼,很利索的從藥瓶中拿出一粒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丹藥,遲疑了一下,兩個手指拈著,送到了林秋露面前。現在林秋露的模樣,不像是可以自己能動手吃藥的樣子。

  林秋露現在實在是無法動手麻利的自己動手吃下傷藥,但要讓她從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子手上吃藥,即便她是個看破紅塵的修道者,仍然是無法承受這樣羞澀的事情。登時,臉上一片潮紅,身體也隱約發燙起來。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4

正文 第九章 修行指導(上)


  見林秋露半天沒有動作,秦逸凡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另一隻沒有拿著丹藥的手輕輕的拎著面紗的一角,緩緩的向上提了提,露出一片雪白如玉吹彈得破的肌膚,以及誘人的櫻桃小口。

  此時的林秋露,哪裡還有一點鳳衛的威風,臉上如同血染的一般,通紅剔透,嘴裡用連她自己都彷彿無法聽清楚的聲音,夢囈般的呢喃:「不要……,不要……!」

  這樣的傷勢,如果再拖延下去,鐵定是散功的下場。秦逸凡不想皇帝陛下賜給自己的護衛還什麼作用都沒有起,就變成一個廢人,而且,還是個看起來身材和面貌都應該不錯的女子,一旦成了廢人,以後還要照顧她的生活,這樣的拖累,秦逸凡可絕不希望擁有。

  手上有些蠻橫,把丹藥送到了林秋露口中。救人要緊,秦逸凡已經顧不上那些所謂的男女大防。藥含在林秋露口中,好像還無法下嚥,秦逸凡也不得不代勞,出手如電,刺激了她咽喉部位的幾個穴位,將藥緩緩的送了下去。等這一套動作做完,林秋露已經羞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可不是平日裡的那些軍服,而是為了舒爽特別換的輕紗。這豈不是說,很多東西都已經被眼前這個人全部看到了嗎?

  「等藥力自己化開,千萬不要自己運功!」秦逸凡叮囑一遍之後,轉身就要離開。走出兩步,想了想,還是返回,一指點倒了林秋露。武人們都有一些運功的本能,這個時候再傷上加傷可不好,還是讓她老老實實的昏睡過去為好。

  給林秋露春光外洩的身上蓋了一襲薄被,秦逸凡自己走到門外,便待離開。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留了下來,坐在門口,開始打坐練功。女人啊,還真是麻煩!

  天色大亮,屋裡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如果不是秦逸凡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越來越均勻的呼吸聲,還真的可能會以為自己出手太重,反而讓林秋露傷上加傷呢。

  看起來,林秋露不像是什麼武林高手,從昨天晚上的接觸可以看的出來,她的筋骨肌肉並不是如同習武之人那樣的明顯強壯,雖說也有可能是什麼特殊的功法會導致這樣,但秦逸凡還是堅持自己的認識。能被皇帝陛下推崇備至的人,不應該只有這麼點能耐,那麼,很可能,她也是修道之人。

  一直到中午,屋裡才響起了林秋露甦醒的聲音。聽她的呼吸聲,倒是沒有什麼大礙,應該昨天吃下的那顆藥丸也是不錯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她的修為是不是在昨天晚上的重傷之後也受到了影響。

  裡面突然的傳出來一聲驚叫,可能是林秋露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許是驚訝自己身上的變化。估計正在裡面檢查自己的身體,她那個樣子,也需要換件衣裳。

  淅淅嗦嗦響了半天,林秋露才打開門。這次,她更換了一套看起來比較舒適的衣裝,樣式就是普通的樣式,但衣料可一點都不尋常,臉上依舊蒙著面紗。不過,身材實在是太婀娜,即便是這樣普通樣式的衣服,看起來也仍然是一股出塵的清新味道,恍如神仙中人。

  秦逸凡比較佩服,她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東西,怎的光是自己看到的,就已經有三套衣服。一套禁軍服飾,一套輕紗,還有眼前這一套布衣釵裙。

  開門就看到秦逸凡,即使是蒙著面紗,秦逸凡仍然能夠看到她羞澀的目光。一個女子,在昨天那樣的情形下,幾乎和被秦逸凡看光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還從秦逸凡手中吃藥,餵藥的姿勢又是那樣的曖昧,就算她不是普通人,可這樣的情形又怎能脫俗,怎能讓她不羞澀?

  「昨天,謝謝了!」林秋露的聲音低的如同蚊子一般,如果不是秦逸凡耳力好,還真不一定能聽到。話一說完,好像林秋露又想起了昨天的尷尬,臉上又一次浮起紅雲,美麗的臉龐不勝羞澀,低下了頭,眼中甚至依稀有了些朦朧。

  女人就是女人秦逸凡心中微微的歎了口氣:「有沒有什麼內傷?或者修為的損害?」秦逸凡看著這個不聽話的女子,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輕輕的搖了搖頭,一副垂淚欲滴的樣子。林秋露沒有留下什麼後患。她的運氣比秦逸凡好上太多了,有秦逸凡這個經歷過一次的人在旁邊看護,出了問題也沒有什麼大礙,不像秦逸凡幾戶就是成為廢人一個。只不過,這樣的傷勢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好轉的,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好了,以後不要在這裡隨便練功。你重傷初癒,還是修養一下,客棧的廚房有吃的,缺什麼拿什麼。」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是給了自己一個護衛,還是讓自己護衛她。

  見秦逸凡要走的樣子,林秋露一急:「那我怎麼辦,在這裡不能練功,以後怎麼辦?」

  「想練功,兩個辦法。」秦逸凡也不想每天她練功的時候都要盯著:「簡單的,每天騎馬到幾十里外,應該就不會有那種凶煞之氣,可以正常的練功。複雜的,比較難,就先不說了,你還是按照簡單的練習吧!」

  這是個辦法,至少很對症。而且,有馬匹在手,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過,顯然林秋露是不滿意這個方法的,從她暴露在外面的目光就可以看出來。但秦逸凡既然開始沒有說,估計現在也不會說,林秋露也聰明的沒有多問。

  也許是傷後的虛弱需要補充,林秋露吃了不少東西,看起來比秦逸凡還要多。現在她再也不敢小看這個小小的凶煞之地,從昨天晚上剛開始運功就受重傷可以看出來,這裡的凶戾之氣可不是她開始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怪不得長老們花費了數年的時間也才只能推斷到大概的位置。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4

正文 第九章 修行指導(中)


  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有這樣的影響,想來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妖孽,皇帝陛下把她派來給秦逸凡當護衛,看來也真的是因為他需要保護,而不是其他的原因。沉浸在對凶煞之地的幻想中,林秋露一時忘記了昨天秦逸凡救護自己的時候,可是使用了幾種不同的武功手法的。

  面對這樣的凶煞之地,林秋露一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依照秦逸凡的說法,想要練功的時候就驅馬到幾十里外。但這也讓林秋露多了一項任務,反正要外出幾十里練功,正好,秦逸凡客棧中需要的東西,也都讓她代勞了,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時候到縣城中購買,也省得讓那些驛卒來回的捎帶,花費更多的時間。

  白白浪費了一夜的時間,秦逸凡對這個不聽勸阻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這裡,估計沒有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對付秦逸凡,任何人只要動用武功或者是修道的手段都會遭到反噬,還需要什麼人保護?

  在客棧中幾乎是枯坐了半個下午,官道上也沒有什麼人經過,清閒的很。晚上,秦逸凡還是一如既往的到山那邊的拳印湖。這次,林秋露好像在履行一個護衛應該的職責,緊緊的跟在他身後,什麼話也不說。

  唉,她要跟著就跟著吧,秦逸凡也不可能把她趕走。看林秋露的樣子,好像還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稱職的護衛,下午秦逸凡枯坐的時候,她很小心的沒有來打擾秦逸凡,只有出來的時候,才會跟著。想來,當時在皇宮,也是這樣的護衛皇帝,當然,那會她可以很隨意的用一些小手段不讓皇帝發現她的影蹤。不過,在這裡不行,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不用任何的手段。只是,這樣一來,真的遇上什麼危險,又該怎麼辦?

  這是林秋露的問題,而不是秦逸凡的問題。要怪,也只能怪皇帝陛下,怎麼會在這裡送一個護衛過來。秦逸凡不會理會這樣的麻煩,每天的修煉,可以讓他忘掉很多塵世間的煩惱,只有回到客棧,當回掌櫃的時候,才會有回到人世的感覺。不知道那些神仙們或者修道之人,是不是因為可以忘卻這些煩惱,才會選擇修道的?

  林秋露不知道秦逸凡來這裡做什麼,只是機械的跟著。秦逸凡告訴過她不要運功,她不聽勸阻,反而造成了很嚴重的尷尬,每次見面,林秋露都不敢和秦逸凡說話,已經持續了半個下午。好在秦逸凡也不反對她跟著,省了她很多的麻煩。

  這裡有個清澈的湖泊,倒是出乎林秋露的意料。青翠的山林中,如此一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地方。林秋露本來就是一個十分愛美愛乾淨的女子,更加的喜歡。這個發現,讓她因為凶煞之地而產生的憂愁也淡化了許多。也許,沒有人的時候,可以來這裡好好的清洗一番。

  在林秋露詫異的目光中,秦逸凡從湖邊的茅屋中拿出一根十分精緻考究的釣魚竿,開始坐在湖邊垂釣。林秋露實在想不到,這個年輕的習武之人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不過,這樣也讓她的心中好過了一點,至少,看過自己大半個身體的年輕人,識字,而且還具備一些隱士的氣質,比那些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砍殺的粗陋之人強上太多了。

  猛然之間,連林秋露都被自己突然之間下意識的想法嚇了一跳。秦逸凡識不識字,有沒有隱士的氣質,和她有什麼想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一時間,昨天晚上的尷尬情景再度冒上林秋露的心頭,臉一紅,還好有輕紗蒙面,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面對秦逸凡了。

  秦逸凡倒不知道身後的林秋露會有這麼多的心理活動。拿出釣竿,只是為了在林秋露面前做個樣子。畢竟,林秋露如果是修道之人,那遇上這裡的情形,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除魔衛道。目前秦逸凡並不想讓他們得逞,和湖中的那位老友這麼長時間較量下來,彷彿已經有了感情,怎能輕易的讓它被剷除。

  林秋露就一直紅著臉蒙著面坐在不遠處,看秦逸凡悠哉游哉的享受傍晚的垂釣生涯。如此的輕鬆,如此的愜意,加上周圍的精緻,如果不是有昨天受傷的事實在,林秋露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這裡居然是一片凶煞之地。看起來,就算是什麼隱士山林,也不過如此吧!

  垂釣的同時,秦逸凡沒有忘記練功,反正他現在已經無所謂什麼樣的練功姿勢。等待魚兒上鉤,也是消磨時間的很好的方式。

  看著不遠處秦逸凡連眼睛都閉上,等待魚兒上鉤,林秋露倒是沒有多想,以為秦逸凡只是享受釣魚的過程,而不是在意結果,倒是一個看起來仁恕的人。模樣也不差,和那些山民們相處也十分的融洽,很熱心的人,不像是那些人。奇怪,怎麼會又想起這些,自己這是怎麼了?林秋露捂著被面紗遮著的發燙的臉龐,心中一陣大亂。

  估計以前林秋露護衛皇上的時候,也經常是看著他做事不發一言。一直等到秦逸凡運功幾個周天起身之後,林秋露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靜靜的看著秦逸凡,自己也沒有動過。除了如果有爭鬥暫時不能動手之外,還是個合格的護衛。

  山民們好像對年輕的東家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整天蒙面的女子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們的東家能讓縣官老爺把他們從原來的地方遷來,而且看縣官老爺的那個師爺畢恭畢敬的神情,就知道秦逸凡這個年輕的東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多一個侍女算什麼。至於蒙面,肯定是長的太漂亮,怕這些山民們不小心褻瀆了她。

  秦逸凡不知道山民們的想法,林秋露雖然見的達官貴人多了,但這些天性質樸的山民卻沒有多接觸過,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只是覺得,這些山民對她很是熱情,她也十分享受這些熱情。
作者: 太正浪漫旋風    時間: 2008-9-5 08:45

正文 第九章 修行指導(下)


  幾天之後,林秋露身上的傷勢已經基本上痊癒,但她現在卻越發的覺得有些問題。自己是來這裡做護衛的,但如果不能練功的話,遇到事情,怎麼盡到護衛的職責?

  看來,這個問題只能再次求助於秦逸凡。上次秦逸凡說話說了一半,只說了一個簡單的練功方法,還有一個複雜的,一直沒有開口,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終於在秦逸凡再次從水中上來之後,林秋露看著秦逸凡把身上的衣物運功烤乾,準備回去客棧的時候開口問道:「你上次說的,還有一個複雜的困難方法,到底是什麼?」

  這是幾天來林秋露第一次主動開口和秦逸凡說話,以前秦逸凡不問的話,她肯定是一言不發的,好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真的想知道?」秦逸凡扭頭看著林秋露:「不怕發生上次的事情?」

  林秋露沒有回答,只是狠狠的點頭,眼光中露出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毅。

  「你是習武的,還是修道的?」秦逸凡要確認一下,如果是修道之人,說不定還可以請教些東西。

  詫異的看著秦逸凡,林秋露瞪大了眼睛:「你也知道有修道之人?」在他的印象中,知道修道之人的人已經很少。秦逸凡既然知道,怎麼還會走上習武這條路?這不是白白的耗費自己的生命嗎?

  點點頭,確認了林秋露是修道之人,秦逸凡開始指點林秋露:「複雜的方法,就是習慣它!」秦逸凡也沒有什麼可藏私的,本來也沒有必要藏私:「每次運功的時候小心一點,牢牢控制住自己的心念,不被外物影響,慢慢的習慣,總有一天,你可以自如的在這裡修行。不過……」

  本來聽了秦逸凡的話還有些希望的林秋露,聽到他後面的不過兩個字,心中微微有些一驚:「不過什麼?」

  「你要指望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什麼修行突破,估計很難了。能完整的完成一兩次周天循環就不錯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練習的是什麼功法,但是既然受影響,那麼你也別奢望能短時間內適應。」秦逸凡實話實說,也不存在打擊或者勸導的問題:「另外,你最好從遠處開始慢慢的習慣,否則一定會出昨天的問題。」

  「我明白!」以為多大的事情,沒想到只是這樣。說實話,離開了九五至尊身邊,林秋露也沒有指望自己能在和秦逸凡一起的幾十年歲月中增加多少修為,有思想準備。

  上次的受傷讓林秋露也小心翼翼,沒有再次拂逆秦逸凡的意思馬上就在湖邊運功。但她也並不認為自己的修為就弱到了什麼地步,還需要遠遁之後緩慢的習慣。夜晚降臨,兩人回到小村,林秋露返回她的居所,就開始準備好一切,晚上,她打算加倍小心,緩慢的習慣這裡凶戾之氣的影響。

  儘管這次已經有所準備,但也依舊是受到了影響。畢竟林秋露還是屬於修道之人當中的武修一派,雖然和普通的習武之人不同,但是,作為護衛皇帝陛下的護衛,相對的能力還是偏向於戰鬥的。他們這一派的功法,也和戰鬥有一定的關聯。當然,根本的部分,還是天道的修行。

  嘴裡含著的藥丸,在恰當的時候起了作用。當自己實在無法抵擋外界的瘋狂騷擾,無法控制靈力的時候,只能無奈的中斷。當然,如此的中斷一定會受傷,嘴裡早已準備好的藥丸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還好準備的充分及時,但也依舊耗費了一天一夜,才把這次有備的傷勢復原。饒是如此,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連著兩次,林秋露在這裡受傷,都被秦逸凡看在眼裡。也許是身為皇家鳳衛的尊嚴,也許是因為自己一直是自詡比那些赳赳武夫要優越,但在這裡,卻被秦逸凡這個她眼中粗鄙不堪的武夫看到她對此地無可奈何,這是一向在鳳衛當中也是佼佼者的心高氣傲的林秋露決不能容忍的。

  來到這個窮鄉僻壤,而且還是個凶煞之地,放棄了在九五至尊身邊吸收真皇之氣的修行,連接兩次因為被這裡的凶戾之氣影響而練功受傷,每次還都被自己要保護的對象看在眼中,一次還是被他所救,而且還是在那樣曖昧尷尬的情形下,更重要的是,他還只是個習武之人,連修道者的邊都摸不上,這如何能讓林秋露心平氣和的面對?

  秦逸凡雖然沒有表現出過任何的蔑視或者小看的表情,但是,林秋露卻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如此的軟弱。聽秦逸凡若無其事的說出習慣就好的字樣,經歷了第二次受傷的她真想對秦逸凡說,他說的辦法根本就行不通。不過,秦逸凡已經有言在先,這是一個複雜的不容易做到的辦法,她自己做不到,卻也怪不得秦逸凡。

  原本已經對自己被發配到這裡賞賜給這個男人極度不滿,後來還是因為慢慢的想通才不再那麼憤怒。現在卻因為練功上的挫折,再度的浮現在心頭。

  林秋露自己都不明白,只是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心魔已經開始在她的心中慢慢的紮下根須,悄悄的擴展開來。一旦有了嗔怒,心魔就會慢慢的壯大,悄悄的腐蝕元神。

  凶煞之地果然名不虛傳,僅僅是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成功的讓一個已經從師門出師的年輕弟子心中產生了心魔。而在此之前,這個年輕弟子還在九五至尊的身邊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見識過很多官場上的齷齪勾當。那樣的情形都沒有讓她心神失守,卻栽在這個地方。

  可能還是因為林秋露的一貫表現太優秀,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帆風順。從師門到龍鳳衛,一路全部都是順風順水,就連厲害的敵手都沒有遇上過幾個。之前的那場御駕親征的戰爭也沒有趕上,從根本上說,林秋露還只是一個沒有經歷過風雨的雛燕,產生心魔,不足為奇。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5 02:02

正文 第十章 陌生來客(上)

    也不能說秦逸凡說的東西沒有道理,只是,一直以為自己修為還不錯的林秋露把自己看的太高了。連續兩次在自己的院子里練功受傷,尤其第二次還是在準

備充分的情況下受傷,這讓林秋露大受打擊。

    盡管心中十分的不情願承認,但事實告訴她,至少她的修為,或者說控制的意志暫時還無法適應這里的凶戾

之氣,下次要修行,需要先到遠一些的地方。按照秦逸凡的話,慢慢的適應,慢慢的靠近這里才有可  。長老們無法確定凶煞之地的中心在什麼地方,想來應該

也在這里不遠。

    如果就是在這個客棧的話,那自己栽的也許一點都不冤。打定主意之後的林秋露,開始默默的制定自己今後的修行計劃。而計劃的第一步

,就是找最熟悉這里的秦逸凡了解這里的情況。

    不可否認,林秋露在靜下心來的時候,絕對是個聰明人,很快就聯想到了很多相關的事情。很快從那天曖

昧尷尬的回憶中發現,秦逸凡在這里是可以使用武功的,而回京復命的大將軍卻和皇帝陛下密談過後就像得了一場大病一般,纏綿病榻許久。

    “大將軍回

京之後曾經大病一場,是不是和這里有關?”休息了一天,林秋露就坐在了正在切割野味準備料理的秦逸凡面前,先是細細的欣賞了一陣秦逸凡精細的刀功,然

後才開始請教。

    抬頭看了林秋露一眼,秦逸凡笑了笑。對林秋露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這個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還是點頭回答︰“沒錯,他在這里逞強出

手,估計吃了不少苦頭。”三下兩下把手上的東西收拾利索,手中的菜刀仿佛在他的手上跳舞,那些野味也神奇的迅速變成均勻的薄片,等待下鍋。

    “他

躺了多久?”一邊清洗手上的超級菜刀,秦逸凡一邊問道。他手上的花樣也的確讓林秋露這個從沒見過他出手的人看的眼花繚亂,只不過,腦子里卻把他當作了

一個熟練的廚師。

    “差不多一個月。”林秋露也沒有隱瞞,本來是她挑起來的話題。盡管面對秦逸凡的時候還是偶爾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但作為他的

護衛,還是應該盡可能的呆在他的身邊。咬了咬嘴唇,林秋露問道︰“大將軍那樣的武功,只是來這里幾天,就回去躺了一個月。你用了多長時間才在這里行動

自如?”

    終于問到了點子上,秦逸凡把菜刀擦洗好放好,收拾那些野味下鍋。這里的天氣不算很熱,但野味也不能存放多久,只能用鹽腌制或者煮熟後存

放。手里做著活,嘴里回著話︰“很長,差不多四五年的時間。”

    “有沒有受過傷?”這些自然是問的越清楚越好。雖然秦逸凡只是個習武之人,但在這

里,一樣會受到影響,至少感覺上應該是想通的,可以從他的經驗當中借鑒很多。

    “受傷?”秦逸凡咀嚼著這兩個字笑了笑,眼前仿佛閃過了自己這幾年

的生活︰“當然,你以為我的針灸學來是做什麼的?”

    想象那天秦逸凡下針的利索,雖然依舊有些羞澀,但林秋露也知道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秦逸凡

一個習武之人加上廚師,最多再學些跌打,萬萬不會獨自研修醫術的。能下手那樣的麻利,顯然是在自己身上使過太多次才會有這樣的熟練。那麼也側面的說明

,秦逸凡在這幾年當中,到底受了多少次傷。

    一時之間,林秋露實在是不敢相信,這麼一個小小的凶煞之地,就要這樣的麻煩。回想自己不過兩次受傷就

有些頹廢,面對秦逸凡的時候真的是有些無地自容。還好秦逸凡不知道她心中產生過這樣的念頭,否則真的是顏面掃地了。

    秦逸凡一個普通的習武之人,

連修道的邊都沒有沾上,卻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硬生生的適應這里的凶煞之氣的影響,不單如此,人家還因為在過程當中療傷次數太多,導致久病成醫,光是這份

心志,就難能可貴。怎的自己才不過兩次受傷,就已經心意消沉,開始怨天尤人了呢?

    有一個林秋露自己認為比自己差的人成功在先,林秋露也漸漸樹立

了成功的信心。至少,她不能被一個自己要保護的人保護,她要做的比秦逸凡還要好。

    不知道修道之人是不是也有不服輸的勁氣,林秋露現在心中就是憋

了一口氣。先是因為輕敵導致受傷,最後準備充分的情況下仍然還是受傷,對這個不知道什麼樣的妖孽已經十分的痛恨。再有就是秦逸凡在這里輕松自在的樣子

,也讓她受到了刺激。

    一定要在這里修煉出個名堂,否則的話,不但自己會在這里虛度光陰,而且會給自己的師門抹黑。開始修煉的時候,還是听從了秦

逸凡的建議,先到遠一點的地方,慢慢的適應,然後才漸漸的靠近中心。

    林秋露是一個經受過皇家禁軍約束的人,對于這種計劃的執行幾乎是立竿見影。

制定計劃的第二天,就開始按照固定的時間,騎馬到遠處開始慢慢的適應。

    當然,開始是不能確定哪里是她可以承受的極限,所以還需要一個摸索的過程

。按照秦逸凡的說法,她應該從縣城那邊開始,沿著官道,慢慢的運功,尋找自己合適的地方,這樣是一個穩妥的辦法。但林秋露這個倔 的女孩子,仿佛覺得

這樣有些丟面子,不予理會,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從客棧這邊開始慢慢的尋找自己的極限。

    看著林秋露打馬離開,秦逸凡忍不住搖搖頭,一個修道之人,

怎麼還會產生這種爭強好勝的念頭,實在是不應該。不過,他卻沒有從林秋露的角度想一想,就算修道之人互相之間也許這種勝負的觀念不是很深入,但是,如

果要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可實在是太過分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6 19:01

正文 第十章 陌生來客(中)

    只是,這樣一來,林秋露吃的苦頭就大了。不知道她帶的丹藥夠不夠,如果每次都是莽撞的強行實驗的話,受傷絕對是家常便飯。就連秦逸凡當時,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慢慢的適應的,這下,倒是可以有一段時間不會被林秋露騷擾了。

    畢竟秦逸凡表面上還開著一家客棧,有幾個山民的婆姨在平日里幫忙照看,他也不能沒日沒夜的消失。林秋露在固定的時間會出去,而這段時間,就是秦逸凡在拳印湖邊垂釣的時候。

    當然,湖邊垂釣也只是別人的印象,很多時候,如果有山民偶爾經過的時候,都會看到自己的年輕東家身上只穿著一條犢鼻褲在湖中戲水。

    作為護衛,這個時候理應在秦逸凡身邊,不過,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林秋露發現,在這里,好像最容易出事的反而是自己。至少在客棧和湖邊的這段範圍內,自己是死活不能使用任何法術和神通的,自己又不會武功,真要是有個什麼事情,除了任人宰割,好像還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她也想明白了,要真正做好秦逸凡的護衛,現在她還差的遠。還好現在秦逸凡暫時不用她做任何形式上的護衛,如果真的出了事,已經習慣這里的秦逸凡比任何人都會有不可戰勝的優勢。她有足夠的時間來適應這個凶煞之地,然後變成秦逸凡真正的護衛。這是皇帝陛下用他一生一次的機會為秦逸凡爭取的,也是林秋露為了不讓自己和師門蒙羞而必須要做到的。

    盡管這里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一天平均有一個就已經很不錯了,但畢竟還是有人來。開了個客棧所有人都是很開心的,多了個歇腳的地方,刮風下雨的時候還能遮蔽風雨,晚上也不用露宿在原來那個四面漏風的茶棚中,不用擔心山林中野獸的威脅,有吃有住還舒服,停留的時間也無形中長了一些。

    林秋露的存在也讓這些走南闖北的人注意力集中起來。不為別的,但是她一直蒙著面紗的容貌,就是大家關注的焦點。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遮遮掩掩,大家越是好奇,恨不能伸手拉開,好好的看看。何況,林秋露雖然沒有露出臉面,但顯示出來的身材,可是絕對的一品,比起那些粗手粗腳的山民婆娘來說,可是養眼太多了。

    走南闖北的還經過這條路的,沒有幾個是女子,大家都是正常的男人。除外這麼久,在這個舒服的地方,吃吃喝喝,以前只有一些野味和茶水,現在還多了些美酒,酒到酣處,自然會有些熱血上頭,一些不文雅的舉動也就多了起來。

    還好,大家在這條路上經過,或多或少的會給秦逸凡一些面子。畢竟這個山林當中,沒有秦逸凡給他們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還得過著那種山林中擔驚受怕的夜晚,誰也不願意。

    只是,這樣的場合多了幾次以後,連秦逸凡也覺得有些不耐煩起來。這種山野村夫的打架,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耍,任何時候他都可以用一個手指把那些人捏碎。可這樣的無名火實在不值得發,他也懶得和那些粗魯的家伙們生氣,所以,解決問題的關鍵就集中在林秋露身上。

    “你是不是長的很難看沒法見人?”這句話問的實在是虧心,那天晚上雖然只是拉起她面紗的一角看到了她的櫻桃小口,但顯露出來的這些絕對和難看沾不上邊。

    林秋露不是笨人,也明白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她卻絕不願意把自己的容貌暴露在那些凡夫俗子眼前。即便是在天子九五至尊面前,高傲的她也沒有顯露過自己的容貌,更何況這里。

    “以後把你的面紗摘掉,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你的容貌遮住,變丑也好,易容也好,總之,不要再戴著那塊東西出現在客棧中。”秦逸凡沒有給她商量的余地,直截了當的下了最後通牒︰“如果連在芸芸眾生面前顯露真容你都不敢,還修的什麼道。如果做不到,那你就離開,我不需要一個影子護衛。”

    不知道是秦逸凡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之前的那句不敢顯露真容刺激了林秋露,第二天見到林秋露的時候,已經不再是那個一直輕紗覆面的林秋露,而是一套布衣釵裙,面容普通的林秋露。

    秦逸凡見過林秋露“半面”,一眼就看出這不是林秋露的真面目。不過這樣也好,普通的容貌加上清秀的身姿,別人也只會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少女,不會引起更多的麻煩。至于林秋露是害怕在眾人面前露出真面目,還是另有隱情,秦逸凡不管,也不想指導。

    一個名義上的主人,一個護衛,此刻一點都不像是主人和護衛的關系。在客棧中,更加像是掌櫃的和一個普通的打雜丫頭,這倒是也符合這里的情景,而且,在這麼一個深山老林一般的荒涼地界,一個熱情樸實的老板,和一個看起來並不丑,而且感覺很是清新的少女跑堂打雜,很讓人有一種心中溫暖的感覺。

    這個模樣,每天騎著一匹一看就是官府當中驛站的頂級好馬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這一路上有驛卒跑來跑去,秦逸凡索性和林秋露商量之後,把那匹好馬讓他們騎了回去。這樣,算是徹底和官府扯斷了關系,任何人到這里來,如果不知道其中內幕的話,絕對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

    當然,一條幾乎沒什麼人行走的,大部分時間是供驛卒和軍隊使用的官道邊上,有一個小村很正常,但一個那麼大的客棧就顯得很不正常了。不過,這是幾十里外縣城當中縣令大人的好意,也不好拂逆。反正官府有人照顧,路上的驛卒們全都熟悉,大家生活的平靜,誰也沒有說什麼。況且,秦逸凡也不是靠這個客棧生活。

    平靜的生活沒有什麼變化,直到有一天,外面的官道上來了幾個人,這里的平靜才被徹底的打破。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6 19:02

正文 第十章 陌生來客(下)

    本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官道上來了兩個陌生人而已。這要是放在任何一個客棧當中,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只是,放在這里,就顯得有些特殊了。

    之所以特殊,主要是兩個客人竟然是要在客棧當中長期的包下兩個房間。客棧中房間多的是,他們再多要一倍也有,只是,平常來這里的人,幾乎都是一夜就離開,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會超過兩夜,在這里長住,有什麼企圖?

    兩個人好像沒有看出來這里的不妥,長住的理由是因為要在這里收一批山貨。說是山里有些東西是他們需要的藥材,另外,還收那些野獸的毛皮。要房間的時候,直接就是兩大錠銀子扔過來,連價錢都沒有問,很是財大氣粗的交代,不夠了再要。

    這是對那些山民有利的事情,山林里有沒有藥材不知道,但野味肯定是有的。現在那些山民家里,除了準備過冬時候的冬衣,剩下的皮子都還有一些,完全可以用來換些余錢,改善一下生活。

    至于藥材,那個號稱要收購藥材的男人也趁著秦逸凡在的時候,讓秦逸凡幫忙給村民們帶點話。他可以負責教會大家如何識別藥材,只要大家進山的時候能多注意點,看到的藥材帶回來就行,他會按照合適的價格收購。

    這個條件實在是讓秦逸凡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他在這片山林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也知道山林的艱辛,這個條件對于那些村民來說,真的可以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為別的,只為讓那些人可以更好的生活,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只是,這兩個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行腳商人的藥材收購者和毛皮收購者,出現的實在是太離奇了一些。從時間上來說,是在皇帝陛下派遣了大將軍來這里之後,從地點上來說,這里還頂著一個凶煞之地的名頭。以前可從來沒有任何商人到這里來做這些“小買賣”,如果說這兩個突然出現的行商不是打著腳下這塊地的主意,打死秦逸凡都不相信。

    此時的林秋露,已經十分驚艷的展示出自己在修行上的資質和才華。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憑借著靈藥的幫助和自己不服輸的念頭,找到了適合自己練功的極限位置。每天,她都要遠行出去,到那個地方去練功。反正她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總也有幾個能拿的出手的防護手段,山林中的危險並不能阻止她修煉。

    她還是遵從了秦逸凡的建議,每次修煉行功,只有一個周天。隨後就不會再練。她距離山村的距離並不是很遠,至少不是幾十里外。從客棧出發,以她平常人的腳程大概需要半個時辰,從這點上看,她的修為也的確不能說差。

    最讓秦逸凡感覺敬佩的是,林秋露從第二次受傷之後,就再也沒有讓秦逸凡看到過她受傷的樣子。不管在什麼時候看到她,都是精神滿滿,隨時可以做他護衛的樣子。秦逸凡知道,這是林秋露在無聲的向他表示,自己還是一個合格的護衛,不是需要他隨時照顧的可憐蟲。

    這樣的狀態,秦逸凡很欣賞,也很滿意。雖然不知道林秋露修的是哪一門的道,但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堅持,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這就值得尊重。第一次,秦逸凡腦子里拋開了一開始看到她受傷的時候冒出的累贅的念頭。

    “他們兩個可能是什麼來頭?”秦逸凡一邊垂釣,一邊問林秋露。

    “不知道,暫時看不出來。”林秋露不知道秦逸凡為什麼喜歡在這個沒有什麼大魚的湖中釣魚,站在不遠處看著,听到秦逸凡問起,馬上回答︰“不過,可以肯定,他們是沖著這里來的。”

    “奇怪了,一個凶煞之地,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前來?”秦逸凡固定好釣竿,轉身看著林秋露那張經過處理的臉龐,不解的問著。

    “大凡這樣的凶煞之地,肯定是有一個已經有了不錯道行的妖物。如果能抓住這個妖物,或者煉制它的內丹,那是提高修為的無上妙品。”對秦逸凡的疑惑,林秋露也如實的回答。盡管在這里的生活和如何應付凶煞之氣驚艷不如秦逸凡,但至少在修道的見識上,秦逸凡是拍馬也趕不上的。回答秦逸凡的問題,解答他的疑惑,也讓林秋露在隱約中有一種佔據上風的感覺。

    “來這里捉妖?”秦逸凡不知道該怎麼想象這兩個人,但馬上還是問道︰“你覺得,抓住這個妖怪,煉成你說的提高修為的好東西,大概能增加多少修為?”

    “不知道。”林秋露回答的很簡單,但接下來還是解釋起來︰“沒有人知道這個妖物到底有多高的道行。就算是能抓到,能不能煉化這些凶煞之氣還是兩說,除非本身就是修陰煞的門派,否則其他的門派功法並沒有什麼很明顯的作用。”

    “他們是修陰煞的嗎?”這些秦逸凡一點都不明白,在林秋露面前,對這些修道之人的了解如同一個嬰兒的見識一般,讓林秋露很是受用。

    “妖物還有一種作用,可以封印在自己的武器或者法寶當中,作為器靈。”林秋露第一次提到了法寶的概念,以前秦逸凡從來沒有听說過,豎起了耳朵听著︰“有了器靈的法寶,就可以稱得上靈器,那些人,估計都是為著這個來的。”

    器靈,靈器,在秦逸凡以前的世界當中,從來沒有過的概念。听到這些,秦逸凡如同一塊干涸的海綿,瘋狂的開始吸收林秋露隨口說出來的知識。如果自己想要能夠成為甚至超過那天在空中站立的家伙,就只能做的比他們更好。而了解這些,就是秦逸凡向著那個方向邁進的第一步。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6 19:03

正文 第十一章 我說了算(上)

    以前和大師在一起的日子,大師並沒有給秦逸凡灌輸多少關于修道的概念,只是讓他知道,習武之人在修道之人眼中尷尬的地位。並讓他明白,他如此的年紀,卻早已破了童身,而且修習了軍中的那套垃圾武技,實際上,是錯過了多好的機會。

    更多的時候,大師是以一個悲天憫人的慈悲形象勸導他慈悲為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許,秦逸凡以前的確是殺孽有些太大,身上的殺氣都能透體而出。經過大師那幾個月的教誨,雖然不能讓秦逸凡從骨子里放棄做出放下屠刀的決定,但對于消弭他身上的殺氣卻是極其的有用,這也是近年來大部分人都以為他是一個淳樸山民的原因。

    並不是秦逸凡要可以假裝這個形象,只是後來的生活也的確和殺戮沾不上邊,平靜的生活誰不希望?誰喜歡一直在擔驚受怕中生活?秦逸凡也不例外。不過,寧靜的生活並沒有把他的熱血完全的消磨,每天和湖中不知名妖孽的斗爭和切磋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突然來的兩個人,肯定是一伙的,現在還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沖著拳印湖中的老朋友來的。秦逸凡什麼都沒有表示,至少,他不認為這兩個人能有能力對那個老伙計造成什麼麻煩。

    看起來,這兩個人顯然是比林秋露要謹慎很多。盡管住在兩個房間,但在晚上還是聚集到了其中一個的房間,好像是要討論什麼生意上的事情。不過,秦逸凡能听的出來,他們在里面打算修煉,只是,他們的行動比較穩妥,一個人修煉,一個人在旁邊護法。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功法,是什麼修行流派,看起來並不像是劍派的人,也不是那些琴棋書畫的流派。沒有親眼看到,秦逸凡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可以肯定是在修煉。

    林秋露也有所懷疑,不過,她不敢在這里行功,苦頭已經吃夠,所以,作為不使用修為的平凡人,她並沒有秦逸凡那麼好的耳力,能听得出兩個人在做什麼。還好,秦逸凡如同一個傳聲筒一般,把兩個人的話語一絲不漏的轉述給林秋露听。

    “師兄,這里的確很古怪,你不覺的氣機已經被影響了嗎?”這是那個年輕一點的聲音。

    “是有古怪,但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東西到底在什麼地方。先試試看,能不能抵擋這股煞氣,好厲害!你替我護法。”年老一點的聲音。

    “好的,師兄!”

    ……

    “不好……!”

    “師兄,你怎麼了?”年輕的聲音當中已經帶上了一股惶急的心情

    “三轉……還……靈丹!”師兄好像還沒有失去靈智昏迷,斷斷續續的吩咐著師弟準備救命的丹藥。

    “給,師兄!”

    ……

    听到三轉還靈丹幾個字,林秋露就知道了這兩個人的門派,這是丹鼎門的弟子。秦逸凡從來沒有在江湖上听過丹鼎門的名號,所以,還是需要林秋露給解釋。

    丹鼎門算是修道門派當中的一個小門派,人數不多,實力也不是很強。不過,他們的修行方式就是通過不停的煉丹來提高,而且他們的丹藥有時候也的確是比同等級的東西要好上許多,頗受其他門派的青睞。也導致這個門派雖然並不是什麼厲害的門派,但門下弟子們的交游卻很廣闊。幾乎其他的門派大部分都和丹鼎門有或多或少的聯系。

    好像對正邪之爭並不是分的很清楚,丹鼎門也一直保持著也正也邪的態度。門下弟子們交往的,有正派也有邪派。不管正邪雙方,都看在他們可以提供藥效不錯的靈藥,而且從不參與雙方之間的斗爭情面上,哪派也沒有為難過丹鼎門。丹鼎門的弟子們在外面活動,遇上了大家也都有意無意的提供一些方便,從不為難。

    只是,他們並不是專修煉器的法門,也不是修陰煞的門派,怎麼會對這里的凶煞之氣感興趣呢?林秋露不知道,秦逸凡更加不清楚,反正只要他們不再這里鬧事,就隨便他們怎麼樣吧!

    第二天早上,秦逸凡在客棧看到兩人的時候,那個年紀大一點的號稱收藥草的師兄臉色十分的不好,滿面蒼白,一看就虛弱。

    “這位客官是不是身體有恙啊?”秦逸凡明知故問的看著臉色十分差的師兄,裝作熱心的指點著︰“這里可沒有郎中,要是不舒服的話,最好到縣城里去看看,否則的話,在這里可是活不下去的。”

    秦逸凡的話讓兩人若有所思的對視一眼,隨即,師兄就很熱情的露出笑臉,坐到秦逸凡旁邊︰“掌櫃的,我想請教點這里的水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嗨,這里常年也沒個人影,你們二位長住,也算是稀客了,有什麼問題盡管問,還談什麼方便不方便。”秦逸凡打個哈哈,笑著坐了下來。兩人好像從秦逸凡剛剛的話里听出了些什麼,也坐到了秦逸凡旁邊。

    林秋露端著幾個茶杯和一個茶壺送過來,很像是一個勤快的打雜。那兩人抬頭看了看林秋露,道了一聲謝,然後就好像沒有看到她似的,自顧給秦逸凡斟滿茶杯,給自己填了一杯,然後把茶壺塞到那個師弟手中,這才笑著問道︰“掌櫃的,這里經常沒有客人嗎?”

    “一听你就沒怎麼走過這條路,第一次來這里吧?”秦逸凡不客氣的喝了一口茶水,慢慢悠悠的問道。

    “是啊,我們兄弟也是第一次來這邊。听別人說這里山高林密,也有一些不錯的藥材和皮貨,所以特別過來的。”順著秦逸凡的話,師兄往下說著︰“鄙人姓張,那是我同鄉,姓李,你就叫我老張,叫他小李就行。”

    “好說好說。”秦逸凡拱拱手。

    “掌櫃的,請教一下,這里最近有沒有什麼和以前不一樣的奇怪的變化啊?”和秦逸凡寒暄一陣,師兄老張這才不慌不忙好像普通聊天一般,把話題引到了這塊地上。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6 19:08

正文 第十一章 我說了算(下)

    “掌櫃的,高抬貴手。”拱手的功夫,師兄老張已經又一次開口懇求。從秦逸凡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起,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看似淳樸的年輕掌櫃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還沒等他采取什麼對策,性急沉不住氣的師弟已經開始動手。

    師兄也是久走江湖的人,眼光可比一般人要毒辣很多。一意識到不對,連喝止師弟的功夫都沒有,趕忙向秦逸凡開口求饒。雖然這樣表現的多少有點懦弱,不過只要能保住師弟的性命,怎麼樣也是值得的。事實也證明了,如果不是他的那一聲,現在看到的師弟,就不是元鼎被砍破,生死命懸一線的情景了。

    秦逸凡的目光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直視著對面的師兄老張,看都不看刀下的師弟一眼。這會已經不用師兄喝止,小李已經快要被秦逸凡透體而出的殺氣嚇的幾乎要瘋掉了。

    死死的盯著師兄老張的眼楮,直到老張的目光再也不敢望向這邊,秦逸凡才緩緩的從師弟的臉上把菜刀收回,隨手放到了桌上。

    “掌櫃的,鄙師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見怪。”看到秦逸凡放開了師弟,老張緊張的面容才稍稍的舒緩一點,又一次對著秦逸凡拱手道謝陪小心。

    “我還是那句話,這茶喝下去會如何?”秦逸凡此刻又恢復了淳樸的掌櫃形象,剛剛如同實質一般的殺氣瞬間消融的無影無蹤。

    到了現在,師弟小李才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要命威脅已經消失,身體外出現的那只透明的大鼎迅速的消失。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急促的呼吸了幾口,抬頭正要說些什麼,但卻臉色一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老張大驚,急忙伸手搭上師弟的脈門,略事診斷後,這才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藥瓶,取出一顆丹藥,飛快的給師弟服了下去。

    “掌櫃的。”等到師弟看起來臉色好一點,師兄老張才再次坐到秦逸凡對面︰“那茶水中只是下了一點點迷藥,普通人服下,只會昏昏欲睡,出現些許幻覺,旁人問什麼,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對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只要睡一覺就好。我們只是想多知道這里的一些事情。”這個說法也還說的過去,只不過,更深的原因不敢說出口而已,難道對秦逸凡說,這藥配合上一些小手法還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被催眠,變成一個听話的傀儡?

    “給他喝下去。”秦逸凡听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臉色變化,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也沒有深究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師兄老張一點都不敢猶豫,直接端起茶碗,給師弟服了下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秦逸凡輕松的就把師弟的元鼎砍破,即便是不受傷的自己,也不敢說有這樣的修為,何況自己昨天還受了重傷。本來這藥也不是什麼毒藥,讓師弟睡一覺,正是對他有好處。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等了一會,看到師弟小李已經有些犯困的樣子,秦逸凡才出口問道。師兄本待要回答,卻發現秦逸凡面對的對象並不是他,而是喝下那藥的師弟。心中一陣苦笑,卻什麼都不敢說,本來是給秦逸凡準備的東西,居然讓師弟自己喝了下去。

    “師尊接到消息,這里應該出現一片凶煞之地,派我們師兄弟二人前來打探。”師弟小李眼楮都快要閉上,但嘴里的話卻十分的流利。

    “凶煞之地,和你丹鼎門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過來?”這話一出口,師兄老張就一陣驚慌,沒想到,自己的門派已經被別人知道了,枉他師兄弟二人還想通過這樣的方法,多知道一些東西。

    “某些特殊的丹藥需要陰煞之氣來煉制,我們過來查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師弟回答的十分的迅速,師兄有心插嘴,卻什麼都不敢說。還好,這也並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讓秦逸凡知道也不算什麼大礙。

    “為什麼只派了你們兩個身手如此差的?”這話出口,連師兄老張都有些汗顏。不過,在秦逸凡手下幾乎連一個照面都走不下來,人家說他們身手差也不算是侮辱。

    “陰煞之氣對我們的修行也沒有什麼好處,別人都不願意來這里,也只能由我們兩個門派當中的受氣包前來。”說話的時候,師弟小李也是一臉的憤懣,即便是在喝了那些藥的情況下,依然還是有十分切齒的不滿。不光是師弟,連師兄都看起來憋的有些臉紅。

    問了這幾個問題,秦逸凡也不再繼續追問︰“你可以帶他回去修養,不過,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出現,否則下次砍壞的,就不是那只破鼎,而是他的腦袋。”師兄老張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著。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我不管,只要你們老老實實,不要影響到這里村民的正常生活。”秦逸凡此刻仿佛在給這里立規矩。

    “如果你們不服,可以在任何時間找我報復,不過,在你們還沒有打敗我之前,這里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雖然只是簡單的坐在客棧的一個普通的條凳上,面前的桌子上也只是那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菜刀,但師兄老張看秦逸凡的目光,依舊是充滿了敬畏。

    “好的,掌櫃的!”師兄老張沒有任何的異議,用一柄菜刀就能把師弟的護身元鼎砍破的人,值得他這樣的尊敬,之前的那點小手段,實在是太不入流。扶起已經快要睡著的師弟,慢慢的返回客房。

    “如果你也認為這里的陰煞之氣對你們的修為沒有好處的話,那麼你們也只能在門派當中做受氣包了。”背後的秦逸凡突地說了一句,師兄老張行走的身形微微的一怔,隨後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繼續扶著師弟回房。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6 19:19

正文 第十二章 控尸大法(上)

    秦逸凡以前並非是一個仁慈的人,在軍隊的生涯當中,鑄就了一副鐵血心腸。如果放在幾年前,這兩個人用這樣的小手段來對付他,除了死,不會有其他的結果。

    不過,今非昔比,現在也不是以前,秦逸凡也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下殺手的人。很多事情,相比以前的沖動的處理方式,現在更多了萬分的沉穩。

    兩人盡管是想用些小手段來控制自己,但是,畢竟沒有想要自己的命。當然,這並不是秦逸凡沒有要他們命的理由。而秦逸凡留下他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對修道方面的借鑒。

    武修從來沒有進入修道者的行列,秦逸凡想要在這上面有所突破,必須從各個方面借鑒這些修道者們修行的法門。而這兩個師兄弟,在門派當中也不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物,怪不得會被派到這個荒涼的地方。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如果秦逸凡想要在武功上闖出一條修道之路,就必須向各個修道流派借鑒,甚至是模仿。當然,修道的門路千千萬,但對每個門派來說,修行的功法和方式都是機密當中的機密,就算其他一些道友們知道一些大概,也不過是一些皮毛。例如丹鼎門,其他的道友最多知道他們是通過煉丹來修道的,但具體到如何煉丹,如何修煉,不是門派內的,誰也不清楚。

    這個凶煞之地,目前已經來了三個修道之人,不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到底這些修道之人有沒有辦法,利用這里無處不在的凶煞之氣。而對這里最習慣的秦逸凡,當然會有很多的機會接觸到這些人的修行方式。

    甚至秦逸凡已經想好,必要的時候,適當的指點一下他們如何適應這里的凶戾之氣,盡量讓他們呆在這里的時間更長一些。

    雖說現在只有三個人,秦逸凡卻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很快會有一些人因為這個凶煞之地的原因來這里。不說別的,光是那些修陰煞的,就不見得能夠放過這里陰煞之氣。另外,一定會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過來除魔衛道,鏟除妖孽的。

    盡管來的很可能都是修道之人,但從丹鼎門派的人看,不會有什麼修為高深的高人前來,估計來的最多是些小雜魚。對于那些正派的修道人士來說,沒有人願意放下自己的修行來這個不但不能增加修為,反而要耽擱修行的地方。

    至于那些除魔衛道的,秦逸凡一點都不擔心。強如那個逆天之人,都在湖中不知名妖孽的紅光照耀下灰飛煙滅,能來這里的衛道士能有多強?更何況,那時還是幾年前,那個妖物還只能影響大概一個湖面的範圍,不是很強大的情況下。現在凶戾之氣已經散布百里,更加不在話下。

    目送兩師兄弟回到客房,秦逸凡也不在客棧中呆著,自顧收拾東西,去湖邊“垂釣”。他甚至一點都不在乎兩人是不是會留下來,或者留下來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客房當中,師弟本身的傷勢加上藥物的影響,足足睡了一整個下午。而師兄老張在師弟昏睡的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旁邊照應。說是照應,但一臉的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弟,內腑傷勢如何?”見小李醒來,老張收回了思緒,關切的問道。

    兩人都是丹鼎門之人,基本上都是和藥材打交道,說起來也算是大半個郎中,自然,對于診病之流也十分的熟悉。而且門派內有獨特的功法,很容易知道自己自身的情況。這里不能運功療傷,當然治傷的丹藥就十分的重要。當然,對于丹鼎門的弟子來說,最不缺的就是療傷的丹藥了。

    “不太妙。”師弟皺了皺眉頭,充足的睡眠讓他看起來並不顯得十分的虛弱,但是依舊掩不住臉上的擔憂︰“這是個什麼鬼地方,怎麼一運功,就會有那樣強烈的精神干擾,稍不留意就是重傷?”

    這點師兄早有經歷,自然不會感覺意外。他現在感興趣的,是秦逸凡。那個年輕的客棧掌櫃的,也是這里的主人,怎麼會有如此強悍的攻擊力?

    “護身元鼎如何?”這些不可能從外表看出來,只能問當事人。

    “被砍開一半。”師弟早已在回答完師兄第一個問題後就開始檢查,此刻更是一臉的肉疼之相。自己辛辛苦苦煉制的護身元鼎,居然差點被硬生生的砍成兩半,除了心疼之外,就只剩下懊悔。早知道那個人那麼強悍,自己何苦冒失的撲上去。

    心疼懊悔之余,也有一點點的後怕。即便是修道之人,在沒有到達那樣的境界之前,也依舊是看不開生死的。想到自己一只腳就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師弟還是忍不住心虛︰“那個人是誰?怎的一點都不怕七寶迷煙?”

    “不知道。”師兄老張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秦逸凡︰“不過他並沒有趕盡殺絕,只是要我們在這里遵守他的規矩,不騷擾那些普通人,其他的隨便我們怎麼做。”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他知道我們丹鼎門。”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哪派的道友?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丹鼎門可沒有在世俗走動過,不是修道之人,怎麼可能知道?師弟絕不相信,秦逸凡不是一個修道之人。如果一個普通人都可以用一把菜刀把自己的護身元鼎砍破,那豬都可以在天上飛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豬在天上飛的先例,但那也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妖物,傳說中也只听過一兩次,自己不會這麼好運,真的就踫上一個吧?

    兩人都沒有想到那把菜刀上,在他們看來,那只是一柄普通的菜刀。一個修道之人,絕不會用自己辛苦修煉的法寶來做那些斬殺野味,切肉剁菜的勾當。既然菜刀不是法寶,那麼,能夠破了師弟護身元鼎的,一定是那個人。

    “師弟,你覺得,這里的凶煞之氣,真的會影響修為嗎?”師兄沉吟一會,還是把秦逸凡最後說的話給師弟說了出來。隨即,兩人就陷入了沉思。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6 19:22

正文 第十二章 控尸大法(中)

    清閑的時候,秦逸凡發現,釣魚也是一種十分快樂的事情。這和練功無關,只是覺得,能夠動心忍性,靜靜的等著那些十分狡猾的小東西上鉤,基本上能做到這一點就十分的不錯。尤其還在這個地方,即便在釣魚的時候,也脫不開那種無孔不入的精神攻擊,騷亂煩擾的情況下,能釣到魚,更加的有成就感。

    不知道是不是湖中的妖孽是故意和自己作對,釣魚的時候秦逸凡雖然控制著自己沒有練功,但依舊可以感覺到那種精神攻擊。當然,這樣的情況下,秦逸凡並不會覺得十分的難受,畢竟,不用擔心練功的時候走火,但要強行壓抑自己真元的蠢動,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秦逸凡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飛快的向這邊過來。速度很快,快到不可思議,但偏偏視野之內卻沒有任何的異常,天空中也沒有什麼異樣,山林當中連鳥都沒有驚飛,難道是自己感覺有誤?

    只是,越是釣魚清靜的時候,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有東西靠近,已經很近,但還是什麼都看不到。猛地,秦逸凡還是敏感的發現,腦子里無處不在的精神攻擊猛的強烈許多,好像突然之間爆發一樣,湖面上也是紅光一閃,隨即變得正常。

    當然,這點攻擊對依然在岸上的秦逸凡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最多只是被驚嚇一次而已,很快就平靜下來。秦逸凡不知道的是,在客棧當中,兩個丹鼎門的師兄弟猛地臉色一變,齊刷刷的再次口噴鮮血,癱倒在地。而在幾里之外的林秋露,此時也是同樣的情形,只不過,她早有準備,一有異常,迅速的吞下了含在口中的丹藥。

    秦逸凡能夠清楚的听到,在地下的某個地方,突地傳出一陣悶哼聲,隨即沒有了任何動靜。悶哼十分的清晰,秦逸凡絕不會听錯。

    看來自己之前的感覺並沒有錯,一定是有什麼東西過來了。只是那個東西在地下,被湖中的那位老兄給發現並阻止。听聲音,來的不管是人是妖,傷勢都不會輕松。

    秦逸凡見過的幾次紅光閃現,除了在自己練功最艱苦的時候,就是最開始那人被影響灰飛煙滅的時候。他當然知道紅光閃現的時候也是那種精神攻擊最厲害的時刻,不知道地下是什麼,能勞動湖中老兄如此的對待。可以想象的是,如果他沒有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人的功力,一定會重傷昏迷,而且很有可能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大概的聲音是在距離自己差不多百十步的距離,說起來地下這個人或者妖也的確不凡,能一直到了這個地方才讓湖中的老兄影響受傷,足以自傲了。

    走到這邊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很怪異的氣息,冰冷,凶殘,而且還伴著一陣一陣的殺意。還好,秦逸凡也是從這樣的生活中過來的,幾年來的安逸生活讓他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氣息,但絕不會被影響,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一定是在這下面,不會錯了。想了想,秦逸凡在周圍的樹木當中選了一棵,三下兩下用菜刀砍斷,切削成一柄木鍬的樣子,開始向下挖掘。

    有強大的內力支撐,挖開地下十分的容易。不到一個時辰,秦逸凡就挖出一個巨大的坑。

    原以為,地下的人也好,妖也好,不過是受重傷而已。可惜,秦逸凡看到的,只是兩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體。一男一女,都保持著一個如同在空中飛翔一般的姿勢,停在坑底。

    其中向著秦逸凡的方向打頭的是一個男子,一身黑衣,七竅流血,面孔猙獰的扭曲著,彷佛死前經受了巨大的痛苦。

    後面的那一具女子尸體十分的奇怪,以秦逸凡的眼力和經驗,居然看不出她到底死了多久。全身的肌肉早已僵硬,甚至還有些地方長出了白毛,一身的女裝,但面孔卻被不知道什麼材質細細的遮蓋著,看不清面容,而秦逸凡也沒有拉開面紗看尸體的習慣。

    女子身上除了一套黑色的衣裳,沒有什麼東西,但男子卻帶著一個包裹,此外,胸口處還有不少東西,手指上戴著一個奇怪的指環,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秦逸凡已經用真氣試過,兩具尸體,已經徹底的死的透徹,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面對這樣的情形,秦逸凡除了面對他們搖搖頭,感嘆一聲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之外,還能說什麼?能做的,就只是把他們就地掩埋。至于男子身上的東西,秦逸凡先收了起來,以後有人來尋找的話,也可以把這些帶給他們的親友。

    坑是現成的,只要把土都填回去就行。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姓,秦逸凡也不可能給他們立碑,只是出于對死者的尊敬,這才讓他們入土為安,旁的倒是沒有多想。

    看來之前感覺有東西飛速靠近也不是幻覺,而是這兩個人用大神通在地下行走。這個秦逸凡隱約听過,應該是土遁之法。據說修為高深者,在地下行走,如同鳥兒在空氣中飛翔一般的輕松,瞬息千里,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親眼見到。

    說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晦氣,還是那兩個人實在太倒霉。在這個地方運用神通,不是找死是什麼,倒霉就倒霉在這還是在地下,被湖中那位老兄一下破掉神通,結果就是在地下被生生的悶死,可惜了。

    還有一點讓秦逸凡無法理解的是,後面那具女尸都已經長毛了,難道也能自如行走?還是說前面的男子用了什麼邪術?秦逸凡是在戰場上下來的,也知道對死者不能太褻瀆,否則會遭天遣。這人既然如此的邪惡,說不得也是上天借助湖中老兄的手結果那個男子。

    在掩埋的時候,秦逸凡沒有發現,被他填土掩蓋的那具女尸,也許是因為石塊的撞擊,也許是因為其他不知道的原因,微微的動了動腦袋,隨即便一動不動,任由秦逸凡掩埋。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6 19:25

正文 第十二章 控尸大法(下)

    忙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有些晚,秦逸凡返回客棧,但除了幾個村民,秦逸凡沒有看到兩個師兄弟,也沒有看到林秋露。估計師兄弟們還在療傷,而林秋露肯定是練功忘記了時間,反正他們來去自由,秦逸凡也不多管,自顧自的收拾自己,吃過晚飯,繼續返回湖邊。

    晚上十分的平靜,除了秦逸凡在水中練功的時候湖中那位老兄不停的騷擾之外,沒有任何讓人意外的變化。客棧當中師兄弟兩人都受傷休息,林秋露也一直沒有見到,十分的安靜。

    林秋露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才出現的,滿臉的疲憊,看的出來,應該是又一次受傷。秦逸凡幾乎可以斷定,她是被昨天的那兩具尸體波及了。湖中紅光的閃現,不是現在的她躲避開的那段距離就能承受的。

    直到又過了兩天,丹鼎門的兩個師兄弟才開始在客棧的大堂露面,之前的飯食都是那些山民們的婆娘送到他們房間。秦逸凡也在外面仔細的听過,兩人好像是徹底的療傷,絲毫不敢再在這里行功。

    林秋露也是修養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有些恢復。比起兩個丹鼎門的弟子來說,她畢竟比他們要來的時間長一點,而且,已經接受過幾次教訓,並成功的在差不多的距離上行功,恢復的自然要快些。

    看著秦逸凡擺出來的那堆東西,林秋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以至于十分夸張的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然後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隨後,更驚訝的目光瞪向了秦逸凡。

    “哪里來的?”林秋露拿起那個指環,看了好長時間,好像是確認什麼一般。

    “從一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秦逸凡十分平靜的回答。從林秋露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來,那個死去的家伙應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林秋露是皇宮中鳳衛的佼佼者,在龍鳳衛當中,幾乎有在修行界相當著名的各色人物的特征和記錄,所以,她很容易就可以從這些物件上知道這是屬于什麼人的東西。

    “死了?”林秋露還是不肯相信,隨後馬上意識到︰“在這里?”

    看著秦逸凡肯定的點頭,林秋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好半晌這才問道︰“怎麼死的?”

    土遁的時候突然走火入魔在地下活生生的憋死,這樣的死法出現在修道之人的身上,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東西就擺在眼前,而且林秋露也絕不相信秦逸凡有能殺死那個人的能力,況且,自己也在那個時候突然之間心神大震而受傷,這樣的可能是存在的,所以,林秋露還是選擇了相信。

    只不過,說起來,死去的那個人也算是一個名滿天下的人物,就這樣窩囊的死在這里,實在是叫人感嘆命運之神奇。

    “死去的那個是什麼人?”秦逸凡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想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听起來,那個人也算是個人物。至少在修道的圈子當中,那個人也算是人見人憎的一個角色。因為他修習的功法,居然是陰損透頂的控尸大法,隨身總是跟著一個陰尸。旁人憎惡其褻瀆死者,但是此人真正的作惡卻沒有如何听說過,倒也沒有讓那些衛道士們趕盡殺絕。想來此人此次喪命于此,也是沖著這里的凶煞之氣而來的,沒想到卻一時狂妄大意,枉自送了性命。

    “以後這些東西決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林秋露匆忙之間把東西包好,放到了秦逸凡手中。看她惶急的動作,仿佛那些東西是什麼沾不得的毒物一般。不過,動作當中卻好像還有一絲的矛盾和不舍。從開始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她就一直有這樣的矛盾心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看她如避蛇蠍一般的動作,秦逸凡忍不住好奇︰“這些都是什麼東西?你居然害怕至斯?”

    再次看了那堆包裹一眼,林秋露咬了咬嘴唇︰“我怕我經受不住誘惑。把這些都收好!”

    依著林秋露的意思,秦逸凡把那些東西放到了林秋露看不到的地方,林秋露好像才恢復過來。看著秦逸凡有些不解的目光,一點都沒有回避︰“那人修習的控尸大法,就是需要陰煞之氣來煉化,在這里修煉,可以事半功倍。那些玉片,就是記載他控尸大法的法門,拿在手里,我怕我忍不住會修習。”

    有這樣的估計,秦逸凡也理解林秋露的為難。不過,畢竟林秋露還不能達到那種寵辱不驚的境界,面對這樣唾手可得的誘惑時,依然忍不住會有貪心。道心不夠穩固,盡管她已經是鳳衛中的佼佼者,但依然不過是一個剛剛入門的修道者而已,還需要在自己的心境上更加的磨煉。

    對于秦逸凡來說,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本來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修道法門的普通武者,而且還身處凶煞之地,這樣的功法對他來說,真是猶如雪中送炭一般。

    只不過,秦逸凡卻沒有一點想要動這些的念頭。不為別的,控尸大法,至少,從字面上以及和從林秋露那里听來的描述,都沒有任何區別的表明,修習這個大法,需要控制一個經過特別挑選的尸體。

    這具尸體要求十分的嚴格,要求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出生,而且必須是身負某種血脈的女性尸體,更重要的是,一定要這個女子在某個時限慘死,而且還要經過重重的煉制。雖說那個人沒什麼太作惡的名頭,但光是這一條,就已經讓秦逸凡不能接受。

    即便是要踏入這個圈子,也不能用如此陰損的法門。盡管秦逸凡目前還沒有任何可以踏入這個圈子的辦法,但他也不願意用這樣的辦法。

    所以,他把這些在林秋露眼中甚至在其他貪婪的修道之人眼中都是無價之寶,需要藏起來不放到眼前才能保證自己不被誘惑的東西,重新埋到了他的主人那里。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1:57

正文 第十三章 誠心請教(上)

    那個指環,據說就是用來控制那具千年女尸的,也幾乎成為那個人的信物。可惜,在林秋露眼中也算是個大人物的家伙,到死都沒有讓秦逸凡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林秋露沒有說,秦逸凡也沒有追問,反正既然人已經死了,黃土一杯,有沒有名字還有什麼關系?

    那具女尸應該就是號稱千年陰尸的強大無比的武器,也可以算作是個法寶。想來那個被憋死的家伙肯定沒可能活了上千年,那這具女尸從什麼地方來的還未可知,倒是不能把這個女子的死算在他的頭上。只是,操縱一個尸體來為自己服務,秦逸凡依舊是無法接受的。

    不知道這具女尸已經被幾代人操縱過,總之,在這里,她的名義上的主人已經死去,沒有人操縱,她也不可能再作亂。人也已經入土為安,應該可以安息了。秦逸凡挖開墳墓,把那個號稱控制女尸的指環戴到了她的手指上,至少,也算是在安息的時候能夠自己控制自己吧!

    至于那個家伙的那些所謂的控尸大法,也直接塞到了女尸的身邊,除了那個信物,這些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讓那些流落在外,還是隨著他們的安息塵歸塵,土歸土吧!

    做這一切的時候,秦逸凡一點都不覺的手上那個號稱可以在這里直接修習陰煞之氣的功法有多珍貴,也沒有覺得可惜。而陪著他做這些的,自然只有林秋露。林秋露來這里,也是為了確認,那個死去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人,其他的,則沒有別的企圖。

    “我發現,你的心境,遠比我曾經見過的很多修道之人都要高,至少你不貪。”看著秦逸凡把那些東西都放回了女尸身上,林秋露好像也有些解脫一般,對秦逸凡說了這一番話。

    “承蒙你的夸獎,不過,你現在是不是應該盡快的適應這里?”對于林秋露這可以稱得上是贊美的話,秦逸凡也沒有沖昏頭腦,反倒開始催促起來︰“我相信,接下來,會有不少人來這里的。”

    兩人誰也沒有發現,在他們把那個人可女尸掩埋的時候,地下的女尸再次輕微的動了動。動靜實在太小,極其容易讓人以為是被那些落下的土石撥弄的。

    仿佛在印證秦逸凡的話,林秋露再次傷勢復原開始修煉的第二天,官道上就再次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身影。經常來回的秦逸凡基本上都認識,偶爾經過的秦逸凡也能從他的身形氣質上判斷他是一個路人還是一個江湖人甚至修道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十分的可疑。

    這個人很面生,秦逸凡從來沒見過,他的打扮像是一個跑小買賣的,身上的東西帶的不多。身上並沒有練武之人的那些特征,但是舉重若輕的神態還是讓他顯得和普通人十分的不一樣。更重要的是,他和丹鼎門的兩個弟子一樣,要在這里長住。

    在這個幾乎鳥不生蛋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一個跑買賣的人長住?秦逸凡幾乎沒有任何的理由。貪戀這里的景色?還是這里有什麼特產?不可能,但偏偏這個人就在這里呆了下來,除了這塊凶煞之地,想不出有任何其他的原因。

    很客氣的向秦逸凡這個掌櫃的打了招呼,而且很是主動的詢問了一些這里的風土人情。說實話,秦逸凡也是敷衍了事,這里的小村才建起來幾天,山民們才過來幾個,這麼幾個少的可憐的人,還談得上什麼風土人情?不過,規矩一定要讓他知道,不管他來做什麼,老老實實,不要打擾山民,也不要和秦逸凡這個地主對著干。

    丹鼎門的兩個弟子身體也好的差不多,看來他們的靈藥確實不錯。這個新來的人和秦逸凡打招呼的時候,他們就坐在不遠處,裝模作樣的挑選藥材和皮毛,耳朵卻豎著听著這邊的動靜。

    可能沒有預料到丹鼎門的弟子已經捷足先登,轉過來看到兩人的時候,小行商明顯的怔了一下,隨後立刻露出了笑容,熱情的上前向兩人打招呼︰“兩位怎麼稱呼,出門在外,多多照應啊!”

    秦逸凡不管這些和他無關的事情,他們和丹鼎門的弟子想上天也好,想入地也罷,與自己無關,與這個小村無關,隨便他們。至于他們想要動那個湖中妖孽老兄的話,秦逸凡更加不在乎,連距離一個山頭外的些許精神攻擊都無法承受,到了湖中除了送死,不會有別的可能。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秦逸凡左思右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號稱修道之人,而且說起來相對凡人而言,個個也算是神通廣大,怎麼面對凡夫俗子的時候,還需要裝扮成一堆俗不可耐的行商來接近自己和村民呢?難道他們就不能凸顯些神通,讓這些普通的村民們頂禮膜拜,這樣不是更加容易辦事嗎?

    當然,在這里顯神通可能有些困難,至少還沒怎麼樣就已經死了一個,傷了三個,加上秦逸凡自己,算是傷了四個。但這些人明顯都不是經歷了傷痛之後才發現這里不能使用神通的,最開始來的時候,都是一副世俗中人的行頭啊?就連林秋露,不也是一身禁軍的打扮,沒有絲毫修道仙子的風姿綽約。看來,有必要問問林秋露這個問題。

    “修道之人也是人,為什麼就不能用凡俗的裝扮呢?”林秋露對秦逸凡的問題十分的不滿。

    “我指的是修道之人對待普通人的態度。”秦逸凡換了一個說法,這樣更加貼近他的問題的中心。

    “道心,功德,這些在修道之人當中都是需要在紅塵中磨煉和修行的,只要用自己的本心對待周圍的一切就行。”林秋露倒是破例指點了一下︰“有些人喜歡高高在上,也有些人就是喜歡泯然眾人,沒有什麼稀奇的。你運氣好,踫到的幾個都是這樣的人而已。”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1:57

正文 第十三章 誠心請教(中)

    “如果那個人沒死,你就有機會見到什麼叫囂張了。”看著不遠處的客棧,林秋露還是補充了一句︰“我想,你說的那些話要應驗了。”

    “這個凶煞之地,怎麼會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秦逸凡也看這客棧︰“天下應該不止出現過一塊這樣的凶煞之地吧,怎麼會連皇上都驚動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林秋露只能這樣回答。就連她自己出現在這里還是因為皇上使用了他的那個特權,但這想來應該和這個凶煞之地毫無關系,否則的話,他有大把的人手可以用,而不是她一個鳳衛。

    林秋露說不知道,估計她是真的不知道。雖然他們接觸並沒有多長時間,但已經差不多裸陳在秦逸凡眼前過,除了師門的心法之外,還有什麼樣的東西不能和秦逸凡共享呢?

    “今天那個人什麼來頭?”秦逸凡很快的轉換了一個話題。他現在已經發現,皇帝陛下派遣了一個鳳衛過來,也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至少,因為他們龍鳳衛的職責所在,一般的一些有名氣的修道界經常在世俗走動的人都有詳細的記錄,而且對那些門派也相對比較熟悉,可以說,如果要求不高的話,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百曉生了。

    “玩符咒的,巫祝門的出世弟子,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林秋露很輕松的回答著︰“看來,其他的門派對這個凶煞之地也都不是特別重視,都是派遣的底層弟子。”

    丹鼎門的兩個弟子都受傷,林秋露幾乎可以斷定,他們一定是在這里隨便的行功所致。大家都是一樣的習慣,在任何條件下都不忘記修行,可惜,在這里好像遇到了克星。相信明天早上,一定還可以看到一個受傷的巫祝門的弟子。

    不過,雖然結果上並沒有什麼差異,但過程上卻大相徑庭。不知道這些修道之人是怎麼想的,和丹鼎門的兩人一樣,巫祝門的弟子第一個想到的,是要控制這里的主人,也就是秦逸凡本人。

    說起控制人,巫祝門的弟子比起丹鼎門的人要強上太多。丹鼎門的弟子最多也就是通過藥物加上催眠手法,但巫祝門卻可以直接用一張傀儡符解決。

    客房當中,映襯著微弱的動物油脂蠟燭的光芒,新來的巫祝門人臉上一陣黑光閃現。盤坐在地,身體周圍不知道用什麼顏料畫出一個十分怪異的圖案,手上拿著一張黃色的符紙,口中念念有詞。當符紙上顯示出一陣微弱的火苗之後,沒有任何的意外,巫祝門人突地好像被巨錘擊中一般,身體一陣奇怪的顫抖,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

    第二天,幾乎所有在客棧中居住的人都是帶著一種看戲的心情在大堂當中等著那個巫祝門的弟子出現的。當然,所有人也只是秦逸凡,林秋露,還有兩個丹鼎門的弟子。大家好像約好了一般,吃著客棧提供的早餐,閑聊著一些事情,靜靜的等待著。

    巫祝門的弟子虛弱的出現時,所有人都是一陣無言的默契微笑,讓這個新來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和這里的整體氣氛格格不入。還好這個弟子還是不知道從哪里認出了丹鼎門的兩師兄弟,湊到了一桌上。

    “兩位道友,求一顆療傷丹藥,必有厚報。”這人倒也直接,反正有丹鼎門的弟子在這里,他們的丹藥肯定比自己現在無法運功療傷自己恢復要快很多。

    師兄老張也不小氣,隨手掏出一顆丹藥遞了過去。巫祝門弟子一點都不懷疑這是不是穿腸毒藥,仰頭送了下去,隨後才坐到兩人對面︰“兩位道友,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對面兩人互相對望一眼,又一次露出了那種讓人一看就沒什麼好事的微笑。這微笑也令對面的新來者一陣緊張,好在他知道丹鼎門的規矩,倒是不擔心他們會動手。

    “大家都一樣,只要一運功就會受傷。這個地方太古怪了。”大家都是沖著這里的煞氣來的,不用說太多,都能明白。

    “有什麼辦法?”巫祝門的弟子還是想擺脫這樣的狀況。

    “暫時不知道。”師兄老張經驗比較豐富,所以每次和外人打交道都是他︰“不過,我想,這里的掌櫃的應該知道些什麼。”

    秦逸凡已經消受過他的早飯,每天他會在這個時候呆在店里一會功夫。今天看起來,那些人是要向他攤牌了。

    果不其然,三個人商量的話他已經听到,現在三個人聯袂走到他這邊,不用問是想知道些什麼了。

    “掌櫃的。”還是師兄老張笑嘻嘻的開口︰“我們師兄弟二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掌櫃的,您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上來先道歉,伸手不打笑臉人,秦逸凡怎麼也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會怎麼為難他們。

    可惜,秦逸凡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要為難他們,他們實在是他秦逸凡的肚量看的太小了。老練的打了個哈哈,秦逸凡應付幾聲,等著他們說正事。

    “鄙人是丹鼎門的張崇,這是師弟李松,這位是巫祝門的周青。這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掌櫃的你在這里多年,能不能給指點指點?”先通名報姓,這次是正式的介紹,接下來才請教。這是誰都想知道的事情,大家都是豎直了耳朵听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秦逸凡有心指點,但也不會無原則的什麼都說。旁人只听這一句,以為他跟無心,個個雖然都是沒什麼表情變化,但心中忍不住還是都有些怨氣。不過,接下來的一句,卻讓眾人個個都喜出望外。

    “從某天開始,只要在這里練功,一定會出事。輕則受傷,重責全身功力被廢。”秦逸凡說的東西,不正是大家想要知道的嗎?盡管秦逸凡不知道原因,但是,知道這些來龍去脈不也能讓這些修道之人們間接的知道一些過程中發生的變化,進而能夠推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1:58

正文 第十三章 誠心請教(下)

    巫祝門的弟子不知道,但張崇和李松可都知道,秦逸凡是一個習武之人。既然在這里練功會出事,為什麼秦逸凡卻可以輕松自在的在這邊使用武功?這可是關鍵當中的關鍵,如果能知道原因的話,說不定在這里修煉,也並不是師門長輩們所言的根本無法提升修為。

    想到這里,張崇越發的恭敬。修道之人可沒有什麼按照年紀大小分尊卑的念頭,大家都是講究達者為先,秦逸凡知道他們不知道的東西,能解決他們不能解決的問題,那就值得他們尊敬。

    “可否請教,掌櫃的是如何不被這里的凶戾之氣影響的?”每次說話的都是張崇,看來師兄弟兩人已經有了默契。巫祝門的周青暫時還不了解情況,只能在一旁听著。

    “很簡單。”秦逸凡如同指點林秋露一般︰“習慣。當你在這里契而不舍的堅持修煉,無數次的受傷後,你就會習慣這里的一切,而這里的煩擾也再不會出現在你身上。當然,你們如果覺得受傷比較難受的話,可以開始的時候在遠一點的距離。”

    沒有想到,所謂的訣竅就是如此的簡單。說穿了,一文不值,但是,很多簡單的事情就是這樣,人們總是有意識的把它想象的復雜。覺得自己辦不到的,肯定是什麼困難無比的事情,根本沒有朝著這個最簡單的方面想象。

    但簡單有它簡單的道理,至少,只要細細的一想,沒有人會懷疑它的正確性。張崇簡單的一思量,結合之前秦逸凡說過的那些,第一個想通,再次向秦逸凡重重的一禮︰“多謝掌櫃的指點。張崇有禮!”

    伸手給秦逸凡的面前放了一個小小的玉瓶︰“些許療傷的丹藥,不成敬意,掌櫃的笑納!”說完,也不管秦逸凡到底接受不接受,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李松想的時間比較長,不過很快也明白過來,同樣的一小瓶丹藥奉上。至于周青,則是一個小小的不知道什麼木頭做的小佩飾。兩人都是想了一會才明白的。

    接下來,林秋露外出的時候,就多了幾個同伴。之前,張崇和李松也隱約看出來這個年輕的女子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很可能是同道中人,但並不知道她每天都出去做什麼。現在想明白了,應該和他們的目的一樣,都是盡快的熟悉這里的一切。

    自然,免不了在開始的時候還是拿捏不準自己到底適合在什麼地方修煉,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傷勢。不過很快就發現了各自適合的地點,每個人也互不干擾的各自修行。從距離客棧的遠近上,也能大概地看出各自的修為高低來。林秋露在這里的時間最長,加上資質出色,距離最近,其後是張崇,然後是周青,最差的一個,反倒是最先和秦逸凡動手的李松。

    雖然多了幾個長住的人,但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加上周青也號稱收一種特別的藤蔓編制的小東西,這樣一來,村民們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有了可以賺錢的活計,幾戶山民的生活反倒越發的滋潤起來。自然,大家對待幾個外來人的態度和親熱起來,時不時會送他們一些山里的特產,大家過的倒也平靜。

    只是,最近秦逸凡一直在湖邊修煉,沒有感覺到什麼。但在遠處修煉的幾個人,包括林秋露在內,都能十分清晰的感覺到,原本各自選好的地點正是他們能夠適應這里凶戾之氣和精神攻擊的最佳地點,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幾天受到攻擊的強度越來越低。

    難道是大家對這里的適應性越來越高?不太可能,沒有這麼快的,應該是有別的原因。不過,這並不能阻礙大家盡快適應這里的決心,大家不約而同的向客棧的方向靠攏,距離越近,越能感受到那種攻擊。只是因為強度降低的原因,大家不得不重新費了一番功夫來尋找合適的地點。

    林秋露甚至還仔細的巡視了一遍,試圖找出這里的凶煞之氣強度降低的原因,不過還是無功而返。但至少發現一點,就是整個凶煞之地的範圍略微的有所減小,可能這也是發生之前那種現象的原因吧!

    來的時候,林秋露還對大將軍無功而返,而且皇帝陛下居然也沒有什麼特別斥責表示過強烈的不滿,尤其是不滿他們居然把這樣的任務放在秦逸凡這個習武之人身上。不過,從現在的情形看,凶煞之地居然在減小,難道秦逸凡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幾天之後,林秋露也發現,這里散發的凶戾之氣差不多穩定在現在的強度上,凶煞之地應該縮小了一點點然後就不再變化。

    負責解決凶煞之地的是秦逸凡,而不是林秋露,她只是秦逸凡的護衛,盡管暫時還不能勝任。具體的事務她不會管,只要操心秦逸凡的安全就行。在這個地方,估計除了那些已經度劫的老家伙們,沒有什麼人能夠傷到秦逸凡。真要有那樣的人對秦逸凡不利的話,林秋露在與不在也沒有什麼區別。這也是最近林秋露一直加緊修煉適應這里,而不是陪在秦逸凡身邊的原因。

    在沒有紅光的情況下,秦逸凡已經到達了拳印湖的中心。在這里,秦逸凡已經可以在紛亂的干擾之下完成一個周天循環。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挑戰湖中老兄的紅光。不過,顯然最近挑戰紅光不太現實,那麼,目標就變為增加周天循環的次數。

    大家都在平靜的修煉,爭取早一天能夠達到自己的目標。李松和周青還在抱怨被自己的宗門派到這個地方來,不但不能增加修為,而且還要受傷痛的影響。但張崇卻不這樣認為,經過秦逸凡的一番告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里,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一個機會,讓他在丹鼎門內飛黃騰達的機會。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0

正文 第十四章 絕世神兵(上)

    秦逸凡說的,他還沒有辦法驗證,不過,隱約還是覺得有道理。逆水行舟,固然困難,但是,一旦習慣了逆水行舟,而且還能逆流而上的時候,到了順風順水的地方,那會爆發出多麼讓人驚嘆的速度?

    況且,不說自己的修為,陰煞之氣本身就是可以用在丹道當中的,只不過屬于陰陽五行之氣當中比較特殊的一種。除非有大修為的前輩,才听說過有用陰煞之氣合藥的傳說,如果自己習慣這里的陰煞之氣,護身元鼎也適應的話,說不定就能以這樣的狀態煉化陰煞之氣。

    更重要的是,用陰煞之氣合的藥,可是有特殊的用途,即便現在的掌門,也沒有辦法直接利用。所以,在听說這里有個凶煞之地之後,張崇和李松就被派了過來。雖然暫時沒有什麼辦法,但說不定能有一絲僥幸,丹鼎門也沒有放棄這種可能的希望。

    對張崇和李松來說,這可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師門當中,沒有一個人會主動請纓來這個地方。最後,還是由師門的長老給他們兩個看起來修為最差的委派了這個任務。當然,必要的好處肯定是有一些,不過,和即將付出的東西相比,根本不成比例。

    到這里來,更加是如此,第一天就受傷,第二天還踫上一個強的不像話的年輕掌櫃的,一柄普通的菜刀輕松的將師弟的護身元鼎差點砍成兩半。

    要知道,護身元鼎可是自己一入師門就必須修煉的,這個元鼎可不止是用來護身,煉丹的時候也是唯一的鼎爐。修為越高深,鼎爐就越厲害,也可以煉制越高級的丹藥。丹鼎門就是靠著煉制丹藥來一點一點的淬煉自己的元鼎,最終達到飛升的目標。

    本以為,來這里就是差不多荒廢幾年的時光,沒想到,那個年輕掌櫃的卻給了他一條康莊大道。也許,前面並看不到坦途,相反荊棘滿地。不過,他堅信,只要自己能夠撐過這段荊棘,今後就再也不會有什麼修為上的迷瘴能夠攔住自己。

    相對巫祝門的周青來說,丹鼎門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別的沒有,療傷的丹藥可是大堆的,所以,最快進入狀態的也是張崇。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適合的地點,開始一心潛修。

    最讓他滿意的是,那些山民還真的能找到些許的山里的草藥,而這些,正好讓他在這里進行低級的丹藥煉制來熟悉這里的凶戾之氣。

    秦逸凡在湖中,雖然說也勤加修煉,但是,他並不能如同林秋露一般一心埋頭不問世事。而且,最近總是有一種說不上來是不安還是其他的什麼感覺,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周圍卻一點的異狀都沒有,很是費解。而且,他一直幾乎身處凶煞之地的中心,周圍凶戾之氣的減弱,凶煞之地範圍縮小,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

    在適應了湖心的精神干擾之後,秦逸凡想的更多的,已經不是再怎麼增強自己的意志。對他來說,不斷增強的精神攻擊已經仿佛每天的消遣,不經歷一次,好像整天都會閑的發慌。

    除了這個,他要思考的更多是如何從武修進入道修。丹鼎門的張崇在他的請教之下隱約透露了點丹鼎門的訣竅,當然,也是十分模糊的,只是一個大概。說起來也十分的簡單,簡單到一句話一個詞就可以概括。

    技近乎道!這個詞可以很形象的說明。說白了,大部分的修道者都是同樣的理念。專注于一種技藝,或者一種思想境界,不斷的完善,不斷的追求,直到道的高度。當然,這僅僅是入門。達到這個高度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也只能用近乎這個詞。

    習武是不斷的淬煉自身,修道則偏重于元神。而元神的培養,也就在這個過程之中。執著,專注,但又平靜的面對。元神是與生俱來的,淬煉元神的過程和錘煉身體的過程十分的類似,都是通過有計劃的鍛煉使得元神越來越強悍,進而達到強化並淬煉的目的。

    很少有修道者是元神和身體並重的修煉,比較特殊的,也是在修道有成之後,才開始對慢慢的完成對自己身體的淬煉。元神強化能夠大大的增強壽元,所以,沒有人會在有限的壽元之內去淬煉身體。這也是那些依舊在紅塵中打滾的修道者們相對來說身體並不十分強悍的原因。

    不過,身體不怎麼強悍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沒有自保和攻擊的力量。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修道者都是依靠法寶來保護自己攻擊敵人。法寶是要通過元神來控制的,越強大的元神就可以控制越強大的法寶。幾乎各門各派的功法,基本上都是用來強化淬煉元神的,和內力不一樣的是,他們修煉的是靈力。

    當然,不同的門派方式也不一樣。對佛門中人來說,持戒就是修行;對丹鼎門來說,煉丹就是修行;對巫祝門來說,制作符咒也算是修行;對林秋露來說,修行就是淬煉自己的飛劍,不一而足。

    靈力的多少也能間接的反應元神的強弱,但並不一定能夠完全直觀的反應,就如同內力高不一定武功強一樣的道理,這要牽涉到很多的方面。

    如果沒有強大的法寶防護,那麼修道者的身體也不一定能比得上習武之人。所以,很多的時候,修道者都有一兩個壓箱底的東西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如丹鼎門的護身元鼎。

    既然是修道之人,不能動不動的和人爭斗,所以,大部分的入門的修道者,並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攻擊法寶。只有自己的靈力修煉到一定的地步,這才會慢慢尋找機會煉制自己的攻擊法寶。當然,也都是根據自己的特點來選擇。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0

正文 第十四章 絕世神兵(下)

    周青看起來也和丹鼎門的弟子差不多,也是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地上用不知道什麼顏料畫一個莫名其妙的花紋,然後就坐在里面一張接一張的制作符咒。

    那個號稱黃半仙的風水先生就更有意思,拿著羅盤從感覺到精神攻擊開始,走上十幾步就開始給這個地方看風水。當然,只是自己看,自己掐算,也不用告訴別人。到了自己無法忍受的地方,就差不多以客棧為中心,繞著那個山林走,幾步就要看一遍,十分的認真。

    大家有一個共同點,疲累的時候,都是一副和武者一般的五心向天的打坐,也許,這是恢復精力最有效的方式吧。

    秦逸凡一直奇怪,這些人就地在這里打坐修行,難道就不怕有什麼危險嗎?兩個丹鼎門的那個護身元鼎他見識過,雖然經不住他的攻擊,但山野當中的那些野獸是不可能傷到他們的。周青肯定有什麼方法讓那些東西不敢靠近,黃半仙也能找個風水絕佳的位置來趨吉避凶,林秋露是如何防範的呢?

    在很偶然的情況下,秦逸凡有幸見識了一下林秋露的飛劍法寶。林秋露打坐的時候,有一只山貓好死不死的闖到了她附近。看到林秋露這個不動的獵物,怎能按捺的住,立時撲了上來。半空中只是光華一閃,山貓就變成了兩半,林秋露卻連眼楮都沒有睜開,誰說修道之人不殺生來著?

    見獵心喜,秦逸凡眼力好,也只是看到空中盤旋的一道光華,具體是什麼還不清楚。有心試試自己和修道之人的差距,也領教一下法寶的威力,秦逸凡立刻拿出菜刀,向著林秋露就撲了過去。

    林秋露依舊沒有睜開眼,但眉目間好像已經意識到有人攻擊,心念一動,空中一直淬煉的飛劍向著飛來的身影飛去。

    “叮”,一聲清脆的聲音讓地上的林秋露也睜開了眼楮,而秦逸凡也終于看到了飛舞在空中的光華。

    在秦逸凡那柄超級菜刀的刀面上,死死的頂著一枚梭形的兩面開刃的利器,說不上來叫什麼。本來在空中異常迅疾的在飛舞,此刻因為攻擊的時候被秦逸凡的菜刀所阻,穩穩的停在秦逸凡面前。

    見到是秦逸凡,林秋露也沒有什麼驚訝,平靜的收起了飛劍。秦逸凡也沒有看到林秋露的動作,刀面上的飛劍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的……”斟酌了半天林秋露才決定用哪個詞︰“你的菜刀,看起來不錯啊!”當然不錯,能夠擋住她護身飛劍劍陣的一擊而沒有絲毫的痕跡,並能讓飛劍停下來的東西,當然是好東西。

    “你的飛劍也不錯。”秦逸凡稱贊了一句,隨手把菜刀遞給了正十分好奇的看著他手上菜刀的林秋露,自己去把那只山貓的尸體收拾起來。那個雖然肉不怎麼好吃,但對那些山民來說,也是能佐餐的肉食。

    看著秦逸凡毫不懷疑的把隨身的“武器”交給自己,林秋露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還是低頭認真的看起這柄菜刀來。

    說實話,林秋露從來沒有想過,秦逸凡的菜刀居然也有這樣強悍的表現。那柄菜刀,一直是秦逸凡收拾野味的時候隨手就扔在旁邊的那柄,而且每天干的就是剝皮切肉的勾當,什麼樣的好東西會那樣的浪費?擋住自己一擊,林秋露這才發現,原來,這柄菜刀真的還不錯。

    從材質上來看,應該是十分頂級的,摸在手里雖然沒有那種神識震蕩的優質材料的感覺,但是,光是這個能擋住她飛劍進攻的硬度就足以證明是普通材料中最好的那種。如果不是打造了一把菜刀,換成是柄劍或者刀的話,也一定是削鐵如泥的江湖上打破頭的神兵。

    另外,從手感上來看,這柄刀重心均勻,揮舞起來十分的順手。看秦逸凡剁骨頭時候那種輕松勁頭,可以肯定,它的鋒銳也是十分驚人的。可惜,這樣的好東西,怎的就變成了一柄菜刀?

    看了半天,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在凡俗中也是算的上天下第一的菜刀,但在她修道人尤其是使飛劍的人眼中還不夠看。能擋住她的飛劍一擊,那和秦逸凡本身的功力也有關系,還不到讓她另眼相看的地步。

    只是,她有些看不透秦逸凡了。這樣的好東西,他居然只是用來做了一柄菜刀,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讓那些江湖人知道的話,一定是千夫所指。不過,這和她有什麼關系,秦逸凡有柄好菜刀,而且菜刀耍的不錯,她的護衛也輕松很多,不是嗎?

    秦逸凡的試探也僅僅一次,已經知道了他需要知道的東西,接下來的日子,又恢復正常。只不過,不知道哪里有些不對,總是感覺隱約中有些說不上來的疑惑。

    一個月之後,幾個修道之人已經可以差不多在距離客棧二里左右的距離修行,好像進步的很快。畢竟是修道之人,比起秦逸凡當時花費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要快上太多。

    許久沒有听過的雜亂的馬蹄聲第一次在官道的盡頭響起。這不是一匹馬的聲音,而是一群。驛卒通常都只是單人獨騎,不可能有這麼多。從縣城的方向傳來的,也不是那邊的軍營,出了什麼事情嗎?

    很快,秦逸凡和那些好奇的山民婆娘們就看到了那些人。提刀挎劍,鮮衣怒馬,一群人擁簇著一個少年公子向著這邊狂奔過來。

    “這里有個客棧,少主!”打頭的一個大漢,遠遠的看到客棧的招牌,大嗓門就沖著後面喊起來。

    “趕快安排,讓少主好好的歇息。”後面的聲音傳過來,連秦逸凡周圍的那些婆娘們都能听到了。她們平日里有客人就在客棧幫忙,沒客人就自己編織那些周青要的小飾品,听到聲音,不等秦逸凡吩咐,自覺的開始忙碌起來。

    這些人是江湖人,從他們的打扮,行為舉止上都可以看的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些江湖人也到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2

正文 第十五章 江湖人物(上)

    秦逸凡的客棧根本就連名字都沒有,只是學著縣城里面的客棧,打了個棧的大旗子,這還是那個李師爺給操辦的,否則秦逸凡連這個旗子都懶得打。

    那些人看起來身手還算是過得去,當然,以秦逸凡的眼光,這些人還實在是不夠看。不過,既然是開門做生意消遣,也沒有把客人向外面推的道理。

    只是,這些人實在是太過有些難伺候。不單他們口中那個看起來養尊處優的少主排場大的要死,就連這些負責跑腿打雜的大漢們也都是一個個十分的難伺候。如果不是那些端茶倒水的都是中年的婆娘,沒什麼姿色,這些人又覺得欺負婦女也不算什麼好漢,估計就會有人被教訓。

    十幾個人當中,居然還有一個煙視媚行的女子,一直在那個少主的身邊,暫時看不出什麼關系,不過,親密的樣子卻一點都不避諱人,而且還有些惺惺作態,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親密似的。

    “掌櫃的!”一個大漢拍著秦逸凡眼前的櫃台大聲的嚷嚷著,不知道是習慣還是故作囂張,反正臉色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憎︰“最近有什麼陌生人來過這里?”

    “除了幾位,沒什麼陌生人來這里。”秦逸凡淡淡的回答。很奇怪,以前他們在軍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德性,怎的到了現在看,這樣的德性卻如此的令人厭惡。不過,厭惡歸厭惡,他可不想這些人在這里鬧事。並不是他怕事,只是現在的他,實在是沒有興趣和這些螻蟻們生氣的理由,和他們一般見識,太沒面子了。

    “前幾個月有一大隊的軍隊來過這里,有沒有這回事?”大漢吼著嗓子又來這麼一句。

    沒等秦逸凡回答,後面就傳來一聲厲喝︰“常豹,你的嗓子小點不行?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喝聲一到,面前的大漢仿佛就短了半截,立時聲音也溫柔了許多︰“是是是,張頭說的是。”

    “讓他過來回話。”張頭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囂張卻幾倍有余。

    轉頭向那邊送了個笑容回去,常豹轉過頭來,卻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仿佛不這樣顯示不出他的威武一般︰“小子,抬舉你叫你一聲掌櫃的,別不識好歹!別讓我們少主不開心,否則拆了你這個鳥店!”

    “還在羅嗦什麼,還不過來?”那邊卻好像有些等不及,催促起來。

    秦逸凡一直微笑著,走到那堆人那邊。還好,他們是江湖人,並沒有像大將軍出巡的時候有人接近還要搜身。當然,即便是大將軍面前,也沒有人敢搜秦逸凡的身。

    面對這些讓他看不慣的江湖人,秦逸凡也總算體會出那些修道之人的紅塵歷練是怎麼回事。不經歷這些,又怎麼能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變色?心止如水,說的好听,怪不得那些修道之人動不動稍微有點道行的,都是幾十歲上百歲的人。就算是修道之人,年輕的也不一定能保證就沒有一點火性。

    “你就是這里掌櫃的?”那個少主根本就沒有開口,自顧在那邊享受那個狐媚女子送到口邊的香茶。旁邊一個看似眾人當中領頭的冷冷的發問,口吻仿佛正在問案的知縣大老爺一般。

    “鄙人就是,客官有什麼指教?”秦逸凡倒是回答的不卑不亢。他的語氣和沉穩的動作也讓那個少主稍稍的注意了一下︰“張叔,客氣點。”

    “是,少主。”少主口中的張叔向著那個方向稍稍一欠身,微微行了個禮,轉回來繼續問道︰“請問,掌櫃的,這里前幾個月是不是有大隊的軍士路過?”

    “有!”他既然客氣,秦逸凡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不過只呆了不到一天就全部離開了。”

    “嗯!知不知道他們過來做什麼?”張叔看似隨口問了一句,但秦逸凡注意到,好像來的這群人注意力好像全部都集中過來,生怕漏過什麼重要的消息。

    “呵呵,客官說笑了,大隊人馬經過,我們這些小民哪里知道做什麼。就算想知道,可誰敢問啊!”這句回答純粹是睜著眼楮說瞎話了。要說這里的人當中秦逸凡不知道,還有誰能知道?

    張叔的目光斜斜的看著那邊的少主,少主微微的一點頭,張叔才把目光又放到秦逸凡身上︰“掌櫃的,這里還有什麼人居住?”

    “就只有幾個收山貨的行商,還有一個說是縣老爺請來勘測這里風水的風水先生。”這倒不是秦逸凡說謊,張崇周青李松他們來的時候,的確都是打著這個招牌,張崇收藥材,李松收皮貨,周青收小佩飾。就連風水先生黃半仙,也的確是打著秦逸凡說的那個借口住店的。

    正說著,林秋露從外面走了進來。可能看到這麼多馬也覺得奇怪,被眾人看個正著。還好她听從秦逸凡的話,經過了易容,大家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山里妹子。否則,以秦逸凡那晚見過的絕世姿容,連熟悉的驛卒門都會有些想入非非,不用說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人,少不得會招惹些是非。

    “這是舍妹,在這里打雜。”秦逸凡不等那些人開口,直接給林秋露定了個身份。林秋露聞言,也只是狠狠的剜了秦逸凡一眼,隨後輕松的走到了後面。

    “掌櫃的,最近這里是不是有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這才是主題,肯定是這些人不知道從哪里听說大將軍帶兵來過,不知道江湖上現在怎麼傳聞的,這些人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跑來這邊。

    “這個……”秦逸凡裝作停頓了一下,立時,大家的目光又緊張的集中到了他身上。秦逸凡好像回想一般,過了一會才搖搖頭︰“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來來往往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

    這聲不過一出,大家的呼吸好像都瞬間都停住一般,靜靜的等待秦逸凡開口。而秦逸凡卻好像吊大家胃口一般,遲遲不說話。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2

正文 第十五章 江湖人物(中)

    “怎麼,掌櫃的,不方便?”張叔小心翼翼的問出口,眼楮一直頂著秦逸凡的反應,充滿了希翼。

    “說了怕你們不信,呵呵!”秦逸凡干笑兩聲,卻沒有接下來說。

    “哦,但講無妨,我們也只是當故事听听。”張叔臉上笑著回應,心中卻恨不能從秦逸凡肚子里把他的話掏出來。

    秦逸凡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大家的反應,欲語還休︰“這個,也只是大家的臆測,可作不得準,要是沒有這些事,你們可不能怪我。”

    不單張叔,就連其他人都有些想殺了秦逸凡的心思。沒這麼吊人胃口的,說的神秘兮兮,就是不涉及正題。但不知道具體的消息之前,還得忍著,看來,這個掌櫃的也是深得傳言的精髓,知道怎麼讓人欲罷不能,尤其是他們這些別有用心的人。

    但大家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齊刷刷的搖頭。張叔代表大家︰“掌櫃的,千萬別這麼說,你把知道的告訴我們就是,絕不敢埋怨。”秦逸凡眼光到處,都是一陣搖頭︰“掌櫃的,我們當故事听解悶,你就快說吧。”

    把這些人的胃口也吊的差不多,秦逸凡才開口︰“最近這里好像有些不太平,據說外面的山里有鬼,經常出現一些野物被弄成亂七八糟的尸體,很恐怖嚇人的。”

    “哦?”雖然秦逸凡先給大家打了個預防針,讓這些人如果發現被林秋露他們練功的時候干掉的那些東西時有心理準備,不過,看他們的神色,卻好像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這可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他們來這里,一定有別的企圖。

    “在什麼地方?”張叔看起來比較老練,沒有參與其他人的竊竊私語,只是追問秦逸凡。

    “就在周圍幾里外的地方,大家可要當心。走官道沒事,千萬別到那些密林里。白天還好,這里的山民進去也沒什麼東西,晚上可就不敢擔保了。”真真假假,正好找機會探探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不知道是什麼妖物還是鬼怪,反正……”好像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圍︰“反正大家要出去的話,千萬記得走官道。”

    大家很配合的點頭,仿佛都記住了一般。不過,這還不算完,秦逸凡緊接著就又暴了一個異常︰“還有啊……”

    听秦逸凡說還有,眾人立刻又豎起了耳朵。沒想到,秦逸凡再次賣起了關子︰“看各位身體強健,想來都是習武之人吧?”

    這句話半猜測半肯定,一听是與習武之人有關,連正在和那個少主調笑的女子也若有若無的注意起來。張叔臉上又泛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嗨,出門在外,怎麼也得學個一招半式的傍身,也談不上什麼習武不習武。不過,掌櫃的有話請說。”

    “哦,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沒事了,各位歇息。”秦逸凡卻好像頓時缺了興趣,連接下來的話也懶得說。但他的表情卻讓大家又一次的在心中咬牙切齒,這個年輕的掌櫃,不去說書,實在是太可惜了。關鍵的時刻,總是能把你撩撥的心癢難耐,但卻始終不接觸正題。

    張叔沒想到自己沒有承認就是這樣的後果,卻對這個掌櫃的有些哭笑不得。旁邊性子火爆的常豹已經急的重重一拍面前的桌子,就要起身,但剛做了個動作,就被張叔一眼瞪回了座位上,訕訕的摸著桌子︰“嗯,這個桌子木料不錯,夠結實,呵呵。”

    “掌櫃的,我們公子可不是什麼習武之人,不過,幾個護衛還是多少學過一些的,勉強算是半個習武之人吧!”轉頭到秦逸凡這邊,張叔還是很客氣的面對秦逸凡︰“這習武之人有什麼忌諱,您還是多多指點一下,出門在外,誰也不容易。”

    既然他們問了,秦逸凡也好像是不那麼情願的回答︰“我們店里住過幾個習武之人,他們說這里有古怪。普通人沒事,習武之人好像不是重傷就是重病,誰也不知道原因。反正來往的人包括那些軍爺都這麼說,你們要是有習武之人,也要小心一點。”反正他們肯定會練功,一定會發現問題,還不如開始就挑明,讓他們疑神疑鬼。

    “居然有這等怪事?”張叔也是半信半疑,不知道秦逸凡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面子上的事情卻一點都沒放下︰“多謝掌櫃的指點,等我們平安過了這幾天,定有厚報。”

    “客氣了,也是些道听途說,千萬別當真。”秦逸凡客氣幾句︰“諸位是住店還是打尖?官道前面是一個軍營,大家沒事別亂沖撞,被那些人纏上可就不好辦了。”

    張叔哈哈笑了幾聲,打個圓場︰“哈哈,掌櫃的,放心,我們住一段就走,絕不會出什麼事的。這幾天要麻煩掌櫃的了。”

    “麻煩什麼,住店就是客官,還有向外推的嗎?”秦逸凡也是一個哈哈。

    “呵呵,掌櫃的,我們這麼多人,估計要把你的房間全包下來了。有什麼好酒好菜,新鮮的野味,著實的端上來。”說罷,就是一錠十兩的官銀。

    那個少主還是很講究的人,在這里雖然條件不怎麼好,但他們隨身帶的卻都是好東西。女子仿佛不願意和那些大漢們一起吃飯,和少主一起到了客棧當中最大的那個房間,其他人各自挑了一個房間。也幸虧李師爺當時把這個客棧建造的足夠大,這麼多人每人一個房間,居然還都沒有放滿。

    等到秦逸凡現場給大家準備野味的時候,那些人才發現,原來掌櫃的還兼著廚子,想想不久前秦逸凡大賣關子那段,登時有人想上來找麻煩。不過,那個張叔好像早有所料,哼了幾聲,外面的那些人都規矩下來。

    “張叔,為什麼對那個客棧的掌櫃的前倨後恭那麼客氣?”少主旁邊的女子眨巴著一雙桃花眼問在房中伺候的張叔,旁邊的少主雖然沒有說話,但也一直看著張叔,等著他回答,看來也十分想知道。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2

正文 第十五章 江湖人物(下)

    張叔嘆了口氣,上前來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茶水︰“少主,出門在外,比不得家中。能不得罪人就不要輕易得罪人。”

    少主眼眉一挑,好像十分的不以為然。女子則根本好像听不去一般,低低的哼了一聲︰“就這里這幾個人,還怕得罪他們不成?等我們辦完事,把他們全部都殺了燒掉,誰會知道?”看似一個柔弱的女子,心腸卻忒狠毒,說這話的時候眼楮都沒有眨一下。

    “千萬不可。”張叔壓低聲音,急急的叫了一聲。他這一番做作,卻讓少主和那女子都有了一絲疑惑,少主依舊沒有開口,女子卻驚問道︰“怎麼,張叔你認識那個掌櫃的?還是有什麼不得了的高手住在這里?”

    “高手倒是不知道,不過,少主,你說這個荒郊野外的,建這麼大個客棧,給誰住啊?”張叔畢竟還是江湖經驗豐富,不然這次陪少主出來就不是他了。

    “哦?”兩個年輕人都沒有想到這一層,張叔這麼一提醒,兩人好像都有些明白,但具體到底張叔想說什麼,還是不清楚︰“這里面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張叔苦笑一聲︰“問題大了。”面對兩個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總以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旁人就要對自己絕對服從,動不動就要把一個村子全部毀尸滅跡,就連張叔自己也覺得有些頭疼。怎麼才能讓他們知道江湖的險惡,讓老主人放心呢?

    少主和那女子都帶著疑問看著自己,張叔也只能慨嘆一聲,誰讓老主人對自己有救命大恩呢?少主也不過就是喜歡點女子,最近也被這個女子迷上,但本性還是不壞的,喜歡女子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能提點他們就提點他們吧,免得以後不是自己帶隊的時候,惹下什麼殺生之禍。

    “少主,你也听那個人說了,前面的官道是直通到一個軍營的。”張叔耐著性子,慢慢的引導少主開始思考。

    “那又怎麼樣,不用他說,我們也知道。在縣城的時候早已打听好了,那個驛卒還特別說了這里有個客棧可以住的舒服點。”少主很疑惑的問道。畢竟和張叔這走南闖北的人不同,也沒有張叔那等眼力和經驗,少主雖然狂妄,但對張叔還是很尊敬的。

    “連驛卒都知道這里有個客棧,但是這條路上卻沒什麼人行走,少主你不覺的奇怪嗎?”張叔在這里循循善誘︰“這麼大的客棧,建在這里也沒有人住,這個掌櫃的是傻子嗎?”

    “張叔的意思是說,那個軍營會經常有人來這里?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個大客棧?”少主在張叔的誘導之下,終于說道了張叔想讓少主思考的方向上。

    “如果和軍營扯上關系的話,我們敢隨便動收嗎?”張叔看著還是對自己比較尊敬的少主,滿意的微笑著︰“那個掌櫃的面對我們這麼多一看就是帶著家伙的人,還敢那樣的態度,要說沒什麼後台,誰相信?”

    牽涉到軍隊的話,可就不是這些江湖人敢隨意妄為的。盡管他們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仗劍江湖,天不怕地不怕,但真正敢和朝廷官府對抗的沒有幾個。這還只是面對六扇門的威脅,要說有人敢和軍隊對抗,那不是吃錯了藥嫌自己腦袋太多,就是要聚眾造反。還好,少主雖然狂妄,但這兩種人都不是,還懂得個輕重緩急。

    想到那種後果,剛剛還嘴上狠毒的女子,此刻好像也被某個暗中看不到的眼楮狠狠的瞪了一眼,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敢說什麼殺人焚尸之類的話了。

    “那我們在這里,會不會有什麼不方便?”少主略微想了一會,有些疑惑的問道︰“會不會影響我們的事情?”

    “應該不會,他一個客棧的掌櫃的,最多和那些人熟一些,但大將軍帶兵出京這種事情,沒有人敢告訴他。”張叔肯定的回答︰“況且,如果他知道的話,會把那些異常的情況告訴我們嗎?”

    “就是不知道大將軍到底是為著什麼來的,朝中那個人也只是知道大將軍帶人來了這邊,不到半天就返回,想來並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回去還大病一場,會不會和這里有關?”少主不知道從朝中那個大臣那里听到的消息,斷定是大將軍為著某個東西過來的。連大將軍都想要的好東西,也是他們這次來這里的原因。

    “他說的那些,大家都要小心。少主,你們先休息,我去吩咐一下其他人。”剛到這里,一路勞頓,也沒必要馬上開始,還是讓大家好好的休息一夜為好。

    盡管秦逸凡已經事先說明過,但還是有人不信邪。當然,也和不同的人不同的勤勉程度有關。像少主和那女子,就絕不會在這個荒郊野外的客棧中練功。而像常豹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沒事的時候堅持練功,馬上就出了問題。

    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包括那個張叔在內的幾個人,全部都在練功的時候突然經脈紊亂,真元亂竄。功力淺的受傷輕一些,功力深的反倒全部是重傷。還沒等他們來這里的事情開展,就幾乎倒下一半人。

    張叔這一倒,那個少主可有些慌了神。不過,看起來那個女子好像還有點主見,居然臨危不亂,穩住了陣腳。隨後,就是幾個偷懶的家伙下來向秦逸凡討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主和那個女子囑咐過,態度好的不得了。

    反正他們的話秦逸凡早已听在耳朵里,來這里是因為那個莫須有的大將軍覬覦的寶物,隨便他們胡鬧。只要他們不要干擾到自己就好。給他們指點了到張崇那里討一些丹藥之後,秦逸凡一個人離開了客棧。

    對這些有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秦逸凡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3

正文 第十六章 離奇失蹤(上)

    厭惡的情緒好像能傳染,林秋露肯定是不怎麼待見這些人的,只露了一面,就再也沒有和這些人照面。至于張崇,卻是沒有辦法,誰讓他扮演的就是一個收藥材的商人,既然收藥材,手上恰好有一點療傷的丹藥也十分的正常,出門在外的,誰不會沒有個不測?

    周青李松和黃半仙雖然也住在店里,盡管李松也比較火氣大,但和這些人相比,卻沒有那種囂張,三個人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那些人還在幾個人莫名其妙受傷的慌亂中,所以還沒來得及照看他們這幾個“平民百姓”,倒也相安無事。

    不過,囂張慣了的人,一旦遇上什麼挫折,周圍還有些貌似比較好欺負的軟柿子,免不了會本性發作,借機發揮,從別的事情上找平衡。秦逸凡他們不怎麼敢動,張崇給他們傷藥,其他幾個早早的離開,于是,在張叔吃了丹藥有些好轉的情況下,傍晚秦逸凡再次被客氣的要求,讓那些住在店里的人不要外出,否則引起什麼誤會讓他們自己負責。

    他們肯定以為莫名的受傷是和這些人有關,不然他們也不會一早就離開客棧。不過,秦逸凡卻不理會他們那一套,住店的都是客人,怎麼可能由店家約束。這點上一點面子都不給,那個少主差點就讓自己的手下給秦逸凡一個教訓,終于還是想起秦逸凡“可怕”的背景,生生的忍了下來。

    但懷疑還是沒有減輕,少主那幾個火爆的屬下已經和其他幾個人都打了招呼,要求他們晚上和他們的人住在一起,不能隨便分開。對張崇還客氣些,其他幾個人就差動刀子威脅了。幾個人也都不想節外生枝,而且秦逸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大家都忍了下來,听從那些人的安排。

    晚上,這些人更加的謹慎,還派了幾個人負責警戒。不過,只要有人一練功或者動武,都毫無例外的受傷。現在這里的情形比起大將軍剛來的時候,惡化了許多,大將軍還是回京之後才大病,這些人馬上就栽在了這里。

    不用問,大將軍突然離開肯定和這里的情形有關。大將軍身嬌肉貴,怎麼可能在這里忍受這種無法動武的折磨,馬上打道回府也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什麼樣的好東西能比自己的命還要緊?但大將軍選擇了退卻,這些江湖人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連大將軍都想要的好東西,大家怎麼可能不想要。大將軍怕死,但這里的人不怕啊,掌櫃的已經說了,習武之人都會有這樣的問題,那只要不練功,不用武功就可以了。反正就憑大家的普通身手,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一夜除了試驗的那幾個人,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問題,張叔和少主合計之後,確信肯定有什麼東西作祟。而且像秦逸凡這些普通人以及沒有使用武功的那些手下都沒事,說明這里的東西肯定是針對武林高手的。越是高手傷的越重,也說明只要這個東西到手,說不定山莊就能稱霸武林也說不定。只要找到這個東西,明白它為什麼會影響習武之人,自己人不受影響,對手卻動動就會重傷,天下還不是予取予求?

    商討半天的出來的結論讓少主和張叔大為興奮。既然和那些普通人沒有關系,自然隨便他們如何活動。至于這里面的玄機,這些人不是習武之人自然不知道,也沒有必要告訴他們,只要他們不妨礙自己人辦事就行。當然,必要的警告還是需要的,否則豈不顯得大家很沒面子?

    秦逸凡一個人在湖邊垂釣,對那些人晚上商討出來的結論實在是有些啼笑皆非。雖然他們猜的不錯,確實有東西可以影響習武之人,非但習武之人,修道之人也同樣。只是,連在客棧當中都要受傷,難道還想著能靠近湖中的那位老兄嗎?

    而且只要一有什麼好東西,不管是少主還是那個張叔,第一個念頭全部都是稱霸武林。難道辛辛苦苦學武練功,為的只是稱霸武林?怪不得修道之人對江湖人有些看不起,只是這一個念頭,就足以讓他們敬而遠之。直到目前為止,秦逸凡好像還沒有听說過哪個道門要稱霸修道界什麼的。

    當然,這也只是秦逸凡接觸修道人士少的緣故,而且,說起來,接觸的這幾個,除了哪個大師有些看不透之外,其他人在這里都不是秦逸凡的對手,那些人自然也不會表露出什麼稱霸或者把什麼人踩在腳下的念頭。至于老和尚,至今秦逸凡還沒听說過這些持戒修身的和尚們還參與到稱霸的圈子里的。

    “這里居然有個漂亮的湖?”不用轉頭,秦逸凡也早就听出,那個少主把一切都扔給張叔安排,自己卻帶著那個狐媚女子隨便的游玩。看到這里的水面,那女子好像不由自主的發出驚嘆聲。

    年輕的少主卻一聲嬉笑,在女子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什麼,讓那女子不斷的嬌嗔跺腳不依,惹得那少主哈哈大笑。

    他們說的隱秘,秦逸凡卻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修為高有時候也很煩,至少這些家伙不顧廉恥的調笑之聲也絲毫不落,十分的不舒服。

    不過,這些人總是在這里呆著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不但影響秦逸凡修行,讓另外幾位也十分的不方便。但要動手的話,卻實在提不起興趣。且讓他們蹦達幾天吧,真的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出手解決吧!到時候,少不得要見些血腥了。已經有幾年沒有殺過人,不知道手生了沒有。

    只是,不用秦逸凡動手,就好像有人替他代勞一般。頭一天那些人出去四處轉悠都沒有事情,還有人帶回來幾個野物,第二天就出了狀況。

    派出去的八個人,晚上只回來七個。開始大家以為是在山林中迷路,還特別讓秦逸凡叫山民在那個山頂點了個燈籠指路。但一直等了一夜,卻連那個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3

正文 第十六章 離奇失蹤(中)

    張叔是個老江湖,這樣反常的事情當然不會不注意。分派大家搜尋的地點都不遠,開始也沒打算向遠處搜索,不可能發生迷路這種事情。況且客棧不遠處那個山頭就是周圍最高的地方,昨天晚上的燈籠亮了一夜,如果人沒事的話不可能看不到。

    難道是遇上了什麼猛獸?很有可能,這里不能隨便使用武功,一旦遇上猛獸,情不自禁的使用出來,馬上受傷,然後被猛獸所傷或者更嚴重?

    還是說有人在暗中下手?張叔看著客棧中的人,和少主在一起分析。莫非是其他幾個離開的人?幾個人行動自如,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張叔也派人問過,幾個人好像都很合作,把自己的行蹤都說了出來。

    秦逸凡不太可能,他一直在那個湖邊垂釣,後來少主和那女子也在那邊嬉戲,一起回來的,他有什麼勾當,都會看的清清楚楚。林秋露說就在官道邊上采摘一些山菌,這也有自己人證明,而且她回來的時候也帶著那些東西。黃半仙說勘探風水,隨便亂走,有人看到過。張崇李松號稱去找草藥,也有人看到過,周青根本就沒出去。

    這麼一來,除了秦逸凡,好像大家都有嫌疑。還有那些本地的山民們,山民們早上就結隊出去,傍晚才回來,不過他們帶回來不少野味,他們去的山林比張叔安排的巡查範圍還要深,不過也無法排除嫌疑。

    有秦逸凡這個有“後台”的掌櫃的,張叔和少主還不想在這里直接動手。而且,這里的客棧條件不錯,還有人給專門伺候吃喝,真要動了手,說不得還得自己操持。

    派人出去找,一直到中午都沒有找到。從大早開始,張叔就以自己人失蹤的借口讓山村里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客棧大廳,沒有人外出。用張叔的話說,要和秦逸凡商量是不是要報官,這里的人都有嫌疑,誰要走就說明誰心虛。這麼一來,大家當然都配合,沒有一個反抗的。

    秦逸凡不動手,其他人誰也不敢動。秦逸凡說過,這里他說了算,既然他都不說什麼,大家自問目前還沒有和他叫板的實力,都老老實實的听話。至于那些山民,秦逸凡是東家,當然怎麼說怎麼算。

    說實話,秦逸凡也相當的疑惑。沒有听到任何的動靜,怎麼一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要說其他幾個人動手?秦逸凡更加不信,修道之人有修道之人的規矩,不向普通人出手這個規矩還是很嚴格的,況且他們也沒有動手的理由。只是為他們的囂張和對自己的不客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天下早就血流成河了,這些修道人紅塵歷練早就改成紅塵殺戮了。

    這里有猛獸?怎麼可能,秦逸凡呆了這麼多年也沒有遇上過,那些山民們不都好好的?遇上什麼突發狀況使用武功重傷無法動彈?這個倒是很大的可能。

    不過,既然他們搜尋的範圍不怎麼大,就算有受傷的人,一個上午那些人結隊出去尋找也應該有信了,不可能杳無音訊。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失蹤,而且還可以算是一個二流的高手,不可能消失的這麼徹底。

    更離譜的是,大家都在客棧當中等著,等到傍晚那些人回來的時候,居然又少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連聲音都沒有就詭異的失蹤。所有人都在這里,不可能是這些人出去傷人的,聯想秦逸凡一開始說過的這里有鬼的臆測,那幾個少主的屬下當中,有幾個大漢還是著實的打了幾個寒戰。

    真的有鬼?張叔也有些不敢確定,只是向秦逸凡請教那些細節。秦逸凡編造這個謊話的目的是為了替張崇他們遮掩他們修煉的時候那些不小心闖入他們警戒範圍的動物尸體,倒不是真的有這些事情,叫秦逸凡怎麼可能說的清楚?

    听秦逸凡這個本地人說只有動物的尸體,從來沒有過山民失蹤什麼的事情,而且秦逸凡還說過,練武之人在這里會受傷得病,難道比這個更厲害?練武之人會被莫名其妙的虜走或者殺害?到底是什麼東西?

    整整一夜,客棧當中就被一股恐怖的氣氛所籠罩。當然,所有的恐怖氣氛都是籠罩在最後來的這批人身上的。林秋露張崇他們雖然只是師門的低輩弟子,但對于鬼怪,尤其是他們沒有見到過的鬼怪,還真不怎麼害怕。真要有鬼怪,說不定還是被他們合藥或者煉化制符的原料。

    況且,除了修煉陰煞的,或者秦逸凡這樣的能在這里隨意的行功之外,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可能?要麼就是那些大神通的人物,不過,那些人絕不會吃飽了沒事干來這里消遣幾個看家護院的狗腿子的。

    要麼就是這批人有什麼仇家,或者是他們一路的張揚讓其他的江湖人得到了風聲,一路跟著來悄悄的動手也說不定。但在這個地方想監視這些人又不被秦逸凡發覺,這個可能性比公雞下蛋還要低,暫時可以不予考慮。

    林秋露本來還沒怎麼在意,既然大家都在這里,也忍不住開始分析。得出來的結論,和上面差不多相同。這些人她也看不過眼,失蹤就失蹤,死就死,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反正她從心眼里討厭這些人,就算這些人突然間都死了,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能在這里動手的,除了秦逸凡不會有別人,接觸這麼久,她也明白了一些秦逸凡,他絕對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那就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可能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修習陰煞的。隱約間,一個模糊的影子凸顯在林秋露的心頭,但林秋露也只是懷疑,但卻沒有敢承認。那種可能,實在是太小了,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3

正文 第十六章 離奇失蹤(下)

    旁邊的林秋露好像突然之間有些心神激蕩,別人沒有什麼感覺,但秦逸凡卻十分敏感的發現了。莫非她知道些什麼?秦逸凡也只是心中一動,卻沒有多說什麼。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去追問。

    一天一夜失蹤了兩個人,讓張叔和少主都有些緊張,其他人更加不用說。尤其秦逸凡說過的有鬼的傳聞,更加讓大家都有些風聲鶴唳。

    接下來,張叔和少主再要派人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人敢拍著胸脯挺直胸膛出去了。離開這個客棧已經成了一個大家都互相推諉的苦差事,不幸的被派出去的,也都有些垂頭喪氣。

    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敵人,是人的話還好,如果是鬼的話,武功高強有什麼用處?他們又不是抓鬼降妖的方士,人多也沒有意義啊,還不是被人一鍋端?

    這種情緒也只是那些少主的護衛才有,反倒少主和張叔卻有些更加的興奮。他們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背,從來沒有遇上過鬼怪,今天就能踫上?懷疑最多的,還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呆在這里,怕某些讓他們覬覦的東西曝光才采取的掩人耳目的手法,什麼鬼怪之說,純粹是借口。

    當然,嫌疑最多的,還是這里的本地人,尤其是秦逸凡這個掌櫃,有鬼是他傳出來的。而且,這里的一切風吹草動,肯定是秦逸凡知道的最多,那些山民們都是些普通人,看秦逸凡眼色行事的,不太可能知道些什麼,想要知道什麼,還得在秦逸凡身上動腦筋。

    秦逸凡也一直和大家呆在一起,第一個人失蹤的時候他一直在少主和那女子眼皮低下,不太可能是他親自出手的。這也說明,暗中肯定還有一股人手,在做著裝神弄鬼,把來這里的人趕走或者嚇走的勾當。

    這也側面說明了,這里一定有什麼不願意讓外人知道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一定和大將軍來了一天之後就離開,回去以後大病一場有關。據說可不只是大將軍一個人生病,和大將軍出去的一千人馬,差不多有八百多人回去之後都有莫名的疾病和傷勢,也間接說明了,這里的東西一定是什麼好東西。

    想想看少主就覺得興奮,只是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傳言武功極高的大將軍和手下的數百人馬就盡數病倒。如果時間長一點的話,那豈不是更多的人會失去戰斗力?從這兩天手下的情形看,只要練功或者行功,都會導致傷勢。這樣的好東西,放在稱霸江湖上,不是顯得太可惜了嗎?如果用在皇城之中……

    少主突然之間就覺得口有些干,心跳也加快了許多。有些東西不能想象,一旦腦子里勾勒出一個美妙的景象,就會忍不住不時的嘗嘗味道。

    這里秦逸凡是地主,而且可能和軍營里那隊人馬有著若有若無的關系,暫時還不能動。不過,只要把他安排的背後的人盡數消滅,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有一點可以利用。秦逸凡說過,官道上沒事,這點可能是秦逸凡為了迷惑周圍的鄉民和軍隊打出的障眼法。少主和張叔悄聲的商量了許久,然後馬上派了兩個人沿著官道策馬轉回,到山莊去征調更多的人手。同時帶過去的還有一封密信,就是關于這里的一些情況的猜測,相信莊主看到絕不會無動于衷。

    他們自認為做的隱秘,但秦逸凡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對少主豐富的想象力,秦逸凡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除了對秦逸凡暗中安排了這一切有些不符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八九不離十。只是,他們也不想想,真的要是好東西,而且很容易拿走,大將軍會帶著上千人馬立時遁走嗎?

    雖說失蹤了兩個人,讓開始少主和張叔有些緊張,但過了一夜,人也派出去送信之後,兩人就都放松下來。那些護衛們基本上都不知道少主和張叔的心思,張叔說不用他們出去搜尋,他們也樂的清閑和安全。

    不過,這並不是說少主就斷了搜尋的念頭。他居然通過秦逸凡,雇佣那些山民在周圍仔細的搜尋,一來尋找那兩個失蹤的人,二來也要找找這周圍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酬勞十分的優厚,這樣的好事,秦逸凡不會拒絕,也不會替那些山民們拒絕。

    山民們在這里已經度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周圍熟悉的差不多和自己家里一樣,這麼長時間,哪里听說有什麼鬼怪猛獸了。這不是送上門的財神嗎?那兩個失蹤的人,一定是倒霉催的在什麼地方迷路了,只要找到他們,不用打獵就有大筆的收入,大家都興高采烈的。

    林秋露這兩天也一直和秦逸凡在一起,那些人實在是討厭,她也不想讓這些人撞到自己正在修煉,所以還是低調一點。正好秦逸凡說她是妹妹,每天跟著他在這里也比任何地方都保險。

    只是,林秋露一直疑惑一點。那個倒霉的玩控尸大法的家伙就是修煉陰煞的,在這個地方,也算是如魚得水。只不過,十分不幸的,正在土遁的時候被精神攻擊,導致一代高手十分委屈的命喪黃泉,連掩埋都免了。最不幸的是,他還被挖開墳墓,驗證了一遍是否真的死亡,實在是可悲。

    難道那個家伙沒有死?當時的情形也只有秦逸凡和林秋露知道,丹鼎門巫祝門的人都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件事。如果要說那兩人失蹤不是秦逸凡搗鬼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家伙了。

    可惜,現在沒有辦法挖開墳墓驗證一下那個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然身死。而且,很奇怪的是,失蹤的全部都是外來的江湖人,這里的山民一個都不少,而且幾個修道之人也都沒事,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可就十分的不正常了。以那個人的脾性,不會只對那幾個人下手的。

    莫非是林秋露的錯覺?凶手另有其人?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4

正文 第十七章 煩擾再起(上)

    秦逸凡好像在這里沒有什麼別的去處。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還經常到山林里弄點野味什麼的,現在有了幾戶山民,有他們代勞,秦逸凡也沒有必要再去獵殺。沒事的時候,如果秦逸凡不在客棧當中,就一定是在拳印湖邊。在外人看來,十分無聊的生活,兩點一線。

    在這個湖中垂釣,也還是很有些意思的。至少這個湖面平靜,湖水清冽的地方怎麼也稱得上是山明水秀,湖的名字,秦逸凡叫他拳印湖,至于別人叫什麼秦逸凡不管。

    掩埋那具陰尸的時候只有林秋露和秦逸凡在場,不過,現在卻不能打開看。那個少主和他身邊的狐媚女子,一直就以這里景色怡人為理由,白天的時候呆在這里品酒賞景,一刻也不離開。他們兩個在,少不得有幾個護衛也在身邊,秦逸凡和林秋露除了垂釣,什麼事情都做不出來。

    有幾個護衛還以少主安全為名,沿著湖邊巡視了一圈,都在視野範圍之內,也不怕他們出事。只有經過那個掩埋尸體的地方時,林秋露才會在心中惡狠狠的詛咒一下。

    山民們很熱情,以前看到林秋露經常跟著秦逸凡,就給她也做了一個釣竿。暫時不練功,釣釣魚權當鍛煉心境也好。只不過,他們的悠閑,卻越發的讓少主和張叔心中警惕的人緊張,每天緊緊的盯著秦逸凡,一眼都不敢放松。

    只不過,注意力集中在這邊的時候,突然之間就有一個人再次失蹤。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正在巡視湖邊的一個護衛大家一時沒注意,最多幾息的時間,就沒了蹤影,連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白日里見了鬼?那個護衛也是一個高手,就算在眾人當中也是排在前列的,連莊主都不可能在這片刻的功夫就把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制服。而且還要在瞬間把他的整個人藏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還不能有驚起絲毫水面上的漣漪。

    如果一個人能做到,那一定是絕頂的高手。在這個地方,可能嗎?不是武功高的會受的傷勢更重嗎?這可不是听手下的匯報,而是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任那個少主也算是野心勃勃的一個人物,還是忍不住感到一絲寒意。

    身邊那個女子,更加不堪忍受,苗條的身子好像要擠進少主的懷中,渾身抖個不停︰“康哥,大白天的,會有鬼怪出來嗎?”聲音也如同她的身體,抖的好似篩糠一般。

    幾個護衛不等吩咐就全部都圍了過來,這大白天見鬼的事情,誰都忍不住一陣發冷。

    “掌櫃的!”此刻張叔不在眼前,少主也沒有個商量的人手,看著不遠處垂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的秦逸凡,不禁叫喊出聲︰“掌櫃的,你說的那些鬼怪之說,是不是確有其事?”

    秦逸凡又怎能沒有發現?別人沒有看見,他卻清楚的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那個失蹤護衛的身邊閃了一下,隨即那個護衛就好像瞬間消失了一般。他對自己的眼力十分的有信心,那道黑影絕對是一個人,只是身法實在是迅疾,連秦逸凡也只是看到一個閃動的黑影而已。

    那個少主這樣問,明顯的是有些心虛了。秦逸凡目光從湖面上的浮漂上轉過來,看著幾個如臨大敵的護衛和被那些盡職的護衛護在中間的少主,秦逸凡只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少主此刻好像有些害怕,懷中女子因為驚駭而緊緊抱著他的力道讓他迅速下了一個決定︰“馬上回客棧,找張叔商量,快!”

    一行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飛速的竄向客棧的方向,林秋露在旁邊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實在是想笑但一直忍著,直到他們都消失這才笑出聲來。

    “你發現什麼沒有?”看著湖面上的浮漂,秦逸凡問了出來。當然,身邊只有一個林秋露,肯定是問她。

    “沒有。”林秋露在這里並不敢放開神識,所以也根本沒有發現有什麼異狀,就連那個護衛消失,也是因為大家突然之間的緊張才發現的。在不能使用神通的情況下,她也就是一個普通人。

    林秋露沒有看到,秦逸凡也不以為意,依舊一個人默默的釣魚調理,直到晚上,秦逸凡才帶著林秋露回到客棧。

    那一群人已經走的干干淨淨,一個人都沒有留下。張崇李松等人正輕松的坐在客棧的大堂中用飯,從他們的胃口上可以看的出,他們的心情也著實的不錯,看來也是被那些人煩擾的有些不耐。誰說修道之人就會動心忍性,寵辱不驚的?

    “掌櫃的,你這招用的可真厲害。”周青見到秦逸凡就過來拍馬屁︰“不過,我一直奇怪,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他們幾個大活人處理的無影無蹤的?”

    “那些不是我做的?”秦逸凡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自己找了個座頭坐下。

    “不是你做的?”周青嘴里好像被塞了一個大雞蛋,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旁邊幾個人的情形也都差不多,看他們的表情就直到他們之前肯定想的和周青一樣。

    原本他們心中以為是秦逸凡不滿意那些人的驕奢,又不想出手殺人,這才用了這樣的方法讓那些人知難而退,沒想到秦逸凡矢口否認。以秦逸凡在這里的絕對統治地位,他沒必要隱瞞什麼,更沒必要因為幾個這樣的人而欺騙大家,他說不是,那一定不是他做的。

    不是秦逸凡,但是能在這里隨意的擺布幾個二流高手,這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幫忙的家伙是友是敵就很難說了。想到這里,大家好像不約而同的失去了吃飯的興趣,互相商量了幾句,各自回房。

    秦逸凡晚上卻沒有睡著,一個人再次來到了湖邊。他本來就有這個習慣,誰也不會以為不正常。

    站在湖邊,呆立了許久,周圍清風徐徐,沒有一個人。但秦逸凡卻大喝一聲︰“出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4

正文 第十七章 煩擾再起(中)

    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沒有任何的聲息,好像只有秦逸凡一個人站在原地。但秦逸凡好像認定了有人,白天看到的那抹黑色的身影絕不是幻覺,再次大喝一聲︰“出來!”

    依舊沒有任何人出現,現場十分的平靜。秦逸凡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有說,自顧走進了湖中,整個人漂在水面上,仰面朝天,一動不動。

    在水中運功一個周天,秦逸凡睜開眼楮,突然之間開口道︰“為什麼要那麼做?”聲音輕柔了許多,不再那麼嚴厲。

    過了許久,周圍的四面八方才傳來一個生澀的聲音︰“你……討厭……他們!想……他們……死!”說話的聲音不男不女,十分的別扭,好像許多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樣子,難听的很。

    但秦逸凡卻並沒有覺得難听,不管是誰,有人或者其他的東西因為自己的厭惡就出手替自己解決麻煩,他都不會覺得這個聲音難听的。

    連秦逸凡都沒有想到會有聲音回答,而且,以他的耳力,居然听不出到底哪里傳來的聲音。暗中的這個幫手的修為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在這個地方有這樣的表現,秦逸凡除了湖中的老兄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能。只是,湖中的老兄怎麼會以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呢?奇怪!

    還有,秦逸凡討厭那些人,也只是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就連林秋露都沒有,黑暗中的老兄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和秦逸凡有心電感應?

    這里沒有別的人出現,秦逸凡也沒有听到周圍有什麼人出現。這個聲音只開口了一次,就再也不說話,秦逸凡邀他現身,幾次之後沒有效果,也不了了之,自己一個人躺在湖水中繼續修煉。

    少了那些煩人的螻蟻,這里的生活又一次恢復了平靜。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平靜也只是暫時的,那些人走的很匆忙,但那是突然之間的害怕,很快他們就會回來,而且是帶更多的人回來。

    在不被打擾的情況下,張崇他們繼續開始他們適應的修煉。經過了這次,不知道是大家適應的不錯,還是凶煞之地的範圍再次減小,反正大家距離客棧又近了一些。

    林秋露也抓緊時間修煉,那些人走了之後,這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任何事端,林秋露本來還懷疑會對山村里的人不利,現在也放下心來。大家都知道,就算自己懷疑什麼都沒有用,一天自己沒能適應這里的凶戾之氣,一天就沒有自己說話的分量。

    盡管心里懷疑某個事實,但是,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不用說在湖邊,就是在客棧也不可能有動手的能力。一旦自己的懷疑被人發現,到時候還是很麻煩的事情。反正這個對接下來的麻煩還會有幫助,她也懶得拆穿。她現在的職責是秦逸凡的護衛,其他的事情,和她沒有關系。

    大家料的十分的準確,那個少主帶人離開後差不多十幾天,官道上就再次出現了一大群人馬。這次比上次十幾個人的規模要大很多,而且看起來的人手也精干了許多,不再是那個伺候紈褲少主的那些花架子。

    張叔赫然還在其中,少主也在,但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狐媚女子。主事的是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十分的威嚴,一看就是經常身處上位發號施令的那種。

    帶的人不少,差不多有百十號,個個都是身佩兵刃,而且很多人都帶著暗器的革囊。從那些露出來的暗器樣式看,都是可以用機簧發射的利器,顯然是知道這里的情況,特別準備的。不能運功的情況下,這樣的暗器就是必殺的利器。

    百十人都是面色不善的,不少人看起來都是凶神惡煞,少部分人看表面是慈眉善目,但誰知道內里是什麼貨色。和這些人在一起,想承認他們是善茬都不太可能。

    主事人其他人都稱他為莊主,大家進退有度,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小型的軍隊,足顯此人平日里御下有方。一群人直奔客棧而來,原本還覺得有些大的客棧,突然多出這麼多人,顯得如此的擁擠。

    沒等秦逸凡怎麼招呼,官道上就又來了一騎,不過這次是熟人,經常來往的驛卒。看著這麼多人,個個面目猙獰,圍在客棧門口,沒敢下馬進去,遠遠的和秦逸凡打了個招呼,打馬向著軍營的方向飛奔。旁人自然也不管他,自顧拴馬歇息。

    “掌櫃的!”這次和秦逸凡說話的還是張叔︰“客棧里所有的房間我們全包下來,還有那些空著的院子,我們也都包下來。”他們在這里幾天,當然知道有些院子是空的,也知道那些都是秦逸凡的個人產業。

    “哼!所有的住處你們都包下來,我們去哪里住?”秦逸凡還沒有開口,就有一個低沉的女聲插進來。聲音是帶著內力傳過來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不過,秦逸凡還是听出一些別人沒有听到的聲音,這個女聲傳音之後,隱約遠處官道上就傳來悶哼一聲,顯得極為痛苦。

    秦逸凡的嘴角有些咧了咧,若有若無的帶了點笑容。也不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貿然運功傳音,不受傷才怪!

    只是三五口茶水的功夫,官道上就來了另外的一隊人馬。一眼看過去,差不多全部都是女子,其中有幾個還是輕紗遮面,和林秋露開始一樣的毛病。

    這隊女子有老有少,穿的衣服也甚是花俏,其中一個眼熟的緊。仔細看看的話,不難發現就是上次一直依偎在少主身邊的那個狐媚女子,不過此刻的她卻一點都沒有那種媚態,滿臉的清秀,坐在馬上,顯得英姿颯爽。

    “李莊主,你臥虎山莊把所有的住所都包下來,讓我等這些弱女子到哪里住啊?”一個輕紗蒙面的女子遠遠的就開口,聲音又嗲又懦,直讓人癢癢到了骨子里。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4

正文 第十七章 煩擾再起(下)

    不僅是那個女子口中的李莊主,包括張叔在內的不少人,看到這群女子,都是齊刷刷的倒吸一口冷氣。尤其是張叔,看到了那個眼熟的女子,和他的少主對望一眼,少主登時低下了頭。

    “原來是聖女峰的呂夫人,不知道大駕光臨,有何貴干啊?”李莊主一看到兒子低頭的模樣,就知道和他脫不了干系。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嘴上卻帶著笑影向著馬上開口的蒙面女子。

    “格格格格!”呂夫人爆出一串嬌笑,人在馬上花枝亂顫,讓人不由得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從馬上掉下來。嬌笑了好一陣,呂夫人才止住笑聲︰“李莊主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小徒和貴公子可呆了不止一路,大家心照不宣,何必呢?”

    聞言,李莊主再次狠狠的瞅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眼,繼續開口打哈哈︰“既然如此,大家誰也別說什麼,住的地方可以分你一半,不過,到時候可別耍花樣。”說著,有意從旁邊一個下屬手中拿過一個上好機簧的小暗器匣子,微微的擺弄了幾下。

    對面的呂夫人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一般,再次嬌笑幾聲︰“既然李莊主這麼大度,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我們這麼多女子,和你們這麼多大男人擠在一個客棧也不成體統,那些單獨的院落我們全要了,李莊主不會反對吧!”

    “好!”李莊主果斷的一揮手︰“就這麼定了。”說完,甩手進入了客棧當中。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些女子的可怕之處,而且,現在這個時刻,也不是翻臉的時刻。

    兩人的對話,好像根本就沒有管秦逸凡的反應,他這個實際上的主人早已被拋在九霄雲外,誰也沒有理會。不但如此,那群人沖進去根本什麼都不管,張崇他們幾個的東西也被直接扔了出來,連秦逸凡自己的房間也不例外。即便如此,那麼多人依然無法全部安置下。

    按照那個莊主的想法,就要直接沖到那個村落當中,把那些山民全部都趕走。至于秦逸凡他們和那些山民如何居住,那不是他們關心的內容。還是那個張叔一直覺得這個平常面帶笑容的掌櫃的有問題,極力阻止,這才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相對于這些臥虎山莊的蠻橫,那個聖女峰的人顯得卻規矩許多。非但沒有進入山民的住所,就連林秋露自己獨佔的那個小院都沒有踫,幾個面覆輕紗的住進幾個小院當中,除了各自帶著的幾個伺候的女子,其他所有的女子都是在那些院子周圍下馬,她們隨身的東西多,居然還有不少皮帳篷,看樣子架起來的話也足夠她們居住。

    張崇等人苦笑著看著秦逸凡,看樣子,這些外來人並不明白這里的規矩,而且,看起來秦逸凡暫時也沒有讓他們知道這里規矩的樣子。真是倒霉,怎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被教訓,輪到這些江湖人的時候,秦逸凡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們違背自己的規矩。

    本來秦逸凡也打算這些人要是再過分的話就動手,不過,不久前路過的那個驛卒讓他改變了主意。驛卒以前就是熟人,但大將軍經過之後,那些個驛卒們的態度和以前有了些許的變化。雖然變化並不是很明顯,但秦逸凡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軍隊的攻擊力有多大,也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面前這條官道的那頭就是一個差不多駐扎了五千人的軍營。驛卒的眼色他早已看到,那是什麼意思,不用明說。看來,大將軍雖然早已離開,但還是安排好了這邊的一切。

    既然有人會代勞,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勞心勞力。要動手的話,可不止臥虎山莊的這些人,那些聖女峰上的人也要算上。而且臥虎山莊這些人手上還有不少的機簧暗器,聖女峰那些人雖然沒有顯露,但可以肯定一定有所準備,不會比臥虎山莊這些人差。

    動起手來,秦逸凡固然可以安然無恙,但林秋露張崇等人加上那些山民可不一定能幸免。兩撥人加起來差不多接近兩百人,秦逸凡也不能保證動手的時候一個人都逃不掉,到時候,這些江湖人不死不休的糾纏上來,想在這里有個平靜的日子也不可得。

    還是暫時先忍一忍,反正從這里到軍營也就幾十里的路程,那個驛卒打馬飛奔,最遲明天就會有大軍過來,一晚上而已,秦逸凡可是經常晚上在湖邊度過的。

    對秦逸凡這種不急不燥天塌不驚的性格,林秋露是第一個領教過的,所以,一點都不覺的奇怪。其他人雖然對這樣的情形也不滿,不過他們也並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過夜,湖邊還有一個茅屋,條件已經很不錯了。比較困難的是,大家不能在這里練功度過這漫漫長夜。

    臥虎山莊和聖女峰的人倒是涇渭分明,客棧中房間不夠,那些人就在大廳和走廊當中歇息。聖女峰的那些帳篷看起來比較舒服,那些女子晚上過的肯定比那些臭男人愉快。

    莊主一意孤行把連帶秦逸凡在內的所有人都趕出了客棧,已經大大的得罪了秦逸凡。雖然沒有向秦逸凡他們動手,但張叔還是一晚上都在擔心。天色微微明亮的時候,張叔的擔憂終于得到了證實。

    沒等外面那些警戒的大漢們進來通報,空氣中帶著朝露氣味的淡淡殺氣就開始在客棧和山村的周圍彌漫開來。這麼明顯的殺氣,莊主和那個呂夫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早已不等通報就到了外面。

    官道上,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卒在一個頂盔貫甲的將軍帶領下,向著這邊緩慢而整齊的走過來,沒有一絲聲音。不單官道這邊,整個山村好像都被不知道什麼人團團的包圍,那些人正在縮小圈子,這里的人只能在山林的縫隙中偶爾看到一些兵刃的閃光和衣袂。

    張叔忍不住看向莊主,李莊主的目光也正好向著他這邊看過來,頭上的汗珠清楚的向張叔表明,他終于知道自己做了件什麼樣的蠢事。這下,麻煩大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5

正文 第十八章 魅影再現(上)

    李莊主現在終于明白,原來張叔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那個年輕的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客棧掌櫃的,居然真的是有著深厚的軍方背景的。可是,自己仗著人多勢眾,加上一貫的驕奢,根本沒有把這個荒郊野嶺的年輕人放在眼里。一晚上居然把主人都趕了出去。

    現在可好,光看那一隊列隊而來的軍卒就不下一千人,周圍負責包抄的至少還有這個數。雖然李莊主自認為自己手上的力量足夠在江湖中大部分時候橫著走,但是,面對朝廷,面對軍隊的時候,說實話,他手上那點自以為是的力量根本就不夠人家看的。

    可傻事已經做出,軍隊已經殺氣騰騰的找上門,再說什麼好像已經晚了點。難道自己和這一百多手下就要交代在這里?自己倒是有把握在這些人的包圍下殺出一條血路,但自己走了,兒子怎麼辦?自己這些下屬怎麼辦?況且,還有句老話,走了和尚走不了廟,臥虎山莊的基業難道不要了嗎?

    大隊人馬已經到了客店門口,那個領隊的將軍一揮手,二十幾個軍卒立刻排眾而出,來到了客棧門口。

    “這里的掌櫃的呢?”一個小隊長模樣的士卒根本不理會眼前這些手摸著兵刃眼色不善的大漢,大聲的喝問著。

    李莊主一個激靈,還好昨天沒有對那個掌櫃的和這里的村民做什麼。這些人上來就問掌櫃的,顯然是還不確定他是不是安全,那就不是那個掌櫃的找來的人,否則不會這樣問。是了,一定是那個驛卒,想起昨天打馬飛奔的和秦逸凡遠遠打招呼的驛卒,李莊主立時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對著張叔使了個眼色,張叔立時心領神會,上前一步陪笑道︰“這位軍爺,掌櫃的到後山釣魚去了,您找他有事?”秦逸凡他們晚上的行蹤當然逃不過他們安排的人手的眼楮,自然知道在哪里。

    回答的時候,張叔一個勁的在慶幸,還好昨天只是把他們趕出去,還沒有動手,否則的話今天就是百十號人全部交代在這里的下場。

    不遠的地方,聖女峰的人還在看熱鬧,她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至少她們沒有把主人都趕出去。她們出現在這里,和少主那個好色的脾性不無關系,如果不是他什麼時候都要帶著那個狐媚子,怎麼可能知道這里的事情。但誰又能想到,一個聖女峰的弟子,居然會是一個讓少主隨便就能勾搭成奸的輕浮女子?

    “你們是什麼人?”小隊長指著周圍那些面色不善的大漢們︰“在這里做什麼?居然還帶著家伙,是不是在這里想圖謀不軌啊?”先一個大帽子扣下來,圖謀不軌可是大罪,如果坐實,足夠讓這里的人連帶臥虎山莊內所有的人盡數被綁縛刑場秋後處決。

    “哪里哪里!軍爺,話可不能亂說啊!”張叔拼命的打著圓場陪笑臉︰“我們來這里辦差,京城五城兵馬司韓大人的差事。”

    “辦差?有沒有公文?“小隊長衣服公事公辦的樣子。雖然連張叔都想扁他,但卻沒有人敢動手。

    “這個,我們辦的是暗差,不太方便啊!”嘴上說著,手里暗暗的一個銀錠子就塞了過去。

    沒想到那個小隊長好不領情,手一翻,銀錠就在手上上下翻飛,斜睨著眼楮冷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暗中道了一聲不好,張叔臉上還是小心的陪著笑︰“兄弟們辛苦了,請大家喝酒。”

    “哦!”小隊長臉上好像換了一種戲謔的笑容︰“請我們喝酒?那倒是有心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種冷歷︰“不過,這麼點錢,請我們這麼多人喝酒,好像有點不夠啊!”

    張叔恨不得自己一個大耳光扇在自己臉上。這里是什麼地方,面對的是什麼人,怎麼能用那種打發那種幾個衙役的方法?這下可好,一看外面就不下數千人,請喝一次酒,可就不是一點小錢能打發的。

    正在張叔為難的時候,官道的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听起來只有一騎,不過好像馬上的人很著急的樣子,馬蹄聲很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馬蹄聲所吸引,向那邊看了過去。很快,身影就出現在官道上。看到這邊的大隊人馬,馬上的騎士暗叫一聲不好,但還是催馬來到這邊。李莊主也看到了那邊的騎士,逐漸看到他的臉面,終于輕聲的松了口氣。

    騎士終于到了大隊人馬面前,如果秦逸凡在的話,一定可以認出,馬上這個騎士就是那邊縣城過來給秦逸凡修建這個山村的李師爺。

    畢竟還算是官府的人,和那個帶隊的軍管表明了身份,那個軍管倒也沒怎麼為難他,很爽快的放他進了客棧。客棧門口的那個小隊,已經在帶隊軍官的示意下,先行撤回了隊伍當中。周圍的包圍圈一點都沒有變化,可能也是在等著帶隊軍官的命令。

    莊主和張叔也在那個小隊撤離的時候進入了客棧,李師爺進來就看到了莊主,隨後左右看了看,沒看到秦逸凡的影子,臉色登時煞白︰“秦爺呢?”

    “秦爺?”李莊主根本不知道秦逸凡的姓氏。李師爺心中咯 一聲,該不會這些家伙不問青紅著白就把人處理了吧?心下有些惴惴︰“就是這里的掌櫃的。”

    “他在後山的湖里釣魚。”張叔沒敢多說什麼,雖然這句話是不折不扣的實話,但其中隱含的東西卻很多,沒敢說給李師爺听。

    “呼!”長長的松了口氣的聲音從李師爺的口中發出來,好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緩和了一下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還好,還好!你們走的急,忘記了向你們交代,還好,沒什麼大事!”

    “交代什麼?”李少主跳出來,他還是跟著自己的父親才發現,原來這里縣城里縣令大人的師爺居然是自己的一個本家遠房親戚,真的是很巧,不是父親大人踫巧遇上,還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的官府還有這麼一層關系。估計這也是自己的父親來到這邊就敢橫行的一部分理由吧!

    “無論你們在這里做什麼,千萬不要惹到這里的掌櫃的。”李師爺終于把這句遲到的囑咐送到了他們耳中。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5

正文 第十八章 魅影再現(中)

    看到一群人臉色都有些不正常,李師爺大吃一驚︰“怎麼,你們惹禍了?”聯想到外面的那一大群軍士,李師爺的臉色登時又變得煞白︰“你們動掌櫃的了?”

    李莊主不知道怎麼面對李師爺,這完全是他以為官府有了李師爺這個靠山,至少在這個一畝三分地上能夠橫行的倚仗。沒有听從張叔的建議,才導致了這樣的情形,現在外面大軍蓄勢待發,一個不好,就是臥虎山莊在江湖上除名的下場。

    被軍隊剿滅,這樣的名聲傳出去,身上就再也摘不掉叛逆的罪名了。就算自己能幸免,逃的一命,就算江湖上還有些朋友,但那些朋友,哪個又能頂著朝廷和軍隊的壓力,收留他們這些這次能苟活下去的喪家之犬?不親自動手摘了他們的腦袋送給官府邀功就已經不錯了,還能指望他們什麼?

    李師爺已經打定主意要走了,在縣城里,只要不是什麼大事,他多少都能幫忙壓下,但此刻面對的卻是全副武裝的軍隊和連大將軍都親自安排要照顧,皇上都下旨安撫的秦逸凡,李莊主雖然和他有親戚關系,可以不值得為他搭上身家性命。

    可要命就在這個地方,自己和他還有親戚關系,仍然在九服之內。一旦李莊主頂著一個叛逆的罪名被剿滅,那他這個九族之內的親戚也難逃一死。這一刻,李師爺真是恨不能當場自己把這個年紀一大把但見識還沒一個小孩子的家伙生生的掐死。混了這麼半輩子江湖,還不如他兒子的眼力,真是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

    不幫還不行,只能想辦法從秦逸凡身上補救。只要秦逸凡點頭,基本上就什麼事情都好說。問明了秦逸凡的所在,那個湖李師爺還有印象,和外面的軍官打了個招呼,自己親自去那邊去見秦逸凡。

    張叔也陪著李師爺過去,路上,李師爺明白了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又把那個倒霉的莊主再次在附中罵了個半死。自己找死,干嗎要拉上這麼多人?他可是听說,大將軍在這里的時候,都是恭恭敬敬的,手下一千多士卒都沒資格進人家那個四面漏風的茶棚,這個李莊主可好,居然把主人都給趕出來了。

    秦逸凡好像沒有什麼怨恨的情緒,早上發生的事情他都能了然于胸。兩千人的調動的動靜,怎麼可能瞞的過他。相對一直平靜的垂釣但沒有任何結果的秦逸凡,幾個號稱修道之人的修養反倒不是那麼的冷靜,個個都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

    看來,不管是什麼人,哪怕是神仙,看到得罪自己的人倒霉,總是會開心的。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否則,那豈不滿天都是一模一樣冰冷的木頭人,這個仙境還有什麼意思,值得那麼多人耗盡一生甚至幾世去追求?

    李師爺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錯,至少那些軍兵們並沒有一開始就下手。如果是這樣的話,必然會有臥虎山莊的人反抗,只要一動手,不管什麼理由,性質上就完全是另外的一回事了。民心似鐵,官法如爐,真到了那個時候,誰還會關心最初是因為什麼原因對軍隊動手的?

    尤其是氣喘吁吁的翻上山,看到了秦逸凡悠閑的釣魚的時候,心更加落了一半在肚子里。秦逸凡只要不躲著不見人,一切都好說。

    “喲,這不是李師爺嗎?怎麼會大駕光臨這個地方?”听到腳步聲,秦逸凡遠遠就看到了李師爺。不用問,秦逸凡都可以知道李師爺是為什麼來的,這個時候過來,還能有別的可能嗎?

    听著秦逸凡的語氣中還有調侃之意,李師爺心里一陣輕松。如果他十分的生氣和暴怒,那絕不會這樣和他說話。雖然接觸過時間不多,但李師爺畢竟也算是官場中的智囊,幾天的時間也足夠他大致摸清楚秦逸凡的性格。

    “唉,秦爺,還不是有些人不長眼,得罪了您這尊大菩薩。”李師爺的表情要多淒慘有多淒慘︰“秦爺,您看在他們還牽連到我的身上,您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們這一次吧!”邊說邊打躬作揖,就差磕頭下跪了。

    “還有你的牽連?”秦逸凡有些奇怪。

    李師爺看秦逸凡的口氣松動,心中暗喜,臉上卻越發的淒慘︰“唉,我和他們當中那個老頭子有點親戚關系,您要是不點頭,他們就是謀逆大罪,我也要掉腦袋的啊!”聲音中也帶上了哭腔。

    “他們這麼多人,態度蠻橫,我不喜歡。”沒必要為難這個李師爺,秦逸凡也不打算為難他︰“而且,我的客人也都被趕到了這里,你問問他打算怎麼辦?”

    听到這句話,李師爺仿佛听到了天籟之音一般,如蒙大赦。秦逸凡只是表達了不滿,這些只要他們改過應該就沒什麼事情。人多蠻橫,讓那個李莊主道歉就是,那麼多人也不要全部都擠在客棧中。客人的話,規規矩矩給人家請回去就行。相比他想象中和經歷過的那些仗勢欺人的行徑,可以說秦逸凡實在是太過寬容了。

    “那個軍官我不認識,你自己和他去說。”秦逸凡的確是不認識那個軍官。如果他在客棧的話,一定會認出那個上前交涉的小隊長,分明就是那個路過的驛卒。看起來,大將軍還真的是安排了不少人在這邊。但再怎麼說,這麼一次大規模的軍隊行動,少不得要承情了,以後要有機會見到大將軍,怎麼也要還上這個大人情。

    李師爺大喜過望,正要去安排說項,秦逸凡又說了一句︰“轉告那些人,這里不安全,如果他們不想他們的人出事的話,最好還是不要總呆在這里,他們已經損失了三個人了。”

    這個可是帶著警告的,不過,李師爺只要能不把自己牽連進去,怎麼都好。反正回去以後馬上把自己和他們撇清,到時候才不管他們死多少人。

    “還有,那些軍營的兄弟們也不能白跑一趟,你自己看著辦吧!”扔下這句話,秦逸凡轉回身還是釣魚,再也不說什麼。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5

正文 第十八章 魅影再現(下)

    如同帶著聖上的金口玉言一般,李師爺喜滋滋的返回客棧。客棧當中的人已經等的要冒火,但面對外面數千殺氣騰騰的軍兵,誰也不敢造次。盡管自己帶著那些機簧發射的暗器,可外面那些人是帶著強弓硬弩的,真要對起來,遲早是一個變刺蝟的下場。

    聖女峰那些人也遭了池魚之殃,本來她們並沒有對秦逸凡如何的不客氣,相反,她們還比較客氣。不過,那個路過的驛卒可沒看到這些,那些過來包抄的軍隊也不認識她們。她們很有些愕然的被認為是臥虎山莊的人,不分青紅著白被圍了起來,那些包圍的軍士們,看她們的眼神,仿佛就是如同看著一群等待被他們**的弱女子一般。

    雖然那些目光很讓人難受,但聖女峰的人卻一個都不敢異動,誰也沒有和數千大軍對戰的經驗,就算有也不敢。這次大兵包圍,越發的讓她們認識到了秦逸凡的背景。那個女弟子說的不錯,而且她還坦言,這些都是那個張叔分析的。聖女峰的門主對那個李莊主更加的不齒,手下有這樣的人居然還犯這樣的錯誤,怪不得臥虎山莊這麼多年,也最多就是個二流的勢力。

    李師爺肯定是認識那個軍官的,不然不會過去說話這麼輕松。他回去不久,那個秦逸凡的熟人驛卒就出現在後山湖邊,得到秦逸凡的肯定答復後,這才返回。

    大軍停留了差不多半天,開始回撤。這次出動大軍的目的,對外宣稱是拉練演習,至于內情是怎麼回事,當然只有少數人知道。不過,這次大軍的拉練可不是徒耗錢糧的敗家,不單沒有花費朝廷一個子,而且還從熱心鄉紳手中得到了一筆差不多千兩紋銀的資助,此外還有縣城的一些鄉民自發送過來的豬牛羊,全軍歡聲雷動。

    至于臥虎山莊的人,一批差不多八十多人的大漢,不得不離開客棧,到旁邊的山林當中伐木造房。剩下的人雖然還住在客棧,不過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見到秦逸凡的時候,都是恭恭敬敬。還好,秦逸凡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客棧,好像看了他們心煩一般,連吃飯都是林秋露從那些山民家里帶過去,相當于客棧依舊包給了他們。這樣也好,大家方便。

    張崇李松他們,依舊在各自的房間,但他們也是除了晚間回來睡覺,白天一整天不見人影。那些臥虎山莊的人以為早已摸清了他們的底細,對他們絲毫不設防。

    聖女峰的人很規矩,所以她們一點都沒有受到損失。而且她們準備充分,之前一早就把那些山民們手上的野味全部都收了過來,還提前預訂了足夠自己生活的野味。待人客氣,氣質高雅,加上她們漂亮的面孔,那些山民恨不得飛進山林中幫她們打獵。

    相對來說,臥虎山莊的人就比較慘,不但要自己造房子,還要自己打獵才能果腹。已經有一批人出發到縣城采買,不過至少要一天的時間,這段時間,只能自己解決了。

    經過了前面的事情,再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再對秦逸凡做出什麼來。連帶的,那些山民也不敢如何,誰知道秦逸凡會不會護短。

    盡管如此,但來這里的目的還是很明確的,依舊有一批精干的核心人手在周圍慢慢的搜尋。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們這次備了不少療傷的丹藥,甚至還帶了一個山莊的郎中。

    秦逸凡的警告並沒有傳到李莊主的耳中,對那個李師爺來說,這麼一趟擔驚受怕,實在是太過凶險。那些人恨不能全部都死了才好呢,怎麼會好心到要警告他們。這里不是有鬼嗎,把這些家伙全部都勾到地府去,也省心很多。

    臥虎山莊和聖女峰的人倒是沒怎麼沖突,雙方都是為著同樣的物事而來的,至少在目標還沒有找到之前,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大家都派出了人手在搜尋,互相踫到,都是冷冷的對哼一聲,隨後各自走開,誰也不會先挑釁誰,保持了足夠的冷靜。

    不知道是人多還是因為白天的緣故,一直沒有事故的消息傳來。大家也都知道這里隨便行功會出事,誰也沒有敢在這里練功。一到了晚間,那些無聊的大漢們就開始品評那些聖女峰的弟子。

    常在江湖上混的人,還能指望他們的修養有多好?品評一個女子的時候,污言穢語絕不會少,而且這些大漢們說話的時候都是肆無忌憚,聲音傳出老遠,難免飄進聖女峰的眾弟子耳中。

    “別輕舉妄動!”一個蒙面的老嫗鎮靜的喝住一個年輕的女弟子︰“他們在無聊滋事,不管他們,小心自己的身邊,這里不對勁。”

    如同是預言一般,馬上,遠處傳來了一個大漢若有若無的聲音︰“賀老三,你小解也不用這麼久吧?賀老三?死到哪里去了?”

    一听有人失蹤,大家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臥虎山莊之前在少主的帶領下已經損失了三個人,這次過來一來為解開這個謎團,二來為找到那個神秘的讓人練功受傷的物事。因為前面的事情,白白耽誤了一天,還以為這麼多人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沒想到,這就開始了。

    “看好自己身邊的伙伴。”雙方同時下令,隨後,李莊主帶人出現在那個賀老三失蹤的地點。

    仔細勘察,周圍什麼都沒有,連那個賀老三小解的痕跡都沒有。十幾步遠就是大家匯集的地方,如果有人能潛到這附近不聲不響的把人弄走還不驚動任何一人,而且還是這里不能行功的地方,幾乎是決不可能的事情。

    李莊主抬頭看了看旁邊的張叔,張叔知道他想什麼,只是狠狠的點了點頭。一時間,連李莊主都覺得背後發涼,看周圍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隱約的惶恐。

    難道,這里真的有鬼?還是不騷擾本地村民的鬼?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5

正文 第十九章 惱羞成怒(上)

    秦逸凡也一直在觀察,自從那天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之後,秦逸凡雖然听到了那個陌生的聲音,但心中一直無法釋懷。

    那是什麼人,會如此的幫助自己,而且還對自己的想法知之甚詳,連自己不喜歡那些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雖然討厭他們這是大家都共有的想法,但秦逸凡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殺機。這次能容忍這些人橫行霸道的一個原因也是為了看看自己不露殺機的話,那些人會不會有事。

    開始懷疑是湖中那位老兄,但是,一直沒有什麼證據。總之那人不會對自己和身邊的人有惡意這點可以肯定,但秦逸凡依舊是十分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幫他。

    果然,開始沒事,後來當秦逸凡起了厭惡之心露出殺機之後又有人出事,應該是和秦逸凡心中的想法有關。但秦逸凡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身影經過了這次,秦逸凡徹底的可以斷定,那絕不是一個使用武功的人。雖然自己也可以在這里自如的使用武功,但想要讓自己都不發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武功一項上,秦逸凡的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有什麼道法,可以在瞬間把人虜走?”秦逸凡隨口問了林秋露一句。林秋露現在也不在她的那個固定的地點修煉,陪著秦逸凡釣魚鍛煉心性。

    “太多種道法,沒辦法一一列舉。”林秋露皺了皺眉頭︰“光是我知道的能用的就不下十種,從這上面是查不出任何東西來的。”

    秦逸凡哦了一聲,不再問這個問題。不過,林秋露卻對秦逸凡處理這件事的態度有些好奇︰“掌櫃的,你為什麼輕易的放過那些人?”

    “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理?”秦逸凡眼楮頂著魚漂,嘴上回答著。

    “至少我以為你會動手。”現在林秋露和秦逸凡也漸漸的熟悉,兩人之間誰也不提那天晚上的尷尬,有時候說起話來也十分的自然,有些話題也能毫不避諱的說出來。

    “你是修道之人,怎麼如此的熱衷動手呢?”秦逸凡有些失笑︰“這可不是你一個修道之人應該有的想法啊!”

    “但你不是修道之人。”林秋露坐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水面上的魚漂︰“我知道你武功很厲害,你怎麼可能忍下那口氣?”

    “你會對螻蟻出手嗎?”秦逸凡沒有回答,只是問了一句別的。

    “不會!”林秋露十分堅定的搖頭。

    “你會和一個上趕著自己找死的人計較嗎?”

    “不會!”

    “你會和一個死到臨頭的人計較嗎?”

    “不會!”

    “我也不會。”

    螻蟻們並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分量,還在十分賣力的尋找那個可以讓他們當中某些人飛黃騰達的寶物。現在寶物的線索十分的有限,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在寶物的影響範圍之內,只要練功就會受傷。還有一點明顯的

    還有一個更加標志性的現象,但凡寶物出土,一般周圍都會有護衛者。不斷失蹤的下屬相當于清晰的告訴李莊主,這里差不多就是寶物要出土的地方,寶物的護衛者已經盯上了他們。

    對那些下屬們來說,大部分人是不知情的,只知道這里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把他們的兄弟們弄的生死不知,不見蹤影,不等莊主吩咐,幾個關系好的已經如同發瘋一般的四下搜尋起來。不可能幾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麼也要生見人死見尸。

    和五湖山莊的人不同,聖女峰的人顯得要小心許多,每次都是大隊人馬出動,出動的範圍都在一個特定的圈子里。甚至女人家的衣物當中有一些方便的長帶子,互相抓著,倒也沒有人員失蹤。檢查的很仔細,看起來就差掘地三尺了。查完一小塊地方就開始檢查另一塊,十分的有計劃,而且看起來效果也比臥虎山莊那種漫山遍野亂轉要有效很多。

    女人在某些方面,比起男人來更加狠。大家幾乎都沒有發現,在這個稍一練功就會受傷的地方,那些女子的包圍之中,一直有一個蒙面的女子,每到一個地方,就開始坐下來行功。每次都會受傷,然後迅速的用針灸和藥物治療,等到恢復的差不多,再繼續行功,通過兩次行功之間的差別來判斷寶物大致的方向。

    很幸運,她們沒有趕上湖中那位老兄發光的時候,所以,即便是受傷,也是有限的傷勢。但盡管如此,每次沒有個一天一夜的光景,根本就無法恢復。而不論是聖女峰也好,還是臥虎山莊也罷,大家好像都對此志在必得,根本就不管時間花費的是否值當。

    兩天下來,臥虎山莊的人再次少了一個,同樣是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動靜。恐怖的氣氛已經漸漸的在那些大漢當中滋生,關于鬼怪的傳說也越演越烈。如果不是李莊主淫威,相信有不少人會臨陣脫逃,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

    有些聰明人開始琢磨為什麼這里的鬼怪不會傷害本地的那些山民,琢磨的多了,很多事情都發生的啼笑皆非。那些山民破破爛爛的舊衣服,都賣出了一個好價錢。沒人敢在這里對這些山民不利,大家經過大軍圍困之後,都不約而同的認同了這一點。

    買衣服的都是那些臥虎山莊的大漢,聖女峰的女子們好像有潔癖一般,寧死也不會穿那些山民們不知道穿了多久的破爛衣裳的。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花招根本無法抵擋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寶物守衛者,他好像能認出哪個是來搶奪寶物的,哪個是這里的本地山民一般。接下來的幾天,那些大漢當中,依舊是有幾個人失蹤,其中就包括一個穿著山民衣服的。

    聖女峰的人也不例外,即便是在那麼多人互相照應的情況下,依舊是有一個功力低微的女弟子不小心走到了圈子邊上,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惹得那些女人們一陣尖叫。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6

正文 第十九章 惱羞成怒(中)

    幾天下來,總共消失的人已經不下十個,但所有人連襲擊者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過。如此下去的話,就算他們人多,也經不起這樣的損失。況且,人員不斷的失蹤,對整個士氣的打擊也是十分恐怖的,那些大漢們已經對四處搜索心存恐懼,出工不出力了。

    無計可施,臥虎山莊和聖女峰的人只能經過高層簡單商討之後,李莊主和那個蒙面的門主聯袂來請教秦逸凡。

    這次見面實際上是十分尷尬的。秦逸凡不覺的什麼,但李莊主可是面上無光,相當于第二次向秦逸凡低頭,這次還是面對面的。不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夠找到那個寶物,到時候,想要什麼不能到手?韓信當年還有胯下之辱,李莊主自問也不比韓信差。

    “掌櫃的!”李莊主見面就是一個深躬︰“之前無禮,蒙掌櫃的大人大量,這里李某謝罪了!”

    對李莊主的賠罪,秦逸凡不置可否。旁邊的聖女峰門主看這形勢,眼珠一轉︰“掌櫃的,小女子之前也多有得罪,您不會如此計較吧?”不知道這個女子多大的年紀,也看不到面容,但聲音卻十分的好听,隱約讓人听的會不自覺的按著她的意願行事。

    李莊主心中暗罵一聲“妖女”,但嘴上卻什麼都沒說,等著看美人計的效果如何。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沒見過什麼世面,單純的很,對自己之前的無禮也是輕輕揭過,應該很好對付。換了自己,這樣得罪自己的人,怎麼也要讓他脫層皮才行。

    果然,對那個聖女峰的門主,好像秦逸凡的興趣比他這個老頭子要大很多。

    “呂夫人有什麼事情?”秦逸凡的說話,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八面玲瓏的開客棧的掌櫃,根本不懂的圓滑之道。明顯對得罪過他的李莊主不滿,但又不會太惡毒。這樣的秦逸凡,在李莊主和呂夫人眼中,簡單而且單純,最容易對付。

    帶著媚人的嬌笑裊裊娜娜的走上前,身姿搖擺的如同風中的柳條,呂夫人看著秦逸凡膩聲的撒嬌︰“掌櫃的,你看我們在這里,遇上了麻煩,你說該怎麼辦啊?”身體靠近的時候,一陣香風撲面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們這樣的女子,居然會叫聖女峰這樣的一個門派。

    “離開這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秦逸凡實話實說。雖然這是實話,但他知道,面前的這兩個人絕不會輕易的放棄,尤其是已經有人折損在里面之後,更加不會離開。

    “這不可能。”臻首輕搖,呂夫人蒙著的面紗下,射出一陣柔膩的目光︰“小兄弟,我們費了這麼大力氣,還有人失蹤,不可能就這麼回去的。”話說的親熱,連稱呼也改成了小兄弟。

    “那沒辦法了。”秦逸凡搖頭道︰“你們花錢住店,我當然希望你們住的越久越好。離開不離開,那是你們的事情。”這話明顯就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

    嚴刑逼供秦逸凡,兩人不敢也不能,但秦逸凡現在一臉老實的告訴他們沒辦法,暫時兩人還真沒有什麼好主意。不過,眼珠一轉,呂夫人還是微微的靠上前來︰“那,小兄弟,你知道這里到底是什麼東西嗎?”

    搖搖頭,秦逸凡道︰“我也不知道。”

    由追問了一些詳情,兩人確信從秦逸凡這里已經得不到任何的消息,這才離開。不過,對呂夫人來說,秦逸凡對她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大有斬獲。只要和秦逸凡搞好關系,臥虎山莊那些人不足為慮。看秦逸凡的青澀樣子,相信不用呂夫人親自出手,只要派一個年輕弟子就能讓他團團轉。

    “請教一下,在修道之人當中,見死不救是什麼罪名?”等兩人走遠,秦逸凡轉頭問旁邊一直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的林秋露。

    林秋露呆了一下,沒料到他會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不知道,天機不可泄漏,各人有各人的劫數,和見死不救也沒有什麼關系。他們執迷不悟,你又不是沒有讓他們離開,可他們不听,你又能如何?”

    “如果我對他們有殺機但沒有動手呢?”秦逸凡再次問道。對于修道之人的想法,還是應該多從這些小事里慢慢的琢磨。

    “想並不犯法,修道之人上體天心,雖然天道無情,殺與不殺也不過一念之間,但能不產生這種嗔念,還是不要隨便起殺心為好。否則,成魔成道,也在你一念之間。”林秋露自己也曾經起過這樣的念頭,說起這番話來,實在是有些心虛的很。

    “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很多的修道之人會遠離塵世了。”看到遠處那些煩人的螻蟻們,秦逸凡終于忍不住開口表達了自己的厭惡︰“只要一和什麼野心欲望沾邊,所有的人情味道全部會變成兩樣。不知道你們出世紅塵歷練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體驗這些?”

    林秋露也若有所思,她雖然在鳳衛的這代弟子當中也算是翹楚,但也僅僅是剛剛入門的修道者,秦逸凡的這些問題,她都沒有經歷過。甚至連紅塵歷練到底要歷練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明白,每個弟子都有這樣的機會和要求,必須要到塵世間行走。至于到底要有什麼斬獲,也許還是要憑各自的緣法。

    臥虎山莊和聖女峰這兩天更加的難過,帶著的下屬和弟子已經各自失蹤了五個和四個,人心惶惶。一個人的時候,根本就不敢出門。除了核心的幾個人,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莊主和門主為什麼會非要呆在這個鬼地方,而且還搭上這許多兄弟姐妹的性命。

    但不斷的有人失蹤,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聖女峰的那些女弟子還好,基本上都是一個師門的人,但臥虎山莊的可沒那麼多的感情。莊主眼看著大家一個一個的失蹤,誠心是拿他們的命當探路石,任誰也受不了這樣的安排。很快,就有人開始不滿。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6

正文 第十九章 惱羞成怒(下)

    不過,畢竟莊主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御下之嚴格,也都親身領教過。但他不讓自己的兒子出去,卻讓下屬們拼命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失蹤人口的總數已經達到了三十多人,莊主已經不知道怎麼樣才好。現在那個神秘的寶物還沒有見著點皮毛,卻已經損失了這麼多人,就算那些下屬是平日里山莊供養的人,如此的損失也實在是無法交代。

    秦逸凡肯定是知道什麼不說,但誰又敢把他如何?臥虎山莊和聖女峰已經在軍方掛上了號,在那個寶物沒有到手之前,秦逸凡相當于握著一張最牢靠的護身符,誰也不敢把他如何。

    聖女峰的女弟子不是沒有想過接近秦逸凡,但一個人出去,人馬上就失蹤,幾個人過去的話,卻由不好施展。實在是讓人為難的緊。

    這次秦逸凡也學乖了,為了找出那個隱藏在暗中,可以感應到自己殺機的人,每次,秦逸凡都是把自己的殺機牢牢的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然後,緊緊的盯著那一個人,看著他走來走去,直到失蹤。雖然這樣的方法顯得有些陰損,但如此野心勃勃不知進退的這些人早就被秦逸凡認為死有余辜,哪怕是他們死一萬個秦逸凡也不會覺得有愧。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第十幾個人失蹤的時候,秦逸凡再次看到拉那道黑色的身影。身影只是在失蹤人身邊晃了一下,立時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速度飛快,就連秦逸凡的眼力也無法看清端倪。

    沒有人的身法能在秦逸凡的眼前不留下一絲痕跡的,而且還是帶著一個人,秦逸凡可以肯定,這一定是一個修道之人的道法。而在這里能輕松使用道法的,那需要多大的神通?

    按照林秋露的說法,好像修習陰煞的人也可以。不過,那個玩控尸大法的不也是修習陰煞的嗎?還不是被湖中的老兄只是一閃光之間就在地下被活生生的憋死?難道還有別的可能?那人的修為已臻道法的極致?可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如此的幫助秦逸凡?

    最大的可能,就是湖中的那位老兄了。他的本體難道就是那道黑色的身影嗎?不過,對于這種感應到自己的殺機,還能替自己出手的人情,秦逸凡可是結結實實的欠下了。

    不過,那天那位老兄可是對秦逸凡的問話張口回答,雖然聲音很難听,但秦逸凡不在乎。對這個亦敵亦友的老兄,秦逸凡還真無法說的清楚是種什麼樣的感觸。說實話,友大于敵,不但刺激秦逸凡的修為,而且還在這種時刻和秦逸凡站在一起,實在是沒的說。

    只是,這個發現暫時還沒有辦法和其他人共享。湖中那位老兄的存在,一直是一個秘密。雖然大家都知道有這位老兄的存在,但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這次聖女峰和臥虎山莊的人,為的就是找到他而已,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和別人說?

    失蹤的人還在增加,因為秦逸凡並不喜歡他們呆在這里影響自己修行。這次,臥虎山莊的人如同瘋了一般,因為失蹤的人是他們的少莊主。

    起因還在于少莊主好色的脾性,雖然因為好色而導致聖女峰也知道了這里的事情,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對面那群聖女峰的女弟子們又個個花枝招展的在不遠的地方撩撥,不僅是好色如命的少莊主,就連那些大漢們也個個都是心馳神往。

    而李莊主自己還在為自己的人手失蹤而發愁,也沒有管這些事情。一來二去,少莊主又和那個女子勾搭在一起。這次他長了個心眼,反正這女子接近他是為了知道臥虎山莊的情報,自己大可以將計就計,玩弄她的身子卻不透露消息。

    主意打的挺美,剛開始也的確很容易就上手,食髓知味,每次一到晚間,就迫不及待的出門。最初還小心謹慎的帶上幾個人,幾次之後,就再也不帶那些拖累,一個人偷偷的跑出去偷腥。只不過,第一次一個人出去偷腥,就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李莊主才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的失蹤,登時如同瘋了一般。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著自己的兒子和臥虎山莊的基業嗎?現在兒子失蹤了,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失蹤意味著什麼,自己辛苦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瘋狂的李莊主索性撕碎了所有的偽裝,到這里來,就是為的找到那個寶物,以前還害怕基業和家族損毀而不敢和軍隊對抗,也不敢動秦逸凡。現在沒有了顧忌,而秦逸凡肯定是知道些什麼而不說的,所以,怒火第一個撒到了秦逸凡的頭上。至于聖女峰的那些女人,等到寶物到手,再把她們全部抓起來肆意凌辱。

    “抓住那個掌櫃的!”李莊主咆哮著發出了自己的命令。張叔長嘆一聲,第一個沖了出去。現在並沒有驛卒經過,不會有人通風報信,大家做了也就做了,反正到時候拿到寶物,也不怕魚死網破。

    秦逸凡在湖邊,靜靜的看著水面的魚漂,身後傳來的一群人沖過來的聲音听的清清楚楚。這些人終于忍不住,開始動手了嗎?冷冷的一笑,一股森嚴的殺氣如同狂 一般向著撲過來的人們卷去。

    伴著冰冷的殺意,一道黑色的人影終于第一次出現在那些搜尋許久的大漢們眼中。只不過,黑色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的在人群中穿梭,每靠近一個人,都會閃爍一次,隨即,靠近的人就跟著失蹤。

    後面看到的人反應也不慢,武器拿出手,沖著自己身邊突然出現的人影砍去。可惜,根本追不上黑影的速度,眼前一花,人就不知道消失到了什麼地方。

    片刻之間,連帶張叔在內的四十幾條大漢,在從山頂沖到秦逸凡垂釣的地方的路途中,盡數失蹤。山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消失的干干淨淨。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6

正文 第二十章 天罡地煞(上)

    “妖……妖法……”山頂上沒有動的幾個大漢,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隨即醒悟過來,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兵器一扔,撒腿就跑。也不管什麼莊主,什麼寶物,什麼妖怪,只要自己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

    秦逸凡身邊的林秋露也是同樣瞠目結舌的看著發生的這一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些人沖過來,林秋露本來就打算履行自己的護衛職責,誰知道那些人根本連靠近都沒有,就被人中途給收拾了。

    在這個地方,那些人無法行功,也沒有武功上的優勢,但那些機簧發射的暗器可一點都不摻假,偶爾追上了黑影的速度,發射到黑影的身上,卻如同踫上什麼堅硬的鋼鐵一般,紛紛掉落。

    林秋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懷疑,能在這里如此自如的使用道法的,只能有那一個可能。只是,就連林秋露都有些覺得,實在是太有些驚世駭俗了。

    但事情還不算完,李莊主已然有些瘋了。見自己手下的張叔等人紛紛罹難,自己不顧一切,沖上了山頂。看到湖邊秦逸凡依舊在悠閑的釣魚,忍不住大喝一聲,一跺腳,從山頂上飛撲下來。

    只可惜,還沒等秦逸凡怎麼對付他,因為妄動內力,只飛奔出幾步,就是一口鮮血噴出,身形再也無法控制,從距離山頂幾步遠的地方骨碌骨碌的滾了下去。旁邊的親隨雖然有心救援,但在這個無法使用輕功的地方,又如何能趕上莊主下滾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莊主一路變成一個滾地葫蘆。

    畢竟上了年紀,如果還能運功護身的話,估計就這麼滾下來,最多就是難看一點狼狽一點,但很可惜,當他開始運功的時候起,就已經注定了滾落下來的命運。

    到了山腳,李莊主人已經不省人事,出氣多,進氣少。堂堂一個臥虎山莊的莊主,本來到這里是發現一個足以讓臥虎山莊雄踞江湖鰲頭的契機,沒想到,沒有估計清楚形勢,導致如此的一個下場。

    莊主父子,包括張叔在內,臥虎山莊的核心人員基本上已經盡數歿滅。樹倒猢猻散,剩下的那些親隨大漢們,尤其是看到了之前的兄弟們一個個消失無蹤的那些大漢,都是大叫一聲,飛奔到客棧,不分青紅著白,搶上一匹馬,打馬就跑。

    有幾個忠心的,跑到山腳,把已經差不多的李莊主七手八腳的抬起來,同樣的飛奔而去。聖女峰的眾弟子都沒有動,一路目送著他們離開。

    “小兄弟好手段!”呂夫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茅屋邊上。秦逸凡早知道她過來,只是她比較奇怪,這個女人難道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一點都不害怕嗎?

    人還沒有靠近,一股香風就撲面而來。是了,一定是其他的女弟子勾引不成,而她還以為自己能夠吃定秦逸凡,所以親自出馬了。只是,這樣的招數,對秦逸凡有用嗎?

    只可惜,她的面前,在她和秦逸凡中間,突然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黑影出現的如此突兀,就連秦逸凡自己都沒有發現。旁邊的林秋露更是一臉的震驚,但很顯然,三個人當中最不驚訝的就是她。

    “什麼人?”呂夫人嬌叱一聲,面前的黑衣人和她一樣,也是蒙著面紗,不同的是對方是連頭發帶臉全部都用黑紗蒙住的,什麼都看不清楚。而實際上,除了林秋露隱約在之前猜到了些什麼,秦逸凡也想問問這個問題。

    面前的黑衣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衣服的樣式很熟悉。剛剛秦逸凡只是在腦子里想了一下不想和這個呂夫人太過接近,黑衣人就突然的出現,攔在了兩人中間。他真的能感應到自己的想法!

    第一次,秦逸凡覺得自己赤裸裸的呈現在別人面前,自己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想法別人都如此的清楚,心中沒有一點秘密,如此恐怖的感覺讓秦逸凡心中一陣發冷,周身上下恍如冒著寒氣一般。

    “他……不……喜歡……你!”黑衣人的聲音如同鋸齒摩擦一般的嘶啞干澀,說不出的難听。和呂夫人的嬌聲相比,實在是天上地下。而且說話的語調平平,一點沒有圓潤轉折聲調變化,語速也慢,總之十分的怪異。而且,他好像不怎麼會用詞,一句話說的,彷佛秦逸凡和呂夫人有什麼曖昧一般。

    呂夫人也是有些惱怒,剛剛看著臥虎山莊的對頭煙消雲散,正打算親自出馬對付秦逸凡,原以為憑著她的香艷手段,定能讓秦逸凡老老實實的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死心塌地的為她做事。沒想到,剛剛要動手,就踫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不敢見人的家伙,還口口聲聲的說秦逸凡不喜歡她。

    正要說些什麼,秦逸凡那邊冷冷的話音已經傳來︰“如果你不想你的聖女峰弟子也如臥虎山莊那些人一樣,馬上離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讓秦逸凡忍不住想知道他到底是誰,至于什麼聖女峰,什麼呂夫人,根本就從來沒有放在眼里過。

    還沒有接近秦逸凡,呂夫人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離開。臉上的笑容一變,正要說些什麼,對面的黑衣人已經伸出手臂,向著她胸前推過來。

    呂夫人的胸口豈是什麼人都可以踫的,如果放在別的地方,這個黑衣人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踫到呂夫人的一根汗毛。可惜,在這里,呂夫人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盡管手上暗藏的暗器也射中了黑衣人的咽喉,但黑衣人仿佛根本就沒有感覺一般,用力將呂夫人推了出去。

    在旁人看來,力道並不是很大,但呂夫人卻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遠遠的山腳,半天爬不起來。嬌軀落地,哀叫不止。

    而在湖邊的秦逸凡和林秋露,連看她一眼的熱情都欠奉,目光都直勾勾的集中在面前的黑衣人身上。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7

正文 第二十章 天罡地煞(中)

    看到黑衣人手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秦逸凡總算是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哪個了。

    原來秦逸凡一直以為,只有湖中的那位老兄才會如此的幫忙,也只有他才有這樣的能力無聲無息的運用神通。沒想到,居然是那具陰尸。

    尸體被特殊的手法控制,可以當作一個很不錯的法寶。這點秦逸凡在見過那個死去的人听過林秋露的解釋之後,已經有了很直觀的認識,但是,一具已經死去上千年的尸體沒有任何人控制的站在面前,而且還能說話,還能十分準確的知道自己內心想法,這就超乎秦逸凡的想象了。

    不單秦逸凡,就連林秋露也對這個現象十分的不解。雖然她已經從一些蛛絲馬跡當中推測出,應該是這個陰尸在搗鬼,但從來沒有想過,千年的陰尸在沒有人控制的時候也能自由行動。所以,盡管懷疑,她卻一直不敢確定。

    現在謎底已經揭開,的確是那具陰尸。但誰也無法解釋,陰尸怎麼會沒有人控制,還能自如的行走。更恐怖的是,陰尸好像還有意識,能說話,會交流。

    兩人都有些呆滯的看著面前應該早已埋在地下入土為安的千年陰尸,陰尸站在原地動都不動。三個人都能說話,但誰也沒有說話。事實上,秦逸凡和林秋露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而那個陰尸,顯然是不會主動開口的。但誰都可以看出來,對秦逸凡和林秋露,這個陰尸一點惡意都沒有。難道是報答他們讓她入土為安的恩情?

    安靜的場面很是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林秋露覺得自己應該和這個事情沒有什麼關系,所以和秦逸凡說了一聲回客棧看看,獨自離去,只留下秦逸凡和陰尸兩個人。

    說實話,秦逸凡是第一次面對一個這樣特殊的死尸。他是從尸山血海中闖過來的人,絕不會害怕尸首,只是感覺有些十分的奇怪。

    “你……”遲疑了一下,秦逸凡還是問出口︰“你怎麼會動的?”

    “控……尸……大……法!”對面那種十分讓人不舒服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再次傳來。好想她還不怎麼會使用語言這種工具,十分的生疏,同時,配合她的話語,還伸出手,亮出當時秦逸凡給她戴上的那枚戒指。

    如果現在有人告訴秦逸凡,豬會上樹,秦逸凡一定會毫不懷疑。連死去千年的尸體都可以行動坐臥走,還有什麼神仙老虎狗是不可能的呢?不知道這個陰尸是怎麼被那些人控制和保養的,居然一點都沒有那種討厭的尸臭。但秦逸凡顯然是不會在乎這些小事的,他只是關心,自己的心思是不是這個陰尸可以完全的感應到。

    “你了解我的想法?”秦逸凡指著自己的腦袋,沖著陰尸問道。十分不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仿佛不是和一個人在交流。

    “你……強烈……厭惡……殺。”陰尸還不是很擅長表達,只是用幾個簡單的詞匯。不過,秦逸凡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有自己心中強烈的厭惡和殺機才會讓陰尸感覺到。

    听到這個消息,秦逸凡心中好過了一些,至少不是自己的思想赤裸裸的呈現在別人面前,就算是死人也不行。

    隨後,又是一陣頻繁的交流,秦逸凡總算是弄明白了這個陰尸如何的能夠自如的行走,而且還能在這里隨意的展現神通。

    陰尸本來就是那些修煉他們的修道之人,不,或者應該稱呼他們為魔道中人才合適。這些魔道中人,挑選在九陰齊聚之地陰時出生的身具九陰絕脈的少女,在她十八歲的那年的至陰之時,在她的出生地將她的魂魄生生的封印在尸體內,並經過特別的手段煉制經年,才能形成。

    而本身這種體質和生辰的少女本就是機緣巧合,可遇而不可求,但後面煉制的過程更加的辛苦,不但要無數少女的鮮血,還要夾雜這些少女的沖天怨氣,甚至還會結合一些珍稀的煉器材料,加上其他的陣法靈訣,才能夠形成全身硬如鋼鐵的陰尸。陰尸大成之後,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可惜的是,煉制陰尸的人是無法控制陰尸的,一具陰尸的產生,至少要經歷幾代人的辛苦,才能略有氣候。這具雖然已經有千年,但真正的變成控尸大法操縱的陰尸,還不到百年的時間。而那個在地下被生生悶死的連林秋露都懶得透露名號的家伙,已經靠著千年陰尸在修道界闖下不弱的名頭。

    天生萬物俱有靈,千年陰尸自己的魂魄被封印在自己的遺蛻內整整千年,就算從年頭來說,也是年老成精了。只是苦于自己被控尸大法控制,無法自主,只能毫無反抗的被人操縱。

    修煉控尸大法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不過,他們沒有好運氣找到千年陰尸,大部分時間會自己選擇普通的百年僵尸或者其他普通的尸體。差不多千年以來秦逸凡面前是唯一的一具千年成型陰尸,沒有人知道陰尸會有自己的精魄,仍然能保持自己的意識。

    那個控尸者雖然身死,但控尸大法的媒介,那枚戒指仍然在他的身上,所以,即便陰尸有自己的意識,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直到秦逸凡本著讓她入土為安的想法,還她一個自由之身,將那枚戒指戴到了她的手指上,這才徹底的解脫。

    跟著那些修煉控尸大法的人千年之久,那些法訣早已根植于陰尸的魂魄意識當中。控尸大法的本質還是在修煉控制的同時,不斷的增強陰尸的陰煞修為,導致陰尸越來越強悍。以她純陰的體質加上千年來的陰煞修為,在這個得天獨厚的凶煞之地,不到十天,就完全擺脫了戒指的控制,可以自如的行動。

    在秦逸凡歸還戒指的時候,陰尸也通過肉體的接觸,感應到了一絲秦逸凡的意識。畢竟是封印千年的魂魄,心智不全,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所以,才會有那些人失蹤的情形發生。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7

正文 第二十章 天罡地煞(下)

    五行遁法是陰尸最基本的行動方式,即便是魔道之人也不會時時刻刻讓一具尸體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大部分的時刻,陰尸是深藏在地底的。這是陰尸與生俱來的本能,幾乎都不用特別使用神通,所以,秦逸凡那天只感覺到一個人的靠近,卻根本無法感應到陰尸的行動,直到挖開地面才發現陰尸的存在。

    那些人的莫名失蹤也是因為陰尸的土遁。以陰尸千年的修為,帶著一個人土遁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些人被陰煞所擒,全身被困地下,即便強如那個控尸者也要被生生的悶死,何況是一些無法使用武功的普通人。

    陰尸被封印千年,此刻即便憑借著本能的掙扎脫離控尸大法的控制,但她卻無法明確的思考,只是隱約的能感受到秦逸凡的強烈情緒。憑借這這點強烈的厭惡和殺機,她居然一次都沒有殺錯人,也實在是難得。

    更讓秦逸凡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個連修道之人都要被影響的凶煞之地,對這個意識如同空白一般的陰尸卻沒有任何的作用。那些無處不在的凶煞之氣對她來說根本就是絕佳的大補品。

    無法感應到秦逸凡的情緒時,她就按照她的本能行事,瘋狂的吸收這些外泄的凶煞之氣。林秋露他們曾經有段時間覺得陰煞之氣的影響大減,以為是凶煞之地的範圍縮小,就是因為被陰尸瘋狂吸收的後果。

    控尸大法在陰尸的手中如虎添翼。包括原來的控尸者在內的後來的臥虎山莊和聖女峰的失蹤人員,全部都被她輕易的控制。如果之前秦逸凡挖開那片她的藏身之地,一定會發現一個由尸體擺成的天罡大陣。六六三十六具尸體完全的按照三十六天罡的位置排列,而那個控尸者就是陣眼。

    這個完全由尸體組成的天罡大陣,唯一的作用就是讓陰尸吸收凶煞之氣的速度倍增。也許在千年被祭煉的過程當中,唯一留給她最深刻的記憶就是不停的增強自己的修為。在這個大補之地,她也只能按照本能行事。

    不過,現在的天罡大陣已經完全變換了模樣。不久前的臥虎山莊的大批人手失蹤,也全部被陰尸控制,擺放成另一個地煞大陣,總共七十二具尸體。結合之前的那個天罡大陣,就是一個完整的天罡地煞陣。天罡地煞陣吸收陰煞之氣的效果,比起單一的一個天罡大陣好好上太多,光憑借這一點,這陰尸就足以讓在這里的所有修道人們紅眼嫉妒。

    由于整個天罡地煞陣完全是由尸體擺成,而且陣眼還是一個修為高深的魔道中人的尸體。吸收的陰煞之氣,即便陰尸暫時不在,也能完全的保存在這些尸體當中,等待陰尸隨時煉化,也變相的相當于這里就是那具陰尸的一個家。

    當然,秦逸凡是沒有什麼興趣去看陰尸的家的。現在他只能確定幾件事情。

    一是陰尸對自己沒有惡意,甚至因為自己歸還她自由之身,心存感激,對秦逸凡不喜歡和起了殺機的人,都會用十分暴力的手段來處理。

    第二可以確定的是,只有秦逸凡在湖邊很小範圍的時候,陰尸才能感應到秦逸凡的強烈情緒。其他的地點,好像陰尸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本來以為只要靠的足夠近就可以,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障礙,其間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歸結為可能是湖中老兄作祟。

    第三,雖然那些人全部都是陰尸出手殺掉的,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起了殺心。單純的陰尸在這種陰煞之氣充足的情況下,是不會主動攻擊生人的。所以說,那一百多人的人命,終歸還得算到秦逸凡的頭上。這可純粹算是無妄之災,不過,對于人命債,秦逸凡向來是不怎麼在乎的,就算再多上一倍,也無所謂,虱子多了不咬人。

    只是,從幾年前離開軍隊一直到現在,秦逸凡都沒有開過殺戒。接受大師指點之後,有心求道,所以刻意的通過開一個客棧的方式來歷練心志。幾年下來,也小有成就,在那樣的時刻也能控制住自己出手的欲望。可惜,還是少有不足,依舊有了殺意。

    當然,無論如何,秦逸凡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後悔的。有人殺有人埋,這些人運氣已經很不錯了,戰場上,很多袍澤甚至連安葬的機會都沒有。

    當務之急,是如何安排這個陰尸。總不能讓她跟著出現在客棧當中吧?先不說普通人看到這個現在只能蹦蹦跳跳出現的僵尸會不會魂飛魄散,光是那幾個修道之人願意不願意和一個千年陰尸呆在一起,就值得商榷。和陰尸在一起,會不會引發他們的反感,進而驚動他們的師門高手,最後影響到湖中的那位老兄?

    和陰尸的交流也很困難,畢竟她魂魄剛剛控制身體,心智初開,話也說不流利,動作也僵直不堪。如果不是因為出神入化的遁術,相信連行動都成問題。

    不過還好,因為秦逸凡給她戴上戒指的原因,陰尸現在對秦逸凡是言听計從,沒有一點違拗。這里有充足的陰煞之氣,陰尸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要求,就讓她呆在這里吸收陰煞之氣吧,否則的話,一旦一個全身白毛的僵尸出現在客棧當中,不知道那些村民們還有多少人能安心的居住下來。

    湖邊是個不錯的地方,陰煞之氣充足,而且修道之人也很少過來,就讓陰尸在這里修養。反正有天罡地煞大陣,她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陰尸看起來十分愉快的接受了這樣的安排,當著秦逸凡的面,沒有用土遁直接回到她的“居所”,僵硬的離開。只是,離開時連整個臉面和手臂全部都覆蓋的黑紗,被風吹起了一小角,一只滑如凝脂的玉手驚鴻一瞥,哪里還有什麼千年的白毛?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7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清理麻煩(上)

    解決了陰尸的問題,還有一群聖女峰的鶯鶯燕燕需要處理。也不知道那些傻女人到底是吃錯了藥還是真的野心就那麼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是賴在小村里不走。

    換任何一個正常人的腦子,見到陰尸之後,也會知道那絕不是普通的東西,憑借幾個小女子,難道也要做那種稱霸江湖的美夢?

    秦逸凡絕對不能踫,這點大家都已經有共識。不管是從朝廷軍方的角度,還是從私人力量上的考量,都不能對秦逸凡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數十個大漢瞬間消失可不是謠傳,而是實實在在的發生在眼前的恐怖場景,而且聖女峰的門主呂夫人還被陰尸親手擊傷,難道她就沒有一點害怕嗎?

    當秦逸凡一個人回到客棧的時候,林秋露和張崇他們幾個都已經該干什麼干什麼去了。山民們也進山,只有一些小孩和村里的女人在,剩下的,就是聖女峰的那些人。

    “你要什麼條件才讓我們得到那個東西?”呂夫人站在秦逸凡的面前,身後跟著幾個聖女峰的弟子,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個圓筒狀的物事。雖然秦逸凡從來沒有見過那是什麼東西,但猜也可以猜想的到。呂夫人這是破釜沉舟,打算孤注一擲了。

    對于這種自己找死的行為,秦逸凡一向是不會阻攔的。呂夫人又和他非親非故,她的死活關秦逸凡什麼事?看著氣急敗壞的呂夫人好像連剛剛被陰尸擊中的傷勢還沒有治療就在這里等著他,可以想象這個女人瘋狂到了什麼地步。

    “隨便你,只要你能拿到。”秦逸凡雙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你!”秦逸凡回答的爽快,但呂夫人卻沒有那種自信可以找到。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必要藏著掖著。而且,拿著武器對著秦逸凡威脅,已經把他得罪死了,就算想善了,估計都不太可能。只能趁著他一個人的時候制住他。等到拿到那個東西,遠走高飛,就算秦逸凡能調動兵馬,遠水解不了近渴,也拿她們沒辦法。

    況且,到時候真的東西一旦到手,難道還真的留下秦逸凡的性命等著他宣傳復仇嗎?秦逸凡一個普通的店老板,卻可以讓縣城和軍營中的大軍為他出動,說明了什麼?朝廷說不定早已盯上了這里的那個寶物,委派他在這里長期駐守的,自己一行人來到這里,就已經是犯忌的事情。既然如此,說不得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帶我們到那個寶物那邊,否則的話……”呂夫人身後一個看起來年紀大一些的老嫗沉聲威脅著,隨著她的威脅,那些弟子們手上的圓筒也都對準了秦逸凡。

    面對這樣的威脅,秦逸凡反倒低低的冷笑一聲,自顧自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如同沒有听到她的話一般,隨手拿起桌上的菜刀,開始百無聊賴的剔起手指縫來。幾十支圓筒,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對秦逸凡這樣軟硬不吃的人,呂夫人倒是還沒有能下決心在東西沒有到手之前就對他如何,只要他現在不反抗就行。但這並不表示她們就沒有辦法逼迫秦逸凡就範。呂夫人看著秦逸凡悠閑的動作,胸中的怒火忍不住有些沸騰。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年輕人就覺得有些憤怒,難道是他之前拒絕了她的美色誘惑?

    “把他們帶上來!”呂夫人怒喝一聲,在秦逸凡驚詫的目光中,張崇、李松、周青、黃半仙還有林秋露,各自被兩個聖女峰的女弟子劫持著出現在秦逸凡眼前。

    看幾個人老老實實的模樣,秦逸凡忍不住睜大了眼楮,好像看著什麼實在是讓他驚詫不已的情形一般。幾個人看著他的模樣也都是一臉的苦笑,不過苦笑當中更多的好像還是對他的埋怨。

    秦逸凡一看他們幾個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就知道他們也十分的不願意這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長長的出了口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自作孽,不可活啊!可惜,聖女峰好大的一片基業!”邊說邊閉上了眼楮,好像不忍看到接下來的一幕一般。

    呂夫人根本以為他在故弄玄虛,不顧身上的內傷,嬌喝一聲︰“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他們。”

    身子整個的向後一躺,秦逸凡腦袋舒適的擱到了寬大的太師椅的背後屏風上,腳也十分舒服囂張的翹到了桌子邊上。對呂夫人的話,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反應。

    正在對秦逸凡的態度感到十分的不解,呂夫人還真的以為秦逸凡根本就不在乎那幾個人的性命,自己好像是抓錯挾持的人質了。剛想命令眾弟子把那些村民們也都抓起來的時候,異變突生。

    挾持著張崇和李松的幾個女子,突地一聲不吭的軟倒下來。隨即,隨著周青的低笑聲,旁邊的幾個女子仿佛中了邪一般,動都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周青笑嘻嘻的坐到了旁邊,沒有一個人行動阻攔。而黃半仙則一副神神道道的樣子,嘴里不听的嘟囔著︰“你們站的方位不對,命沖血光,大凶之兆啊!”同樣的自顧走出來坐到一旁,也沒有任何人阻攔。

    唯一一個表現的十分不堪的,卻是林秋露。隱藏在易容的面孔之下,看不清她的臉色,但口中噴出的鮮血卻瞞不了人。

    “殺了他們!”呂夫人有些驚慌的大喊著,但回應她的,除了一連片人體倒地的聲音之外,沒有其他。尤其是那些手中拿著圓筒對準秦逸凡的女子,每個人的身下都開始緩慢的沁出鮮血,人也沒有了氣息。

    “唉!”秦逸凡根本就沒有理會面前的呂夫人,站起身走到張崇那邊,伸手就要︰“最好的傷藥,趕快。”

    張崇也仿佛早已準備好,飛快的拿出遞給秦逸凡。呂夫人只是看著秦逸凡拿著傷藥走到林秋露面前,把丹藥給她服下,嘴里還一邊埋怨︰“這是何苦,這點土雞瓦狗,還值得你這麼大動干戈!”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7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清理麻煩(中)

    呂夫人好像突然之間才發現,原以為除了秦逸凡,自己可以對其他人為所欲為,沒有想到,真正發生的事實讓她如墮冰窖。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那些聖女峰弟子們手上的圓筒,正被李松和張崇一個個搜集起來。李松還特意打開一個,看了看里面的機簧,聞了聞味道,嘴一撇,不屑的說道︰“唉,不入流的機關,不入流的毒藥。嗯,有鶴頂紅,曼陀羅,這是……”一邊極度的表示著鄙視,一邊隨口把聞到的藥材說了出來。

    那些圓筒可是聖女峰花費了大價錢從巧手世家魯家買來的機簧,為了保險起見,還特別煨上了獨門的銷魂散。這藥極其霸道,除了幾個長老有著配方之外,使用也要特別的小心,別說不小心劃破皮,就連靠近點聞到味道都會中毒。可那個年輕人看起來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劇毒,仿佛那些真的是他口中的不入流毒藥一般。

    別的不敢說,但那些拿著圓筒的弟子們她可看的清楚,倒地之前,無一例外全都是咽喉受傷。但具體什麼時候受的傷,什麼武器傷的,以呂夫人的眼力,根本就沒有看到。面前幾個人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在呂夫人眼中,更是一陣陣的發寒。

    終于知道秦逸凡為什麼會說那麼莫名其妙的話了,但明白也有些太晚。現在整個聖女峰的門人弟子當中,唯一能夠站著的就只有她呂夫人一個人,而且還身受重傷,在這個鬼地方還不能動武,可以倚仗的機簧也被人搜走,就算是想有什麼企圖也不太可能。

    秦逸凡看的清楚,那些人突然倒下,還是因為林秋露動用了飛劍。盡管那些人已經被張崇和李松的迷藥弄的無法動彈,但身為秦逸凡的護衛,她是決不允許有人拿著可以威脅到秦逸凡聲明的武器對著他的。逞強使用飛劍的後果就是,那些無法動彈的聖女峰弟子們全部被割斷了咽喉,而林秋露也無法承受這里的凶煞之氣和精神攻擊而重傷。

    “我以為掌櫃的你還要我們隱忍下去呢。”張崇笑呵呵呵的上千,旁邊站著的呂夫人如同空氣一般︰“要不是你允許我們動手,我們還真不敢下手,免得壞了你的計劃。”

    這些日子里,他們幾個修道之人的生活也真是十分的不舒服。那些烏煙瘴氣的江湖人,沒有絲毫的客氣,即便是修養好的張崇也有了抱怨。不過,秦逸凡沒點頭,誰也不敢在這里動手,畢竟大家都知道,這里誰是老大。或者出了這個地方,秦逸凡在他們眼中也許不算什麼,但在這里,他的話絕對是說一不二的。

    現在終于秦逸凡做出了決定,他們幾個誰也沒有留手。至少對直接劫持他們的那幾個女弟子,全部都是下的死手。至于其他人,還是留給秦逸凡處理。

    好像張崇李松他們也有了不錯的進展,至少在客棧中居里拳印湖那麼近的距離,用微弱的靈力控制藥效發散並沒有受傷。周青的符咒和黃半仙的風水也是同樣的道理,唯一一個受傷的就是林秋露。不過,有丹鼎門的兩個弟子在,這樣的傷勢只要不是傷及元神,還是十分輕松的。

    動手的人多,可負責善後的卻沒有。一地的死尸那幾個修道之人都是避之不及,除了黃半仙還有興趣給他們找個吉穴安葬,當然,這也是習慣使然。

    幾個不負責任的修道者,扔下一地的死尸,結伴離開了客棧。客棧當中只留下了秦逸凡和林秋露,以及一臉死灰的呂夫人。

    看來,這些尸體還需要陰尸來處理,也許,或者身為女性的她應該會比較喜歡在她的天罡地煞大陣當中用幾具女性的尸體吧!

    坐在拳印湖邊,秦逸凡突地問不遠處坐著的林秋露︰“為什麼要逞強出手?你明知道他們不可能傷的了我。”語氣是責怪,但依舊能听出一陣的關心。

    “我在第一天擔任鳳衛的時候就有人告訴我,沒有任何活著的敵人比死人更可靠。”林秋露充分的表達出她身為皇家護衛的專業,隨後,她的目光好像停留在某個墳墓附近,有些躊躇道︰“現在,連死人都有點不可靠了。”

    秦逸凡的目光也隨著她的目光落到了陰尸埋尸所在,登時了然。從陰尸的表現上來看,的確,連死人現在都不可靠了,陰尸隨時可以對任何人發動致命的一擊。還好,盡管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秦逸凡還是安全的,看起來,還是好心有好報啊。

    也許是這段日子還是習慣了這里的煞氣很多,林秋露的傷勢好轉的很快。在養傷的時候,就陪著秦逸凡在湖邊釣魚。客棧中的尸體陰尸早已收拾完畢,那個呂夫人到最後都沒有機會摘下面紗來引誘一下秦逸凡,就被陰尸第一個當作尸體充實了她的陰宅。

    日子仿佛再次回到了那種平靜,對于差不多兩百人莫名其妙的失蹤,那些村民們也都是有些想法。但很容易,秦逸凡就讓他們相信,那些並沒有什麼,再大的災禍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村民。縣太爺和那些軍隊對待秦逸凡的態度也讓大家收起了擔心,反正那些人肯定是狗咬狗互相的襲擊中死亡的,故作失蹤的神秘。雖然沒有在江湖上闖蕩過,但也還是有村民听說過江湖上的事情的,殺來殺去很正常,只要不牽涉到自己的生活就好。

    “掌櫃的,明天我和師弟就要返回師門了。”就在秦逸凡以為這種平靜的日子要繼續下去的時候,張崇李松在某天晚上正式向秦逸凡辭行。

    沒等秦逸凡有什麼反應,周青黃半仙仿佛和他們兩個約好一般,也是同樣的提出了辭行。用他們的話說,來這里已經差不多三個月,都是奉了師門的使命過來調查的,不管有沒有結果,都要匯報一聲。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8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清理麻煩(下)

    這個說法倒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理由,但關鍵還是他們後面的請求。幾個人現在一點都沒有那種被師門派來凶煞之地的倒霉念頭,反倒是很客氣的向秦逸凡請求,把他們的房間留著,回師門一趟之後,會盡快的過來。難道這里突然之間變成了什麼修行的聖地,大家居然都想著過來修行?

    關于這一點,幾個人倒是都沒有隱瞞。張崇不用說,第一個在距離客棧大概十里左右的地方,成功的用自己的本命元鼎引陰煞之氣成功,煉出了幾爐陰煞粉。這些成形的陰煞粉以後可以根據需要作為原料合成其他的丹藥。也就是說,雖然還沒有到達能夠在凶煞之地中心煉藥的水平,但已經可以初步的利用陰煞之氣了。

    李松的進境比張崇要慢,但在張崇的指導下也有了一定的收獲,用自己的元鼎合了一爐陰煞粉,勉強也算是一腳踏入了可以利用陰煞之氣的圈子。

    周青則比李松要幸運許多,有了開始的教訓,他一直就把陰煞之氣引入符咒當作自己的修習內容。陰煞之氣用在符咒當中,尤其是某些詛咒類和攻擊類的符咒當中,是十分強悍的武器,幾乎可以把他在這里吃的苦頭盡數轉給被施法者。當然,威力要看他自己能夠忍受的程度而定,對敵人的攻擊也不可能超過自己的忍受極限。也就是說,他只要能越靠近拳印湖,他的符咒攻擊就會越強。

    黃半仙的風水功夫更加不用多說。按照他在這里的測算,只要想著拳印湖和客棧方向集中的方位,無一不是大凶之位,甚至更過分的是,只要在凶煞之地的範圍之內,就沒有一個稍微帶個吉字的方位,可以說,只要進了凶煞之地,就和這個凶字再也脫不開關系。經過這一段,出去之後的任何方位,還能有比這里更加凶險的地方?

    四人看來是不得不回師門匯報,否則的話,剛剛有起色的修行不會這麼中斷。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在外面的世界試試自己在這里的修行成果。

    林秋露沒有離開的必要,也只有她才能在秦逸凡身邊。強行使用飛劍的後果很是嚴重,雖然有丹鼎門的靈藥,但依舊是等到了幾人離開之後的第四天,這才恢復。

    “這里應該就是凶煞之地的源頭吧?”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林秋露和秦逸凡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麼陌生,對秦逸凡,林秋露也不是以前那樣的抵觸。尤其是自己身處此地發現修行的艱難後,對秦逸凡能堅持數年這樣的生活佩服有加。

    “你說呢?”秦逸凡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秦逸凡幾乎大半的時間都泡在這里,除了能更加接近凶煞之源之外沒有什麼解釋,而且,那個死在附近的控尸者也說明,他們是奔著源頭來的,只是沒有料到那麼厲害而已。林秋露是個聰明人,只要稍微動點腦子就能猜到。

    估計不僅是林秋露,其他人想必也早已有了這樣的猜測,只是誰也沒有說出來而已。在大家都還不能靠近一里的時候,說這個也顯得有些太早。

    “它到底是什麼?”此刻的林秋露,一點都不像是個優秀的鳳衛,十足的一個好奇寶寶。看著清冽的湖水,林秋露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東西,會絲毫不影響普通人?

    “不知道。”秦逸凡不是隱瞞,確實是不知道。

    “那它到底有多厲害?”傷勢剛剛復原,林秋露還沒有去練功。在她看來,秦逸凡每天在這里垂釣,好像一點都不像是運功的樣子,難道是因為習慣了這里的煞氣,就變得不思進取嗎?可看起來秦逸凡又不像是那樣的人,所以還是忍不住問道。但直接問又顯得太過于對秦逸凡的好奇,轉而問這個問題。

    “想知道嗎?”秦逸凡依舊是那樣的態度回答,讓林秋露一陣腹誹。如果她不想知道,何必問出來呢?不過這次秦逸凡沒有讓她等太久,直接回答了出來︰“我也不知道!”

    這算是什麼答案?林秋露忍不住想要發火。自己的這個東家好像還真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但接下來的話立刻讓她的火氣平息了下來。

    “這麼多年,我也一直想知道它有多厲害,但我還沒有那個實力能讓它全力對付我。”秦逸凡看著湖心,緩慢的解釋著︰“所以,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厲害。”

    “不過……”隨著秦逸凡一聲不過,林秋露眼楮瞬時亮了起來。即便秦逸凡不知道它的極限,也至少比她要理解的深刻。

    “被你這麼一問,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能夠承受它多強的壓力。”秦逸凡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等林秋露有什麼反應,人已經如同炮彈一般的彈射了出去,落點就在空無一物的湖面上。

    從來沒有見到過秦逸凡顯示輕功,但林秋露可是識貨之人,剛剛這一躍,就足以讓林秋露對秦逸凡的武功有了一個初步的概念。只這一手,就讓林秋露對于皇上的那個命令有些哭笑不得。派她來保護這個根本就不需要保護的人,是不是在開玩笑?

    秦逸凡的腳尖在湖面上輕輕的一點,身形根本就沒有落水,一個起落,又騰起老高。連續幾次,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比起江湖上久負盛名的輕功燕子三抄水,一點都不差。幾個起落,終于秦逸凡覺得也到了自己差不多能夠忍受的極限,這才落入水中。

    “老兄,我又來了,用你最強的攻擊吧!”調整好合適的姿勢後,秦逸凡低低的對著水中說了一句。他從來沒有听到湖中老兄的回答,但每次他說出的期望總會發生。

    隨著秦逸凡開始行功,水面上立時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在岸上的林秋露只是看到秦逸凡進入水中,緊接著,整個湖面就仿佛被血色沾染一般,發出了詭異的紅色光芒。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8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修行方向(上)

    林秋露從來沒有如此的驚駭過,即便是在皇宮當中踫上的那次最強的此刻都沒有過。但眼前的這一切卻讓她不由自主的從內心當中升起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紅色的光芒甚至影響了周圍的密林,連帶著綠色的樹林當中也彌漫著一股和陰影混雜而成的暗紅。

    單憑一點點的顏色,當然不會讓林秋露如此的失態,但是,其中蘊含的一種幾乎讓整片湖水掀起微微的細浪,甚至周邊的小山岡全部都因為這股凶悍的氣息而簌簌發抖。一股撲面而來的凶戾使得林秋露不由自主的騰騰騰後退幾步,十分沒有形象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但僅僅後退這幾步是無法抗拒這種壓力的,即便是在沒有運功的狀態當中,腦子里依舊被強行的灌輸了無數血淋淋的場面。林秋露從來沒有想到過,人世間還有這樣的地獄景象,驚叫一聲,七手八腳的站起身來,瘋狂的向遠方跑去。

    還好,在這里的時間久了,也牢牢的記得自己在這個地方還是不能輕易動用靈力的,即便是在收到驚嚇的情況下,依舊克制住自己本能的動用飛劍的念頭,飛速的向客棧那個方向的山頂爬去。

    直到上到了山頂,這才能勉強的不再那樣的慌亂。耳朵里雖然依舊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但她只要不運功,這些聲音也最多就是幻听而已,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到現在,林秋露才真正的對秦逸凡每天要面臨的挑戰感到驚訝和佩服。看似他每天只是在湖邊釣魚,但居然還能和這樣的一個怪物相抗衡,此刻對秦逸凡的心情,早已不能用震驚和欽佩來形容,簡直就有點驚為天人的尊敬了。

    距離如此的遠,還能感到如此強悍的氣息,相信自己在這里行功的唯一後果就是立刻走火入魔。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紅色的光芒,只能說明一點,自己引以為傲的那點小小的成就,根本就是湖中的那個凶煞之源故意放水的結果,虧的自己還以為已經能夠慢慢的克制這里的凶煞之氣。

    從沒有一刻,林秋露會如此的自省自身,一面感受著紅光籠罩下的那種普通人都能感覺的到的氣息,一面審視著自己,一面還看著湖中那個巋然不動的身影。距離如此之遠,那個身影看起來如此的渺小,但在林秋露的心目中,卻比自己以前見到的任何一個身影都高大。

    他僅僅是一個習武之人,沒有任何修道者的指引,沒有任何人幫助,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只是憑借著一招療傷的針灸,面對如此的壓力,不知道撐了多長的時間。這樣的人,不論是什麼人,就算他只是一個在修道人眼中粗鄙不堪的習武之人,也值得尊重。

    還好只是白天,紅光雖然在林秋露這里看的清楚,但客棧那邊卻無法看到,沒有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村子里還是十分的平靜。

    差不多快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山下的另一個方向上,一道黑色的人影突地沖天而起,隨後徐徐的落下。但到了地面,卻一個閃身,向著遠離湖面的方向遁去。

    林秋露看的分明,那是那具陰尸。想來也是因為在地面下無法承受如此強烈的凶煞之氣,不得已離開自己棲身的地方。

    自從知道所有人的失蹤都是陰尸搞的鬼之後,林秋露就沒有再見過她。陰尸對秦逸凡沒有敵意,這點她知道的很清楚,至于秦逸凡如何安排陰尸,她也沒有在意,現在看來,秦逸凡只是讓她呆在原來的地方而已。這具陰尸還是特殊,居然還知道感恩圖報。

    陰尸和秦逸凡之間的關系,林秋露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對于這種她眼中大逆不道的邪門陰毒功法,她也並不是很了解,對陰尸更加知道的不多,否則也不會出現秦逸凡以為掩埋就能入土為安而林秋露也沒有反對的情形。

    但陰尸能在地下忍受這麼長的時間卻一點不出林秋露的意料。這里所有人都無法使用神通的時候,也只有陰尸可以毫不在乎的使用,而且控尸大法就是需要吸收陰煞之氣,陰尸也自然可以。

    不過終究還是無法承受這種超過極限的壓力,連陰尸也被從地下逼了上來。本身就是陰煞之體的陰尸都這樣,那湖中秦逸凡承受的壓力該有多強?林秋露已經不敢想象,在這樣的壓力下,秦逸凡是如何能夠忍受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秦逸凡這般強悍的意志。

    逃避了一段距離,林秋露遠遠的看到陰尸也停了下來,如同她自己一般,面向著湖水,遠遠的看著。

    湖中的顏色一點都沒有消減,可見壓力一直都沒有降低。湖面上沒有一點動靜,有時候林秋露甚至懷疑是不是秦逸凡早已在湖水中昏迷過去,無法動彈,所以才那樣的一動不動?

    急躁,這種情緒不知道多久沒有在林秋露的身上出現過,現在又切實的讓她體驗了一次。湖中秦逸凡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也讓林秋露的心中越來越亂。

    關心則亂,林秋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許只是身為護衛的責任心,看著自己的主家在危險當中卻無能為力而擔心吧。

    天色已晚,紅光依然沒有消退,反倒在夜色的襯托下越發的明顯。不過,奇怪的是,好像僅僅是限制在湖面和離湖數十丈方圓的地面,其他的地方完全正常。

    終于,湖面上的紅光緩慢的開始消退,最後慢慢的縮回了湖水當中。水中秦逸凡的身影,好像剛剛大夢初醒一般,緩慢的動了動,隨後,開始慢慢的向岸邊游過來。

    林秋露繃緊的心弦瞬間松開,臉上也露出了輕松的笑容。隨後,不管現在還是在晚上,自己仍然在山頂,放開速度,向著山下爬去。她要過去看看,秦逸凡是不是真的安然無恙,在那樣的壓力之下生生的挺了過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9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修行方向(中)

    已經差不多有幾十天沒有經歷過如此強度的對抗,秦逸凡一個周天下來,就算不是在水中,全身上下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湖中的老朋友和他意料當中差不多,一樣還是有很強的進境,自己是竭盡全力才完成了這次的周天循環。剛爬上岸,全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直接癱軟在岸邊許久無法起身。

    一雙小手溫柔的扶起了秦逸凡,把他安置在他經常半躺著釣魚的靠椅上。他知道,這是林秋露,好像也是第一次被林秋露見到自己如此虛弱的時刻。

    秦逸凡沒有受傷,只是力竭加上心力交瘁,休息一下就沒事。林秋露也沒有試圖把他送回客棧,只是想辦法在他身邊生了一堆火,烤干他身上濕淋淋的衣服。給秦逸凡換衣服?林秋露還自覺無法做到。

    陰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身邊,什麼話也不說,靜靜的看著兩人。看她的樣子,好像在為秦逸凡護法一般。

    很快秦逸凡就陷入沉睡當中,林秋露卻沒有了一點睡意。暫時來說,這里可以不用考慮秦逸凡的安全。先不說有沒有人能在這里行功動手,光是旁邊陰尸的那一關就絕對不好過,放心的很。

    林秋露在思考。先從腦海當中仔細的把自己目睹的景象一遍一遍的過了幾次,然後開始估計自己對那樣程度的壓力能承受多少,按照自己目前的修煉進度,什麼時候才能夠達到在這里自如的練功不受影響,什麼時候才能達到秦逸凡現在的水平。

    在這個凶煞之地當中,充足的睡眠比任何的行功都容易恢復精力。第二天一早,秦逸凡就恢復了正常,而且,看他的模樣,好像還大有斬獲。

    “多謝了!”秦逸凡還是依著自己的習慣向著湖中的老兄大喊一聲,隨後才開始伸展自己的身體。身上仿佛有些噴涌而出的力量讓秦逸凡舒服的差點呻吟出來,一舉手一投足都能感覺到那種澎湃的爆發力,真元在經脈當中經過時輕微的爆裂好像要把經脈從身體當中帶出來,而這些,全部都是因為湖中那位不知名的老兄的功勞。

    “你們好像很熟悉了?”林秋露一直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活動完成。

    “當然。”秦逸凡想都不想的回答,看了看旁邊的陰尸,平靜的說道︰“我沒事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陰尸還是那副黑色的面紗連帶頭臉和手臂完全遮蓋住的模樣,什麼話也沒有說,在原地瞬間的消失。雖說這次秦逸凡練功連她也被逼了出來,但天罡地煞大陣卻也因此吸收了足夠的陰煞之氣,現在回去,絕對是吸收煉化的大好時機。

    “能習慣這樣的壓力嗎?”處理完陰尸,秦逸凡的注意力開始集中到林秋露這邊。昨天在她的問題下自己也起了一試湖中老兄深淺的心思,還付諸事實,但她並不怪林秋露慫恿。

    “估計,需要很長的時間。”林秋露咬了咬嘴唇,再次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實力,才有點不是很確定的說出來。說完,也是一陣的心虛,看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護衛,還要很長的時間頂著虛名了。

    “你一直在努力的試圖適應這些煞氣嗎?”秦逸凡隨便的問了一句,腳下已經開始行動,打算回客棧了。林秋露一愣,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秦逸凡腳下絲毫沒有停,林秋露也一直跟著。走了幾步,秦逸凡突地停下來問了一句︰“為什麼不學學他們幾個?難道只能適應,而不能更進一步的吸收利用嗎?”

    林秋露一怔,停下了腳步。以前秦逸凡指點張崇的時候,林秋露並不在,所以也沒有向這邊考慮。最近這一段時間,她一直都在一心一意的想著要迅速的適應這里,然後做一個名副其實的護衛,也沒有和其他人溝通過,導致其他人都在想方設法的突破,只有她一個人在孤單的不停的適應。

    但相對來說,因為她的一心一意,卻也比那些人更加的進境迅速,至少,在距離客棧的遠近上,她是大大超過那些人的。此刻听了秦逸凡的話,卻忍不住心中一動,開始思索自己的道路是不是正確。

    在這個地方練功,不但無法增加修為,反而還會遭到各種各樣的阻撓,實在不是一個適合修煉的地點。甚至有時候,她非常的希望秦逸凡能夠主動的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至少她可以做一個真正的護衛,修為也能夠逐步的提升。

    張崇他們離開的時候,她也大概知道了他們幾個的進境,不過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想想,很是不應該。但自己真的要這麼做嗎?真的要想著吸收這里的陰煞之氣來淬煉飛劍,然後增加修為嗎?

    秦逸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前面引路,回到了客棧。林秋露仿佛依然徘徊在兩個選擇之間,緊跟在秦逸凡身後,但卻一直神不守舍。還好客棧沒有其他人,不然這樣的情形,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不是秦逸凡對林秋露這個女孩做了什麼。

    “你是怎麼選擇的?”整整一天林秋露都是在不作聲的思考這個問題,緊緊皺著的眉頭一直就沒有松開過,甚至連午飯都是食不知味當中度過。一直堅持到了晚間,看秦逸凡起身要離開的時候,這才攔住了他,開始追問。

    “無法做決定?”秦逸凡看林秋露這樣就知道她在煩惱什麼,只是他不是很明白,這個選擇難道真的如許之難,讓林秋露如此的難以抉擇?張崇他們不是第二天就找到了方向嗎?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林秋露咬了咬嘴唇,還是無法在兩個選擇中間確定。但有一點她很清楚,秦逸凡既然能承受那樣大的壓力,一定也是因為做出過正確的選擇。

    看了看這個年輕的女護衛,秦逸凡輕輕的搖了搖頭,繞過她走了出去。不過,沒有幾步,秦逸凡的話就飄入了林秋露的耳中。

    “我沒有選擇,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吸收陰煞之氣。”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9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修行方向(下)

    不管林秋露如何考慮這個問題,秦逸凡自己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習慣,回到拳印湖邊,坐下來一邊輕松的練功,一邊開始思考自己的道路。

    從目前來看,自己的確是沒有辦法吸收這陰煞之氣,而且,雖然自己想要的是踏入修道的門檻,但說實話,直到目前為止,除了在養氣方面有所斬獲之外,其他的方面還是兩眼一摸黑。

    修道並不是說說就可以的,沒有人領進門,想要一個人摸索著得其門而入,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情。就連那些佛門道門的始祖,也都是窮其一生,耗盡心力這才達到的,秦逸凡對一步登天這種事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期望。和武學的道理一樣,欲速則不達,到哪里都是通用的。

    好在暫時可以不用分心而用來做到什麼樣的境界,目前只要一心一意的和湖中的那位老兄一起錘煉切磋就好,其他的,盡可以放到這件事完成。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指點丹鼎門的張崇,也只是一時興起,同時內心當中還存了想要側面觀察一下他們師門道法的念頭,倒不是說故意要引他們上歧途。反正他們本來也是過來驗證陰煞之氣是不是可以吸收煉化的,這樣的方式並沒有錯誤,就算是好心辦壞事,秦逸凡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但林秋露不同,首先她練的是飛劍,而且又身為自己的護衛。雖然不論她的師門和她自己都和秦逸凡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派她來的是皇帝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也要照顧一二。所以,他並沒有直接的提醒她該如何做,而是讓她自己判斷。當林秋露需要自己的參考時,也毫不猶豫的告訴她實情。

    林秋露有自己的考慮,秦逸凡也開始要打算自己的目標了。張崇他們離開,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這里發生的實情都報告師門,或者他們的收獲也許會引起他們的師門中人的注意。雖然他們都是修道中人,但也不一定就完全的修到了那種無欲無求的境界,說不定也會代為隱瞞,自己獨佔這里的好處。

    可是這些誰又能說的明白,秦逸凡也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他不怕這里來的修道中人多,來的多才好呢,自己也正好多一些可以觀察借鑒的人。只不過,來的人太多,說不定會聯手對湖中的老兄不利,那才是麻煩呢。

    林秋露曾經說過,很多修道之人都想擒獲一個活的妖孽的魂魄封入兵器當中成為器靈,這樣武器就可以變成修道之人人人羨慕的靈器。真是如此的話,那麼知道湖中有妖孽之後起這種心思的人只會越來越多,湖中老兄盡管實力驚人,但架不住會有什麼頂級人物出現,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兩天沒有見到林秋露過來,很奇怪。終于在某天傍晚看到她從外面回到客棧,一臉的勞累,秦逸凡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想通了?”

    “嗯!”林秋露十分自信的點了點頭。秦逸凡這才發現,林秋露的目光中透出的那種堅定,好像她已經確認了什麼方向一般。臉色雖然在易容下面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明顯已經沒有了前幾天的那種彷徨。

    “說說看。”秦逸凡也來了興趣。

    “我決定學你。”林秋露也不隱瞞︰“完全的適應這里,完全的適應凶煞之氣之後,再開始提升修為或者考慮其他的。”目光中再次綻放出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堅定︰“我相信,到時候,沒有什麼能夠再困擾到我。”

    輕輕的點了點頭,秦逸凡沒有多說什麼︰“吃飯吧!”至少在認準方向這一點上,他還是比較欣賞林秋露的,這個女孩子能成為鳳衛當中的翹楚,不是沒有原因的。

    有一點很好奇,但秦逸凡沒有問出口。按照林秋露的說法,也是她知道的事實,看起來張崇和李松年歲都不大,但是實際上他們的年齡卻至少有秦逸凡的三倍左右。而林秋露現在的美貌如花,到底有多大的年紀?

    修道之人在修行之路上的艱辛,一點都不比習武之人差。至少從開始接觸到修道之門到略窺門徑,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和習武不同,習武之人就算是資質再差,勤勤懇懇的練上十幾年,在江湖上也能勉強的混個名號,有二三十年的真功夫,真的是可以在江湖上插大旗闖名頭了。

    在這方面,修道之人開始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習武之人的。不說別人,光是淬煉一口自己的飛劍,就不知道要耗費幾許功夫,而且在飛劍初成之前,根本不可能用來傷人。幾十年的努力比不上十幾年的功夫,這也是修道之人遠遠少于習武之人的原因。

    而且,並不是說修道就一定能有所成就,能夠入門的,哪個放出來都可以稱得上是萬里挑一。也正因為如此,塵世之人也很少能夠目睹修道之人的真容。如果不是這樣的艱難,那滿天下那麼多的僧道,早就是神佛滿天飛舞了。

    但修道之人畢竟還是有自己的優越性,只要進了入門這一關,接下來就是加深修為,提高境界,壽元也會隨著功力日深而變得更長,如果不出意外,理論上是可以一直到登峰造極的。只不過,其中的變數太多,能夠成仙證道的也畢竟還是少數。

    還有,修道的好處之一,延年益壽,尤其對于女子來說,雖然不敢說長生不老,但青春永駐卻並不是什麼神話。林秋露看起來青春貌美,笑顏如花,但秦逸凡實在不知道,她表現出來的這個相貌,到底是不是她真正的年齡,偏偏,這個問題,不管是誰,問出來都會讓對方不痛快的。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09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陰尸力量(上)

    現在秦逸凡如果在拳印湖邊,只要周圍沒有什麼人的時候,陰尸就會出現,站在旁邊不言不語,除非秦逸凡主動的和她說話,否則的話就一直站在那里看著秦逸凡,恍如他的另一個護衛一般。

    全身都被那件黑色的袍服遮蓋,連臉面都在內,沒有一點肌膚露在外面。有時候秦逸凡很奇怪,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到底是什麼材料,怎的在地下鑽來鑽去那麼久,居然連一點髒的跡象都沒有,光潔如新。難道這就是遁術的神奇,還是說根本那件衣物就是一個難得的法寶?

    嚴格說起來,秦逸凡見到過的法寶也十分的有限。自己手上的菜刀勉強算是半個,林秋露的飛劍,李松的元鼎,此外,再也沒有見過其他的。而且,他听過的傳說中,也僅僅知道法寶是很厲害的寶物,但具體如何的厲害,還真的不是很清楚。就如同自己的菜刀,除了鋒利,還看不出有什麼神奇。

    從一個普通人的心態出發,每天面對一具會走會跳,還能說話的尸體,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甚至無法接受。還好,秦逸凡也是從尸體堆里面爬出來的,首先不會怕什麼尸體之類的東西,更加不懼鬼神,再加上這麼長的時間陰尸根本就沒有表現出惡意,她呆在身邊已經習慣。

    這些日子,好像每次看到陰尸都會有些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陰尸身體的靈活程度。最開始的時候,幾乎不用看也能知道,陰尸就是一具僵尸,關節僵硬,行動生澀,大部分的時間如果需要在地面上行動,就只能用蹦的。但即便這樣,使用遁術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輕松,好像陰尸天生就是適用遁術的。

    關于這點,秦逸凡倒是沒有猜錯,的確,陰尸的最主要的行動方式就是遁術。五行遁術在陰尸而言,那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比起走路說話還要容易。真的要說在修道之人當中找一個五行遁術能比陰尸更強的,還真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即便是當世的五行門主,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比陰尸強。

    在這里,陰尸唯一不敢使用遁術的地方就是拳印湖。水遁雖然簡單,但湖中卻有讓陰尸無法施展遁術的東西在。尤其是那次秦逸凡在湖中對抗湖中老兄的時候,連陰尸都被那種強悍的氣息逼迫的離開了天罡地煞大陣,遠遠的逃開,此後更加對湖中的東西更多的忌憚。

    而秦逸凡可能還是正常人的想法,對于陰尸出現以後全身僵硬的動作感到十分的別扭和難受。這種想法是很正常的,任何人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會覺得難受。但對陰尸來說卻不一樣,那是秦逸凡的想法,距離如此近,她完全能感覺到秦逸凡的那種別扭,所以,近期吸收的陰煞之氣,都被她用來調整身體。

    秦逸凡都沒有察覺具體是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等他注意到的時候,陰尸的動作好像已經和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差不多,雖然依舊有些生澀,但已經靈活的太多。

    陰尸那次隨手一推,那個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的呂夫人就飛出老遠,這種得天獨厚的身體條件,不去練武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有機會,秦逸凡甚至想能不能教陰尸一些刀法劍法什麼的,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情形。想象著那些修道中人看著陰尸拿著刀劍一副武林高手的樣子,不知道是如何一個爆笑的場面。

    旁邊的陰尸好像感應到了秦逸凡腦子里的笑意,黑紗下的生硬面孔,也露出一道有些僵硬的微笑。只是秦逸凡暫時沒有注意到。

    突發奇想,陰尸到底是什麼樣的攻擊方式?難道只是遁術把人帶走?不可能的,那個控尸者之前一直是在修道之人當中混的,簡單的土遁決不可能對付修道者。而且,陰尸怎麼也算是魔道中人的一種攻擊手段,也應該算到修道者當中,正好借機了解一下。

    “你來攻擊我!”秦逸凡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始和陰尸交流。

    陰尸好像已經有了很高的智慧,不停的搖頭,好像對于可能傷害到秦逸凡的一切行動,都不會進行。秦逸凡讓她攻擊,好像根本就不可能。

    皺了皺眉頭,沒有想到,這個陰尸對自己居然還如此的關愛有加,看來真的是好人有好報。這樣指揮她可能不行,那換一種手段,自己先行攻擊陰尸又如何?

    心念一動,秦逸凡身形一晃,已經出現在陰尸面前,一拳,當當正正的向著陰尸面門轟去。激起的拳風甚至獵獵作響,只不過,如此劇烈的拳風已經把陰尸的面紗都吹的簌簌亂抖,但陰尸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佛要生生的承受他這一拳。

    拳頭停在面紗之上,拳頭隱約感到的只是一陣冰涼,但秦逸凡卻已經打不下去。這樣對“自己人”出手,秦逸凡還真做不出來。沒辦法,只能給陰尸擺道理。

    “你攻擊我,我的意思是,你陪我練功……”

    “不要怕傷到我,只是互相切磋……”

    ……

    “來吧,只是練習一下,簡單的,你可以不要用全力……”

    終于,苦口婆心的勸說還是起了一點點作用的,陰尸終于同意了陪他一起練功。秦逸凡略微準備了一下,擺好姿勢,招手道︰“來吧!”

    話音剛落,陰尸就已經到了面前,速度快的無以倫比,而且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到她發動的路線。不用問,一定是遁術。

    一如秦逸凡剛剛的一拳,結結實實的沖著面門而來。秦逸凡暗叫一聲好,伸手一同樣是一拳。不過,顯然還是低估了陰尸的力量。“砰”,兩拳在空中相撞,一聲難以描述的踫撞聲,秦逸凡並沒有用多少內力攻擊,整個身形如同被巨炮擊中一般,呼的向後飛去。

    “孽障,安敢在此傷人!”一聲斷喝,突兀的響起在半空。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0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陰尸力量(中)

    人在空中,秦逸凡一個靈巧的翻滾,雙腳著地,借勢向後退了幾步,消去了陰尸巨大的攻擊力量。身上因為內力護體,根本沒有什麼傷痛。只不過,剛剛這一拳卻讓秦逸凡領教了領教了陰尸的力量,只是不知道那一拳到底是陰尸全力攻擊還是有所保留。

    有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喊出這樣的一聲,而且還是在頭頂上,很明顯,一定是修道之人。不過,什麼修道之人,如此的厲害,居然敢在拳印湖邊飛行?

    正在驚訝間,就听見空中的聲音突地變了味道,一聲沉悶的哼聲,好像還包含這極大的痛苦。听到這聲,秦逸凡才在心中一點頭,這才對嘛,也不看看什麼地方,也是能亂飛的?

    顯然是秦逸凡和陰尸的打斗讓那人看在眼中,而且認出了陰尸的身份,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喝斥。看起來他應該是剛剛過來的,沒有看到之前的過程,才會有這樣的誤會。而且以秦逸凡的耳目,也不可能讓人在如此近的地方窺探這麼久而沒有發現。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應該是個好人,至少也算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家伙。這樣的人,秦逸凡倒不至于因為一個誤會和他翻臉,畢竟人家也是看到陰尸攻擊自己,而自己被擊飛,說起來也是為的自己。

    “你先回去。”低聲的吩咐了一句,陰尸什麼話也沒有說,閃身消失。隨後,秦逸凡才抬頭望天,等著上面有人掉下來。剛剛好像有種錯覺,自己被擊飛出去的時候,陰尸居然還有點類似擔憂的情緒,只是那種感覺很模糊,無法確認。

    看起來上面那人還是相當的高明,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能控制著身形緩慢的飄落下來,而不是如秦逸凡想象的掉落。只不過,身子一落地,便是一口鮮血吐出來,坐在那邊,一時無法起身。這個樣子,不要說除妖伏魔,自己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一個中年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不過這肯定不是他的真實年齡,對這些能上天入地的修道者,面相什麼都說明不了。一身衣物看起來十分的普通,如果不是他從上面下來,一眼看過去,一定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

    “快走!”中年人倒是秉承救人救到底的架勢,急促的催促著秦逸凡︰“那個僵尸厲害,現在只是被我驚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回來,快走!”

    秦逸凡心中暗笑,但人還是走過去將他扶起來。面貌四十多的中年人卻自稱老朽,實在是有趣。順著他的稱呼,秦逸凡開口答道︰“老丈,沒事的,山那邊我開了個客棧,我扶你過去歇息吧!”

    “你是這里的掌櫃的?”中年人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裝矜持,身體受傷嚴重,必須要療傷的。但很奇怪,他居然這麼問。

    點點頭,秦逸凡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人看了他半天,沒有多說什麼,也不再勸他逃走什麼的,老老實實的在秦逸凡的攙扶下回到客棧當中的。

    安頓好一間客房,正要叮囑他這里不能隨便行功,他卻好像已經明白了秦逸凡要說什麼,自己開口道︰“不用說,我明白,這里不能隨便運功療傷。我知道。”

    這人居然都知道,想來應該他的消息來源不出幾個選擇,張崇李松,周青還有黃半仙。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年輕的老頭應該是他們某個的長輩或者師長,否則的話不會如此的清楚。

    如此也好,至少不用耗費唇舌來解釋什麼。想必剛剛知道自己身份之後,對陰尸攻擊自己也沒有多問就是這個原因。不知道是哪家的長輩,居然如此的好說話,也是他們的小輩宣傳工作做的很徹底。

    估計那個中年人應該在療傷的時候後悔著,早知道被攻擊的是秦逸凡,不用那麼著急救人行功的話,也不會落個這樣的下場。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在這里胡亂的飛行,危險的程度和那個在地下土遁的控尸者沒有什麼區別,總是要冒著從天上掉下來的危險的。即便不出聲,也一樣會因為自己觸犯了某些霉頭受傷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秦逸凡卻很承情,所以對待那個人十分的客氣。既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必其他的規矩也都知道,這次他們長輩出馬,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商談或者其他的目的,一切都等他傷勢好轉之後再進行吧!

    陰尸的力量絕對比秦逸凡見到的任何一個武林高手都要強悍,就連秦逸凡自己,單論力量的話,也遠遠不是陰尸的厲害。真是佩服那些煉制陰尸的人,怎麼會培養出這樣一個強悍的怪物,力道幾乎能趕得上投石車,甚至還要強,如果用來攻城掠地,一定是戰無不勝的。

    只是不知道陰尸還有什麼其他的攻擊手段,陰尸全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這是听陰尸自己說的,精通五行遁術,其他的好像還沒有听說。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陰尸怎麼會知道天罡地煞陣,還自己用尸體擺了出來?這些疑問都在心中,不過現在來了這麼一個中年老頭,只能等以後有機會證實了。

    老頭自己帶的有藥,很管用的那種,準備很充分,可見有備而來。只是不明白,他既然知道這里的問題,怎麼還會從空中過來?不過轉念一想,馬上了然。不管他是哪個的長輩,作為長輩,當然不能像弟子一般的被弟子的麻煩困擾,一定要顯得比弟子高明許多才行,這才會有這樣的情景。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老頭也是走運,沒有被湖中的老兄祭出紅光,否則的話,哪里還有他的機會拼著受傷緩慢的降落,結局肯定是從空中落下。以他當時的高度,好像除了當場斃命,還沒有其他的可能。修道之人,雖然道法高深,但一旦失去了這個倚仗,他們潺弱的身體,可是比習武之人差的是在是太多了。

    這個人到來,到底是什麼目的呢?為了器靈,還是為了修煉?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0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陰尸力量(下)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容易,只要等到他傷勢好了自然就可以知道,甚至都不用問的。秦逸凡也不想打擾那個陌生人的療傷,自己吩咐了一下客棧中照應的婆娘,適當的時候照看一下,自己又返回湖邊釣魚。

    經過這一打擾,秦逸凡也沒有了和陰尸一起切磋的興致,不過,心中突然興起的那個讓陰尸習武的年頭卻一直縈繞在心間。

    隨著那個陌生人的到來,以後要過來的人肯定也是越來越多,這里很快就會再次成為風雲之地,秦逸凡需要及早的安排,早做打算了。

    湖中那位老兄暫時可能還是安全的,所以只要通知一下他就可以,至于陰尸,反正就在湖邊,在這里想要動手的話,那些修道之人暫時也佔不著什麼便宜。唯一到擔心的,反倒是林秋露,這個名義上的護衛卻是這里最薄弱的一環,真要和一些成名的修道高手相比,她那個所謂的鳳衛高手的名頭根本就不值一提。

    村民們秦逸凡反而不擔心,修道之人有修道之人的規矩,像陰尸這樣肆無忌憚的殺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可是大忌諱,會影響道心的。這樣算來,林秋露為自己殺那些聖女峰的人,看來也是承擔了很大的風險的。

    沒等那個人痊愈,秦逸凡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巫祝門的周青早早的回到了客棧,見到了那人之後,恭恭敬敬的稱呼他師叔。不過,看他見到秦逸凡以後臉上露出的那種想忍卻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的不懷好意的笑容,秦逸凡就知道,他肯定沒有把這里的真實情況全部告訴他的師叔,這才導致他師叔逞能受傷的。

    好像從張崇李松開始,來這里的修道之人,先來的總有看後來的人出糗的壞習慣,而且還是一個傳一個,沒有一個例外的。總是在看到新來的受傷後,大家就會覺得莫名其妙的滿足。這次連周青自己的師叔都不例外,周青居然連提醒都免了。甚至更可惡,有可能周青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下,然後自己等著看自己的師叔出糗。

    可惜,他師叔的確照他所設想的,沒有如何的注意。但周青自己卻也沒有看到,他可不敢學他的師叔在這里御器飛行,只能老老實實走過來。等到達的時候,只能看到他師叔的慘狀,卻沒有見識到當時的情形。

    相對而言,周青的師叔可沒有他那麼無聊,有戲弄後來人的興趣,他把全副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秦逸凡和那具陰尸身上。至少在觀察力上,他可比周青要敏銳很多。

    秦逸凡和那具陰尸剛剛在他發了一聲喝斥的時候就分開了戰團,而且,陰尸瞬間便失蹤。當時的他已經身負重傷,雖然有可能把陰尸驚走,但不可能在事後陰尸沒有任何的反應。難道,那具陰尸就是這里凶煞之地的源頭?即便不是陰尸,也一定和陰尸有關系。當然,嫌疑最大的,還是秦逸凡。

    凶煞之地這麼多年,秦逸凡居然一直生活在這里,而且據說還指點過張崇周青幾句。可惜,他曾經仔細的觀察過秦逸凡,年紀輕輕,早已破了童身,而且還是個習武之人,應該不是道門的弟子,佛門就更不用說,這樣的一個人,到底留在這里做什麼?

    姜還是老的辣,養傷期間,周青的師叔就一直以修心養性為理由,跟著秦逸凡在湖邊釣魚。而在釣魚期間,則一直有意無意的觀察著秦逸凡。

    這里無法使用神識,只能用肉眼觀察,秦逸凡很快就發現了他的企圖。但秦逸凡也不是怕事的人,想來他是周青的師叔,在某些見解上肯定要比周青更加的深入,因此也毫不客氣的請教起來。

    巫祝門雖然不是什麼大門派,但也有一批杰出的弟子,不過,畢竟在道門中也只能算是末流門派,其修行的符咒大部分是詛咒系列,導致在正派當中並沒有很好的名聲。

    “修道之人也有正邪之分嗎?”在秦逸凡看來,有正邪之分就會有正邪的紛爭,有紛爭就會有殺戮,有殺戮就有恩怨,有恩怨也就和江湖沒什麼兩樣,難道,修道之人,也有江湖嗎?

    “有。”周青師叔並沒有在這個簡單的入門問題上隱瞞什麼,況且,自己的門派雖然並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並沒有拿不出手的意思︰“不過修道之人的正邪紛爭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厲害。”

    畢竟是修道之人,大家的養氣功夫一流,即便有正邪之分,也是因為修行的手段或者對道的認知上的區分。大家所謂的紛爭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坐而論道,和秦逸凡想象中的江湖紛爭大大的不同。最激烈的,也不過是在一堆德高望重的修道前輩們面前證明自己的觀點和方法,十分的平和。

    只是,真的是這樣嗎?秦逸凡表示懷疑,至少,秦逸凡現在接觸的所有的修道之人,少部分應該算的上是名門正派,如林秋露,基本上和江湖上的白道英豪類似。最差的也不過是亦正亦邪的,像張崇李松,包括周青的師門,他們的修行方式類似于江湖當中的下九流。

    但是,真正的那些邪門的門派,甚至墮入魔道的,大家好像都不約而同的閉口不談,誰也沒有主動的把關于魔道方面的內容講給他听,林秋露也不例外,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還是說大家知道秦逸凡正在努力的想踏入修道的門檻,所以不想把他推倒魔道的對頭當中去?秦逸凡不知道,不過,既然江湖上也有邪門人物,想來在這些方外之人當中,也不會缺乏。這樣的話,什麼修心養性,什麼心平氣和,很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

    正道和魔道之間的紛爭,決不可能是一個坐而論道就可以解決的,這點秦逸凡堅信不移。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0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玄陰匯聚(上)

    秦逸凡現在一直在等待,等著有一個或者幾個人能夠適應這里的環境。等到那個時候,秦逸凡想要近距離的感受一下這些修道之人的攻擊手段。

    大家都有各自的修行方式,說起來,秦逸凡目前依舊是在修道的門檻之外,根本不知道如何入門。但他作為一個強悍的武者,這些年來的經驗還是告訴他,充分的領略了大家的攻擊和防御方式之後,也許,能夠大概的知道一些。無論如何,這也是一種借鑒。

    和陰尸開始的切磋,除了想知道陰尸的攻擊方式之外,另外也有一點是源于此,可惜,被周青的師叔給喝破,而且周青的師叔一直跟著自己,不方便把陰尸招出來。

    周青如此之快的回來,是有原因的。在這里,周青用勉強能夠煉化的那點凶煞之氣煉制了三道符咒,他的師門距離不遠,回去之後,他並沒有上交那三道符咒,而是用三道符咒暗算了自己的一個師兄。

    那個師兄在師門一直不是什麼好人,只是仗著是大弟子而對後來的這些師弟們百般的刁難折辱。說來說去,還是怕自己的師弟們威脅到他未來掌門的位置。這個家伙極會拍馬屁,因而總能得到一些長輩的指點,加上人本身資質的確算的上一個良才美玉,因而進境也十分的迅速。

    不過,對其他的師弟們,他可沒那麼好心,總是有什麼吃苦受罪的機會就乘機把師弟們派出去,每次都打著師父的招牌,周青就是因此才被迫來這個凶煞之地。大家的修為總是被干擾,只有他一個人留在師門勤修,當然修為要高上一大截。

    陰煞之氣集結而成的符咒,被周青偷偷的用在了大師兄的身上。盡管周青並沒有吸收煉化多少陰煞之氣,但畢竟還是威力驚人,大師兄為此大病一場,直到現在還沒有康復。

    雖然周青謀劃的十分的周詳,但還是忽略了自己的那個師叔。這麼多年歷練的生涯讓他的計劃幾乎毫無破綻,但沒有料到,他的師叔在他行法的時候卻不小心看到了這一切。人算不如天算,正當周青以為自己要倒霉的時候,師叔卻一反常態的追問他符咒的來由。

    听師叔的口氣,一個不得人心的大弟子和一個潛力無限的弟子之間,好像大家寧願選擇後者。況且,大師兄瞞著師門長輩的那些小動作,這些老頭子們可是早就看在眼中的,可笑大師兄這麼多年還自以為得計。

    周青一個低輩弟子,居然能用處這樣強悍的陰煞追魂符,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能吸收煉化陰煞本身已經不是他們這一代的弟子可以辦到的事情,更何況周青符咒當中包含的陰煞之氣,怨念之強,比之當年太上掌門的師弟煉制的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的弟子,怎能放過?

    于是,他的師叔也跟著周青來到這里,並逞強飛行的時候看到了秦逸凡和陰尸的打斗。這個時候,秦逸凡並不想讓太多的那些高人們注意這里,尤其是這里湖中的那位老兄,如果真的有什麼高人一時興起要除魔衛道的話,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這里都不可能再有原來的平靜了。

    除魔衛道,這個詞很是值得玩味。不久前周青的師叔還說沒有什麼道魔之分,但從其他人口中總是听到這個詞,修道之人,有時候也會說謊啊!

    還好,周青的師叔並沒有煩擾秦逸凡兩天,就被官道上再次趕來的陌生人所吸引。

    來人十分的眼熟,仔細看的話應該可以發現,居然是臥虎山莊那些逃跑的人當中的一個。不過這次可不是一群人,只有兩個,另外一個,則是一個道裝的白發道士。

    道士看起來年紀不小,一頭白發,但面容卻看起來十分的年輕,真正的鶴發童顏。滿臉的笑容,一身出塵的氣息,好一個神仙中人。

    只是,周青的師叔見到這個人,卻面色大變。道士也看到了他,臉上浮起一陣笑容,親密的打起招呼︰“原來是周道友,你也在這里。”

    看似兩人之間十分的熟悉,但秦逸凡卻敏感的發現,周師叔和那個老道士之間,並不是面上表現的這麼開心融洽。這個老道到底是什麼人?

    老道士只是在秦逸凡面上轉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別的上,對秦逸凡這個人根本就不聞不問。倒是一起陪著來的那個臥虎山莊的人有些著急︰“道爺,那個人……”

    “一個普通人而已,你們實在是夸大其詞了。”老道一句平淡不屑的話把那人沒有說出來的全部堵回了咽喉,更多的時候,他在仔細的感受著這里的凶悍氣息,而不是在一個普通人身上費功夫。

    “他來這里干什麼?”周師叔顯然沒有想到對方那樣的身份,居然會來這個地方,看起來,也是為著這里的凶煞之氣,而且,更加可能的就是為著煞氣的源頭。

    老道對秦逸凡的態度,簡直就是看著一個毫不相干的普通人。盡管臥虎山莊的那人已經提醒好多次,秦逸凡一定和莊主他們出事有關,但老道顯然只相信自己的眼楮。況且,這里彌漫的凶戾之氣,好像正合老道的胃口,一副心曠神怡的樣子。

    雖然老道看起來並不像是十分強悍的樣子,但周師叔顯然有些擔憂。而且,秦逸凡也本能的感覺到有些危險預感,這個老道,可不簡單。

    看來應該是臥虎山莊請來的高人,為了對付這里的鬼怪並替他們莊主父子報仇的,看那個臥虎山莊的人極力的攛掇老道動手就可以看出來。不過,他也真是老實人,在別人的底盤上,一直說這種話,真是不知道怎麼死的。

    老道士卻絲毫不理,而且時不時的沖著某個方向若有所思的點頭,引得周師叔跟著一陣陣的緊張。周青進來的時候,被他一把拉到身邊,好像生怕被老道看到一般。這老道到底是什麼人?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0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玄陰匯聚(中)

    “哦?”老道士看到周青,也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隨即一句︰“巫祝門的小輩。”只說了這麼一聲,就不再多說,還是繼續的在周圍四處打量著。

    周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自己的師叔拉到一邊,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想追問,沒想到師叔卻沖著秦逸凡一個拱手︰“掌櫃的,我們打擾多日,這就離開,告辭!”

    一句話說的沒頭沒尾,什麼交代都沒有,拉著周青轉身就走。不單是周青,就連秦逸凡也都明白,這老道士絕對不簡單,否則的話,周師叔不會見面就走,連自己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很有可能,在他的手中吃過大虧。

    不管怎麼說,遠來是客,秦逸凡作為掌櫃的,還是要接待的。老道士看似一臉的和善,但從周師叔的態度就可以猜到,這老道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連一向玩符咒陰人的巫祝門都一言不發的離開,可想而知老道的厲害。

    “掌櫃的!”老道自己找地方做好,依舊保持他和善的面孔向秦逸凡請教。雖然面目和藹,但秦逸凡依舊可以感覺得到一股掩藏的凶戾。

    “你說這里有鬼怪,到底在什麼地方?”老道倒是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上來就追問。秦逸凡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反正那個臥虎山莊的人肯定是把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也沒有什麼隱瞞的意義。

    老道士顯然听的比之前臥虎山莊那些人要仔細,而且很多細節都一一的追問,尤其是那些人突然之間一個接一個的失蹤,不但听秦逸凡的描述,還要向那個臥虎山莊的弟子再詢問一番,兩面都沒有什麼破綻,這才作罷。

    從老道士和臥虎山莊弟子對待秦逸凡的不同反應就可以看出,兩個人來的目的根本就不同。老道士根本就是為著他們口中的鬼怪和眾弟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失蹤來的,而臥虎山莊的那個弟子顯然是想來為他們的莊主報仇雪恨。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來的老道,從周師叔對待他的態度上來看,很可能這次臥虎山莊的人還要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秋露的出現則讓老道士很是注意了半天,從他一直笑眯眯的神色上看不出什麼,但對林秋露的注意遠比秦逸凡要多的多。不過還好,只是觀察了一陣,或許是覺得對自己沒什麼威脅,也或許是認出了林秋露的師門,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但林秋露顯然是听說過老道的名頭的,看到老道士,明顯的嚇了一跳。不過幸好還是記得這里無法正常的使用修為,而身邊又有秦逸凡這個靠山在,所以還沒有露出特別麻煩的表情。

    秦逸凡看在眼中,一直等到他和林秋露來到湖邊的時候,才問林秋露︰“那個老道士是什麼人?怎麼周青的師叔見到就跑,而且你看到他神色也不正常?”

    可能還在沉吟該不該告訴秦逸凡老道士的身份,但過了一會總算是想明白了,秦逸凡遲早會知道,沒有什麼必要隱瞞。

    “那個老道是一個凶名遠播的魔道前輩,嶗山的元慶道長,生性殘暴,修習的天魔訣深不可測,正道人士曾經幾次圍剿,都被他逃脫,還傷了不少人。”林秋露盡量說的輕描淡寫,一邊偷偷看著秦逸凡的反應。

    秦逸凡對此根本就不是很在乎,周青師叔的反應已經充分的說明了老道的厲害,他在意的只有那幾個字。“魔道前輩,圍剿,呵呵,修道之人,也有殺戮和紛爭啊!”邊咀嚼這幾個字,秦逸凡一邊微笑著。

    林秋露卻是心中微微的一嘆,心中其實是一直不想讓秦逸凡知道,修道之人當中也有修魔的。魔道中人根本就不在乎什麼清規戒律,率性而為,秦逸凡從軍隊出來的,想必只要接觸的話,一定會被魔道的這種修行方式所吸引。她可不希望秦逸凡變成又一個魔道中人。

    不關是秦逸凡,其他和秦逸凡接觸的人大抵都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誰也沒有明言,大家很默契的誰也沒有多說魔道方面的事情。人人都有自己的戒律,只要秦逸凡在入門的時候緊守住這一關,就不會身墮魔道,正道上也多一個年輕的俠士。只可惜,元慶老道的一出現,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一旦秦逸凡深入的了解了魔道的行事方式,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那種不受羈絆的放縱所吸引。

    不知道為什麼,林秋露好像從來沒有懷疑過秦逸凡一個習武之人,童身已破的家伙,到底能不能邁入修道的門檻。也許是在湖中力抗那種天地的力量讓林秋露對秦逸凡深信不疑,但同時也加深了擔憂。童身已破,真正適合的,好像只有魔道的那些陰陽雙修的方式,連正宗的和合雙修都可能不一定能彌補這樣的缺憾。

    果然,秦逸凡剛剛嘴里咀嚼的那幾個字,讓林秋露的擔心成為了事實。看來,秦逸凡早就在心中對于他們描繪的那種平和寧靜的修道方式有所懷疑。他越是這樣,林秋露越是擔心,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按道理,秦逸凡要是墮入魔道的話,肯定會被人在他尚未成氣候的時候剿滅,自己的護衛職責也可以早早的放下,但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卻總不舍的。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多久,那個元慶老道就領著臥虎山莊的那個弟子來到了這邊,或者說,是那個弟子領著元慶老道來到這邊的。這里是大部分人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的地點,元慶老道想要知道理由,肯定會過這邊勘探的。現在過來,一點都不奇怪。

    “道長,我們莊主的就是在這里……”旁邊的山莊弟子一個勁的提醒著老道士。

    老道只是看了看周圍的山林,看了看那個湖泊,一臉的笑意︰“好,好,果然是窮山惡水,凶氣四溢,好,好地方。”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1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玄陰匯聚(下)

    “道長,你可要為我們山莊做主啊!”見到秦逸凡又在一邊看似無事之人一般的垂釣,山莊的弟子立時又喧鬧起來。

    “羅嗦。”元慶道士只說了一句話,就再也不說什麼。臥虎山莊的弟子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老道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再也不敢多說,乖乖的跟在老道身後。

    元慶道士卻是越看越興奮,嘴里念念有詞︰“凶煞之地,百年不遇的凶煞之地居然會在這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看他得意的笑容,好像已經找這個地方很久了。

    看這個老道士雖然狂妄,但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至少,他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顯露過任何的神通,不知道是忌憚這里的凶煞之氣,還是沒有到時候。

    林秋露說過這個元慶嘮叨凶名遠播,但還沒有具體說過到底有什麼凶名。不過,這個和秦逸凡無關,人家名義上只是來這里住店,秦逸凡還真不好拒絕。

    看秦逸凡和林秋露一直在湖邊釣魚,元慶老道也沒有過來招呼,只是沿著湖邊走來走去。不一會,就到了秦逸凡曾經掩埋陰尸的地方。

    很奇怪的,元慶老道士居然在這個地方突然的停下來,站在原地,閉著雙目,好像在感受著什麼。旁邊的臥虎山莊弟子不知道他在干什麼,等了一會,不見元慶老道動彈。左右看了幾眼,忍不住輕聲的叫起來︰“道長,道長!”

    叫聲驚擾了元慶老道,老道士目光中明顯的帶上了一絲怒意,但臥虎山莊的弟子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還在一旁殷勤的充當著蒼蠅。老道士眼中已經帶上了殺機,但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燦爛。

    “在這里不管你干什麼,都沒有人會管,但有一個前提。”耳朵里突然飄過來秦逸凡的聲音︰“不要騷擾這里村民的生活。”秦逸凡感覺到了他的殺意,輕聲的提醒著。不過,奇怪的是,身邊的那個家伙好像一點都沒有听到一般。

    老道士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秦逸凡雖然只是小小的警告,但其中蘊含的威脅意味卻十分的明顯。林秋露在一旁,早已有些驚呆,什麼時候有人敢對元慶老道這樣說話了?在她看過的記錄當中,這個貌似和藹的老道士,手下至少有兩百多條修道人的性命,至于普通人,則數不勝數。

    即便是在修道界,這個家伙也是橫沖直撞的,少有人敢對他如何。沒想到,這個秦逸凡居然這麼傻,這樣的情況下還招惹他。不過還好,這里的環境元慶老道士也不見得就能馬上適應,拼武技的話,這里應該沒有人是秦逸凡的敵手。

    “好大的膽子!”元慶老道士也低低的冷笑一聲,看來,許久沒有在江湖上出現,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元慶老道的名號了。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伙子,仗著有一個皇家禁衛的撐腰,也敢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了。

    “就是那個家伙,莊主他們就是被那個家伙重傷的。”山莊弟子看到老道士好像突然對秦逸凡有所不慢,趕忙添油加醋的控訴秦逸凡。

    “閉嘴!”老道冷喝一聲,也不見得有多大聲,但在那個山莊弟子的耳中,卻好像晴天響了一聲霹靂,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氣孔流血,再也無法動彈。清風吹過,站立著的尸身這才倒在地上。只是一喝之威,竟讓一個也算小有所成的習武之人被生生的震死。

    對著一喝,元慶老道還是相對滿意的。至少,在這個地方,還能使出如此的神通,已經讓元慶老道大喜過望了。暗暗壓下胸口洶涌澎湃的感覺,強自站在原地,冷冷的盯著那邊的秦逸凡。

    對老道居然沒有當場吐血,林秋露也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很快釋然。這元慶老道,確實是有幾分道行,比他們這些後輩們的確多了狂妄的本錢。至少在這個地方依然能夠用處幾分的神通,這可比他們要強悍上太多。只是,秦逸凡居然惹怒了這個凶人,恐怕會凶多吉少。

    秦逸凡也看出來了,這元慶老道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臥虎山莊出頭,根本就是打著這個幌子,讓他們帶路來此地。此時已然到達目的地,自然不需要那個家伙在一旁呱噪。只是,這個家伙如此的寡義,秦逸凡實在是看不過眼。

    好像示威完畢,元慶老道站在原地,再次閉上了眼楮。過了好半晌,這才睜開雙眼點頭稱贊︰“死氣充溢,但卻被約束在一個範圍,循環往復,加上煞氣沖頂,好一個聚陰之所。”

    老道士手掌一抬,開始掐算起來。口中念念有詞,但秦逸凡都听不明白是在說什麼。目光請教林秋露,林秋露卻一直盯著老道在看,根本沒有注意這邊。

    “莫非這里是一個天然的天罡地煞大陣不成?”掐算片刻,元慶老道終于難得一次的皺起了眉頭︰“可是,天罡地煞大陣,怎麼會多了這麼多的死氣?不通不通!”

    突地好似想到了什麼,猛地大聲問道︰“小子,那些失蹤的尸體都哪里去了?”

    秦逸凡才不會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元慶老道好像此刻也沒有心情和秦逸凡生氣,只是在一旁念念有詞︰“如果真的是用尸體擺成的陣法,那下面一定有一具充當陣眼的尸體會吸收陰煞之氣。”

    “哈哈哈哈!”元慶老道開始哈哈大笑︰“老天待我不薄,百年不遇的天地失衡凶煞之所被我找到,凶煞之源也被我控制。”

    好像根本不在乎剛剛秦逸凡的威脅口氣,元慶老道開心的繼續大叫︰“小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在這個地方修煉,絕對比外面任何地方都事半功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玄陰匯聚之所,居然還孕育出一具玄尸。可惜,小子,你也只能看著,你沒這個福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1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擊殺凶道(上)

    玄尸?不是陰尸嗎?秦逸凡有些奇怪,不過並沒有奇怪多久,元慶老道士接下來的話語和動作讓秦逸凡大為光火。

    “今天我老道心情好,只要你們不礙事,自然可以留你們個全尸。否則的話……”反手輕輕一掌,拍向地上的那具臥虎山莊弟子的尸體。輕飄飄的不像是著力,但地上的尸體卻忽的爆裂開來。

    好像已經把這里看作是自己的私家花園,元慶老道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一手掐著手訣,另一手不停的向各個方向打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光芒從元慶老道的手上打出,分別擊中陰尸所在的地域周圍。

    “元慶老道最喜歡的就是在自己開心的時候有人觀望,不過,每次等他開心完,觀望的人沒有一個活著的。”林秋露悄悄的提醒著秦逸凡。

    眼下這個元慶老道,在湖邊最靠近凶煞之源的地方,居然還能夠如此輕松的使用神通,本身已經說明這個家伙的心志修為大大的超過一般人。加上這個老道士以前的凶名,看來今天是不得不在這里和他一戰了。林秋露悄悄的把自己的項鏈拽了出來,那上面的墜子,赫然就是秦逸凡之前見過的飛劍的模樣,只是小了很多。

    秦逸凡還在看,等待著看這個家伙到底是要做什麼。他不相信元慶老道能夠從來沒有來過這里卻一點不受影響。有時候,越是凶名遠播的人越是怕死,說不定這個家伙也是虛張聲勢呢。

    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要著急的在陰尸周圍不知道忙些什麼?難道是想就在這里一鼓作氣收服陰尸?雖然秦逸凡對陰尸暫時還沒有什麼特別的認同,但是,也並不希望陰尸在這個地方被這個老道士收服。

    老道士的手法越來越急,手上揮出的白光也越來越多,地面上被白光擊中的地方好像慢慢的串聯成一個巨大的花紋,十分的有規律。被花紋包圍的地面開始隱約的冒出一絲絲的白氣,剛開始還是偶爾一縷縷的氣體,到現在已經是連綿不絕。

    好像也是剎那的功夫,整個秦逸凡視線中的地面就如同一口煮開的大鍋,蒸汽升騰,一片白花花,什麼都看不到。元慶老道的身影也被白色的蒸汽籠罩,模糊起來,人也好像開始慢慢的升空。

    懸空停在距離地面一尺多的高度,元慶老道手上突地現出一柄拂塵,左右四處輕拂一遍,另一只手中的白光更盛,如同連珠彈一般。地面上的白色氣體被他手中的白光一激,也愈來愈濃。

    “咄!還不現形?”猛地,空中的老道士大喝一聲,手中的白光彷佛已經變成一張大網,牢牢的將陰尸所在的那片區域覆蓋。

    隨著老道士的大喝聲,地面突地裂開幾道口子,數個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向著老道士的身影直撲而去。老道士大驚,本以為只有一具玄尸,沒想到卻突然沖出來這麼多。

    不過,老道畢竟不是省油燈,突然出現的身影並沒有讓他手忙腳亂,反倒大喝一聲︰“來的好!”右手的拂塵一甩,長長的塵絲立時纏住最近的一個身影,手腕一抖,遠遠的拋了開去。

    被拂塵纏住的身影,則仿佛如同被一根燒紅的鐵絲纏繞一般,身上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燒焦的絲絲聲,彌漫出一陣毛發燒焦的味道。本來前撲的身影好像突然的撞在一堵厚實的高牆上,硬生生的停住了身形,隨後被一股大力一撥,飛向了另一邊。

    老道雖然把最靠前的一個撥開,但自己也不好受。本來在這個鬼地方行功就要忍受著恐怖的精神攻擊,原打算趁著地下這具玄尸還沒有怎麼成氣候馬上收伏,沒想到,卻陰溝里翻船,被突然竄出的幾個身影打亂了計劃。飛撲過來的人影攜帶著的巨大的力道,讓老道差點從空中掉下來。

    “居然還有埋伏!”老大大怒,拂塵一甩,細細的塵絲好像突地化為漫山遍野,將飛撲來的幾個身影牢牢的綁住。塵絲不知道什麼質料制作的,居然十分的堅韌,那幾個身影掙扎半天無法脫開。

    直到此刻,老道士才看清,原來飛撲而出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個個都雙目緊閉,手足僵硬,分明是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體。尸體上的衣物倒是十分的眼熟,和那個臥虎山莊的弟子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被尸體攻擊,難道這里還有一個可以操控尸體的人?林秋露是皇家禁衛出身,不可能修習控尸大法這種邪門的法訣,那麼剩下的人只有一個,秦逸凡。那個看似沒什麼道行的年輕人,居然隱藏的這麼深。

    “小輩!竟敢暗算道爺,交出玄尸,饒你不死!”控制住幾個還在不斷掙扎的尸體,元慶老道向著秦逸凡大喝︰“小小年紀就敢玩控尸大法,老道欣賞你,以後跟著我吧!”看起來,老道士是有點誤會了。

    “波”,地上突地又竄出幾個身影,一如之前,向著老道撲去。死尸不會說話,只知道進攻。老道的拂塵好像能幻化萬千,幾根塵絲再次出擊,將新出現的身影牢牢的綁住。被綁住的身影不停的掙扎著,冒出一陣陣焦黑的腥臭煙霧。

    “豈有此理,給臉不要!”老道大怒,還沒有人敢在他表達了收攬的意思後這樣的無禮,口一張,一道流光從老道的口中噴出,向著秦逸凡這邊疾沖而來。

    “當”,寬大的刀面擋住了流光,秦逸凡終于拿出了他的武器。老道沒有想到自己萬無一失的攻擊居然會被擋住,一臉的驚訝。

    “這里是我的底盤,想要這里的東西,還沒有問過我同意不同意。”手中菜刀一揮,流光飛速退回老道的口中。不等老道收斂臉上驚訝的表情,秦逸凡已經飛升撲了上去。手中的菜刀如同黑夜中閃過的雷光,劃向老道的身影。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2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擊殺凶道(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泛起一陣淡淡的紅光,紅光突地一閃,老道士在空中的身影明顯的遲滯一下,隨即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還好只是離地一尺多高,掉下來沒有絲毫的影響。

    “呸!”一口淬掉口中的血沫,老道士臉上泛起一陣猙獰的笑容︰“哼,雕蟲小技,老道我尸山血海什麼沒有見過,還怕這點幻象?”

    口中雖然這麼說,但依舊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只是,隨著鮮血的吐出,老道的拂塵好似力道更大,被綁住的那些死尸,紛紛在一陣讓人齜牙咧嘴的  聲中,被老道的塵絲生生的勒成幾截,摔落塵埃。尸體一碎裂,就再也沒有了攻擊的可能,好似已經死透了一般,再也無法動彈。

    老道的拂塵一擺,又恢復了正常的大小,看著秦逸凡飛撲過來的身影,右手一揮,一蓬塵絲向著秦逸凡脅裹而去。

    秦逸凡在空中的身影微微的一個轉折,以幾分的空當避過了直撲而來的塵絲,身形沒有絲毫被影響,繼續向前。幾次柔軟的拂塵絲如同靈活的手臂一般的轉向,都被秦逸凡用更加靈活的身法避開。

    “波”,又是幾具尸體,恰到好處的和秦逸凡配合著,在老道士窮于應付秦逸凡的時候,沖破地面,向著老道撞去。

    好像這些尸體也沒有什麼很好的攻擊手段,就是橫沖直撞這麼簡單。這次,老道忙著對付馬上要近身的秦逸凡,而且有一具尸體根本就是從老道腳下突然的沖出來,根本無法防備,被撞個正著。

    “砰”,老道的身上突地亮起一團亮光,在尸體踫到老道的剎那,光芒劇閃,踫到老道的尸體,突地好像踫上了火球的雪人,瞬間化為了無有。

    緊接著,幾具尸體幾乎不分先後的撞上了老道,都是同樣的後果。連幾個眨眼的功夫都沒有堅持到,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秦逸凡也就在這幾個眨眼的功夫間靠近了老道。老道身上的亮光很是讓人忌憚,秦逸凡只是一揮刀,準確的斬在老道的心坎之上。

    老道士雖然道法高深,但是,比拼武技的話他快馬加鞭也趕不上秦逸凡。只是來得及深吸一口氣,讓包圍身體的亮光再次的猛閃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秦逸凡攜帶著無濤內力的菜刀,重重的斬在老道身上。

    以菜刀的鋒利,加上秦逸凡內力的催動,相信俗世當中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擋得住如此的一刀。不過,老道畢竟還不是浪得虛名,亮光閃動當中,秦逸凡只感覺刀下一閃而過,仿佛不像是斬到肉體的感覺。

    亮光閃過,老道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一臉的鐵青。正要說些什麼,卻忍不住口一張,吐出一口鮮血。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笑容,一臉的猙獰,配合噴出的鮮血,說不出的可怕。身上的亮光卻再也沒有,一顆被斬成兩半的珠子憑空落地,摔成幾瓣,隨後化為了飛灰。

    元慶老道大怒,如果不是自己見機的早,除了動用護身如意之外,竟然連身上唯一的一顆替身玄牡珠也被斬成兩段。這替身玄牡珠十分的難得,甚至在需要的時刻可以幫忙擋住一次天雷的攻擊,想不到在這個地方,居然被秦逸凡一刀就毀了一顆,怎能不讓老道士心痛?

    右手一甩,拂塵突地變成一張巨大的網,向著不遠處的秦逸凡兜頭罩下。即便秦逸凡身法再好,也不可能躲過這麼大的網。地下已經有他剛剛設下的困神陣,就算想要土遁都不可能。一旦被網罩上,聯想那些尸體的慘狀就可以知道,絕不會好受。

    秦逸凡手一翻,手中的菜刀向著空中罩下來的塵絲斬去。見到秦逸凡的動作,元慶老道一陣獰笑。自己這拂塵可是用昆侖血玉為柄,天山冰蠶絲為塵絲,經過七七四十九日的陰火煉制,堅韌無濤,秦逸凡小小一柄菜刀,居然妄想要斬斷塵絲嗎?

    只是眼前發生的一幕讓老道士驚詫莫名。秦逸凡的菜刀踫到那些塵絲,居然如同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一般,輕松的將塵絲切為兩段。著急之下,老道急忙收回拂塵,但上面的塵絲卻已經斷了一截,顯得參差不齊。老道又是心痛又是驚訝,秦逸凡手中的菜刀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擋得住自己口中劍一擊,還把替身玄牡珠切成兩段,現在還把自己的拂塵塵絲切斷許多,難道那也是什麼異寶不成?

    心中驚訝,但卻不敢掉以輕心,這里無處不在的那種精神攻擊已經讓元慶老道疲于應付,本以為一個小小的玄尸,一個修習過最簡單控尸大法連修行跡象都看不到的小子,加上一個皇家禁衛能夠輕松解決,沒想到光是一個小子居然如此的難纏。

    現在已經有些心神不穩的跡象,內力早已受傷,還在強撐著,如果不能馬上解決的話,自己馬上就要陷入圍攻了。那個小女娃還沒有動手,但已經拿出了飛劍,只等攻擊的機會。

    牙關一咬,老道手中一翻,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支木劍,拂塵已然在手腕翻轉之際不知所蹤。手持木劍,劍尖指天,就著口中的鮮血,一口噴在了劍身上。隨即,向著秦逸凡的方向一指︰“疾!”

    一股火熱撲面而來,秦逸凡身隨意動,一個轉折,原來的身邊已經轟然一聲炸響,一片焦黑。正待要攻擊,突然覺得地下有異樣,身形再次暴閃,地下突地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痕。

    幾下的閃躲騰挪,都是秦逸凡用自己的武學和本能躲避著那些無影無蹤的攻擊,沒有一次攻擊是被擊實的。只不過,一直躲避下去的話,可不是辦法。

    老道強忍著吐血的沖動,心中一直暗暗的叫苦。雖說表面上看,他一直在攻擊,但是,久攻不下,自己的身體卻已經無法承受。體內的玄功已經有要渙散的跡象,如果還不能盡快解決秦逸凡的話,今天老道可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2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擊殺凶道(下)

    林秋露一直在看著,對秦逸凡躲避老道攻擊的身法手法,特別的注意。她的師門雖然是劍派,但對于俗世當中的武學還是有一些涉及的,否則的話她也不會隨身帶著一柄鳳鞘寶劍,那劍可不是用來裝樣子的。

    不過,秦逸凡和元慶老道的對決讓林秋露對之前一直看不起的武學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論修為的話,秦逸凡和元慶老道根本無法比較。秦逸凡只是武學出色,但老道可是一身道門的法術,加上後來修行的魔道寶典,數百年的功力,秦逸凡與之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但老道現在卻一點都無法奈何秦逸凡。武學中那些閃避的技巧仿佛被秦逸凡使用到了極致,竟然連元慶老道的攻擊也都能一一避開。固然有這里凶煞之氣的影響,但武學還是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老道也知道自己的狀況,手一翻,左手上出現一枚印璽狀的物品,口中念叨幾聲,將印璽高高的拋起。隨即,印璽見風就長,片刻間化為丈許方圓,向著秦逸凡當頭擊下。拋出印璽,元慶老道再次口噴鮮血,差點就軟倒在地。

    印璽當頭,秦逸凡一個提縱,腳尖一點地,身體已經彈到空中。印璽恰好向著秦逸凡飛過,一只腳輕輕的點在空中的印璽上,一個借力,身體向著元慶老道飛去。

    空中的印璽仿佛長了眼楮一般,跟著向秦逸凡飛來。听的風聲起,秦逸凡顧不得攻擊下面的老道,空中一個轉折,向著飛來的巨大印璽就是一拳,借著反彈的力道,身形又一次向老道靠近了幾分。

    以前一向是和敵人對拼法寶,老道何嘗見到過如此的武學身法。在他印象中,兩人之強誰更強,只要比拼法寶和修為就可以了,從來還沒有法寶打不到一個不用任何神通的人的說法。看著空中飛過來的秦逸凡和巨大的印璽,老道大驚。口中急急的念起口訣,但秦逸凡身法太快,此刻反應已經有些來不及。

    秦逸凡一拳重重的轟在老道身上,隨後,巨大的印璽也結結實實的撞在老道頭頂。還好見機的早,只是一撞,印璽就恢復了正常大小,堪堪在老道頭上留下一道鮮血淋灕的口子。

    只不過,秦逸凡的一拳可不那麼好受,夾帶著瘋狂的爆裂力道的內勁,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擊入老道內腑。老道再也無法保持自己依舊有些從容的面孔,痛叫一聲,身體一晃,失去了蹤影。原地只有一蓬來不及消散的鮮血,緩慢的從空中飄落。

    遁法,秦逸凡腦子里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地面上卻好像突然沸騰了一般,連續的幾個地點砰砰砰砰爆裂開來,但卻什麼都沒有出現。地下還一陣陣傳來隱隱約約的重擊聲。

    還沒等秦逸凡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前面不遠的地表轟然爆開,一道身影沖天而起,帶著一陣慘呼,飛上了天空。身影之後,一道黑影緊隨其後,緊緊的追著前面的身影,不時的攻擊著。

    秦逸凡看的明白,前面的身影自然是元慶老道,後面的身影卻是陰尸。也合該元慶老道倒霉,在這里想用土遁之法逃跑,雖說他的遁術也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但和陰尸的本能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更何況,老道此刻還身受重傷。

    而秦逸凡已經對老道起了殺機,否則陰尸開始不會控制尸體攻擊老道,此刻在地下陰尸的地盤,陰尸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老道。秦逸凡在地面上听到的重擊聲,就是陰尸攻擊的聲音。陰尸的重拳,秦逸凡只是在地面上感受過一次,不過,這會老道肯定比秦逸凡更有發言權。

    受著凶煞之氣的影響,中了秦逸凡一拳,再被陰尸狂轟幾拳,老道的玄功也忒厲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能力沖天而起逃跑。不過,顯然老道也是強弩之末,沖出來的速度明顯和之前無法相比。

    猛地,空中折向的老道好像突然之間被什麼撞了一下,狠狠的停了下來。秦逸凡眼力超人,老道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劍影,劍鋒透體而過,卻是林秋露抓住唯一的機會,用飛劍攻擊。

    偷襲之後的林秋露,立時口吐鮮血,倒在原地,她還沒有在這里能夠自如使用飛劍的能力。秦逸凡已經和老道動上了手,她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且,老道的為人,也絕不會讓她在事後活下去。剛剛等了半天,也就是為了等到這唯一的一次機會。

    中了一劍的老道卻顯然沒有死透,借著慣性艱難的轉回身,口一張,卻是拼著最後一絲力量吐出了他的口中劍,直奔陰尸而去。劍上滿是老道的鮮血,顯得赤紅一片。

    陰尸卻不閃不避,面對劍光,居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紅色的劍光在陰尸手上不停的扭來扭去,恍如掙扎一般,但卻無法掙脫陰尸力大無窮的雙手,被控制的死死的。

    借著這個機會,秦逸凡也欺近了老道,菜刀一揮,從老道頸項間輕松的抹過。元慶老道的頭騰起老高,頸項之間血涌如噴泉,半晌才消停。此刻陰尸手中的劍光也停止了掙扎,老老實實的在陰尸手中安靜下來。

    “小心他的元神逃跑!”重傷的林秋露不顧自己的傷勢,大聲的提醒著秦逸凡。秦逸凡一怔,元神逃跑,怎麼抓?

    還沒等秦逸凡有所反應,湖面上陡然升起一片紅光,在秦逸凡驚訝的目光中,紅光迅速的包裹住一片若有若無的白氣,隨後急速的返回湖底。眾人的腦子里,同時泛起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和老道被紅光包裹不停掙扎的場景,片刻之後,再也沒有了聲息。

    從出道以來,秦逸凡還沒有遇上過如此難纏的對手,居然要這麼多下才能徹底的殺死。也幸虧有湖中的老兄,否則的話,最後老道的元神肯定會逃掉,到時候,就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麻煩了。

    “你倒是會揀便宜!”秦逸凡對著湖中的老兄調笑一句,剛剛動手的時候,也沒見湖中老兄如何的幫忙,最後卻獨得老道的元神,想來收獲最大的就應該是它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3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法寶秘聞(上)

    元慶老道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能見面就把周青的師叔嚇跑的人物。等閑人等,在拳印湖附近,除了秦逸凡自己,他還從來沒有看到旁人能夠輕松自在的行功並展現神通的。

    老道就做到了,而且好像做的很輕松。雖然他後來依舊是被影響,但那是在戰斗中分心加上受傷導致的。按照老道的話說,他什麼尸山血海沒有見過,還怕那點“小小”的血腥?

    不過,老道士的命的確是堅韌啊,先是秦逸凡的重擊,加上陰尸在地下的偷襲,還要加上林秋露的飛劍,最後秦逸凡才一刀斃命。即便如此,老道的元神還能逃脫,如果不是湖中老兄見機的快,還真會被他逃掉。

    林秋露還在原地無法動彈,治傷秦逸凡很有經驗,先針灸,加上丹鼎門送的藥物,只要幾天靜養就可以。說起來,林秋露也是倒霉,居然在這個地方和元慶老道對上,不得不動手。

    雖然元慶老道已經身死,但剩下的還有一堆東西需要處理,至少戰利品也要清點一下。

    好像老道一死,身上的所有的東西都掉了出來,看起來一大堆,這讓秦逸凡有些不解,這麼多的東西是如何裝在老道士身上的?還有,老道士總是手一翻就能換一件東西,是什麼原因?

    “簡單的袖里乾坤。”林秋露解釋道︰“一般的修道人士,稍微有點道行,都會修煉這個簡單實用的法術,可以裝下不少東西。據說袖里乾坤修行到極致,可以裝山罩海,十分的厲害。不過,大部分道友總是簡單的修煉一下,能裝東西就行,誰也不會把這個簡單的法術修到極致的。”

    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如果自己有一個的話,那麼很多平日里無法攜帶的東西都可以放在身上,端的是方便啊。秦逸凡這樣想著,林秋露好像也看出他對這個法術感興趣,繼續介紹著︰“很多道友都會用這個法術煉制一個簡單的類似口袋一般的物件,有的叫乾坤袋,有的叫乾坤戒,花樣很多。不過……”

    “不過什麼?”秦逸凡看著老道身邊的那一堆東西,忍不住問道。

    “簡單修煉的袖里乾坤,一旦主人身死,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砰!”林秋露用了一個形象的詞匯表達出元慶老道身死之後突然一堆東西爆出來的場景︰“除非把這個法術修煉到一定的高度,否則就會這樣。但一旦袖里乾坤到達高級之後,等閑人也無法打開原主人的乾坤袋。而且……”

    看了看秦逸凡,林秋露接住剛剛的話︰“雖然袖里乾坤很是實用,但是,想要修煉到高級,十分的費時費力,基本上很少有道友會浪費時間把這個練到高級。”受傷加上說了這麼多話,林秋露顯得有些氣喘。

    林秋露的傷勢需要靜養,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再多做什麼。秦逸凡很多東西也不認識,索性讓陰尸把那堆東西包括老道的尸體先全部挪到地下,等到林秋露傷好之後再說。

    也許是元慶老道的那一句話起了作用,秦逸凡再次進入湖中時,感受的已經不是斷臂殘肢的血腥場面,而是更加真實的幻境。

    實在是太過真實,真實到讓秦逸凡以為這就是自己要經歷的生活。如果不是明知道這里是什麼樣的地方,也許會把腦子里的幻境當成真也說不定。

    名,利,酒色財氣,幻境當中什麼都有,讓從來沒有真正享受過那些奢華生活的秦逸凡看的眼花繚亂,還好,新鮮也只是一會,對秦逸凡這種人,這些東西好像還不如之前的那些雜亂無章的聲響和畫面影響大。很快,秦逸凡就拋開一切,再次進入練功的痛苦當中,所有的幻象都拋之腦後。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練功總感覺那些煩擾有些軟綿綿的,沒有想象中那樣的壓力,難道是因為湖中的老兄吸收了元慶老道的元神,所以才會這樣嗎?

    說到元神,秦逸凡倒是十分的感興趣。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人被斬下了頭顱,居然還能夠用修道人口中的元神出竅的方式來逃過死劫。雖說元神逃脫能找到合適的宿主的機會也很少,但畢竟是一個機會。

    如此說來,修道之人修煉的元神,豈不比習武之人的武技更加的實用?至少在保命方面尤其是如此。但元神究竟該如何修煉,秦逸凡暫時還無法得其門而入,一切也只能等林秋露的傷勢復原後再行請教。

    听過林秋露關于乾坤袋的描述,秦逸凡忍不住有些奇怪,難道自己那天看到的那個人,竟然把袖里乾坤練到了十分高之境界嗎?怎麼他自己身化飛灰,卻只留下半片刀刃,難道他本身就沒有什麼法寶之類的東西,還是已經被那天雷一擊,全部都化成了齏粉?

    關于元慶老道口中的玄尸,秦逸凡也不是很清楚,很多稱呼也許大家說法上不一樣,但實際上指的是同樣的東西。但這里又如何成了玄陰之地了?不是凶煞之地嗎?

    林秋露的傷勢在秦逸凡的針灸和藥物的雙重作用下,恢復的很快,至少正常的行動已經沒有什麼問題。等到她終于忍不住從自己的小屋里出來到湖邊的時候,秦逸凡也覺得時間上差不多,該檢查一下這次斬殺元慶老道的收獲了。

    不過在此之前,秦逸凡還是就元神的問題在此請教了林秋露。

    “元神出竅,可不是一般的修為可以做到的。”林秋露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種修為她現在還無法做到,也只是听長輩們說過而已。自己的師門長輩可以做到,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唯一的一次就是不久前的元慶老道。幸好她當時機警,及時想到了這個問題,才免得元慶老道的元神逃脫。不過,也許湖中的老兄早有準備也說不定。

    “出竅之後,視修為高下決定出竅的時間長短。但如果像元慶老道那樣肉身被毀的情況,如果不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找到新的肉身,那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傳說中的鐵拐李就是因為這樣才附身在一個瘸子身上的。”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3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法寶秘聞(中)

    元慶老道的東西可不少,細數起來,足足有上百件。陰尸把那些東西拿出來的時候,林秋露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怎的幾天不見,陰尸居然對秦逸凡如此的言听計從,連這麼多的東西都一樣不缺的拿出來?

    “清心拂,好東西。”林秋露拿著老道被斬了一段塵絲的拂塵,點頭贊嘆著,對被秦逸凡斬斷一截的地方心痛不已。看來,是人就不能免俗,當時生死被威脅的時候,絲毫不覺的這東西可愛,恨不能全部斬成碎片,現在拿在自己手里,卻覺得那一刀有些遺憾了。

    好東西歸好東西,但林秋露卻並沒有留下。雖然秦逸凡已經明說,想要什麼拿什麼,不過,這個明顯是給方外之人或者宮里的公公們使用的東西,林秋露可不想拿在手上招搖。

    “昆侖黑血玉,天山冰蠶絲,陰火淬煉七七四十九天,兩樣都是寒冰之物,加上陰火淬煉,本身便有寧心靜氣的功效,隨後每天被元慶老道拿在手上使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不時的用靈力溫養,早已超過原本的四品法寶。尤其是那個凝神的功效,更是不可多得。”

    秦逸凡隨手接過老道的拂塵,手中把玩片刻,隨手遞給了陰尸︰“拿去玩吧!”絲毫沒有見到異寶的感覺,棄如蔽履︰“不過,你真的不想要?有它在手,說不定能早點習慣這里的凶煞之氣。”

    倒不是秦逸凡不識貨,一來秦逸凡拿個拂塵也很別扭,二來,所謂的凝神的功效對秦逸凡根本就是可有可無。老道能在這里撐這麼久,和這個拂塵不是沒有直接關系,不過,最終還是不敵湖中老兄,依然受傷。

    最重要的是,秦逸凡現在即便手上再有什麼高明的法寶,也不可能使用。現在的他,依然在道法的門檻之外,不得其門而入,拿著也是暴殄天物。

    林秋露看著陰尸沒有任何表示的拿過拂塵,臉上卻一點都沒有失望的顏色︰“借助外物終歸是下乘之選,我淬煉我的飛劍都覺得時間太短,哪里有時間用這個東西。”

    雖然林秋露說的輕描淡寫,但秦逸凡卻來了興趣︰“你說這個東西是四品的,到底你們使用的法寶是如何區分品級的?”

    “一般來說是根據使用材料和主人的契合度來區分的,如果嚴格的算起來,還應該按照功能區分。大部分的法寶是偏重攻擊或者防御的戰斗功能,但少部分的法寶純粹就是一種用來享受的法寶,這樣的東西,你也實在沒有辦法來決定在戰斗中能有多厲害。比如這個。”說著,伸手從一堆的東西當中拿出一顆明亮的珠子,拿到秦逸凡的眼前。

    嬰兒拳頭大小一般的一顆珠子,渾圓天成,隱隱約約發出一陣陣的光芒,但天色太亮看不清楚。秦逸凡伸手接過,入手就是一陣清涼︰“這是什麼?”

    “所謂的避塵夜明珠,周遭一丈方圓內,縴塵不染。而且夜晚會發出堪比月圓之夜還要明亮的光芒,足以讓人讀書寫字。另外,這個東西還有一樁好處,丈許之內,清涼舒適,而且絕無蚊蟲叮咬之煩,豈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舒適法寶?”林秋露一點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寶的驚喜,這個東西,對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實在是用處不大,估計元慶老道也是看到它價值不菲才收藏的吧!

    “四品算是高還是低?你的飛劍能到幾品?”秦逸凡還是不明白到底這個品級是怎麼算的,畢竟接觸過的修道之人的東西也不是很多,很正常。

    “四品,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應該算是高的吧!”林秋露說話有些自嘲︰“我的飛劍也不過是三品中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三年之內可以升到四品。”

    在秦逸凡來說,依然不知道四品到底是高還是低,不過林秋露既然如此的自嘲,想來也不會很高。但他好像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般,繼續追問下去︰“最高的品級有多高?”

    “最高?”林秋露看了看秦逸凡,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追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道︰“不知道,我曾經听說過的最高品級的武器是蜀山的紫青雙劍,那個應該是三十六品吧。至于有沒有更高的,我不知道,我師父也說不清楚。”

    “你的飛劍要多長時間才能升到三十六品?”秦逸凡站在那邊,看似隨意的一問。

    “升到三十六品?怎麼可能?”林秋露听到秦逸凡的話也是吃了一驚,隨即馬上搖頭。

    “不可能?為什麼?”秦逸凡低頭看了看林秋露,再次追問。

    “……”林秋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秦逸凡,但總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錯︰“三十六品,怎麼可能?”

    “凝神的法寶都不要,說要靠自己,現在面對一個自己的法寶升高品級,卻連想都不敢想嗎?”不知道為什麼,秦逸凡的話語突然之間有些嚴厲,甚至有些震撼。

    林秋露猛的一震,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是啊,我居然連想都不敢想。為什麼不能想?我的飛劍雖然只有三品,但只要我下功夫,總有一天能升到三十六品的。”

    再看向秦逸凡的時候,林秋露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剛剛的迷惑和不自信,取而代之一種撥雲見日般的開朗。秦逸凡一句話讓她明白,自己以前太過于沉溺于前人的輝煌當中,把那些傳說中的東西當成了自己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本來應該只是一個榜樣或者超越目標的東西,卻變成了自己前進的障礙,作為一個修道之人來說,這樣的心態根本就要不得。

    秦逸凡卻好像什麼都沒有做過一般,隨手從那堆東西當中挑出一柄看起來好像是飛劍的東西,遞給了林秋露︰“好好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接著一掃那一堆︰“東西還不少,有的忙!”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4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法寶秘聞(下)

    “七品飛劍!”林秋露的話語中明顯的帶上了興奮的心情,看來秦逸凡點撥之後,心情的確是大不同。

    “哦,喜歡,拿去好了。”秦逸凡眼皮都沒有抬,直接就把那柄飛劍的所有權變成了林秋露。

    拿著飛劍看了好一會,林秋露搖搖頭︰“雖然品級比我的飛劍高,但我自己的飛劍是親手打造的劍胎,每天從不間斷的養氣淬煉,才有了現在的品級,和我心意想通,使用起來圓轉如意。如果我貪慕這柄劍的品級高,就必然需要重新淬煉,想達到我現在使用飛劍的如意程度,至少要耗費我二十年的光陰。二十年,我的飛劍說不定早已高過這個品級,要來有什麼用?”

    “難道修道之人對于這些神兵利器都是這樣的態度?”秦逸凡聯想到江湖人為了爭奪那一柄所謂的絕世神兵掀起的滔天血雨,忍不住有些慨嘆。

    “也不盡然,如果有一柄比我的飛劍高出十品的飛劍,我肯定會收下的。”林秋露倒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貪念,但想想她之前的話,卻也有一定的道理。沒有任何飛劍或者法寶是可以拿過來就用的,法寶之所以能稱為寶,和普通的那些武器或者其他的東西是有區別的。

    最大的區別,就是法寶不是拿過來就能用的,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的和使用者的融合。各人的風格不同,使用習慣不同,操作習慣不一樣,想要拿過來就用,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最低級的法寶,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淬煉,只不過時間相對少一點而已。

    如此的話,修道之人當中,很少有人會參與那種武林人士當中經常發生的神兵利器的爭奪,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導致修道之人之間的爭斗也大規模的減少,加上大家的涵養,紛爭肯定是比江湖中要少很多的。

    除非有能夠直接一步登天的法寶,才會動搖他們的心志。當然,可以想象的是,被動搖的也一定不是那些修為大成的人,多的肯定還是那種高不成低不就,迫切需要外力來提高的。

    不過,秦逸凡馬上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如果給一個入門弟子配備高級的法寶,是不是就可以免去他開始淬煉的辛苦?”

    看起來秦逸凡對修行當中的事情是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了,林秋露手中不停,把秦逸凡遞過來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好,口中還給他解釋︰“一般來說,修為和能操控的法寶是有很大的關系的。只有一品的修為,卻想操控十品的法寶,只能是徒勞。所以,除非那些自有器靈的靈器,否則的話,沒有人可以操控高過自己品級五品之內的法寶。尤其是入門的時候,如果妄圖操控高級法寶,只會讓根基不勞靠,誰給他高品級法寶,無異于拔苗助長。”

    原來如此,怪不得張崇周青他們身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拿的出些好東西。想來不是師門舍不得,而是不想讓他們錯過奠基的階段。不過,林秋露的回答每次都能帶出一些新的概念。

    “靈器為什麼可以由低品級的人使用?”秦逸凡听過幾次靈器,但具體是什麼並沒有細問,只是下意識的以為就是法寶有自己的器靈,相當于有思想有靈魂的一個法寶,僅此而已。

    “神器有靈,自會擇主。只要它們認定的人,就可以通過器靈來完全的使用靈器。蜀山的紫青雙劍,就是兩柄靈器,每次的傳承,都是雙劍自己擇主,在他們的弟子們選劍胎的時候就被選中。因為有劍靈的幫助,每次他們的傳承弟子都可以輕松的使用雙劍,所以雙劍的威名也一直被傳誦。”林秋露淡淡的解說著,不過,嘴角卻有了一絲不屑。

    “因為這種傳承,每次他們雙劍的傳承弟子在解決完一個危機之後,一定會因為本身的修為不足而出事,導致雙劍也不得不一次一次的尋找新的傳承者。雖然號稱雙劍合璧,天下無敵,但無敵的是劍,而不是人。”林秋露好像對這樣的傳承也十分的不滿,所以,解說的時候總是有壓抑不住的嘲諷。

    秦逸凡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看起來,所謂的靈器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好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那麼辛苦的到處尋找成了氣候的藥物,封印他們的神識在法寶當中稱為靈器。

    元慶老道收集的東西不少,剛剛才分揀開一半,而且還只是簡單的分揀,幾乎後來兩人談話的時候那些東西都沒有具體的觀看到底是什麼,覺得大概應該是什麼類別就放到了一邊而已。如果有修道之人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這麼多讓修道之人也無法抵御的誘惑,兩人一具尸體居然如此的大意。

    還好,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分揀的過程也很順利。末了,秦逸凡還是很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傳說中你們的法寶飛劍什麼的不是可以收到身體當中的嗎?怎麼你的飛劍是一個墜子?”

    林秋露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秦逸凡︰“你從哪里听來的傳說?這樣也信?拜托,修道之人也是人,把這麼個東西塞到人體內,和你們把一柄劍塞到體內有什麼區別?”

    看著秦逸凡有些驚訝而瞪大的眼楮,林秋露心中還是多了一絲笑意︰“你什麼時候听說過鐵拐李的葫蘆是在用的時候拿出來的,還不是一直背著?何仙姑的荷花為什麼每天都拿在手上?藍采和韓湘子的竹板笛子也是一直拿著的,怎麼可能收到體內?孫猴子那麼大本事,如意金箍棒也是不比紫青雙劍差的法寶,不也只能縮小了放在耳朵眼里嗎?”

    這次秦逸凡的問題實在是讓他大窘,道听途說來的東西看來真的是沒法子相信啊。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4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壓力轉變(上)

    “好東西!”每次林秋露拿起一個分揀好的法寶,都會稱贊一聲。元慶老道果然是不負傳說中的凶名在外,不知道滅了多少的修道人士,才能搜集到如此眾多的各式各樣的法寶。有些一看就是沒有人使用,純粹無用的,不知道老道搜集這麼多的東西,自己又不用,到底為的是什麼?

    人的精力有限,即便是修道人士也一樣。大家花費一些時間修煉袖里乾坤,大部分的時間還要淬煉自己的主要的法寶,剩下的時間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心境,偶爾能多出點時間來分心照顧幾個並不是很重要的法寶,這樣算下來,一個修道之人能有四五個法寶同時使用,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

    元慶老道口中劍,手中拂塵,還有一些其他的符法,看似花樣繁多,但最終飲恨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否則的話,以他全力發出的口中劍居然能被陰尸隨便的控制在手中,就可以看出他對口中劍的控制力度,基本上也只能說是中看不中用。

    秦逸凡曾經听說過的那種一個人拿出無數的法寶,對敵人狂轟濫炸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傳言害人,原來一直以來秦逸凡都是錯誤的認識,幸虧是在林秋露這里說出來的,否則的話,在那些高人們面前說出來,豈不貽笑大方從此抬不起頭來?

    道理其實也簡單,所謂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基本上也就等于十八般武藝樣樣稀松,江湖上不乏這種人。秦逸凡之所以能在軍中奪冠,也是因為他專心。除了吃飯睡覺,就只有刀法和速成的內功,別的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成就。

    原來,道理放到哪里也是能夠說通的。說起來,修道之人的紅塵歷練不也正是基于這樣的想法上嗎?但好東西沒人會嫌多,就像自己已經有了一柄適合自己的絕世神兵,那多一柄自己暫時用不上的,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情,只要是人,大抵都是這樣的想法吧!

    不過林秋露還是告訴了秦逸凡一個這些好東西的用途。每個法寶都可以通過不停的淬煉和融合更高級的材料提升品級,整個升級的過程用最簡單的話來描述,就是淬煉,提純,融合,淬煉,提純。而那些提純出來的渣滓則被一點點的排除。

    經過這樣的過程,法寶的品級也不斷的提升,很有可能,當法寶提升到一個很高的品級之後,原本作為母體的材料已經在這個過程中被淬煉殆盡,取而代之以更高品級的材料。

    這些法寶雖然樣式各異,但是,只要應用得當,是可以把其中的那些優秀的材質融合到自己的飛劍當中,緩慢的淬煉提升的。只是,讓無數這種江湖習武之人眼熱但卻無法使用的神兵利器奇珍異寶只是當作材料,讓秦逸凡很是有些覺得浪費。

    不過,暫時秦逸凡也用不了,林秋露也不想要太多,只挑選了幾個合適自己的留下,作為自己下一階段提升飛劍品級的材料。這下好,還省了自己尋找好材料的功夫。

    雖然林秋露也算是號稱見多識廣,龍鳳衛當中有詳細的記錄各種各樣的修道人士和著名大法寶,但這里的大部分都無法準確的叫出來歷,只能從氣息和功用上簡單的區分用途和一個大概的品級。只有在飛劍類的上面,林秋露才會判斷的很仔細。

    最讓人眼紅的是一串黑色的佛珠,不知道什麼原因,本應該是氤氳紫氣的佛珠居然散發出一股陰沉的氣息。而且每顆佛珠上都被雕刻成一顆顆的骷髏頭形狀,乍一看讓人從心底發涼。

    陰尸主動提出了要這個東西,秦逸凡一點沒有猶豫,直接拿起來給了他。林秋露還是好奇,多嘴問了問什麼來歷。陰尸也沒有隱瞞,這個東西雖然講不清楚來歷,但是,陰尸的本能卻讓她早就發現了這是好東西,只不過秦逸凡沒有說話,她才沒有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陰尸居然對秦逸凡言听計從,比之什麼忠心的奴僕還要乖巧。大家好像誰也沒有在意這個情形,誰也沒有剔起過,好像十分的理所應當一般。

    佛珠當中蘊藏的氣息,雖然不是這樣的陰煞之氣,但是,陰尸能感覺得到,里面封存了數量龐大的怨氣沖天的魂魄。陰尸拿到佛珠,就在秦逸凡和林秋露眼前,詭異的把整串佛珠收進了體內。

    原本修道之人無法把法寶收到身體當中,因為法寶會影響身體。但陰尸不同,陰尸本身就是一具被祭煉的法寶,只不過現在是自己能夠控制自己而已。身體機能早已完全死亡,收入體內,也就是法寶和新材料的融合而已。

    陰尸要做的,是把那曾封印的煞氣吸收,放出那些數目驚人的冤魂,並且吸收他們的怨氣,讓魂魄早日托生。對陰尸來說,這是增加修為的有效法門,而且同時會讓陰尸功德無量。

    秦逸凡現在實在是有些轉不過彎,連陰尸都知道積累功德,這個世界是不是太過瘋狂?

    還有一些修道之人都能用的,元慶老道收集了不少靈丹妙藥和一些一看品相就十分不錯的藥材和原料。這些陰尸用不到,秦逸凡很大方的給了林秋露,反正在她身上和在自己身上也差不多。

    剩下的,秦逸凡無法使用,全部給了陰尸。陰尸不知道是不是修煉過袖里乾坤,反正那麼多的東西,隨便的一抄便沒有了蹤跡,實在是很方便。

    相對秦逸凡自己,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收獲,元慶老道有幾塊玉片,和那個控尸者身上的一樣,想來是自己行功的法訣,但秦逸凡一來無法觀看,二來也不想修煉,林秋露不要,盡數塞到了陰尸那里。

    據林秋露所言,修道之人經常會定時的舉行一些交易,說不得,拿這些東西,到那種交易的場所,也能換一些自己以後能用的到的好東西。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5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壓力轉變(中)

    分贓很簡單,但對秦逸凡來說沒什麼好處。林秋露和陰尸算的上是滿載而歸。周青的師叔開始見勢不妙,拉著周青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如果知道現在的結果,不知道會如何的捶胸頓足後悔萬分呢。

    張崇李松他們離開後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也幸虧他們沒有回來,否則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上演一出火線失蹤的戲碼。假設性的問題秦逸凡很少考慮,大家各取所需,倒也皆大歡喜。

    看得出來,陰尸已經開始進入修道之人的行列了。不知道這個應該算什麼,算她陰尸法寶?還是算她死尸修道?反正不管怎麼說,陰尸也是自由行動,自行修煉,要說是旁門左道,但卻一顆悲天憫人之心。說起來,如果真的能超度那些被詭異佛珠困住的怨魂,怎麼也說得上是功德無量。

    無法想象,一具原本被煉制來害人的陰尸法寶,居然會用功德無量這個詞來形容,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閑來無事,秦逸凡繼續在湖中修煉。只是,這次的感覺明顯和以前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湖中老兄還在分心吸收元慶老道的元神,現在秦逸凡進入水中,明顯感覺到原來那種瘋狂的壓力好像減緩了許多。而且,精神攻擊中出現的那些尸山血海的血腥場面也變化了好多,不再是單一的血腥,花樣繁多,酒色財氣樣樣齊全。

    開始秦逸凡還十分的不適應,不過,畢竟自己從來沒有在那種奢華的環境下生活過,所以,有些簡單的奢靡的環境根本無法誘惑秦逸凡,輕松抗過。

    但湖中老兄居然還學會了用美色來煩擾秦逸凡,這倒是秦逸凡始料不及的。原先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形,但也只是一些淫聲浪語,讓秦逸凡精神無法集中而已。這次不同,竟然是十分真實的情景,秦逸凡恍如突然之間進入一個巨大的幻境,但偏偏幻境之中的所有東西看起來听起來摸起來都是十分真實的。

    在軍中秦逸凡已經破了童身,這也成了包括大師在內的很多修道人對秦逸凡感到遺憾的原因。面對這種酒池肉林一般赤裸裸的誘惑,秦逸凡花費了十分的精力才努力的從幻境中掙扎出來。勉強的行功一周天,累的差點癱軟。

    還以為是湖中老兄的功力變淺了,沒想到,遇到的壓力卻一點都沒有減小,反而變成這種軟刀子割肉溫水煮青蛙一般的效果,頗有點與無聲處听驚雷的意味。

    壓力越大,秦逸凡好像動力就越大,最近幾天也顧不得關心林秋露和陰尸到底在做什麼,每天就是一門心思的撲在修煉之上,心無旁騖。隱隱約約的,秦逸凡有種感覺,很有可能,最近的幾天內就會突破。

    很玄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感覺,但秦逸凡就是堅信這一點,也許是以前修煉的經驗,但不管怎麼說,能夠突破是好事。秦逸凡甚至很期待,自己這麼長時間的修煉,真正能夠更上層樓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模樣?

    林秋露對秦逸凡突然之間如此的瘋狂也有些驚訝,但是她並沒有覺得什麼奇怪,如果不是這樣辛苦的話,秦逸凡怎麼可能能夠忍受那種恐怖的紅光那樣的襲擊。

    功法很簡單,牽涉的經脈也不多,主要還是秦逸凡改造過後的效果,真元運行的經脈當中,現在四處充溢著如同實質一般流動的真元,即便是在湖中老兄的威壓之下,也依然保持著瘋狂的火力,沿著經脈規律的運行著。很快就頂著壓力完成一個周天。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奇跡,通常秦逸凡努力一夜,也不過就是能夠維持一個周天而已,現在卻在短短的一兩個時辰當中就達到這樣的效果。看來,能夠運行多個周天指日可待。

    乘勝追擊是秦逸凡的信條,此刻不但時間充裕,而且秦逸凡本身斗志昂揚,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在巔峰狀態,這個時候不乘機進行第二周天的運轉可實在是說不過去。心神一動,真元就在意識的控制下開始進入第二個循環。

    不知道有多少的日子沒有在水中進行過超過一個周天的行功了,久的秦逸凡好像都有些忘記了。真元進入經脈之後緩慢溫養的過程讓秦逸凡舒服的差點呻吟出來。

    可能是頂住了瘋狂的精神對抗,所以越到後來越發的簡單,和第一個周天花費的時間差不多,很快秦逸凡就完成了第二周天的循環。

    人不能貪心,這次已經是十分的僥幸,秦逸凡沒有托大到要進行第三周天的循環,練功也有度,不能一蹉而就。否則的話,貪多嚼不爛,欲速則不達,這些道理,秦逸凡還是明白的。

    “你說,如果有人在這里度劫,突然之間被紅光照上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難得一次早回來,居然看到了林秋露。

    “是你嗎?”林秋露好像很敏感,一听度劫,眼楮就大了起來。

    “不是我。”秦逸凡矢口否認,他只是想確認一下最早看到的那個身影的情況,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你的話……”林秋露略微遲疑了一下,好像權衡自己心目中的高手的表現︰“正在度劫的時候被紅光侵擾,心神不寧,還要頂住天劫,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掌櫃的你,那麼能留個全尸已經是老天眷顧,不幸中的大幸了。怎麼,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果然,和秦逸凡看到的結果也沒有什麼區別。面對林秋露的追問,秦逸凡倒是也沒有說什麼︰“沒事,有感而發。”心中慨嘆了一下那個人的不幸遭遇,嘴上問道︰“你見過修道之人度劫嗎?”

    “沒有。怎麼可能?”林秋露看著秦逸凡,一副被他打敗的樣子︰“你以為度天劫是什麼表演嗎?哪個修道之人度天劫不是小心翼翼,唯恐被別人知道?想看到度劫?做夢吧!”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5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壓力轉變(下)

    “這是為什麼?”和秦逸凡想象的有些不同,感覺自己再次理解錯誤,秦逸凡馬上虛心的請教起來。

    “度劫,每個修道之人到了快要飛升之時,便會有天劫降臨。”林秋露說的這些,秦逸凡都明白,但還是不明白,師門長輩度劫,難道連晚輩也不能說嗎?

    林秋露卻不知道秦逸凡的想法,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顧說下去︰“到了一定的修為,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天劫的來臨,所以,度劫之人就會開始準備,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偏僻區域,做好所有的應付手段之後,靜靜的等待著天劫的來臨。”

    “之所以稱為天劫,因為修道本身就是逆天而行,老天當然會想方設法的阻止。天劫的威力,你可以想象。一旦度過天劫,就是海闊天空,飛升證道。而稍不留神,就是形神俱滅的下場。每個應劫之人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唯恐有什麼準備的不到位。”

    “這樣的危急時刻,如果是你,你願意讓一群人在一旁觀看嗎?用你搏命的時刻給別人一個觀賞借鑒的機會?你就不怕在度劫的時候還要防備可能的來自背後的攻擊嗎?人心難測,就算是師門當中,誰又敢如此放心的托付一切?師門中人尚且如此,其他的外人更加不用說。”

    “度劫的地點其他人能夠推算出來嗎?要度劫,至少要找一塊風水俱佳之地,借個好由頭吧?”秦逸凡聯想自己那天看到的景象,再次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能有度劫的修為,豈是其他人能夠測算的?難!”林秋露一句話就讓秦逸凡明白,為什麼宮里那些號稱老神仙的人,也不得不花上幾年的時間來確認推算凶煞之地,而且還只有一個大致範圍,原來如此。

    估計自己那天晚上被那人的雄姿刺激,仰天長嘯也讓那人吃了一驚,自己的度劫之地在度劫之時被人發現,估計是看自己沒有一點威脅,所以才會最後關頭想要把一些東西留給自己的。

    可惜,那人費盡心機尋找的隱秘的度劫之地,偏偏地下有位老兄也在,紅光一閃,應該是讓那人心神失守。在度劫的時候心神失守,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慨嘆歸慨嘆,但秦逸凡不會放棄。那個人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現在要注重的是自己的修為。什麼時候,才能夠踏入修道的圈子?

    只要堅持,近期還會有突破,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好像修道之人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天劫來臨一般。和林秋露又溝通了一會她目前的情況,秦逸凡再次回到了湖邊。

    泡在清涼的湖水中,腦子里的感受卻和清涼一點關系都沒有。腥風血雨,修羅夜叉,經脈中的阻力越來越大,真元爆裂的痛苦不時的提醒著自己進入狀態。

    不過,轉瞬間,這一切痛苦就盡數消失,美麗的幻境,風平浪靜,花好月圓,美人歌舞,美酒佳肴,酒池肉林,人世間一切能夠享受的東西都赤裸裸的擺在面前,唾手可得,易如反掌。

    盡管已經經歷過一次,但秦逸凡依然還是有些恍惚,差點就伸手去撫摸面前的嫵媚面孔,但經驗和超凡的定力還是讓他緊守心神,一動不動。

    好像這些無法誘惑到秦逸凡,幻境中的景色一變。遼闊的草原,雄渾的高山,奔騰的江流,波濤洶涌的大海,好像所有世上壯觀的景色都在眼前出現,忍不住讓人產生一種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的雄心壯志。

    突然轉換的景色,壯觀的場面,刺激的秦逸凡差一點仰天長嘯,不過還是在自己的超凡毅力之下硬生生的忍住。盡管已經忍住,但還是冒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這一嗓子嚎叫出去,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湖中老兄的手段已經從一開始的狂風暴雨轉向更高的層次,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靜悄悄的緩慢的腐蝕著人的心志,一個不小心,估計比在那種狂暴壓力下出問題的後果還要嚴重。難道是因為吸收了元慶老道的元神,居然也變得有些卑鄙無恥了嗎?

    雖然一次次的景色變換十分的平緩安靜,但其中隱藏的凶險也只有秦逸凡這個局內人才能感受的到。不過,每次能夠沖破這樣的關卡,秦逸凡都能發現自己顯著的提高,那種修為增長的感覺讓秦逸凡總是沉醉其中。

    現在即便是在湖心,秦逸凡也能堅持兩個周天,甚至每天都不需要休息,每次練功完成,總是感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盡管這種功力瘋狂增長的感覺很是舒暢,但秦逸凡還是有一絲的警惕,任何事情都一樣,過猶不及。自己已經習慣了功力的緩慢增長,突然間如同潮涌一般的瘋漲,不是什麼好事情。做什麼事情也應該有節制,不能夠沉溺當中無法自拔。

    強迫自己在客棧中休息了一天,和林秋露聊了了她最近的進展。林秋露也表現不錯,十幾天的功夫,居然又向客棧的方向靠近了差不多一里地的距離,相信很快就可以在客棧中行動自如。也許再假以時日,達到秦逸凡現在的境界也是自然之事。

    看到林秋露進境如此的迅速,也讓秦逸凡好生的羨慕。他自己本人可是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才有這樣的成就,而林秋露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難道,習武之人和修道之人的差距就這麼大?還是因為自己的功法和不是童身的影響?

    被林秋露刺激,秦逸凡再次到了湖邊,躍入湖水當中,擺開姿勢,開始行功。剛一調動真元,就覺得自己體內的真元如同長江大河一般,波濤洶涌,攜帶著一股無可匹敵的氣勢,從丹田之處澎湃而出,沿著經脈開始瘋狂的流轉。

    湖中老兄好像也意識到了這樣的情形,紅光一閃,強大的阻礙再次出現。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5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突破陷阱(上)

    以前遇到這股壓力,秦逸凡都要精力集中,全神貫注調動真元,一邊忍受經脈中真元爆裂的痛苦和強大的壓力,一邊不停的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沖破這股阻力。

    這次和以前不同,真元剛一從丹田出來,就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那些擋住真元流向的阻礙一掃而光,所到之處,土崩瓦解。

    那些之前讓自己感到瘋狂壓力的精神干擾好像在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瘋狂的真元把一路上經過的經脈擴充到了極限,甚至帶來了一種漲痛般的奇妙感覺。

    秦逸凡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丹田之內居然蘊含著如此強大的真元,不知道是被湖中老兄壓縮又壓縮了多少倍,突然的爆發出來,就是這樣的情形。

    盡管有些驚訝,但秦逸凡的意識依然十分的清醒,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越發的不能掉以輕心。此刻秦逸凡的緊張程度,比起對抗那種巨大的壓力還要謹慎,小心翼翼的照看著真元不至于偏差,老老實實的從自己熟悉的經脈經過,流回丹田,完成一個大周天。

    完成這一步,秦逸凡才敢稍稍的放松一口氣。緊接著,真元開始了第二周天的運轉。好像在每個周天流轉當中,經脈被真元溫養,但真元也同樣從經脈得到補充,這次的真元比起第一周天還要強悍,十分順利的完成。

    接下來,秦逸凡都不敢相信自己身體傳遞給自己的感覺,真元在體內如同流質一般,按照一定的速度,沿著秦逸凡刻意改造過的行功路線,開始不停歇的運轉開來。

    三周天,四周天……九周天……十六周天……二十五周天,似乎真元根本就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勻速而穩定的運轉讓秦逸凡實在是又驚又喜。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不就是為的這一刻嗎?

    到了三十六周天,終于在秦逸凡的努力控制下,真元安靜的停留在丹田當中,瘋狂的流轉也停了下來。

    秦逸凡睜開眼楮,仰面躺在水中,一動不動。這麼些年和湖中老兄的對抗,終于到了一個階段性的勝利時刻。至少,現在湖中的那種壓力和凶煞之氣已經無法對他形成任何的影響。

    猛然之間,秦逸凡好像覺得有些迷茫,仿佛突然之間達成了目標有些不適應。不過,很快秦逸凡就調整了過來。能在這里做到和其他的地方一樣的行功,只是他追求的開端,接下來,應該想辦法如何踏入修道的門檻。

    現在的成就秦逸凡誰也沒有提起,只是自己心里知道。習武之人無法修道的巨大的障礙擺在眼前,仿佛一座巍峨不動的高山,想要跨越,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克服了湖中老兄的影響,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接下來,以秦逸凡的性格,可以想象肯定是乘勝追擊,鞏固並擴大戰果。

    出于謹慎,秦逸凡還是回客棧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繼續來到湖水中繼續。這次和上次沒有什麼區別,三十六個周天走完,又是一個三十六周天,行功過程之順利,讓秦逸凡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接下來的情形好像有些出乎秦逸凡的意料,很快,一次性的可以運轉四十九周天,七七之數。稍微鞏固一天之後,周天數就到了八八之數,六十四個周天也十分之順利,進境之迅速,讓秦逸凡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了九九之數,也不過花了不到四天的時間。到這個地步,秦逸凡已經不再刻意的增加周天之數,體內的真元已經刻意隨時隨地的自然流轉,根本就不需要秦逸凡自己控制。

    恍如水到渠成一般,整個修為到了一種只能意會的境界。成果來的如此的突然,讓秦逸凡幾乎無法適應。體內的真元澎湃如海,仿佛永遠使用不完一般,秦逸凡特別試了一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提起真氣,在山林當中整整跑了一天一夜,居然沒有一點內氣不足的情況發生。

    林秋露越發的勤奮,陰尸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呆在地下很久沒有出來,想來應該是依舊在煉化那串佛珠上的怨氣。大家都有事,也沒有個對手可以讓秦逸凡一展身手,空有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卻只能自己一個人享受。

    現在秦逸凡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湖中老兄再也無法驚擾到自己,接下來就是海闊天空。之前秦逸凡雖然也是高手,但還從來沒有听說過真元流轉超過八十一個周天之後是什麼樣的情形,現在這情形卻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很奇妙的感覺,不僅真元在自發的流轉,就連經脈也被擴充成一個無法想象的容量。更為甚者,幾天下來,經脈的擴充程度,已經到了全身,以前那些全然沒有涉及到的經脈,也被那些充溢的真元強行擠入,並且還是自發的溫養,逐步的變成和秦逸凡的主要幾條經脈相當。

    這可是一個驚喜,秦逸凡改造過後的速成功法,也依然只是僅有四條經脈,和那些名門大派數百年上千年的功法相比,實在還是差的遠。只是勝在速成,而且經歷過一次功力被廢之後,也適應了其中的那些凶險之處,才得以達到現在的境界。

    不過,那些旁支的經脈卻一直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造成的後果,就是秦逸凡盡管在刀法和內力的使用上十分的爐火純青,但真正身體的抗擊打能力和內腑的強度,也僅僅是比普通人好一點。這麼多年,也一直虧著秦逸凡對敵的敵人都是被他先行攻擊,否則的話,他可實在是挨不起幾招狠的。

    弊病都知道,但一直沒有辦法,想不到,真元到了這個地步之後,居然自行的開始拓展經脈,淬煉自身。有了這個驚喜,那些真元擠入其他經脈的痛苦,和之前頂著湖中老兄的壓力強行修煉的時候那些痛苦比起來,真的是小菜一碟,不值一哂。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5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突破陷阱(中)

    美妙的境界,幾乎所有的經脈都在真元的滋養下,十分的舒爽。時間不是很長,也就是一兩天的時間,好像所有的經脈當中都充滿了真元。

    更讓秦逸凡覺得有些詫異的是,經脈的範圍好像在無限制的擴大,這點秦逸凡極其的不理解。好像經脈對真元來說,已經不是必備的通道。秦逸凡就能察覺到真元現在根本就不是按照最初的經脈在流轉,而是瘋狂的在所有的經脈中輪流沖刷。

    經脈越來越不明顯,而且經脈的邊緣也在弱化。幾天後,真元已經不僅僅是在經脈中了,體內任何地方,只要秦逸凡願意,都可以只會真元到達。真元自發流轉的時候,也能按照一個十分玄妙的過程流轉到全身的過程。

    這樣的情形,讓秦逸凡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周圍沒有一個人可以請教。林秋露好像最近也到了關鍵時刻,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在錘煉自己。見她那麼的拼命,秦逸凡也只是勸慰了幾句不要過猶不及,就再也沒說什麼。

    反倒是自己這幾天,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架勢,常常在練功的時候,總是能夠突然福至心靈,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最讓秦逸凡驚訝的時候,那次偶然間想要離開水面,整個身體就恍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將自己生生的托出了水面。

    凌空站立,以前秦逸凡只能遠遠的看著度劫的那人站在空中,甚至林秋露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來過的神通,居然在秦逸凡身上發生了。如此的不可思議,如此的輕易,輕易的讓秦逸凡都無法相信。

    全身好像越來越輕靈,仿佛被什麼輕靈之氣蕩滌過一般。雖然還沒有達到傳說中那種騰雲駕霧的境界,但也只是動念間,數十丈的距離根本就不在話下,轉瞬即至。甚至可以站立在數十丈高和山頭齊平的空中,都十分的輕松。

    張崇他們一直沒有回來的跡象,距離殺了元慶老道也差不多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都還沒有見到一個人的身影。周青被他師叔帶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這段時間發生在秦逸凡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讓秦逸凡都不知道該如何理解。但他至少還知道,自己能夠凌虛站立在空中,好像已經是一只腳踏入修道的大門了。

    身體越發的敏感,周遭的山林,湖水,地面,到處都充溢著一股股風格各異的力量。這些力量,秦逸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他閉上眼楮就能夠感覺到這種力量的存在,或厚重,或輕靈,或飄逸,不一而足。

    偶然的機會,秦逸凡發現,自己在很湊巧的情況下,可以和那些力量保持一種奇怪的聯系,然後根據自己的心念,隨時的利用這些力量。

    一個巨大的水花在自己的意念指導下形成時,秦逸凡知道,那不是神話,自己真的是可以使用這樣的力量。雖然對修道還是有些懵懂無知,但陰陽五行的道理還是明白了不少的。這些難道就是天地之間的靈氣?

    如果秦逸凡的猜想正確的話,那麼修道之人也就是充分利用這些充斥在天地之間的靈氣,錘煉自己,淬煉法寶,最終到達某個境界,然後度劫飛升吧!

    全身經脈消失的感覺比起經脈當中充滿真元還要讓人興奮,根本不用擔心經脈會因為無法承受壓力而受傷,也不用怕真元走岔導致受傷,難道這就是習武和修道的區別?修道之人直接利用這些靈力蕩滌身體,從而達到經脈消融,全身和天地融為一體的目的。

    但習武之人從一開始就不停的鍛煉經脈真元,而且還生怕經脈脆弱,不停的鍛煉加強,反而讓經脈越來越強韌,想要達到那樣的境界,實在是越來越困難。除非真元強大到通行百脈,並最大限度的擴張經脈,自然而然的進入百脈消融的境界。

    這也是為什麼習武之人的身體比修道之人的身體要強悍的原因。單純的肉體力量,修道之人拍馬也趕不上習武之人。不過,從直接利用天地靈氣的方面來說,卻正好相反。

    秦逸凡不知道這樣的猜想是不是正確,但從他目前知道的信息來說,這樣的猜想是很有可能的。想通了這些,秦逸凡愈發的興奮,由武入道的道路就在自己的腳下開始拓展。

    可惜,這樣的興奮和喜悅沒有辦法和其他人分享,只能自己通過一遍遍的吸收周圍的天地靈氣加強修為中來慢慢的沖淡。秦逸凡不是俗人,知道這樣的心境並不利于自己的修行。

    接下來連秦逸凡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體內的靈氣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水平,舉手投足之間帶動的那種天地變化的力量甚至讓秦逸凡暗暗的感覺有些心驚。真正的到了這樣的境界,他才明白,為什麼那些修道的高手根本就不願意和那些修為境界比較差的人混跡在一起,周遭的人根本無法理解自己,這樣的塵世待著還有什麼意義?

    仿佛突然之間天地之間迎合他這樣的想法,一股充斥天地的浩然正氣從他所在的地方猛地升騰,天空無比遙遠深邃的地方好像出來一個聲音,隨即,秦逸凡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馬上就能化為虛無,再也不用受那些形體的束縛。

    天空也適時的出現一股壓力,壓力在空中迅速的凝結,變成一團巨大的雷雲。看著散發著霹靂聲響的雷雲,秦逸凡有些愕然,難道,這就要度劫嗎?自己好像還沒有經歷任何的所謂出世入世的考驗,就能夠度劫了嗎?

    猛然間,秦逸凡突地想起一件事情。天地之間的靈氣如此的充沛,但自己所在的地方卻是一個凶煞之地,怎麼會一點的凶煞之氣都沒有感覺到?難道湖中老兄出了什麼問題?但自己開始的時候一直是克服他的壓力之後才變成這樣的,他莫名其妙的消失,到底是什麼玄機?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6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突破陷阱(下)

    一有了懷疑,立刻發現這段修行的時間中疑點越來越多。不說別的,光是林秋露和自己的談話,無一不是圍繞著林秋露的修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請教過她任何問題,太不正常了。

    還有,自己的修為雖然十分的自信,但也沒有到那種驚世駭俗吧!別的修道之人需要用數十年上百年甚至數百年時間才能夠到達度劫的境界,自己不太可能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就到了這樣的地步。就算自己是萬年不遇的天縱奇才,那也有一個度吧!

    冷汗如同瀑布一般從身上冒出來,瞬間,秦逸凡好像又突然回到了清涼的拳印湖中。周圍湖水環繞的感覺又回到了秦逸凡的身上,真元忽的再次爆裂起來,好像許久沒有前進一般,沿著固定的經脈,艱難的向著下一個穴位涌去。

    經脈中傳來的痛苦讓秦逸凡更加的清醒,顧不上回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努力的控制著真元按照他本來的意願,從經脈中流過,緩緩的流向丹田。

    周圍的湖水如同血染一般,濃稠的有些嚇人,比起以前見過的那些淡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仿佛吸收了數千數萬人的鮮血一般,看著有些令人駭異。

    直到一個周天完成,秦逸凡才收功。到了這個時候,秦逸凡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全身發軟,身上看起來已經在水中泡的有些發白,不知道呆了多長的時間。

    湖水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看起來像是湖中老兄這次沒有能夠誘惑到秦逸凡,無奈的退兵。不過秦逸凡此刻也沒有撈到什麼好,呆在水中,好辦天無法動彈,手軟腳軟,連爬上岸的氣力都沒有了。

    掙扎著動了兩下,但卻無濟于事,只是在水面上激起幾道波紋和漣漪。正在苦笑,身邊忽的一聲響,轉瞬之間多了一個黑色的影子,隨即,自己的身體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速的向岸上飛去。

    是陰尸,她怎麼敢下水了?秦逸凡沒有多考慮這個問題,現在自己的身體已經虛弱的不像話,連抬手都無法做到。不過,經脈和丹田中真元安穩的流動告訴秦逸凡,自己的一身修為還在,只是脫力而已。

    身體被另一個人接過,從身體的味道上就可以判斷出來是林秋露。林秋露小心的從陰尸手上接過秦逸凡,在他的躺椅上小心翼翼的放好,隨後,一枚丹藥被喂到了口中。

    上次是秦逸凡喂林秋露,這次換了個,不過還好,秦逸凡吞咽丹藥的力道還有,就著水喝下,一陣無法壓抑的疲憊涌上心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秋露和陰尸都在旁邊,誰也沒有說話。從秦逸凡那天進入拳印湖開始,整個湖面就好像被血染紅,陰尸早早的就被逼出了自己的陰宅,林秋露也只能勉強在山頭上看著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往秦逸凡練功,最長的時間也就是一天一夜,沒想到,這次卻好像沒有止境一般,連續過了十天,湖中的血色都沒有變化。但苦于陰尸和林秋露都無法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逸凡在水中一動不動。

    畢竟還是直到湖水的顏色和秦逸凡肯定有關,只要湖水變色,秦逸凡肯定是還在修行。擔心歸擔心,但看著這樣的情形也有一線安慰。

    終于等到了湖水褪色,但秦逸凡好像也無法動彈,情急之下,陰尸用了自己從來不敢在湖中使用的水遁,把秦逸凡帶上了岸邊。不知道為什麼,湖中居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陰尸也沒有遭到任何的攻擊,很奇怪的事情。

    秦逸凡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還好有林秋露的丹藥,身體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醒來之後,肚子里的咕嚕聲讓秦逸凡好一陣無地自容。

    林秋露早已料到這樣的情形,一早就準備好了米粥,在旁邊的小火上慢慢的煨著。見狀只是笑了笑,給他盛了幾小碗,看著他如同鯨吞一般的把那不多的米粥倒入口中,但卻死活不再多給。

    明白這是為了自己好,秦逸凡也不惱怒,只是問了一句︰“我在湖中呆了多長時間?”

    “十四天!”林秋露此刻對秦逸凡是心服口服,湖中的壓力,自己只能站在山頂上遠遠的觀看,秦逸凡卻能在水中一呆就是十幾天,意志之強悍,前所未見。

    “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秦逸凡看著現在平靜的湖面,忍不住一聲嘆息︰“好險!”

    不直到秦逸凡在水中是怎樣的遭遇,但每個人的壓力都不一樣,所以林秋露也沒有多問。听秦逸凡這樣的說話,心中也同意,認同的點了點頭。

    湖中那位老兄,居然在吸收了元慶老道的元神之後,會玩這一招了。之前那些幻境什麼的,根本就是用來引誘秦逸凡掉入陷阱的圈套,利用秦逸凡急于在修為上有所突破的心情,讓秦逸凡在不知不覺之間進入了他為秦逸凡編織的夢境。

    如果不是秦逸凡在最後的關頭從一點點蛛絲馬跡上剝繭抽絲發現了大量的疑點,那麼接下來肯定就是天劫的來臨,而不用問,秦逸凡的結果一定是無法度過天劫,形神俱滅。在幻境中是這樣的下場,在現實中也好不到哪里去。湖中這位老兄,對待所有人還真是一視同仁,生人熟人不管是誰,沒有放任何人一馬的念頭。

    難道這就是吸收了元慶老道元神以後的成長?懂得用人心中的執念來誘騙人上鉤,手段越來越高明了。秦逸凡很奇怪,按理說元慶老道也不過是比林秋露他們要強上一些的人物,和那個度劫之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那人度劫之後,元神難道沒有被湖中老兄吸收嗎?還是說湖中老兄已經吸收了那人的元神,只是沒有完全煉化?

    莫非那人的元神已經被天劫盡毀,湖中老兄根本就沒有辦法吸收?還是說那人早已想好了退路,沒有被湖中老兄發現。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麼大的地方,他能躲在哪里?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6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外出游歷(上)

    不是說一日一夜之間找不到新的元神寄居之所,就會魂飛魄散嗎,難道這里有什麼人是那個人寄生?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會輕易的放過湖中老兄?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天劫盡數摧毀。秦逸凡突地想起大師當年說過的一句話︰“高人啊!可惜!”

    也只是慨嘆了一句,秦逸凡就再也不說什麼。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湖中老兄的幻境上。最近這段時間的遭遇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湖中老兄的實力也瘋狂上漲。只是幾天的時間,居然造成秦逸凡虛幻的過了差不多快要一年時間的感覺。

    而且,這次湖中老兄是借著秦逸凡自己努力想要突破的執念,成功的將他引入這個真實的虛幻當中。那段自己自以為突破的感覺還牢牢的在自己的腦海當中。

    到底是湖中老兄成功的造了一個幻境讓自己跳進去萬劫不復,還是說他在提示自己什麼?自己以後武修的道路是不是就是按照幻境當中的那種提示一步步的向下走?

    沒有人能說清楚這個問題,不過秦逸凡卻委實是有些疲憊不堪了。雖然已經暫時恢復了一些,但還需要更多。回到客棧,秦逸凡兩天之內也沒有進行任何的修行。在幻境中出來後就知道,那種一心想要突破的想法是要不得的,有張有弛,有松有緊,勞逸結合才是王道。

    而且,那種執念好像也成了秦逸凡自己的心魔,一直以來,秦逸凡以為自己是能夠看的開的,經過這次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放不下的東西。也幸虧這個時候發現了問題,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麼磨難。也許,這次應該感謝湖中老兄給了自己當頭一棒。

    再次出現在湖邊的時候,秦逸凡心中就只是想著釣魚,沒有其他的想法。只不過,也就是持續了釣上一條魚的功夫,秦逸凡就開始恍如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話。

    能听到的,只有湖中老兄和陰尸,林秋露一如既往的在幾里之外修行適應。只不過,只有秦逸凡一個人說,卻沒有人給他回應。或許應該算有,很多時候,湖中會泛起一陣一陣的漣漪,好像回應一般。

    “我要出去游歷。”手中拿著魚竿,但眼神卻明顯不在魚漂上︰“我要去外面轉轉,看看這個大千世界。多虧你提醒,我明白了,人也不能總是執著于某件事情。一心想要突破,也許就鑽了牛角尖,或者出去走走能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

    湖中的漣漪十分有規律的蕩出幾圈,仿佛是同意他的話一般。不過,緊接著,又是幾圈連接很緊密的。秦逸凡看著,卻好像明白了什麼︰“放心,時間不會很長,也就幾個月的時間,最多兩年。”湖中漣漪又緩慢的蕩漾了幾圈,秦逸凡看在眼中,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過,身後多了一個人還是瞞不過秦逸凡的。能無聲無息的靠這麼近才讓秦逸凡發現,這里除了陰尸沒有別人,就連林秋露都不能。

    “你也要去?”剛說完這句話陰尸就出現,秦逸凡想不出別的理由。

    “去。”陰尸現在的動作十分的靈活,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無法發現她是具僵尸。這也是秦逸凡十分不解的地方,傳說中的僵尸越厲害總是身體越堅硬,怎麼陰尸卻完全反過來,修為越高,反倒越發的像一個普通人了。

    “不是很方便吧!”想想就頭疼,這可是千年陰尸啊,跟著自己出去四處游歷觀光?那將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去!”陰尸還是保持她一貫不多說話的優良傳統。只不過,開始的時候是說話不利索,現在是不怎麼多說,區別還是有的。

    秦逸凡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列舉了無數她出現的不方便,但陰尸根本就不為所動,只是咬定一個去字不松口。不得已,秦逸凡也只能讓步。

    “如果你能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帶你出去。”與其讓她無聲無息的土遁跟著,還不如讓他呆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陰尸這次沒有接話,站在原地,等著他的條件。

    “第一,平日里不許說話,嗯,假裝是個啞巴。”這條是針對現在陰尸那種不像人聲的嗓音,一開口,秦逸凡听慣了可能還好,但別人一听到,如此身材曼妙的女子居然是這樣的聲音,肯定會特別的注意。秦逸凡雖然不怕麻煩,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少就少。

    “第二,在普通人面前,不要隨便使用遁術和其他的神通。”讓別人以為是神仙還好,要以為是妖怪的話,就麻煩了。況且,修道之人本來也很少在普通人面前表現神通,一來不引人注意,二來還是避免麻煩。

    “第三,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殺人。”這條最重要,以陰尸的能力,一個村鎮的普通人還真不夠她練手的,所以,一定要有所限制才行。

    “還有,必要的時候你要隱藏起來。”這個是防止遇上類似元慶老道那樣的貪婪之人,不管是江湖習武之人,還是修道之人,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簡單只想到了這四個,陰尸一直等到他說完,才沙啞的回答了一聲︰“好。”看來是完全同意秦逸凡的條件。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出去怎麼稱呼你?”一直以來,秦逸凡和林秋露都沒有想到過陰尸稱呼的問題,在這個地方,只要陰尸出現,他們說話的時候,一般都會直接面對陰尸,不會有什麼稱呼上的錯誤。現在要出門,當然要考慮這個。

    陰尸明顯的頓了一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沉默了好長的時間,陰尸斷斷續續的開口︰“我……名字……不記得,你……名字……叫……什麼?”

    “秦逸凡。”秦逸凡很是同情陰尸,也許,他說不記得,只是不願意想起而已。畢竟,千年之前的往事,也並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

    “我……秦……小玲。”陰尸重重的把那個秦字念了出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6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外出游歷(下)

    一路上走過來,秦逸凡和林秋露同時發現,之前那種遍布此地的凶煞之氣,好像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了那種凶戾的影響。

    難道因為秦逸凡的暫時離開,湖中老兄也沒有心情維持這麼大的凶煞之地?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這樣的情形繼續下去,張崇他們回來,肯定會失望而歸。而遠在京師的大將軍,也可以直接向皇帝陛下稟報,凶煞之地已除,國泰民安,天下太平。

    客棧交待給那幾個村民,秦逸凡不在的時候他們勤加照料,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銀子有的是,不管是秦逸凡還是林秋露,都可以算是一個小富翁,絕不會在路上困頓。

    出來的第一站,當然是去縣城拜會了一下縣令大人。經過李師爺的介紹,縣令大人看著秦逸凡的目光簡直就好像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那種諂媚的嘴臉,讓秦逸凡極其的厭惡。不過,表面上還是沒有什麼表示,放下一些帶過來的新鮮野味,也告訴他們自己要出行一趟。

    縣令大人沒口子的答應照料客棧,讓秦逸凡放心游歷,而且十分看眼色的沒有多打擾,主動奉上一份豐厚的程儀,十分熱情的將兩人送出城外。

    林秋露在朝堂上,這樣的人見的實在是太多,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有這樣的人在,很多事情都會好辦許多。為此,還特意的規勸了秦逸凡幾句。秦逸凡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只是心中不喜歡和這樣的人多打交道而已,還不至于到討厭的地步。

    幾乎都不用問,可想而知,當秦逸凡一腳踏出縣城的時候,縣令大人的邸報也會前後腳的發出,京中的老ど興許三天之內就能知道自己出來游歷。看來,先去京師轉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縣城到京師,可不是一個短途。這里是一個邊陲小縣,加急的公文六百里驛傳至少也要三天,他們這般行路,一個月能到,已經是不錯的了。

    沿途倒是一片安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雖然是邊荒,但也四下無事。百姓們也還知禮守法,生活平靜,今上治下的百姓生活還是能做到倉廩實而知禮節。

    他們沒有存心找事,以他淳樸的面容加上林秋露易容過後的普通模樣,除了有時候會被一些守城的兵丁們稍稍勒索幾文小錢之外,幾乎沒有發生過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大家都以為他們兄妹出來到京師走親訪友,一個帶著隨身吃飯家伙菜刀的廚子,還能鬧出什麼大亂子,也不可能榨出什麼油水來。

    陰尸秦小玲一直老老實實的在地下,只有秦逸凡和林秋露兩個人的時候,才偶爾會出現。以陰尸的遁法本能,藏在地下也少有人能看破,一路上十分平靜。

    湖中老兄給的珠子卻是一個不得了的東西。雖然是親眼看著周遭的凶煞之氣凝結而成,但只是這些外放的煞氣凝成的珠子,居然能讓秦逸凡在修行的時候依舊能感受到在湖中錘煉的感覺。盡管無法呈現那種高明的幻境,而且現在秦逸凡已經早已不在乎那點凶悍之氣,但有這樣的效果,還是很讓秦逸凡意外的。

    珠子只能對秦逸凡一個人產生影響,林秋露也難得的獲得了暫時的解放。離開縣城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痛痛快快的行功幾天。這段日子在客棧那邊,每天要應付那種無孔不入的凶煞之氣,可是沒有如此的享受過了。

    也由不得林秋露不開心,沒有那種無形的羈絆,感覺天地間的靈氣如同瘋狂的一般涌向自己的體內,比起以往的時候,效率不止高了一倍。這個發現讓林秋露欣喜若狂,也稍微了解了張崇他們為什麼遲遲不歸的原因。

    路過小城的時候沒有無所謂,但遇上大城的時候,就不得不考慮秦小玲的問題了。但凡稍微有點規模的大城市,都是經過專人設計的,幾乎每個大城都有一個護城的法陣深埋在城市的根基下。秦小玲想要在地下土遁穿城而過,勢必會引起護城大陣的反擊,只能讓她繞過等待。

    靠近京師重地,秦逸凡能感覺到的防衛就越來越強,不過,暫時這些護衛力量也都是隱藏在暗中,普通人基本上都無法發現。

    偶然在一個小客棧吃飯的時候,隔壁兩個人的對話引起了秦逸凡和林秋露的注意。

    “年兄,你知道嗎?最近京師可要大大的熱鬧一番了。”

    “哦,不知道有和熱鬧,能讓大哥你如此的注意?”

    “據邊關傳來的消息,最近有一批番邦使者覲見天顏,听說帶了一批奇珍異寶前來納貢。不過,其中有幾個新進的番邦小國,還不了解咱天朝的威風,揚言帶了一批重寶要讓皇上開開眼界。還說還帶了一批奇技之士,要與咱天朝比個高下,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等番邦小國,不知天高地厚,夜郎自大,理他作甚?”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毫無表示,平白墮了咱天朝的威風。如果被那些蠻夷之人比下去,豈不顯得我天朝還不如他等番邦小國?到時候,皇上的臉面往哪里擱,諸位臣工的面子往哪里擱,我天朝之人還抬得起頭來嗎?”

    “豈有此理,這等驕狂之人,怎能容他!”

    “所以啊,皇上震怒,還特別甄選了一批奇技之人,要和那些番邦之人比試一番,顯顯我天朝的威風。你說,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熱鬧嗎?”

    ……

    後面的話秦逸凡沒有再多听,但事情原委已經了解的差不多。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來京師,居然還能趕上這樣的熱鬧,倒是也不虛此行。

    林秋露也差不多快有一年沒有回京師,平日里不是保護皇上就是修行,哪里有過這樣的熱鬧看,自然也是興奮異常,巴不得現在就馬上趕到京師。

    只不過,讓秦逸凡為難的是,陰尸秦小玲居然也有湊熱鬧的意思。但連普通的大城市都會有護城大陣,京師重地,怎麼可能讓秦小玲來去自如?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6

正文 第三十章 將軍府第(上)

    秦逸凡不是神仙,林秋露也不是,他們兩個也不是布置下護城大陣的高人,想要解開這個陣勢,暫時他們兩個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陰尸秦小玲是堅持想要見識一下人世間的繁華和熱鬧。千年之前被封印魂魄稱為陰尸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人生當中許多美好的東西都沒有經歷過。而且,那些人為了讓她保持足夠的怨氣,還使用了很多陰暗的手法,人生的美好,可以說根本就與她無緣。

    她的要求不是很過分,但卻十分的為難。那個護城大陣就足以把她拒之門外,還好,秦小玲自己試驗過,只要自己不是用神通,不是用遁法,和秦逸凡和林秋露一般的走進去,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一路上秦小玲也沒有添加過任何麻煩,听話的很,只有這麼一個要求,秦逸凡還真不好狠下心來拒絕。尤其連林秋露都感懷陰尸的悲慘遭遇露出同情的時候,也只能同意了。

    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需要遵守之前秦逸凡和秦小玲的約定。這里可比不得拳印湖,京師重地,多的是高人出沒。不說別的,但只是龍鳳衛和長期駐守的幾個負責督導這些龍鳳衛修行的那些長老,就是不可小瞧的力量。何況,天家休養之地,也容不得什麼魑魅魍魎來褻瀆。

    現在秦小玲的身形動作,除了在某些特別的地方還有些不順暢之外,基本上已經和生人無異。這點小小的瑕疵倒是可以忽略,反正她一直黑紗覆面,除了裝作啞巴之外,再裝作一個行動不是很順暢的病人就可以。

    只要進了京師,找到了老ど,想要隱瞞一個秦小玲的身份讓她看熱鬧,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林秋露目前還是鳳衛的人,亮出身份,也不會有人敢如何的反抗。更何況,自己脖子里還掛著一塊玉佩,別的地方有可能那些鄉下人粗鄙,不認識這種高級玩意,京師應該還是能橫著走的。

    還好,城門口雖然因為最近番邦使者覲見盤查的異常嚴格,但是林秋露遠遠的亮出了她的招牌,經過城門的時候,有專門人過來給大開方便之門。秦逸凡三人沒有經過任何的盤查,直接進了京師。

    秦逸凡也是第一次到京城,高聳的城牆,寬闊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著實的開了眼。秦小玲也是從未見到過如此繁華的地界,表現的很興奮,但還是牢牢的記著秦逸凡的要求,憋著沒有出聲裝啞巴。

    只不過,秦逸凡現在的裝扮,林秋露為了不引人注目的裝扮,以及秦小玲遮蓋全身的黑紗,在這個繁華的京師重地,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不用周圍那些鮮衣怒馬之輩相比,就連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比他們看起來要更加像是京城之人。而且,他們左顧右盼的動作和時不時驚奇的表情就明顯的告訴周圍的人,這是幾個外鄉人。

    從周圍人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表情當中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在說什麼,不用說三個人都是耳通目明之輩。鄉巴佬,土包子這種類似的詞匯經常是跟著一陣竊笑聲傳到他們耳朵里。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秦逸凡和秦小玲在這里游覽京師,而他們被別人參觀,還不時給那些京師人士帶來一陣陣的地域優越感。

    如果換成其他人,真正的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或許早已無地自容。但秦逸凡三個人顯然都不是普通人。林秋露一直在看著秦逸凡的反應,雖然一直以來秦逸凡表現的都很謙恭隨和,但那是在自己的地頭,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的地方。這里面對如此眾多的白眼和恥笑,他還能保持那樣的表現嗎?

    看起來秦逸凡的涵養不錯,直到現在還是面色不變。陰尸秦小玲看不出什麼臉色變化,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不管是秦逸凡還是林秋露,都還沒有機會看到秦小玲的面容。

    林秋露還算是熟門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大將軍的府第。三個明顯外鄉打扮的人出現在大將軍府門口,十分的讓人驚訝。門口的守門軍卒更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每天來拜會大將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還從來沒有這麼土的。

    “什麼人,敢在大將軍府前亂走,速速離開。否則治你們一個擅闖將軍府的罪名。”宰相門口七品官,將軍府門口守門的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何況還是一向在京師橫沖直撞的大將軍的門人。

    “老ど的官威還是這麼大!”秦逸凡輕輕的笑了笑,低低的說了一句,抬腿就往內走。

    門口幾個軍卒大怒,什麼地方來的土包子,居然還真敢擅闖大將軍府?在京師這個地方,只有大將軍府上的人闖別人府第的,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闖大將軍府的。如果說京師有人敢這麼做的話,那只有一個人,就是在紫禁城當中的九五至尊,眼前這個人,決不可能是那個人。

    這些守門人的想法的確沒有錯,在京師是除了那位之外沒有人敢硬闖大將軍府的,但可惜的是,秦逸凡不是京師人士,秦小玲也不是。林秋露雖然是鳳衛當中的一員,但要追朔起根源,她同樣不是京師人士。

    “不要傷了他們性命!”這是秦逸凡對林秋露和秦小玲的唯一要求,繼續大步向府門走的同時,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好歹給老ど留個面子。”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門口的幾個守衛才得以能夠全身而退。或者用一個精確一點的詞來形容,就是還能保持著良好的軍容站在大將軍府門口充樣。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上來投帖拜見的話,大將軍府門口的所有人都不會理會他,因為所有人貌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將軍府的威嚴,實際上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自由的行動,連話也沒有辦法說出口——他們都是昏迷的。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7

正文 第三十章 將軍府第(中)

    將軍府中也並不是沒有人,三個明顯不是府中之人,而且沒有任何府中管事帶著進府的人,居然敢大搖大擺從只有將軍凱旋或者皇上頒下聖旨的時候才能大開的中門當中進來,直把諾大的將軍府視為無物。

    府中常年有一支不下兩百人的親兵隊,不等管事的招呼,已經有十幾個正在前庭的親兵操起武器,殺將上來。主辱臣死,敢如此的蔑視大將軍,不是要他們這些親隨的命嗎?

    全身黑紗的秦小玲好像把憋悶了千年的怨氣都要發泄出來,一聲不吭的迎了上去。親衛們已經徹底把他們三人當成了敵人,擅闖將軍府,而且還違制從中門進入,雖然沒有拿著武器,但此舉已經和大逆不道的刺客無異。

    “拿下,敢反抗,格殺勿論!”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從中庭傳了出來,顯是有人已經報到了中庭。

    有了這個聲音,上來的親衛們膽色更壯。上手就是殺招,雖然已經有拿下的命令,但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要生擒他們的打算。

    “錚”,兩柄佩刀的刀刃被秦小玲牢牢的抓在手中。兩個揮刀的親衛一愣,秦小玲已然雙手齊揮。一股大力沿著佩刀直傳過來,還沒有來得及放手,連人帶刀就已經被秦小玲扔了出去。

    旁邊的林秋露看似站著不動,但秦逸凡直到她已經祭出了飛劍。只不過,有秦逸凡不要殺人的約束在前,飛劍只是如同一根飛翔的細針。空中還在揮舞手腳的兩個人,突地身上一麻,怦然落地,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隨後,就再也無法動彈,只能躺在那邊保持著空中的姿勢,十分的滑稽。

    “小心,她的衣服上有花樣!”秦小玲抓住刀刃卻沒有被傷到,連黑紗都沒有破損一點,大家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秦逸凡也有些意外,看來不僅是陰尸本身刀槍不入,連她那件衣服,也很有可能不是什麼普通的物件。

    秦小玲和林秋露的配合十分的默契,一個根本就不怕刀劈斧砍,隨時能拿住對手的兵刃。另一個每次都是乘著沖上來的人兵刃被鎖的時候,十分精準的給上“一針”,制住對方。前庭沖出來的十幾個人,沒有一個能撐到兩人的第二下,紛紛變成一堆無法動彈的“木偶”。

    以前秦逸凡也只是見過秦小玲使用遁術,端的是迅捷無倫,目不暇接。不過,秦小玲動用武技還從來沒有見過。或者,不能稱為武技,完全是仗著自己刀槍不入,以及快速的動作,擒拿對手的兵刃。但說實話,遇上這樣的敵人,她的對手也真的是很可憐。

    好像秦逸凡從來沒有想過,如果秦小玲用這一招對付自己會如何處理。甚至連修道出身的林秋露近期對陰尸秦小玲也沒有一點的防備,誰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

    林秋露的飛劍也用的不錯,估計把飛劍當成針灸的,林秋露也算是第一個。而且還是用來對付普通人,還是在這樣不受限制的幻境當中,如果能有人突破她們兩個人的聯手,才是見了鬼了。

    秦小玲打頭,秦逸凡在中間,林秋露略微的後面一點,三個人行進的速度都沒有變,除了開始秦小玲搶出去之外,後面兩人甚至連步伐都沒有變,前庭就只剩下一堆“木偶”。

    推開中庭的門,依舊是正中間的那道“禁門”,秦小玲保持著自己的速度,向里面走去。不出所料,里面叮叮當當一陣亂響。這次是十幾個人同時攻擊,秦小玲只有兩只手,京師重地也不敢隨便使用遁術,只能硬生生的挨下。

    還好,這十幾個人的攻擊在秦小玲身上也最多就是引起一陣金鐵交鳴之音,不說皮肉,連外面的黑紗也沒有踫破丁點。雖然門廳這邊已經有人大叫過小心秦小玲的衣服,不過,全身上下都被黑紗籠罩起來的陰尸還真沒有什麼地方露出來讓人攻擊。

    借著愣神的功夫,林秋露的超級針灸也飛速的殺到,門口埋伏的十幾人全部都變成了無法動彈的泥雕。只不過,這麼一會的功夫,里面的親兵們也都已經全部準備完畢。三人要面對的,是一百多名排成戰陣的親兵隊。

    林秋露本打算上前,被秦逸凡輕輕的攔住。只有秦小玲根本不管不顧,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照闖不誤。也許,數百年上千年的被人控制,把她已經著實的憋瘋了。眼前這樣的時刻,除了不能出人命外,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機會?

    秦逸凡和林秋露沒有動腳,那些人也沒有沖上來,反正肯定要先解決這個全身蒙著黑紗的女子為要。三個人當中,也只有這個女人動手,是個強敵。

    中庭里面,傳出一陣呼喝以及兵器的呼嘯,在大將軍府,這樣的情形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這些大將軍的親隨們,哪個又是省油燈了,沒事的時候,在附中切磋也是這個動靜,即便外面有人听到,也不會有人有什麼異議。

    “派人到五城兵馬司調兵,將這幾個亂臣賊子拿下!”一群人的攻擊吆喝以及刀劍齊鳴的聲音中,一個聲音如此的突兀。光是一個秦小玲,就已經赤手空拳打倒數十個將軍府的親兵,看這樣的情形,就算這剩下的一百多人全部倒下,也不見得能夠傷到這個女子。到底這個女子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的難纏。更恐怖的是,刀劍在她身上除了發出點響聲,甚至連個痕跡都無法留下。

    此人的聲音一出,登時有人開始靠邊,就待退出戰團。秦逸凡扭頭看了看林秋露︰“交給你了!”說罷,自己一個人沿著中庭的大門,直勾勾的沖著客廳緩步而去。周圍打斗的戰團視如無物。

    有人想要過來阻攔,秦小玲卻總是先他們一步擋在秦逸凡面前,將他們遞向秦逸凡的武器牢牢的擋住。緊接著,沖著來人的面門就是一拳。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18 02:17

正文 第三十章 將軍府第(下)

    外面如此的混亂,里面怎麼可能安靜。早有人從後門出發報信。剩下的,開始保護內眷,只有少數人,敢伸出頭來,看個究竟。

    秦逸凡如同回到自己客棧一般,大大喇喇的坐在客廳中央的主位上,看著中庭的打斗。秦小玲一個人堵在門口,一種親兵沒有一個人可以越雷池一步。林秋露站在客廳的門內,含笑看著外面,如果有親兵想要逃開,遠遠的給上一針。總之,這一干親兵就被牢牢的困在中庭,進退兩難,只能等著秦小玲的拳頭一一的照顧到。

    扭頭,一個年紀不大的丫鬟偷偷的從偏廳湊出一點點腦袋,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和秦逸凡的目光撞個正著,當場嚇了一大跳。腳下想要挪動,卻發現不知怎的,居然再也無法指揮自己的身體,仿佛自己全身的精氣神都被秦逸凡的一瞥抽走了一般。只能呆在原地,渾身嚇得簌簌發抖。

    親切的笑了笑,秦逸凡無意嚇唬老ど家的一個小丫鬟。看到這和藹的笑容,小丫鬟登時覺得身體又重新屬于自己一般,趕忙縮了回去。不過,還是禁不住害怕,長長的出了幾口氣,一只小手在自己的胸脯上連拍數下,還是止不住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

    耳邊突地傳來一聲溫和的聲音︰“客人上門,也不知道奉茶嗎?大將軍府上的人,不是這麼沒有禮數吧!”聲音不大,卻好像就在耳邊響起一般。

    小丫鬟大吃一驚,但馬上就被那種溫和的語調所吸引,隱約覺得,外面那人也並不是那麼令人害怕。只不過,他的衣物實在是很土,不知道哪里來的鄉下人。

    偷偷探出頭又看了一眼,秦逸凡正沖著這邊點頭。小丫鬟趕忙又縮了回去,不敢再探頭。可是,下意識的覺得,那個人的話好像沒錯,客人上門,總得奉上一杯茶吧,哪怕是惡客呢?

    忍住心中的害怕,小丫鬟到內間後面,里面早已有人听到前面的動靜,跑了個干淨。還好,茶具茶葉都是現成的,很快泡好了一壺,戰戰兢兢的端了上去,哆嗦著給秦逸凡斟了一杯,飛快的跑了回去。

    大將軍大隊人馬正在回府的路上,突聞從後門跑出來的家人稟報,居然有三個不明身份的人在將軍府撒野,不但強行直闖中門,而且還打傷親隨無數,登時大怒。這還了得,什麼時候將軍府也是這些魑魅魍魎敢隨便跳大神的地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用大將軍吩咐,那些親隨立刻打馬飛奔,難道這點小事還要讓大將軍親自出手嗎?

    畢竟將軍還是帶兵之人,沒那麼沖動。敢在京師重地大將軍府如此囂張的人,絕不是普通人。喝止了眾親隨的行動,一邊向回趕,一邊詢問家人詳情。

    涉及大將軍的名望,跑出來的家人也十分謹慎沒有敢大肆宣揚,現在除了大將軍一行,外面還不知道將軍府有了意外。

    “怎麼,大將軍一向在京師驕橫跋扈,居然也有人敢在你的府上鬧事?”正在大將軍要回轉的時候,旁邊忽的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好像聲音的主人听到大將軍被人尋釁十分的開心一般。

    听到這個聲音,大將軍的臉色好像變得更加的差︰“李某的事情,不用你多心。”冷冷的哼了一聲,一眼也不多看發出聲音的人,打馬而去。

    正在路口的另一側剛好听到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此刻也是一臉的笑意,難得听到姓李的家伙被人尋釁,開心的很。放下轎簾,腳下跺了跺︰“起轎,到將軍府去看看熱鬧!快點,別誤了熱鬧!”

    一路領先的大將軍,心情十分的煩躁,剛到府門,便發現了外面那些守門士卒的異樣。“把他們救醒!”扔下一句話,大將軍跳下馬背,向著府中闖去。

    門庭中一片狼籍的景象讓大將軍更加的憤怒,還沒有進去中庭,就大喝一聲︰“什麼人,敢在李某的府上放肆!”手臂一長,已經從一個來不及拔出武器的親衛身上拔出一柄佩刀,大踏步的向中庭沖去。

    中庭里的情形比門庭還要讓人看著生氣,差不多上百個親隨,全部在院子當中無法動彈。滿地被打飛的兵刃和躺著坐著的人體。客廳的門口,只有一個全身覆蓋著黑紗的女子,默默的站在那邊。

    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如此的如入無人之境的態度,讓跟著將軍進來的親隨們大怒,不等將軍吩咐,立刻沖了上去。門口的黑衣女子也不示弱,揮舞起拳頭,砰砰的打作一團。

    只幾個照面間,後面的將軍已經看出了黑衣女子的路數。嚴格的說起來,黑衣女子根本就不會武功,只不過天生的力大無窮,仗著身上有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衣,根本不管周圍攻擊的武器,只是一味的攻擊。沖上去的人太多,空間有限,想要閃躲騰挪也沒有地方,只能硬抗黑衣女的攻擊。

    看起來黑衣女並沒有下殺手,拳頭著肉只是把人打飛,但落地之後還能動彈,甚至連吐血受傷的都少有。看了幾眼,大將軍沉著臉大喝一聲︰“退下!”

    沖上前還沒有倒地的,呼啦啦全部都退了下來。大將軍帶兵,一向是令行禁止,即便是身邊的親隨也不例外。大將軍擎著刀上千,一貫的大嗓門喝道︰“尊駕是何人,敢在李某的府上尋釁?”

    大將軍開口,畢竟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本身他殺氣就重,否則也不會被皇上派去鎮壓凶煞之地。站在那里,威風凜凜,不怒自威︰“如果是受了什麼人挑撥離間,或者什麼人的指使,現在說出來,本將軍可以網開一面,饒你一死。否則的話,格殺勿論!”

    將軍話一出口,後面的親衛們立刻跟著齊齊一聲斷喝︰“格殺勿論!”殺氣充盈,如果換作一個膽小的人,光是這個氣勢就能讓人心慌。

    “不就是進來喝你一杯茶嗎,至于這麼緊張嗎?”客廳突地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慢條斯理,沒有一點的驚慌。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7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上)

    听到這個聲音,剛剛還怒發沖冠的大將軍,臉上猛地露出一股笑意。手中的刀隨手扔給旁邊的護衛,吩咐道︰“把他們救醒,退下!”

    院子里的人不是被林秋露用飛劍當作針灸點穴,就是被陰尸秦小玲拳頭打暈,都沒有什麼大礙。親衛們救治十分的簡單,只不過,被人掃了這麼大的面子,難道將軍就沒有想過要找回場子嗎?不解歸不解,將軍的命令不能違抗,只能遵令執行。

    大將軍帶著笑意,大踏步的走進客廳。路過陰尸秦小玲的時候,秦小玲一點都沒有攔截。如此的不用吩咐,甚至連秦逸凡都覺得有些奇怪。什麼時候,陰尸有如此的聰明了?

    “什麼時候來的?”本來十分熱情的語調,看到秦逸凡的身影之後,好像猛地怔了一下,隨後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浮現,強忍了一會,終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逸凡坐在客廳中,被老ど這一陣的大笑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仔細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並沒有什麼會惹人發笑的地方啊。但老ど的笑聲反而有些越來越大的趨勢,秦逸凡忍不住皺眉道︰“有什麼好笑嗎?”

    “哈哈哈哈!”大將軍已經笑的有些直不起腰來,一只手撐著腿,一只手指著秦逸凡,身子隨著笑聲不停的顫動著,手指也一顫一顫的上下顛簸著,從秦逸凡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笑出來的眼淚。

    索性秦逸凡也不再說話,端起茶杯靜靜的喝茶,等著老ど一個人在那里仿佛獨角戲一般的傻笑。林秋露早已在將軍進來的時候就出去和秦小玲站到了一起,她還牢牢的記著自己的職責,現在她還是秦逸凡的護衛,秦逸凡和大將軍談事情的時候,還是不會干涉的。

    終于大將軍停止了瘋狂的笑,走到秦逸凡對面坐下,不管不顧的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咕咚咕咚如同牛飲一般喝下去,這才發出一聲舒爽的聲音︰“我以為什麼人敢在京師重地硬闖我的大將軍府呢,原來是秦頭你!”

    “不過……”大將軍再次上下掃視秦逸凡一眼︰“你不會就穿著這麼一身衣服在京師里游蕩吧?”

    “這衣服怎麼了?”秦逸凡自己覺得挺干淨,沒有想到其他的問題。

    “實在是太土氣了,難道就沒有一件看起來好點的衣服嗎?”終于在又一次笑完之後,大將軍說出了自己的發笑的理由。這個荒唐的理由,不禁讓秦逸凡一個人哭笑不得,但看門外林秋露也在捂著嘴唇悄悄的發笑,估計自己這件衣服的確是有些土了。

    還沒等秦逸凡說什麼,客廳外面就傳來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喲,大將軍府上這是怎麼了?這麼多人受傷,能讓大將軍都頭疼的人物,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高手啊?”

    秦逸凡和大將軍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秦逸凡不知道這是什麼人,但听口氣也不是將軍府的人,怎的如此的無禮,在別人的地頭指手畫腳,而且還出言譏諷,有失本份。

    大將軍卻是沉喝一聲︰“李某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頓了一頓,大喝道︰“還有,本將軍府不歡迎你,從哪里進來的,就從哪里出去,否則我讓你躺著出去!”開口就是威脅,看來外界傳言大將軍在京中囂張跋扈也不是空穴來風。

    “哼!”外面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勞將軍動手,本御史有手有腳,自己會走。不過,你連自己的府第都被人折騰成這樣,想來在京畿防守上也同樣如此,你就等著本御史的彈劾奏本吧!”遠遠離開的腳步聲傳來,還帶著一陣威脅。

    “我呸!”大將軍重重的吐了口唾沫︰“門口什麼人當值,全部去領二十軍棍!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能偷偷的摸進府中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大罵完之後,轉頭看到秦逸凡臉色不對,猛地醒悟過來︰“秦頭,不是說你,不是說你。”剛剛說的偷偷摸摸的牛鬼蛇神,秦逸凡好像也是未經允許進來的,而且門口那些人,都已經被秦逸凡制住了,現在帶著的人都在外面救治傷員,沒有人看門,好像也是正常的事情。自己一時失口,可是把秦逸凡都包括進去了。

    真要說起來,今天門口當值的人可真冤,平白無故的領了一頓軍棍。不過,大將軍可是軍令如山,明知道他們冤枉,也要照打不誤。誰讓他們不長眼楮,連秦逸凡都敢攔。當然,這是大將軍腦子里的想法,可從來沒有說出來過。

    狠狠的白了大將軍一眼,這個家伙,從來都是口無遮攔,在軍中的時候是這樣,當了大將軍,還是這樣。如果不是皇上的寵信,估計早已被人攻擊倒了。不過這個家伙現在權勢極大,即便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別人也不敢多說些什麼,除非踫上那些不長眼的御史台的列為諫官。但在秦逸凡面前,大將軍卻一直沒有什麼架子,依然如同在軍隊中服膺他一般。

    “那些御史台經常找麻煩嗎?”秦逸凡也只是狠狠盯了他一眼,深知他性格的秦逸凡沒有對多計較,只是看著那個好像找到了什麼寶貝,得意洋洋的昂首闊步而出的號稱御史大人的家伙若有所思。

    “哼!”听秦逸凡問起這個問題,大將軍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群討厭的家伙,到哪里都有這種挑刺的人。不過,有這些人在皇上面前嘰嘰喳喳,皇上也對我放心的很,雖然有時候他們很討厭,但有時候也看起來不錯。”大將軍看似粗魯,但心思卻很細。秦逸凡從來沒有琢磨過官場的一些東西,反倒有些不怎麼明白。

    “不去想這些煩心事情了。”見秦逸凡不解,大將軍也不解釋,關心起另外的事情來︰“秦頭,怎麼有空出來轉轉了?那邊的凶煞之氣解決了?好家伙,害我回來大病一場!”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7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中)

    說起正事,秦逸凡也不再考慮那些官場上的東西︰“想出來走走,就過來了。給你和皇上帶了點東西,順便看望一下。路上听說最近會有些熱鬧,所以巴巴的趕過來。”

    “這樣啊,秦頭,你還真來著了。”大將軍也是愛熱鬧之人,知道一些內情︰“這幾天外面盛傳的番邦使者已經到了京師,打算明天覲見陛下!如果秦頭有興趣的話,我明天帶你進宮去看看,據說會有些好東西和好雜耍,索性去好好熱鬧熱鬧。”

    秦逸凡點點頭,目的已經達到,也要給大將軍留點面子︰“你的那些親隨,今天可真是得罪了!”

    “那些家伙,老是仗著我的名頭橫沖直撞,讓他們受點教訓也好,省得老是目中無人。”大將軍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別說是那些家伙,你就是把我胖揍一頓,也是應該的。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還好這次是秦頭你,手下留情,換個心狠手辣的,這會有沒有命在還兩說呢。秦頭你不教訓他們,我也會打他們軍棍的。”

    治軍是大將軍的事情,秦逸凡不會多管,但大將軍府上就只有這些力量,是不是有些單薄?忍不住,秦逸凡問道︰“你在京師里,會不會樹敵太多了?”

    “哈哈,秦頭,這個你就不懂了。”大將軍伸手拿過茶壺,滿滿的斟了一大杯,一口灌了下去,揮手讓那邊正在露頭偷看的小丫鬟過來填水。此刻大將軍已經回轉,小丫鬟也沒有那麼的害怕,飛快的小碎步過來換上了茶壺。

    “皇上那邊,巴不得我把京城里所有的文官們都得罪了才好呢!”能到大將軍的官位,自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種粗魯之人︰“這是簡單的制衡,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手握重兵,如果還人緣好的一塌糊涂,那才是要倒霉了呢!”

    “嗯,那個剛剛離去的御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秦逸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老ど是他唯一的一個還活著能見到的袍澤了。

    “最多彈劾我一個制府不力,又能如何?”大將軍才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御史,這幾年,這些御史台的家伙們好像吃了春藥一般,一直對大將軍窮追猛打,雖然傷不到他的筋骨,但死纏爛打也著實讓人麻煩。對他們的手段,大將軍也是頗有領教的。

    “不好!”突地想起什麼事情來,大將軍問道︰“秦頭,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從中門直入的?”那個跑過去報信的家丁可是這麼說的。

    “是啊,有問題嗎?”秦逸凡根本就不在乎,大大喇喇的問道。

    “那個家伙有可能听到。”大將軍有些傷腦筋,中門長驅直入,可是只有皇帝陛下和陛下的特使才有的禮遇,難得的大將軍凱旋而歸,才有可能會被皇帝陛下賜予一次兩次這樣的榮耀,平日的中門,可一直都是關的緊緊的。

    如果那個家伙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雖然對大將軍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秦逸凡可就麻煩了。違制之舉,可是視同叛逆,屬大不敬,要誅九族的。

    听完老ど的擔憂,秦逸凡哈哈一笑︰“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放心,即便鬧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會怪罪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秦逸凡說沒事,大將軍就相信一定沒事,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信任。

    “你派人把我今天來這里的消息報告皇上,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不會有問題的。”想了想,還是穩妥一點的好,讓老ど先派人通知一下皇上,免得到時候尷尬。

    秦小玲和林秋露兩人,秦逸凡都沒怎麼詳細的介紹,只是說這是兩個護衛。听到她們的護衛身份,大將軍的眼楮都快要瞪出來了。秦逸凡這樣的人還需要護衛?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不過,兩個護衛的身手不錯,府中上百人都沒有傷到她們一根寒毛,的確是強悍。

    “給你帶了點東西。”在中庭的院子里喝酒聊天,秦逸凡十分隨意的把一個粗布的包裹丟給了大將軍。那都是從元慶老道的那堆物件中挑選的普通人可用的奢華之物,隨便的用一張粗布包了一下,一直在秦小玲身上,現在丟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也沒有客氣,噴著酒氣當場打開,隨後,立時被其中散發的珠光寶氣嚇了一跳︰“你,你,秦頭,你不會去打劫了哪家朱門大戶吧?”隨即自覺口誤,自罰三杯。

    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這里也不是拳印湖畔,沒有什麼凶煞之氣的限制,放開了手腳暢飲。有秦小玲和林秋露在旁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可以騷擾,喝的實在是暢快。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大將軍就帶著秦逸凡和他的兩個女護衛到達了宮門,打算在朝會之後覲見皇上。只是,剛剛到達宮門,就被幾個侍衛攔住。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大將軍胡子一翹,就要發火。

    “大將軍喜怒,只是這幾位……”話音還沒有落,就看到了林秋露手中拿著的那柄佩劍,馬上改口︰“這位……”侍衛還是聰明,沒有指向秦逸凡。大早上已經接到聖上口諭,允許大將軍帶一個男子進宮覲見。本來打算攔住林秋露,但內廷禁衛的身份也不是問題,那只有秦小玲一個人不好辦了。

    “這是……”大將軍還沒有說完,侍衛身後就出現幾個身穿內廷服飾的人,男女各半,一個中年男子打頭︰“大將軍,身份不明之人,可不好帶進宮去!”眼光直直的頂著秦小玲,仿佛看透了她黑紗之下的身份。

    “龍統領!”旁邊的林秋露卻是認得此人,躬身一禮。中年的龍統領看了她一眼,林秋露臉上易容,一時沒有認出來︰“你是?”隨即看到她的佩劍,登時了然。

    大手一揮︰“大將軍,這幾位客人我負責安排,大將軍安心早朝。”轉過身,又看到了林秋露,忍不住多嘴道︰“大將軍,今日可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8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朝會之爭(下)

    說起正事,秦逸凡也不再考慮那些官場上的東西︰“想出來走走,就過來了。給你和皇上帶了點東西,順便看望一下。路上听說最近會有些熱鬧,所以巴巴的趕過來。”

    “這樣啊,秦頭,你還真來著了。”大將軍也是愛熱鬧之人,知道一些內情︰“這幾天外面盛傳的番邦使者已經到了京師,打算明天覲見陛下!如果秦頭有興趣的話,我明天帶你進宮去看看,據說會有些好東西和好雜耍,索性去好好熱鬧熱鬧。”

    秦逸凡點點頭,目的已經達到,也要給大將軍留點面子︰“你的那些親隨,今天可真是得罪了!”

    “那些家伙,老是仗著我的名頭橫沖直撞,讓他們受點教訓也好,省得老是目中無人。”大將軍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別說是那些家伙,你就是把我胖揍一頓,也是應該的。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還好這次是秦頭你,手下留情,換個心狠手辣的,這會有沒有命在還兩說呢。秦頭你不教訓他們,我也會打他們軍棍的。”

    治軍是大將軍的事情,秦逸凡不會多管,但大將軍府上就只有這些力量,是不是有些單薄?忍不住,秦逸凡問道︰“你在京師里,會不會樹敵太多了?”

    “哈哈,秦頭,這個你就不懂了。”大將軍伸手拿過茶壺,滿滿的斟了一大杯,一口灌了下去,揮手讓那邊正在露頭偷看的小丫鬟過來填水。此刻大將軍已經回轉,小丫鬟也沒有那麼的害怕,飛快的小碎步過來換上了茶壺。

    “皇上那邊,巴不得我把京城里所有的文官們都得罪了才好呢!”能到大將軍的官位,自然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種粗魯之人︰“這是簡單的制衡,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手握重兵,如果還人緣好的一塌糊涂,那才是要倒霉了呢!”

    “嗯,那個剛剛離去的御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秦逸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老ど是他唯一的一個還活著能見到的袍澤了。

    “最多彈劾我一個制府不力,又能如何?”大將軍才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御史,這幾年,這些御史台的家伙們好像吃了春藥一般,一直對大將軍窮追猛打,雖然傷不到他的筋骨,但死纏爛打也著實讓人麻煩。對他們的手段,大將軍也是頗有領教的。

    “不好!”突地想起什麼事情來,大將軍問道︰“秦頭,你進來的時候,是不是從中門直入的?”那個跑過去報信的家丁可是這麼說的。

    “是啊,有問題嗎?”秦逸凡根本就不在乎,大大喇喇的問道。

    “那個家伙有可能听到。”大將軍有些傷腦筋,中門長驅直入,可是只有皇帝陛下和陛下的特使才有的禮遇,難得的大將軍凱旋而歸,才有可能會被皇帝陛下賜予一次兩次這樣的榮耀,平日的中門,可一直都是關的緊緊的。

    如果那個家伙抓住這個問題不放,雖然對大將軍不會有什麼影響,但秦逸凡可就麻煩了。違制之舉,可是視同叛逆,屬大不敬,要誅九族的。

    听完老ど的擔憂,秦逸凡哈哈一笑︰“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放心,即便鬧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會怪罪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秦逸凡說沒事,大將軍就相信一定沒事,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信任。

    “你派人把我今天來這里的消息報告皇上,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不會有問題的。”想了想,還是穩妥一點的好,讓老ど先派人通知一下皇上,免得到時候尷尬。

    秦小玲和林秋露兩人,秦逸凡都沒怎麼詳細的介紹,只是說這是兩個護衛。听到她們的護衛身份,大將軍的眼楮都快要瞪出來了。秦逸凡這樣的人還需要護衛?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不過,兩個護衛的身手不錯,府中上百人都沒有傷到她們一根寒毛,的確是強悍。

    “給你帶了點東西。”在中庭的院子里喝酒聊天,秦逸凡十分隨意的把一個粗布的包裹丟給了大將軍。那都是從元慶老道的那堆物件中挑選的普通人可用的奢華之物,隨便的用一張粗布包了一下,一直在秦小玲身上,現在丟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也沒有客氣,噴著酒氣當場打開,隨後,立時被其中散發的珠光寶氣嚇了一跳︰“你,你,秦頭,你不會去打劫了哪家朱門大戶吧?”隨即自覺口誤,自罰三杯。

    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這里也不是拳印湖畔,沒有什麼凶煞之氣的限制,放開了手腳暢飲。有秦小玲和林秋露在旁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可以騷擾,喝的實在是暢快。

    一大早,天還蒙蒙亮,大將軍就帶著秦逸凡和他的兩個女護衛到達了宮門,打算在朝會之後覲見皇上。只是,剛剛到達宮門,就被幾個侍衛攔住。

    “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大將軍胡子一翹,就要發火。

    “大將軍喜怒,只是這幾位……”話音還沒有落,就看到了林秋露手中拿著的那柄佩劍,馬上改口︰“這位……”侍衛還是聰明,沒有指向秦逸凡。大早上已經接到聖上口諭,允許大將軍帶一個男子進宮覲見。本來打算攔住林秋露,但內廷禁衛的身份也不是問題,那只有秦小玲一個人不好辦了。

    “這是……”大將軍還沒有說完,侍衛身後就出現幾個身穿內廷服飾的人,男女各半,一個中年男子打頭︰“大將軍,身份不明之人,可不好帶進宮去!”眼光直直的頂著秦小玲,仿佛看透了她黑紗之下的身份。

    “龍統領!”旁邊的林秋露卻是認得此人,躬身一禮。中年的龍統領看了她一眼,林秋露臉上易容,一時沒有認出來︰“你是?”隨即看到她的佩劍,登時了然。

    大手一揮︰“大將軍,這幾位客人我負責安排,大將軍安心早朝。”轉過身,又看到了林秋露,忍不住多嘴道︰“大將軍,今日可有人要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8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啟釁(上)

    皇帝陛下如此聲色俱厲的喊出最後這句,登時所有在場群臣心中都是一個咯 。剛剛還出言的陳御史嚇得趕忙又再次跪下,磕頭連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皇帝說話是什麼意思的,都在揣摩大將軍府上到底來了什麼尊貴的客人,能得皇上如此的寵信。甚至連擅闖禁衛軍包圍下的御駕都不追究,這個人和皇上到底有什麼關系?

    而那些知道皇帝在說什麼的,則都是心中輕輕的一嘆。是那個人回來了嗎?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皇上這麼說,卻也不是什麼太讓人大驚小怪的事情。當然,知道這些事情的,也不過是大殿上寥寥可數的幾個人。

    沒有人會懷疑皇帝陛下的話,沒有哪個皇帝陛下會把自己曾經的糗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只是,面對震怒的皇帝陛下,也沒有什麼強項之人再出來觸皇帝陛下的霉頭。皇上自己都不追究,其他人還有什麼可說的。既然皇上這麼說,那大將軍的所謂的督軍不力的罪名,自然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只不過,現在的氣氛有點僵,誰也不敢說話,皇上自己也不開口,十分的沉重。群臣都不知道該如何打開這個僵局之時,卻有一個內侍在大殿外面的側門處向正在身邊伺候皇上的總領太監招手。

    小心翼翼的挪到門口,听那個內侍低低的說了幾句,臉色微微的一變。腳下不敢怠慢,無聲但卻飛快的回到了皇上身邊,湊著皇上的耳朵,低低的稟報起來。

    “有這種事?”皇上身子一側,仿佛有點不敢相信。總管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剛剛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個內侍說的話,但那個小太監信誓旦旦,說是龍統領親口所言,這才傳稟。

    “準!”伴隨著皇上肯定的點頭,這道聖諭立時被傳了下去。

    此刻皇上好像已經沒有了再呆在大殿上處理國事的興致︰“傳,一個時辰之後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一並為藩屬使者接風!”天朝大國就是天朝大國,即便設宴也是因為款待群臣的時候,番邦使者正好趕上,而不是為了他們專門接風洗塵。

    皇上的話就是聖旨,所有人都如同上緊了發條一般忙碌起來。本來這次宴飲就是安排好的事情,準備工作早已停當,皇上聖旨一下,不到半刻,立時安排妥當。番邦的使者早在外面候著,此刻全部進來叩頭謝恩。

    這次大宴群臣,幾乎是包括了大部分在京師的官員。因為有特別的弘揚今上仁德萬國來朝的意思在,特別恩準了一些宮中的嬪妃和官員的誥命參與。另外,就是一些京中的國士大家,也接到了邀請。當然,秦逸凡也在其中,他是皇上特別恩準的。

    龍統領也很是奇怪,雖然他的身份不會干涉皇上做出的決定,但這次皇上好像是對這個秦先生有點實在太過關照了。不但允許他一介布衣參加這種萬世大典,居然還允許那個他帶來的僵尸也參加,這可不是一個恩寵就能說的過去的,朝中重臣寵臣不少,可還沒有這樣恩遇的。

    不過,皇上的恩典,秦逸凡三人可以出席。但龍統領不放心陰尸秦小玲,非要親自相陪,在偏遠的角落里找了一個席位。以他們目前無品無級一介草民而言,也只有在這個角落當中的安排。

    宮中大派筵席,單獨的一個宮殿卻是放不下,好在禮部官員早就有所安排,把大殿前面的廣場圍了一大塊出來,用黃色的布幔圈住,裝飾打點之後,也是一派威嚴的景象,絲毫不落我天朝大國的威風。因為有女眷出席,所以還專門闢出一片,特別用輕紗隔開,供宮中的嬪妃和那些誥命夫人們落座,又不絲毫的失禮,可謂考慮的十分周全。

    當今聖上賜宴,自然代表的是尊崇和地位,沒有人會在這個時節不給面子,就算是有恙在身的人也都前來參加。當然,能夠參與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員,品級更低的,也就只能乖乖的該干什麼干什麼。

    皇上回宮更衣,經過一陣群臣落座的忙亂,賜宴的會場已然妥當。群臣按照品級排定座次,只等皇上和眾嬪妃到場開宴。

    一片山呼萬歲和跪拜中,換過了朝服的皇上終于到場。在主位上坐好,示意群臣平身。宴會正式開始。

    “傳番邦使者覲見!”內侍總管在皇上點頭後,捏著公鴨嗓子高聲傳旨。皇上的聖諭隨著令官的聲音越穿越遠,終至午門之外。幾個使者早已在門外候旨,听到傳宣,趕忙正了正衣冠,隨著一個領路的內侍,恭敬的進入紫禁城。

    番使已經在日前大殿上正式的向天朝遞交了臣服的國書,並奉上大批的貢品。不過,這次他們還有一些最好的東西,是要等到在宴會的場合拿出來的。不為別的,只是讓中原的皇帝陛下也見識一下,略微的提高一下自己的國度在天家眼中的地位。

    盛大的場面一點都不比節日時候的慶典差,唯一讓有些人側目的是,在宴會會場的一個偏僻角落,皇宮內衛統領龍大人,居然和幾個穿著普通百姓服飾,而且還是十分老土樣式的人坐在一起,讓人實在猜不透這是什麼安排。

    大將軍沒有和他們坐在一起,以他的品級,當然是在最靠近皇上的位置,否則也不會讓人誤會。目前秦逸凡給人的印象就是不知所謂,首先是他的身份,說他是草民,可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飲,而且還有龍統領陪同。說他是官員,怎麼會穿那麼一身有失國體的衣裝?

    便是前來覲見的番使,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雖然無法學到我天朝威嚴之萬一,但也盡力模仿。怎的這幾個人,尤其是秦逸凡,還穿著那麼一身,導致天朝和皇上的威嚴掃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才有其中一個番邦使者帶頭,齊齊的離開座位,再次向皇上叩拜。在場所有人都精神一震,戲肉終于要來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8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尋釁(中)

    “屬國小使恭祝皇帝陛下安康萬年,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萬歲之後,幾個番使開始按照計劃好的步驟,挨個上前。

    “奉我國主之命,向天朝皇帝陛下奉上我國主之私禮!”貢品是貢品,那是國家對國家的,那需要在正式的場合,群臣朝會的金鑾大殿上奉上。這次送的是國主給皇上的私禮,也只能在這個不算是特別正式的場合上提出。

    隨著幾個使者的稟報,早有內侍把那些番使已經準備好並交給內衛檢查過的禮物呈上。

    “山越敬獻金絲軟玉藤甲一副,七巧紫檀木如意一柄,龍紋田黃印鑒一枚!”上前的使者大聲的把呈上的禮物一一報出,並對每件珍品都一一解釋。

    山越的藤甲,是取用山越特產的某種極其堅韌的藤條,經由無數道工序的鞣質,並經過巧手匠人的編織才變成可以用于戰爭廝殺的藤甲。此藤甲刀槍不入,而且極其輕便,遇水不沉,唯一的缺點就是怕火。

    不過,這是普通的藤甲,敬獻給皇帝的金絲軟玉藤甲則更勝一籌。首先藤條的選擇就是更加的嚴格,可以說得上是萬中挑一的珍品。不但保持了藤甲的堅韌,而且經過一道特別的工藝,使用萬年寒潭中的萬年玄冰細細的冰鎮了十幾年,一舉攻克原來怕火的弱項,真正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不過這萬年玄冰實在是難得,也僅僅能鎮的住這一件盔甲,否則早已普及開來。

    相對的,金絲軟玉就是純粹為了裝飾,使之一改那種藤條粗鄙的外觀,稱為能夠穿上皇家之身的奇珍。難得的,只是那些軟玉十分的少見,能找到這麼多純粹的軟玉裝飾,也算是花費了一番心力。

    七巧紫檀木如意卻是更加的難得,紫檀本就是天生的珍品,這如意卻是用的萬年紫檀木的樹心最精華的尺余長部分,經由最好的工匠費時三年,沿著樹心本身的肌理,一絲一絲的雕琢出來的。常用這木如意,養身安神,延年益壽,可以說是難得的奇珍。

    田黃石的印鑒本身就十分的珍貴,加上這枚田黃石雕琢之後,上面居然有天然的龍紋隱現,富貴無比。龍紋的印鑒,除了天朝的皇帝陛下,還有什麼人敢用?拿到這印鑒,山越國主就知道這是個麻煩,索性大方的送給了皇帝陛下。當然,印鑒上什麼都沒有篆刻,也不敢隨便篆刻,呈給皇上,他老人家想刻什麼就刻什麼吧!

    只是這山越一地,獻上的東西就讓群臣們一陣嘩然。說起來這些王公貴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見過的土包子,正是因為識貨,這才能明白這些東西的好處,忍不住都是心中暗贊。對于後面那些番使的東西,更加的期待。

    就連皇上,也因為這些東西十分的開心,待內侍呈到眼前之時,還忍不住摸了摸那件金絲甲,然後隨手拿住那柄木如意,觀賞片刻,十分的滿意。

    惟有一個角落,好像對這些曠世奇珍一點都不感興趣。秦逸凡此刻好像完全沒有听到那些珍寶的介紹,拿著一個酒杯,和旁邊的龍統領踫了一杯。這個角落除了秦逸凡都是修道之人,這些凡俗的寶貝,除了那柄木如意可能還留意一下,其他的根本就看都不看。

    高高在上的皇上倒是看到了這一幕,只不過距離遠,也沒有說什麼。吩咐一聲︰“賞!”登時就有內侍端著一個黃漆盤子下去呈給那使者。盤子上被黃凌緞子蓋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但這可是天朝的皇帝陛下九五至尊賞賜的東西,不說別的,光是這個黃凌緞就足夠讓這些個使者們回去炫耀了,第一個使者滿心歡喜的接過,退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其他使者挨個歷數自己攜帶的寶物。要說他們這次協同前來,還真是帶了不少好東西。

    一統江山大理石屏風,整塊屏風是用一塊大理石磨制而成,最神奇的是,上面的天然花紋活脫脫一個江山如畫的風景,此等天地自然生成的圖案,加上那個一統江山的說詞,還真的是讓這塊屏風身價倍增。

    大宛純種的汗血寶馬一對,馬身神駿,氣宇軒昂,奔馳起來風馳電掣,號稱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關在籠中野性未馴,將粗大的木欄桿踢打撕咬的到處是缺口,好在籠子結實,才沒有脫困。單是唏流流一聲長嘶,就讓在場的那些武將們個個口水都流了一地。

    三尺多長的純色珊瑚,拳頭大小的極品黑珍珠,種種在傳說中的東西,讓一干號稱見多識廣的王公大臣們都眼冒金星。甚至還有使者帶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活物,長的奇形怪狀,號稱祥瑞,前來獻給聖上。

    拿到這些東西,皇上龍顏大悅。東西是好東西,但關鍵是其中幾樣中額外附帶的那點吉祥由頭,不論是一統江山還是那枚龍紋印鑒,都是特別讓皇上開心的。

    只是,所有人看著都想流口水的東西,居然有幾個人一直不為所動,該吃吃,該喝喝,好像這萬國來朝的熱鬧氣氛和他們絲毫沒有關系一般,即便他們在偏遠的角落,依然十分的惹眼。

    能讓天朝的君臣們見識到自己攜帶來的奇珍異寶,並讓他們知道自己國家的富庶,本是出使使者的責任,更何況,大家還是商量好了這次也借著這個時機在某些方面讓天朝的君臣丟一丟面子,雖然天朝的國威很盛,但有些東西,天朝也比不上所謂的番邦。剛剛那些人看著這些奇珍異寶的時候表現的神情就十分讓眾使者們開心。當然,也只敢在這上面炫耀,軍事上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可居然有幾個人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中,還是一介布衣,怎能讓幾個使者滿意?隨即,幾個人趁著換上群臣欣賞那些東西的時候,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9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斗寶啟釁(下)

    “屬國下使有事啟奏!”一個使者越眾而出,大聲的唱道。

    “準!”皇上正在興頭上,手中拿著那柄紫檀木如意,把玩許久。使者開言,沒有什麼考慮,直接應允。

    “陛下,我等國主千辛萬苦搜尋來這些珍寶,只是為獲天顏一笑。”使者的話文縐縐的,卻十分的動听︰“小使觀皇上和諸位臣工都是心中歡喜,但卻有人不為所動,是否天朝還有比我等這些拿不出手的東西更好的物件?可否讓小使等人瞻仰片刻,開開眼界?”

    送禮的人謙虛,都會自謙的說拿不出手。可是,對著皇帝陛下和送給皇帝陛下的禮物還說拿不出手,可就有些十分的失禮了。難道送給皇帝陛下的東西都是他們那里拿不出手不上台面的東西?這讓皇帝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放?

    皇上的臉色登時一變。這幾個番使實在是有些狂妄,早就听說這些人打仗輸了心有不甘,想在這次朝見的時候挽回點面子。看來,從這會就開始了。

    不管皇上答應不答應這個使者的要求,面子是折定了。天朝地大物博,就算有些東西拿出來比這些番使進獻的要好,也是十分正常的。可要是拿不出來,鐵定是顏面盡失。即便拿出來了,一國之君和幾個番使斗氣,說出去恐怕也不是那麼的好听。

    群臣和使者都明白這個道理,皇上也明白,只是,這口氣如果就這麼咽下去,實在是有些難受。所以,大家立刻把這無法言喻的怒火都發泄到了給這些番使借口的人身上,渾然忘記了自己看到那些珍寶時的失態。

    秦逸凡等幾人立時成了全場的焦點。剛剛看到沒看到的人都知道了這里居然還有幾個布衣平民坐著,而且好像是十分不雅觀的穿著一些土布衣衫,盡失天朝的面子。

    登時有人心中有些恍然,鄉下人見過什麼東西,恐怕眼前這些連听都沒有听說過,不懂的欣賞,自然是十分的正常,這個番使是拿這個做借口而已。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什麼身份,居然讓龍統領在一旁陪同,而且還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知道這些人存心找事,大家也都心中憤怒。不等皇上開口,登時有人跳了出來喝斥︰“咄,我皇陛下富有四海,還會看上你們這些不如眼的東西?速速退下!”

    下面的番使卻是一臉的諂媚笑容︰“是,是,是,天朝地大物博,皇上當然是富有四海。連一介布衣都能面對重寶不為所動,想必是這些東西也平常的緊。小使只是心中敬仰,想瞻仰一下我天朝的富足,肯請皇上成全!”不動聲色的把秦逸凡再次推到了前面。

    出面喝斥的人把這個滿臉笑容的家伙恨的牙癢癢的,說了這一通,這個家伙居然不知道收斂,依然提出這等過分的要求,實在是讓人難堪。只是他再次低聲下氣的要求,卻一時之間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番使既然如此的表示,如果拿不出什麼鎮的住場面的貨色,天朝的臉面可真是喪失殆盡了。

    “草民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聲清越的聲音穿破尷尬,清清楚楚的響在眾人耳邊。上面的皇上看到出面的人,臉上微微露出了點微笑︰“平身!”

    出面的人正是秦逸凡。本來他也不想出面,不過龍統領可是在朝多年,十分清楚這其中的關鍵。這些番使本身輸了戰爭,稱臣納貢心有不甘,這才聯合起來,為的就是落天朝的面子。反正兩國交鋒不斬來使,泱泱大國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但要真的能落下天朝的面子,也算是他們小小的一點得意。

    既然這些使者是借著秦逸凡不為所動才生事的,那麼由秦逸凡出面解決也是正常不過的。龍統領只是點了一下秦逸凡,秦逸凡也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所以才主動出聲。

    皇上和眾臣工正有點下不來台,秦逸凡主動跳出來,正合眾意。所有人都長長出了口氣,只要秦逸凡隨便給個說辭,把這個場面揭過,諒這些藩屬小國的使者也不敢過分。反正丟面子只是丟一個布衣的面子,傳出去畢竟也好听一些。

    “草民上京只是為酬謝皇上的恩典,順便把草民在田間勞作時發現的一些土特產敬獻給皇上。”秦逸凡順勢起身,面對皇上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沒有那種草民見到皇上時的惶恐和不安。鎮定的氣度,也讓眾多的大臣心中一陣點頭,更加猜度他的身份。

    “哦!”皇上可是又驚又喜,秦逸凡說的好像更加的不堪,田間地頭發現的東西也值得敬獻給皇上嗎?只要秦逸凡拿出的東西不怎麼難看,皇上就可以一口咬定這是重寶,周圍的大臣也會搭腔,到時候,我天朝隨便田間地頭的東西也比那些藩屬小國精心搜尋的東西要珍貴,豈不大大的長面子?

    “呈上來!”皇上大喜,直接吩咐內侍下去拿上來。

    此刻的秦逸凡,好像真的一個鄉間農民一般,當著幾個番邦使者的面,從懷中掏出兩塊東西,先放在嘴上吹了吹,又在衣襟上使勁的蹭了蹭,好像上面很多的灰土一般,這才放到內侍端著的托盤上,呈了上去。

    幾個番使也看的不是很分明,一個圓團團,一個方坨坨,也沒有什麼光華,能是什麼好東西。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倒是要看看,到底這個土里土氣的鄉下村漢能拿出什麼好東西。

    皇上大感興趣,秦逸凡還真的帶了東西給他,心中開心,人也站了起來。內侍的托盤放到眼前,兩樣物事,一顆巨大的珍珠還有些看頭,但一枚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印璽,不由的愣了一下,不知道秦逸凡到底什麼意思。

    伸手拿過那枚印璽,正要細看,只覺入手一陣溫熱。還沒等細細的觀察,印璽仿佛被什麼力量催動一般,騰起一片光華,直沖天際,直把手持印璽的皇上襯托的四面光華,如同下凡的仙人一般。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9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上)

    耀眼的光芒還沒有消散,人們耳中仿佛突地傳來一聲威嚴的龍吟之聲,隨即,皇上手中的印璽上猛地冒出一條金黃色的巨龍,直飛入天際,在雲層中上下翻飛幾周之後,又落回地面。繞著皇上四下翻飛,如同護主的神物一般。

    龍吟聲一直不斷,卻沒有人能听得出具體的位置,好像是從人們心底發出的聲音,震撼人心。群臣和幾個番使呆呆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目瞪口呆,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龍游的景象持續了差不多盞茶的功夫,空中的那條金龍才仿佛游興已畢,再次的長吟一聲,在空中幾個盤旋,消失在皇上手中的印璽之上。

    就連皇上自己,也被這金龍和光芒刺激的有些失神,站在原地不知所以。直到金龍消失,這才把目光從空中愣愣的集中到印璽上,再也拔不下來。

    印璽看起來還是普通的印璽,只是上面的紋飾變成了龍形。而且皇上可以斷定,自己剛剛拿到的時候,上面是沒有任何花紋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群臣早已驚呆,瞠目結舌半晌,這才有一個機靈的緩過神來,一個以和他的身材毫不相稱的夸張的五體投地的拜倒動作,高聲的頌道︰“真龍護體!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人這才醒味過來,跟著那個機靈的大臣一溜煙的拜倒。

    “天降祥瑞……”

    “真龍天子……”

    “吾皇萬年……”

    ……

    種種稱頌之聲不絕于耳,最後只匯成一句整齊高亢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幾個番邦使者早被這天地造化一般的奇景震驚的無以名狀,下意識的跟著群臣拜倒,除了稱頌的聲音,再也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

    不用任何人介紹,這樣的奇景一出,還有什麼寶物能比得上這枚顯現真龍護體的印璽更加的珍貴?田黃石也不過是稀罕一點的石頭,加上點龍紋,最多算是個稀罕物當中的稀罕物。可這拿在手中引發天象的東西,豈是俗世之寶可以媲美的?

    而這個曠世奇珍,用秦逸凡的話說,不過是田間地頭隨手挖出來的,加上秦逸凡的打扮,還真是十分的讓人信服。天朝之大,果然稱得上是富有四海,幾個番邦小使,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九五至尊面前輕易啟釁,這下,可算是在那幾個人臉上重重的抽了幾個耳光。

    連秦逸凡都沒有料到,那個從元慶老道手中奪過來的印璽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最初秦逸凡只是看到那些人敬獻的寶物當中有一枚田黃石的印鑒,所以也拿了一枚同樣是印璽的物品,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形。

    皇上也許真的就是真龍天子,拿到手中,身上的氣機就激發了印璽引發這種天地異像。原以為林秋露他們龍鳳衛在皇上身邊吸收真皇之氣不過是戲說,沒想到卻是真的。

    獨自一人站著,周圍沒有一個敢站著的人,這樣的感覺,令皇上異常的舒服。這些人還是被自己的皇霸之氣所震懾,雖然以往也是這樣的萬眾拜服,但今天格外的感覺不同。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皇上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眾卿平身!”自己當先坐了下來,這枚溫熱的印璽隨手放在桌上,又細細的看了兩眼,越看越是喜歡,心中琢磨著日後應該在上面刻幾個什麼字。

    群臣遵旨,再次回到座位上之後,看向場中秦逸凡的目光登時不同。怪不得皇上會允許這個草民參加這等尊貴的宴會,還有禁衛統領相陪,原來如此。

    印璽已然是這樣,不知道另外的一物有何神奇之處。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調動起來,就連番邦使者都不例外,早已沒有了剛剛用點奇異珍寶來壓服天朝的想法。眾人都眼巴巴的盯著皇上面前的托盤,那枚圓形的物體。

    沒有人再敢輕視秦逸凡獻上的禮物,連皇上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直到這個圓形的珍珠到底有何神奇之處。不過,皇上畢竟還是皇上,這樣的當口依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表情神色,一點都沒有露出著急的意思。

    在眾人如同盯梢一般的目光注視下,皇上伸手拿起了那枚嬰兒拳頭大小的珍珠。入手一陣清涼,隨即整個身體好像浸入清涼的液體當中,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深深的呼吸了一次,說不出的神清氣爽。只這一握,皇上就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只是,萬眾期待的天生異像卻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枚圓形的東西也不過就是抓在皇上手中十分平常的一枚珍珠而已。現在是白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光芒,除了個頭稍微大一點之外,實在是談不上有什麼珍稀之處。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眾人原以為秦逸凡敬獻的是兩件非凡的物件,沒想到只有其中的一件有龍騰異像,這枚珍珠實在是讓人太失望,甚至有點無法接受。除了握在手中感受到神奇的皇上,沒有人能看得出它的珍貴。

    盡管如此,已經是大大的打擊了番邦使者的囂張氣焰,讓他們了解了天朝大地,根本不是他們那等蠻夷之地可以隨意取笑的。在天朝大地上尋釁滋事,只能是自取其辱。

    “賞!”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皇上口中發出︰“你的一片心意,朕已然收下,你有什麼要求,只要朕能夠做到的,一概照準!”

    此言一出,群臣大哄。這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還是當著群臣和番使的面當中說出來的,天大的福分。只要秦逸凡隨口一句,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無數人都恨不能獻寶的不是秦逸凡,而是自己。更多的人,則是猜測秦逸凡會提出什麼樣的請求。

    萬眾注目中,秦逸凡跪倒在地︰“為我皇分憂,是我等臣子的本份,不敢再求賞賜!只盼我皇康健,四夷臣服!”對于皇上許諾的隨便的要求,竟是一字不提。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19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中)

    立下大功卻又毫不居功,幾個熟悉皇上心性的重臣心中都是暗贊高明。只是這等以退為進的手段,出現在一個布衣草民身上,真是有些讓人意想不到。

    更多的人卻是暗叫可惜,如此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輕松的放棄,真不知道這個鄉下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如何如何,不一而足。

    皇上心中卻更加的開心,秦逸凡如此的不居功自傲,實在是讓他開心。雖然以前因為那些事情不得不貶謫秦逸凡離開軍隊,但皇上一直心中有愧,還特別送了鳳衛和九龍玉佩與他座位補償。這次秦逸凡能來京師,還給了他如此之大的面子,光是這份心意就讓他如飲甘醇。加上現在的謙恭,更加讓他三伏天喝了涼水一般,愉快舒坦。

    不過,皇上畢竟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麼可能把當中說出的話收回︰“既然如此,愛卿的要求刻暫且記下,什麼時候有需要,什麼時候過來找朕提!”

    又是一陣令人眼紅的贊嘆聲,秦逸凡卻沒有在意這些,在皇上允許後,再次回到自己那個偏遠的座位上。周圍幾個座位上的人原本還有些若即若離,不想理會他但又怕得罪了龍統領,此刻卻是遠遠的向他拱手,天壤之別。

    經過秦逸凡這麼一鬧,幾個番使之前還有些趾高氣揚暗暗得意,此刻卻只能拜服。人家一個布衣村漢拿出來的東西也比他們國主搜尋半生的東西要強,還談得上什麼掃天朝的面子一說?

    畢竟幾個番使早已商定好的計策,一計不成,立時轉換了話題。仍然是剛剛那個上前的使者,好像他已經成了幾個番使的代表,上前整頓衣裳,正式拜倒︰“皇上聖明,我等井底之蛙,不識天顏。天朝之盛,無奇不有,我等拜服!先前冒犯天顏,還請降罪。”帶頭一個大禮。其他番使跟著,也都是一個大禮行下去。

    此刻的皇上,還真的是龍顏大悅,這些人誠心拜服,可算是深得人心。不過,盡管得意,卻沒有忘記我天朝大國的風範︰“諸使平身,不知者不為罪。”既然這些人承認小看了我天朝上國,那也沒必要降什麼罪名,讓他們徹底的心服口服才是正道。

    “謝皇上不罪之恩!”山呼萬歲之後,番使們才起身。剛剛請罪的番使再次上前︰“皇上,我等藩屬小民,不識天朝繁盛,嘗聞《論語》中有雲‘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化外小民,不敢說食膾有多精細,但也別有一番滋味,懇請為皇上現場烹調,以酬皇上之恩。”

    眾人一呆,在奇珍異寶上沒有佔到便宜,卻又另闢蹊徑,打上了食物的主意,難道這就是他們所傳言的那批奇技淫巧之士?

    所有人都在看皇上,等著皇上點頭。如果在吃上面連這些蠻夷都比不過,那可真是天朝的奇恥大辱了。

    “準!”番邦使者居然還要在這些方面上尋釁滋事,皇上怎麼可能不答應。難道我堂堂天朝,要在這個上面向番使低頭,而且人家的借口是給皇上現場烹制他們家鄉的特色食物,沒有什麼理由不讓人動手。

    番使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詭計得逞就是這樣的面孔。說起來也不能說他們使用什麼陰謀詭計,人家所有的行動都是先向皇上請示後才執行的,最多只能算是個陽謀。這種讓人不得不入套的明算,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給他們指點的。

    “還請皇上恩準清出一片場地。”番使恭恭敬敬的等候諭旨,一點都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準!”既然已經答應之前的請求,那麼就不妨光棍一點,反正清理一片場地也不是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只要搬開幾個中間的席位就可以。

    等到現場清理完畢,番使還是向皇上懇請派一些人手圍住中間空出來的區域,說是為了安全考慮。大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居然還會有可能的危險。登時有人跳出來斥責這些番使太過大膽,就勢要求取消番使這般無禮的舉動。

    不過番使卻早有準備,一套說辭下來,表明要人守護只是以防萬一。這樣一說,卻是把眾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盡管知道他們只是想表演一番,想通過這個來扳回一局,但皇上今天興致高,得到了寶物十分的開心。剛剛已經大大的長了面子,享受一番這些人的表演又如何。諒這些番使也沒有大膽到要我中華天朝的官員們學那些蠻夷廚師之說吧!

    最終得到了皇帝陛下的恩準,幾個番使同時退到了清出來的場地外面,領頭的番使雙手一拍,立時有人向外傳出了消息。

    好一會沒有一點聲息,眾人正在奇怪的時候,卻听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向著腳步聲發出的方向看去,看到那邊的情形,還是有人低聲驚呼出聲。

    一頭巨大的犍牛,比起普通所見的耕牛要大出至少一倍有余,光用目測就大概能斷定,這頭犍牛至少有千斤有余。

    更讓人驚詫的是,這頭犍牛居然不是被人牽出來,而是被人舉著出來的。一個赤著上身的精壯大漢,足足比常人高出兩頭,身上的肌肉如同一個個隆起的山包,異常的虯壯。

    沉重的腳步聲就是從他的腳下踏出來的,一個人一頭牛,加起來的重量,怪不得腳步聲如此的沉重。那頭牛在大漢的手上,已經被綁住了四蹄,不時的發出哞哞的叫聲。

    原來如此,這頭牛居然是活的,難怪那些番使要求有人看護的。雖然四蹄已經被綁住,但還是有可能掙脫束縛跑出來的。不過這些番使也太小看在場的那些武將了,難道區區一頭犍牛,還真能傷到在場的人不成?

    到現在,大家已經都明白過來,這些番使,居然是要在現場宰牛烹制他們的食物。蠻夷之人就是蠻夷之人,連吃飯烹調,也如此的野蠻。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1 03:21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殿前料理(下)

    “砰”一聲巨響,犍牛被大漢生生的砸到了地面,發出沉重的響聲和一陣痛苦的牛叫聲。隨後,大漢面有得色,十分驕傲的看著四周。隨後才向著皇上的方向叩拜。

    固然大漢的這番賣力表演引起了一陣文官和隱藏在輕紗之後的某些誥命的驚呼,但真正的武將對此卻都嗤之以鼻。如果想用一個莽漢大力士來這里現眼,可還差的遠呢。不說別的,當朝幾個悍將當中,至少能有兩人同樣的做到,而且比這個大漢還要輕松。

    只不過,要讓幾位官居極品的悍將去和一個番邦的大漢比拼力氣,即便是贏了也沒有什麼光彩。大家只是恥笑,但誰也沒有跳出來說什麼,都等著看接下來這些番使要做什麼。

    還是打頭的那個番使,出列奏道︰“《養生主》中曾經記錄過,高明的廚師在解牛的時候,技近乎道。今日為陛下重現此技!”

    庖丁解牛在座的除了一些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以外都看過,對其中描述的神乎其技的解牛技巧可以說是贊嘆有加。不過,贊嘆歸贊嘆,卻沒有一個人見識過現實中有這樣的技巧。這個番使竟然說要重現這樣的技能,卻實在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不多時,在明白的人的解釋之下,所有人都明白這些番使這次要做什麼。就連那些一直聲稱害怕血腥的嬪妃誥命們,都有些興致勃勃。解牛時不聞牛慘叫,只能听到悅耳的刀聲,庖丁的技藝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真的是做到如同庖丁解牛中描述的那樣,那可就不是什麼血腥場面,而是愉悅的享受了。

    這下,在有心人眼中,這些番使的目的昭然若揭。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找來的一個技藝高明的解牛高手,說不定本身就是個屠夫,拿到這里來顯擺古老的解牛技巧。只要我天朝沒有人能做到,那麼在他們眼中,連老祖宗的技藝都沒能保留下來,連這些蠻夷之人都不如。

    雖然明知道他們的陰謀,但卻苦于時間太短,無法迅速的找到一個技藝高明的屠夫或者廚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番邦之人馬上進行表演卻無計可施。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太可能阻擋了,開始的時候沒有攔,這個時候更沒有理由。

    但大家還是很興奮的看著即將要出現的表演,有些不明就里的嬪妃誥命還只當是一場普通的表演,紛紛擠到了輕紗之後,想要看個清楚。

    當然不是番使自己表演,在大漢把犍牛按好之後,一個番族打扮的屠夫就帶著一把屠刀出場。這個家伙十分的小心,還主動的把手上的屠刀拿給負責安全的禁衛們檢查,沒有問題之後才施施然的進入場中。進來什麼都沒有干,先恭恭敬敬的向皇帝陛下行禮,讓人一點錯處都找不到。

    早有旁人準備好一些架子和木盆,分放在犍牛兩側。中間站著那個大漢和屠夫,在開始之前,再次向皇上的方向施禮後,這才點頭示意開始。

    早有準備好的程序,眾人只听的一聲︰“奏樂!”隨後,現場便響起一陣悠揚的羌笛聲,配合著胡琴那種獨特的外族曲調,宴會之上頗有一番異域的風情。

    屠夫就在音樂響起的時候開始動手,一行動起來,剛剛的那種平和多禮的形象立時拋棄的無影無蹤。手中那柄細細長長的屠刀揮舞起來,居然帶起淡淡的殺氣,引得周圍的護衛一陣緊張。如果不是早知道他只是要屠牛,那些人說不定會一擁而上將他捉拿。

    揮舞著牛刀如同在進行一項獨特的舞蹈,身上的服飾也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了他濃厚的異族風味。繞著那頭被捆綁四蹄的犍牛,屠夫開始唱起歌謠。長長的調子,說不出的蒼涼,但也顯得十分的開闊悠長。繞了一圈,最先開始的,居然是把捆著四蹄的繩子解開,隨後才開始下刀。

    “嗤”,屠刀在剛剛站起的牛頸項附近的血管部位一閃而過,大漢早已準備好巨大的木盆,鮮血如同小溪一般的淌下。但犍牛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痛苦一般,竟然站在原地絲毫不動。不看刀子是否鋒利,只看這一刀的部位,如此的精準,就是一個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

    也確實,如果不是高手,也不會被這些番使特別挑選了出來在這個宴會現場表演,以其壓服中原。不知道他們在牛身上使了什麼手段,還是說這屠夫的技藝真的已經達到了如許的境界,放血殺牛的一刀,牛居然沒有因為疼痛掙扎,十分的古怪。

    正在放血的當口,屠夫已然變換了地方。一只腳輕輕的絆住牛腿,肩膀卻是一靠,力道恰到好處。犍牛已經失血許多,經不住這一靠,再也無法保持站立的姿勢,側面摔倒下來。旁邊的大漢卻端著接牛血的大木盆,變換著位置,地上除了有那麼幾滴血不小心濺出來,居然干淨無比。

    口中唱著剛剛的歌謠,屠夫手中卻不停息。刀刃一偏,沿著刀口,迅速的向著牛腹剖去。仔細一看,刀口卻沒有深入腹部,而是剛剛把牛皮刺穿。這麼長的一刀,也不過是把牛皮切開一個長長的口子。屠刀熟練的在牛身上閃過,四蹄的皮膚也被切開。

    屠夫手中的刀如同突然變成了一把細小的剝皮小刀一般,飛快的在這些切開的部分靈活的跳舞,姿勢說不出的好看。隨著屠夫手的動作,牛皮已經從四條腿上分離開來,露出鮮紅的牛腿。緊接著,腹部的皮膚也被剝落,不到片刻,除了牛頭的部位,整張牛皮已經攤開在地上,中間是那頭被剝的赤條條的露著鮮紅肌肉的牛身。

    此刻犍牛早已無法動彈,血已經放的差不多,屠刀從頸項的刀口再次閃動,牛頭上的皮也飛快的如同揭下一張紙一般輕松的被剝開。至此,一張完完整整的牛皮就被這般輕巧的剝落下來,從開始的第一刀到最後剝皮完成,只用了不到盞茶的功夫。那屠夫的歌謠還只是哼完了一個悠長的調子。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1:53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上)

    光這一手剝皮的功夫,就讓眾人一陣驚嘆。屠夫手中的到好像是削鐵如泥的利刃,根本就沒有遇上過什麼能阻礙的東西,刀身一直在按照一個十分歡快的節奏在運動著,說不出的干淨利落。

    盛滿了血的大盆已經被那個精壯大漢搬到一邊,緊接著又拿過另一個來。這次,屠夫哼著歌謠在牛腹部中央一刀劃過,如同經過精準的丈量一般,十分準確的在正中央劃開。腹中的下水登時噴涌而出,落在早已準備好的木盆當中。兩三刀在喉部和牛股處切開下水和身體的連接,裝滿了牛下水的木盆又被迅速的端走。

    接下來的表演,真的是如同《庖丁解牛》當中描述︰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  ,砉然向然,奏刀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屠夫身體的動作,站立的位置,甚至下刀的準確,著實讓一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輕松解牛的人目瞪口呆。

    屠夫的牛刀在手中根本就沒有停止過,口中的歌謠也一直沒有斷過,甚至腳下的步子仿佛還遵循著一定的規律,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是在分割解剖一頭犍牛,而是在跳著一種域外風情的舞蹈。

    刀子落在牛肉上,發出低沉的讓那些沙場拼殺的武將們都有些齒冷的聲音,但在此刻背景音樂的襯托下,卻說不出的好听。在那些沒有經歷過刀光劍影的人看來,正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即便是那些武將們,也能從長調和刀子入肉的聲音當中被引起一陣廝殺的共鳴。

    隨著各個部位的不同,牛肉被分門別類的切開,整齊的碼放在兩邊的架子上,周圍的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片刻間,在屠夫口中的這個調門結束之前,一頭犍牛已經變成了一堆連著血肉的骨架平放在攤開的牛皮上。

    直到現在,那頭牛略顯有些猙獰的骨架才讓人們覺得有些殘酷。不過,屠夫的調子一轉,音樂也跟著變化。從那種蒼涼悠長變成了節奏明快但有有些緊張的金戈鐵馬。

    接下來的屠刀好像變成了在骨架之間跳舞的精靈。彼節者有閑,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閑,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長長的刀刃仿佛長了眼楮一般,在骨節的空隙當中不停的進出,每一次,都會帶著一塊骨頭離開大骨架。

    腿骨,肋骨,髖骨,肩胛骨,脊椎骨,頭骨,如同屠夫伸手就能取下來一般,一點都看不出原來還是被筋肉和肌腱連接在一起。隨手一拿就是一塊,沒有半點的遲滯和吃力,解開的骨頭擺放在攤開的牛皮上那塊骨頭應該放的位置,看起來很是讓人感覺新奇。

    不說那些整日里都是之乎者也的老學究,不說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嬪妃誥命,就連那些沙場出入的武將都沒有見過如此精準而且輕松的解剖程序。加上音樂的映襯,屠夫如同舞蹈一般的動作,異常的吸引。大家都是看的目不轉楮,沒有一個人分神。

    從牛骨上剔除血肉也是讓人贊嘆的技藝。還是那柄刀,卻好像變成了另一種專門的剔骨刀一般,沿著骨頭的形狀,一刀下去,恰到好處的切斷骨頭上的薄膜,隨後就是輕松的如同揭下身上的衣裳一般,血肉和骨頭分的一清二楚。偶爾會有些粘連,也是一刀過後,就再無障礙。

    剔下來的骨頭,光滑潔白,沒有半點血肉模糊的景象,被整齊的擺放到兩邊。當牛頭骨被剔除干淨擺放上架子的時候,屠夫口中的調子剛好完成。

    按照不同的部位斬的方方正正的肉塊,分離開的牛骨,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兩邊的架子上,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千余斤的犍牛就變成了一堆堆整齊的肉塊和被分離開的骨頭。骨頭上干干淨淨,沒有掛帶一絲肉絲。巨大的牛皮完完整整,牛首牛尾俱全,連眼楮口鼻處都沒有半點損傷,也被搭到了兩邊的架子上。

    整個過程,完全可以稱得上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是一個干淨利落能夠形容的。本來是充滿血腥的屠牛場面,竟然也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雖說這是番邦使者費盡心力用來挑釁的手段,但看過的人還是忍不住一陣贊嘆。這樣的技藝,確實是可以稱之為道了。以前一直以為屠夫是個粗鄙的職業,現在看那個到現在身上還干干淨淨的屠夫,隱約間也有了一絲大師的風範。

    不管是什麼技藝,當真正的上升到了這種境界之後,都會讓人興起望而興嘆的感覺。琴棋書畫是高雅的享受,但看這個人屠牛,居然也一點沒有那種惡心粗鄙的難受。尤其他哼著曲調,踏著舞步,輕松的揮舞著手中的屠刀,在眾人眼前一點點的把整頭牛分開的時候,竟然還有一絲令人由衷的歡喜。

    屠夫的刀已經交給了旁邊的侍衛,由侍衛檢查之後呈給皇上,因為皇上也想看看,他用的刀是不是如同《庖丁解牛》中所言,十幾年不換依然光亮如新。

    等到皇上眉開眼笑的欣賞完,帶頭的番使恭恭敬敬的上前,身後跟著那個大漢和屠夫。深深的一禮之後,番使才又一次開口︰“藩屬小技,粗鄙難耐,引方家一笑。我天朝可否讓皰丁傳人,也做此一番指教,讓我等藩屬小民一開眼界?”

    這番使竟是輸了一陣之後不甘心,步步緊逼。皇上登時臉色一變,不等皇上開口,早有大臣跳將出來,指著番使喝斥道︰“大膽,難道你要在座重臣給你表演如此賤業,置我中華天朝于何地?”

    番使大驚,連道不敢。這些,被那個大臣又一次抓住了辮子︰“怎麼,不是在座重臣,難道還是要皇上給你親自動手不成?”在座的,除了重臣就是皇上,大臣說的不錯,這麼多人當中怎麼可能有人操持屠牛賤業,這個番使如此無禮之要求,當場推出斬首都不為過。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1:56

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中)

  這話可實在是太重,幾個番使驚惶中急忙跪倒在地請罪,再也不敢提要天朝也表演一番的要求。眾人都長長的出了口氣,雖然這借題發揮嚴格說起來也是有點耍賴,但這個當口,哪里去找一個熟悉此技的人過來。就算有這樣的人,能不能比那個番邦屠夫還要熟練,也很難說。

  盡管如此,在座諸臣工還是有些心中郁悶,難道在這一陣上,竟然要被這幾個小小的藩屬之國比下去嗎?皇上心中也不怎麼好受,這些藩屬之國還是不那麼老實,總想在其他的地方找回他們在戰場之上無法得到的面子。可如果就這樣被他們扳回一局,實在是有些煩惱。

  下面的幾個番使還跪在地上請罪,皇上微微的偏過頭,內侍總管立時湊耳朵上來。皇上低語幾句,總管領命而去。雖然無法在這屠牛技藝之上出一口惡氣,但依然能因為他們的無禮要求而狠狠斥責一通,好歹是讓心情愉快了些。

  接受一番斥責之後,幾個番使再也不敢提什麼要求,只是懇請皇上允許他們將後來的美食表演呈上。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雖然受了斥責,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得色,讓一干重臣們又氣又急,偏偏卻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借口打壓。

  說起來,也的確是有些沒面子,原本是中原天朝的古籍中記錄的絕技,現在卻出現在一個蠻夷之人的身上。中原一向視屠夫為賤業,怎麼可能有讀書人會這樣的職業?找遍整個天朝,能有屠夫知道庖丁解牛的典故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難道還能指望他們也把自己的技藝研修到這樣的境界?

  當然也不是絕對的沒有,剛剛皇上就已經譴內侍總管去禦膳房去詢問,有無這樣的絕技之士,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番使們耀武揚威卻無法反抗吧!

  接下來,還是那些番邦之人表演的時刻,在經過皇上允許和周密的檢查後,換了一個身著蠻夷服裝的廚師進場。這次廚師拿著的是一柄看起來尋常的菜刀,就在剛剛的那堆現宰的牛肉中精挑細選挑出一塊,在案板之上,先切成一塊厚度大概為一寸的方塊,然後擺放在案板上,隨後停下了動作。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這厮卻拿出一條尺子來,量了一下,分毫不差,果然是一寸厚。隨後,廚師向大家深施一禮,開始向大家介紹他要做什麼。

  聽完介紹,眾人才明了,這個家伙打算把這一寸厚的鮮牛肉,切成一百片,而且每片都要完整不斷。這塊牛肉是整頭牛身上最美味的一塊,切成如此之薄的薄片,生吃實在是美味無比。

  生吃!登時有臣工跳出來,這不是茹毛飲血嗎?讓九五至尊生食牛肉,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云云,借題發揮,當場就要把番使趕將出去。

  沒想到番使早有准備,這本是給皇上准備的藩國特色美味,已經請示過皇上,並得到過皇上金口玉言允准。而且,雖然是生食,但確實是本地的特色,也談不上欺君之說。況且,三皇五帝刀耕火種之時,上古人士不也是茹毛飲血,此舉談不上是什麼大逆不道。

  這番說辭下來,余人也不好反駁,皇上之前的確是恩准過的,如果出爾反爾的話,豈不顯得我朝天子言而無信,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無奈,只能讓這個番邦廚師繼續。說起來,刀功一向是廚藝的基礎,只不過出現在大家一直以為蠻夷的這些人身上,總覺得有那麼一絲別扭。還好,他們撞在了槍口上,別的不敢說,只是切肉的話,禦膳房絕對能找出一堆高手來。

  那個廚師表演的刀功,比起剛剛的那個屠夫來,沒那麼好看。不過,看那個家伙一手持刀,一手按住肉塊,持刀的手向著懷中一拉,就是一塊又大又薄的肉片切下,動作雖然比不得解牛是的瀟灑,但也十分的合乎節奏。

  可能是剛剛解牛的一場讓番族的人大感有面子,這個廚師的出手也是說不出的輕松,絲毫沒有在天朝上國九五至尊的皇上面前表演的緊張。

  每塊切下來的肉都單獨的攤在一個小盤子當中,分送到了皇上和各位臣工面前。多出來的人,只能再選牛肉進行切割。有人數的清楚,一寸厚的肉塊,這個家伙竟然真的切出了一百片,每片大小厚薄完全的相同,一塊都沒有切壞。

  最後的一片,薄薄的攤在案板上,廚師仿佛要表現一把,手中的菜刀挽了一個花哨的刀花,隨後,篤篤篤篤幾聲刀和案板相交的聲音,那廚師伸手從案板上沿著肉片的邊緣,開始慢慢的揭起。只是,這次揭起的肉片上卻有很多的窟窿,那廚師卻一張口,將滿是窟窿的肉片吞下,隨後,舉起那塊不大的案板,呈給了不遠處的一個內侍。

  內侍接到案板,低頭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敢說,直接呈到了皇上面前。只是在這篤篤幾聲之際,最後的一塊肉居然被切出了四個工工整整的楷體大字“萬壽無疆”!便是用毛筆,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短的時間內把四個字寫出來,還如此的工整。

  切出字來相比寫字,更加的困難,需要心中早有四個字的輪廓,下刀要沿著字體的邊緣,乾淨利落的切斷,否則這如許之薄的肉片,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卷曲,難以成字。這一手,還是間接的炫耀了這廚師精湛的刀功。

  禦膳房的高手,一寸厚的肉塊片成一百塊也許有人能夠做到,但最後一片這肉片雕字的功夫,在現在是可以斷定,一定沒有人能做到的。

  看著眼前鮮紅的肉片,工整的字體,再看著那些個番使有些得意的面孔,皇上還真是沒有什麼胃口把這塊薄薄的牛肉吃到口中。心中一陣微微的發苦,難道我天朝之大,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打壓這些人的氣焰嗎?自詡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天朝,竟然在廚藝之上要認輸?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00

第三十四章 番使囂張(下)

  在場臣工也沒有一個人能吃的下面前的牛肉,且不說味道如何,是否茹毛飲血,單是這份讓番使洋洋得意的做派就沒有人會有胃口。

  番使卻好像依然要囂張,剛剛輸了一局,好容易在技藝上連贏兩場,怎麼也要出一出心中的那口氣。能在皇上和群臣面前狠狠的讓天朝丟臉,那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這是我族美味,不知皇上和諸位臣工品嘗之後滋味如何?可否合口味?”站在中間,番使自己先一口把自己盤中的那塊牛肉吞下,意猶未盡的低聲稱贊了一聲:“鮮美!”隨後拉著廚師走到中間,面向皇上跪倒在地:“我等藩屬小民,懇請皇上金口玉批,點評一句,不勝榮幸!”

  皇上根本就一口沒動,那塊批的極薄的肉片和四個紅色的楷體字在他的眼中,有如一片血紅的創口。下面那幾個可惡的番使,現在看來如此的刺眼。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人家是按照大禮參拜,請求三言五語的點評,偏偏還無法推諉。難道用一個不習慣為由推掉?

  正在為難之際,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地傳了過來,十分清晰的響起在皇上的耳邊。“差!血沒有放乾淨,依然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鮮肉切割使用的時間太長,已經過了最佳的品嘗時刻,吃在嘴里雖然還有點鮮味,不過已經是過時的味道。這樣的東西,也配讓皇上品嘗,也敢讓皇上品嘗,真是不知所謂!如此糟糕的東西,還想讓皇上金口玉批?不敢勞煩皇上開口,我送你們一個評價,味道差勁,難以入口!”

  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傳遍了整個場地,聽到的人無不心中暗爽,但在皇上面前,有不敢太過于失態,只能四處張望,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說出如此深得人心的肺腑之言。

  皇上更加的心中舒坦,這個聲音很熟,就是剛剛給他獻上異寶的秦逸凡。遠遠看去,除了那幾個番使,好像整個宴會場所就只有那個家伙夾著那片肉吃了幾口,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雖然秦逸凡給出的評價極其的不客氣,但番使的那個廚師卻沒有反駁,只是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承認:“大人所言極是,只是這宴會人數太多,小人刀功不夠快,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聽他自承不足,眾人倒是都大感意外。原以為秦逸凡也只是隨口亂說,打擊一下這些番族的囂張氣焰,沒想到卻正是說到了點子上,這下子連他們自己的廚師都自認不足,那些番使還有什麼可說的?

  “非是小人不盡心盡力,實在是小人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兼顧這許多人同時進餐。”地上的廚師可不敢頂著敷衍皇上的念頭,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一定要解釋清楚的:“不過,小人也相信,沒有人在一個人的情況下能比小人做的更好了。”

  “井蛙不可語天,夏蟲不可語冰。我天朝人才濟濟,皇上雄才大略,多少奇人異士,豈是你們這等寡國小民可以知道的。”說完這句話後,秦逸凡再也不說什麼,沉默了下去。

  地上的廚師可能也是拙于口舌,聽到這番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閉嘴拜服,無話可說。

  只是一個評論,就讓幾個番使精心營造的場面盡付東流,而且還被秦逸凡義正嚴詞的斥責了一通,無法還口。皇上和群臣的心中別提有多舒服了。

  不過,廚師雖然不再說什麼,但番使可不是什麼省油燈,見狀急忙分辨道:“既然這位大人如此說,那還請讓我等寡國小民見識一下,不勝榮幸!”

  皇上的目光又看向了秦逸凡,和秦逸凡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皇上重重的點了點頭,秦逸凡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場地中央:“把這些撤下,准備一頭犍牛!”

  “不敢勞煩這位先生,我等已經准備了幾頭,您盡可隨意挑選一頭使用。”答話的還是那個番使,看來,這次幾個番邦使者們出這個主意,應該是以這個藩屬國為主。其他的幾個都是看著這個人的臉色行事。

  這些番使們准備了幾頭牛,想來從一開始就是想要逼迫天朝這邊的高人出手,讓天朝沒有什麼借口。看他們准備了幾頭的情形看,估計是早認為天朝不是他們的對手,特別多准備了一些打算看我天朝出丑。

  的確,宮外已經准備了幾頭牛,四蹄都已經捆好。番使看著秦逸凡慢慢悠悠的走上來,心中雖然不喜這個剛剛破壞了自己獻寶計劃的年輕人,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笑嘻嘻的問道:“不知道先生需要不需要讓我們的那位屠夫幫忙?如果肉取的慢了,可不怎麼新鮮,這是先生說的。”秦逸凡沒有官職,番使也改口不再稱呼大人,而稱為先生。

  “不需要!”秦逸凡冷冷的回絕了他的假好心:“我自己來!”

  “那要不要為先生准備好屠刀?”一個趁手合用的家伙可是必要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相信在現場,除了那個番族屠夫的屠刀,還沒有一柄刀是合適的。

  當然,番使也不是如此的好心,如果堂堂的天朝在現場連一柄屠刀都沒有,還要借用番族屠夫的家伙,那可真是顏面盡失了。

  “不需要,我自己有刀!”說著,向著皇上施禮。還沒等秦逸凡說出請求在禦前亮刀的話,上面的皇上已經發話:“准!愛卿可以隨便使用。”

  沖著那邊的秦小玲打了個手勢,在龍統領睜開的如同牛睛一般大小的眼睛注視下,秦小玲拿著秦逸凡的超級菜刀慢慢的走上前來。這下,陰尸秦小玲可是在最近的距離看到了眼前的熱鬧。

  “要不要我等為先生把犍牛抬進來?那些犍牛已經捆綁好,可不好搬動啊!”番使好心的勸慰道。

  “不需要!”秦逸凡依然是那三個字,隨手對陰尸一揮手:“小玲,去把那些犍牛搬進來,仔細挑選一條!”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03

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上)

  秦逸凡居然讓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去外面把那些牛搬進來?沒錯,大家都沒有聽錯,秦逸凡確實用的是搬字。難道這個嬌小的女孩比那個精壯的番族大漢還要強悍嗎?

  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大家都以為秦逸凡是會錯了意,讓這個雖然沒露出面目但身材嬌小的女孩把那些牛牽進來吧!

  龍統領是沒有誤會的一個,雖然沒有直接看出秦小玲千年陰尸的身份,不過,一具僵尸和一個普通精壯的人比力氣,那顯然是不在話下的。至于林秋露,則完全對秦逸凡這種無賴手法表示極其的不齒,力大無窮的千年陰尸,和人家一個蠻夷小民比力氣,這不是欺負人嗎?

  至于大將軍和皇上,則一點都沒有其他人的那種緊張。既然秦逸凡站出來,那就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以大將軍對他的了解,秦逸凡還從來沒有那種信口開河的習慣。

  不知道秦小玲到底有沒有明白秦逸凡的話,反正轉身向著外面走去了。旁邊路過的禁軍衛士們個個都分開身形相讓。

  大家都十分迫切的想知道,剛剛因為獻寶奇跡而讓皇上龍顏大悅,大漲臉面的秦逸凡,到底還能不能再次給大家一個奇跡。盡管在口氣上說的大家十分開心,但有沒有真材實料,才是真正能夠震懾這些番邦使者的東西。

  一手拿著自己熟悉的那柄菜刀,站在場地中央,秦逸凡靜靜的等著秦小玲把那些牛搬進來。以秦小玲的力量,把那些犍牛一只一只搬進來是沒有問題的,只要隨便搬進來一只,那個番使號稱力士的大漢就算是輸了。中原天朝一個女子也有這樣的力量,他們還有什麼可炫耀的。

  不過,在秦小玲沒有回來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是集中在秦逸凡身上的。一身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土布衣服,健碩的身形,十分年輕的臉面,一臉一看就是個老實人的面孔。那兩件寶貝,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拿到手的。這次這樣貿然的站出來,雖然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一旦要是不及番邦之士,那可就是大大的丟臉了。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秦逸凡,只是現在木已成舟,不得不為而已。從他准備的屠刀上就可以看出來,和人家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啊!雖說用那個番邦屠夫的屠刀有些小小的不妥,但這是什麼場合,用一柄不合手的屠刀只會輸的更加的難看。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只知道腦子一熱沖動行事,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都不懂,看來這次可不怎麼妙啊!人家的屠刀,細長狹小,真正的符合《庖丁解牛》當中描述的那種游刃有余的特征,而秦逸凡的屠刀,怎麼看怎麼像一柄刀面略窄的菜刀,不,這明顯就是一柄菜刀,連那個廚師用的切薄片的菜刀都不如,如何能夠解牛?

  等待的這段時間,已經有幾個大臣不怎麼看好秦逸凡,心中開始思索如何想辦法在秦逸凡只要不怎麼難看的情形下應對那些番使的說辭。可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讓整個天朝蒙羞。

  場地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之前那個屠夫弄出來的那一堆牛肉牛骨牛皮都已經搬走,連地下的些許血跡都清理的干乾淨淨,只留下那幾個木架和地下的幾個新木盆,用來盛放接下來解牛之後的骨肉。

  秦小玲沒有讓大家多等,很快大家就聽到了宮門那邊的動靜。不過,不是之前大漢舉著犍牛的那種沉重的腳步聲,而是幾個禁軍侍衛的驚呼。

  隨著驚呼聲越來越近,大家也都看到了這邊的情形。只是第一眼,所有人都如同那些禁軍侍衛一般,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有幾個,聲音特別的巨大,驚叫一聲之後醒悟過來,這可是在禦前,君前失儀可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罪名,登時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把嘴掩住。

  不過,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小玲那邊,沒有人會注意這幾聲稍顯的有些大的聲音。就連皇上自己,也好像驚呼一聲,饒有興味的站起身來,高高的看著那邊的情形。

  隨著禁軍們的身形閃開,眾人最先看到的,居然是幾頭被疊在一起的犍牛,下面三頭,上面兩頭。牛都被綁著四蹄,哞哞直叫,但一點也動彈不得。這一跺牛,此刻就慢慢的向著場地中央移過來。

  看不到人,確切點說,是秦小玲的身材實在太嬌小,和五頭犍牛加起來的體積相比,更本就是被直接無視。大家瞪到了極限的眼睛,只看到了那五頭差不多每頭都有千斤以上的犍牛好似懸空一般,向著場地的中央慢慢的靠近,卻沒有一點聽起來稍微有點沉重的腳步聲。可以說,下面舉著五頭犍牛的秦小玲,根本就是如同閑庭信步似的,聽不出有半點吃力。

  全身都被黑紗覆蓋,誰也看不出秦小玲此刻的表情,也看不到面容。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這樣的奇跡,誰又敢相信,一個經過仔細挑選的蠻族大漢也要十分吃力才能舉起的大犍牛,這個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女子居然一次扛了五頭回來。

  現在人們基本上都明白,為什麼秦逸凡當時要用一個搬字了。他沒有誤會,是大家都誤會了。但誰在沒有看到之前又能相信,又敢相信呢?

  走到場地中央,五頭犍牛被輕輕的放下,如同秦小玲放下幾個珍貴的怕碎的杯子一般。下面的牛著地,好像還害怕被上面的牛壓到,兩手一伸,上面兩頭被一手一頭,舉重若輕的提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幾個番使和一直留在場上的那幾個番族人士,被秦小玲這一招驚的瞠目結舌,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雖然料定了那些將軍什麼的不會在這個上面出頭,即便是禁軍大內的高手也不屑于和挑選的蠻族力士來比拼,沒想到跳出個秦逸凡,更過分的是,還有個看起來比秦逸凡更恐怖的秦小玲。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06

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中)

  幾頭犍牛現在一字排開,都躺在地下,不停的哞哞的叫著,等待秦逸凡的挑選。幾個番使臉色鐵青,看著場中的秦逸凡,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肯定不是什麼開心的念頭。

  皇上已經帶著笑容坐了下來,開心的看著中央的場地,秦逸凡只站起來兩次,每次都是一個巨大的驚喜。現在整個宴會場上僅有的幾個草民的身份,讓我中華天朝在氣勢上大占上風。連我天朝的草民都如此,在座士族臣工更加不用說。天朝的威儀,不用說,早已深深的植根在這些番族心中,想要在這里挑戰天朝的氣度,實在是螳臂擋車。

  大家都在看著,看秦逸凡要挑選哪一頭。眾人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不管秦逸凡這次挑選哪一頭,做出來什麼樣的東西,就算和那些番族同樣的生肉,也要咬牙吃上一口,大聲的稱頌,看那些囂張的番使面子往哪里擱。

  秦逸凡上前,在五頭牛之前一一走過,仔細的端詳著。既然要比,自然是要挑選最好的,讓那些番族們心服口服。

  “這頭不行!”秦逸凡搖了搖頭。話音剛落,面前的犍牛仿佛突地長了翅膀一般,呼一聲整個的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條美妙的弧線,越過了宮牆,消失在大家目光無法企及的遠方。

  卻原來是秦小玲一直跟著秦逸凡,秦逸凡一搖頭,立時單臂拉著捆著四蹄的犍牛扔了出去。這個動作,讓一種剛剛有些平靜下來的賓客們再次瞪大了眼睛。

  一頭犍牛,差不多有千余斤,固定的舉起來,還說臂膀有千斤之力。舉上五頭,也可以說是五千斤之力。可這隨手一扔的動作,卻讓大家更加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里距離宮牆可足足有上百步,單臂一扔就能到宮牆之外,還是千斤的犍牛,這還能算是人嗎?還是一個女子?

  幾個番使差點嚇的魂飛魄散,天朝如果多幾個這樣的人,那還有自己國家的活路嗎?自己的國度之前在戰場上輸的不冤,這樣厲害的人都沒有上戰場,如果惹惱了天朝君臣,接下來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了。

  互相看了看,幾個人臉上都是這樣的表情。看來這次策劃的示威落天朝面子的行動是有些自取其辱了。這場要是天朝大勝還好,如果讓他們輸了惱羞成怒,倒黴的可就不止是在場的這幾個使者了。忍不住,有人開始為這次的行動產生了些許的懷疑和退縮。只是,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想說什麼已經遲了點,只能接著向下看。

  秦逸凡走到一頭牛面前,只要搖頭說不行,緊接著就是犍牛被秦小玲扔出宮牆,連續的四頭飛牛,看的人實在是解氣。最後,只留下那頭最大最壯碩的。

  解開了綁著四蹄的繩子,秦逸凡看著犍牛慢慢的站起來,觀察著周圍陌生的景色。好像經過捆綁這麼長的時間,犍牛依然還有些不安,不停的轉著圈子,哞哞直叫。

  “不管是牛還是其他的牲畜,如果在宰殺之前讓它受驚,肉質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秦逸凡扭頭沖著那個番族廚師和屠夫,彷佛指點一般的說道:“你們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這個道理他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有道理。番族廚師和屠夫如何不懂,只是在皇上面前,如何還有時間緩慢的等待牛平靜下來,誰不是想馬上完成自己的活計,也就只有秦逸凡有這個膽子。

  不過,他在這個時候一邊教誨番族廚師和屠夫,一邊慢慢的等待犍牛平靜,周圍的臣工們卻一點都不生氣,也沒有人會追究他慢待皇上的罪名。

  剛剛秦小玲的表演,讓眾人對他的信心大增,此刻他就算是要某個大臣下去幫忙,估計那人也不會以屠牛為賤業而不配合。大家都十分有涵養的坐在原地,欣賞著他的表演。悠閑自在,又大漲國體威風,上上下下,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念頭,開心的很。

  “想要最鮮的滋味,牛不但不能受驚嚇,而且還不能活動過量,氣血充溢,這樣的話,會導致血液進入肌理當中,不容易放盡。”秦逸凡還在一本正經的教訓著,貌似對著屠夫和廚師,臉卻是沖著整個番使的人群:“生肉當中有血腥的味道,不管是多還是少,總歸是要影響滋味的。”

  這倒不是秦逸凡吹牛,在自己的地頭上,秦逸凡也沒有少生食野味。練功最勤的一段時間,哪里還顧得上什麼精細烹調,抓到野味就是用極其快速的刀法迅速的片開,匆匆進食完畢後馬上練功,生食的經驗卻是真正的豐富。

  犍牛已經開始熟悉了這里的人多,慢慢的轉圈踱步,發出的叫聲也不是之前的急促,顯得平和了許多。以前這些諸公大臣,誰又真正的見過這種活生生的待宰殺牲畜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雖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不過,這等茹毛飲血的吃法居然還有門道,這可不是聖人之學中能記錄的。就算是那些經常出征的武將們,又有什麼機會來細細品位生食的肉片是哪里最美味了?聽著秦逸凡的解釋,再對照眼前畜生的變化,大家都覺得大開眼界,所言非虛。

  總算,犍牛再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站在場中央開始四處觀看是否有草。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達到秦逸凡所說的要求。聽秦逸凡不再說話,大家都知道要動真格的,都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瞧著,生怕誤過了什麼而後悔。

  說實話,對秦逸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抱著十分期待的態度。畢竟,能站出來,然後還讓一個小女孩狠狠的折辱了一下番族的力士,手上一定是有真材實料的。既然如此,這正主也不會太差,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能給大家帶來多大的驚喜。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10

第三十五章 庖秦解牛(下)

  動手之前,秦逸凡招了招手,把林秋露叫了過來。林秋露大惑不解,怎麼秦逸凡要表演解牛居然還要自己幫忙,難道是要用自己的飛劍作弊?不應該啊,秦逸凡的刀功她可是見過的,處理那些野味,只比那個屠夫快,絕不會比他慢的,要林秋露過來做什麼?

  不盡林秋露不解,其他看著的人也都不解。難道真的是如同民間傳說的,一個殺豬的,七十二個伺候的?那這個屠夫的架子也太大了吧?更何況,那可不是一句褒義詞。

  牛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剛剛的捆綁和突然出現在空中又落地的那種驚惶業已完全不見,十分平靜的四蹄站在那邊甩尾,不時的哞哞叫幾聲。

  走到秦小玲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秦小玲走到了牛旁邊,牽著犍牛走到了另一邊,離開了場地中央。眾人都愕然,難道不是在那些已經搭好的架子和木盆旁邊解牛嗎?

  林秋露這邊也一樣,秦逸凡叮囑了兩句,誰也沒聽清。不過看林秋露瞪大了眼睛衣服驚訝的模樣,眾人又是一陣期待。這個秦逸凡到底在做什麼,總是讓人心癢難耐,卻又不肯說出來到底是什麼。

  秦逸凡又問了一兩句,林秋露點了點頭,突地笑了起來。秦逸凡這才離開。但這一來,大家的好奇心簡直升到了極致,恨不能馬上下場逼著秦逸凡趕快行動。

  回到場中央,秦逸凡向皇上施禮道:“草民解牛,頗有血腥之處,恐驚擾皇上,還請皇上恩准!”人家番族的屠夫廚子在動手之前都要行禮請示,可不能讓那些番族人小看了我天朝之人不懂禮儀。

  “准!”這個時候皇上怎麼可能還有不同意之理,不說是不是秦逸凡出手,換個人在這個時候,萬眾期待的時刻,也不會突然的因為怕血腥而中斷。更何況,前面的血腥已經看過了,能有什麼驚擾的地方?

  得到了皇上的允准,秦逸凡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那堆木架的中央,手中提著那柄略微有些畸形的菜刀,對著那邊的秦小玲點了點頭。

  秦小玲得到了指示,立時按照秦逸凡之前的吩咐開始了行動。在一干人等的注目之下,一拳貌似輕輕地擊在牛頭上,隨後突地抓住犍牛的雙腳,狠狠的一發力,向著秦逸凡扔去。

  巨大的牛體先是沿著一個漂亮的拋物線上升,隨後,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秦逸凡狠狠的撲來。不過,剛剛秦小玲的一拳,已經恰好讓那頭牛暈了過去,這一拋一跌,還不至于讓牛受到驚嚇。

  眾人的目光跟著上升的犍牛升到了最高處,然後看著向秦逸凡壓過去。就在此刻,秦逸凡的身體動了。如同一支離弦之劍,直撲空中的犍牛。

  一團密不透風的刀光,如同匹練一般,卷向空中的犍牛。兩廂在空中相撞,刀光將犍牛整個的包裹其中。人們看到的,只是一片一片閃過的刀刃的反光,巨大的牛體竟然再也看不到,只能偶爾看到其中的一鱗半爪,難道這就是《庖丁解牛》中描述的目無全牛的境界?

  犍牛的下落之勢,好像在秦逸凡一躍而起中大大的減緩,甚至有停留在空中的趨勢。刀光閃爍的太快,也根本不知道斬在哪里,牛更加沒有聲音發出,就連刀子割肉的聲音都微不可聞,更不用說刀子碰到骨頭的聲音了。

  但不論如何,牛還是在下降,只不過,人們看到的仿佛是定格了的慢動作而已。隨著牛體的下降,人們看到的也越來越多,只不過,最清楚的,也只是看到整頭牛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完完整整。

  秦逸凡也隨著牛體的下落而慢慢降落,此刻雙腳已經落地,但刀還在頭頂揮個不停。手上的動作太快,眾人根本就目不暇接。

  牛體被秦逸凡頭上的揮刀動作阻擋,再也落不下來。在空中不住的旋轉。旋轉的動作已經十分的緩慢,看的也更加的清楚。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著秦逸凡向著空中揮刀,好像根本什麼都沒有碰到,但犍牛卻反常的停在空中只是不斷的旋轉,這等奇怪的景象令人十分的不解。

  只有少數的幾個武功高強的能看出,秦逸凡幾乎每刀都落在牛身上的某個部位,但即便能大概的看到秦逸凡落到的部位,依然是對此十分的不解。不是要解牛嗎?怎麼每刀都在同一個位置?

  不解歸不解,但誰也沒有出聲,都仔細的看著。尤其是知道秦逸凡的幾個人,包括大將軍在內,都在暗暗的觀察著秦逸凡的手法刀法,心中和自己比較,是否有機會一較高下。

  秦逸凡終于收刀,不再向上揮出。腳下卻微微用力,挑起兩個木盆。菜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腰上,一手一個木盆,伸向前方。

  隨即,一聲波的脆響,還在秦逸凡頭頂的犍牛好像整個的裂開來,一蓬血雨當中罩下,卻在秦逸凡的手飛速的揮動間,所有的血液全部都被接在其中的一個木盆當中。而仿佛就在同時,一堆牛下水也准確的落在另一個盆中。

  手一甩,兩個木盆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准確的落在地上木架的兩邊,隨後刀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了手中。一陣揮舞,眾人只覺眼前一陣紅色的物體閃過,再看時,架子上已經整整齊齊的碼放出一堆切好的規整的牛肉塊。

  接著,一塊巨大的物體出現,等停在架子上,眾人定睛看時,才發現那是一塊完完整整的牛皮,牛頭牛尾俱全,和不久前的那個番族屠夫剝下來的一模一樣。

  隨後,嘩啦一聲,仿佛什麼東西散架一般,落了一地。看清楚落下的東西後,現場的驚呼聲再次驚爆。一具完整的牛身體骨架,白生生的骨骼,上面沒有沾著一絲血肉,因為沒有了血肉的連接,無法保持連接站立的狀態,散落了一地。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13

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上)

  只是在這一起一落間,不,只能說是這頭犍牛被拋起到最高點,然後落地的這段時間內,秦逸凡就靠著一柄略微有些畸形的菜刀,而且還是每次從牛身上的同一個部位進入身體內部,最後一刀才剖開牛皮,生生的把一頭千余斤的犍牛分解成了那個番族屠夫需要兩盞茶時間才能夠分解成的小塊。

  牛皮牛肉上仿佛還殘留著牛的體溫,微微的冒著熱氣。地下的木盆當中,裝滿了牛血和牛下水。秦逸凡的左手上,還拿著一塊熱騰騰的牛肉,站在那邊。

  神乎其技?眾人在心中贊歎之余,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這樣的技藝。最神奇的是,這樣的一遭下來,地面上居然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濺出,這已經不是技術是不是高明可以決定的了。

  在場眾人都是屠牛的外行,看著秦逸凡就如同看著一個怪物一般。之余那個番族的屠夫和廚子,眼中冒出的光芒讓人毫不懷疑,他們一定是看到了心目中的神靈。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不是神是什麼?

  整個宴會會場如同一個甯靜的早晨一般,沒有半點的聲息,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引起一陣轟鳴一般。安靜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轟然爆發。驚叫,贊歎,歡呼,各種各樣的聲音潮水一般的噴湧出來,迅速的占據了整個場地,再也沒有一絲余地。

  男聲,女聲,一個比一個高亢,好像在這個特別的時間,誰也不再講究這里是不是在皇宮,皇上是不是在哪里,這樣高呼是不是在君前失儀,這個時刻,沒有人會在乎這些,只是因為看到了這如同神跡一般的奇技,忍不住要高呼,誰都無法阻攔。

  何況,皇上自己本身就是現場叫的最高的一個,而且還不止高呼,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在原地跳腳。說起失儀,最失儀的就是皇上自己,連他九五至尊都壓抑不住要歡呼,他又怎麼會追究在場的所有人呢?如果這些人都被治罪,還有誰能撐起這完整的天朝天空?

  就連幾個番使和那幾個廚子屠夫,也忍不住對著秦逸凡發出抑制不住的贊歎。那個屠夫還需要那麼長的時間才能做到,而且還是專業的刀具。秦逸凡只是用一柄菜刀就做到了他連想象都不敢想象的境界,和秦逸凡相比,連屠夫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的所謂表演根本就是糞土不如,更何況那些已經看的心曠神怡,連呼神奇的番使們了。

  秦逸凡站在原地,聽著眾人的歡呼,臉上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此刻他身上的土布的衣袍,好像變成了京師最時興的服飾一般,沒有人覺得他站在那邊是土包子一個,大家恨不能自己身上也穿著那麼一身,手中也拿一把菜刀,仔細的感受一下他在其中的滋味。

  憑借著高深的武功欺負幾個番族,連秦逸凡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個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且不說能不能一躍而起生生用揮刀之勢抵擋千余斤的犍牛下落的趨勢,但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揮出那麼多刀就不可能做到,更何況每一刀都要在空中完成那種不可能的精確?

  牛血也是很重要的問題。剛剛秦逸凡才說,牛血要放乾淨,否則的話牛肉當中會有淡淡的血腥味。換成個普通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一頭牛全身的鮮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放乾淨的,下刀再准都不可能。完全是秦逸凡用高深的內力壓迫牛的周身,逼迫其中所有的血液全部向一個地方集合,而且還用內力控制著這個血球不在落地前濺出,才有那種神奇的效果。

  不是說內力高深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還需要精准的控制。二者缺一不可,單只內力強的話,很容易導致血液噴湧的漫天都是的情形。沒有這種精准的控制手段,就是大天羅漢來也沒有辦法做到地面上沒有一絲血跡,所有的血液不但放光而且還都集中在那個木盆當中。

  更讓人稱道的是他那種無法形容的刀功,一個快,一個准,還有一個巧力,缺一不可。如果不夠快,牛落地之前,根本無法完成如此美妙絕倫的解牛表演。不精准的話,牛皮不會被剝的如此的完整,牛骨不會被剔除的如此乾淨。力道不巧的話,不可能整個過程連點稍微重一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甚至沒有一聲刀子和骨頭碰撞的聲音。

  神乎其技,技近乎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秦逸凡剛剛的這一幕了,歡呼聲仿佛連綿不絕,其間甚至還有不少嬌柔的女子聲音,想來應該是輕紗後面那些嬪妃誥命們,此刻也顧不得端莊儀態,放肆的歡呼著,卻沒有人對此有任何的說辭。

  林秋露不是第一次見到秦逸凡顯現刀功,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過秦逸凡攜帶著內力出手,只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秦逸凡居然可以把刀法內力以及廚師的刀功集中到一起,做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秦逸凡把她叫出來,她和秦小玲也成了兩個距離秦逸凡的表演最近的人,而且,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滿臉是不可思議,林秋露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口,壓抑著自己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她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可以肆意的揮霍自己的情感,修道之人可是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情緒波動。不為外物所動是修道的最基本的狀態,但即便在這樣的要求下,林秋露還是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了解這個自己已經接觸了差不多要一年時間的習武之人。

  歡呼聲持續了好一會,依舊沒有停止的架勢。幾個番使雖然忍不住也歡呼,但自己並不是天朝之人,心中清楚的知道那些人在歡呼什麼。不過,秦逸凡既然說過最新鮮的肉不能久放,那麼歡呼的時間自然是越久越好,到時候,看秦逸凡如何栽一個大跟頭?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15

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中)

  不過,很顯然,番使的這番心思並沒有得逞,秦逸凡已經站在原地開始說話。

  依然是那種沉靜的聲音,不高亢,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得到。這一手很簡單,內力達到一定的地步都可以做到。倒不是秦逸凡存心賣弄,只是如果大家歡呼下去,可就真的應了番使的那番心思了。

  “鮮肉不能久放,不過,剛剛放血斬下來的還不是最美味的,需要稍稍的放置一段時間,等待鮮肉當中的某些特別的味道散發出來。”秦逸凡手中拿著那塊依然在冒著熱氣的鮮肉,慢吞吞的說道。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不再歡呼,全部都安靜下來仔細的聆聽。剛剛的那一幕已經讓大家深感此行不虛,不知道接下來秦逸凡還會給大家帶來如何神奇的享受。人人都閉上了嘴巴,拭目以待。

  況且,秦逸凡說的東西,他們以前可是從來不知道的。雖說是番族的所謂特色風味,但在一個天朝之人的口中娓娓而談,而且還比那些番族的人更加的深入和精細,這就已經不是一個無法入口的番族特產,而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從天朝之內流傳出去,被那些番族們拾天朝人牙慧後拿來炫耀的東西。

  這不是在夫子面前賣論語,關公面前耍大刀嗎?班門弄斧,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些番使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尋釁了。經過剛剛的那一幕,沒有人會相信秦逸凡會在接下來的刀功表演上輸掉,個個都是懷著輕松自在略微有點期待的心情來觀賞,哪里還有不久前的那種煩悶?

  說到煩悶,最煩悶的當然是那幾個番使了。屠夫和廚子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不服的感覺,除了大睜著雙眼,生怕錯過一點,根本沒有其他的心思。就算現在要他們馬上拜秦逸凡為師,估計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技藝能夠達到他們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他們本身就對此懷著深深的敬意和堅持不懈的執著,根本就不可能。如果這樣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神一般的人,並展示一種神一般的技藝,除了牢牢的記住盯緊,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舉動?

  “新鮮的肉不能直接放置在案板之上,而需要放在溫熱之處慢慢的冷卻稍許,這樣入口的時候不會因為肉塊太熱而導致感覺上略有不適,恰到好處。”秦逸凡手中拿著肉塊,一邊說著,一邊卻從那架子上拿起那柄尺子,放在手上的肉塊上。

  距離近的都可以看到,秦逸凡手中的那塊肉,正好是一寸的厚度,和之前那個番族廚子切出來的一般大小,連厚度都一模一樣,在尺子的刻度上,沒有半點區別。

  可以肯定的是,這塊肉一定是和那個廚子選的是同一塊,只不過,在之前解牛的時候,秦逸凡就已經切好並拿在手中。既沒有在案板上如何的切割,也沒有進行過測量,只是,他之前的表現實在太搶眼,能做到這一點,委實不需要太過張揚,理所應當。

  “切的時候,也不能放到涼的案板之上,這樣會讓鮮味大減,得不償失!”說著,秦逸凡伸手叫過了林秋露,讓她伸出右手,將那肉塊平平的放到了林秋露的手背上。

  “哄”,又是一陣大哄,秦逸凡如此的做派,難道是要在那個女孩子手背上切肉?大家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放在女孩子手背上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莫非秦逸凡的手藝真的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也許秦逸凡確實是可以做到,但是那個女孩子呢?面對刀刃削過,還能保證一點都不害怕,手都不動嗎?這可不止是自己的膽量要足夠大,而且對秦逸凡的刀功要有足夠的信心。

  雖然之前那個番族廚師是放在案板上橫著向自己的懷內拉刀切下肉片,也就是說到不會和案板發生直接的接觸,但誰又能保證秦逸凡在切的時候不會失手,看秦逸凡菜刀的鋒利程度,在空中能把一頭牛解體,想必挨上一刀絕不會是微不足道的小傷。這個女孩子真的可以堅持住嗎?

  番族的廚師看著這一幕,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知道秦逸凡要做什麼,但心中還是有著一絲期待。女子的手背可不是案板,案板是平整的,女子的手背卻是有著天然的一些弧度。而且案板絕不會動,但女子的手卻誰也說不准,他真的能做到嗎?

  雖然心中有些期待秦逸凡做不到,但更加期待的卻是秦逸凡能做到。如果這一幕真的能發生在自己眼前,能親眼觀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神乎其技的技藝,就算是死了也心甘。矛盾的心情,讓廚師忍不住大汗淋漓,自己卻沒有一點感覺,眼睛眨都不眨,頂著秦逸凡,生怕錯過了什麼。

  但如果秦逸凡真的做到了,自己該怎麼辦?也去苦練這樣的技巧?也許刀法容易,可一個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女子,又到哪里去找?也許,這輩子只能看著秦逸凡如同神一般的頂在自己面前,充斥自己的腦海。

  見秦逸凡主動的增加了難度,幾個番使的臉上稍稍的露出點輕松的神色。這可是他秦逸凡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套,的確,這樣的表演如果能成功,絕對能將他們挑選的廚師比下去,只不過,一個失手的話,可就是他們天朝之人自己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摑了一個耳光。

  沒有人比幾個番使更加期待秦逸凡失敗。所以,他們一個個都緊緊盯著秦逸凡,打定主意,呆會要好好的仔細數著,只要秦逸凡切出來的肉片少上一片,就可以大肆宣揚,誰會在乎他是在手背上切的還是在案板上切的?

  而且,只要是人就會有意外。即便他們兩個配合默契,的確能做到。但意外既然稱之為意外,那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說不定,到時候一個不小心被驚嚇的尖叫聲,就能讓秦逸凡無地自容。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18

第三十六章 生肉鮮美(下)

  打定了主意的番使領頭之人,臉上已經沒有了什麼虛偽的笑容,反倒是真的一副欣賞神技的表情。站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秦逸凡開始。

  一溜內侍手中端著托盤魚貫的站在秦逸凡和林秋露不遠的地方,他們要負責給皇上和諸位臣工呈上秦逸凡切好的肉片。

  “肉要趁熱吃,不要等涼了!”秦逸凡對所有人說了這句之後,拿起菜刀,空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一如之前那個番族廚師。

  林秋露將手臂伸直,她的個頭比秦逸凡矮點,正好到秦逸凡胸口的位置。秦逸凡忽的扭頭,沖著那一隊內侍說了一句:“跑著送過去。”不等他們答應,手臂已經開始揮動。

  這次的菜刀沒有之前解牛的那麼迅速,但也比那個番族廚師快上許多,嗖,眾人還沒看到刀光閃動,一片薄薄的生肉已經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飛到了第一個內侍托盤內的盤子上,平攤著連點褶皺都沒有。肉片完整,絲毫沒有破損。

  內侍已經得到了交待,腳下不敢怠慢,第一塊肉當然是呈給皇上。一路小跑的送上去,已經有了一些喘息。皇上這次沒有遲疑,伸出筷子,夾住那塊薄薄的肉片,毫不遲疑的送進了口中,輕微的咀嚼了幾下,然後猛地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原以為,秦逸凡那麼說番族廚師只是為了貶低他們的技藝,所以,這次秦逸凡切下來的肉片,就算是再難入口,皇上也打算忍住然後大肆的稱贊。沒想到,這飛薄的肉片一入口,就帶來一陣無法形容的鮮美。

  肉片太薄,經不起幾下咀嚼,仿佛就融化在口中一般。不但沒有腥味,而且好似整個肉片已經化作一口鮮美的湯汁,散發著無比的美味,充分的刺激到了舌頭上的每顆味蕾。和以前吃過的任何精美的飯菜都不同,一股語種不同的鮮香,即便吞入了喉嚨,口腔之中還是殘留著那種揮之不去的美味。

  “好!好!好!”忍不住,皇上大贊三聲,舌頭伸出,十分不雅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感覺。

  此刻秦逸凡早已切了很多刀,好事者在一旁大聲的數著:“……二十九……三十……三十一……”看那塊林秋露手背上的肉,卻好像還沒有薄下去多少。

  負責送肉的內侍們,排著隊小跑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諸臣工的席位之間來回,把每一塊切好的生肉都及時的送到各人面前。

  看到皇上的模樣,眾臣工哪里還能忍的住,都是迫不及待的等肉片一上桌,就飛速的夾起送到口中。基本上,每個送進口中的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種實在無法形容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秦逸凡如同一個精准的機械一般揮著刀,林秋露伸直的手臂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動過,穩穩當當。即便稍稍有些無法控制的顫抖,但根本無法影響到秦逸凡,每一次揮刀,都會精准的帶下一片完整的肉片,絲毫沒有因為那一點點的顫抖而導致任何的失誤。

  那個番族的廚師和屠夫,已經忍不住上前幾步,更加細致的觀察著秦逸凡的動作,生怕有什麼地方不清楚或者錯過。而數數的聲音幾乎沒有停止過:“……六十……六十一……六十二……”

  到了這個地步,林秋露手上的肉塊也不過才減少了三分之一的厚度,明眼人幾乎不用等到最後的結果出現,就可以判斷出,秦逸凡能切出來的肉片數量,遠遠的高出一百片。也就是說,不但在難度上,還是在數量上,秦逸凡都是以絕對的優勢凌駕與番族之上,可以說,他們輸的很難看,十分的難看。

  隨著林秋露手上的肉片越來越薄,秦逸凡切肉的難度也越來越高。不過,盡管如此,人們還是沒有從秦逸凡揮刀的頻率上發現哪怕秦逸凡有一絲的遲疑,依然是用那種均勻的揮刀速度,一下一下的揮動著手臂,而不遠處內侍的托盤上,總是能隨著秦逸凡每次揮刀而掉落一塊完整的肉片。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數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數數的行列,連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例外。當超過二百片的時候,又是一陣歡呼。

  聽著人們忘情的歡呼聲,看著秦逸凡不受影響的動作,番使領頭之人也默默的向前幾步,越發的靠近了秦逸凡一些,心中盤算著計劃,默默等待著時機。

  眼看林秋露手上的肉片已經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肉眼根本無法分辨,數數已經到了二百四十,也差不多該到了末尾的時刻。

  番使再次慢慢的向前,好像想近距離的看到秦逸凡的動作一般。只不過,在靠近秦逸凡還有兩步距離的時候,突地腳下一個趔趄,好像被什麼絆住一般,整個身體向著秦逸凡摔撲過來。

  這下,即便是不能驚嚇到秦逸凡讓他失手,也能因為狠推一把打亂秦逸凡的節奏。況且,番使心中十分的有把握,這會正是秦逸凡揮刀的時刻,只要這一下撲實,林秋露的手上少不得要多出一個血口子,嚴重的話,以秦逸凡揮刀的力道和看到的菜刀的鋒利,說不定整個手都會被剁下來。

  飛撲的身體猛地停頓,腋下突地多了一個有力的支撐,力道十分之大,直接把番使穩穩的扶助。隨後,番使的耳中就聽到秦逸凡平靜溫和的聲音:“大人小心了,這里地滑!”

  番使定睛看時,卻發現扶住自己的正是秦逸凡。他右手中的菜刀根本就沒有停頓,還在一下一下規律的揮動著。左手卻如同一個鐵鉗子一般,扶在自己的腋下,力道之大,就連自己想要掙紮都紋絲不動。

  更氣憤的是,秦逸凡臉上帶著微笑,平和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刀不停的揮動著,數數已經又多了十個。而這段時間揮刀的時候,秦逸凡竟然連看都沒有看那邊林秋露手背上那薄薄的一片肉。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22

第三十七章 兩個條件(上)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驚叫一聲,隨即馬上醒悟過來,大罵番使。在技藝上無法比擬居然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當真是不要臉之至。

還好秦逸凡根本不在乎這樣的笑手段,反而笑而面對,周圍眾人也借著這個機會,得以欣賞到更加讓人驚心動魄的不看目標而揮刀的絕技。等到咒罵幾句之後,才變成了如同潮水般的歡呼。

當數到二百六十七的時候,秦逸凡終于不再揮刀,林秋露的手背上,也留下一層薄如蟬翼的肉片。因為血放的乾淨,肉片足夠薄,隱約都能夠透過肉片看到林秋露白皙的皮膚。

雖然沒能到眾人期待的三百片,但這已經是大大的超過了那個番族廚師。眾人早已看的心曠神怡,品嘗著極品的美味,還能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加之挫敗番族企圖的快意,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至于那個番族廚師和屠夫,早已看的如醉如癡,無法自拔。伸直在那個番使使詐的時候,他們也一樣的如同周圍眾人一般的驚呼,完全的忘記了自己應該所處的立場。待到秦逸凡不但扶住了番使,而且還展現更加神奇的刀功之後,兩人差點激動的要歡呼,總算是在最後關頭忍住,沒有叫出聲來。

不過,秦逸凡的表演仍然是有一些用內力欺負人的嫌疑。單憑菜刀的鋒利,是遠遠做不到如此效果的。那個番族廚師還要用一只手壓住才能穩定的切削,秦逸凡也同樣,只不過,他是用無形的內力而已。

而且,切削出來的如此飛薄的肉片,在普通廚師來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粘連在刀面上,絕不可能憑空飛出,還准確的落到差不多一丈開外的內侍手上的托盤中。這里,不但有內力的輔助,還略微捎帶一些暗器的手法。雖然秦逸凡以前在暗器上並沒有如何的下功夫,但是在湖中老兄的磨煉下,最拿手的就是控制,無論是內力還是身手。

盡管如此,眾人還是大開眼界,就算那些武林高手都一樣,什麼時候,他們用自己高深的武功用來做切肉這種不上台面的活計了?就算是有過切肉的經曆,切的也是人肉,而且還不用切的如此的規整。

番族廚師的最後一片肉,是在案板上用刀子飛速的刻了萬壽無疆四個大字,現在林秋露的手背上仍然有肉,不知道秦逸凡會表現什麼樣的絕技。

這次可和之前不同,之前還是橫著切削,只要不碰到林秋露的肌膚,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現在不一樣,刀子是要碰到林秋露肌膚的,否則的話,不可能將如此薄的肉片割開。那個番族廚師表演的時候,菜刀和案板碰撞的聲音如同爆豆一般,秦逸凡還能托大,在林秋露的手上切刻嗎?

好像在回應大家的疑惑,秦逸凡停下了手中的刀,反而轉向那個番族廚師:“不好意思,我的書法可沒有閣下那樣精湛,實在是見不得人,只能用一點花俏的小手法來替代你雕字了。”

自承技不如人?大家一陣沉默。不過,還是有人反應過來,秦逸凡說的可只是書法見不得人,可不是說刀法見不得人。也就是說,不是雕字,改為別的手段,或者能更加的好看也說不定呢。

眾人的注視下,秦逸凡讓林秋露的手臂往低里放了一放,隨後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別害怕,不要動!”刀子依舊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刀花,閃電般的向林秋露手上斬去。

一陣驚呼聲中,大家以為會看到的林秋露手掌被剁下或者手背鮮血淋漓的場面並沒有看到。只見菜刀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仿佛根本就沒有碰到林秋露的手背,懸在手背上方不停的閃來閃去。

刀光閃動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和那個番族的廚師雕字的時間差不多,秦逸凡已經收刀。再看林秋露的手背,好像依舊是完好無損,沒有什麼變化。就連手背上的肉都一點褶皺沒有起,秦逸凡不解開謎底,誰也說不清到底秦逸凡都做了些什麼,就連那幾個武功高強的將領們也都沒有看清。

到秦逸凡收刀,林秋露也沒有動上哪怕一點。臉上同樣的含著笑容,回了秦逸凡一句:“我不怕!”只是秦逸凡的速度太快,她回答完的時候,秦逸凡已經收刀了。

菜刀遞給了秦小玲,秦逸凡站在林秋露身邊,向著那邊不遠處的內侍招了招手。內侍立刻一路小跑著過來。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看看秦逸凡這次到底是什麼絕技。

伸出食指,秦逸凡小心的從林秋露的手背上拉起一條纖細的肉

後,開始向外拉。已經拉出長長的一截,人已經距I段距離,這才把手中的那點肉絲的頭交給內侍,自己又到林秋露旁邊,抓住那條細細的肉絲慢慢向外拉。動作小心,生怕拉斷了一般。

不等吩咐,第二個內侍就機靈的過來,小心的托著那條肉絲慢慢的向遠處挪動,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肉絲好像是在不斷的動林秋露的手背上長出來一般,既沒有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眾人好像這才明白,秦逸凡居然把那片薄薄的肉片生生的片成了連在一起的肉絲。只不過,肉絲也實在是太細,所以可以拉的很長。在林秋露的手背上過刀,只劃斷肉片而不傷到皮肉,比起那個番族廚師還要在案板上叮當作響,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雕字算什麼,做成如此細密的肉絲,可不是雕成大字那樣的簡單。

番族廚師就在不遠處,眼睛瞪的溜圓,看著這一幕,心中的佩服真是無以名狀。雖然秦逸凡並沒有耍那種雕字的花樣,但從內到外均勻而細密的把一個方塊的螺旋切在這片放在林秋露手背上的肉片上,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拉肉絲的內侍已經有二十幾個,居然還沒有完,大概計算一下,現在拉出來的肉絲,竟然已經有數十丈長短。那些捧著肉絲的內侍,眼睛盯著手上的肉絲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給扯斷了。有幾個懂的廚藝的,也是目光中帶著崇拜。

皇上已經從自己的座位上下來,靠到近前觀察著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旁人雖然有心,但皇上上前,自然不敢和皇上相爭。那個番族廚師早被禁衛先行一步拉到了後面,前面只有皇上秦逸凡和林秋露以及那些排隊的內侍們。

都不用什麼人來宣布比試結果,從番族廚師的臉色上就可以看出來,這次他們表演的幾項,已經輸的不能再輸了。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因為秦逸凡一個人。或者說,還需要加上秦小玲和林秋露,三個人現在嚴格的說起來,都還是沒有什麼官職的平民百姓。

肉絲終于拉的差不多,用了三十多個內侍,連綿四十余丈,粗細均勻。而此刻林秋露把自己的手舉起來示眾,手背上干乾淨淨,別說血絲,連點汙漬都不曾顯現。登時,周圍人們一陣歡聲雷動。

皇上真是開心,秦逸凡今天可以算是全面出擊,給足了皇上的面子。不但態度謙恭,而且解決了自己眼前所有的問題,不枉自己之前的那些補償的態度。

更開心的是,幾個番邦使節盡數臣服,再沒有什麼敢啟釁的余地。剛剛轉身看那些使節的時候,都是異常的恭敬,大漲天朝之威風。

滿面笑容的皇上,返回自己的座位時還是興致頗高。今天可是從大悲到大喜,期間的過程讓皇上的心也隨著一幕幕精彩情形的發生而跌宕起伏。現在終于在歡快中升到了最高,又平平穩穩的放到了肚子里。感覺中,就連踏上台階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從心底里透出一股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的神清氣爽。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如同每一個都在享受那種飄飄欲仙的輕柔按摩,好像最近幾年已經很少這樣的感覺了。

皇上高興,重大臣也開心,那些嬪妃誥命就不必說,在場的禁軍內侍,甚至加上那兩個番族的屠夫廚子,也因為見到了傳說中的技藝而開心異常。除了那幾個一臉都是失望的番使,全部都是開心的面孔。

“賞!”皇上坐回自己的座位,大手一揮,一個賞字再次出口:“這次,朕再准你一個要求。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和朕提。”此等尊崇的恩典,落在秦逸凡身上,在眾人眼中,此刻秦逸凡簡直就是渾身冒著金光。

皇上的金口玉言,千金一諾,多少人想要而得不到的,在秦逸凡身上,居然短短的幾刻之內,就連續光臨了兩次,聖眷之隆,無以倫比。

誰也不知道皇上在開心之余居然會有這樣的賞賜,實在是有些出格。那些戰功赫赫的將軍們,到現在也還沒有這樣的恩遇,他秦逸凡一個小小的草民,怎敢如此的逾越?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26

第三十七章 兩個條件(下)

  “謝皇上!”在那些老成的禦史大夫們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攔之前,秦逸凡已經謝恩了。就算想要阻攔,此刻已經木已成舟,來不及了。剛剛第一次,大家都有些發蒙,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阻攔一下,現在又一次這樣,無論如何是不能讓皇上輕許這等賞賜了。這也是做臣子的責任。

看到那幾個禦史的架勢,皇上就知道他們要干什麼。不過,在他來說,這兩個所謂的承諾和他之前給秦逸凡的那塊九龍玉佩來說,根本就連個灰塵都算不上。如朕親臨,難道還比不得兩個口頭的承諾嗎?秦逸凡會在乎這兩句口頭上的賞賜嗎?

果然,在禦史們准備接下來要在酒宴之上出席彈劾之時,秦逸凡已經再次謝恩:“謝皇上。剛剛草民已經提過兩個要求,皇上全數恩准,草民叩謝皇上天恩!”

眾人一怔,什麼時候秦逸凡提過要求了?明白人趕忙回想了一下,登時想起,秦逸凡在解牛之前的確請示過皇上,皇上當時點頭恩准。另一此是秦逸凡要眾人趁熱吃生肉片,皇上也吃了。如此說來,秦逸凡居然把這兩個請求當作皇上對自己的賞賜!

這下,不但禦史大夫們啞口無言,就連其他人也都瞠目結舌。見過視名利富貴如無物的,沒見過這樣的。皇上的承諾,當著如此眾多的大臣之面的金口玉言,就被他這樣簡單的用掉了?

不可能,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人啊?人雖然長的老實一點,但還不算是傻子啊,怎麼能如此的浪費皇上千金一諾的機會?但眼前這個人就這樣輕松的做到了,而且還絲毫不拖泥帶水,一點都不留戀,換作是自己,可不一定能做的這麼瀟灑。

無論如何,這麼一來,皇上的承諾沒有失言,但禦史大夫們也因為如此輕易的成全了皇上的心情,還照顧了朝廷的體面,雖然有點小小的不合理制,不過和秦逸凡如此大方的放棄相比,已經是可以忽略不計了。總之,上上下下都還是能夠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的。

皇上大有深意的看了看秦逸凡,這次什麼都沒有說,默許了秦逸凡如此的讓他下台。君臣只見好像產生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趁著心情大好,皇上宣布,宴飲持續。番使們連續幾次被挫敗,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囂張,本來也沒敢如何,只是讓天朝小小的落點面子,沒想到這個目的也沒有達成。中途出來個秦逸凡,將他們的計劃打亂的一塌糊塗,無奈之下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乖乖的坐回原位。

難得君臣如此的齊全,大家又這麼開心,今日的賜宴不醉不歸。皇上興致高,天朝大漲面子之時,誰也不會跳出來唱反調,宴飲的氣氛十分的融洽。

宮中的歌舞也毫不吝嗇的在眾人面前展現,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皇上的恩寵,所有人都如醉如癡的欣賞著。除開今日,以後再看到的機會可不多。

武將們比較豪爽,既然皇上也說了盡興,大家互相的勸酒十分的開心。文官們雖然文雅,但心情好之下,也有人興致大發,即席賦詩,更添雅興。

只有秦逸凡和龍統領這邊,沒有人過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他也不在乎,和龍統領兩人十分默契的用小杯慢慢的呷飲,倒也十分的自在。

秦小玲看熱鬧的願望被機短的滿足,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但有時候的動作十分的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十幾歲的花季少女,看起來開心的很。不過仔細想想,她被制成陰尸,魂魄封印在體內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十八歲而已,原本就是一個沒長大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林秋露沒有飲酒,做為護衛,她是不應該飲酒的。龍鳳衛當中,除了龍統領,其他的也都沒有飲酒。這里可是皇上群臣都在,身邊一個千年陰尸十分的開心,大家都很是警惕,生怕發生了什麼無法控制的事情。可惜,秦小玲進來看熱鬧是皇上恩准的,而且,不久之前還大大的折服了蠻族,也算是有功之臣,想要驅趕都沒有理由。

大將軍為避嫌,也沒有到秦逸凡這邊,不過,他一直在皇上身邊,不知道是不是給秦逸凡說好話。

這一場宴飲,君臣都十分的開心,只有幾個番族的使者有些悶悶不樂,但他們的情緒早已被大家忽略。技不如人,而且軍事上也輸了,還有什麼開心的理由?

興盡而散,龍統領卻讓秦逸凡留了下來。不久之前皇上有旨意,讓秦逸凡和林秋露秦小玲留下單獨見駕。見他們安坐不動,群臣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奇怪。秦逸凡今日立下大功還沒有什麼具體的賞會做人,皇上的賞

不會少,只不過不是之前那種不太合適的千金一諾而小官,或者賞賜一堆財寶玉器女子金帛,大家都可以接受。

人走的差不多,只留下些內侍們收拾慘劇,皇上卻命人將秦逸凡三人帶到了禦書房。

“哈哈哈!今天實在是痛快!”一進禦書房,就聽到了皇上有些放肆的笑聲,顯然是心情十分的暢快,在沒什麼旁人的地方,肆意的發泄。

看到秦逸凡三人在龍統領的陪同下進來,皇上止住了笑容:“秦卿,你過來,有幾年沒有見面了吧?”

“有四五年了,皇上。”不知怎的,在沒有什麼外人的時候,秦逸凡反倒不像是在外面那麼多人的時候對皇上的尊重。說話的口氣之隨意,讓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內廷總管和陪秦逸凡進來的龍統領都是臉色一變。

“大膽!”內廷總管大喝一聲,正要繼續喝斥秦逸凡,卻被皇上輕輕一擺手攔住:“無妨!多年的老友了,這里沒有什麼外人,不用那麼拘禮。”

本已經坐在龍座上的皇上,甚至起身走到了禦書房的門口。讓內廷總管和龍統領一陣愕然,這個秦逸凡到底是什麼人,有和皇上如此隨便的人嗎?皇上居然還站起身來迎接。

“這位是?”看著秦小玲,皇上的興致十分的大。宴飲的時候只能遠遠的看著,現在近距離才發現,原來秦小玲居然是如此嬌小的一個人:“有沒有興趣做朕的護衛?”可能覺得秦小玲力大無窮,而且還是個女子,適合某些場合,所以當面開始挖秦逸凡的牆角。

秦逸凡已經吩咐過秦小玲,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許有什麼出格的舉動。秦小玲十分的聽話,牢牢的站在原地,也沒有回話,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不同意。

“萬萬不可!”當先發生的居然是龍統領,他現在可是知道秦小玲真實身份的,做為負責龍鳳衛的統領,為了皇上的安全,當然有責任提醒皇上。

“哦?”皇上一怔,看著龍統領如此的緊張,想想之前的請示說秦逸凡要帶一個宮外的女子看熱鬧,能讓他如此上心的女子可不多,登時了然:“原來如此,是朕有些唐突了。”只是,還是忍不住看了看秦小玲,想看看這個讓秦逸凡也有些動心的女子到底什麼模樣。不過秦小玲全身覆蓋著黑紗,什麼都看不清。

沒有人敢告訴皇上秦小玲的真實身份,否則他一定會起修道的興趣。就連龍鳳衛的秘密,在皇上眼中也不過就是保龍一族,神秘的門派,卻和修道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生怕皇上非要強行所要修行技法,犯了修道者的大忌!

“你這次能來,朕十分的開心。”皇上回到禦案邊上坐好,秦逸凡也跟著過來。林秋露和秦小玲以及內廷總管和龍統領都在門口候著,沒有上前。

“你送給朕的東西,朕也很喜歡。”摸挲著那枚印璽和珠子,皇上十分的開心:“不過,這珠子是什麼,怎麼摸起來有些冰涼?”

“這個就是所謂的避塵夜明珠,周遭一丈方圓內,纖塵不染。到夜晚會發出堪比月圓之夜還要明亮的光芒,足以讓人讀書寫字。另外,這個東西還有一樁好處,丈許之內,清涼舒適,而且絕無蚊蟲叮咬之煩,夏日使用,再好不過。”秦逸凡把當時林秋露給秦逸凡介紹時的說辭幾乎一字不落的轉給了皇上:“沒什麼大用處,盡量讓皇上舒服些而已。”

“哦?”知道是好東西,普通的東西秦逸凡也不會拿出手,不過沒想到居然有這等的好處。怪不得之前宴飲的時候只是摸著清涼,原來這是夜明珠。說實話,夜明珠宮里也有,但還要有避塵避蟲的功效,卻絕無僅有。有了這個,夏日的確能舒服許多。

“好,你的好意朕領了。”皇上也不和秦逸凡客氣:“不過,朕許你的條件,可不能用你那兩個簡單的事情就完結的。朕仍然給你兩個要求,任何時候你想到了,都可以到朕這邊要求。”

知道是這個結果,秦逸凡也沒有什麼意外的。不過,眼下正好是有一件事情需要皇上幫忙的,秦逸凡一點都不客氣,馬上就提了出來:“皇上,我在武學修行上遇到些問題,想向大內第一高手請教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30

第三十八章 大內高手(上)

  “我當是什麼要求,這有何難?”皇上手一揮,大大喇喇的應承道:“朕馬上給你安排。”剛說到這里,突地又看了看秦逸凡:“你是真的遇上問題,還是為了讓朕寬心的?朕可不想你敷衍了事!”

笑了笑,秦逸凡道:“沒有敷衍,皇上,我是真的遇上了瓶頸,否則也不會要第一高手出馬了。”

看秦逸凡的表情認真,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皇上這才點頭:“好,我答應你。還有一個要求,你可要慎重!”眼神逼人,好像如果秦逸凡再次當場提出要求的話,一定會和他翻臉一般。

這次秦逸凡沒有如同在外面一般,當場提出來,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記著,皇上你欠我一個請求,等我想到的時候,我會向你提!”語氣十分的認真。

皇上這才作罷,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你好好跟朕說說,從那次你離開之後,到底都在做了些什麼?聽李水清說,你的日子逍遙的很啊!”

正事好像已經說完,剩下的基本就是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不停的敘舊。只是,這敘舊的地方也實在是太過特殊,當今天子平日里預覽群書的禦書房,天下間除了少有的幾個重臣,能讓皇上在禦書房接見之外,其他人可是連進禦書房的資格都沒有的。

秦小玲這次跟著秦逸凡,可是大開了眼界,不但近距離的欣賞到了皇上大宴群臣的場面,而且還有獨斗番使的精彩,這些之外,還能到禦書房看看,這番經曆說將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眼紅羨慕。

龍統領和內廷總管可一點不敢有什麼懈怠。只不過,龍統領害怕的是秦小玲這具能走能動的千年陰尸,生怕她突然之間不受控制。而內廷總管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和皇上對面而坐的秦逸凡,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可能,敢在皇上面前依然坐的如此踏實的人實在是少見,哪個官員被皇上賜座不是感恩戴德的只坐半邊屁股意思一下,如秦逸凡這般安座的還是第一個。而且,對著皇上侃侃而談,時不時還有些唾沫星子濺在皇上的臉上,以前,可沒見皇上如此的大度和寬容。

前面的宴飲好像皇上和秦逸凡都沒有盡興,又讓內侍傳了些點心和酒水,兩人對坐淺嘗,邊說邊笑。這一幕如果被哪個皇上的寵臣看到,說不定也會吃驚的將下巴也掉下來。就算是寵臣,又有誰有這樣的的禮遇,這樣和皇上不羈言笑?

畢竟皇上的身體比不得秦逸凡,入夜時分就已經支撐不住,今天一天的興奮和開心已經讓他疲累不堪。在內廷總管要扶他回去之時,居然還沒有忘記許給秦逸凡的條件:“小李子,你去給他解解疑惑,要盡心盡力,不許保留!”

“遵旨,皇上!”內廷總管躬身施禮。看著這個連走路好像都有些顫顫巍巍的老太監,秦逸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就是大內第一高手?龍統領卻面無表情,好像根本就知道一般。

幾人恭送了皇上,老太監才張開他那一直眯縫著的老眼,再次看了看秦逸凡,這才又耷拉下眼皮,一甩手上的拂塵,用他特有的那種尖細的公鴨嗓說道:“跟我來!”

秦逸凡過去,秦小玲和林秋露肯定跟著。在皇宮當中,有秦小玲在,龍統領也不敢怠慢,一直有幾個龍鳳衛一起在不遠的地方。

大家來的是宮中不常見人的柴薪場,現在已經是掌燈時分,本來就沒有什麼人在。只有一個看管的內侍,看到總管大人和龍統領聯袂前來,怎敢說什麼,讓進眾人之後,遠遠的躲開了去,他可不想因為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而被人滅口。

“嗯,你的身手我也看了。”老太監依然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聲調:“技巧馬馬虎虎,速度也勉強說的過去,不過要說大成,還差的遠。不知道你現在遇上了什麼樣的問題?”他倒是開門見山,一點不含糊。看來,皇上的吩咐在他心目中還是有極重的分量,忠心毋庸置疑,也怪不得是內廷總管,皇上的身邊人。

還沒等秦逸凡說什麼,後面的秦小玲好像就被老太監這對秦逸凡毫不客氣的評價激怒了,二話不說,上前就攻擊。林秋露剛要阻攔,卻被旁邊的龍統領拉住。前面的秦逸凡居然也沒有半點喝斥秦小玲的意思,就這麼看著秦小玲沖了上去。

皇宮之內,秦小玲能感覺到那股神秘力量的保護,絲毫不敢使用遁術。不過,天生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她可不怕什麼,老太監居然如此的看不上秦逸凡

,自然引起秦小玲的不滿。

如果說之前秦小玲在凶煞之地幫助秦逸凡是因為秦逸凡給了她一個入土為安,做回自己的安慰,那麼現在,可就不止是那種本能的好感那麼簡單了。

之前秦小玲剛剛拿回自己的控制戒指,魂魄封印太久還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在做陰尸之前,秦小玲的本性還是善良的,所以,剛剛恢複控制自己的身體,還是懷著感恩圖報的念頭。幫助秦逸凡,也是出于本能。另外一點,當時能夠溝通的好像只有秦逸凡,在湖中老兄的影響下,秦小玲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情緒就是秦逸凡強烈的好惡。

之後的一段時間,秦小玲越來越恢複了自己的魂魄對身體的控制,神識魂魄全部都恢複,這個時候已經可以明斷是非,知道誰是真正的對自己好,誰是對自己壞。而性格也恢複了以前的那種明朗少女。所以會時不時的跳出一些讓秦逸凡都有些頭疼的想法。

秦逸凡還不能不管秦小玲,如果放任的話,以她恐怖的能力,一旦為惡,遭殃的可不止是幾個人。難得和秦小玲如此的投緣,也只能他出面約束秦小玲。

對秦小玲,自從秦逸凡知道她稱為陰尸的遭遇之後,心底也有一種同情,很多時候,只要不過分,他基本上都會滿足秦小玲,包括這次京師看熱鬧的舉動。

因此,在秦小玲原本的少女心思的心中,秦逸凡就像是一個無微不至照顧他的哥哥,也算是唯一的一個能讓她感覺溫暖的親人。現在老太監居然如此的對秦逸凡不客氣,她第一個就沖了上去。

知道秦小玲的特點,也知道她不會受傷,所以秦逸凡放心的看著秦小玲攻擊,沒有阻止。他也想看看,這個大內第一高手,到底有多強大。

秦小玲的身形並不是很快,但她力大無窮卻是大庭廣眾之下所有人都見到的,老太監只是微微的哼了一聲,看都不看秦小玲,身形一閃,輕松的避了開去。秦小玲力道雖然大,不用遁術,卻連老太監的衣角都夠不到。

只是這一閃,秦逸凡就出了一身冷汗。這老太監既然號稱大內第一高手,肯定不是使用法術的。身形晃動的范圍沒有出過一步之內,但迅疾的速度卻讓身形有如鬼魅一般。

即便秦逸凡自己,自信在刀法上不做第二人想,但面對這樣的速度,心中還是第一次有了心虛的感覺。雖然是秦小玲出手,但以秦逸凡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出深淺。

前面的秦小玲卻沒有多想這些,一擊不中,馬上折返又擊,絲毫沒有什麼氣餒之勢。只不過,老太監恢恢一笑:“小姑娘,你這樣的速度,一輩子也追不上我的!”身形又閃,電光火石般避開了馬上就要及體的拳頭,順勢一撥,想要把秦小玲的拳勢引開。

只不過,老太監還是有些小看了秦小玲的力量。原本以為秦小玲力扛五頭牛已經是極限,用的力量也卡恰到好處,沒想到這一撥卻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拳頭依然沿著原來的方向狂轟過去。

老太監吃了一驚:“好大的力氣,怕不有萬斤之力?你這個小姑娘,倒也有趣!”鬼魅般的一轉,已然到了秦小玲身後,一掌拍下。

“砰!”掌力及體,秦小玲身形卻完全不動,恍如沒事人一般,轉過身體。老太監皺了皺眉頭,在秦小玲反應過來之前,又是重重一掌。

剛剛還擔心傷到秦小玲,沒敢下重手,現在看來,她可不止是力量大,還有一身十分出色的橫練功夫。怪不得需要全身遮蓋黑紗,把橫練功夫練到這種地步的女孩子,肯定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

這一掌卻是老太監的真功夫,秦小玲終于沒能穩在原地,被一掌擊中,連連的退了好幾步,正好退到秦逸凡眼前。秦小玲還待轉身攻擊,被秦逸凡搖了搖頭,拉到了身後。

“你親自出手吧,只看表演是無法知道你現在武功高低的!”老太監出手後也沒有繼續進招:“我老人家也很久沒有動過手了,正好陪你活動活動筋骨。聽說你很久以前還強闖皇上的禁衛營,雖然皇上不介意,但我也要為皇上出出這口氣!”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3-26 02:35

第三十八章 大內高手(下)

  老太監雖然依舊是顫顫巍巍的模樣,但秦逸凡卻絕不敢小看。從秦小玲那里拿過了菜刀,上前到了老太監對面。老太監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面對老太監這等強敵,秦逸凡可不敢大意,手一握刀,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先發制人的攻擊念頭,殺氣也一絲一絲的緩緩從身上溢了出來。老太監也是一臉的認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根細小的針來,握在手中。

“請前輩賜教!”老太監不管是什麼身份,光憑這個年紀也當的起這前輩的稱呼。敢用一根針做武器的人,也不是庸手。既然要討教,自然少不得動手切磋,雖然老太監說的不客氣,但仍然是遵照了皇上的旨意。

“你攻!”老太監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大大喇喇的命令道。在這里雖然他也算是半個主人,但如此不將秦逸凡放在眼里的態度卻委實的讓人有些氣憤。

秦逸凡眼中看不到一點的憤怒,但身上湧出的殺氣卻越來越濃。旁邊的龍統領眉頭皺了皺,向幾個禁衛打了個手勢,幾個禁衛領命而去,顯是處理這個問題。在皇宮當中,突然出現如此濃烈的殺氣,如果不預先處理,肯定是大問題。

“前輩,我的刀削鐵如泥,不過最近幾年使慣了,也沒有替代的,前輩小心了!”既然是切磋,自然要把這些交待清楚。秦逸凡也不希望自己在和老太監切磋的時候出人命。

“咱家說你這個小崽子怎麼宴前毫不費力,原來果然是刀上有貓膩!”老太監恢恢尖笑了幾聲,卻並沒有對此有什麼特別的應對:“來吧,用你最強的攻擊!”

在皇宮當中,稱呼那些小太監們小崽子習慣了,這會老太監也毫不猶豫的把這個稱呼冠給了秦逸凡。從之前的托大,到現在的稱呼,無一不是在時時的撩撥著年輕的秦逸凡的怒火。

不過,秦逸凡的表現著實讓老太監有些失望,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流露出任何憤怒的情緒,只是身上的殺氣越來越盛。既然要攻擊,秦逸凡可沒有半點留手的打算。

當殺氣積聚到了頂點的時候,秦逸凡終于爆發。一聲暴喝,連人帶刀,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對面一臉輕松的老太監撲去。

老太監的眼睛倏的睜開,突然之間冒出的凌厲目光仿佛刀子一般劃向秦逸凡,身體悠忽一動,如同魅影一般輕松的閃過。秦逸凡卻節節進攻,絲毫不已一擊不中而氣餒。連接幾刀,都是無法攻擊到老太監身上,總是在毫厘之間被他飛速的躲開。

秦逸凡的攻擊越來越快,老太監的閃避也越來越快,漸漸兩人的身影已經模糊起來,不過兵刃破風的聲音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兩人的身法太快,天色黑暗,僅有的幾盞昏黃的燈根本無法照亮柴薪場。周圍眾人根本無法用肉眼看清兩人的動作,只是聽到一陣陣呼呼的風聲,看到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其間偶爾還有幾聲老太監好整以暇的贊歎聲:“這招不錯,嗯,這下也可以!”

十分詭異的,居然連兵刃相交的聲響都沒有。肉眼看不清楚,林秋露和龍統領等人已經開始用神識來觀察兩人的戰斗了。秦逸凡不停的揮刀,但老太監身法太快,卻是一時奈何不得。

三兩下之中總是有一下避無可避,但老太監手上的細針針尖卻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總是在間不容發的空當,于刀面上輕輕一點,不是借著反彈的力道閃開,就是蕩開秦逸凡的攻擊路線。針尖十分的細小,接觸無聲,是以眾人都聽不到兵器相交的聲音。

只是,老太監只是用一根小小的針,就能將秦逸凡的菜刀擋個風雨不透,內力之強,讓人駭異。秦逸凡連番強攻,卻也沒有沒辦法傷到老太監一根寒毛。只不過,秦逸凡卻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急躁和氣餒,依然如同第一刀一般,斗志昂揚。

“很好!”老太監突地一個閃身,急速的離開了戰圈:“這次咱家攻,你守!”言畢,飛身化作一陣虛影,向秦逸凡脅裹而來。“嗤!”一根細針在老太監手中發出的急促風聲,竟然如同一支長槍大戟一般,讓人心驚。

“叮”,這次,秦逸凡的刀面一橫,依然擋在了老太監的針尖上。針尖與刀面相交,竟然發出了清晰的聲音。隨後,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連串急促的叮叮聲連續的響起,最後越來越快,合成一片長長的顫音,幾乎聽不出其中有什麼間斷。

即便用神識觀察的幾人,也不禁個個頭上冒汗。如此迅捷

攻擊,即便是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如果不用什麼護體常人無法使用的遁術的話,又有幾個人能夠擋住?之前一直憑借著修行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道術在塵世中稱雄,真的沒有想到過,短短幾十年的武學修煉,也能讓人的實力成長到這樣的恐怖地步。

由針尖和秦逸凡刀面合成的聲音幾乎一直沒有停止過,此外還夾雜著一陣陣絲毫沒有斷過的針尖劃過空氣帶起的氣爆聲,這次可不像是剛剛老太監只守不攻,聽聲音就知道攻擊的可怕。秦逸凡居然能盡數的接下來,也是個異數。

攻擊並沒有持續多久,兩人的身影突地分開。老太監身上毫無破損,站在那邊,巍然不動。秦逸凡身上雖然沒有什麼,但臉上卻明顯的多了幾個針紮過的痕跡,滲出絲絲的血點。兩人之間的對決,高下之分立判。

“只有這點能耐嗎?”老太監仿佛得理不饒人一般,依然在出言譏諷:“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咱家可有點懷疑,當年你是如何沖過禁衛營的。那些小崽子們雖然不堪,可也沒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好像架打完老太監就恢複了那種半死不活的神氣,一些話說的有氣無力。

秦逸凡在和湖中老兄對抗的過程中,第一個學到的,就是那種長時間無法突破下保持自己的耐力。是以,剛剛和老太監的攻防,即便時間再長上一倍,估計也不會影響到他的斗志。

老太監說話好像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十分的刺激人。不過秦逸凡卻忍不住笑了笑:“這招對我沒用的,前輩!”依然一如既往的稱呼他為前輩。

從身上摸出一顆白白亮亮的珠子,秦逸凡轉手遞給了秦小玲。轉身面對老太監,秦逸凡再次發出請求:“前輩,請賜教!”卻是把那顆凶煞之氣凝結而成的珠子拿開身邊,再也沒有了煞氣壓制之後,打算全力而為。

對面的老太監雖然不知道秦逸凡拿走的那顆珠子是什麼,但他年老成精見多識廣,憑經驗也能大概猜出是什麼用途的東西。嘿嘿尖笑了幾聲:“小崽子,不把全力拿出來,看不起我老人家嗎?”

再次面對老太監,秦逸凡完全沒有了保留,低喝一聲,再次沖上。沒有了那種對真元的摯肘,體內突然沒有了束縛爆發出來的那種無拘無束的自在感讓秦逸凡差點要舒暢的長嘯出聲,出手比起之前也更加凌厲了三分。

老太監難得出手,偶爾遇上個敵手也顯得十分的興奮。看到秦逸凡的模樣,早沒有了那種顫巍巍的虛弱假象,一雙眸子閃亮的如同暗夜當中的亮星,不時的發散出一道道光芒:“好小輩,接招!”言語中也從小崽子變成了小輩。

這次沒有誰攻誰守的限制,雙方放開手腳,如同生死大敵一般,厮殺在一處。剛開始還是在幾步方圓的一個***當中,有攻有守,誰也奈何不得誰。眾人也依然是只能聽到一片連接在一起的針尖和菜刀相撞的聲音。

只不過,持續了一會之後,戰圈就開始向著某個方向節節後退。周圍眾人神識看的清楚,卻是秦逸凡節節緊逼,老太監已經無法保持那種對秦逸凡的攻勢,節節後退。

“當”,一聲巨響,兩人的身形突地分了開來,各自撤回原地。這次,兩人卻都是同樣的狼狽,雖然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破損和傷勢,但劇烈喘氣的聲音卻瞞不過任何人。

“古怪,小子,你的內力古怪!”喘了一會氣,畢竟老太監年歲已高,比不得秦逸凡少壯,說話聲還帶著壓抑不住的喘息聲。不過,還是十分歡暢的道了一句:“暢快!”身為大內總管,周圍有禁軍衛士和內廷衛士保護皇上的安全,真正能讓老太監出手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和秦逸凡的這一場,也算是讓老太監暢快的過了一回癮。

“前輩武功高強,如果不是我占了兵刃的便宜,怕也討不了好去。”秦逸凡實話實說,確實他是占了兵器的便宜。最後一擊,老太監的針無法擋住秦逸凡的刀勢,被一斬兩段。兩人這才分開。

“以你現在的武功,天下哪里不能去得,還有什麼疑問?”老太監十分詫異的問道。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4-5 01:36

第三十九章 紅塵曆練(上)
  兩廂罷斗,接下來馬上就是秦逸凡要請教的問題。龍I著所有人離開,現場只留下秦逸凡秦小玲和林秋露。這有可能是人家的門派秘辛,不適合有外人在場。至于秦小玲和林秋露,目前來說算是秦逸凡的人,怎麼安排,還是讓秦逸凡自己去頭疼。

經過剛剛的情形,龍統領也看出來了,只要有秦逸凡,秦小玲就不會出什麼事情。既然如此,總是幾個人如臨大敵一般的跟著,實在沒有什麼必要,而且還給秦逸凡一個不好的印象,顯示他們不怎麼相信秦逸凡帶來的人。況且牽涉到內廷總管,還是避開一些為妙。此刻老太監不在皇上身邊,皇上的安全也需要龍統領更操心。

秦逸凡倒也沒有什麼東西需要避開秦小玲和林秋露。真正說起武學方面的事情,她們兩個在面前,也不一定能聽懂。老太監則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只負責回答秦逸凡的問題,其他人在不在場,他根本就不考慮。

“晚輩想請教一下,功行百脈有沒有可能?如何能夠做到?”秦逸凡也不矯情,這是他向皇上要來的恩典,倒也不存在非要對老太監感恩戴德的念頭。不過,老太監年紀這麼大,忠心耿耿,武功又高,也當的起他的前輩。秦逸凡也不是驕橫之人,所以還是以晚輩自居。

“功行百脈!”老太監仔細的咀嚼了一下秦逸凡說出的這個詞,很是沉吟了一會。過了好半晌才開口,不過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的內力十分的古怪,居然帶著爆裂的勁力在其中,是何緣故?你現在修行幾條經脈?”

“內力爆裂是因為真元被壓縮後釋放,至于我修的經脈,目前只有四條。”秦逸凡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出來。既然自己要請教別人,讓別人診斷,當然要讓人知道自己的情況說出來。

“那你覺得,咱家的內力如何?”老太監好像一反常態,變得和藹起來,連問問題的時候,也不帶那些小崽子,小輩之流的稱呼。

“前輩內力高強,晚輩不是對手。”這倒不是秦逸凡妄自菲薄,老太監內力之強橫當世少有,兩根手指夾著一根普通的繡花針,就可以蕩開秦逸凡手持的菜刀,並和秦逸凡對拼如此眾多的回合。換作秦逸凡自己,決計做不到如此。如果不是秦逸凡手中武器的便宜,也很難說結果如何。

“你可知咱家我練的內功,牽涉到多少經脈?”老太監又和顏悅色的問道,卻沒有回答秦逸凡一開始問題的意思。

這個問題叫秦逸凡如何得知,只能搖搖頭表示不知。老太監卻也不著惱,嘿嘿尖笑了幾聲:“說了你也不信,不過,我這門功夫,真正修行的,也不過就是四條經脈。”

“咱家從六歲淨身,七歲得蒙前總管大人垂青,賜下功訣,修行到現在,已經有七十有六年,至今也不敢說能到功行百脈的地步,只不過我研修的功法卻可以稱得上驚天地泣鬼神。創造這功法的前輩針當的起高深莫測四個字,否則咱家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老太監說起自己的功法,尤其是創造功法的前輩時,一臉的欽慕,那是發自內心的,一點都假裝不來。

不過,他這一開口,卻把秦逸凡嚇了一跳,七歲開始練功,練了七十六年,那這老太監豈不現在已經八十三歲了?這個年紀居然還有這樣的身手和內力,委實是驚人。再看向老太監的時候,眼光中更加的有些崇敬,這個年紀,當的起秦逸凡的爺爺了。

奇怪,好像面對那些修道人士的時候就一點沒有這樣的感覺。對她們來說,百八十年好像也就是個入門弟子,看起來年輕的很。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秦逸凡實在是興不起一點看這個老太監的這種尊敬。

老太監毫不理會秦逸凡的目光,想必是在平日里這樣的目光也實在看的太多了的緣故。不過,畢竟秦逸凡這樣的高手,能對他這樣的尊重,心中也是十分開心的,指點起秦逸凡來也勁頭十足。

“咱家有段時間也曾經考慮過你說的這個問題,當時也是如你一般遇到了瓶頸,數年沒有提高。”老太監也是露出一臉回憶的神色:“不過,咱家也試過很多方法,卻沒有辦法。功行百脈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聽到這話,秦逸凡心中一沉,難道大內第一高手也是束手無策嗎?不過,多年的和湖中老兄對抗的經曆讓秦逸凡現在耐性十足,並沒有因此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依然靜靜的聽

“咱家這功法非同尋常,數年下來,竟然沒有半點寸進。後來咱家也想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功法都適合你想象中的那種功行百脈運轉全身才能提高的。”說起自己最得意的武學問題,還是自己數年的心得,老太監一臉的興致勃勃。尤其是還有一個秦逸凡這樣的高手在一旁聽自己的教誨時,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也許是咱家的功法所限,但咱家不信,不能把真元流轉到其他的經脈咱家就不能突破。”冷冷的尖笑了兩聲:“當下咱家破釜沉舟,就用原來的功法,日夜不休的勤練。終于有一天,咱家的真元還是發生了變化。雖然不是百脈俱通,但只要挨上咱家一下,可不是那麼輕松的。”後來這幾句聽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艱辛卻能從那句冷冷的尖笑聲中聽的出來。

“那會也正是皇上禦駕親征的時候,皇上體恤咱家年事已高,沒有讓咱家隨行。咱家也得以有時間精煉內功,否則的話,哪里輪的到你強闖禁中!”說起秦逸凡的往事,老太監可是一臉的不開心,不過看在秦逸凡還算謙恭的份上,也沒有多為難他。

秦逸凡一直沒有回答什麼,只是靜靜的聽著,心中和自己的情況對比。老太監說的有道理,不過也只是適合他自己的道理。是不是有什麼話還沒有說出來?

“不是咱家藏私,只不過咱家這功法和你們修行的不同。”老太監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爐火純青的,在曆任幾個皇上身邊伺候了幾十年,沒有這點本事哪里輪的到他穩坐內廷總管的位子。看到秦逸凡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咱家這功法,只有內廷的公公們才能研習。”

他這一說,秦逸凡倒是立刻明白了過來。老太監這功法,原來就是太監的專用功法,需要自殘肢體才能習練。如此說來,本來就需要經脈不全的人才能習練的功法,確實也不可能功行百脈。看來,這次大內之行,卻是沒有什麼這方面的斬獲了。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和老太監一戰,讓秦逸凡在攻防之上還是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老太監的身法和攻擊速度實在是讓秦逸凡感受頗深,對自己武學上的認知也是一個十分好的提示。

之前一直沒有想到過大內第一高手是個太監,所以根本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打算找其他的侍衛們請教一下,但老太監卻搖頭阻止了他:“能在大內供職的,包括咱家在內,也都算的上是追求富貴之輩。咱家還沒有是非根,心無旁,那些人更加的不堪,怎麼可能有大成之輩。我勸你還是不用多在這里費心思了。”

老太監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秦逸凡此行豈不毫無意義?難道來這里只是為了和老太監比拼一場?老太監歎了口氣:“很久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年輕人了,不驕不躁,咱家數次挑逗也不發火。年輕人有這樣的修養已經不多了,尤其你甘願放棄到手的富貴,這點咱家比不上你。”

他這麼自承不如,秦逸凡反倒有些意外。老太監卻沒有他這麼驚訝:“咱家欣賞你,指你一條明路。”

“那些名門正派雖然多年沒有什麼特別傑出的子弟,但他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功法也有獨到之處。如果你有門路,不妨找找他們。”老太監雖然說起那些名門正派的時候一臉的鄙夷,但對他們的功法卻也稱贊有加:“如果你沒有,咱家年輕的時候曾經有個朋友,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你帶咱家的信物過去,說不定他能給你一些指點。”

遞給秦逸凡的是一塊玉佩,秦逸凡心中感激,謹慎的收好。這內廷總管果然不是普通人,就連信物都是玉質極佳的和田玉,雕琢精細,一面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李字。

“我這老友曾經說他在西北的沙漠邊緣生活,如果你有閑暇,盡可以去找他。”老太監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友有些感慨:“但願他還沒死,他還欠著我一個人情,送給你了,代我問候他!”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4-5 01:38

第三十九章 紅塵曆練(下)

  之前皇上稱呼小李子的時候,秦逸凡還不敢肯定老太監姓什麼,這次看到玉牌上的李字,當然知道了他的姓氏。

李總管這份大禮可送的不輕,能和他一個級別的老朋友,那該是什麼樣的人?雖說他說不知道這個老友的生死,但能推薦秦逸凡去請教的人,怎麼可能比他還要差?連李總管都沒死,他的朋友很大的可能也還健在。

想來也是李總管這麼多年來,無緣再次出禁宮,和那個朋友也斷絕了聯系。不知道他的生死很正常。秦逸凡只是好奇,能讓李老太監如此的推崇,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一個隱世高人的弟子,生性豁達,不然也不會和咱家一個閹人結交了。”李總管好像是很想念這個老朋友,不知道他們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故事。不過,這不是秦逸凡應該關心的內容。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感謝李總管的這一番心意。

雖然他是因為皇上的旨意來點撥自己,但事實上他的道路並不適合秦逸凡,本來到此已經完結,但他還是給秦逸凡指點了一條新門路。固然有皇上的旨意,也有後來他所說的對秦逸凡的欣賞。李總管已經八十多歲了,這份人情,秦逸凡可不願意欠著。

想了想,秦逸凡過去向秦小玲說了幾句,隨即,從秦小玲那邊接過一支細小的物事。林秋露眼睛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柄四品飛劍,只不過沒有人煉制而已。這飛劍的樣子細小,只有一端是尖利的,和李總管之前用的繡花針倒是十分的相像,只不過比針要大上幾分而已。

李總管的武器已經被秦逸凡的最後一擊而毀壞,無法使用。本來到了他這種地步的人,早已不拘于武器的鋒利,而且身在宮中,近身伺候皇上,身邊不得有武器,所以李總管也只是隨身帶著幾枚平常的繡花針,危急的時刻也是殺敵利器,當然,切磋的時候也是讓秦逸凡一開始頭疼的武器。

但繡花針畢竟是凡鐵,和秦逸凡的刀面相擊還沒有什麼大礙,但和刀鋒一碰,不管李總管的內力有多深厚,仍然是無法抵擋秦逸凡菜刀的鋒利。

用飛劍做禮物,送給一個根本無法發揮其全部作用的習武之人,林秋露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雖然這飛劍她也看不在眼中,但畢竟好壞也是個法寶,如此的拿來做人情,想來還是因為從元慶老道身上撈到的東西太多,不值得珍稀了。

給皇上的印璽和夜明珠還說九五至尊情有可原,一來印璽也有護體功效,經過皇上的真皇之氣激發能發揮作用。夜明珠明顯就是個享受的法寶,對修道之人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用處,給皇上也無可厚非。但一柄飛劍給一個不能發揮功效的人,實在是浪費。

“剛剛下手沒個分寸,毀了前輩的兵器,手上正好有一柄類似的,請前輩笑納。”秦逸凡倒是毫不可惜,恭恭敬敬的獻上。不為別的,只為還這個人情。他可不想像李總管那位朋友一般,一個人情欠上數十年,時時如芒刺在背。

雖然林秋露年紀說不定也不比李總管小,但論起人情世故和鎮定功夫,和這個在幾任皇上面前伺候的老人可根本沒辦法相比。李總管根本就沒有看她這邊,但只是眼角余光微微一掃,幾個人的情形都是盡在眼中。這可是數十年來察言觀色的極品功夫。

只是一個翻白眼,林秋露臉上的神色就已經清楚的告訴了李總管,秦逸凡手上這東西不是凡品。李總管倒也沒有客氣,伸手接過,只是一觸摸間,就感覺和平日里接觸過的東西不同。入手輕盈,十分的順手。

雖然比以前用的針大了稍許,但飛劍制作精美,而且為了攜帶方便,還配著一條鏈子,掛在腰上,十足一件輕巧的裝飾,絲毫看不出是兵器。

而且在李總管看來,這細針材料入手就知道非凡,以前竟然從來沒有接觸過。輕輕的在旁邊的青石上試了試,沒用多大的力道,整個細針就完全的紮入了青石當中,端的是鋒利異常。

畢竟還是閹人,還是個武功高手,突然得了一柄非同尋常的武器,又是極其珍貴的物事,十分的歡喜:“好,難得你有心,咱家生受了。”

臨了,李總管還是問了一句:“你那個……妹子,修習的是什麼功法?這麼長時間,咱家竟沒有聽到她一絲的呼吸之聲,如此的高手在身邊,你還需要舍近求遠?”秦小玲一直沒有表露具體的身份,李總

知道她姓秦,也許和秦逸凡有關系,不知道怎麼稱呼測了一個妹子。

秦逸凡差點笑出聲來,林秋露也是忍俊不禁。不過,還是看李總管的面子,生生的忍住了。雖然修道之人在皇上身邊保護,但從來不敢讓他知道他們是修道之人,對這些神鬼之說也都是歸結為傳說,保龍一族完全是一個機密中的機密,連帶李總管也不清楚。所以,根本不知道秦小玲就是一個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尸體,如果能有呼吸聲,才是見了鬼呢。

但偏偏又不能解釋,只能含糊其辭,秦小玲不過是一個天賦異稟力大無窮的普通女子,至于沒有呼吸聲是因為她身上的黑紗是件寶貝,完全隔絕了外面的聲音云云,搪塞了過去。

得到了李總管詳細的指點,並得到了他那個友人的信息,秦逸凡這次進皇宮拜訪大內第一高手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雖然有些小小的遺憾,但也算是滿載而歸。李總管的功法盡管不適合功行百脈,但他的方法在秦逸凡來說,也是一個可行的借鑒。

專心一致的把自己修習的經脈修行到極致,說不定也能獲得突破。這和秦逸凡以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任何事情,都怕一個專字和精字。只是,經曆了幻境中的那種感受,秦逸凡還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功行百脈的方法,這也是這次離開拳印湖到外面游曆的根本目的所在。

皇宮中不可能留外人過夜,皇上已經安睡,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和皇上告別,還是由龍統領領路,把秦逸凡三人送出了宮外。李總管親自送到宮門,宮門口的禁衛們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盡管知道秦逸凡今日在宴飲上大放異彩,深得皇上賞識,而且還留下私談。沒想到出來的時候竟然是內衛統領加內廷總管聯袂送出宮門,真不知道皇上賞了他多大的富貴。

站在宮門口,秦逸凡看了看後面跟著的林秋露和秦小玲,忍不住笑出聲來:“小玲,你修行的功法很厲害啊,能不能指點我一下?”隨後,自己都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旁邊的林秋露早已捂住嘴巴,吃吃的微笑出聲。秦小玲看不到她的表情,一直沒有出聲,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皇宮外空曠的廣場上,林秋露忽的問秦逸凡:“現在去哪里?大將軍那邊嗎?”

秦逸凡點點頭:“去和他告別,我們去李總管推薦的那個前輩那邊找找看,順路看看路上會有什麼門派,也去拜訪求教。”

“可人家的門派功法,會給你一個外人指點嗎?”林秋露顯然是深知現在武林當中各個門派敝帚自珍的陋習,很有些擔心。

“無妨,也許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東西打動他們。”反正元慶老道身上撈了不少,有的是東西讓武林人物動心。只要做的秘密一點,也是可行的。

“你真的不想看看元慶老道的功法和控尸大法嗎?”林秋露咬了咬嘴唇,很是躊躇半天才把這句話問出來。之前秦逸凡拿到的功法,都是幾塊散碎的玉簡,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閱讀,秦逸凡就是想看也沒辦法。而林秋露,卻是根本不想讓秦逸凡沾染這樣的功法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林秋露居然主動提出來這個問題。

秦逸凡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林秋露:“怎麼了?怎麼突然想問這個問題?我當然想看!你以前不是不想我墮入魔道嗎?怎麼突然想推我一把了?”

雖然秦逸凡是玩笑話,但林秋露卻很認真:“如果你要看的話,我可以給你錄出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還是那個龍統領授意?”秦逸凡越發的不明白林秋露在想什麼,只能奇怪的問出來。

“我不希望看到一個武林高手如同小丑一般的在眾人面前表演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把戲。”林秋露不知道哪里來的感觸:“我也不想你一個想要進入修道之門的高手,卻因為沒有一個合適的功法,向世俗的很多人低頭。”雖然今天是向皇上低頭,還可以忍受,但以後可能就是一些根本不是秦逸凡對手的所謂名門大派的高手,誰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尷尬?

“呵呵呵呵!”秦逸凡聽後卻輕輕笑出聲來:“你們修道之人講究紅塵曆練,和我現在要進行的有什麼不同。對我來說,這不也是很好的曆練嗎?”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4-5 01:41

第四十章 謠言四起(上)

  林秋露倒是沒有想到,秦逸凡居然如此的豁達,對這件事竟然這麼看的開。忍不住還是心中把自己和他換個位置,卻發現,如果換作是自己,竟然還是有些想不開。

老幺還在宮門外不遠的街上等著他們。雖然大晚上在宮門外候著有犯夜禁之嫌,但誰又敢對大將軍說三道四?見到秦逸凡安然出宮,大將軍也是一陣輕松,他可是深知當年內情的人,生怕秦逸凡一不小心又惹惱了皇上,那里可是深宮大內,就算是想救人也沒辦法的,除非頂上一個夜闖禁宮的大逆不道的名頭。

有外人在,林秋露不會透露任何關于修道功法的一絲口風。大將軍也不渝有他,只是問了問秦逸凡皇上有沒有為難他。只是,這個問題卻讓林秋露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秦逸凡居然一怒之下,直闖禁中?而且皇上還沒有當場追究?不過,這些也只能悶在心中,以後有機會再問了。

大將軍的府第當然夠大,安排他們三個歇息不成問題。一宿之後,秦逸凡就向大將軍告別。原本來這里只是為了看望一下老幺,順帶請教一下大內高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會多停留。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參加宴飲的群臣,已經把他力挫番使的精彩場面在整個京城傳了開去。尤其是他最後面對皇上的兩個要求,竟然毫不在意的隨意放棄,讓無數人為之驚歎稱頌和譏笑。稱頌的是為他大公無私,不讓皇上為難,譏諷的卻是如此的大好機會,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卻隨手放棄,實在是傻子一個。

只是,經過那些臣工們的家人再傳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一個平民大英雄,力克番使,精彩絕倫,最後皇上賜下兩個要求,堅拒不受,皇上推讓再三,這才答應。畢竟,不管是哪里的百姓,希望的都是有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不在那樣的場合,誰又能知道其中還有什麼樣的糾葛。自然是希望立功受賞,這才符合百姓心中平民英雄的形象,也是這些小老百姓期望某日一朝晉身的偶像。

不論這樣流傳的原因是什麼,至少有一點是沒有說錯的。事實上,也正是皇上後來強烈要求,秦逸凡才答應了保留那兩個要求。和傳言版本不同的是,秦逸凡只剩下一個要求而已。

還好三人出城的早,否則一定會被那些聽到傳言的人包圍起來。不說別的,秦小玲的黑紗覆身實在是太顯眼,走到哪里都是眾人注目的對象。如果不是大將軍親自送出城,一定會被守門的軍卒們再次盤問。

這次的方向很明確,就是李總管口中那個老友的隱居之地。李總管也只是知道四十年前他在西北的沙漠邊緣,現在是不是仍然在那邊居住還未可知,只能過去一點點的打聽。但至少是個希望,秦逸凡也不吝到那邊一行。反正是游曆,到哪里不是游曆?

“你以前為什麼會強闖禁中啊?”還是忍不住好奇,林秋露在路上問了出來。秦小玲雖然沒有問,但也是停下來看著秦逸凡,好像希望能聽到他的解釋一般。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沒什麼可說的!”秦逸凡看了看兩個好奇寶寶,沒有什麼解釋的意思。或者那段經曆也並不是秦逸凡願意回憶起的經曆吧!

身為秦逸凡的護衛,林秋露是沒有什麼辦法讓秦逸凡開口的。不過,秦小玲不同,她現在就是一個沒長大的調皮少女,好像前世所受的那些委屈都要在這一世補回來,而且前世沒有享受到的親情和溺愛也要瘋狂的找回來一般。膩在秦逸凡身邊,也不說話,只是擋住他的去路,等他開口。

秦逸凡現在還真是拿秦小玲沒轍,用拳頭教訓一番?秦小玲刀槍不入,根本不在乎,用菜刀?雖然很大的可能會傷到她,但秦逸凡卻不樂意。用身法避開,但已經離開了京師重地,秦逸凡身法再快,也無法和天生遁術的秦小玲相比。發怒?因為這個,好像也有點師出無名,只能眼看著秦小玲一言不發的鬧騰,最後只能答應。

現在秦逸凡和秦小玲的關系,越來越像是一對親密的兄妹,而且秦逸凡這個年不過二十幾歲的哥哥還要不停的遷就秦小玲這個已經千歲有余的妹妹,實在是讓林秋露這個知道內情的人心中暗暗的發笑。

找了個適合休息的地點,三人坐好,甚至秦小玲還從身上不知道哪里拿出來一堆燒水的家伙事,三人美美的喝著用林

知道從哪里弄到的異香撲鼻的葉子泡的水,這才聽秦講故事。

那時候秦逸凡剛剛進入軍隊,還沒有被調往邊防。在內地的軍營中呆了兩年,就因為出色的武技和頭腦成為斥候隊的隊正。秦逸凡平易近人,和下屬們也沒有什麼隔閡,經常打成一片,大伙都親切的叫他秦頭。大將軍就是當時斥候隊當中最後加入的一個,大家都有些調侃的叫他老幺。

原來大將軍的老幺稱號是如此來的,還以為大將軍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呢。林秋露心中想,但卻沒有打斷秦逸凡的話。總算是明白了大將軍外號的由來,也算是收獲。

之後的一年,秦逸凡和他的斥候隊就被調到了北疆,抵抗來犯的韃子。斥候隊的人在秦逸凡的調教下,都是身手驚人,配合默契,在前期的戰斗中,屢立戰功。憑借他們精准的勘探和情報,幾支來犯的韃子都是大敗而歸。甚至憑著斥候隊驚人的戰斗力,小股的隊伍也被他們生生的吃下不少。

有幾次,全都是秦逸凡連帶偵查到的敵情,加上自己的分析,呈在大帥面前。大帥對這個機靈的斥候對正十分的欣賞,一度提拔到副將。不過,暫時沒有更好的接替他斥候對正的人手,依然是他主管這一方面。

韃子不甘失敗,傾舉族之力,糾集了四十萬大軍,南下犯邊。不過這次韃子的統帥換了一個足智多謀的家伙,十分陰險,對外謊稱大軍十五萬,向天朝殺來。

恰值新皇登基,臣心不服,加上朝中有人挑唆,皇上正好借著這次機會,禦駕親征,希望以軍功來震懾群臣,穩固地位。于是,也率領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到,迎頭狙擊韃子來犯之軍。

前期還是因為秦逸凡的精准情報,連番小勝,將韃子殺的節節敗退。皇上也因此而聲威大震。不過,卻在一次次的小勝之中漸生驕橫之心,慢慢的步入了韃子統帥的圈套。

這次韃子統帥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不惜用十五萬大軍做為誘餌,引誘年輕的皇上貪功冒進。等到秦逸凡的隊友們發現這個天大的陰謀,先頭部隊已經快要和敵人交鋒。

更糟糕的是,敵人埋伏的大軍也發現了他們這支斥候隊,派了一個萬人隊前來追殺。為了保證這份情報能夠送出,不至于全軍覆沒,不得已,只能讓斥候隊的大部分人殿後,秦逸凡帶著老幺奮力殺出重圍。

情報雖然及時,但整個斥候隊差不多三百多好手卻只回來兩個。更讓秦逸凡失望的是,年輕氣盛的皇上並不太看重這份情報。並不是不信,只是想著憑借長勝之大軍,怎麼也能把這塊難啃的骨頭啃下來。沒有采納秦逸凡的建議,大軍生生的殺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等秦逸凡得知之後,大驚之下卻沒有別的辦法,想要調兵營救,但因為皇上在中軍坐鎮,剩下的兵馬都是保護皇上的,誰也不敢出兵。因為整個作戰都是皇上指揮,秦逸凡級別太低,旁人也不許他面見皇上。

一怒之下,秦逸凡揮刀殺入禁中,面見皇上,力陳得失。總算是讓皇上對戰局有了清醒的認識,顧不得追究秦逸凡擅闖禁中之罪,派他帶領最後的鎮守中軍的士卒,從秦逸凡之前發現的一個敵人的漏洞發起猛攻,這才解了大軍之圍。

而且,因為出其不意,反倒將計就計,將韃子大軍殺的打敗。可惜的是,秦逸凡的援救還是不夠及時,有差不多十萬大軍被消滅。最後韃子垂死掙紮,雖然全軍覆沒,但在天朝大軍占優的情況下,也生生拼掉近五萬天朝士卒。

四十萬大軍對四十萬,僅此一役就損失了十五萬人。加上前面大大小小的損失,雖然敵人全軍覆沒,但也折損整整一半有余,二十多萬條人命,即便勝利,也是慘勝。

之後皇上在朝廷當中樹立了他的絕對權威,而秦逸凡也被迫離開了軍隊。

“如果是這麼說的話,你怎麼也算是有功之臣,怎麼會被迫離開了軍隊呢?”林秋露十分的不解,秦逸凡此舉,大功啊,怎會如此?

“呼”,秦逸凡長長的吐了口氣,很是感慨的說道:“因為有些人是錯不得的!”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4-5 01:45

第四十章 謠言四起(下)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秦小玲生性單純,根本想不明白,但林秋露跟隨皇上多年,卻一點就透。

林秋露知道的皇上,勵精圖治,殺伐決斷,少有的年輕的開明之君。尤其是當年的一戰,天縱奇才,以三十萬之眾大破韃子四十萬大軍,威勢一時無二。也正是在那個時候,群臣拜服,天下大治,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秦逸凡說的不錯,那個時候的皇上是不能錯的,一旦有錯,他就要為這個錯誤負責,也就不會有現在朝廷中的絕對權威。可既然皇上沒有錯,那錯的只能就是別人。擅闖禁中的秦逸凡也就成了替罪羔羊,而且還是絕佳的現成人選。

還好,秦逸凡也不是傻子,立時請罪並主動的脫離軍隊,以所有軍功抵罪。皇上也寬仁淳厚,赦免了秦逸凡的死罪,但卻敢離軍隊,用不得錄用。那一隊被秦逸凡沖殺進去的禁軍好像也在後來因為中了埋伏而全軍覆沒,其中幾個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將領也得到大批的封賞,但其中的意味卻不言而喻。

老幺則被提攜,並在後來的戰斗中戰績累累,一步步高升,最終成為皇上信任的重臣,官拜大將軍之職。而當時秦逸凡離開軍隊後就回到了家鄉,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秦逸凡和皇上有了交情,而且經過那一次,皇上也對秦逸凡長一直抱有歉疚之意。這樣的話,得知秦逸凡的下落後,將林秋露賜給秦逸凡也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林秋露不知道的是,皇上甚至給了秦逸凡一枚如朕親臨的玉佩,用以補償當時秦逸凡主動承擔罪責保全皇上臉面的委屈。

經過林秋露的點撥,秦小玲也終于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不過她好像現在還是沒有習慣說話,誰也不知道她明白以後在想什麼。

正在林秋露還為秦逸凡和皇上的這些陳年往事唏噓的時候,秦逸凡卻突地想到一個問題:“皇上沒有練過任何的功訣,怎的拿到那枚印璽會有那般的異像?”

這是秦逸凡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拿在自己手中,甚至拿在林秋露的手中,那枚印璽都沒有過任何的異狀,皇上一拿卻天現奇景。固然是九五至尊,但這個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吧?

“真皇之氣的刺激。”林秋露淡淡的回答道:“元慶老道的印璽,本來就是大逆不道的金龍印,煉化之後才會有那樣的異像。不過皇上身懷真皇之氣,自然和我等不同。”

“什麼是真皇之氣,從來沒有見過皇上練過,怎會如此的神奇?”這次換秦逸凡做好奇寶寶,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也不管林秋露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還好,林秋露的師門功訣中,有一部分就是要依靠近距離吸收這真皇之氣來修行的,所以還是相對的了解一些:“你以為真皇之氣是皇上修行的?誰敢違背天意妄自教導皇上逆天功訣?不怕天打雷劈嗎?”

“那皇上這真皇之氣是從何而來的?”既然皇上沒有功訣,難道這是天生的?

“真皇之氣,那是當今聖上威凌四海,天下臣服,萬眾叩拜,千千萬萬天子子民虔誠之心彙聚而成的天子之氣,這還需要皇上親自修行嗎?”林秋露說起真皇之氣,也是一臉的崇敬:“就算想要修行,卻又有什麼法訣能夠修出這天子之氣來?”

林秋露這麼一解釋,秦逸凡立時明白。而且,舉一反三,也很快就明白了林秋露他們這個門派何以能迅速的找出真龍天子的原因。

當皇上治下國泰民安之時,所有人都人心所向,自然真皇之氣最盛。反之,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時,自然沒有人會對皇上歌功頌德,誠心拜服,也就沒有真皇之氣。

當今聖上正是春秋鼎盛,加上大戰余威,不久之前四夷臣服,天下大治,自然天子之氣出奇的強盛,激發一個金龍印綽綽有余。也只有皇上才有這天子之氣,旁人卻是想求都求不來的。怪不得老天不讓皇上福祿壽俱全,天尚不全,人又怎麼可能有完人?

三人歇息的時候,京城中的傳言已經用比他們的趕路速度快的多的速度,迅速的傳到了周邊的城市,而且越傳越神。簡直就是秦逸凡一人,如同神仙下凡一般,將番使找的幾個妖魔鬼怪殺的落花流水云云。倒是皇上許

諾沒有變,仍然是兩個,只是換成了皇上在宴飲之後信物,只要拿著信物,呈給皇上,提出要求,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允准。

這傳言在民間如同瘟疫一般瘋狂的傳播,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當然是越傳越廣。尤其是在江湖上,不少武林人物聽到傳言,早已按捺不住心動。如果傳言屬實,認信物不認人的話,那搶過這個信物來,豈不是可以向皇上予取予求?

身為主角的三人,不,兩人一尸體,卻沒有聽到這傳言,依然按照自己的計劃和行程,向西北那邊出發。一路上秦逸凡都在思索李總管的話,總覺得有些什麼在冥冥之中向他招手,但卻差一點無法抓住,就差一點,這感覺讓秦逸凡說不出的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秦逸凡的錯覺,自從那天從皇宮出來,秦小玲把那顆煞氣凝結的珠子還給秦逸凡之後,秦小玲的表現就有些不同。但仔細看卻又發現不了什麼,也就沒有多關注。

走了幾天,秦小玲好像已經沒有了陪著兩人用雙腳走路的興趣,經常大半的時間都在地下遁形。沒有顯眼的陰尸那副裝扮,旁人看到,也不會以為他們就是在京師宴飲上力挫番使的英雄。

不過,漸漸的,他們在路上歇息的時候,也能聽到落腳地的村民或者行商在討論他們的“事跡”。尤其是那個皇上的無條件承諾,更是吹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曠古爍今感天動地,只要一個信物在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一般。

聽的秦逸凡和林秋露都有些好笑,皇上的一個承諾而已,的確,可能有限的榮華富貴很容易,皇上富有四海,也不吝一點物質上的打賞,但也沒有到他們說的這麼神奇,簡直有這一個承諾在手,就可以開天辟地,起死回生,皇上又不是良醫,也不是什麼絕世補品,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但兩人也算是有些江湖行走經驗的,雖然不多,但也能聽的出來現在傳言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如果這樣傳下去的話,還真不知道那些整日里就喜歡無事生非好勇斗狠的江湖人會如何想像,雖然秦逸凡不怕,但他也並不想無緣無故的就沾染上麻煩。

不知道這傳言的源頭是哪里,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謠傳出來?秦逸凡自問除了在京師和老幺府上的那些人開始有些爭斗之外,沒有得罪過天朝的任何人。難道這些謠言是那些番使輸人輸陣之後炮制出來的?

無論如何,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了。雖然自己知道是謠言,但架不住有人信。有人信就會有人起邪念,小心總是沒有大錯的。

秦小玲好像不願意在人前出現了。不知道為什麼。連秦逸凡現在一天之內也很少見到她出現,很是奇怪。和她之前一副天真少女的脾性,喜歡看熱鬧的性格來說,變化實在是太明顯,很是突然,突然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進而開始擔心。也許安全上不用太多考慮,只要不是遇到什麼修道高手就行,但更多的卻是擔心她突然無法控制,那可就是生靈塗炭了。

“你怎麼了?”在傍晚休息的時候,秦逸凡再也忍不住,見到秦小玲後,把自己的擔心問了出來。

“頭……疼……”秦小玲還是沒有恢複正常的說話速度,聽起來還是斷斷續續的,十分的別扭:“……好……多……聲音……”黑紗覆蓋全身,秦逸凡暫時也只能從秦小玲的語言上體會她的難受。連千年陰尸都無法忍受的痛苦,可想而知這痛苦的劇烈程度。

秦小玲生前看來也是個倔犟的女孩子,如此的忍受竟然一聲不吭。如果不是秦逸凡問起,還真不知道她身上居然有這樣的變化發生。

林秋露也是大吃一驚,千年陰尸居然感覺痛苦,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難道是京師的護城大陣太過厲害,導致秦小玲強行入城而受傷,直到現在才發作出來?

只是,面對千年陰尸,秦逸凡和林秋露卻也只能看著毫無辦法。任誰也沒有這樣的經驗,對方可是一具死去上千年的尸體,魂魄被生生封印在自己體內,這種邪門的法術,就算林秋露也只是聽說過而已,說起了解,還差的遠。

現在秦小玲還能忍受住這樣的痛苦,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她的極限?到時候該怎麼辦?難道放任秦小玲如此的痛苦下去?可不放任又有什麼辦法?忍不住,秦逸凡和林秋露也開始頭疼起來。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4-5 01:53

第四十一章 跳梁小丑(上)

  頭疼,秦小玲說好多的聲音,到底什麼意思?哪里來的人,哪里來的聲音?陰尸會有幻聽嗎?兩人一籌莫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慘叫……哭……”秦小玲還是斷斷續續的說著自己聽到的東西,自己難受的東西。只是,說出來的內容更加讓秦逸凡兩人摸不著頭腦。

猛地,林秋露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她這一說,秦逸凡立刻把目光從秦小玲身上轉到了她這邊。

“那個元慶老道的東西當中,有一串雕刻成骷髏頭的佛珠,小玲拿去了,是不是那個東西?”現在林秋露也開始習慣叫秦小玲名字,而不是陰尸那種見外的稱呼。

林秋露這一提,秦逸凡也想起了這件事。當時秦小玲覺得上面的氣息十分的喜歡,所以要過去收進了身體當中。而且當時據說那串佛珠封印了許多怨魂,難道秦小玲聽到的,就是這些怨魂的呼喊?

如果真的是這串珠子的問題,可有很多的麻煩。秦逸凡雖然武功高強,但對道法一竅不通。林秋露倒是修道有小成,但對于超度亡魂卻沒有任何經驗,而且還是陰尸體內的冤魂,實在是無能為力。

當時秦小玲說是想吸收佛珠上的煞氣,解脫那些被困的冤魂,沒想到這還沒有談到吸收煞氣的問題,好像珠子里的冤魂們已經造反了。

他們歇息的地方就在路邊方便的地方,因為著急秦小玲的痛苦,所以也沒有特別挑選。周圍還是有人路過。也感覺到有人經過,但對方沒有什麼惡意,好像是純粹的趕路之人,所以也並沒有如何的注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秦逸凡仔細的回想著。看來最開始感覺秦小玲有些不對就是征兆,到現在才激烈的爆發。好像是從她那里把湖中老兄臨走贈送的煞氣珠收回以後才出的問題,難道根源在這上面?

試著把煞氣珠又給了秦小玲,果然,秦小玲接到煞氣珠沒多久,就感覺好了很多,不再那樣的痛苦。這是怎麼回事?

林秋露在一旁看著,腦子里瘋狂的轉個不停。等到秦小玲安靜下來,這才皺著眉頭道:“看來,這應該是那珠子里的冤魂無法承受皇宮大內的浩然正氣而造反了。”

秦小玲堅持要看熱鬧,在普通的城市也沒有什麼大礙。甚至于可能她如果單身進入皇宮的話,只要不動用法術,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問題很大就是出在這串珠子上。

按照正常的速度,秦小玲也許可以在一段時間之內緩慢的吸收珠子上的煞氣,慢慢的解開那些冤魂的封印。但到了皇宮內卻不同,皇宮內浩然正氣充盈,天子真皇之氣鼓蕩,尤其是在會見群臣的大殿之上,更是至陽至剛的地界,那串佛珠就是再邪,也不過是個死物,如何能同天地間這氣息相抗。

估計在大殿之上,珠子當中的煞氣就被消耗的一干二淨,只不過,怨魂們被大殿上的氣息死死克制,才不敢有所動作,安靜的蟄伏在秦小玲體內。秦小玲自然也沒有什麼感覺。

秦逸凡把煞氣珠交給秦小玲,秦小玲立時得到了充足的煞氣補充,那些怨魂們立時被壓制。但只要離開秦小玲,煞氣慢慢變淡,便慢慢的壓制不住這些怨魂。而且他們此刻已經遠離皇宮大內,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東西壓制。秦小玲感覺不舒服,遁入地下,正好遠離光天化日,反倒給了這些怨魂機會。

當然,這只是林秋露的猜想,但卻十分符合目前秦小玲的狀態。現在佩戴上煞氣珠之後,秦小玲感覺好很多就可以說明。只是,這只是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原以為秦小玲只要吸收掉那些煞氣,就可以釋放出被封印的怨魂,沒想到卻完全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真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東西,居然如此的邪門。被困那麼多的怨魂,絕不是元慶老道的手筆。元慶老道數來數去,最多也不過上千條人命債,真正算起來,說不定還不如秦逸凡手上的血腥多。只是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邪門東西,居然落到了秦小玲手上,莫名其妙的因為好心卻受這樣的罪。

感覺秦小玲好很多,似乎煞氣很是管用。索性秦逸凡讓秦小玲把煞氣珠收好。休息了好長時間,等秦小玲感覺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才上路。

這次秦小玲不再進入地下,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總比在地下讓怨魂肆虐要好很多。只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三人的特征卻又明顯很多。不過,人煙不是很多,倒也沒有什麼麻煩。

只不過,第二天剛剛起

不多遠,就遇上了狀況。一路上騎馬的騎士好像經I邊經過,每次經過,都要仔細的盯上半天。這條路上昨天還沒什麼人,今天卻好像進入鬧市一般,隔一會便有人路過,而且那些人看向這邊的眼神,很奇怪,說不出來什麼味道。

前面好像有個小村,但里面卻聚集了很多人。要向前唯一的路好像是穿過那小村,秦逸凡看了看那邊的人群,給林秋露使了個眼色,林秋露會意。低聲的叮囑了秦小玲幾聲,三人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那小村。

說是小村,但好像還有個供路人歇腳的小店。不過,此刻小店中除了一個小二沒有一個外人,村里的人雖然很多,卻都集中在外面。

很多人好像都是倉促趕到這里一般,不少人的坐騎還渾身冒著熱氣。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兵器,不時的虎視眈眈瞧著周圍。見到秦逸凡他們進來小村,原本圍成一團的人群如同融化的雪水一般,飛速的讓開一條道,將三人讓了進去。

“貴客前來,請到村中小店稍歇!”一個看起來頗有些貴氣的中年人十分和氣的拱手,迎了上來。不等三人同意,就沖著小店里喊道:“小二,看茶,貴客到!”

小二想是早得了吩咐,一路小跑著迎了出來,把手中的毛巾甩到肩上,彎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脆生生的叫道:“貴客里邊請!”

秦逸凡看了看周圍,周圍的人看著他們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們吞到肚子里一般,忍不住心中冷笑了一聲,卻也沒有拂逆中年人的意思:“前面引路!”

“好咧!貴客三位!”將三人讓進小店,飛快的跑進去,超過三人,拿毛巾在正中央大桌子邊上的凳子上撲打了幾下,隨後抹了抹桌子,這才伸手請三人落座。身手利落,倒是一副常干的模樣。上茶的速度也很快,很快三人面前就每人一杯茶,甚至還十分殷勤的上了些茶點。鄉村小店,居然有這等周到的服務,實在是難得。

見三人十分配合的進入了小店,而且十分配合的坐到了外面幾乎從門口就可以看到的位置上,外面的人都好像松了口氣,不過隨即馬上緊張起來,繼續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

“陳莊主,現下咱們可以談談了吧!”一個騎在馬上的漢子大聲的喊道,他喊話的對象,赫然是剛剛請秦逸凡休息的那個中年人。

“馬幫主,不是兄弟不仗義,只是,這次的機會難得,兄弟怎麼也不會放手的。有什麼道道就劃下來,陳某在這里接著,絕不含糊。”中年人卻是半步不讓,針鋒相對。

秦逸凡三人如同看戲一般,看著外面那些人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三撥,一撥是陳莊主,一撥是馬幫主,還有一撥似乎是一些閑散人等,沒有統一的組織,估計是聽到了消息匆匆趕來的獨行客。

不用問,看這個架勢,三人也能猜出來,他們三個好像就是這些人爭奪的焦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這里的所有人都沒有把他們三個放在眼里,只當他們三個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

旅途勞頓,能有個地方歇歇腳也不錯。還能有茶有水有座有房,人家待若上賓,門外還有熱鬧看,這樣的生活,倒是也不錯。三人忍著笑,默默的看戲,不時的吃吃喝喝,好不愜意。

門外似乎還停留在嘴仗的階段,大家都比較克制,誰也沒有動手,只是在江湖道義和人情義理方面論來論去。不知怎的,居然雙方都有理有據,說的舌綻蓮花口若懸河。不知道顧忌什麼,還沒有動手。

林秋露暫時以她修道人的目光,看不出這些人的深淺,有點好奇的問秦逸凡。秦逸凡笑了笑,輕聲的指點道:“雙方的高手還沒有到,鎮的住場面的人不出現,打不起來。慢慢看,今天這熱鬧有的瞧!”

既然林秋露問出來,想必秦小玲有同樣的問題,所以秦逸凡解釋的時候都是靠近她們兩人。身為鳳衛之一,林秋露卻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等從頭到尾活靈活現的江湖糾葛,十分的感興趣,津津有味的欣賞著,比起之前秦小玲要看熱鬧的心思絲毫不弱。渾然忘記了自己三人才是那些人爭論的焦點。


作者: 一封羿一    時間: 2011-4-5 01:55

第四十一章 跳梁小丑(下)

  三人隨意的態度卻好像沒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只是偶爾有人瞥一眼他們是不是在小店當中,只要他們不離開,沒人會理會。不用問,那些人都是被那些謠言所惑,聽到了消息趕來想要從秦逸凡身上把那天大的好處撈到手的貪婪之人。

門外那些人好像說的有些累了,都停了下來。不過林秋露卻是大開眼界,能把一件攔路搶劫的事情說的如此的大義凜然,占盡道義的便宜,還真是不容易。

陷入了僵局,雙方都不再說話,不過兩邊的人可是都把手放到了兵刃之上,只待頭目一聲令下,就抽出厮殺。現場的氣氛開始緊張。只不過,秦逸凡說的雙方的高手都還沒有到,現在都是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先動手。

至于那些跑單幫的,也只是存著點撈便宜走偏門的想法,想在雙方這麼多人面前生生的討了好去,卻也沒有那麼容易。大家都謹小慎微,生怕自己的舉動引起雙方的誤會。

“小二,茶水!”一聲暴喝讓緊張的人群好像忽的把現場的氣氛點燃,無數人忍不住抽出了兵器,一陣蒼鋃鋃的兵器出鞘的聲音,引發一陣恐慌。仔細琢磨時,卻是秦逸凡在小店當中呼喝小二哥,要他續上已經喝的差不多的茶水。

這些人果然如同林秋露說的,修道之人對習武之人的評價。學了沒有幾年的功夫,就想著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憑著一股熱血就想闖蕩出個名堂,不放過任何的機會,好勇斗狠,想想都替這些人丟人。忍不住呼喝一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雙方的首領也終于從秦逸凡處變不驚的態度上看出些什麼。他們都算是老江湖,自然有江湖人的眼力,不過,這次顯然是走了眼。原以為秦逸凡三人不過是身懷絕技的廚子,最多就是秦小玲力大無窮,但對上這些習武的江湖人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三人應該算是很容易對付的,只要控制了他們,也就相當于可以擁有向皇上提要求的兩次機會。這樣的機會可實在寶貴,剛剛雙方爭論的焦點,一個是陳莊主自認地主,要獨霸所有的機會。而馬幫主卻是過江強龍,要生生的分掉一個寶貴的份額,雙方互不相讓,這才引起的爭執。

不過,至少他們有一點沒有料錯,秦小玲的確是力大無窮,而且碰上秦逸凡或者李總管這樣的習武之人,的確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可在這個天不管地不管的地方,只要秦小玲使用遁術,那可就難說誰勝誰負,就算秦逸凡自己,也要小心不能給秦小玲任何沾身的機會,否則自己就會變成拳印湖邊那堆天罡地煞大陣擺陣之物的下場。

在這里碰上這樣的糾葛,可以想像,以後會遇上什麼樣的麻煩。秦逸凡不怕麻煩,但也不想自己到哪里都有這樣的一群轟都轟不走的蒼蠅嗡嗡的跟著。最好還是能從繈褓中把這個苗頭扼殺,否則一定會煩不勝煩。

謠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已經通過龍鳳衛的暗線在查,但要讓這些貪婪之人消停,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雷霆手段固然能讓人害怕一時,但卻架不住利欲熏心。不過此刻,秦逸凡卻是沒有什麼心氣和他們慢慢的解釋了。

秦小玲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這是秦逸凡最大的擔心。和這幾個貪婪的江湖人相比,秦逸凡更加在意如果秦小玲一旦失控造成的後果。那可不是一個什麼莊什麼幫的幾個人的災難。現在秦逸凡已經有些隱約後悔,不該把秦小玲帶出來,有拳印湖的老兄在,秦小玲還一直心存忌憚不會有什麼出格的事情發生,現在野馬由缰,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三位貴客,我們爭論太久,慢待了貴客,多多見諒!”中年人陳莊主看了看差點失控的現場,微微的擺了擺手,大家紛紛把亮出來的武器收好。等雙方人馬都安靜下來,陳莊主這才走到小店門口笑臉招呼。

“你們在這里聚眾滋事,意圖扣押朝廷命官,有何居心?”秦逸凡坐在當中,也不起身,大大喇喇的責問道。

聽到他的話,陳莊主和馬幫主忍不住心中一緊。這個家伙果然向皇上求官了,這下可好,金口玉言的承諾只剩下一個了,花落誰家,真的要看手上的兵刃說話了。眼看著自己到手的富貴居然少了一半,忍不住兩人

逸凡的目光中,都帶上了深深的憤怒,卻不想想,他過富貴?

“芝麻綠豆點的小官,居然敢在我等面前擺官威,活的不耐煩了?”馬幫主可沒有號稱笑面虎的陳莊主好脾氣,忍不住怒道。

“大膽!”秦逸凡重重在桌上一拍,突然的聲音也讓周圍人等一震:“本官蒙皇上垂青,欽賜代天巡察使官職,並承蒙皇上看中,賜下丹書鐵卷免死金牌,你等竟敢口出狂言,大逆不道,給我拿下!”

秦逸凡此話一出,周圍明白人卻全都是心中一沉。官職和免死金牌,看來這個家伙已經把兩個要求全部用光。官位是對人的,丹書鐵卷更是要銘刻姓名于其上,旁人即便拿到,也沒有什麼用處。這下就算是把他們千刀萬剮,也無法從他們手中奪得那份天大的富貴了。

如果秦逸凡什麼都沒有要求,還是小民一個,那麼這麼多人圍困,也不過是民間爭執,只要官府有人,隨便找個由頭就能說的過去。但現在他可是代天巡察的欽差大臣,如此行動卻真真的是對抗朝廷大逆不道了。秦逸凡只是簡單的兩句話,就斷絕了所有人的念想,變得同仇敵愾起來。

林秋露在旁邊一直繃著臉忍著笑容,生怕自己一個繃不住笑出聲來,那秦逸凡的這番做作可就前功盡棄了。因此,秦逸凡大喝一聲拿下,出去的也只有秦小玲一個。

因為怨魂的折磨,秦小玲現在十分的生氣。正好眼前就有一群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送上門來,正好做為她發泄的目標。黑影一閃,身形便閃了出去,沖進了人群。

“教訓這狗官!”有人的話還沒說完,身上就挨了秦小玲重重的一拳,整個飛了出去。人群登時大嘩,兵器出鞘的聲音不絕。

有時候,這些江湖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熱血一上頭,什麼官府律法統統拋到腦後,也不管眼前之人是什麼身份,揮刀殺了上來。

林秋露這時才真正的履行了一個護衛的職責,挺身站在了一直端坐的秦逸凡前面,擋住了眾人。長劍半抽,嬌喝一聲:“大膽,膽敢攻擊欽差大人,要造反了嗎?”

幾個沖進來的愣頭青總算是被林秋露的喝聲嚇住,目光各自瞅向了自己的主子,等待他們的示下。秦逸凡在後面看著心中一陣搖頭,年紀輕輕,做點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在這刀頭舔血的江湖路上尋找出路?

正在遲疑的當口,外面的秦小玲卻是大發雌威。攻擊過來的兵刃拳腳一概無視,手中的拳頭看准了便揮出去,總是能帶起一個飛起的人形。拳腳之重,只看落地的人再也無法動彈就可以判斷出來。

正在兩個躊躇間,猛聽的兩聲長嘯,悠遠雄渾,向著這邊飛速的傳來。兩人臉上都是一喜,己方的高手已到,現在的情形,只能先拿下這幾個人,再慢慢的細問到底秦逸凡是不是已經使用了兩個請求。

里面秦逸凡和林秋露都沒有動手,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看在兩人眼中,遠沒有外面秦小玲的威脅大。兩人對望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齊刷刷對外高呼:“拿下那個黑紗女子!”

兩條人影仿佛約好了一般,分別從兩個方向向秦小玲飛射而去。周圍的漢子也立刻都閃開,生怕擋了這兩個高手的道路。

一柄長刀,一柄長劍,如同地獄返回的惡鬼,向著秦小玲的兩邊肩胛骨刺到。秦小玲卻仿佛看都不看,身形一晃,雙手齊出,兩件兵刃都被拿在手中。

兩個高手大驚,內勁直催,身形竟然不約而同的在空中急轉,試圖將兵器從秦小玲手中掙脫。秦小玲卻借著兩人急旋的勁力,手臂狂攪。在眾人一陣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兩件百煉精鋼的武器,如同面條一半的纏繞在秦小玲雙臂之上。

兩人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隨著秦小玲的雙臂擺動,無奈只得放開握著兵器的手,才得以擺脫。不過,還是高興的有點太早,身形剛剛停穩,一個裹著扭曲兵器的拳頭就已經及體,身形根本無法抗衡這股大力,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孽障!安敢在此傷人!”正當秦小玲打的興起之時,空中卻傳來一聲厲喝。

聞聽此聲,秦逸凡忍不住眉頭一皺,怎麼每次秦小玲只要一動手,就會有這等世外高人出來假裝除魔衛道?上次是周青的師叔,見到元慶老道就變成了軟骨頭,這次又是哪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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