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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人途 作者:血紅(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4     標題: 人途 作者:血紅(連載中)

引子 風花雪月之風
風,流動,輕靈,自由,無拘無束。

    其勢強時,能摧山撼岳。

    其勢弱時,隱逸而不揚塵。

    當有颶風倒海,清風拂面。

    風之性,變而莫測。

    隋煬帝末年,江都禁宮。

    夜色深沉,夜幕漆黑如墨,禁宮內外只見三五點燈火閃爍,照耀著下面有氣無力往來遊走的一隊隊禁軍。

    禁宮深處靠近大江一座宮殿內,不時傳來男子的狂笑大呼和女子的抽泣呻吟。宮殿外禁衛森嚴,禁內高手兩兩一組,身披漆黑重甲,靜謐有如貓兒一般在殿外四下行走。這些禁宮高手人數過千,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眸精光似電,乃隋皇自天下萬裡抽一選出的精銳。

    殿內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和女子的慘叫,叫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出老遠。

    一隻隱藏在花叢中的黑貓被突如其來的慘叫嚇得驚跳而起,剛跑出沒有三寸,數道淒厲的劍光自附近山石下、泉水中、樹梢上破空而下,將那黑貓無聲無息的撕成了粉碎。

    大片血點裹著貓毛和骨肉碎片四散飛出,一名重甲禁衛手持一張大包裹皮輕輕的躍了過來。包裹皮一展一兜,黑貓一點兒血肉殘跡都沒有留下,盡被他小心翼翼的拎去了遠離大殿的地方。

    殿內突然傳來了男子瘋狂的咆哮:“四海歸一,天下一統。朕乃天下之皇,你敢不從朕?”劍刃破風聲響處,女子發出了最後一聲慘叫。

    幾個太監小心翼翼的湊到了大殿門口,聽得殿內傳來了那男子的呼喝聲,他們才輕輕的走進殿內,不一時就用毯子裹了兩具血淋淋的屍體行出殿外。這一時,所有禁衛都不由得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捲成長筒的毯子裡有幾縷水亮的長發耷拉在地上,一股股血水順著長發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很明顯的痕跡。

    就在禁衛們注意力略微放鬆的一瞬間,一條扭曲的黑影有如幽靈般自殿外花叢中掠起,無聲無息的掠進了大殿。

    瀕死的慘叫撕碎了夜空,禁衛們同時聽出這是他們拱衛的皇帝發出的慘叫。

    最靠近大殿的兩百禁衛驚呼一聲,撞碎大殿四周的牆壁,沖進了大殿。

    一道極細微的破風聲響過,十幾名自殿門沖進去的禁衛捂著噴血的咽喉倒飛出了大殿。

    一名渾身裹在柔軟的黑色皮革緊身衣內,只露出兩顆青光隱隱的眸子,身形纖細矯健的男子揮動一柄不過兩尺的短劍,自大殿內飛速沖出。

    三十柄長矛自殿門內呼嘯射出,同時射向這男子的後心。

    黑衣男子一聲譏嘲的輕笑,身體好似沒有重量一般原地騰起三尺,腳尖輕飄飄的在最近的一根矛尖上一點,身體平滑的朝前掠進了三十丈,已經到了禁衛們的警戒線外。

    三十柄長矛落地,剛才沖進殿內的禁衛又從殿門處沖了出來。帶頭的禁衛厲聲喝道:“皇上被刺,弓箭手,射殺他!”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千多名弓弩手,滿天箭雨有如飛蝗直下,滿天都是箭矢破空發出的‘嗖嗖’怪響。

    那男子有如一縷微風般騰空,在滿天箭雨中輕盈的穿梭晃動,輕而易舉的脫出了箭網,再次落地時,距離大殿又遠了百多丈。

    一干禁衛、弓弩手看得是目眩神移。凌空飛掠數十丈,這是傳說。身披重甲的禁衛們已經放棄追趕這男子,他們不可能追上他。

    男子雙足急速邁動,身形冉冉有如一縷青煙,有如一縷春夜最溫柔的春風,飄起了十幾丈高,飄過了一處處高大的樹林,飄過了一棟棟高聳的樓閣,將無數箭矢和禁衛高手投擲出的長矛拋在了身後,輕盈的飄到了江邊。

    禁衛們同時一聲歡呼,心中又生起了無盡的希望,邁開沉重的步伐朝那男子追了過去。

    男子一聲輕笑,轉身朝禁衛們大聲喝道:“昏君無道,爾等朝中重臣以黃金萬斤僱吾風門風七誅殺昏君!吾風門行事,向來不屑藏頭縮尾。”

    長笑一聲後,風七跳向了江面,腳尖在江面幾點浮萍上一一借力,數裡寬闊的大江被他輕松掠過。

    風花雪月四大祕門之風門――輕身之朮出神入化,天下知者謂之:神行之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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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5

引子 風花雪月之花
花,又為華。

繁華,勝景,五彩繽紛,或纖弱輕盈,或濃艷厚重。此乃花。

花,可入藥。可救人性命者,如雪蓮。可流毒天下者,如罌粟。

花,可以開得極絢爛極有生機,如那百年的藤蘿。

花,也可以靜默清麗,剎那芳華之後就是無邊的孤寂,如曇花。

花之多變,實乃天下之極。

洛陽,天下重鎮,世間豪富者,多居於洛陽。

洛陽金玉堂,尤為其中佼佼者。

金玉堂王家,武林豪門,族中兒女多與洛陽其他豪族攀結姻親,黑白兩道,綠林江湖,無不踏了一腳,實是一龐然大物。

王家自身一套《奔雷訣》,一路《驚雷刀》,更是壓制中原豪傑數十年,天下無人敢犯其虎威。

這一日,金玉堂王家當代家主,中原武林實際意義上的盟主王雷老爺子九十大壽。恰逢深秋,洛陽城中菊花怒放,滿城盡如金染。鑼鼓喧天,鼓號動地,東一波西一撥鮮衣怒馬昂首挺胸直奔王家大院去的,盡是給王雷祝壽的武林人士。王家大院外車轎雲集,將一條大街擠得水洩不通,那是給王家送禮的朝廷官員、大小豪強。

紛紛鬧鬧了大半天,終於將主要賓客迎進大宅,王家壽宴頓時開席。

身高丈許的王雷筆直的站在大廳正中,舉著酒杯笑吟吟的和各方貴客寒喧。王雷的七個兒子、二十五個孫子、四十八個重孫,都在能容納千人同時筵席的大廳內忙活,不敢怠慢哪怕一個客人。能夠坐在大堂內的貴賓,都是怠慢不得、忽略不得的人物。哪怕一個敬酒的禮節上出了小紕漏,可能都會給王家帶來麻煩。故而王家直系男丁盡數到了大廳內,廳外廣場上的賓客,盡是一些旁系的族人在作陪。

兩名司儀站在大廳正中的供台邊,大聲的報著賓客們送來的珍貴賀禮。凡是有那天下珍奇的罕見之物,往往就迎來滿堂賓客的大聲歡呼。送那禮物的客人立時滿臉紅光的站起身來朝四周示意,而王雷等主人也急忙湊上去敬酒謝禮。而後堂就有家丁將那賀禮捧出,讓賓客們一一過目。

突然間,一司儀大聲叫道:“世外散人花五敬奉六尺羊脂白玉壽星一尊!”

六尺高,羊脂白玉。十幾名家丁小心翼翼的自後堂將一尊近人高的白玉壽星給抬了出來。這白玉壽星高六尺,通體潔白不見一絲瑕疵,凝結細膩有如羊脂,正是極品的和田寶玉。如此高大的一尊壽星,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

在場賓客同時驚呼,紛紛湊上去觀看賞玩這一件不可思議的豪禮。

王雷一張保養得油光水滑的老臉已經是紅光閃爍有如燒紅的鐵塊,這樣的珍貴壽禮,實在是大漲他王家的臉面。往年他的壽宴上不發陌生人送上厚禮以求和他王家拉上關係,但六尺高的羊脂白玉壽星,這是聞所未聞的。王雷朝自己最大的兒子打了個手勢,將他招來吩咐道:“找到這個花五,問問他想要求點什麼事情。如此壽禮,嘖嘖!”王雷興奮得臉上都快滲出血來,這件羊脂玉壽星,就有資格做他王家的鎮宅之寶。

王雷的一干子孫也是歡欣雀躍,簇擁著王雷走到了那羊脂玉壽星邊上,仔細的賞玩這一件奇珍。

“通體細膩,不見一點兒瑕疵和異色,實在是絕世珍寶!”王雷仔細的用手在壽星像上摸了一陣,最終下了判斷。

賓客們同聲驚嘆稱奇,有幾個身份足夠的,也學著王雷的模樣湊到了壽星像前面,仔細的打量著這尊壽星。果然不錯,一點瑕疵。 。 。

不,瑕疵出現了。

羊脂玉壽星的表面上,突然出現了無數細細的黑色孔洞。

好好的一尊玉像,通體上下同時出現了幾萬個細小孔洞,黑黝黝的孔洞深深的直通玉像的內部,一股讓人不安的冷氣自那些孔洞中隱隱流出。密佈著黑點的玉像,頓時帶上了幾分邪惡的氣息。

老江湖王雷一聲驚呼:“退!”他振臂一揮,奮起體內八十餘年苦修而成的先天罡氣,將身邊數十名貴賓打得吐血飛起,自己身形朝後急退。他退得如此之快,以致於站在他身後的兩名兒子、五個孫子被他的脊背重重的轟了一擊,身體當場炸成了無數碎片。

大廳內,突然綻放出一朵艷麗的花朵。帶著七彩的幽光,無數道細小的針、刀、碐、梭自壽星像上數万細孔內激射而出,詭秘的七彩幽光瞬間籠罩了大廳。

這些細小的暗器擁有不可思議的穿透力,以王雷八十餘年苦修而成先天罡氣,刀斧不傷、水火不侵,卻被數百根細小的牛毛針穿透了罡氣,直透他身體。細針入體,無邊的劇痛讓王雷眼前一黑,渾身真氣一瀉,頓時失去了知覺。

暗器穿透了大廳內所有人的身體,穿透了大廳厚重的牆壁,直射出大廳數丈遠,這才紛紛落地。

一朵鮮血塗成的巨大花朵,以那白玉壽星像為花蕊,盛開在大廳內。

王家直系男丁,被一擊全滅。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之花門――暗器機關之術冠絕天下。天下極少有人得知花門之名。見過花門暗器者,全成了死人。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00:08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5

引子 風花雪月之雪
雪,雅緻高潔,不染塵埃。

瑞雪兆豐年,這是極好的雪。

暴風雪卻同樣能吞噬無數生靈,這是極不好的雪。

雪之多變,僅在花之下。

瑯琊山。

一身背藥筐的青年渾身是血,數十道淒厲的傷口密布全身,抽搐著倒在一片蒙霜的枯草地上。他右手抓著一朵染血的百葉芝蘭,已經擴散開的瞳孔呆滯的盯著站在他身前發出得意冷笑的幾名青年男女。

“芝蘭,是我從懸崖上採下。”青年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殺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幾名手持利劍的青年男女冷笑著,重重的用劍在青年的身上劈砍了幾劍。其中一人砍斷了那青年的右手,將那百葉芝蘭取了出來,又重重的一腳跺在了那青年的頭顱上。他怒罵道:“放屁!瑯琊山是我瑯琊劍派的地盤,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誰准你來採藥了?”

利劍同時落下,將那青年斬成了零碎的肉塊,幾名男女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傳說中能增加人一甲子功力,並有肉白骨起死人神效的芝蘭,樂顛顛的朝瑯琊劍派門戶行去。

七日後,天有小雪。

瑯琊劍派後院一株數年沒有開花的老梅樹突然連夜吐出花苞,綻放出巴掌大小的瑰麗花朵。以前這老梅樹開出的都是淡紅色梅花,隔開數年沒有開花後,它今年開出的,竟是墨綠色的花朵。

瑯琊劍派上下百餘門人盡到了後院,觀賞這一珍奇的墨綠梅花。有那諂媚的弟子,就將前幾日得到的百葉芝蘭和今日之墨綠梅花聯繫在了一起,認定是瑯琊劍派大興的徵召。

墨綠梅花吐出馥郁的香氣,香氣清冷幽雅,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中,後院瑯琊百餘門人盡數面色發綠,倒斃於地。

一青衣老人手持一青油布傘,慢慢的頂著細微的風雪走進了瑯琊劍派的大院,徑直走向他們掌門的書房,輕而易舉的破解了數十層繁複的機關,取出了其中珍藏的百葉芝蘭。

老人手持百葉芝蘭,慢慢的走出了已經變成死地的院子,順著山徑朝山下行去。

半山腰中,一名渾身雪白的老人正靜靜的坐在一塊山石上,細小的雪花已經在他頭頂積了厚厚一層。看到青衣老人,白衣老者緩緩開口道:“可都死絕了?”

青衣老人將百葉芝蘭遞給了白衣老者,淡淡的說道:“雞犬不留。”

白衣老者手上冒出一縷白色霧氣,天下醫者夢寐以求的百葉芝蘭在他手中化為粉碎。他站起身來,手指飛出,幾片雪花輕輕的飄向了山頂。 “可惜我那徒兒,剛剛教了他救人性命的本領。。。以後,我雪二傳授門人,當從毒人性命開始。”

青衣老人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自顧自的飄然而去。

白衣老者冷眼對那瑯琊劍派的駐地望了一眼,冷笑幾聲,身形輕盈飛起,消失於茫茫風雪之中。

自後三十年,瑯琊劍派的廢墟成了鬼蜮,任何生靈一旦進入他那院子,立刻滿臉發綠而亡。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之雪――醫術登峰造極,毒術天下無雙。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00:09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5

引子 風花雪月之月
風,輕盈靈動;花,繁複璀璨;雪,入微不留痕跡。

而月,無疑是神秘而強大。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風、花、雪,都能有一點蛛絲馬跡留下。

唯獨月,月是孤寂而清高的,它的光灑遍天下,卻無人能夠觸摸到它發出的光,無人能夠接近它的本體。

月,是純粹的,是偏執的。

月圓之夜,華山之巔。

一道劍光破空而逝,三十六名當世頂級劍手浴血而亡。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之月――劍技近乎‘道’。一劍,壓天下。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00:09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6

第一篇 再見篇 第一章
公元2015年。

凌晨一時,北京三環線某處公路入口處,十幾輛噴塗了古怪刺目的色塊斑紋的跑車停靠在路邊。一群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青年,嘴裡不斷的噴吐著和生殖器有關的問候語,嘻嘻哈哈的圍在一個空油桶邊,大咧咧的將一紮紮現金丟進油桶裡。

一個金發青年一邊飛快的記錄著丟進油桶裡的賭金數據,一邊大叫大嚷道:“最後五分鐘!最後五分鐘!這個月還有零花錢的同胞們,把你們的零花錢都砸進來吧!快快,最後五分鐘,警察叔叔們就要及時趕到啦!”

身高不到一米六,瘦削乾癟有如骷髏架子好似風吹都能倒,一張臉呈現出不正常青綠色的方文有點吃力的拎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包挪到了油桶邊,將一電腦包的現金丟進了油桶裡。他氣喘吁籲的叫道:“四十萬,押我自己。”

大呼小叫的不良青年們同時安靜了下來。記錄賭金的金發青年苦笑著抓了抓腦門,無奈道:“方文,你成不成啊?”

尖嘴猴腮的方文‘嘎嘎’一笑,用力的踢了一腳油桶,大叫道:“老子什麼時候輸錢了賴帳過?”

一頂著七色彩虹雞冠頭的男青年重重的摟住了方文的肩膀,對著他的臉蛋吐了一口煙圈,笑吟吟的說道:“方大少的賭品沒得說。只是,這不是錢的問題。你偷偷摸摸的出來飆車,若是被你家老爺子知道了。。。若是你再吐血。。。”

刺鼻的雪茄煙氣嗆得方文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他慍怒道:“那老傢伙,你們管這幹什麼?”

憤怒的又是狠狠一腳踢在了油桶上,方文突然抱著腳尖痛得跳了起來,嘴裡不斷的吸著冷氣。一干青年笑得前俯後仰的,彩虹雞冠頭青年用力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樂道:“成,你不怕方老爺子知道,自己都不怕死,咱們還怕什麼?兄弟們,上啊!還有最後兩分鐘,警察叔叔的巡邏車可就過來了。”

一干青年飛跑向路邊停著的賽車。方文叫了幾聲,急忙一瘸一拐的沖向了一輛原本黑色,卻被噴塗了無數亂七八糟的古怪條紋的瑪莎拉蒂跑車。金發青年急忙叫過幾個助手,將那裝滿了現金的油桶抬上了一輛改裝過的麵包車,自己也急忙鑽進了駕駛室。

金發青年從車窗內探出頭來,大聲叫道:“同胞們,自己按照規矩來,我去終點等你們啊!祝你們好運,哦也,被警察叔叔抓住的,可得出錢請咱們喝茶!”

麵包車突兀發動,以和它粗笨的體形完全不相符的靈巧動作掉轉車頭,左右晃了晃在馬路上撇出一個大S軌跡,順著馬路呼嘯而去。

十幾輛跑車魚貫駛入了三環線,排成了密集的三個橫隊。一個白髮青年跑到了路邊,手上一條絲巾高高舉起。

發動機轟鳴,所有人同時發出了怪異的叫聲,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響起,馬路上頓時一片烏煙瘴氣,後面駛來的幾輛車輛遠遠的停下,可以看到車內的司機已經在撥打電話報警。

最前方的一輛奔馳跑車屁股上的紅色尾燈連續閃爍,所有跑車加大了馬力,輪胎和地面一陣急驟摩擦,黑煙騰騰升起。

微風吹過,白髮青年手上的絲巾突然脫手飛出,慢慢的,絲巾落地,十幾輛跑車同時朝前急速發出。

白髮青年興奮的蹦跳了起來,大叫大嚷了幾聲後,衝著後面疾馳而來的一輛警車做了一個鬼臉,靈巧的閃到了路邊的黑影裡。

方文瞬間將油門踩到了底,跑車強勁的發動機發出了巨大的推動力,跑車朝前疾馳。方文近乎是皮包骨頭的臉上露出一絲瘋狂的快意的笑容,他大叫了一聲,聚精會神的操縱著跑車,幾個擺位,已經超過了前方兩袈跑車。超越的時候,方文惡毒的對著那兩個駕駛員比劃了一個中指。兩個年輕人氣得‘哇哇’亂叫,立刻提起了速度,在午夜稀疏的車流中急速狂奔,緊緊的跟在了方文的身後。

方文哈哈大笑,孱弱的體內那顆同樣孱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他青綠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縷異樣的血色,他大聲叫嚷著,大聲的詛咒著、謾罵著,小眼珠裡透出一股子瘋狂的精氣神兒,操縱著跑車很快超過了和他飆車的所有青年。

彩虹雞冠頭青年憤怒的叫罵了一聲,他怒罵道:“方文,你他媽的真拼命啊?你缺這點零花錢么?”

‘噌、噌’,方文的跑車擦著一輛出租車飆了過去,將那出租車的車鏡撞飛了老遠。出租車的車門也被撞得凹陷了下去,大量的玻璃碎片被跑車捲起的氣浪掀起。出租車在馬路上一陣瘋狂的扭動,突然橫曳在了馬路正中熄火。後面十幾輛跑車急忙踩下剎車,刺耳的輪胎磨地聲響成了一片,十幾輛跑車同時停了下來,前後撞成了一團。

後面追過來的警車已經變成了六輛,六架警車將這十幾輛跑車團團圍住,十幾個滿臉鐵青的巡警氣洶洶的衝了出來。

彩虹雞冠頭青年仰天發出一聲怒罵:“方文!Fuck!你越來越瘋了!以後嚴禁你參賽!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啊?”他身體前後左右的氣囊全部彈開,額頭上也撞出了一個大疙瘩,看起來有如白鵝頭上的瘤子。

方文一路發出‘咯咯’的尖笑聲,一路急沖,一馬當先到達了終點――一條偏僻的小岔道上。金發青年呆呆的看著方文孤零零的一輛車衝了過來,大聲叫罵道:“方文,其他人呢?喂喂,你不會作弊罷?啊?其他人呢?”

氣喘吁籲的方文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渾身輕輕的哆嗦著從車裡鑽了出來。他幸災樂禍的叫道:“如果沒出錯,他們全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了。呵呵呵呵,你是莊家,這撈他們出來的事情,可就全靠你了。”

金發青年還有他身邊的幾個助手同時翻起了白眼,氣極敗壞的朝方文伸出了中指,大罵了一聲:“操!”

方文‘咯咯’的笑著,眼裡帶著金光走到了地上放著的油桶前,急促的搓了搓雙手,笑吟吟的說道:“就我一個人到了終點。這賭金,我該有多少啊?還是自己賺來的錢花著最舒服啊!嘖嘖!舒服啊,舒服,明兒個我請客。”他用力的在自己胸口拍了拍,發出了空蕩蕩的骨頭撞骨頭的聲響。

金毛青年有氣無力的給方文清點著他應該得的賭金,嘀咕道:“媽的,瘋子,你方文就他丫的一瘋子。我日,下次再讓你參賽,老子是你養的。被你家方老爺子知道了,老子還要被訓,何必啊?何苦啊?”

方文喘息了幾聲,伸長了手臂摟住了一大堆的鈔票,很滿足的用力的吸了一口半新不舊的鈔票特有的氣味,沉醉的說道:“自己賺錢的感覺,真好。啊,尤其是飆車的時候,你不知道,那種感覺,真棒。好像風在從我的骨頭里穿過去。”

用力的一掌拍在了方文的胸膛上,金毛青年罵道:“廢話!你瘦得和骷髏兵一樣,那風能把你吹起來。去去去,別在老子麵前礙眼,還得求大舅把兄弟們都給保出來!天啊∼∼∼一次被抓了十幾個∼∼∼我怎麼收場啊?”金毛青年差點沒哭出來了。

方文樂滋滋的將鈔票清點了一遍,將所有鈔票都丟在了副駕駛座上,笑嘻嘻的朝金毛青年揮了揮手,鑽進車裡就要離開。

金毛青年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衝到了方文的車邊,扒住了他的車窗叫道:“喂,我說方文,雯雯明天去維也納,你這幾天避著她幹什麼? ”

“呃!”方文出了一會神,突然將金毛青年搭在自己車窗上的手打開,悶悶的哼道:“多管閒事。你去撈人罷。”

嘴唇動了動,方文發動車子,車子也有氣無力的,一點兒沒有剛才飆車時瘋狂勢頭的開了出去。

金毛青年攤開雙手,看著遠去的方文低聲咕噥道:“何必呢?何苦呢?人家雯雯又不嫌棄你,方文你這個王八蛋。”

重重的一腳踢在了油桶上,金毛青年突然‘嗷嗷’怪叫起來:“我操,方文!一次撈出來十幾個人啊!家里人知道我又在坐莊,會讓老子禁足的!我操!”

黑漆漆的馬路空蕩蕩的,一根根高高瘦瘦的電線桿孤零零的站在路邊,它們之間的距離是固定的,任意兩根永遠不會站在一起。

方文茫然的順著馬路開了許久,橫穿了大半個北京城後,他拐過幾個街角,將車停在了路邊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這是一條林木蔥蘢的大道,朝里面去是一扇淡紅色大門,門口站著一名身材高條的少女。少女背著雙手,正呆呆的看著門前一顆高大的梧桐。門內的燈火照出來,將那梧桐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黃光,給少女堵上了一層溫馨的光邊。

“你還不走啊。”

“你站在這里幹什麼啊?”

“你站在這裡,我怎麼回家睡覺啊?”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你明天就要去維也納了,你今天還跑到我家門口站著幹什麼啊?”

“大姐,我求你了,我今天不會回家了,你趕快離開好不好?”

“我比你還大半年啊,但是你看看這十幾年來,我長得比你矮了一個頭啊!”

“我好幾次飆車的時候差點沒噴血噴死啊。我是過一日有一日啊,你賴著我幹什麼啊?”

“我記得我沒對你做過什麼事情啊?我根本就還沒發育完全,我沒辦法對你做什麼啊!”

“明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啊!但是你見過都快十八歲的男人就連勃起都不能的麼?”

“你站在那裡,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方文嘰嘰咕咕的念叨著,他瘦削乾癟的身軀緊緊的團成了一團兒,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呆呆的看著那站在門口紋絲不動的少女。他身體哆嗦得厲害,體內得骨節子相互碰撞,發出了可怕的‘嘎嘎’聲。他因為飆車時的激動而染上一層紅暈的臉,又慢慢的恢復了那不正常的青綠色。

方文也不知道望了多久,少女終於走進了大門。

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慢慢的駛出,在距離方文五十幾米遠的地方拐了過去。

方文低聲嘀咕道:“再見,雯雯。”看著那車拐過去的街角,方文出神了許久,許久。

漸漸的,方文顫抖的身軀慢慢的停歇,他懶洋洋有氣無力的發動車子,朝馬路盡頭行去。

在大門口丟下跑車,冷冰冰的吩咐兩個迎出門的僕用將那一大堆現金搬進自己的房間,方文晃蕩著身體,東一偏、西一晃的走到了內院。他下意識的朝內院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房內燈火通明,隱約傳來歡快的小夜曲的聲音。

“操,老不死的。”方文低聲罵了一句,正要拐回自己的房間,突然看到西邊遊廊下,一名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年輕女子正端了一個托盤,踩著小碎步,滿臉是笑的朝正屋行去。

方文立刻叫了一聲:“林秘書。”

年輕女子林秘書呆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有如變魔法一般消泯無形,換成了一張乾巴巴的面孔。她回過身來,丹鳳眼朝方文瞥了一眼,呆板的臉上公式化的浮現出一絲笑容:“少爺,您回來了?剛才雯雯小姐她。。。”

“閉嘴!”方文暴吼了一聲,正屋內的小夜曲立刻沒了聲音。方文晃動著走到了林秘書的身前,抬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美麗女子,他怪聲怪氣的說道:“以後,少他媽的管我的閒事。大半夜的,你跟個鬼一樣穿件白衣服晃來晃去的,拍鬼片啊你?看看你,都什麼年代了,還穿這麼古老的衣服!你有點時尚意識好不好?”

林秘書的臉變得能滴出冰渣子來。她乾巴巴的說道:“方總忙了一晚上,這是給方總準備的。。。”

“夜宵是罷?”方文突然一拳打翻了托盤,托盤上熱騰騰的一碗生魚片粥整個扣在了林秘書的身上,疼得林秘書‘嗷’的一聲慘叫起來。

方文嬉皮笑臉的笑道:“夜宵?你在裡面加了多少偉哥啊?我家這老不死的,可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啊!”

林秘書猛的愣住了,她呆呆的看著方文,一張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正屋內突然傳來一聲憤怒的呵斥:“小畜生!你說什麼?”

正屋的大門敞開,一名身高將近一米九,四十多歲正當壯年,身形彪悍強壯的男子大步走了出來,他雙目怒視方文,大聲吼道:“你去了哪裡?雯雯等了一晚上,你去了哪裡?你的電話也不通,你回到家裡就招惹是非!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人正是方文的親生父親――方子山。

兩名僕用正好抱了一大堆的現金走進來,正好被處於暴怒中的方子山看到。方子山氣得臉都發青了,他大聲吼道:“你又去飆車賭錢?你,你,我方家欠缺你這點錢么?你,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這小畜生!”

“唉∼∼∼”方文懶洋洋的嘆息了一聲,昂著頭看著比他高了半個身體的父親,冷笑道:“小畜生也是老畜生養大的。我他媽的就不花你的錢!操!”他吊兒郎當的朝林秘書比劃了一個中指,帶著一串寒氣透骨的冷笑,慢吞吞的晃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方子山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渾身哆嗦的他看著方文那瘦削低矮的背影,過了許久才強行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怒氣。

林秘書小心翼翼的放鬆自己摀住胸口的手,壓低了聲音,低眉順眼的小心說道:“方總,對不起,是我。。。”

方子山搖了搖頭,揮了揮手,輕輕的拍了拍林秘書的肩膀,溫柔的說道:“和你無關。是方文他。。。他。。。他。。。”

當天夜裡,也許是幻覺,方文總覺得自己在朦朧中聽到了正屋里傳來的一些奇怪的聲音。

他在夢中,看到了林秘書那張俏麗的桃花一樣的臉蛋。

他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古怪快感讓他叢夢中驚醒。

本能的伸手朝跨下一摸,方文尖嘴猴腮的臉上露出一絲似悲似喜的難看笑容。

“再見,老子持續了十八年的童年。”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00:09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6

再見篇第二章
北京‘白帆’國際交流學院。

這是一個兩年前,也就是2013年剛剛組建的綜合性學院。師資力量雄厚,硬件設施更是直接和國際接軌,達到了國外一流名校的水準。學院內有高新聘請的知名學者教授近百人,每年更有來自世界各大名校的諸多客座教授來學院做短期的教學交流。而學院的學生,也都是一幫‘天之驕子’。

比如說,左手拎著豆漿,右手抓了兩根油條,上身穿了一件花花綠綠的襯衣,下身套著一條帶著三個窟窿的短褲,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從出租車裡鑽出來的方文。一邊咳嗽一邊吃早餐,在進校門的時候將豆漿杯和擦手的紙巾隨手丟在地上的方文,正是這所國際交流學院優秀學生的代表。

直白的說,這就是一家貴族學院,昨夜和方文飆車的那一幫年輕人,以及那坐莊的金發青年,全是這所學院的學生。

咳嗽著,晃著單薄的身體有氣無力的順著林蔭道朝遠處的教學樓走去,方文和往日大為不同的,色迷迷的瞥著路上和他行進方向相同的女生。

“老子,終於發育齊全了。”方文有點蕭瑟的感慨著:“真是奇觀啊,生平第一次發現,她們的胸部都長這麼大了。”

賊眼兮兮的方文走到了教學樓前數百米的小湖邊,被一站在湖邊的,很古怪的穿了一套青色文生長袍的中年人給叫住了。

這中年所穿的長袍很合身,配上他很精神的短寸頭,兩撇乾淨利落的大燕尾須,以及清矍瘦削的面孔,赫然有一副做學問的老夫子的氣度。剛剛結束了一套養身的太極拳,中年人正好看到方文,立刻笑吟吟的叫道:“方文同學,你昨日逃課了?”

方文一個哆嗦,正出神觀察他前面五米處一名豐腴的女同學那行走間不斷扭動的臀部的他,好似被人窺破了心思一般,心虛的漲紅了臉蛋。他乾笑了幾聲,扭頭朝那青袍中年招呼道:“馮教授早!昨天,昨天我去醫院體檢了,有點咳嗽。”說完,方文刻意的咳嗽了幾聲,哪知道卻咳得一發不可收拾,咳得他臉都憋成了紫色。方文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噴霧劑,朝嘴裡噴了好幾下,這才緩過氣來。

馮教授眉頭一揚,背著雙手走到了方文身邊,很溫和的問道:“沒事罷?我在新加坡,認識幾個手段很高的國醫大夫,也許能根治你的毛病。”他微微嘆道:“你這樣成天咳嗽,好好一個年輕人。。。唉,也不是辦法。”

“國醫?”方文慢慢的直起了身體,譏嘲的笑道:“從我生下來開始,人參靈芝冬蟲夏草都不知道吃了幾百斤,也不見我身體被調養過來。哈。馮教授,要上課了,今兒個是那教導處的老處女的課,我可不想被她又給我家那老不。。。我老爸打電話。”

“呵呵呵!”輕輕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馮教授微笑道:“好,好,你去罷。哦,對了。”

馮教授一手抓住了就要撒腿跑開的方文,笑吟吟的望著他問道:“我上次給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的古文根底很好,很有天分,作我的學生如何?我這次來大陸做交流教學,還有兩個月。正好可以幫你辦轉學手續,去新加坡,那邊的天氣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

朝馮教授翻了一個白眼,方文含糊其詞的說道:“好,我考慮考慮。考慮考慮。謝謝馮教授的好意。”

朝馮教授鞠了一個近乎一百度的躬,方文直起身,朝教學樓的方向狂奔而去。不過,他狂奔的速度,也不過相當正常人的小步跑罷了。一邊跑,方文一邊低聲咒罵道:“死新加坡鬼子,國醫,古文,他媽的,我跑去你新加坡學古文?簡直是國際玩笑。我對古文有天分?那是我抄雯。 。。”

“操!”方文突然覺得心頭一痛,他很是憤懣轉過頭去,狠狠的瞪了一眼讓他想到某些不快往事的罪魁禍首。他瘦弱的身軀平衡性、協調性都太差,這一回頭,腳下立刻絆在了一起,重重的摔了一個狗吃屎,差點沒摔得他暈了過去。

“哎呀呀。不好辦啊!”馮教授右手兩根手指輕輕地摩擦了一下自己的鬍鬚。他皺著眉頭苦笑道:“這小子家裡不算很有錢,也有個幾十億的模樣,一輩子吃喝是不愁的。這學校的學生,全是來混個文憑,省得給家裡丟臉的那種混蛋。我是不是找錯了藉口呢?”

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馮教授眼珠轉了幾圈,突然笑道:“罷了,華九最近不也在大陸麼?他向來機變百出的。。。”

兩隻手背在身後,馮教授施施然朝遠處一片林蔭籠罩的教師別墅區行去。若是有人注意馮教授的腳下,就會發現他所過之處,細草一根根挺拔如常,沒有一點兒被踩踏過的痕跡。

方文上課的教室足足有百多平方米大,寬敞的教室內卻只有不到三十個學生。方文剛走進教室,昨夜和他飆車的彩虹雞冠頭青年就猛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憤怒的指著自己青腫一片的額頭大叫道:“方大少!你他媽的看我的腦袋!我的腦袋!差點就是腦震盪啊!”

剛剛摔了一下狠的,兩個膝蓋磨破了一大塊皮的方文理直氣壯的坐在了自己座位上,舉起了自己的兩條腿:“你看,我也傷了。”

彩虹雞冠頭青年呆了半晌,朝方文膝蓋上的傷口看了半天,皺眉道:“你這好像是剛剛碰到的吧?啊?方大少,你真玩命啊!”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方文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嘴角朝彩虹雞冠頭冷笑道:“誰知道我能活多久?能快活一天是一天。放心,如今的跑車安全技術這麼好,就算撞得再狠,你也不會死的,最多重傷而已。”

彩虹雞冠頭青年歪了歪腦袋,很不是滋味的嘆息了一聲,用力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他用力的捏了一下方文的肩膀,苦笑道:“他媽的,方大少,你∼∼∼唉,你們鐵三角現在散了架了,你以後,可就只能和兄弟我們混了。”

“鐵三角。”方文目光一陣黯淡,他低沉的說道:“是啊,鐵三角啊。雯雯去維也納。大哥他∼∼∼”

有氣無力的趴在課桌上,方文淡淡的問道:“你們都沒查出來,我大哥去了哪裡?”

彩虹雞冠頭青年搖了搖頭,用力的拍了一下方文的腦袋,安慰道:“安啦,最多是狂少他想不開,玩一次離家出走而已。呵呵呵,還不是有我們這幫子兄弟麼?”他飛快的扯開了話題:“有人給我們下戰書了。七天后,往八達嶺長城那邊,跑長途比賽,你去不去?”

方文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精氣神立刻提得足足的。他急問道:“賭金多少?”

兩人湊在一起唧唧咕咕,純然不把站在講台上的一名三十許婦人放在眼裡。那婦人氣得面色發青,只是將一本考勤簿狠狠的劃了又劃。

七日後,深夜,方文開著他那輛跑車衝出了往八達嶺方向的高速收費站。這一次,他的車上噴塗的花紋變成了數十根充血狀態的男性器官,一根根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昂然向上,那麼的生氣勃勃充滿青春的氣息。

方文的車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場內近百個不良青年全部敬畏的看著他車上那大大小小數十根陽具,更有大群少女發出的驚愕而興奮的叫聲。等得穿著一身破爛的沙灘裝的方文從車內鑽出來,突然場內爆發出刺耳的尖笑聲。一個頭髮染成通紅的少女嚼著口香糖,朝方文大聲譏嘲道:“小弟弟,你不會最近才發育,這麼興奮的畫這麼多玩意在車上吧?”

方文的傷疤被人準確命中,有如激光打擊武器一般精準。他那點兒脆弱的自尊被瞬間摧毀,一股毒火憑空冲起。他跳上去幾步,指著那少女叫罵道:“臭三八,你他媽的胡說什麼?昨天含了什麼,今天沒刷牙?”

“你說什麼?”一高大英武,比方文高了半截身軀的青年沖過來一巴掌將方文推得連連倒退。仗著體格和力量上的優勢,青年不斷的將方文朝後面推搡,嘴裡還大聲的訓斥道:“哪裡冒出你這根小丫的?你媽沒教你說過人話啊? ”

正在旁邊一輛越野吉普邊商量賭金數額的金毛和彩虹雞冠頭猛不丁聽到這話,同時叫了一聲:“壞了。”

金毛衝了上來,攔在了那高大青年的面前,大聲叫罵道:“操,我們兄弟是你教訓的?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

彩虹雞冠頭則是飛撲到了方文身邊,一手摟住了方文,大聲的叫嚷道:“我操,方大少,你可別發瘋。有什麼事情,我們賽車見輸贏。”

方文往日青綠色的臉上早就是碧綠一片,雙眸中也隱隱泛起一片僵硬的綠光。他瘦弱的小身板僵硬著,右手緊緊的握在了腰間。只有金毛和彩虹雞冠頭這夥自幼玩鬧在一起的狐朋狗友才知道,方文的腰間一直佩戴著一柄軍刀。

自從方文十二歲時湊巧窺破了他母親和情人的奸情,用一柄水果刀狠狠的給那男人三十九刀之後,再沒人敢在方文面前提起他的母親。

彩虹雞冠頭死死的抓住了方文,不敢讓他發瘋。他知道,方文這個自幼重病,隨時都病怏怏的離死不遠,早就不把性命當一件事情的傢伙發起瘋來,那是真正的無差別攻擊。

金毛則是指著那高大英武的青年大聲叫道:“他媽的,給老子兄弟道歉,否則,咱們有得計較。”

剛才和金毛他們商量賭金數額的幾個青年慢吞吞的晃了過來。其中一人大聲叫道:“金毛,沒這麼邪乎吧?玩這麼嚴重?要計較,咱們賽車上計較。兩邊各出十輛車,從長城下面跑一圈回來,哪邊最先到了三輛為勝。賭金就湊個整數咯!”

另外一青年叫道:“咱們人這麼多,每一邊湊個一億出來,金毛哥哥,你不會怕了吧?”

“操!”金毛怒斥道:“老子怕你?當老子土鱉啊?方大少,你別鬧了,等咱們贏了,那小子的錢你來收。”

方文手一鬆,一柄出鞘的漆黑軍刀突然掉在了地上。響聲驚動了現場的年輕人,那高大英武的青年面色一變,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嘰哩咕嚕的罵道:“沒帶這麼玩的罷?大家圈子裡熱鬧熱鬧,還有帶刀子來的?喂,這小子發瘋的罷?”

在場的不良青年分成了兩團,涇渭分明的站在了馬路的兩邊,數十輛各色跑車前後車燈閃爍著,給空蕩蕩的馬路鍍上了一層迷離的光影。兩邊都在挑選出賽的人選。方文咬著牙齒陰沉著臉蛋蹲在自己這邊的人群中,一對凶狠的眼神不斷的瞥向對面的那青年。對面的年輕人也都一個個很警惕的望著方文,唯恐他突然發作衝殺上來。

他們都沒注意到路邊山崖頂上,有兩條模糊的人影正站在上面俯視下方。

馮教授背著雙手,微笑著望著方文,淡淡的說道:“華九啊,事情你可得幫我做好了。”

馮教授身邊的那枯瘦老人十指間靈巧的玩弄著兩枚銅錢,銅錢在指間已經幻成了兩團朦朧的黃光。他自傲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親自出手,還能有錯麼?一輛破破爛爛的跑車而已。我平日里是拿衛星練手,衛星,你知道麼?和這種低檔次的跑車不是同一碼事情。”

他扭頭瞪了馮教授一眼,‘桀桀’笑道:“我也不指望你能弄清楚其中的差距。。。唉,沒辦法啊,這就是咱們在智商上的差距!”

馮教授狠狠的瞪了華九一眼,低聲笑罵道:“呱噪!”

山崖下方,不良青年們已經將跑車排成了兩溜隊伍,準備出發了。按照抽籤的順序,方文抽到了自己這邊的第一位。不是冤家不聚頭,對方那一夥人排在第一位的,正是剛才和他發生衝突的那青年。

方文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的冷笑,他隔著車窗,向那青年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那青年透過車窗,嘴唇微微的動了動,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個:“Fuck!”

金毛和對方帶頭的那青年分別拎了一面白色的大旗走到了前面的路邊上,嘴里大聲的叫嚷著,兩面大旗瘋狂的舞動著。二十輛跑車的發動機同時轟鳴起來,車胎和地面摩擦著,冒起了一團團的青煙,發出刺耳的聲響。

兩面白色大旗突然重重的揮向了地面。方文一踩油門,剎車一鬆,方向盤猛的朝左邊打了過去,他的跑車有如一頭髮瘋的牛,狠狠的撞在了旁邊那青年的車上,將他半邊車門都撞飛了出去。那青年措手不及之下,雙手一陣忙亂,跑車一頭撞在了路邊山石上,栽了一個底朝天。

方文發出囂張瘋狂的笑聲,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後,駕車順著馬路朝前急奔。

金毛站在路邊興奮得尖叫起來:“方大少,好樣的!哦也!剛開賽,就乾掉一輛!”

方文這邊的青年同時發出興奮的叫聲,對方則是一個個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二十幾個人手忙腳亂的跑到那翻過來的賽車邊,將裡面的人從車窗裡拖了出來。

“哦也!他媽的,這是你提起那個賤人的下場!”方文眼裡閃動著瘋狂的光芒,狠狠的將油門踩到了底。賽車的發動機在轟鳴,車體順著馬路朝前急奔。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很大的彎道,方文卻是瘋狂的將車速加到了極限!

後面的彩虹雞冠頭他們看到方文的車完美的玩了一個飄移,轉過了前方的彎道。彩虹雞冠頭正要叫一聲‘好’,卻看到方文的賽車底盤下突然冒出了大片的火星,車子不受控制的一頭撞在了路邊山崖上,好似一片樹葉般輕盈的翻轉起來,騰空而起有三十幾米高,連續十幾個翻騰後,重重的一頭栽倒在路上。

“哦也!完美的空中十八週盤旋!和我計算的一模一樣!”站在山頂上的枯瘦老人興奮的手舞足蹈著,手上一攝像機正在拍攝方文翻車的場景。他不斷的喃喃讚歎道:“看看,多麼完美而和諧的,不見一點兒瑕疵的騰空翻身啊!尤其是車子栽在地上的距離,和我計算出來的不差分毫。我叫他栽倒在那裡,就栽倒在那裡!太完美了。”

馮教授冷冰冰的說道:“方文呢?”

華九手舞足蹈的說道:“放心吧,雖然所有安保系統只發揮了一半作用,所有氣囊都只打開一半,但按照我的計算,應該。。。死不了。”

方文只覺得自己好似一片樹葉般飛了起來,一陣的天旋地轉後,突然渾身一沉,就失去了知覺。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00:10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6

再見篇第三章
超五星級標準的豪華病房,大堆不知用途的複雜儀器只是佔據了病房小小一角落。

寬大的病床上,躺著不足一米六瘦削乾癟的方文,看上去很小,很無助。平日里放縱、跳脫、在朋友圈子裡被暗地裡稱為方瘋子的方文,因為傷勢被抹去了自己強加於臉上的面具後,卻有了一種干乾淨淨的,好似夏日寧靜山谷中大石上那清新的苔蘚的味道。

尖嘴猴腮的臉,此刻看起來也不怎麼讓人反感了。除去了臉上刻意保持的生硬線條,方文顯得很柔弱,竟然有一種動人的魅力在。

金毛、彩虹雞冠頭幾個不良青年的頭目站在床頭,一個個可憐巴巴的看著躺得舒舒服服的方文,嘴裡喃喃念叨道:“方大少,這下你可舒服了,我們可就慘了。禁足一年啊!你平日里車技這麼好,怎麼在那個不起眼的拐彎翻船了呢?禁足一年啊!你可千萬不能死!”

幾個不良青年灑下了幾滴說不出什麼感覺的淚水後,丟下了大堆的補劑後,朝房內的兩名一直帶著笑的男女告辭後,紛紛離去。

病房內的這一對男女在這些年輕人離開後,立刻變了臉色。

高大壯碩的方子山一腳將房門踢得重重的合上,指著病房內那女子罵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若是方文死了,我饒不了你!”

身材高條看似不過二十許人,打扮得奢華迷人的艷麗女子雙目一翻,大聲叫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方文這些年來,可都是跟著你的!”她氣焰囂張,雖然比方子山矮了許多也瘦弱了許多,但是在氣勢上一點兒都部落下風。她步步朝方子山逼近,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臭罵道:“你自己帶不好兒子,成天和那些狐狸精鬼混,現在他出了車禍,能怪我?”

這女子,正是方文的親生母親――林芝。

紅潤的雙唇一撇,林芝冷笑道:“方文十二歲的時候就能殺人了,你這個父親做得好啊?”她冷眼瞥了一眼睡在病床上死氣沉沉的方文,美麗的雙眸中卻是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感情。她淡漠的說道:“自從六年前他做了那件事情以後,我已經不把他當兒子了。”

“你有種!”方子山舉起了右手,作勢要向林芝的臉上抽去。

“你有種就打我啊!別向六年前的窩囊廢一樣,老娘找了小白臉,你哼都不敢哼一聲,還得你這個偏執狂的兒子來幫你出氣!”林芝高高的昂起了頭,她譏嘲的看著方子山,冷笑道:“你有本事就打我試試?別忘了現在給你在非洲的那個項目作保的人是誰!”

方子山臉蛋抽搐了一下,右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隨後,又慢慢的放下了手來。他陰沉的看著林芝,冷笑道:“你也別忘了,若是離開我方家,你林家也好不到哪裡去。你我兩家,缺了誰都玩不轉。方文若是出了事,我兩家之間。。。”

“呵呵呵呵!”林芝尖銳的笑起來,根本不顧忌陷入昏迷中的方文的傷勢,用力的拍了拍方文的胸口,大笑道:“哎喲,方文啊,你可真可憐,你只是我們兩家用來聯盟的標誌物哩!方家就沒一個好人,難怪你生下來就醜得像個沒毛的猴子,這是你方家的基因太差啊!”

“他媽的,你說什麼?”方子山怒了,大聲的吼了起來。

“我有說錯麼?”林芝紅唇大力的朝旁邊一撇,譏嘲的拎起了方文臉上緊貼著骨頭的皮膚,冷笑道:“看看這嘴臉,再看看老娘我!我林芝如花似玉的人物,能生下這麼醜的兒子?說出去都丟光了我的臉!這不是你方家的種?”

方子山的兩隻拳頭緊了又緊,骨節不斷的發出細碎的聲響,一對眸子裡能吐出火來。過了許久,他才冷笑道:“是誰在懷了方文的時候跑出去肆意作樂,還他媽的吸毒酗酒濫交的?是我,還是誰?”

林芝眼角抖動了幾下,一屁股坐在了床前沙發上,連聲的冷笑起來。她看看天花板,有看看窗台上擺著的幾盆鮮花,過了一陣,這才說道:“現在說這些幹什麼?反正醫生說了,脊椎骨全部碎裂,全身能斷的全斷了,最好的結果就是植物人。兩家的長輩等會就要過來,這事情,你看怎麼交待罷。當初可是說好了,必須是方文才能接手你方家的所有資產!”

林芝指著自己的鼻子冷笑道:“你記住,當初你我兩家合作的前提條件就是,必須是我生下來的孩子,才能接管你方家的資產。除此以外,你在外面有多少野種,也別想拿走你方家的一文錢。”

方子山冷漠的看著林芝,陰沉的說道:“你也別忘了,你能否繼承你林家的那兩成的股份,前提條件也要看你的兒子能否成為方家的主人。”

“好啊,現在全完啦!”林芝連連的冷笑起來:“你看罷,一個活死人。。。這個責任,不知道是我負責還是你啊?兩家的長輩可都知道,你我感情不合,我六年前就去上海打理自己的生意了。”

林芝拔高了聲音,尖笑道:“你啊你,方子山,你完蛋了!這個責任,要你負責。你對不起你兒子!你成天和小狐狸精鬼混,你根本不管教自己的兒子,他是半夜出去飆車出車禍死的!你完了!要是我家取消你在非洲那項目的擔保,哦呵呵呵呵!”

方子山終於怒了,他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林芝的臉上。高條纖細的林芝被巨大的力量從沙發上抽得飛了起來,狼狽的倒在了地上。林芝歇斯底里的叫嚷起來:“你這該死的王八蛋,老娘和你拼了!你,你,方子山,你注定生孩子沒屁眼!”林芝悍勇無比的跳了起來,伸出十根尖銳的爪子,奮力朝方子山的臉上抓了過去。看她飛撲的勢頭,怕是能一把將方子山的眼珠子都抓出來。

方文只覺身處在一片黑暗中,似乎是躺在一片靜謐的水上面,身體很溫柔的上下起伏著。四周很安靜,很寧靜,有一種回到了母胎的溫暖。

母胎。 。 。母親。

方文突然本能的想起了記憶中那張猙獰的面孔,眼前浮現出了大片的血光。

一刀,兩刀,三刀。 。 。自己拿著那柄水果刀在幹什麼?似乎,自己對著某個男人狠狠的捅了許多刀,許多刀。

那個渾身粘滿了鮮血,鐵青的面孔扭曲成了一個無比猙獰可怕的臉譜,蜷縮在一旁歇斯底里的嚎叫著什麼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麼?

那個自幼就對自己不聞不問,抓住一切機會打擊自己的自尊心,用盡各種惡毒刻薄的言語折磨自己精神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麼?

那個在自己幼時,一旦有任何不順心的事情,就抓住自己一頓痛打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麼?

那個在和姦夫親熱的時候,還不忘記用各種猥瑣的語言形容、侮辱自己親生兒子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麼?

那個在自己翻出了水果刀,衝進去對著她姦夫的身體就是一通亂刺的時候,被嚇得幾乎瘋掉的醜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麼?

一股冰冷的寒流湧上方文的心頭。雖然意識有點飄忽,神智有點模糊,但是他依然很清楚、很堅定的高速自己:“不,她不是。她只是自己這個肉體的加工廠。而且,還是一個專門出產假冒偽劣產品,沒有一點兒職業道德的加工廠。”

眼前有許多畫面在閃爍,一些過去了很久的,自己以為都已經淡忘了的記憶,突然自靈魂的深處冒了出來。

一片白茫茫的雪,天空下著大雪。方家的大院內高朋滿座,到處都是鼎沸的人聲。

那是一次很隆重的聚會。而方家的小主人,未來的繼承者,年僅五歲的方文,卻被林芝隨便找了一個藉口,關進了方家大宅守夜的獒犬所居住的犬棚中。林芝不想讓自己這個自幼生下來就尖嘴猴腮難看至極的兒子出去見客人,省得丟了她的臉。而方子山,對此也採取了默許的態度。哪怕自己的兒子被關進了狗棚,也沒有自己夫妻在外人面前表現得一團和氣來得重要。

冷和寂寞,只有十幾頭碩大的獒犬簇擁在身邊,給方文一點點的安慰和溫暖。他出神的看著前方燈火輝煌的前院,哪裡是他名義上的家,卻從來不屬於他。對於方家小主人的缺席,林芝給出的藉口是――方文被送出去治病去了。

所有人都忽略了方文的存在,甚至是那些僕傭,都忘記了要給自中午就被關在狗棚中的方文一點點吃喝的東西。夜色深了,前院的燈火益發的輝煌,興致高昂的賓客們發出連番的笑聲。但是這一切,都和方文沒有任何關係。獒犬們親暱的舔舐著方文的臉蛋,但是卻不能給他那顆漸漸縮成冰塊的心一點兒暖意。

朦朧中,方文見到了什麼?那一團暖洋洋的光芒中飄來的兩個人。

一個是比自己高了兩個頭的男孩,另外一個是比自己還小了一圈的小女孩兒。兩個人在好奇的向被餓得半死的方文打招呼。他們說了什麼?

怕驚擾了賓客,狗棚的大門是用拇指粗的鎖鏈鎖起來的。但是,似乎沉重的鎖頭被那男孩兒給生生的用蠻力擰開了?

哦啦,這一段記憶很模糊。

在黑暗的水面上,方文想要抓住有關於這一段記憶的細節,但是總是想不起來。

鐵三角的老大龍少,那時候也就七歲的樣子,他怎能能把那有成年人拇指粗的合金鋼鎖頭給擰下來?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罷。意識模糊的方文乾脆的放過了這一段記憶。

然後,就是,就是鐵三角的成形罷?三人的老大龍少,三人的小妹,龍少的表妹洛雯。以及他這個充數的,總是要被龍少保護的,總是要被洛雯照顧的,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人間的多餘的傢伙。

接下來是什麼?

十二歲的那件事情之後,林芝搬出了方家,自己也徹底成了異類,一個游離於人間的鬼魂。

唯獨在龍少和雯雯的身上,還能感受到真誠和溫暖。

但是,一年前龍少突然失踪。而雯雯呢,因為自卑,因為對於愛情的憧憬卻自卑得不敢去接觸這個高貴神秘的東西,方文任憑自己脆弱的心碎成了一地廉價的水晶片兒,靜靜的看著雯雯去了維也納,去尋求她自幼的夢。

這些讓方文溫暖,同時也讓方文心碎的記憶,是因為什麼而引起的?

呃,因為這種安靜寧和溫暖的感覺?母胎的感覺?

簡直就是諷刺。方文在母胎中的歲月,是動盪而不堪的。毒品,酒精,尼古丁,各種不良的成份在他的母胎中匯聚;濫交、瘋狂的運動,讓方文的母胎有如過山車一樣的刺激過癮。方文的母胎,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麼,刺激起方文這些記憶的,是什麼呢?

一縷尖細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方子山,你,你再有膽子打我一下試試?老娘我和你沒完!”

這個潑婦一般,不,比潑婦還要難聽百倍的聲音,讓方文的神智清醒了過來。但是,為什麼自己清醒了,卻不能感應到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在哪裡?為什麼眼前只有一片漆黑?自己的靈魂漂浮在什麼地方?這裡是死後的世界麼?

耳邊還在不斷的傳來林芝那代表了方文十八年生命中最深沉夢魘的聲音。以及方子山那純厚、威嚴,但是沒有一點兒感情,空蕩蕩的好似被咀嚼過一萬次又被高溫烘乾的甘蔗渣一般的聲音。

這兩個讓人幾乎能嘔吐出來的聲音。方文在黑暗中笑了,然後,哭了。

躺在床上的方文,眼角突然溜出了兩行淡紅色的眼淚。

但是廝打了一陣後,正在忙著整理衣冠的方子山和林芝這一對幸福的夫妻,根本沒注意到病床上自己兒子的異樣。

病床頭的自動護理儀吹出一縷縷溫柔的暖風,輕輕的吹乾了方文的血淚。

幸福的夫妻,正在討論對於方文事件的處理意見。

為了方子山在家族中的權力,為了林芝未來可能繼承的兩成股份,經過短時間的磋商,他們毅然決定,再生一個孩子。

方文的傷勢,哪怕如今已經是2015年,依然是不可能挽回的。這樣的一個活死人,不可能做方家的繼承人,不可能成為兩人手中合適的籌碼。故而,他們放棄方文,要重新生一個孩子。

“你提供精子,我提供卵子,經過醫學篩選後,進行體外授精。”林芝用一種醫學博士研究學問的冷漠口吻說道:“體外授精,合成受精卵之後,再植入我的身體。”

她冷笑道:“方子山,你要明白,我不會再讓你碰我一根指頭!你,實在是太骯髒了。”她高高的昂起頭來,用神靈站在高高的聖山頂端俯瞰眾生的目光看著方子山,用聖女宣布惡魔死刑的口吻,表達了自己對於方子山的看法。

“很好。”方子山同樣無比惡毒的說道:“我對於一架每年更換十幾個司機的二手車也沒什麼胃口。你這樣做,正好。”

林芝的面孔變得潮紅一片,她怨毒的看了一眼方子山,冷笑道:“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我懷孕,生孩子,這樣大概會讓我損失半年的工作時間。我在上海的公司會有半年陷入沒有領導人的狀態,你要補給我足夠的損失。”

方子山皺起了眉頭,他冷冷的看著林芝,陰沉的說道:“很好,公平交易,我們誰也別佔誰的便宜。我到時候給你補回兩個月的利潤。”

輕輕的一拍手,林芝冷笑道:“那麼,方文這個醜鬼怎麼辦?讓他做一輩子的活死人?我先說明白一點,我是不會為他花一個子兒的。”她冷酷的說道:“這個醜鬼已經讓我在姐妹圈子裡丟盡了臉面,我不會為他花一文錢。”

方子山轉過身來,看著床上紋絲不動的方文,沉吟許久,這才淡淡的叫道:“林秘書。”

病房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方子山那妖嬈的林秘書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林芝冷笑道:“林秘書啊?嗯?林秘書!方子山,這樣你都要佔老娘的便宜?啊?你一大老爺們,怎麼這麼沒品啊?”

方子山沒有理會林芝的挑釁,他威嚴的對林秘書發令道:“去找少爺的主治醫生過來。唔,不用找他過來了,你直接給他說,若是少爺這樣子沒辦法清醒過來的話。如果不值得搶救的話。你問問他,是不是按照安樂死處理,會比較仁慈一點?”

林秘書目光一動,眼角挑起了幾絲笑紋,恭順的朝方子山鞠躬後,慢慢的退出了病房,小心的拉上了房門。

躺在病床上的方文,在一片漆黑中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父母’的對話。

不值得搶救。

不值得搶救?

不值得搶救!

自己,在他們眼裡,什麼時候又有過任何的價值?

自己,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籌碼,一個換取‘父母’身家地位的招牌。

安樂死。自己,就要死了麼?

心中一片空靈,方文再也沒聽到自己的‘父母’又說了什麼。只是他們離開時大力合上病房門的聲音,再次‘驚醒’了方文。

一片漆黑。

無邊的漆黑。

黑暗中,方文的靈魂在漂浮。

他的靈魂被束縛在這一片漆黑的牢籠中,看不到脫困的希望。

很快的,維持這一個漆黑牢籠的外界條件就要被斷絕,他的肉體將會死去,他的靈魂,將要在這一片黑暗中腐爛。

方文心中沒有恐懼,沒有絕望。

此刻的他,心頭一片的空靈明淨。在聽到自己‘父母’對自己的判決後,方文在這一刻達到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悟’的境界。

也許因為閱歷和經驗乃至學識修為的緣故,方文的‘悟’很粗陋,很淺薄,很不值得一提。

但是,悟就是悟了。

一片荒蕪的沙漠上長出了一片嫩芽,看似難看滑稽,但是,一片翠綠的嫩芽生長在了荒漠上。

於是,黑暗被打破,一片綠光浮現在黑暗中,方文的靈魂漸漸的和他的肉體合而為一。

被醫生宣布注定成為植物人的方文,自一片漆黑中甦醒了過來。眼前一片朦朧,身上到處都傳來無邊的劇痛,痛得方文差點又暈死過去。

但是在那火燒火燎的劇痛中,一股清涼的氣息在周身流轉,所過之處,就好似仙露甘泉撒滅了火焰,身體一陣的舒適。

眼前的朦朧漸漸褪去,景象漸漸的清晰。

身穿青袍的馮教授正將一造型古怪的注射器放進一個金屬盒子裡。看到方文清醒過來,馮教授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在方文看來,那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的笑容,一種由不得你拒絕的,帶著強烈誘惑力的笑容。

“方文,你的古文根底很是不錯,是真正的天才。馮教授在海外認識幾個真正好的國醫,他們能治愈你。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學生?”

馮教授笑得很風情,那是一種很風雅的風情,就好似黃山巔峰的一株老松,風情中透著萬分的雅緻。

方文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他說不出話,他渾身能碎掉的東西都碎掉了,哪裡還能吱聲?

但是他眼裡流露出的迫切和焦急,以及一些複雜的情緒,在馮教授眼裡卻是清晰無比。

馮教授笑了,他輕輕的將手按在了方文的胸膛上,溫和的說道:“那麼,睡一覺罷。你的父母不要你了,但是馮教授。。。不,師尊我,怎麼也不會放棄你這麼一個絕世天才的!”

一股股溫柔的、清涼的風自馮教授的掌心滲入方文的身體。方文空蕩蕩的體內傳來風的嘯聲。

漸漸的,一縷縷淡青色肉眼依稀可見的風氣自方文的周身毛孔中緩緩的流淌出來,方文的頭髮,也在風中輕輕的漂浮。

馮教授滿足的笑了,他用力的點了點頭:“妙哉,千年難遇的先天百骸貫通的風靈之體。合當我風大走運。”

在清涼的風氣中,方文很愜意的睡了過去。

馮教授笑了起來,伸手拔掉了維持方文生命的幾台儀器電源線。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00:10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07

再見篇第四章
一處橢圓形的大廳,裡面的各種佈置和儀器,方文只在科幻電影裡見過。

高有近百米的穹頂,柔和的白光自光潔的天花板灑下。光潔的地板呈現出溫潤的乳白色,四周的牆壁也是乳白色,幹乾淨淨的,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周長將近一公里的大廳內放置著數十台大型儀器,團團包圍住了方文置身的大型容器。

方文被浸泡在一個高有三十幾米直徑十米的圓柱形透明容器內。容器充滿粘稠的淡銀色溶液,方文嘴裡叼著一根氧氣管,身上插著數十根細細的透明導管,很愜意的在容器內載波載浮,一連串透明的氣泡自他嘴裡噴出,打著滾兒翻了上去。他的身體輕輕的搖擺著,腦袋左右晃動。在他正前方的虛空中,一塊兒長寬五米多的光幕正閃爍著蔚藍的幽光,映出了一幅幅讓方文時而皺眉時而露出笑容的畫面。

光幕所播放的場景是一處靈堂,陳設得很肅穆也很浪費的靈堂。

青松翠柏和無數朵黃菊花的簇擁中,是方文披掛著黑紗的黑白照片,一群群方家、林家的親屬面無表情的坐在靈像前的長凳上,好似一幫銷贓的小偷在接頭一般,時不時的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幾句。就在那口放著‘方文的屍體’的水晶棺木前,方文的親生父母帶著輕鬆的微笑,正在向前來悼念的親朋好友回禮。整個靈堂裡,除了一夥兒頭髮染成亂糟糟顏色的不良青年,沒有一個人真正在為方文的‘死’傷心。

“這就是我的親人。”方文輕輕的揮了揮手,將那涼沁沁的淡銀色液體捲起了幾個小小的漩渦。他露出一絲冷笑,一點兒都不留念的默默心語:“再見,你們這群,該死的王八蛋!再見,我的狐朋狗友們!再見。”

正在操作那些機器的是近百名身穿白色防菌服的工作人員,就在方文欣賞自己‘追悼會’上的現場直播時,其中一老人已經沉聲發令道:“方文,做好準備。你身體上的傷勢已經全部治愈,現在,我們準備對你的身體進行一些調整,補充你先天虧耗的能量。”

方文看了一眼那老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自他在醫院被馮教授弄暈之後,醒來時就到了這個很有點超現代味道的實驗室,被泡在這個容器裡,也有了十幾天的時間。這個老人自稱雪六先生,和另外一個花三先生一起,都是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十幾天的時間,他們在方文身上也不知道搗鼓了些什麼,總之原本被判定要成為植物人的方文,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好健全的人。

這些人所擁有的醫療技術,是方文聞所未聞的。前一段時間,方文並沒有吃到什麼苦頭,只是傷口和神經癒合的時候,略微有點痛而已。對於雪六先生所謂的補充先天虧耗的能量,方文並不覺得會有多麼難以忍受。

老人‘桀桀’獰笑了幾聲,比起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慢慢的將拇指向下比劃了一下。他獰笑著大聲說道:“小娃娃,這可是很痛苦的事情。你若是扛不住,就慘叫吧!尖叫吧!這裡沒人會笑話你的。嘿嘿,哈哈哈哈!準備註入KX-1機能修復液!”

興奮的老人用力一掌拍在了他面前操作台的一顆紅色按鈕上。

不等方文做好思想準備,容器上方厚重的頂板突然滑開一個拳頭粗的孔隙,一支靈巧的機械手臂抓著一支裝滿了紫色液體的注射器,飛快的伸向了方文。不等方文反應過來,那注射器上巴掌長的極細長針已經自他後腦勺下的頸椎捅了進去。一聲高壓氣體發出的脆響過後,滿滿的一管大概一百毫升紫色液體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內註入了方文的身體。

一股清涼的氣息瀰漫方文全身,很舒適,方文只覺渾身每個細胞都被一股清涼的氣息都包圍,好似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數十支大小手掌慢慢的按摩一般,很舒服,舒服得方文差點沒哼哼出來。他詫異的透過容器望了雪六一眼,這很痛麼?

雪六‘桀桀’怪笑了幾聲,朝方文輕輕的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那清涼的氣息,突然轉化為烈火,纏繞著方文渾身的每一個細胞熊熊燃燒著。方文只覺渾身內外有無數粗糙的鋸條在拼命的攪動,將他絞成了一團肉泥,然後又放在燒紅的鐵板上用力的錘打燒烤。痛,劇痛從所有的神經末梢傳來,直接從大腦深處傳來,方文慘嘶一聲,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痛苦的他,生生被疼得暈死過去。

雪六興奮的揮動了一下拳頭,大聲的吼道:“哦也!暈過去了!”

馮教授有如幽靈一樣從牆壁上一扇門戶中掠了出來,腳不沾地的滑過百多米遠,悄無聲息的到了雪六身後。他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在雪六的後心上點了點,淡淡的說道:“雪六∼∼∼折騰我的學生∼∼∼很有趣罷∼∼∼”

正張狂的大笑的雪六突然閉上了嘴巴,他用力的咳嗽了幾聲,無比嚴肅的大聲喝令道:“注入最新的S-500培養液。注入3號生長激素。哎呀,這個娃娃的體格也太差了,想要在短短一個月內將他的身體調理成正常人的水準,這個成本費用啊∼∼∼”

“花費了多少,直接向我支取就是。”馮教授狠狠的用手指捅了一下雪六的軟肋,陰沉沉的說道:“若是我這徒兒哪裡出了一點兒毛病。。。”

雪六滿臉是笑的朝馮教授擠了擠眼睛,笑吟吟的說道:“沒問題。我雪老六辦事,風大先生你放心就是。唔,你看。”

雪六雙手在操作台上一陣急按,半空中浮現出一副三維立體的人像,他笑道:“看看我幫你這個關門徒兒準備的。他先天虧耗太大,能長到如今這乾巴巴的猴子模樣,已經是他命大了。我可以在一個月內讓他長全他以前十八年虧欠下的身體。”興奮的搓了搓手,雪六樂道:“你看看,這裡可以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定制他的身體。身高,三圍,體重,包括他小弟弟的長短,我有七成的把握調整過來。”

“你拿我徒弟做試驗?”馮教授的眼珠子猛的瞪了出來。

“No!”雪六無比委屈的看著馮教授,大聲叫道:“作為一個有著崇高道德水準的科研人員,我怎麼可能用你的徒弟做試驗?我只是想要在你的徒弟身上驗證一些我的推測罷了。你看看,很難找到一個像他這樣,天生風靈之體卻又先天虧損得和猴子一樣的怪胎了。”

馮教授歪著眼睛看了雪六一眼,突然冷笑道:“道德水準?這話我說還差不多,你雪門的活體實驗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還道德水準。”他背著手轉身就走,冷淡的說道:“不管你怎麼折騰,反正我徒弟交給你了,若是出了任何的毛病,你等著瞧。”

“等著瞧就等著瞧。”雪六低聲嘀咕道:“萬一不小心弄死了你徒弟,老子灑下萬毒大陣,看你這老鬼能闖進來不成?哼哼,隨便我折騰麼?準備註入十倍劑量的能量液。奶奶的,隨便我折騰啊!哇哈哈哈哈哈哈∼∼∼”雪六的眼睛鋥亮鋥亮的,一道雪一樣的寒光一閃即逝。

容器的頂蓋上同時敞開了數十個孔洞,十幾支機械手握著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針筒,給方文體內註入了數十種莫明其妙的液體。淡銀色的溶液也漸漸的變了顏色,在一道金色的溶液被注入容器後,容器通體閃爍起瑰麗的彩光。

彩光中,赤身裸體的方文那乾癟的身軀上,一塊塊肌肉慢慢的膨脹起來,流線型的肌肉撐破了同樣乾癟的皮膚,皮膚裂開了一條條巨大的傷口,一絲絲鮮血滲出,傷口卻在急速的收口,血絲被那彩光一絞,就消失得無影無踪。隱約可以聽到方文體內傳來的,類似於芝麻開花拔節時的細微響聲。他原本不足一米六的身體在漸漸的拉長,拉長,身體的關節處皮膚和肌肉不斷的被撕裂,然後又急速的癒合。

十幾支機械臂繞著方文不斷的旋轉,按照雪六的大呼小叫,不斷的將微量的生長激素注入方文的體內。方文的身體就按照雪六的設計,不斷的生長著,朝一個和他以前迥然不同的模樣生長著。

雪六的手段,只能用神乎其技來形容。 2015年的地球,是不應該出現他這樣的技術的。

經過一個漫長的噩夢,方文終於醒了過來。

噩夢中,他被丟下了十八層地獄,受到了億萬鬼神無窮無盡的折磨。就算是在睡夢中,他都能感受到那透骨的劇痛,痛得他的靈魂差點沒炸成碎片,痛得他差點沒死去的劇痛。然後,就在他漸漸的習慣了這種劇痛,甚至開始在劇痛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快感的時候,一蓬光亮出現在他眼前,他就這麼醒了過來。

醒了過來,但是大腦暫時還沒能掌握自己的身體,方文動也不動的躺著,靜靜的感受著。

身體下方是堅硬的床板。松木板,方文能聞到松木特有的清香。這種不用浸泡在液體中,腳踏實地的感覺,很不錯。

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長長的,短短的,時而大,時而小。風的聲音,還有孩子們歡快的笑聲。那笑聲也是一會兒遠,一會兒近,倏忽去來,有如雷霆掠過天空,不可捉摸。

暖暖的風打在了方文的臉上,帶來了一股太陽和青草的氣息。充滿了生命力的,充滿了活力的氣息。這是方文十八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感受到的美好。在那沉悶的北京城,在那壓抑的大院落裡,在那死水一樣腐臭的家族關係中,方文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美好的氣息。

也許只有龍少和雯雯,才能和這樣的氣息相媲美。

大腦已經習慣了這個顯得有點陌生的身體,方文睜開眼睛,慢慢坐了起來。

這是一間精緻的木屋,松木板劈成光潔整齊的細條兒拼湊起了地板和四周的牆壁。頭頂上是厚厚的茅草頂,草木的清香在鼻頭縈繞,很舒服,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屋內就是一張木床,方文正坐在這上面。然後是一張老式的八仙桌,桌上有一個茶壺、四個茶杯,卻是上好的青花瓷。正對著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副中堂,上面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風’字。

那個丈許方圓的風字筆勢如風,氣勢萬千,方文朝那字看了半晌,居然有一種身體飄飄忽忽的想要飛起來的錯覺。他急忙扭頭不敢再看,跳下了木床,朝門口挪去。沒錯,是朝門口挪去。此刻的方文,還無法習慣現在的身體。他只覺得腳下軟綿綿的,隨時好似都要摔倒,手和腳的長度都很彆扭,感覺好似長了一大截。

尤其是。 。 。

方文猛的舉起雙手,看著那一雙潔白細膩有如羊脂玉的手掌,方文慘叫了一聲:“我操!這是我的手麼?”

方文記得,他以前的手是粗糙黑黃,好似猴爪子的手掌啊?而且,似乎這手掌的尺碼也太大了一點?

低頭朝下面看了一眼,方文尖叫道:“這麼大的腳?”

一把拉開了自己身上套著的短褲頭,方文不可置信的伸手在下體掏摸了一陣,又驚又喜的喃喃自語道:“這麼大一包?”

“鏡子啊,鏡子!”方文滿屋子裡亂轉了一圈,想要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樣。但是這屋子的陳設無比的簡單,哪裡有鏡子?他急匆匆的沖向了房門,揭開門上掛著的草簾子,大步走了出去。

一出門,方文就愣住了。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一片翠綠,那綠茵茵的近乎蔚藍的綠色長草,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天的盡頭。

瓦藍的天空中不見一絲雲彩,明淨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無窮的光與熱灑了下來,給這無邊無際的大草原鑲嵌上了一層耀目的金邊。

大蓬大蓬的野花生長在草叢中,無邊的草原上頓時多出了一處處七彩的虹彩,在地上的虹彩。

一群群的牛馬牲口正在草原上愜意的遊走,大群的蜜蜂就在遠近起落,可以聽到牛馬的叫聲,蜜蜂的振翼。

一群僅僅穿了粗布長褲,赤裸著上半身,赤裸著腳丫子,黝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的孩子正在草原上興奮的奔跑著,那歡快的笑聲,讓這草原已經無止境的生機益發的活躍起來。這群孩子,用一種讓方文幾乎暈倒的高速在草原上奔走,他們的動作,有如風一樣快,輕盈的劃過了草地,帶起了一條條模糊的黑影。

一隻蒼鷹自高空突然落下,揮動雙爪狠狠的打向了一頭剛剛自地下鑽出來的野兔。

野兔被那翼展超過三尺的蒼鷹一爪擊暈。蒼鷹發出一聲驕傲的長啼,奮力拍動翅膀,抓起那隻野兔,就要朝高空飛起。

那些正在草原上飛奔的孩子中,突然有一個孩子興奮的尖叫了一聲。他身體輕盈的飛了起來,朝那蒼鷹撲了過去。

黑漆漆的沾滿了灰塵和草葉的小腳丫子點在了那蒼鷹的背脊上,剛剛離地三米多高的蒼鷹有如沒有察覺身上多了一個人一般,輕鬆的拍動起翅膀,繼續攀高。那孩子揮動雙臂,在蒼鷹的背上擺出了一個迎風飛翔的神姿,就這麼被那蒼鷹冉冉托起來三十幾米高!

‘喲呼∼∼∼’,一聲歡快的長嘯,那被蒼鷹托著飛上高空的孩子仰天大笑了三聲,雙臂一振,朝地面猛的跳下。

“快救命啊∼∼∼”方文嚇得大叫了一聲,卻只見一道長風吹過,那孩子御風而行,輕盈有如一朵蒲公英,悄然劃出了里許開外。

“啊!啊!啊!啊!啊!”方文的腦袋一陣的混亂,他抱著腦袋大聲尖叫起來。這孩子的舉動,已經超出了他想像的極限。一個人,怎麼能夠像鳥兒一樣的滑翔?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抱著腦袋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兒,正準備倒地暈倒的時候,他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條人影。

方文欣喜若狂的抓住突然出現的馮教授,大聲叫道:“馮教授,你,你給我說,我在做夢,是不是?我在做夢?是不是?這樣吧,我抽你一耳光,若是你不覺得疼,我就一定在做夢,是不是?”

馮教授氣得眉頭一抖,咬牙切齒的對方文發了一陣狠,勉強平息了心頭的火氣,笑吟吟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將一股清涼的風氣注入方文的身體。

抓著方文的腦袋,將他的腦袋扭向了那一群正在飛奔的孩子,看著那群孩子一個接一個的跳起來十幾米高,一個接一個的御風滑行。馮教授大聲說道:“方文,我的關門弟子,歡迎來到潘帕斯大草原,歡迎加入風門!歡迎,進入江湖!”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你是我,風門之主風大先生的關門弟子!”

“咕咚!”方文仰天就倒,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00:11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2

再見篇第五章“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合稱天門。”

端坐在一個茅草編成的蒲團上,方文滿臉是笑的看著對面丈許開外同樣坐在蒲團上的風大先生,笑得牙齒都露了出來。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如此強悍有譜的名字;江湖,如此讓人神往的稱號。方文笑,笑得一顆兒小心肝都快從嘴裡跳出來。高興啊,得意啊,哪怕他如今知道是風大先生設計讓他拜師的,但是他以前的生活根本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東西,如今一條新奇的人生大道出現在他面前,他能不樂麼?

“我天門,自古於暗中操縱九州大勢,於今已有兩千餘年。”

風大先生看著如今身高一米八零以上,身材雖然瘦削,卻充滿了力量感的方文有如猴子一樣在蒲團上爬撓,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幾絲笑意。趁著方文剛才在外面所見的一切所造成的震撼還沒有消散,風大先生趁機給他灌輸一點關於自己門戶的常識。

方文聽了他的話,就更加樂了。自古於暗中操縱九州大勢!嘖嘖,強悍啊,強大啊!如此強悍強大的門派!拜師學藝,自然是要加入強大的門派才有前途。就好像飆車賭錢一樣,你開一輛法拉利,總比開一架二手的桑塔納勝算高罷?這先天的條件,是很重要的。

“只是,我天門自元末明初時離開中原,如今根基都在海外。歐洲、美洲、非洲、澳洲、中東、東南亞等地,是我天門的重要勢力範圍。而中國大陸麼,唔。”風大先生攤開雙手,很坦誠的說道:“為師去大陸一趟,都要化名冒充客座教授才能潛入大陸,所以。。。”

“呃?”方文覺得心裡有點嘀咕了:“師父,這是為什麼呢?”他上下打量著風大先生,難不成這麼強悍的師門,是被人趕走的?

風大先生嘆息了一聲,皺眉道:“中國大陸,如今是龍門的天下。”

“龍門?他們為什麼要和我們作對?”方文一聽自己老家那邊還有一個和自己的師門能對抗的勢力,頓時覺得有點前景不妙。他隱約覺得,那個龍門的實力很可能還超過了天門,否則的話,為什麼是天門被驅逐出來,而不是龍門被趕到海外呢?

“這,就要從我們天門的歷史說起了。”

風大先生慢條斯理的說道:“首先,你要知曉我們天門的一些前輩。雖然他們並不算我們天門的正式弟子,但是也創下了赫赫威名。”

“首先,是漢末的張角兄弟,他們是我天門祖師在外收下的第一代門人。”

方文的心中頓時一寒。風大先生講述了一些關於張角兄弟的豐功偉績,他卻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可嘆張角兄弟大事不成,反而暴露了我天門祖師的存在,於是那三國之中的一些無聊之輩,就組成了龍門,和我天門抗衡。”風大先生憤然一掌按在了地上,木屋的地面隱隱顫抖了一下,平地裡捲起了十幾道小小的旋風。

“隨之我天門中又有一赫赫有名的人物出現,就是那唐朝起事的安祿山。”風大先生摸了摸他的燕尾須,笑了起來。

方文心臟猛的一哆嗦,安祿山,好,又是一個造反鬧事的主兒。

“安祿山失敗之後,我天門又扶植了彌勒教、白蓮教、明教。。。”風大先生口若懸河的將天門的豐功偉績一一說來,聽得方文是兩手冷汗。

“等一下,等一下。”方文猛的舉起了手,他大叫道:“師父,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為,我們天門,我們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就是武俠小說中,被天下人群起而攻,就連朝廷都和我們沒完的那種,魔教?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

風大先生猛的鼓掌讚歎道:“孺子可教也!魔教,正是那龍門所屬對我們的稱呼。”

方文翻了一個白眼,再次不支倒地。

風大先生救醒了方文,笑吟吟的對他說道:“所以,為師要花費偌大的功夫千方百計的設計於你,讓你成為我風門弟子。只有你‘死’了,才能避開龍門的追究。若非如此,怕是為師在北京收你為徒,剛帶你離開大陸呢,方家和林家,就已經被人整治得破產啦!”

方文呆了好半晌,突然抓著風大先生的袖子大交道:“師父,你還不如直接帶我離開,何必讓我吃這麼大一份苦頭?我,我巴不得他們破產哩!要不然,您跑回去對龍門的那些人說,就說我方文已經是你的徒兒了,讓他們把方家和林家都給弄破產了?”

風大先生啞然,看著方文,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了。

過了許久,風大先生才拍了拍無比希冀的看著自己的方文,苦笑道:“這種下作事情,為師的做不來。你好好的休息幾天。等你適應了這具身體,為師就傳授你本門無上寶典――《九天御風經》!”

《九天御風經》、《繁花百工集》、《濟世蒼雪錄》、《紫月秘劍典》。四大秘門鎮派絕學。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3

再見篇第六章
一間陳設華麗奢侈的臥房內,一名極美麗的紅發少女被柔軟的小羊皮繩牢牢的綁在了一張寬大的軟榻上。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粉色紗衣裹住了她玲瓏凹凸的身體,兩條筆挺的大腿極長,正在奮力的踢動著,想要擺脫羊皮繩的束縛。她高聳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兩團潔白柔軟的胸乳顫抖著,紗衣也遮蓋不住那兩團雪白上殷紅的小點。她被手絹堵住的小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美麗的藍色眸子裡滿是恐懼。

臥房裡那扇雕刻了無數風雲紋路的合金大門突然無聲無息的滑開,一名高大、健美,黝黑髮亮的長發在腰間披散下來的東方青年輕快的走進了臥房。這青年身上的一切都無可挑剔,他的面容近乎完美,一切都完美得有如一尊雕像。一進門,他就飛快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俊美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讓人戰栗的陰森和淫褻。

赤身裸體的青年緩步走到了軟榻邊,出神的看著軟榻上拼命掙扎的紅發少女。紅發少女看到他赤裸著身體走近自己,嚇得益發劇烈的掙扎扭動起來。但是她四肢上扣著的羊皮繩越是掙扎,越是深深的陷入她的皮肉中,拉得軟榻四角的柱子‘吱吱’作響。

“你,很害怕麼?”青年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的臉頰,突然將她嘴裡的手絹扯了出來。

“Help∼∼∼”少女急促的喘息了幾聲,立刻大聲尖叫起來。

“No,No,No,No。”青年急忙摀住了她的嘴,輕輕的笑道:“不,你不能叫出聲來。玩遊戲,要有玩遊戲的規矩。我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任何破壞規矩的行為,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他手指幾乎不可見的一動,少女慘叫一聲,嘴角流出了大股的鮮血。青年手指輕輕一彈,將他從少女嘴裡硬扯出來的一顆大牙丟出了老遠。

少女有如見到了地獄來到人間的惡魔,無比驚恐的看著青年。她不敢開口說話了,被暴力扯下一顆牙齒,她半邊臉都麻木了起來。這是一個瘋子,這是一個殺人狂,這個一個極度變態的傢伙,少女在心中默默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要違逆他的意思。

青年的手指上粘著一點兒鮮血,他將手指伸進嘴裡,慢慢的吮吸著指尖上的血跡,輕柔的說道:“很香甜。你是處女,不是麼?”

少女呆滯的看著青年,目光游離處,青年的下身已經令人驚怖的膨脹起來。少女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喉嚨裡發出古怪的聲響。

“恐懼的小羊羔。多可憐啊。”青年出神的看著少女顫抖的身體,左手輕輕的撫摸著她,右手已經伸向自己的下身,開始自瀆。他的臉扭曲著,眸子裡充滿了瘋狂的快意,嘴裡則是在喃喃的念叨:“美麗的花,經不住風吹雨打。美麗的花,注定會被狠狠的踐踏。美麗的花,最完美的時刻,是她凋謝飛散的那一刻。。。太美了!”

數分鐘後,青年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他渾身僵硬,嘴裡發出‘呵呵’的怪叫,雙手按住了少女的脖子,死死的掐了下去。他身上流出了大片的汗水,肌肉急驟的顫抖,甚至讓他的身體內發出了‘咯咯’的響聲。只是短短的一陣兒功夫,青年腳下已經積起了大片的水跡,他扭曲的臉上則是帶上了無比的滿足,臉上死硬的線條,也漸漸的柔和下來,猙獰淫褻的氣息不見了,依舊是那完美有如雕像的面龐。

少女的身體還在輕輕的掙扎著,脖子已經被扭成了一個古怪的角度。青年雙手慢慢的用力,終於從她脖子上傳來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青年的身體再次哆嗦起來,下身再次噴出了大片的狼藉。

終於,他跪在了地上,上半身無力的撲在少女的身上,臉蛋狠狠的在少女柔軟的但是漸漸變冷的胸膛上摩擦著。

“多美麗的氣息啊。一隻柔弱可憐的小羊羔。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死亡的氣息。太美了。”青年輕輕的呻吟著,嘴裡輕輕的哼唱起一首調子古怪的童謠。 “啦∼∼∼啦∼∼∼啦∼∼∼”,輕輕的歌聲在臥房內迴盪。死去的少女,唱歌的青年,氣氛是如此的邪異詭秘。

屋內突然響起了門鈴聲,合金大門上閃出了一片光幕,一名打扮乾淨利落的青年出現在光幕中。那青年畢恭畢敬道:“大師兄,門主回來了,要你趕快去見他。”

青年猛的跳了起來,他隨手在床頭一按,軟榻立刻翻轉過去,另外一塊一模一樣的軟榻升了起來,原本的軟榻連同上面的少女,都不知去向。他語氣深沉威嚴的問道:“師尊就回來了麼?按道理,這次他還要在外面逗留好幾個月?唔,我馬上就來。”

潘帕斯大草原向西,就是安第斯山脈。其中一條延伸出來的小山系上,有一片低矮的不起眼的白色樓房,外面掛了一些諸如‘私人領地、嚴禁靠近’的牌子。大隊大隊的武裝人員堂而皇之的扛著槍械在鐵絲網內外遊走,數百頭凶狠的鬥犬在四周的草木叢中出沒。空氣中佈滿了肉眼不可見的紅外線、激光、微波。

風大先生開了一輛破破爛爛的豐田皮卡,順著一條同樣破破爛爛的土路,帶著方文從木屋那邊到了這裡。在等候大門邊的警衛打開沉重的鐵門時,風大先生向方文解釋道:“剛才那一片地方,是我們外圍弟子日常訓練的基地,這裡,才是我們風門在南美洲的核心。潘帕斯草原上,我們有三十九處基地,外圍弟子超過五千人。你是我的親傳關門弟子,這些資料,不能不知道。”

風大先生很滿意的看了看顯得有點呆頭呆腦的方文。很顯然,那些外圍弟子剛才的表現深深的震懾住了方文。這樣很好。

開車進了大門,風大先生領著方文下了車,走進了一棟兩層的白色樓房,從電梯裡下降了大概有三分鐘,電梯微微一抖,停下了。

方文看了一眼電梯上的儀錶盤,這裡已經深入地下五百多米。他咽了一口吐沫,驚問道:“師父,這裡是。。。”

電梯門敞開,露出了一條四壁都是銀白色金屬的寬敞甬道,甬道大概有一公里長,寬有十米左右,兩邊的牆壁上滿是整整齊齊的方形小孔,一種讓人本能的覺得不安的紅光在那些小孔內閃爍。風大先生拉了一下再次呆滯住的方文,大步順著甬道往裡面走。一邊走,他一邊介紹道:“牆壁上的是高能激光器,能夠在千分之一秒內將現在世界上所謂的最先進的主戰坦克擊穿。”

“不可能!”方文尖叫起來:“師父,你別蒙我,我怎麼也是北京城一代車王,對這些軍械也是挺了解的,如今。。。”

風大先生打斷了方文的尖叫:“那些醫生能治好你的傷?能在一個月內讓你從不足一米六長到一米八五?能讓你從一隻猴子長成這副模樣?”用力的拍了一下方文,風大先生似笑非笑的對他說道:“以後,你會慢慢的接觸我們風花雪月四門的核心。我們有一些,外界不可想像的東西存在。”

領著方文順著甬道走了不到一半的距離,風大先生突然停下,左側的甬道上無聲無息的敞開了一道門戶,風大先生將方文領了進去,那道門戶又在他們身後合上,甬道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門內是一條寬有二十米的巨大甬道,一條條岔道向兩邊延伸出去,無數身穿白色緊身衣的男女正在高速往來。這些人行走的速度是如此的快,都有著近乎百米衝刺的高速,方文只是看了一陣子,就被弄得頭暈眼花,只覺得眼前有無數條人影閃過,差點沒再次暈倒。

風大先生笑了笑,隨手提起了方文,順著甬道一陣急速奔走,方文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嘯,也不知道繞了幾個圈子,終於到了一間很寬敞的廳堂中。廳堂的佈置很有中國傳統的風味,天花板上垂下了四盞極大的宮燈,全套的明代梨花木家甚,一副巨型木雕掛在正對著大門的牆上,木雕的圖案是風龍雲圖,一條巨龍在狂風中朝空中騰飛,有無數風雲纏繞其上。

風大先生彈了彈袖口上的灰塵,走到木雕下正中的太師椅上坐下,沉聲喝道:“老大去了哪裡?”

大廳右側屏風後突然轉出了一個高大的青年,正是剛才在臥房中演出那不堪一幕的男子。此刻他也穿了一件青色長袍,長髮披散,快步的走了出來。他畢恭畢敬的朝風大先生鞠躬行禮,帶著春風般的笑容和聲問候道:“師父,您這次怎麼提前回來了?”

風大先生輕輕一笑,指了指兩眼正滴溜溜的打量著大廳內的家居陳設,在心中盤算這些陳設若是賣去了北京的地下黑市能換來多少鈔票的方文,笑道:“這是為師的關門弟子,方文。方文,見過你大師兄,也是風門內門護法的風元!”

方文眨巴了一下眼睛,呆滯的目光從大廳角落裡放著的一尊青銅香爐上收了回來,笑吟吟的朝風元走近了幾步,學著電視劇裡看來的派頭抱拳行禮道:“小弟見過師兄,以後還要師兄你多多照顧。嘿嘿,多多關照。”方文本能的上下打量了一陣風元,完美俊朗的風元笑得很燦爛,但是方文總覺得心裡一陣陣的不舒服。

風元搶上去幾步,熱情的拉住了方文的手,笑道:“以後都是自家兄弟,何須客氣?小師弟以前沒學過武?”

風元的手,潮濕,陰冷,有一股刺骨的寒意直透心頭。方文的身體哆嗦了一下,風元的手讓他想起了一些在他兒時噩夢中出現過的東西。

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方文朝風元作揖道:“多多指教,多多指教。”他不願意再看風元,而是大步走到了風大先生的身邊,問他道:“師父,什麼時候傳我武功啊?我要能飛起來,要多久?”

因為自幼的遭遇,方文的心早就被磨練得極其敏感。風元身上有一種讓他想要嘔吐的氣味。不,不是氣味,而是自他骨子裡發出的一種讓人作嘔的氣息。哪怕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完美,但方文就覺得,他這尊完美的雕像裡面,充滿了腐屍爛肉。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甚至,比小時候恨不得將自己虐待死的林芝還要危險一百倍,一萬倍。就連風元臉上的笑容,方文都覺得,他嘴角的笑紋就有如一柄柄利刀,隨時都能割掉自己身上一塊兒東西。

只有靠近風大先生,方文才能有一點點的安全感。

風元笑了笑,背起雙手,也恭敬的站在了風大先生的身邊。他比方文略微矮了一點點,但是方文已經習慣了以前撇開兩腿、佝僂著腰桿的痞子模樣,故而他可以居高臨下的俯視方文那油嗆滑調的笑容。

“這是一個地痞無賴。師父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人?”風元眼裡閃過一縷譏嘲:“他的這張臉,明顯是後天做出來的。哪裡有我天生的如此英俊完美。他的舉止中,對於他的身體,還是很不習慣,身高也是作出來的,哪裡有我這樣強大完美。他的氣質氣度,就是一個街頭的混混,哪裡有我這樣高貴完美?”

“師父老糊塗了。”風元在心裡暗自給方文下了一個定義。他看著方文,臉上的笑容益發的燦爛了。

風大先生一掀長袍的前襟,翹起了二郎腿,淡淡的說道:“老大啊,老二、老三都在歐洲那邊負責。老四方文剛剛進門,什麼都不懂。為師這幾天將御風經傳授給他。給他講解御風經,打下基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風元,嚴肅的說道:“老四是個苦孩子,各個方面你多多照應他。你是老大,若是老四出了什麼問題,門裡的規矩,你也知道。”風大先生目中寒光閃爍,看得風元一陣心虛,急忙低下頭去,大聲的應是。

點了點頭,風大先生猛的一腳踢在了一隻腳不斷的點動的方文大腿上。他呵斥道:“明日為師開香堂,正式收你入門。唔,老大,不急著給方文打基礎。你把門規戒律,讓方文先背誦一千遍。好好的調教調教他的脾性。”

方文心裡一連串的叫苦,他可憐巴巴的看著風大先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中已經流露出千般的懇求、萬分的幽怨。風大先生翻了個白眼,冷聲道:“門裡有門裡的規矩,這且不說了,你以後會知道。但是,站,要有個站的樣子;坐,要有個坐的模樣。方文啊,進了我風門,你可要把以前的脾氣給為師收起來。不要在其他三門同門師兄弟面前丟臉。”

“唔,好了,老大,你現在就把老四帶下去,這兩天他身子骨不靈便,正好讓他先背誦門規戒律,去吧!”風大先生一腳踢出,將方文踢出了老遠。

風元應了一聲,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一手抓住了方文的領子,拎著他腳不沾地的拐進了屏風裡面去。

方文大聲的慘叫起來:“不是罷,師父?你真的教我學古文啊?我從小就不會讀書啊∼∼∼”淒厲的叫聲剛剛響了一句,就不見了聲響,似乎是風元封住了他的嘴。

風大先生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看向了身後那副巨大的木雕。

白色泛黃的木板上,那條青色發黑的巨龍是如此的顯眼。風大先生悠悠笑道:“風體,花骨,雪腦,月脈。如今我風門有了方文這風靈之體,等他出道之後,諸位要多麼吃驚呢?”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4

再見篇第七章
方文站在一根很高很高的旗桿上。旗桿高有近百米,不過海碗口粗,桿頂有一個尺許直徑的圓盤,方文就站在上面。

潘帕斯草原上從來不缺少風。

風吹過,長草起伏,綠色的草葉翻轉過來,一道道灰綠色的草浪滾滾朝前翻去。遠處,有風門的外圍弟子在起伏飛騰。

風,掃過站在百米高空的方文,撩動他身穿的長袍,發出獵獵聲響;撩動了他的頭髮,半尺長的髮絲歡快的撫摸著他的臉頰,有如他夢中所幻想過的,屬於一個親切、慈愛的母親的手,輕輕的,柔柔的,在他的臉上摩擦著;風,快要將他的身體也捲了起來,送他直上九霄。

多麼溫柔的風啊。細膩的風摩擦著方文,如此的細膩溫柔,順著方文的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鑽進了他的身體,在他的體內輕盈的迴盪。方文的身體空蕩蕩的,不存一物。一縷縷透明的風滲入他體內,就漸漸的化為淡青色的風氣,在他的身體中呼嘯往來,剔除他體內的雜質,讓他的身體變得更輕、更柔、更通透。方文體內出現了三個氣旋,柔和的氣旋緩緩的旋轉著,將一縷縷淡青色的風氣吸進去,吸進去,然後噴出更多的顏色更深一點的青色風氣。

風元站在旗桿下面,面帶微笑的他輕聲說道:“感受風的聲音,感受風的存在。幻想你和風融為一體,幻想風滲入你的體內。你的身體不是實體,而是一片虛無。”

“風在虛無中飄蕩。你要控制他們向你的下丹田移動。組成第一個氣旋。”

“下丹田的第一個氣旋一旦成功,你的九天御風經就算奠基完成了。”

風元的聲音隨著風傳上了百米高空,飄進了方文的耳朵裡。

方文緩緩的舉起了雙臂,輕輕的好似鳥兒一樣拍打起來。

風元斜靠在旗桿上,面帶微笑的看著幾個身穿迷彩服的俏麗少女列隊從身前走過,笑吟吟的繼續說道:“仔細感悟罷。若是能夠在半年內奠基完成,你就是千中無一的天才。當年師兄我,也是花費了五個月,才成功的生成了一個氣旋啊。”

風元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名少女的背影,瞇起的雙眸中閃過一片淫褻的氣息。他輕輕的揉了揉下巴,低聲嘀咕道:“這一次送來受訓的外門弟子中,可有不少好的人才啊!唔,這是哪個分部送來的?倒是挺讓人心疼的。”

正在尋思著要好好的和這些少女套套近乎,風元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古怪的風嘯聲。

方文輕輕拍動的雙手指縫中,突然滲出了一絲絲極細的青色風勁,方文一聲尖叫,左右手臂揮出的風勁力量不對稱,使得他身體有如陀螺一樣在旗桿頂上急速旋轉起來。恰好一陣強風吹過,方文的身體有如一片柳絮,輕盈的飛了起來。

“救命啊∼∼∼”

方文嚇得驚聲尖叫,身體卻輕盈的隨風飄出了數十米,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地上。他身體落地後還在急速旋轉,雙手上發出急速的風嘯聲,他一個站不穩,狼狽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風元呆在了原地,他呆呆的看著方文手掌上若隱若現的一點青色風勁,瞳孔縮成了針尖般大小。

過了許久,他才低沉的問道:“老四,你以前真的沒練過武麼?”

方文狼狽無比的爬了起來,他氣得胡亂叫罵道:“誰練過?你練過!你全家練過!媽的,我怎麼飛起來了?耶耶耶?我能飛了?我能飛了?”

“喲呼∼∼∼”一聲歡呼,方文突然原地縱起十幾米高,他雙臂朝身後用力一揮,一片稀疏的青色風勁帶著細微的破空聲朝身後掃去,他身體借勢朝前急飛了數十米。雖然他飛行的姿勢極其難看,在空中扭扭歪歪的有如一頭喝醉的野豬,但是他畢竟真的騰空而起。

“上中下三丹田氣旋大成!”風元臉上肌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他沉沉的說道:“師父離開才半個月。半個月,三氣旋大成。九天御風經九重天境界,他第一層已經成了。”

方文有如一隻跳蚤,興奮的蹦來蹦去。他越跳越高,越跳越遠,隱約可見一縷縷細風被他吸入體內,他身上湧動著一層淡淡的青色。

蹦跳了好一陣子,方文才急速沖到了風元的面前。他還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幾乎是一頭撞在了風元身上。風元微微皺了一下眉,隨手拍出一片柔韌的風勁將方文退開了數尺。方文嘻嘻哈哈的喘息了一陣,對風元大聲笑道:“大師兄,師父說我是什麼風靈之體,你知道風靈之體是什麼玩意麼?是不是很厲害啊?”

“風靈之體?”風元的眼睛猛的睜開,他的瞳孔細得幾乎看不清了。他大聲叫道:“風靈之體!”

“是啊!風靈之體是不是很厲害啊?我現在感覺,你給我點出的上中下三個丹田裡都有很清涼的風在轉動,可不僅僅是下丹田有這個感覺啊? ”方文樂滋滋的看著風元,興奮的原地跳動著。他每一次跳起來都有三五米高,急速跳起,然後輕飄飄的很緩慢的落地,身形起落之間無比的和諧自然。

風元恢復了正常,他微笑著拍了拍方文的肩膀,和聲道:“當然,風靈之體很厲害,非常的厲害,比大師兄我還要厲害很多很多。恭喜師弟,恭喜師弟了。”他用力的按了按方文的肩膀,笑道:“這樣,師弟就可以依照九天御風經自己修煉了。師兄已經幫你奠基完成,已經幫不了你更多東西了。”

“自己修煉?”方文愣了一會兒,正想要說九天御風經裡面很多詞句其實他弄不清其中的含義時,滿臉帶笑的風元已經突然奔出。急速奔出的風元在極短的數十米加速路程中就突破了音速,身體附近帶起了一道白色的氣浪,一聲巨響後,風元已經跑得不見踪影。

“我操!”突破音障捲起的狂風將方文撞飛了數十米遠,他狼狽的栽倒在一大片樹叢裡。

方文大聲尖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肉體突破音障?加速不到一百米就突破音障?天啊,怪物啊!天啊,不依靠任何工具,用肉體突破音障!”方文跳起來尖叫道:“大師兄,你修練到第幾重境界了?音速啊!媽的,你怎麼不去參加奧運會啊!”

方文急驟的喘息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在原地急速的轉來轉去。他時而尖叫,時而傻笑,不斷的嘀咕道:“肉體突破音障?不可能罷?可是我親眼看到了啊!上帝啊,佛祖啊,三清啊!哦也,我如果能達到這個速度,我如果去飆車∼∼∼”

“不不不!”方文尖叫道:“如果我能跑得和聲音一樣快,不,甚至更快,我他媽的還飆車幹什麼?大把大把的鈔票啊!我去搶銀行豈不是好?誰他媽的能看清我的動作啊?美聯儲、瑞士銀行的金庫,神啊!”

“Yes!”方文猛的朝天空舉起了兩隻手,他狂叫道:“努力∼∼∼奮鬥∼∼∼大把大把的鈔票,我方大少來了!我方大少來了!”

“啊呸,方子山,你老不死的算什麼?等老子有了這個速度,老子用搶來的錢砸死你,還有你身邊的那群狐狸精!”

“啊呸,林芝,你這個毒婦了不起麼?到時候本公子讓你破產你就破產,讓你討飯你就討飯!你恨不得殺了我方大少?咱們沒完!”

“努力啊,奮鬥啊!”方文的眼睛鋥亮鋥亮的,‘噌噌噌’幾下就爬上了旗桿,盤膝坐在旗桿上,用心的按照九天御風經他所能參透的那點兒口訣,認認真真的打坐運息。

‘呼∼∼∼呼∼∼∼’

旗桿上,一團小小的旋風捲了起來,不斷的有風氣滲入方文的身體,融入他體內的三個氣旋中去。

極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上,突然一聲巨響,風元憑空閃了出來。他一拳轟碎了面前的一株大樹,身上捲起的衝擊波震碎了方圓數十米內的長草,滿天都是木屑、草沫兒噴散,風元雙目中閃過一道道淡青色的光芒,俊美的臉抽搐著,狠狠的朝四周擊出了數十拳。

拳風激盪,滿天都是青色的風影呼嘯而過。

過了許久,風元才突然停下手來,他冷冰冰的說道:“師父,你怎麼能帶一個風靈之體回來?我是你從小收養的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的小師弟啊!你可,真給師兄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4

再見篇第八章
九天御風經第一重,上中下三丹田修成氣旋,體內自然產生風勁,身輕如柳絮。

九天御風經第二重,十二正經內形成氣旋,身形如風,行止如風,一葦渡江易如反掌。

九天御風經第三重,奇經八脈內形成氣旋,任督二脈暢通無阻,體內風勁悠長不息,可御風滑翔數里。

這是九天御風經的前三重天境界。風元自六歲起修煉九天御風經,十八歲突破第三重,被稱為風門百年一遇的天才。

而方文,自從體內產生氣旋後,突破第三重境界只耗費了六個月。

風大先生聽聞這消息後,火急火燎的跑回潘帕斯草原風門大本營,就在他開了一輛破破爛爛的皮卡距離基地的大門還有數百米的時候,基地內傳來一聲輕嘯。嘯聲有如九天龍吟,綿綿傳出數里。風大先生渾身一抖,皮卡猛的熄火。他驚呼道:“第四重也突破了?自身風勁溝通天地,已經到了人風一體的境界?風靈之體,真這麼。。。古怪?”

一腳踢開車門,風大先生帶起一聲尖銳的破空聲,急速沖回了基地。

那根高達百米的旗桿上,方文正盤膝而坐。一股淡青色的風勁自他頭頂灌入,自他周身毛孔中急速沖出。 ‘嗤嗤’聲不絕於耳,方文渾身肌肉有如流水一樣起伏,充滿了一種怪異的韻律感。他半長不長的頭髮凌亂的飛舞著,髮絲破空,發出極細的聲響。

“妙啊!”風大先生出神的看著方文,悠然道:“百脈貫通,風勁入體,這是第四重大成的景象。”

他微笑道:“第五重天,清風伐脈。第六重天,罡風洗髓。第七重天,換骨易體。還有那從沒有人修成的第八、第九重。我風門,這一次,嘿嘿。”

風大先生飄起百多米高,伸手在方文身周射出的風勁中碰了碰,皺眉道:“境界是有了,功力太弱。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飄身下了旗桿,風大先生扭頭朝站在不遠處的風元皺眉道:“三天前你給為師傳信說方文突破了第三重。怎麼為師剛回來,他連第四重都突破了?”

風元急忙行禮道:“師父,老四就是一怪胎。他連自己到了什麼境界也不清楚,還是三天前徒兒見他腳不沾地在草原上用手擒了一隻大鷹,這才知道他已經突破到了第三重,這才忙著給您傳信。哪知道,他,他的進度實在是太嚇人了。”

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對於方文這近乎神蹟的突破,風元心裡亂得好似一堆麻線。風靈之體,這是風門傳說中修煉御風經的最理想體格,但是這僅僅是理論上的最優存在。風元從來沒想過,世界上居然真的會有這種僅僅存在於理論中的怪胎。

六個月就突破了第四重。對比風元如今的第六重修為,是耗費了二十年苦功加上風門不惜代價的刻意栽培,這才達到的啊!

都說風元是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年輕一代中罕見的天才。可是和方文比起來。 。 。

風元的臉抽搐了一下。他清楚的知道,風門意味著什麼。

風花雪月四大秘門,風門掌握了四大秘門所有的經濟命脈、所有的情報組織、所有的對外溝通聯絡。可以這樣說,四大秘門在外的所有產業,都被風門所掌握。花、雪兩大秘門的成員,都是一批科學瘋子,他們除了伸手要經費、要儀器、要各種資源,他們懶得理會任何事情。月門是最神秘的一支,是一群一心追求武道巔峰的狂人,他們根本無心理會各種雜務。

而這些雜務包括了什麼?

歐洲和北美七成的研究所都直接或者間接的被四大秘門掌握。

西方世界四成的金融產業被四大秘門暗中操縱。

加上無數的外延機構和組織――比如說直接受風門掌握的武裝人員就超過了十萬。

四大秘門,在西方地下世界自成一個王國。風大先生,當代風門的掌門,就是這個王國的實際掌控人。而風元,風大先生的義子,風大先生的大徒弟,理所當然的就是這個王國的王子!

但是,方文這個怪胎出現了。

風元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方文。外界的風勁已經組成了一道尺許粗的風柱,不斷的自頭頂沖進方文的體內。他身上射出的細細風勁,已經在他身後組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形風環。風環緩緩的旋轉,將地上的沙塵也隱隱帶動。方文身上冒出的青色光芒,漸漸的明亮起來。

風大先生長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風元,你頂替我去大陸。為師要親自傳授方文本門的各種奇功秘術。依你的實力,怕是教授不了老四。”

風元又是一呆,他慢慢的低下頭去,恭敬的說道:“是,師父。還是那件事情麼?”

風大先生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沒錯,就是那件事情。已經抓到了一些頭緒。你從陰風部帶三隊人過去。小心龍門的人。”他森嚴的望了風元一眼,冷聲告誡道:“事情,你可得辦好了。若是這件事情上你出了紕漏,花大先生和雪大先生發起狂來。。。”

風元猛的哆嗦了一下,臉上肌肉都抽成了一塊。他乾澀的說道:“徒兒自當小心,用心。”他好似牙疼一樣,不斷的抽著冷氣。

揮手讓風元立刻去準備,風大先生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輕輕的笑了起來:“雪大,給我送三支效力最強的‘元液’。 ”

“沒錯,就是那種一支可以增加六十年修為的‘元液’。”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風元的確還無法承受第三支元液的注射。但是,我風大先生命好,找到了一個奇才!”

“唔。沒錯,就是雪六給你說的那個小傢伙。”

“什麼?你親自過來?你,你,你,你不如去死!”

當天下午,風門營地的大門口,風大先生面色陰沉的背著手,站在大門的正中。方文沒個正經的在風大先生身邊蹦蹦跳跳的,大聲叫嚷道:“師父,你帶我來門口站軍姿還是怎麼?我要去練功,要去練功啊!師父,你說我什麼時候能達到音速啊?”

“練功大忌,就是急躁。”風大先生瞪了方文一眼,尋思了片刻後,這才說道:“為師親自調教你半年,然後送你去美國。讀書,順便學著打理一些本門在美國的生意。你現在這個樣子,比起你三個師兄,差太遠了。”

“讀。。。讀書啊?”方文瞬間傻眼了。他可憐巴巴的看著風大先生,目光中滿是哀求和幽怨。

風大先生冷冷一笑,狠狠的踢了方文一腳:“你這傢伙,不學無術。如今進了風門,難不成還整天去飆車過日子麼?總要給為師爭口氣,混出一點名堂來。四大秘門的子弟,可沒有你這麼沒出息的。”

正說話間,一架通體漆黑的雙翼直升機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的自遠處直飛了過來。這架體形巨大的直升機飛到了風大先生和方文的頭頂百多米高處,機腹上突然敞開了一個小小的門戶,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干癟老頭兒好似猴子一樣跳了下來。

這老頭兒一頭亂糟糟的花白頭髮,小小的皺巴巴的臉蛋,卻有一個極大的腦袋。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飄飄蕩蕩的,大褂上有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口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東西。老頭兒手裡拎著一個尺許見方的黑色金屬箱子,剛一落地,就隨手將那箱子朝風大先生砸去。

沉重的鐵箱發出刺耳的破空聲,風大先生面色一變,急忙退後一步,雙手揮起一道道柔和的氣勁裹向了箱子。

老頭兒則是有如跳蚤一般飛撲到了方文的面前,不等方文反應過來,他出手如電已經在方文身上插了三根銀針。方文有如觸電,渾身經脈一麻,頓時動彈不得。老頭兒‘桀桀’怪笑著,鐵鉤一樣纖長有力的手指瞬間將方文渾身衣服撕得乾乾淨淨,靈巧的手指輕盈的摸遍了方文的周身。手指有如雪花飄落,輕輕的捻過了方文的每一寸肌膚,拂過了他的每一個骨頭關節。

老頭的手指每一次碰觸方文的身體,都有一股冰涼的氣息注入方文體內,順著他的奇經八脈十二正經以及周身骨骼血脈的流向不斷的流轉,很快的就將方文體內的結構摸得清清楚楚。老頭兒‘吱吱’的笑起來,兩隻眼裡放出鋥亮的光彩,大笑道:“奇才啊!果然是上好的試驗材料!”

右手一翻,老頭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了一柄雪亮的手術刀,隨手一刀就劈向了方文的胸膛。他嘀咕道:“果然是極品實驗材料。”

風大先生發出一聲瘋狂的咆哮,一股可怕的白色氣浪自風大先生身周噴出,風大先生帶起幾條殘影衝到了老頭兒面前,一指轟向了老頭兒的後心。指風呼嘯,指尖前的空氣被極大的力量擠壓轟碎,方文竟然聽到了水晶玻璃碎裂的脆響。風大先生怒斥道:“雪大,你動我徒兒一根頭髮試試!我要你的命!”

雪大先生一聲怒罵:“你這小氣鬼!你不知道為了科學獻身是一種榮耀麼?”他靈巧的轉過身去,手術刀狠狠的一刀朝風大先生心臟部位捅去,同時左掌一翻,一股青綠色的煙霧朝風大先生急噴。

指風和手術刀碰到了一起。合金鋼打造的手術刀有如麵粉揉成的一般碎成了細小的砂礫,指尖和雪大先生的手掌狠狠的硬碰了一擊。

巨響,狂風,四散的白色衝擊氣浪。

方文胸口一麻,一口血含在嘴裡還來不及噴出去,就被沖擊波又給衝回了肚子裡,疼得他五臟六腑有如炸開一般,差點沒疼死過去。氣浪翻滾中,方文被沖出了數十米遠,好似一條破肉袋一般掛在了一堵鐵絲網上。

風大先生、雪大先生同時倒飛近百米,張口就是一道血箭噴出。風大先生的右手食指指骨扭曲成了麻花狀,臉上也帶起了一層不正常的黑氣;雪大先生的右肩洞穿一個透明窟窿,右掌也被炸碎了一大塊。

兩人同時跳了起來,雪大先生轉過身,瘦小的臉頰猛的擴張開,發出了一聲有如猛虎咆哮般的怒吼:“給老子抓住那小子!帶回去切片!”

天上那架巨大的直升機中‘噌噌’的跳下了近百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女,一個個雙目發光的朝掛在鐵絲網上的方文撲了過去。

風大先生也怒了,他大叫道:“誰敢動老子徒弟一根頭髮!他媽的,給老子開火!”

這裡是風門在美洲的大本營,防禦力量強悍無比。四周地面略微晃動了一下,數十座碉堡自地下升了起來,無數黑漆漆的粗粗細細的槍口、砲口從碉堡內探了出來。更有近千名武裝人員牽著數百頭兇猛的獒犬自四面八方衝了出來,面色不善的包抄而來。

雪大先生跳著腳叫道:“抓住那小子!抓住那小子!帶回去解剖!切片!不要怕他們風門這群天下逃命第一的傢伙!給我抓住那小子!”

天空那架直升機猛的變幻形體,在方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直升機上探出了數十個火力點,大大小小的武器掛架上,導彈、炸彈起碼有兩百多顆。方文一邊吐著血,一邊無奈的呻吟道:“他媽的,至於麼?你們打世界大戰麼?”

抬頭看著天空,方文哀怨的叫道:“魔教就是魔教,他媽的窩裡反都搞這麼大的場面啊!”

眼看事態就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風大先生咬著牙齒大喝道:“雪大!老子扣發你十年的科研經費!”

手舞足蹈的帶著狂熱的目光撲向方文的百多個白大褂同時呆在了原地。

同樣陷入瘋狂狀態的雪大先生愣了好一陣子,突然恢復了正常。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揮了揮手,淡淡的說道:“啊,孩子們回去罷,回去罷。我在風大先生這裡做幾天客。過幾天你們再來接我。啊,我們四大秘門同根同源,大家都是本門師兄弟,何必弄得這麼劍拔弩張的?”

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破爛爛的白大褂,雪大先生擺出一副雍容的姿態,笑盈盈的朝風大先生拱手道:“風大師弟,你看看你,師兄我好容易來你這裡喝杯清茶,你擺出這麼大場面乾什麼?啊,孩子們都回去,都回去。省得你們風大師叔,嘿嘿,啊,嘿嘿!大家都是同門嘛!”

他丟了一顆藥丸給風大先生,諂笑道:“這是解藥。桀桀,老子習慣了,一動手就撒毒藥,風大師弟不要見怪啊!哈哈哈,我們都是師兄弟嘛! ”催促風大先生趕快服下解藥,雪大先生也草草的包紮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很快就渾然有如沒事人一般行動自如了。

直升機帶著百多個雪門弟子快速的離開,一臉鐵青的風大先生小心翼翼的將方文護在了身邊,領著眼睛急速眨動的雪大先生到了地下的基地。雪大先生目不轉睛的一路打量著方文,一邊嘰咕道:“哎喲,快有二十年沒來你這裡了罷?怎麼地方比以前大了不少啊?嘖嘖,風大,我決定了!”雪大先生突然大叫起來。

“你,又決定了什麼?”風大先生目光不善的看著雪大先生。

“嗯,嗯。”雪大先生挺了挺胸膛,拍了拍瘦骨嶙峋的兩排肋骨,笑道:“這個嘛,我們四大秘門同根同源,大家都是一家人。所以,我準備給你們風門一點本門人才能享受的福利。這樣吧,明天我安排一下,調人過來幫你們風門上下都做一次全方位的由外及裡的體檢,怎麼樣?”

“體檢?”方文的頭皮一陣發麻,他尖叫道:“師父,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這老怪物狼子野心,司馬昭之心,那是路人皆知啊!”

風大先生看著雪大先生,嘴裡發出連串的冷笑,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四周有數十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風門內衛慢吞吞的圍了上來,目光不善的看著雪大先生。雪大先生無比幽怨的看了方文一眼,又抬頭看了看風大先生,突然仰天長嘆道:“我本將心向明月。。。”

“不要理這個老傢伙,咱們走。”風大先生冷笑了幾聲,拉著赤身裸體的方文就走。

雪大先生歪了歪腦袋,眼珠子一陣嘰哩咕嚕的亂轉,急忙又跟了上去。一邊走,他一邊叫道:“唉,風大,你不要為我們雪門省錢,你知道吧?不要為我們省錢啊。我自費給你們體檢啊。要不,你覺得花費太大的話,我就親手幫你們師徒幾個體檢幾天,怎麼樣?”

風大先生回頭,比劃出一根中指,怒斥道:“滾!”

雪大先生臉蛋哆嗦了一下,猛的跳起來有五六米高。他大聲尖叫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風大,你他媽的還好意思在外面掛著牌子說你是當今的國學大師!國學大師,有對人比劃中指的麼?你,你傷害了我!你要給我精神賠償!”雪大先生的一對眼珠,就是不離方文左右。

風大先生冷笑幾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想要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將那話憋了回去。

雪大先生眼看風大先生不搭理自己,只能是一路緊跟在他們身後,絮絮叨叨的數落著風大先生對自己的門人、屬下關心不夠,不斷的在那裡嘰咕著說若是不經常的進行體檢,將會有多大的壞處。 “你可知道麼?男性,尤其是你們這樣內功深厚的男性,若是不三天進行一次體檢,很可能陽痿啊、尿頻尿急啊、前列腺發炎啊、睾丸膿腫啊什麼的。風大,你真的不體檢一下?免費哩!記住啊,免費啊!”

風大先生長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沒說話,陰沉著一張臉蛋,拉著方文就是一通疾走,最後到了一座大概百多平方米的醫療室。

一進這間設施齊全的醫療室,雪大先生就本能的精神起來。他飛快的撲到了一張醫療台上,笑吟吟的朝方文招手道:“來,小娃娃,來,躺上面!哎呀,你家師父可真心疼你,十億美金一支的S-A-1元液,一次就給你定了三支啊!嘖嘖。。。讓師伯我看看,你的身材可不錯。”

方文打了個冷戰,蜷縮到了風大先生的身後。雪大先生瞇著眼睛,轉到了風大先生的身後,一手抓住了方文的胳膊仔細的撫摸起來:“哎喲,若是能把你切片了,嘖嘖,也許師伯就能人工造出幾條風靈之體來。唉,小娃娃,你知道麼,為了科學而獻身,是莫大的榮耀啊!”

“救命啊!”方文嚇得尖叫起來,他狠狠的一抖胳膊擺脫了雪大先生的撫摸,急忙跳出了幾米遠。

“好了!雪大!先幫方文提升功力。等事情完了,讓他給你一百毫升血就是。你可以拿去分析,克隆嘛。”風大先生一掌劈在了雪大先生繼續朝方文摸去的爪子上,很大方的說了一句。

“一百毫升血?”雪大先生歪著腦袋尋思了好一陣子,看了看面露驚惶的方文,又看了看無比警惕的望著自己的風大先生,最終無奈的一拍手,嘆息道:“一百毫升血,太小氣了。一千毫升吧。一千毫升血,一百毫升精液,十毫升骨髓。”

方文聽得‘花容慘淡’,差點沒哭出來。一千毫升血也就罷了,一百毫升精液和十毫升骨髓。天哪∼∼∼

雪大先生笑瞇瞇的看著風大先生:“一千毫升血呢,可以慢慢的分析,拿來做一些實驗對比什麼的。精液嘛,我可以做一點兒人工受孕的試驗,看看能否造出合適的人體來。骨髓嘛,也有骨髓的用處,可以拿來對比嘛。”

“好!”風大先生思索了一陣,點頭道:“若是你能造出風靈之體!”

雪大先生大方的說道:“若是能人工造出風靈之體,當然全部是你們風門的人。”

頓了頓,看到露出笑容的風大先生,雪大先生又突然提議道:“不過,既然你都答應我從方文小可愛身上帶走這麼多東西。不如再大方一點?送我兩公斤肌肉和幾根骨頭怎麼樣?”

方文尖叫起來:“師父∼∼∼你千萬不能答應啊!”血液、精液、骨髓,都還算可再生產品,被弄走也無所謂。但是兩公斤肌肉、幾根骨頭!方文看到了自己被切成骷髏架的淒慘模樣。

風大先生默然搖了搖頭,惡狠狠的瞪著雪大先生,右手慢慢的摸向了自己腰間的皮帶。

雪大先生急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他苦笑道:“真是沒有獻身精神。獻身精神啊,你們不懂!”

他麻利的一手拎過了方文,方文根本沒有還手的力量,就被雪大先生一把按在了醫療台上,幾個金屬圈套自醫療台上彈起,將方文緊緊的扣在了上面。雪大先生戀戀不捨的撫摸了一陣方文身上流水一樣線條柔和勻稱的肌肉,摸得方文身上直起雞皮疙瘩。他突然轉過頭去問風大先生:“呃,給我幾斤肉嘛,我從他屁股上下刀,怎麼樣?”

風大先生猛的張開嘴,憤怒的咆哮起來:“再羅嗦,一根頭髮都沒有了!我扣你二十年的經費!”

“媽的!”雪大先生憤怒的咒罵了一句,歪著頭看著風大先生抱怨道:“扣經費,扣經費,你有錢了不起啊?把元液拿來!先註射一支試試。”

“兩支。”風大先生打開了手上拎著的黑色金屬箱,從裡面取出了兩支拇指粗細長有三寸的墨綠色針劑。他微笑著看著方文,笑道:“方文是奇才。六個月,他已經突破了御風經第四重。”

正將針劑塞進高壓針槍裡的雪大先生猛的一怔:“突破了第四重?那,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一次給他注射十針八針的?你看,你看,只要突破了第四重,第五、六、七三重,都只需要積蓄功力的嘛。也許,我們今天就能造出一個小高手?”

方文哆嗦了一下。他回想了一下九天御風經裡面對各重境界的描述,沒錯,前面三重是基礎,第四重人與風和是必要條件,五六七三重則是完全依靠功力積蓄的水磨功夫。從理論上而言,自己既然突破了第四重,而且自己是風靈之體,對於風勁的契合度趨於完美,的確是可以一次性的提升到第七重的巔峰境界。

但是,會不會太快了?自己的身軀,能承受得住這種亡命的提升麼?

方文可憐兮兮的看著風大先生,很小心小氣的說道:“師父,您一定要把好關啊。有您照顧著,徒兒不急著變成高手!行走江湖,小命要緊啊!”

風大先生眼睛一瞪,大喝道:“男子漢、大丈夫,羅嗦什麼?當初你那先天不足的小身板都能跑去飆車亡命,今日怎麼又膽小了?三支!”他將金屬箱內的最後一支元液也拿了出來,遞給了雪大先生。

雪大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挑起大拇指道:“這就對了。科學研究嘛,總是要冒風險的。”

方文想要說話,卻被雪大先生麻利的封上了啞穴。風大先生皺了皺眉頭,他想要反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雪大先生手腳飛快,三支元液裝進了高壓針槍,‘嗤嗤嗤’三聲,就給方文注了進去。然後他飛快的跑到了一旁,操縱一台大型的人體掃描儀器,觀察起方文體內的標化。

方文只覺一道冰冷的洪流沖進了身體,洪流瞬間氣化,化為無窮無盡的風勁呼嘯著朝自己體內每一個角落衝了過去。很快,方文就有了一種自己成為鼓脹氣球的錯覺。他‘嗷嗷’的呻吟著,上中下三個丹田、奇經八脈、十二正經內的氣旋急速的轉動著,將那風勁不斷的吸納進去,壓縮凝練後,化為一道道格外強勁的氣流吐出,在體內按照御風經的法訣遊走。

伐脈、洗髓、換骨易體。三個過程同時在方文體內進行。

強化經脈、清洗體內雜質、將骨骼肉體萃煉得更加結實輕盈,更加符合高速運動所需。

方文自身為風靈之體,體內已經沒有多少雜質,身體結構也是最理想模式。他省去了九成以上的痛楚,只是那元液在不斷的強化他經脈和肉體的時候,才讓他有了一點疼痛,使得他不斷的‘啊啊’叫出聲來。

元液,這是風花雪月四大秘門中的雪門,按照他們門內秘密典籍的記載,以高科技合成的一種神奇藥劑。藥劑一旦進入人體,立刻化為和本人性質完全相符合的真力被吸收,是增加功力的最佳途徑。只要天賦夠,只要能吃苦,只要肉體能夠承受,就能不斷的補充元液,增強內勁修為。

只是,元液的加工和提煉極其的複雜,所需的材料極其龐大,更要付出一些極大的代價,價格自然也是無比的昂貴。就算是四大秘門中,若非各門掌門以及直系長老的心腹門人,都不可能有這種待遇的。

方文注射的這三支元液都是最佳品質的那種,一支元液就相當於一甲子六十年的修為。三支就是一百八十年苦修才能得來的力量。

也就是他是風靈之體,風大先生才敢做這樣的嘗試。需知道風元至今,也不過才注射了兩支最高品質的元液而已。

方文耳邊聽到狂風呼嘯,他身上的肌肉有如海潮一樣綿綿起伏,一股瑩潤的光芒出現在他皮膚表面。他雙目中閃起亮晶晶的青色寒光,但是很快這青光就收斂於他的眸子深處,只是他的兩個瞳孔,隱約化為了兩顆青藍色的寶石,時而掠過一抹幽光。

“呃∼∼∼嘎嘎∼∼∼”

方文只覺體內的力量越來越強,越來越洶湧澎湃,有一股力量近乎要衝破他的皮膚宣洩出去。

他張開嘴,大吼了一聲,被雪大先生封住的啞穴,已經被他體內澎湃的真氣沖開。

幾聲悶響,方文連續放了幾個響屁,隨手一圈白色氣浪自他身周洶湧衝出,一層層氣勁將醫療室內的一切儀器沖得支離破碎,醫療台也被方文一句震成粉碎,他有如一條滑溜的魚兒一般,輕巧的在空中轉了幾週,帶起了一串密集的殘影後,飄然落在了地上。

風大先生笑了。

他點頭讚許道:“好!修養七日,好好領會一下如今你體內的力量。七日後,為師親自傳授你本門的各種技法。”

袖子一抖,風大先生神氣活現的仰天狂笑了三聲,一手扣住了眼珠子滴溜溜望著方文直轉悠的雪大先生,飄然離開了破破爛爛的醫療室。

方文握起了拳頭,指縫中一縷縷青色的氣流飄然而起。他輕輕的朝前一揮拳,一聲脆響,拳頭輕鬆的突破了音障,濺起了一片白色的氣浪。

他不由得喃喃自語道:“二十一世紀啊,高科技啊。就連練武,都他媽的這麼快!六個月,六個月!我方文,已經不是那個方文。”

方文又悲有喜的狂笑了幾聲,突然舉起雙臂,仰天歇斯底里的狂叫起來。

叫聲中,方文淚如雨下。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5

再見篇第九章
尖銳的破空聲伴隨著數十道極細的寒光漫空飛舞,數十具橡膠人像在兩秒鐘內被撕成了碎片。

方文手持兩柄精鋼打造的鷹爪,在兩秒鐘內揮出了三百六十擊,鷹爪和空氣急驟摩擦,開始隱隱發燙。

這是一間面積超過一個足球場的密封空間,四周牆壁上掛著無數冷兵器,從最常見的刀槍劍戟到最偏門的跨虎雙欄、蜈蚣鉤、喪門斧等等,應有盡有,幾乎包括了人類有史以來冷兵器發展史中出現過的所有代表。就說劍,其中有輕而柔韌的中國軟劍,其薄如紙,僅重三錢二分;也有中世紀德國條頓騎士使用的雙手大劍,長一米八零開外,重達五十公斤以上。

風門對於冷兵器的鑽研,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每一種冷兵器都只有最有效的三五招散手,用最快最直接的招式奪走敵人的生命,每一招的殺傷力都驚人的強大。方文最近半年的任務就是,囫圇吞棗的記下所有這些冷兵器的殺招,然後在未來的數年內不斷的強化鞏固,最終達到任何一件兵器都能信手拈來發揮最強殺傷力的化境。

“勁道很足,但是,聲響太大。你想要讓你的對手在一條大街外就听到你的動靜麼?”

站在訓練場角落裡的風大先生大聲的訓斥著方文,他在牆上取了一對短匕首,隨手丟一柄給方文:“雙爪的招式記下了,現在傳授你匕首上的功夫。匕首,乃暗器之王,他幾乎能勝任一切的搏殺場合。很可能,一柄可靠的匕首,就能救下你的性命。”

“現在看好。匕首的路數也是風門秘技中最繁複的,一共有三十六路散手,路路奪命、招招勾魂,全部是進手的功夫。沒一招浪費在防守上。”風大先生身形如夢如幻,一招招的給方文演示起來。他手上的匕首速度極快,比方文方才出招的速度快了何止十倍,但是卻一點聲響都沒有。

方文出神的看著風大先生的動作。他現在的功力很強,非常的強。按照雪大先生的估算,等方文適應瞭如今的功力,真正將九天御風經的五六七三重境界穩固之後,他還能繼續接受元液的注射。雪大先生有十成十的把握在三年內讓方文成為真正的絕頂高手。

但是方文欠缺經驗,他根本不會應用體內的真力。不要說風大先生,就是任何一個風門合格的外圍弟子,都能在三五招內正面搏殺方文,或者乾淨利落的暗殺他。風大先生現在做的,正是將自己一輩子參悟出來的技巧,毫無保留的傳授給方文。

冷兵器,拳腳,暗殺技,偵察技,隱匿技,潛入技,方文在半年內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很多。

半年的時間絕對不夠方文掌握這些,除了一身天生的風靈之體,方文的智商也不過是中人之資。想要徹底的掌握這些,沒有十年的苦修,根本不可能。

匕首破空,方文身體扭曲著,隨著風大先生的動作一招一式的比劃著。他睜大眼睛,集中了全部的精力來記憶風大先生的招式。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方文有著深刻的覺悟,此刻的他,不是以前的他。在他的心中,他極度的鄙視以前的他。他發誓,他要做一個全新的方文。一個和以前完全不同,高高在上的,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能夠有足夠的力量去爭取一些東西的方文。

這些招式,就是力量的一部分。

五個月後,方文被風大先生丟去了亞馬遜原始森林裡的特種兵訓練營,接受了三個月負荷比之普通特種兵強上百倍的地獄訓練。

方文,經過初步的磨礪,已經展示出一點兒上位者的威嚴。

當然了,一些自幼養成的,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骨子裡的東西,並不是這麼容易清理掉的。

芝加哥聯合鋼鐵公司大門口,一輛最新款的奔馳跑車玩了一個花俏的擺尾,帶著尖銳的剎車聲停在了鐵門外。兩名站在門口的保安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氣勢洶洶的衝了上去,用力的一拳轟在了車窗上。 “這裡不是你們這幫飛車黨來胡鬧的地方。滾,或者讓我們打斷你的腿丟出去!”

“我很像那票飛車黨麼?”戴了一副大墨鏡,穿著一身標準的花花公子模式的花花綠綠的衣服,方文氣極敗壞的鑽出了跑車,指著兩個保安大聲的叫嚷起來:“我很像那群地痞流氓麼?你們看看,我很像飛車黨麼?”

兩名保安歪著鼻子看了一眼方文的跑車。嶄新的最新款跑車,但是上面畫滿了老虎身上的黃褐色條紋。沒錯,這就是一輛飛車黨的標準坐駕。兩名身高都在兩米以上的保安立刻抓住了方文的肩膀,就要履行他們的諾言,將方文的大腿打斷後丟出去。

一輛破破爛爛的,車齡起碼在二十年以上的福特轎車慢吞吞的噴著黑煙開了過來,風大先生一腳踢開了車門,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兩名保安眼裡寒光一閃,急忙的朝風大先生鞠躬行禮。風大先生淡淡的說道:“玄風三十九、旋風四十二。你們認清方文的模樣。以後他就是這家鋼鐵公司的負責人,也是你們玄風部芝加哥分部的首領,你們直接向他負責。”

兩名保安行了一個抱拳禮,恭聲道:“喏!”他們看了看方文,又看了看他那輛花俏的跑車,眉頭同時扭成了一團。

風大先生無奈的看了一眼方文的跑車,嘀咕道:“總比上次那輛畫了無數陽具的瑪莎拉蒂來得好。”他指著方文,略微有點威嚴的訓斥道: “年輕人,做事要低調,穩重。呃,算了,你才十九歲不到,我和你計較這些幹什麼?”

“那是當然!”方文昂著頭,大聲說道:“師父,您一把年紀了,玩玩什麼低調、穩重的事情很好。我嘛,還沒到那個歲數。哎呀,該死的亞馬遜大水蛭,奶奶的,我已經里里外外刷洗了十幾遍了,怎麼還是渾身不舒服?”

抬頭看著眼前這家巨大的鋼鐵公司,方文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師父,這家公司,是我的了?”

風大先生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胡說八道!這都是門內的產業,你負責打理就是。”頓了頓,看到方文一臉的失望,風大先生急忙安撫道: “不過呢,你每年能夠從他的利潤中提取百分之十作為開銷。”

“百分之十?”方文眼睛亮了,他激動的抓住了風大先生的肩膀,大聲說道:“師父,你沒騙我罷?把我丟去了那個鬼地方三個月,不會給我開空頭支票讓我白開心吧?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以後不用飆車去賭錢了?”

沒來由的,風大先生覺得有點心酸。他用力的拍了拍愛徒,笑道:“胡說八道,你是風門掌門的關門弟子,窮了誰,還能窮了你?”

領著方文進了鋼鐵公司,風大先生召集了公司內的幾個頭面人物,也就是風門在芝加哥的負責人,將相關的權力移交給方文後,又開著他那輛破破爛爛的福特老爺車緩緩離開。

芝加哥聯合鋼鐵公司、玄風部芝加哥分部,這是風大先生鍛煉方文的場所。

芝加哥大學,是方文未來兩年時間內汲取他所需要的各種知識的場所。一個合格的風門領導人,不可能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

而風大先生,則去了大陸,繼續掛著他那新加坡客座教授的牌子,不知道去主持一些什麼勾當。

方文暫時還沒有實力參與這些核心的機密。他的實力,需要他在未來兩年內慢慢的擴充。

不過,方文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他到了公司的第二天,就挪用了數千萬公款,購買了數十輛以前他夢寐以求而沒有財力去買的頂級跑車。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7

再見篇第十章
一個十九歲的大男孩,在他十九年的生命中充斥著狐朋狗友,飆車、賭博、滿口的髒話,每日裡逃課嬉戲,不學無術。這樣的一個人,突然擁有了超人的實力和幾乎花不光的錢財,以及一股直接受他掌控的強大勢力,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暴發戶,沒錯,實打實的暴發戶。

方文就是這樣一個暴發戶,一個渾身毛孔都在流淌出黃金溶液,恨不得將滿口大牙都換成鑽石的暴發戶。

芝加哥聯合鋼鐵公司?去死罷,公司的經營狀況很不錯,根本不用他去打理。

芝加哥大學?哦,他的門是朝哪邊開的?似乎,方文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導師是什麼模樣。

風門玄風部芝加哥分部?天啊,還有誰會在這裡挑戰他們呢?風門可是這裡的地下君王!根本不用方文多做理會。

所以,方文聘用了一名專業的有著貴族氣質的司機,兩名貼身的俏麗金發女祕書,買了一輛華貴的加長房車,帶了十六名玄風部的好手,每日里招搖過市、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一輛房車,四輛限量版奔馳,十六個打扮得有如特工的貼身保鏢,這是方文每天出行的必備行頭。

夜幕落下,方文那極其吸引人眼球的小小車隊出現在斯圖爾特大街,也就是芝加哥的唐人街上。

車隊在一座傳統裝飾的中國酒樓門口停下,方文大咧咧的摟著兩個秘書下了車,用半生不熟的英文叫囂道:“這裡的中國菜,是很不錯的。一碗魚翅羹做得挺地道,鮑魚撈飯也有這麼點味道。當然,這裡的服務生也非常的夠味道。”

懷中的金發女人‘嗤嗤’的輕笑著,扭動著身軀,用肥碩的胸膛在方文的胳膊上拼命的摩擦著。

打扮成標準花花公子的德行,穿了一套在燈光下發出淡紫色熒光西裝的方文身體猛的哆嗦了一下。雖然因為他一時的衝動聘用了兩名秘書,但是出於東方人的審美觀,他對於這兩位秘書實在是沒有多少胃口。但是一名合格的暴發戶身邊,怎麼能不帶上幾個女人呢?在沒有找到合乎他口味的女人之前,方文覺得,自己還是要暫時的容忍這兩頭乳牛對自己的‘性騷擾’。

西方女人。方文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眼前似乎有一個高條的身影緩緩飄過。方文的心頭一陣絞痛。

他自言自語道:“雯雯。。。我應該去找你麼?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當初不敢和你再見的人。”

在那剎那間,方文失神了。

百多米外的街口處,幾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子慢慢的分開人群,朝方文他們這邊行來。

正中的那名身量極高極其魁梧的壯漢冷冰冰的說道:“這就是擁有風靈之體的那個小子?真正一個紈絝敗類。”

他身邊一名精悍的青年冷笑道:“殺之則可。一個可能將風門御風經修練到最高境界的人,威脅太大。”他舉起手指,輕輕的揮了揮。

就在方文失神的那一瞬間,致命的襲擊突兀的降臨。

三十二枚長兩尺拳頭粗細的霸道暗器‘奔雷梭’帶著震耳欲聾的破空聲自酒樓附近的高樓上轟下,方文身邊十六名玄風部弟子身上同時炸開尺許粗的透明窟窿,奔雷梭上攜帶的可怕力道差點沒把他們轟進地下去。三十二枚沉重的奔雷梭帶著大片的血肉轟在了地上,酒樓門口十幾米方圓的路面伴隨著巨響聲炸開,破碎的水泥塊有如子彈一樣四面迸射,方文懷中的兩名金發女子被打成了一團肉醬。

方文雙手急速劃動,身體有如陀螺一樣急速捲動,在空氣中帶起了一片朦朧的虛影,他避開了那些水泥塊的攢射。一顆顆拇指大小的碎片帶著強勁的力道滑過他的身體,將他身上的衣衫撕得破破爛爛。

在亞馬遜原始森林訓練營內的三個月特訓發揮了一定的成效,方文眼看十六名玄風部弟子居然被人一擊斃命,他本能的施展身法,就要逃離現場。敵人很強,而且人數很多,方文想起了雪大先生給他說過的:你們風門逃命的功夫,天下無人能及。

方文還沒做好和人真正拼命的思想準備。他只是想要享受一下人生,他不覺得,自己需要為了這些享受而付出太多。或者這樣說,他對風門的感情還不是很深厚,他不認為自己應該為了風門而去冒生命危險。誰知道這些刺客是什麼來頭?

那就,逃吧。

腳尖在一塊迎面射來的尺許寬水泥板上重重一點,方文身上湧出一片青綠色光彩,就要逃離現場。

“崩岳!”一聲大吼自百多米外傳來,那名身高在兩米二十以上的壯漢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柄春秋大刀。他青筋畢露的雙手穩穩的握住了大刀,吐氣開聲,狠狠的一刀朝方文劈了下來。他揮刀的時候距離方文還有百多米,等他刀勢吐盡時,刀鋒已經到了方文身前。

這是力量、速度、角度完美結合的一刀。那壯漢近乎瞬移一般到了方文身後。刀鋒帶起的滾滾刀氣有如一座大山,牢牢的壓在了方文心頭。這一刻,方文眼前不見任何東西,只看到那一線閃亮的刀刃,只看到那略微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刀鋒越來越近。

風大先生傳授的無數技擊格鬥的技巧全被丟去了爪哇國,方文腦海中一片的空白,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攔下這一刀。

他只是本能的想要逃命,他身形急轉,人在空中連續轉動了數十週,帶起一道淒厲的風聲,已經朝外縱出了十幾米。

刀鋒入骨,大刀從方文後頸劈入,自他尾椎骨處滑出。方文的脊椎骨被一刀劈成了兩片。

那精悍冷漠的青年已經無聲無息的靠近了戰團。他沉聲喝道:“開山!”

吐氣開聲,青年身上中山裝炸成了粉碎,他右臂突然膨脹到正常時的三倍粗,紅得發亮的手臂上一根根漆黑色的血管、經脈高高的膨脹起來,他狠狠的一拳轟在了方文後心上。可怕的拳勁有如一根鐵柱轟進了方文的身體,方文本能的輕輕扭曲了一下身軀,拳頭洞穿了方文的左肩,在他身上打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血肉飛濺,凝聚不散的拳風遙遙轟出,在百米開外的一座樓房的水泥牆上印出了一個深有尺許的拳印。

方文連受兩處重傷,他仰天噴出一口鮮血,有如折翼的鳥兒一般飛扑出了數十米,重重的栽倒在地。

手持春秋大刀的壯漢大喝道:“我來取他頭顱!你等收拾現場,準備離開。玄風部的狗腿子馬上就要來了。”

酒樓附近的高樓上,十幾名同樣身穿黑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飛身落下,快步趕到酒樓前,將深深沒入了地下的奔雷梭一一起出。壯漢狂吼一聲,一圈氣浪自他身上翻滾而出,將方文那輛房車連同車內嚇得不斷尖叫的司機轟飛了十幾米遠,他一刀揮出,刀鋒直指方文的脖子。

大刀落下,眼看方文就要被劈成兩段,一柄雪亮的手術刀突然出現在大刀前。瘦瘦小小的雪大先生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輕輕的一刀劈在了春秋大刀上。陰寒透骨的可怖真勁有如北極的暴風雪,一浪浪的衝進了壯漢的身體。春秋大刀寸寸碎裂,那大漢狂吼一聲,雙臂同時炸開,帶著冰渣的血肉碎塊炸飛老遠,他拖著兩條白生生的手骨狼狽退後,大口一張,帶著細小冰晶的淤血狂噴而出。

“雪老魔頭!退!”那精悍的青年渾身一抖,瘋狂的吼叫起來。

雪大先生長嘶一聲,‘桀桀’笑道:“傷了老子的心肝寶貝,你們還想逃不成?”

雙臂一抖,雪大先生身上寬大的白大褂有如鳥翼一樣張開,體內龐大的真勁鼓盪,他白大褂上數十柄手術刀、數百根銀針噴射而出,帶著一道道刺骨的寒光,射向了這些酒樓前陣腳大亂的敵人。絕對的實力差距決定了這些刺客的下場,每個人身上都多了十幾個透明的窟窿,渾身噴出了漆黑的毒血慘斃當場。雪大先生不滿的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一大半的暗器打偏了,老子還真不是玩暗器的料。”

百多米外的大街上,十幾個無辜的行人被雪大先生打飛的手術刀、銀針等暗器射中,暗器上的劇毒瞬間奪去了他們的生命。旁邊那些行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抱著腦袋大聲尖叫著,好似炸窩的老鼠一樣狼狽逃竄。

雪大先生飛快的掏出了一瓶藥粉,草草的撒在了方文正在噴出大量鮮血的傷口上,心滿意足的好似挑選牲口的屠夫那樣拍了拍方文的屁股。 “小寶貝哩,你遲早是老子手術台上的貨!嘖嘖,這幾個月虧了老子不顧面子的跟在你身後,果然,你落到了老子手裡!”

雪大先生笑得無比的開心:“風大,這可不能怪我了。我這是救你學生的命哩!哦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架雙旋翼直升機無聲無息的在離地百多米的高空滑過,雪大先生一手抓起了方文,在路邊建築上幾個借力,輕巧的縱入了直升機。直升機加大了馬力,筆直拔高,急速朝西邊飛去。在下方,十幾輛警車姍姍來遲,肚滿腸肥的警察們大呼小叫的從警車內衝了出來。

南中國海靠近西太平洋的一處荒島。小島呈現出標準的圓錐火山地貌,周長不過五六公里的小島在這一片汪洋中是如此的平凡。稀稀落落的山毛櫸樹叢中,大群的海鳥正在起落,海風吹過,一片片的鳥羽被高高的揚上天空,然後又被風勢扣進海裡。

一架流線型的小型飛機幾乎貼著海面急速飛過,在距離小島還有不到千米時才急速爬高,一頭扎向了小島正中的火山。飛機腹下出現了三個方形的噴口,明亮的藍色光焰噴出,飛機幾乎是靜止在了火山頭上。火山口中的岩層緩緩滑開,露出了一條垂直向下的金屬通道,小飛機慢慢的下降,降入了通道內。火山口上岩層再次翻滾起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這一切都靜悄悄的,沒有驚動一隻鳥兒。

飛機的機艙門被人用暴力踢開,沉重的艙門被踢飛數十米遠,差點砸中了正在附近執勤的幾名警衛。面色發黑的風大先生自飛機內飛射而出,厲聲喝道:“方文怎麼樣了?”

雪大先生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了出來,充滿了得意和囂張:“啊呀,在我手上,怎麼會死呢?雖然脊椎被劈開,神經全被折斷了。雖然心脈受了重創,心臟差點被開山拳轟成豆腐渣,可是在我雪大先生手上,想死都難啊!”

風大先生的面色稍微變得好看了一點。但是雪大先生接下來的話立刻讓順著隧道疾走的風大先生陷入了抓狂狀態。 “我也不收你風門的醫療費了。我在這娃娃身上,把你許諾給我的一千毫升血啊、一百毫升精液啊、十毫升骨髓都取了出來。哦,醫療費呢,還是要一點點的,我每樣都多取了一點點,只是一點點而已,你不反對吧?”

用墨綠色的不知名金屬建造,上面雕刻了許多古怪的文字和圖案的隧道裡,風大先生發狂了。他瞬間突破了音速,白色的氣浪將隧道內數百名往來的弟子、警衛震得飛撲出去,可怕的衝擊波將這些倒霉鬼同時打成了重傷。

朝前狂奔了近千米,風大先生衝進了一間巨大的,很有科幻氣息的大廳內。

大廳內佈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儀器,儀器上的文字和前面隧道中的文字一模一樣,儀器的造型古怪,風格特殊,怎麼看也不是地球上所擁有的東西。大廳的長度超過了五百米,寬有兩百米左右,牆壁中鑲嵌了一個巨大的透明容器,淡綠色的溶液中浸泡著十二具高有兩米五十以上,粗壯強悍,面容冷酷的屍體。

十二具屍體的面容大致上和普通人一般,只是他們的耳朵略微有點尖長,大腦部分顯得格外發達而已。

衝進大廳的風大先生顧不得找雪大先生算帳,他先走到了那巨大的長寬都在百米開外的容器前,畢恭畢敬的朝那十二具屍體連續叩首三十六次,嘴裡默默的念誦了一陣。身穿白大褂,挺著肚皮站在一旁的雪大先生神氣活現的叫道:“風大,我就不信你敢在祖師爺他們面前揍老子!”

風大先生叩首完畢,這才站起身來,惡狠狠的對雪大先生冷笑道:“你是算定了這一點,所以才放著在美國的醫療中心不用,刻意跑來總堂這裡用祖師爺留下的儀器救治方文,是不是?”

雪大先生得意的笑了,他晃了晃大腦袋,得意洋洋的說道:“老子就是算定了這一點!唉,你也別說,除了祖師爺留下的這一套急救器材,我也沒辦法在這三天的時間內從方文身上取出十萬毫升血、一萬毫升精液和兩千毫升骨髓啊。”

“什麼?”風大先生怒了,他猛的抓起了雪大先生,尖叫道:“你說你取了多少?”

雪大先生揉了揉鼻子,蹬著兩條小短腿道:“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當你比我高了兩尺,了不起啊?不就是一點點血麼?祖師爺的這套急救器材功能強大,只要提供足夠的養料和能量,根本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任何壞處。唉,你放我下來。”

風大先生鬆開手,雪大先生飄身落在了地上,走到了大廳正中的一個巨大的透明器皿前,指著器皿中漂浮在墨綠色溶液裡的方文笑道:“祖師爺的來歷,我們都知道,連千多年前倒霉墜毀在地球上的外星人。這一套器材的效果棒極了,這小子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你放心吧。”

歪著腦袋,出神的打量著在器皿中載波載浮的方文,雪大先生幽幽嘆息道:“若非為了從這僅有的試驗品身上取出足夠的試驗素材,你當我願意開動祖師爺的這一套東西麼?能量啊,這些東西里面的能量可不多了,現在還沒找出合適的替代品呢!”

看了一眼那巨大容器中的十二具屍體,又看看漂浮在墨綠色溶液中的方文,風大先生眼角跳動了幾下,低沉的說道:“有叛徒,否則不可能有人知道方文的事情。這一次,龍門的反應速度太快了。”

舉起雙手,雪大先生說道:“注入神經恢復劑,這小子睡了三天,也該回過氣來了。唔,叛徒?這是你風門負責的事情。”

“哼。”風大先生冷笑了幾聲,低聲說道:“知道方文是風靈之體的人沒有幾個。將消息洩漏給龍門的,是秘風部的人。”

雪大先生搖著頭,扭著屁股,大聲說道:“注入三支元液,這小子的身體承受得起。”

他抬頭看著風大先生,笑道:“我對叛徒不感興趣。龍門已經盯上了方文,在他真正的有自保的實力之前,你最好不要讓他在人前出現。”

咳嗽了一聲,雪大先生微笑道:“你不覺得,祖師爺的這艘太空船,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麼?在方文真正徹底的掌握他所需的各種技能前,你不覺得,應該把這個活寶貝留在這裡?”

“你不許傷他。”風大先生凝視雪大先生。

雪大先生叫起撞天屈來:“我怎麼捨得傷他?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的,比照顧我的親生兒子還要小心,你放心罷!”

“你的親生兒子?你有麼?”風大先生冷笑了幾聲,背起雙手,不再說話了。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8

再見篇第十一章
經過風大先生一次不成功的放飛,遇襲重傷的方文成了風、雪兩門的重點保護對像以及重點栽培對象。

風門下屬各大殺手組織、傭兵組織內最強悍的成員被不斷的送來,傳授方文各種技能。

雪門不斷的利用方文做各種的試驗。各種稀奇古怪的藥劑不斷的注入方文的身體,使得他的實力不斷的飆升。

花門、雪門擁有無數的專家教授,他們成了方文最好的導師。在雪大先生的高壓下,方文學會了很多東西。雖然因為他以前薄弱的基礎,他學來的並不是什麼太過於精深的知識,但是和同齡人比較起來,他也算得上是博學多才了。

三年,方文在這艘巨大而古老的太空船內度過了三年不見天日的生活。三年,這是脫胎換骨的三年。

此時的風大先生面對方文,都會在百招之內落敗,方文終於有足夠的實力被放飛,擁有一塊屬於他自己的天空。風大先生在考究了方文的學識之後,很開心的讓方文去了歐洲,從他的二師兄風狐手中接手西北歐的全盤工作。歐洲,是風門勢力最根深蒂固的大本營,方文從這裡開始做,有足夠的人手輔助他,不容易出什麼紕漏。最主要的,也不可能碰到什麼危險。

2019年的夏天,一個寧靜的夜裡,方文出現在維也納的街頭。

風門歐洲分部是如此的穩定,方文根本沒有太多插手的餘地,他只要在一旁靜靜的觀看。風大先生以前將他送去芝加哥,是想要磨練他,讓方文自己鍛煉出足夠的才能。但是現在,經過三年的精心栽培,方文只需要在一個穩定的環境中吸取足夠的經驗就可以了。歐洲分部的日常事務處理,各種情報的收集分析,各種強力手段的使用,各種場合的交際溝通,這些東西,足夠讓方文學的。

也正是因為歐洲分部的穩定,需要方文親自過問的事情不多,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

所以,方文帶了大隊的屬下,來到了維也納。

當今世界聲名鵲起的青年藝術家洛雯,將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進行她的首場個人演出。

洛雯在維也納學的是什麼?聲樂?鋼琴?提琴?方文不在乎。他只是在心中一遍遍的回想那個溫暖的身影,那個在燈光中站在門口等他回家的高條身影。四年的時間,足夠發生許多許多事情。方文覺得如今的他是真正的有底氣站在雯雯的身前。所以,他來了。他來看望‘他的’雯雯,至於‘他的’雯雯如今在幹什麼,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雯雯,管她是畫畫也好、唱歌也好、跳舞也好。只是‘他的’雯雯。

靜靜的坐在房車中,方文手捧一大把潔白的百合花,看著街對面金色大廳的大門。

等雯雯出來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不是麼?

當年弄個瘦弱的、難看的、自卑而狂暴的小子,如今已經變成了強大的、英俊的、自信而收斂的青年。天翻地覆的變化。

很得意的看了看身上手工定制的西裝,方文將鼻子湊在了百合花上,突然偷笑道:“雯雯,若是你知道我沒有死,你會不會嚇得暈過去?哦也,你小時候,可是最怕鬼的。嗯哼,那個難看的方文死了,我這個大帥哥從地獄爬了出來!”

得色的搖擺了一下身軀,方文的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了起來:“該死,那地方真的是地獄。該死的雪大先生!該死的雪門!”

拋開心中足以讓自己做噩夢的一些不快回憶,方文整了整自己的領結,對坐在對面的屬下問道:“看看,我方大少帥麼?”

三名機敏能幹的屬下無語望天,拼命的點頭道:“帥!帥呆了!天下還能有誰比四少爺您更帥的?”

“No!”方文急忙說道:“不許叫我四少爺!太不吉利了!叫我方大少!我喜歡人家這麼叫我。”

三名風門的精英弟子違心的舉起了大拇指,讚歎道:“帥啊!天下還能有比方大少更帥的人麼?”

“當然不可能有!”方文無比自戀的摸了摸刻意在上唇蓄起的一小縷鬍鬚,得意洋洋的說道:“真帥!帥呆了!明天給風門下屬的所有殺手組織下一個懸賞令!凡是天下比我方大少都還帥的男人,統統給我揍一頓!毀容!沒錯,毀容!”

可憐的三位精英瞬間陷入了石化狀態。對於這名剛剛上任才半個月的新上司,他們再也沒有了言語。

金色大廳內傳來如潮的掌聲,方文的精神突然振奮起來,他叫道:“是散場了麼?散場了麼?叫兄弟們準備好,在雯雯面前,可不能丟了我的面子。”為了給雯雯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方文除了手上的這一束百合花,他還調動了一百名風門的精英弟子,三卡車的玫瑰花。花是從南美空運來的藍玫瑰,人是從風門歐洲分部近萬成員中精挑細選的標準身高一米八零俊朗高大的門面貨!

“我要讓雯雯看看,如今的方大少!哦呵呵呵!”方文得意的仰天長笑,笑得無比的得意,笑得身體都哆嗦起來,以致於他的眼角靜靜的滑下了一滴眼淚。

觀眾自金色大廳內行出,輕聲討論著什麼。方文靜靜的等待著。遠近數十輛汽車內的一百名風門弟子,也在靜靜的等待著。當然,風門弟子們的心中可沒有方文的那種激動和希冀,他們更多的是覺得無奈和臉紅。

終於,在夏夜明淨的月光下,身穿白色長裙的洛雯,方文的‘雯雯’,有如夏夜夢境中的仙女一樣,在眾人的簇擁下飄然而出。方文笑了,他打開車門,抱著那一束百合花,悄然朝雯雯行去。雯雯,‘他的’雯雯,更加的美麗,更加的脫塵。四年前的雯雯還顯得很青澀,而今天的雯雯,就是一朵盛開的百合,她最愛的百合。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能如此坦誠的站在你的面前。”

方文喃喃自語道:“你一直是天空的雲霞,而我曾經是爛泥裡的蛤蟆。雲霄也許可以因為憐憫而為蛤蟆停下腳步,但是蛤蟆畢竟只是蛤蟆。只有天空的清風,才能配上艷麗的雲霞。此時的我,才是風,真正的,無拘無束的,超出一切的風。”

腳不沾地的,方文滑過了半條大街,他看著雯雯,眼角一陣的抽動,差點哭了出來。

也許,能夠停止了腰桿站在雯雯的面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然後,方文真的哭了出來。無聲的哭了起來。

雯雯的身邊,有一名柔弱而俊美的男子,充滿了藝術家氣息的男子。就在金色大廳門前的台階上,他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甜蜜的親吻著。全身心的投入,沒有絲毫保留的,親吻。充滿了愛意的親吻,不夾雜一點兒雜質的親吻。

無數道青色風勁自方文指縫中冒出,百合花被絞成了粉碎。

他的面色發青,驚愕的看著就在前面數十米處的雯雯。

房車內,三名風門精英中的一人突然低聲嘀咕道:“阿爾福雷德,世界最著名德鋼琴家,洛雯小姐三週前和他訂婚。”

另外一人低聲說道:“你不早點告訴四少爺?”

“你想我被四少爺殺死不成?他可是連掌門都不能支撐百招的怪物!”

房車內再也沒人開口,三個人靜靜的走出房車,站在了方文的身後。

方文手裡握著一把百合花的碎屑,有如握著他那粉碎的心。

他眼前的世界似乎崩潰。或者說,他心中最完美的一個世界崩潰了,露出了一個冷冰冰的無比現實的真世界。

“唔,給我找十個女人,十個女人。”方文喃喃自語道:“給你們三天時間,查出龍門侵入歐洲的全部據點。”

三名精英默默的鞠躬行禮。

方文深深的望了一眼沉浸在幸福中的雯雯,低沉的說道:“再見,我的愛人。再見,方文。再見,再見∼∼∼”

丟下了手中的碎屑,方文毅然轉身離開。

洛雯突然扭頭看向了方文這個方向,她看著方文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只覺得那個背影很熟悉。同樣的寂寞,同樣的充滿了悲涼。

三日後,全世界的地下世界被鬧了一個天翻地覆。大陸龍門在歐洲的秘密據點被風門一舉剷除,和龍門有著秘密聯絡的地下世界勢力損失慘重,所有人都被方文在這次行動中展示出的狠辣無情和超強的實力所震顫。

風大先生在知曉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後,第一時間將方文調去了大陸。

他,已經有資格參與四大秘門的核心機密了。


[ 本帖最後由 秋風佾月 於 2009-2-4 16:06 編輯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19

再見篇第十二章
客機平穩的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方文整了整衣服,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臉上的面具,帶著一絲微笑,慢條斯理的跟著前面的旅客走下了舷梯。

風大先生急召方文趕來大陸和他會合。三年前已經被龍門盯上的方文只能是易容前往。這一切對於精擅百工的花門而言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方文臉上的這張面具輕薄透氣、栩栩如生,方文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戴了一個面具。這是一張顯得比較平凡的臉,很不引人注意。

在行李傳送帶上取下了自己的兩個大行禮箱,方文站在空蕩蕩的旅客到達大廳內抬起頭來,無聲的念叨道:“上海。那個女人還在上海麼?那個自幼就恨不得掐死我的女人。要去拜訪一下她麼?林家,哼哼,林芝。”咬了咬牙,方文拖著行禮箱緩步朝出口行去。

他知道風大先生急匆匆將他從歐洲調來的用意。在歐洲一系列風暴雷霆般的行動中,方文凸顯出了他強悍的實力,這一份實力,足以使得他有資格參與某些真正的核心機密。同時,他對龍門在歐洲的秘密據點進行了大清洗,這也讓天門和龍門之間驟然劍拔弩張,幾乎全方面的開戰。這是風大先生他們所不想看到的。所以緊急將他調離漩渦中心,這也是一種冷處理的手段。

“怪得我方大少麼?”方文歪了歪嘴,冷笑道:“老子失戀了,老子很生氣,就要有人倒霉。三年前他們又差點殺了我,這只是一點利息罷了。 ”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啊!三年啊,老子被雪大瘋子抽了多少血?老子在失戀前還是處男,精液就被抽走了上百公升!要不是龍門的那幫傢伙,老子會落在雪大瘋子的手裡?”方文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眼角抽搐道:“三年前,不會是雪大瘋子把我的身份洩漏出去的吧?也不會啊?師父都說了,是秘風部的叛徒洩漏的。不過,很有可能啊,用藥控制一個秘風部的高級幹部,這種事情他做得出來!”

方文咬牙切齒的往出口行去,但是很快的,他就被兩名警察攔住了去路。兩個很俏麗的女警,而且很顯然是剛剛出道的女警。她們肩並肩的攔在了方文身前,方文詫異的鬆開了行禮箱的拉桿,聳聳肩膀苦笑道:“兩位警官,有何貴幹?我都過了海關了,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切都很正常啊,褲子拉鍊也拉得緊緊的,沒什麼毛病啊?

‘嘿嘿’笑了幾聲,方文仔細的看了看這兩名女警。 “哇哦!”方文驚嘆了一聲,還是一對孿生姐妹,看她們的肩章是三級警司,兩個很嫩很嫩的剛出道的女警。方文笑了:“兩位美麗的女警官,唔,我很像壞人麼?”

左邊的那女警脆生生的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好人?上海市最近有大型活動,隨機抽檢,請把你的行禮箱打開!”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方文扭頭看了看那些同機的旅客順順噹噹的走了過去,不由得氣惱道:“隨機抽檢,也不能只抽檢我一個人吧?”

“誰叫你最不順眼?”右邊那女警冷笑道:“看你模樣也是老實本分的樣子,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花里狐俏的,不查你查誰?”

“OK!”方文彈了一下響指,認命的蹲下,打開了自己的行禮箱。他抬頭看著兩名女警道:“哥們我認栽。不過,我的衣服很花俏麼?餵,以貌取人要不得呀!兩位女警官都是維護國家法紀的執法者,這個以貌取人。。。 我操!”

方文呆呆的看著自己行禮箱裡一件西服下面壓著的一包黑色的葉片。他很無辜的舉起了雙手,叫嚷道:“女警官,你們可要分清好人和壞人啊,我可從來不抽大麻的!”話剛出口,方文就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不抽大麻,自己怎麼會認識大麻葉子呢?這豈不是自己往自己腦袋上扣尿盆子?

小女警變得無比的嚴肅,麻利拔出了腰間的配槍對準了方文。左邊那小女警義正辭嚴的說道:“站起來,跟我們走。”

右邊那小女警則是飛快的對著肩頭的通話機一陣嘀咕,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十幾個警察,如臨大敵的包抄了過來。

方文愣住了。這種情形,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喂,警官,不就是大麻麼?首先,這些大麻不是我的。其次,就算這些大麻是我的,也不用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吧?您把槍口挪動一點,小心走火啊?”

方文不怕走火,手槍子彈的出膛速度太慢,哪怕近在咫尺呢,也不足以威脅到他。但是他覺得有點頭大,自己剛下飛機就遇到這些麻煩,這叫什麼事情呢?在那艘巨大的太空船中接受了三年的特訓,但是方文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風門掌門的關門弟子被人栽贓,在行禮箱裡放了一大包大概兩三公斤的大麻葉?傳出去能笑死所有地下世界的頭目。

要不要拒捕呢?在那十幾個警察包抄上來的時候,方文很苦惱的皺起了眉頭。這些普通警察,不夠他一把抓的。

但是,眼前的這兩個小妹妹,實在是可愛啊。俏麗青春,一身合體的黑色警服,讓她們怎麼看怎麼讓人喜愛,一點兒威脅性都沒有。沒有任何的威脅,那些包抄上來的警察也的的確確都是普通的警察。自己的確是倒霉,碰到了這檔子窩囊事情。

好罷,這裡是大陸,這裡是龍門的勢力範圍,好好的分說一下,也許不用費太多的力氣也能順利的脫身,沒必要展示某些非人的力量招惹來龍門的人。出入海關的旅客行禮箱裡被人塞各種違紀品以求蒙混過關,這是很尋常的事情。方文不覺得一點兒不算很違規的軟毒品能將自己怎麼樣。自己如今手持的是瑞士護照,只要經過尿檢證明自己沒有吸毒史,自己就能安然脫身。

大麻,不是海洛因或者其他的某些烈性毒品,沒必要為了這些不是問題的問題招惹真正的麻煩。

所以,方文很乖巧的伸出雙手,讓那一對可愛的小女警給他戴上了兩副手銬。兩副手銬,方文哭笑不得的看著兩名小女警,無奈的嘆息道:“兩位警官,至於麼?我可是真正的遵紀守法的人,意思意思也就夠了啊?”

小女警歪了歪腦袋,同時冷笑道:“是不是好人,還要仔細的調查一下。跟我們走,接受調查。”

看到方文乖乖的被戴上了手銬,其他的警察也都沒做別的動作。他們分出了兩個人提著方文的行禮箱,連同兩名小女警一起,押送著倒霉的方文順著旁邊偏僻角落裡一條狹窄的走廊走了進去。

走廊很長,七扭八拐的不知道通向哪裡。走到半路上一個分岔口的時候,兩個小女警突然開口道:“大張啊,你押這個傢伙去見頭兒,我們帶這些證物去檢驗一下。大周,拎東西。”

兩個小女警很神氣的一擺腦袋,看都不看方文一眼,輕輕的哼了一聲後,領著兩名男警察中那白淨的一個往一旁行去。

方文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兩個小女警的背影,愁眉苦臉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黑臉膛警察,長嘆道:“警察叔叔,為什麼不能是她們押送我呢?這一下,一點點僅有的樂趣也被剝奪了。我是冤枉的∼∼∼”

黑臉警察嚴肅的說道:“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是不是冤枉的,等調查完了再說。”

方文咧了咧嘴,叫嚷道:“那感情好。我可先說明啊,警察叔叔,我的行禮裡的私人物品,可不能給我弄丟了。”

黑臉警察用力的推了一把方文的肩膀,大聲說道:“羅嗦什麼?走!見了我們頭兒,你再廢話。”他面帶逼人的威勢,一種很沉重的威壓逼向了方文。這是一種只有擁有極強的實力,或者久居高位的人才可能擁有的威壓。

方文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這黑臉警察的肩章,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一邊走,他一邊嘀咕道:“奇怪,警察叔叔,看樣子你都三十好幾了,怎麼還掛著一個三級警司的牌子啊?那兩小丫頭,可和你平級呢。”

不對,事情有蹊蹺。就算熬資歷,三十多歲的人,怎麼也不可能只掛上這個警銜?

而且,自從下了飛機,這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得太巧合了吧?

方文突然奮力一振,真勁鼓盪,雙臂狠狠的朝外一分。兩副手銬發出清脆的金鐵撞擊聲,方文慘叫了一聲,手銬紋絲不動,反而是不知道他的大力掙扎碰觸了什麼機關,手銬內彈出了鋒利的鋸齒,深深的陷入了方文的肌膚。鋸齒入肉,一股方文無比熟悉的酥麻感自手腕上傳來,他驚呼道:“操,連迷藥都用上了?”

手銬不知道是用什麼合金製成,以方文如今可以用恐怖形容的力量,居然沒能損它分毫,反而是吃了大苦頭。兩隻手被緊緊的銬在了一起,方文的實力立刻被削弱了八成以上。相比起來鋸齒上的迷藥反而不值得一提了。被雪大先生蹂躪了三年,普通的毒藥、迷藥對於方文而言,都只是補藥而已。

手不能動,方文立刻就要施展身法逃走。但是他立刻就發現了四周地勢對自己的不利。狹窄的走廊寬不過一米多,高只有兩米多一點,風門最大的優勢速度和變幻的身法,在這種地形中被最大的削弱。

驚惶之下,方文身體略微騰空,雙腿飛起連續三十六腿,每一腿都帶起了呼嘯的風聲,每一腿都轟向了黑臉警察的心口。

一聲冷笑,黑臉警察長吸了一口氣,身上的肌肉突然膨脹起來,他很快就變成了一名身高兩米多膀大腰圓的巨漢。偌大的身軀幾乎將走廊封死,幾乎有方文腰粗的兩條手臂帶著沉悶的呼嘯聲,硬碰硬的朝方文當頭砸下。

方文可不想拼命。他腿勢變幻,雙足急速和那兩條可怖的手臂對轟在一起。他在心裡暗罵道:“斂息秘法!我方大少經驗太少,被人蒙了!”

黑臉警察悶哼一聲,嘴裡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朝後連連倒退。

方文也只覺腳尖疼痛欲裂,輕盈的身體一個借勢,狠狠的一腿轟在了身邊的牆壁上。

巨響聲中煙塵瀰漫,厚有尺許的鋼筋混凝土牆壁被方位一腿轟出一個大洞,方文慌不擇路的衝了進去。

剛剛衝過這堵牆壁,還來不及看清眼前到底是什麼地方,三道鋒利的長劍已經帶著刺耳的劍氣破空聲滑到了方文身前。

“我靠!”方文身形急轉,身體有如陀螺一樣不沾地的在瞬間急轉數十週,帶起了一股渾厚的青色風勁,硬和三柄長劍碰在了一起。驚呼聲中,三柄長劍抵擋不住方文身外有如實質的青色罡勁,明晃晃的寶劍炸成了無數的碎片飛散,三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噴血倒退,嘴里大聲吼道:“魔頭功力極深!還不快出手!”

方文飛快的掃了一眼四周,這是一處寬大的大廳,十幾名同樣打扮的男子正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方文怒道:“這次又是哪個部出了叛徒?大少我剛下飛機就被人追殺!這也太衰了罷!”

三拳、三刀、五掌、六腿,十七名黑衣男子同時朝方文發動了攻擊。

方文一聲長嘯,體內風勁氣旋急速流轉,他在極短的距離內就加速到了一個可怕的高速,帶起一道狂飆呼嘯著撞向了對面數十米外的落地玻璃窗。在他撞到那玻璃窗之前百分之一秒時,方文已經突破了音速,身邊炸開一團白色的氣浪。巨響聲中,方文撞碎玻璃窗,瞬息遠去。

“操!”黑臉警察踉蹌著從那大洞內衝進了大廳,他怒道:“好奸猾的小子,他怎麼就發現了破綻?若是讓他走到頭兒他們埋伏的大廳裡,還有他逃跑的份兒?”

黑臉警察的身後慢慢的走出了一名身長玉立,皮膚呈現出潤澤的金黃色的青年男子。他皺眉看著方文撞開的大洞,搖搖頭抱起雙臂懶散的說道:“風門的人,原本就不好對付,誰能比他們跑得還快?幸好風門裡能突破音速的人加起來也沒幾個,否則的話,哼哼。”

他用力的一擺頭,冷笑道:“發信號,執行預備方案。調直升機過來,我們得趕過去,否則還不一定吃死他。”

方文帶著一道狂飆衝出了機場。他對機場附近的地勢不熟,悶著頭一頓狂衝亂跑,很快就跑出了數十公里,到了一處偏僻的倉庫區。這里四週都是曠野,近百座看起來很長時間沒有使用過的庫房無聲的矗立在曠野中。方文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下了步伐,愁眉苦臉的望著手腕上套著的手銬。

原本他可以直接奔進上海市區,然後再按照風大先生給他的聯絡方式去聯繫風門的接應人手。

但是既然自己一下飛機就被龍門的人盯上了,很顯然直接找上接頭人並不是什麼明智的主意。更加要命的就是,方文可沒有帶著手銬到處亂逛的心情。上海市他並不熟悉,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你叫他怎麼找到接頭人的地址?帶著手銬去坐出租車?

咬牙切齒的再次發力狠狠的崩了一下手銬,手銬發出‘嗡嗡’聲響,卻硬是紋絲不動。方文氣急,拼命的鼓盪體內的真勁,青色的氣流不斷的自他身上冒起,漸漸的都冲起來尺許高的青色氣浪,雙臂上已經凝聚了萬斤巨力,再次下狠力崩了十幾下,結果只是讓那鋒利的鋸齒益發的深陷進肌肉裡,手銬哪裡有分毫損傷?

一滴滴的鮮血順著手銬滴落地面,方文氣極敗壞的跳了起來,狠狠的踢碎了身邊的幾根水泥柱子,卻依然拿這手銬沒有任何辦法。

突然,方文狠狠的用頭對著身邊的牆壁狠狠的撞了幾下,他惱怒道:“我方大少怎麼這麼蠢?用蠻力做什麼?學的那些開鎖的技能,不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用的麼?”

‘嘿嘿’怪笑了幾聲,方文鬱悶的心情突然變得無比的輕鬆。他喜笑顏開的自腰帶上拔出了一根細小的鋼絲,慢慢的捅進了手銬上的鎖眼。過了幾分鐘,方文順利的打開了手銬,他得意的笑了幾聲,可是好心情卻又被手腕上傳來的陣陣疼痛給打得煙消雲散。

氣惱的看著手腕上深可及骨的傷口,方文從隨身的暗袋裡取出一瓶藥粉,細細的撒在了傷口上。他瞇著眼睛嘀咕道:“好你兩個小丫頭,方大少這次吃的虧,遲早得找你們還回來。哎喲,幸好你們沒在這手銬上用電子鎖,否則方大少我可就樂子大了。”

不過,方文也清楚,這可不是龍門的人心慈手軟,而是根本用不上那些東西。若非方文運氣好,在半路上就起意逃走的話,一旦和龍門埋伏的主力碰上,雙手被銬上的他,哪裡有機會開鎖?到底是機械鎖還是電子鎖,這根本不重要。

抓起兩副手銬正要將它們遠遠的丟開,方文卻突然搖了搖頭,輕聲笑道:“能吃得住大少我全力爆發的合金?這造價可也不便宜罷?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可不能放過。飆車賭錢嘛,再小的注碼你也得吃不是?”搖了搖頭,方文將兩副手銬都掛在了自己腰帶上。

方文跳起身來,辨識了一下方向正要往上海市區潛入呢,突然他臉色慘變。

十二架直升機正從遠處急速朝這邊飛來,直升機的艙門打開,可以看到有人掛在艙門邊,手上抓著重型的反器材槍械。

“我靠!我只是一個人!你們打世界大戰麼?”

方文轉過身就要逃走,但是他身邊的水泥地上突然濺起一蓬蓬的火星,被打開一個個尺許方圓的大坑,那些槍手已經開火。

二十幾柄重型槍械同時射向一個人,饒是方文藝高人膽大,卻也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

“到底是那個該死的出賣了大少我?我要殺人啦∼∼∼”

方文輕盈的在槍林彈雨中閃避著,身體帶起了一條條的虛影。他準備再次加速逃走。

突然,幾道紅光擦著方文的肩膀掠過,方文的身上出現了幾條焦黑的痕跡。

方文面色慘變,尖叫道:“高能激光!我慘!”

再快,你能快過子彈,但是你能快過激光麼?只要有充足的能量供應,一台激光器甚至能在萬分之一秒內覆蓋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地域。方文的臉都綠了,他急忙衝進了一間倉庫,藉以躲避激光的攻擊。他心口一陣陣的泛苦,自己怎麼這樣倒霉?

他不就是因為失戀了,所以找龍門的人發洩了一下火氣麼?怎麼他就這麼倒霉呢?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0

再見篇第十三章
一掌劈碎擋在前面的牆壁,方文有如貓兒一般靈巧的鑽進了隔壁的庫房,靠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集裝箱用力的揮了揮隱隱作疼的手腕。這是他藏身的第五個庫房,前面四個庫房都被機關炮、重型反器材槍和高能激光轟成了廢墟,若非方文逃得快,要么重傷被擒,要么已經被幹掉。

一道碗口粗的紅光突然穿透牆壁,在倉庫地上融出了一個米許方圓的大坑,騰騰的冒著熱氣。這是直升機上的重型激光器,是一擊就能洞穿十米厚鋼板的可怕玩意,這也是方文不敢依仗速度逃走的最大原因。

小型激光,方文還能硬扛幾個,只不過身上多幾個小窟窿而已,不打中要害根本沒事。但是這種重型激光器,一擊就能讓方文變成一縷青煙飄散,他哪裡敢冒這個風險?

又是連續幾道粗大的紅光射了進來,方文急忙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一個角落裡藏好。

“媽的!”方文突然運足真勁,大聲叫道:“你們這群傢伙,還穿著警察制服來忽悠大少我。殺人,是犯法的!在中國非法持有槍械,是重罪啊!”

暴風驟雨般的掃射突然停下,方文隱約聽到四周都傳來了人小心靠近的步伐聲。他得意的笑了。

和方文硬碰過一記的黑臉警察站在倉庫外,大聲喝令道:“少廢話。自己走出來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黑臉警察身邊赫然站著那兩名俏麗的小女警,她們手持造型怪異的高能激光器,笑吟吟的低聲評價方文逃命的速度果然是快。聽得黑臉警察的叫聲後,左邊的那小女警大聲叫道:“風門四少,你就乖乖的出來罷。改邪歸正、棄暗投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啊呸!”方文差點沒笑出聲來,他大叫道:“妞兒,現在是二十世紀了好不好?還有什麼正啊、邪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現在不是人麼?一句話罷,若是我出來投降了,我能有什麼好處?沒好處,我幹嘛向你們投降啊?”

“好處?”兩個小女警相互看了一眼,吐了吐舌頭,抬頭看向了天空不斷繞著這片倉庫盤旋的直升機。

一架懸停在正上方的直升機裡,那膚色呈金黃色的青年撇了撇嘴冷笑道:“好處?留下他一條性命算不算好處?他讓我們歐洲分部的弟子損失了五百多人,還想要什麼好處?信號一直在他身上?”

“沒錯,估計他捨不得那兩條手銬,把手銬帶身上了。”機艙內正在操作一台儀器的青年輕輕笑道:“那手銬的確是好東西,他太貪心。”

“魔門的人,你還指望他們有好的品性?”金膚青年淡然笑道:“預備隊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方圓三十公里內已經佈置了一千多人,他不可能逃掉。”

“難說。風門的人。。。逃命的功夫天下無人能及。叫大張他們準備強攻進庫房,方才的火力準備應該已經嚇壞了我們的四少爺,他是不敢冒著被激光器追殺的危險逃跑的。生擒他!風門的四少爺,哼哼,這個功勞可大了。”

“呃,頭兒,我只是覺得奇怪,是誰把風門四少到達的消息傳給我們的?我們在他們風門裡面,有地位這麼高的間諜麼?”

金膚青年呆立了一陣,搖搖頭,狐疑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消息來得詭異,但是,兩次都沒錯。不管了,動手吧!”

蹲在庫房裡,將襯衫撕成了碎布條給手腕上的傷口好好的包紮了一下的方文突然聽到頭頂的巨響。幾發威力驚人的震盪彈轟在了庫房頂上,庫房的天花板被震成粉碎,劇烈的振蕩波震得方文耳朵裡一陣轟鳴,眼前金星亂閃,差點沒暈了過去。

方文怒斥一聲,身形急速旋轉起來,道道強風轟出,將靠近身體的水泥碎片全震成了碎片。他正待逃逸,突然數十發閃光彈同時丟了進來,強烈的白光好似有一萬個太陽在眼前閃亮,方文慘叫一聲,有如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轉,突然一頭撞在了庫房的柱子上,將那米許粗的柱子撞碎了大半,方文也狼狽的被彈飛了老遠。

黑臉警察大喝一聲,步伐隆隆的奔跑過去,伸開兩條長臂,重重的摟住了方文。

方文一聲怒喝,過去的三年中他再次被注射了九支最上等的元液,雖然御風經的修為還保留在第七重沒有突破,但是他一身真勁的強度實在可以算是天下第一。如今猛不丁被人抱住,方文一聲大喝,體外騰起尺許高的青色氣浪,黑臉大漢如受雷霆轟擊,只覺得渾身骨骼似乎都炸開,五臟六腑好似都翻了一個個兒,兩條手臂上血肉翻飛,偌大的身軀被方文放出的氣勁震飛出十幾米遠。

“大張!”兩小女警看到黑臉警察渾身血肉橫飛的飛出老遠,好似被炸彈命中過的淒慘模樣,嚇得大聲尖叫起來。她們丟棄了手上的激光器,手忙腳亂的朝黑臉警察撲了過去。

“糟了!”直升機上的金膚青年驚呼一聲,大喝道:“佛門降魔,六字真言!”他連連發出大聲吟唱,身體突然拔高了尺許,頭髮都一根根倒豎起來,身上隱隱放出淡金色光芒,團身自空中飛撲而下,雙拳帶著震耳欲聾的破風聲,狠狠的朝方文當頭砸下。

“哈!小妞兒,你們往哪裡走?”風門不是花門,對於暗器的功夫造詣不夠,但是方文聽風辨器的功夫,也是受到了花門高手的殘酷蹂躪才修煉出來的。他聽到了兩個小女警驚惶跑開時的步伐聲,他立刻伸出雙手,朝兩個小女警的方向狠狠的虛空一抓。

方文的掌心凹陷,一團雞蛋大小的幽綠光芒在掌心內急速旋轉,一股可怕的吸引力立刻控住了兩小女警的身體。 “捕風式!捉影式!”方文大喝一聲,平地捲起兩道狂飆,兩條纖細的身影沒有絲毫抵抗能力,凌空被方文在數十米外抓了過去,乖乖的落入了方文的掌心。

“韋陀降魔!”頭頂突然壓下來一股龐大的力量,耳邊隱隱傳來梵唱聲。

方文大笑,隨手點了兩個小女警身上數十個穴道,將她們重重的丟在了地上,雙掌狠狠的朝天空拍去。

“秋風落葉掌!給我開啊∼∼∼”方文體內的風勁一抖一振,連續噴吐出九十九道強勁的罡風,罡風相互碰撞摩擦糾纏在一起,化為一道淡青色的旋風呼嘯著衝上了天空,和那自空中撲下來的青年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的雙拳狠狠的對碰了一記。

一聲悶響,方文雙腳下陷,泥土直淹沒了他的膝蓋。天空撲下的金膚青年悶哼一聲,七竅中噴出一道血箭,被方文揮手轟出的罡風震得好似風中落葉一般朝一旁飄去。金膚青年慘哼道:“好強的先天罡氣!你才多大年紀?”

“你管我呢?”方文隨手一抓,將那青年也抓在了手中,掐住了他的脖子。

四周龍門眾人一陣騷動,地上躺著的兩個小女警同時尖叫起來:“頭兒,你也被抓了?”

金膚青年翻起了白眼,眼睛還睜不開的方文則是仰天長笑,大聲喝道:“好了!你們的頭兒被大少我抓了。快快投降,否則,咱們一拍兩散,不要怪我辣手摧花!”嘴裡叫著辣手摧花,方文卻狠狠的掐了一把金膚青年的脖子,氣得金膚青年眼角直抽搐。

一個小女警怒喝道:“風門四少,你還是趕快投降吧,你逃不出去的。”

另外一小女警冷哼道:“姐姐說得對,你們這些魔頭,逃不出去的。”

“送大少我去上海市區,否則,老子就撕票!”體內真勁流轉,雪大先生用方文做試驗時積蓄在他體內的龐大藥力漸漸發動,被閃光彈刺傷的眼睛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方文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吟吟的抓起了身材纖小的姐妹倆,伸長左臂將她們攔腰緊緊的摟住。

方文很刻薄的對金膚青年冷笑道:“我說‘頭兒’,你是第一次指揮人來抓人吧?缺少經驗啊!大少我在歐洲挑你們據點的時候,那一次不是在附近埋伏上幾百個狙擊手,然後帶人衝進去的?你們太看不起我了。”

金膚青年沒吭聲。他已經很看得起方文了。十二架武裝直升機,十二具大型激光器,數十具手持型激光器和數十挺重型反器材槍,還有龍門上海分部的七成人手。這樣都沒能擒下方文,只能說方文太變態。方文的年齡並不大,但是他居然已經由後天真氣轉為先天罡氣,而且真勁的雄渾度,甚至就連龍門的長老們都不如他深厚。

當然,金膚青年有擊斃方文的機會,如果用十二具大型激光器不管不顧的進行活力覆蓋,就算方文是鐵金鋼,他也被撕成了碎片。但是兩名小女警的莽撞,卻讓他一敗塗地。自己都落在了敵人手中,還想怎麼樣?

龍門的組織嚴密、上下等級無比森嚴,自己這個上海分部的負責人落入敵手,手下人是不可能冒著犧牲自己的風險行事的。

“你很強。能告訴我,你注射了多少支傷天害理的元液麼?”金膚青年吐出一口淤血,很冷靜的問方文。

方文看了一眼四周遠近隱隱約約的上百人影,他淡然笑道:“第一次注射了三支,這三年來又陸續注射了九支,十二支最好的元液。”

“十二甲子的修為。”金膚青年、兩個小女警,以及那些站得比較近的龍門弟子都不由得面色慘變。十二甲子的修為,這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達到的境界。人生百年,就算修煉有成,也不過活個一百多歲,正常的武人有兩甲子的修為就足以自傲、足以橫行一方。十二甲子的修為,這是怪物,是絕對破壞平衡的存在。

“十二支元液。”金膚青年冷笑著,扭頭看著方文帶上面具顯得有點平凡的臉,他陰沉的說道:“你知道十二支元液代表著什麼?”

“不知道!我不關心這些。”方文眨巴著眼睛,心裡有一種不怎麼好的感覺。雪大先生瘋瘋癲癲的,這元液,不會是什麼噁心東西吧?

金膚青年狠狠的瞪著方文,怒聲道:“我們多少知道一點元液的萃取方法,從某些特定植物中提取生命能量,然後注入活人體內,讓這些植物能量轉化為真元後,又生生從活人體內抽取出來。一支最上等的元液,就要廢去數十名武人的修為。抽取元液的時候,他們的經脈都會寸寸碎裂。你們天門,都是一群慘無人道的魔頭。”

“啊呀,好了,好了,我是魔頭。”方文看了看左右,冷笑道:“給我這個魔頭讓路,否則,我斃了他們三個,我們再分出一個生死。”

元液要通過活人才能提取出來?方文一聽這話,反而放心了不少。三年的地獄般訓練中,各種噁心古怪的試驗他參與得多了,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作為被研究對象存在,但是他的心理承受力可不是一般的好。那些被抽取元液的人,經脈村村斷裂,也許會吃一點苦頭,但是雪門的醫術,絕對會讓他們的經脈重新癒合。

無非就是他們不斷的享受經脈寸斷的折磨而已,一次次的抽取元液,將他們作為元液的生成器皿。

這又有什麼?方文陰沉的思忖道:“他們只是被抽取元液而已,老子三年時間被抽了多少血和精液、骨髓,我豈不是也很可憐麼?”

右掌用力的緊了緊,方文掐著金膚青年的脖子冷笑道:“不要和我囉哩囉嗦的。你當大少我會被你這幾句話給糊弄住麼?什麼棄暗投明啊、洗心革面啊,說白了我們如今不就是利益衝突麼?大哥,現在不是幾百年前的江湖武林了,不要把這些道德文章掛在嘴上,會讓人笑話的。”

小女警姐妹氣惱的抬起頭來,一個對方文罵道:“無恥!”另外一個罵道:“卑鄙!”

“無恥?卑鄙?”方文怒了,他大叫道:“幾百號人圍殲我一個人,你們就不無恥,不卑鄙麼?媽的,看看武俠小說去吧,大少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幫所謂的名門正派!那一本小說裡面,你們對付哪一個魔頭,是他媽的光明正大的單條獨鬥的?哪一次不是帶上幾百人圍攻?”

方文譏嘲道:“大哥大姐們,現在是二十世紀了,你們別抱著那種讓人笑得牙疼的故紙堆來發酸,好不好?”

狠狠的一晃右手,指尖將金膚青年的頸骨搓得‘咯咯’作響,方文獰笑道:“給老子準備交通工具,送大少我進上海市區。否則的話,哼哼。老子殺一個夠本,殺了這兩個小妞兒,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了,還可以玩一次鬼鬼情未了。快去!”

手起掌落,方文一掌轟在了金膚青年的後心處,打得他連續噴出了大口的鮮血。

金膚青年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小臉發白的姐妹倆,苦笑道:“好,今天我盧方認栽了。風門四少,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回這個場子。”他哼了幾聲,似乎覺得有點意猶未盡的說道:“你功力蓋世,實在是一等一的魔頭。不過你也不要得意,等我師弟出關,哼哼。”

方文對盧方的話不予理睬。他真正的對敵經驗還是欠缺了一點,但是對於他的實力,他是很放心的。只要不是倒霉被形成規模的高科技武器圍攻――就好像今天一樣――他根本無所畏懼。龍門中,也只有少數幾個修煉奇功異法的隱居長老可能對他造成威脅,其他的人,他怕誰啊?

畢竟,能夠注射十二支最佳品質的元液,普天之下,僅有方文這個怪物而已。

風大先生,不也就注射了四支而已嘛,風大先生的境界,可和方文一樣,都是御風經的第七重,他也只能注射四支,就成了風門的掌門。

今天這一仗,若非是那十二架武裝直升機上的大型激光器,方文一個人就能慢慢的將這些龍門的弟子殺得乾乾淨淨。

盧方陰沉著臉蛋發令道:“去弄一輛車過來,恭送風門四少去上海。”

小女警同時叫嚷起來:“頭兒,就這麼送這傢伙走了?”

方文叫道:“閉嘴,不送我走,你留我當上門女婿麼?不送我走,我怎麼放你們啊?”

用力夾了一把左臂,兩小女警的腰肢劇痛,無比氣惱的鼓著嘴瞪著方文。方文邪惡的笑道:“老子守信,等我進了上海城,到了人流最多的熱鬧市區,就放你們離開。嘿嘿,我就不信你們龍門的人,敢在市區里和我拼命!大少我要是在市區全速跑開,不用打,就那衝擊波就能殺死數万人,你們不信儘管試試。”

“好了,小景、小影,今天咱們認栽。”盧方大聲制止了兩個小女警不依不饒的糾纏。盧方有點後悔,早知是這麼一個結果,就該一頓亂轟將方文幹掉就是,生擒他幹什麼?一個有著十二甲子功力的風門高手!盧方想起這件事情,就一陣的頭疼。

現在風門的高手,已知最高速度也不過一點五倍音速。但是方文這個風門四少,他能跑多快?用如此的高速殺人,龍門中有誰能抵擋他?

盧方皺著眉頭正在思忖這事情,一輛越野吉普蹦蹦跳跳的被開了過來。盧方吐了一口血沫,淡淡的說道:“風門四少,上車吧。”

方文輕輕一笑,很優雅的朝四周虎視眈眈的龍門弟子鞠躬行禮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諸位,大少我是很守信的人,到了市區,一定放你們頭兒還有這兩位警官離開。哦,對了,你們不會是真的警察吧?”

沒人搭理方文,方文聳了聳肩膀,嘀咕道:“自從龍門建立起,就和歷代朝廷配合追殺我們天門,唉,看來你們是真的警察。頭疼啊,大少我自幼遵紀守法,是實打實的京城優質公民,從來不給警察叔叔找麻煩,怎麼就招惹了你們?”

盧方的眼睛一亮,這個不知名的風門四少來自北京城麼?他在北京城長大?很好,這是一條很不錯的線索。盧方心裡暗笑,這魔頭功高蓋世,卻也是用藥水灌出來的,經驗還是太欠缺了一點啊。

夾著三個人上了車,方文將兩個小女警丟在了後座上,將渾身僵硬的盧方放在了副駕駛座上,問清了方向,朝上海市區行去。

到了上海最熱鬧的金融區,方文很守信的將盧方和兩個小女警放下了車,不過在解開小女警的穴道時他免不了略微揩了一點油,被兩個小女警一陣亂罵。

盧方看著方文駕車離開,突然笑了起來:“好了,小景、小影,這也是一個教訓,我們小看了天下人啊。不過,風門四少也小看了我們。堂堂四少爺貪圖兩副手銬,這下看他往哪裡逃。”

遠處高空一架懸停的直升機機艙裡,一張全息三維的上海市電子地圖上,一個小小的光點,正在不斷的順著街道前進。

方文開車繞過了幾條大街,很機靈的將車子丟棄,空著兩手走進了路邊一家商店,更換了全身的行頭。

兩副用特種合金製作的手銬,依然晃蕩著掛在他的皮帶上。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0

再見篇第十四章
如今的上海新地標,是2018年建成的高達九百八十八米的世紀中心。這座龐然大物矗立在黃浦江畔,半截兒身軀都淹沒在雲彩中的高樓有一種讓人窒息的王者之風。大樓裡的數百家跨國公司的中國區總部和金融機構的辦公地點,讓這座大樓在某些人眼裡就帶上了一層金光。

在方文看來,這棟大樓就是一塊最好的護身符,沒人敢冒著舉世嘩然的風險在這裡對他做什麼。

在大樓最高處的空中酒店要了一間豪華的套房,方文已經在這裡住了三天。赤裸著身體站在落地窗前,端著一杯白蘭地,俯瞰著被朦朧雲霧遮蓋住的上海市區,方文幽幽的嘆息著。這裡,是那個女人的家族所在地,一個保留了一些讓方文極度不舒服記憶的地方。

客廳的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方文長嘆了一聲,嘀咕道:“老三師兄,請你以後進門的時候,敲門好不好?”

從門縫裡滑進來的,是一名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瘦巴巴的一團筋,但是精氣神無比旺盛的青年。他也矮小,但是容貌很俊氣,比當年的方文可好了不少。他是方文的三師兄風猴,他有一個很古怪的毛病就是喜歡做樑上君子。每年歐洲博物館的失竊案,有七成是他親自下手或者和他有關。凡是他能打開的門鎖,他就沒有敲門的習慣。

反手關上了房門,風猴一個跟頭跳上了沙發,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他伸了個懶腰,呻吟道:“哎喲,我的腰啊。。。還是豪華酒店的舖位舒服,我這幾年都在土洞裡鑽來鑽去,哎喲。小四啊,給三師兄倒杯酒啊?師兄我為了接應你,剛到上海就到處亂跑給你擦屁股,可累死了。”

大搖大擺的赤著身體走到酒櫃邊給風猴倒了一杯伏特加酒漿,方文抖手將酒杯丟給了風猴,皺眉道:“查出了什麼?”

風猴接住了酒杯貪婪的灌了一大口,長聲嘆道:“好酒啊!小四,你能不能穿上衣服再和我說話?這是我第幾次看到你那誘人的胴體了?”

方文得意的鼓了鼓身上勻稱的流線型肌肉,得意的炫耀道:“嫉妒我身材比你好?老三師兄,這是你第幾次不敲門進我的房間呢?”

風猴翻了個白眼,在方文穿衣服的時候嘀嘀咕咕的說道:“和三年前你的消息洩漏時一樣,秘風部在上海負責接應你的人全部自殺了。上一次師父手腳麻利,還抓住了一個叛徒,這一次我就是跑去收屍的。所以,你要。。。”

正說話,風猴口袋里傳來了急促的‘滴滴’聲。風猴的面色一變,急忙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儀器,在房間內急速奔走了一圈,飛快的從方文手上搶過了那一對手銬。儀器在靠近手銬的時候發出尖銳的電子嘯聲,風猴罵道:“老四,你傻了不成?追踪器都掛在你身上了。”

方文一愣,突然罵道:“難怪我跑去那一片倉庫了,他們還能這麼快追上來。我還以為他們用衛星追踪我,原來是這樣。”方文狠狠的一跺腳,急忙給自己撇清干係道:“老子的掃描儀什麼的都在行禮箱裡,被那幾個假警察一鍋撈了,這也怪不得我啊?”

搖了搖頭,風猴嘆息道:“算了,龍門的手藝也是越來越進步了。以前他們可沒辦法將追踪芯片鑲嵌進這種合金裡面。”他突然邪惡的笑了幾聲,輕聲道:“這樣也好,正好用他們的東西調走他們,咱們趁機脫身。師父說了,以後你和師父還有我單線聯繫,省得你總是被人追殺。”

方文麻利的收拾起身上的一些零碎工具,一邊將這些工具放在身上各處,他一邊冷笑道:“這次我來大陸,有多少人知道?”

風猴半天沒吭聲,過了一陣子,他才緩緩的說道:“加上負責接應你的人,大概有二十人左右,都是本門在大陸的核心人員。現在其中有三人自殺,事情很蹊蹺,師父,也正要調查這件事情。很顯然,和三年前那一次一樣,事情是直接衝著你來的,師父也不想你哪天被龍門的長老們聯手伏擊。”

“讓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一些吧!”方文突然大叫大嚷道:“我怕誰呢?”

風猴翻了個白眼,將那兩副手銬塞進了口袋裡,拉著方文出了房門。他嘀咕道:“得了,暴風雨?你就等著迎接師父的暴風驟雨罷!你在歐洲做得好事,師父正想教訓你呢。在大陸,我們做事還是要小心點,到路上你再換一副面具,你這張臉,可不能用了。”

就在世紀中心下層的一間大廳內,盧方以及數十名龍門弟子正盯著三維地圖上那個閃爍的紅點。盧方身邊有一名白須老人,老人手挽長須,淡然笑道:“這一次盯死這個魔崽子,看看他們風門這兩年大張旗鼓的進入大陸到底想要干點什麼。他們來投資,我們還是歡迎的。想要做別的事情嘛,就要做好爪子被斬斷的準備。”

盧方淡笑道:“總不至於他們想要將風門的總堂再搬回國內罷?那就是全面開戰了。”

“全面開戰不至於。”老人搖頭道:“歐洲的事情,是風門的老四自己擅作主張做出來的,在我們報復性的將他們在國內的據點剷除了三十幾個後,風二、風三、風四他們已經表示了和解的意向。全面開戰,現在不是古時候了,牽一發而動全身,誰敢全面開戰?”

盧方嘆氣道:“您老說得是,只是風門最近幾年不斷的潛入大陸,偏偏我們很難抓住他們的痕跡,他們到底想要干點什麼?”

老人用力的拍了拍盧方的肩膀,大笑著指著三位地圖說道:“誰說抓不住他們的痕跡?這麼大一條狐狸尾巴不是被你們抓住了麼?雖然你和小景小影吃了點虧,但是年輕人吃點虧也是好事。”

兩人都不說話了,因為代表著方文的那個紅點,正在不斷的移動。盧方看了一會兒三維地圖,皺眉道:“盯緊他,外勤組看好自己的區域。這傢伙要去幹什麼?”

地圖上的紅點在不斷的移動,從浦東到浦西、從浦西到虹橋、從虹橋到寶山,到處亂晃。

盧方他們靜靜的等了好幾個小時,這才接到了外勤組傳來的消息――風門四少已經不知去向,那兩副手銬被塞在了一輛出租車的座墊下周遊了大半個上海市。盧方和老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罵了一句:“該死的小狐狸!”

一路換了十幾輛車,也更改了七張面具和十幾套衣服,風猴領著方文一路趕到了西安,順利的脫離了龍門的追踪。

西安城郊外的一處度假山莊里,方文見到了風大先生,以及風元、風狐兩位師兄,還有風門的大批高層。

風二、風三、風四、風五、風六,五位風門的長老,以及他們的親傳弟子三十八人。

剛一下車,風大先生就突然自一棵大樹上飛撲而下,當頭一拳劈向了方文。風大先生使出了全部的力量,猛厲的拳風在他拳頭前形成了一根尺許長的青色拳罡,狠狠的轟向了方文的天靈蓋。

方文大叫一聲,雙掌輕輕的朝天空拍出一擊,一道狂飆好似鋼板一樣橫拍出去,將風大先生的拳罡震碎,餘勢未消一股可怕的力量繼續轟向風大先生的身體。風大先生長笑一聲,身體急轉間帶起一片朦朧的青影有如幽靈一樣橫掠十幾米,輕輕的落在了地上。方文拍出的狂飆轟向了旁邊的一株大樹,將那兩人合抱的大樹上半截樹幹砸成了粉碎。

風大先生大笑拊掌,得意的說道:“諸位師弟覺得方文可堪重用否?”

風二等五位長老同樣拊掌大笑,點頭道:“不愧是能注射十二支S-A-1的怪胎。這一次定能成功了。”

風大先生點頭微笑,走過來拍了拍方文的肩膀,笑道:“好好休息三天,這個山莊里什麼都有。你小子在歐洲找了女人開葷了?那就好好的在這裡放鬆三天。等月門的同門趕到,我們就出發去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方文呆了一下,驚呼道:“師父,咱們去那個地方乾什麼?”

風猴興奮的凌空翻了三十幾個跟頭,大笑道:“去幹什麼?去盜墓啊!小四!”

盜秦始皇陵?

方文有點傻眼了。

風元慢吞吞的走到了方文身邊,用力的拍了一下方文的肩膀。風元有如雕像的臉上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他很和氣的說道:“我們風花雪月四門追查了千多年的一件東西,如今查實是被藏在了秦始皇陵中。這一次,我們就是要取出那件東西。小師弟,你的功力如今是我風門之冠,可要多多仰仗你的力量了。”

不知道怎麼搞的,方文看著風元那張臉,總有一種狠狠的一拳砸過去,將這張完美的臉蛋砸成爛西瓜的衝動。

至於進秦始皇陵麼?

過癮,刺激!比他媽的飆車刺激一百倍一萬倍,方文有什麼不敢去的?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2

再見篇第十五章
粉紅色的圓形軟床上,方文有如一條死狗般躺著。他翻著白眼,無力的看著天花板,發出有氣無力的呻吟。他身邊是四個身材苗條面容姣好的赤裸少女,正在用指尖輕輕的滑過他全身的肌膚,讓方文的肌肉不斷的顫抖,滲出大片的汗水,體力在以驚人的速度消耗。

這些少女是雪門的外圍弟子,每個人都有一手精妙的醫術以及讓人恐懼的姹女銷魂功。她們的按摩,能夠讓死人都恢復精力,也能讓一頭壯碩的大猩猩在段時間內再也沒有一點精力。她們是病床邊的女神,同樣也是床榻上的惡魔,只是看你如何使用她們。

方文就是充分的開發了她們的另外一種功用,隨後在半個小時內兵敗如山倒,如今就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這群妖精。”方文哼哼著,只覺渾身筋骨發麻發酥,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周身大穴似乎都敞開了,空蕩蕩的可以聽到回音。他的真勁,被這四個小妖精起碼吸走了一成,若是普通武人被她們這麼一蹂躪,怕是只剩下一張皮,也就是他方大少體內有十二隻元液打下的底子,其他人哪裡消受得住四個姹女銷魂功大成的魔女連番的吮吸?

“快,給我拿兩支元液過來,給我打進去。”方文顫巍巍的抬起了無力的手臂,語氣細弱的哼哼著。

粉紅色的軟床上有大片的血跡。四個小妖精在兩個小時前還是處子。所以,方文也覺得很值。修煉姹女銷魂功的女子,她們的處女之身對於武人有很大的好處,她們的元陰能夠極好的幫助武人抵禦走火入魔的風險。所以,雖然她們很放肆的吸走了自己一成的真勁,方文也覺得很不錯,等價交換嘛!反正自己在風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的元液是管夠的。

小妖精們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們剛才壯著膽子吸走了風門四少的一成真力,就是在賭方文是一個大方的憐香惜玉的花花公子。

很顯然,她們賭贏了。

以她們在雪門的地位,造價昂貴的元液她們是沒有機會注射的,功力都要依靠自己一點點的苦修積蓄。今天她們分享了方文的一成真勁,就相當於她們每人二十年的苦修,這是一件非常合算的事情。不過,她們也是知道方文可以無限制的注射元液,這才悄悄的合計出這個計劃。也只有方文這個不把元液當作一回事的傢伙,才會這麼大方,大方得有點敗家子了。

成本價十億美金一支的S-A-1元液一次就是兩支,高壓針槍將元液急速注入方文的體內,方文立刻盤膝而座,運功吸收起元液中的能量。

經過上海機場一戰,方文覺得自己的境界又有進益,似乎能夠容納更多的元液。四個小妖精吸走了他大概百分之十的真勁,也就是相當於一點二支元液的能量。所以他趁勢要求注射兩支元液,他估計自己的身體能夠承受住暴漲的真勁。

他的估算是正確的。龐大的能量流過他的身體,被三個丹田中的氣旋吸收,被經脈中的氣旋吸收,體內捲起了一個極大的真力渦流。渦流帶動了外界的空氣,房間內也掀起了一道極有勁的狂風,四個小妖精急忙躲到了屋子的角落裡,不敢吭聲,唯恐打擾了方文的修煉。

體內風勁奔湧,方文卻找不到從御風經第七重突破到第八重的門徑。有一層無形的障礙攔在了他的面前,他能朦朧的看到障礙後是一片和武道截然不同的新天地,但是他突破不過去。一定還缺少了什麼,這不僅僅是功力的問題,否則方文如今體內有將近十三甲子的功力,比起風大先生他的功力雄厚了起碼三倍以上,但是不會他和風大先生都停留在第七重境界。

可是,那個關鍵是什麼?

方文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些鬼神小說。他嘗試著想要壓縮一下體內的風勁,可是風的本性就是自由,風是不可能被壓縮的,被壓縮的,那叫做液化石油氣,而不是風。努力了十幾分鐘,方文放棄了努力。將體內的風勁緩緩歸於二十三個主要的氣旋,方文睜開了眼睛。

他朝四個小妖精笑了笑,怪聲怪氣的說道:“小妞兒膽子很大。嘿嘿,大少我喜歡。我會給雪大瘋子說的,以後你們專門照顧我。”

四個小妖精笑顏如花的撲上了軟床,有如八爪魚一般纏上了方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跟著風門四少前途無量。整個天門,也只有他享受元液無限供應的特別待遇。很有可能,他就是未來的風門之主。能夠做風門掌門的近身女侍,對於雪門這些特別訓練出來的女弟子,還有比這個更加理想的歸宿麼?

房門突然被扣響。方文急忙抓起床上的被子,胡亂裹住了四個小妖精。他可是深深的知道,風門裡除了風元這個大師兄很守禮節,其他的人,可都是一群隨時能破門而入的傢伙。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人用眼睛佔去了便宜。

果然,敲門聲響過後兩秒,風大先生就施施然打開了被反鎖上的房門,背著雙手走了進來。他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軟床,皺眉道:“這四個丫頭剛才吸走你多少功力?”

“一成。”方文赤裸著身體站起來,很老實的坦白交待。

“哦?”風大先生眼睛一亮,驚聲問道:“也就是說,你又多注射了一支元液?”

“是啊!”方文得意的笑道:“最近覺得似乎有點體悟,所以我叫她們幫我吸走三分功力,我嘗試著多注射一點。只是四個丫頭每個人都吸走了三分,加在一起就是一成二分,所以我叫她們去庫房領兩支元液咯!”

風大先生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掃了一眼床上蜷縮成一團不敢吭聲的小妖精們,淡淡的說道:“下不為例。既然你這樣優待她們,以後她們就是你的近侍。你小子不要太敗家,S-A-1,你當是菜場的大白菜,三五塊錢買一堆麼?”

方文怪笑了幾聲,輕輕的撫摸著一個少女的臉蛋,微笑道:“我也正是這麼想的,我身邊缺幾個心腹,她們正好頂上位置。我可不想以後做點什麼都被龍門的人知道,成天扛著槍砲來追殺我。”

風大先生的瞳孔縮成了極細的一點,他語氣中帶著一點肅殺,淡淡的說道:“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為師把直屬為師的御風部交給你一半。以後你的行動保密等級等同為師,除了為師和八位長老,沒人能知道你的去向。”

方文眼睛亮了,御風部,這是風門真正的核心,掌握了風門的絕大部分菁華,自己能夠命令一半的御風部所屬?

四個小妖精的臉突然漲得通紅,她們興奮極了。她們聽出了風大先生的話代表了什麼――方文已經被確認為風門的繼承人。在她們看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風靈之體,這是清清楚楚的被祖師爺記錄在典籍上,但是千年才見一個的天才。方文是千年一遇的風靈之體,他不繼承風門,還能是誰?

風大先生招了招手,冷哼道:“穿上衣服,隨我去見月門的同門。”

方文手忙腳亂的穿起衣服,大聲問道:“月門的人來了?嘖嘖,倒是要看看號稱天門戰力第一的他們,到底是什麼模樣。”

走出房門,方文才看到風元正站在房門口。他訕訕的朝風元打招呼:“老大師兄。”

風元輕輕一笑,微笑道:“可別再叫風狐老二師兄,他會傷心的。”風元和方文對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方文突然停下了笑聲,淡淡的說道:“一點兒都不好笑。”

風元也收住了笑聲,微笑道:“我以為四師弟覺得好笑,所以陪著你笑。既然不好笑,那就不笑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風大先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望了風元和方文一眼,轉過身背起雙手,快步的行開。

方文和風元肩並肩的走在風大先生身後三米遠處。順著走廊走了一陣,方文突然湊到風元耳邊問道:“大師兄,芝加哥和上海,我兩次被龍門的人襲擊,不會是你把我給賣了吧?”

風元好似被鵝蛋塞住了嗓子眼,他駭然看著方文,低聲驚道:“師弟可不許亂說。出賣同門,這是要被千刀凌遲的。”風元的眼角有一片潮紅,好似女人高潮時臉上出現的潮紅,很淡,很怪異。

方文的眼珠轉了幾圈,突然搖頭道:“算了,反正以後我也不怕這些事情了。”他學風大先生的樣子,背著雙手,昂首挺胸的朝前快步而行。

風元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剛才他跟著風大先生來找方文,在房門口,他清楚的聽到風大先生將半個御風部交給了方文統領。御風部意味著什麼,只有風元這個打理風門將近十年的大弟子才清楚。那是一個龐然大物,一個御風部,幾乎比得上其他風門八部加起來的力量。風大先生將半個御風部交給了方文。

風元的長長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他眼前閃動起白膩的肉體以及瀕死前的慘叫。他覺得下體堅硬如鋼,他想要去找人好好的發洩一下。但是現在不成,現在他要跟著風大先生去迎接月門的那群瘋子。

風門眾人在度假山莊空曠的草坪上等了十幾分鐘,終於一隊奇怪的車隊慢慢的駛了過來。

說這車隊奇怪,是因為車隊裡的實在太駁雜,從載客五十人的掛著旅行社牌子的旅行車到破破爛爛的運送蔬菜畜類的卡車,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昂貴的便宜的私家車,數十輛車稀稀落落的行了過來。

三百名身穿緊身黑衣,背後背著一柄長劍的男女從車隊裡湧出,有如軍人一般,很快在草坪上列成了方陣。

一看到這些人,方文就覺得心頭一陣發寒。這群人打扮得都很整潔,幹乾淨淨的,乾淨得近乎有點邪異。他們得臉都很蒼白,皮膚散發出一種不正常的有如玉石一樣的瑩潤光澤。他們手,都是纖長而有力的,指甲修整得很整齊,指甲上還塗抹了一層不反光的指甲油。他們的是清一色的男子板寸、女子齊耳短髮。身上的衣服也是簡單得讓人心驚,緊身的衣褲和腰帶,加上一雙牛皮底的快靴,僅此而已。

乾淨得過分,乾淨利落,這是方文對月門弟子的第一印象。

緊接而來的,是他們蒼白面孔上流露出的或者麻木、或者癡呆、或者茫然、或者瘋狂的表情。一層方文從死屍上才能感覺到的死氣籠罩著他們,他們站在那裡,就好像一群死人。以方文如今的功力,居然聽不到他們心跳或者呼吸的聲音。

這是一群殺人如麻,對於自己的肉體掌控已經到了極限的屠夫。這是方文的第二印象。

那撲面而來的沉沉死氣,讓方文有一種嘔吐的感覺。這些人,方文懷疑他們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維和感覺,他們就是一群機器。

也許方文的二師兄風狐伴隨著的那一群人,還稍微的正常一點。

風狐是一個溫文儒雅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年輕人,也是風大先生弟子中智商最高最機變百出的人物。這一次就是讓他負責將月門的弟子不驚動任何人的運到山莊里。現在看起來,他很好的完成了任務。

風狐陪同著朝這邊走來的有三十幾個人,其中十幾個渾身上下都帶著掩飾不住的賊氣。這些個子矮小,一對眼睛不斷的向四周梭巡的傢伙,是花門的機關高手。他們有著對天下所有保險箱的狂熱愛好,他們的最大夢想就是打開天下所有的保險箱將裡面所有的錢物席捲而空。從某方面而言,他們和方文的三師兄風猴是惺惺相惜的同行。

當然,按照方文的話來說,風猴偷東西是強姦,他依仗自己的輕身功法強行潛入帶走目標物。而花門的這些傢伙,則是誘姦,他們總是用各種奇技淫巧的玩意打開那一座座堅固的保險庫、保險箱,取走裡面的珍藏,然後還乖巧的給人家把保險箱恢復原樣,甚至有時候他們還會幫人家加固一下保險庫或者保險箱――比如說,將人家電子鎖上的十六位密碼改成複雜的一千零二十四位密碼。

在方文的理解中,風猴的強姦是最容易讓人發現的,而花門的這些傢伙行事就隱秘了一點,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花門的這些狂人誘奸了人家的保險箱或者保險庫,還要幫人家打上補丁將處女膜修補好,但是他們總不能將人家整個下身都縫合吧?

總之,都不是好東西。和花門的這群人打交道,你要隨時提高警惕。

而風狐身邊的另外十幾個人,則讓方文本能的察覺到一絲危險。這些人和那些列隊的月門弟子一樣,都穿著統一格式的黑色風衣,背後背著長劍,但是他們的目光是靈活而機敏的,他們的眼眶裡,不見眼白和眼球的分別,他們眼眶中,只有一抹抹淡淡的青色或者紅色。

《紫月秘劍典》三大月境,青月境、赤月境,以及號稱最終能御劍殺人於千里外的紫月境。當然,紫月境和風門御風經的第八、第九重天一樣,都是傳說中的玩意,除了天門的外星人祖師爺,還沒聽說有人練到那個程度的。

現在的月門之主月大先生,也不過是赤月境三十五月的修為,距離赤月境三十六月的最高境界還差了許多的功夫。

風大先生遠遠的就拱手大聲道:“月大師兄,你親自來了?月二師兄、月三師兄,我們有十幾年沒見了罷?”

走在最前面那身高一米九以上,朱紅的臉龐散發出潤澤的玉光,五縷銀白色長須足足垂到小腹以下,頭上紮了一個小小的髮髻,隱然一派世外高人模樣的,就是月門之主月大先生。不過,這位世外高人的脾氣實在是難以讓人領教。隔著老遠,他就語聲如雷的大罵道:“操,有什麼好見的?你又不是娘們,我沒事見你幹什麼?有那功夫老子不知道閉關修煉麼?”

一步就跨過了百米距離,月大先生睜大雙目,仔細的看了看風大先生,突然重重的一掌劈在了風大先生的胸口上。他大笑道:“狗日的,你風小牛怎麼都長出鬍子了?看來,你也老了。哈哈哈,我們真的有十幾年沒見過了?”

風大先生被那一記重掌劈得身體一陣搖晃,臉上紅了又青、青了又紅,半天沒緩過氣來。過了許久,風大先生才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熱氣,苦笑道:“月大師兄,自從十九年前天門大會之後,我們真的就沒見過了。”

“哦,這樣啊!”月大先生眼裡閃過一片令人心寒的紅光,狂笑道:“也就是說,老子有十九年沒揍過你了。這次難得見面,咱們師兄弟都得好好的過過招,看看你們這些年來的長進!”他指著面色突然變得慘淡無比的風二、風三先生等人,大叫大嚷道:“一個都不許跑!他媽的,你們風門這幫傢伙,一個個溜得比喪家犬還要快!你們敢溜走,老子就打斷你們得腿!”

方文背心冷汗一滴滴的流下,這月大先生就是一狂人!花門、雪門的大先生,他們只是癡癲於研究,可是這月大先生,他是一個對於世事一概不理,純粹追求武道的狂人。這樣的人很純粹,所以,這樣的人很難應付。你根本沒辦法改變他的主意!

好像唯恐風大先生逃跑一樣,月大先生一手抓住了風大先生的肩膀,大叫道:“老二、老三,你們帶這群小崽子去洗澡、吃飯,唔,這次出門在外,就不要太辛苦了,睡覺前將月照經運轉三百六十個週天就是。”

三百六十個週天!這還叫不要太辛苦?

方文、風元、風狐、風猴四人相互看了看,駭然退後了幾步。方文自詡自己已經是很刻苦的人了,雖然他的一身功力都是用元液注射而來,但是他每天總要搬運十二個到三十六個週天,他已經覺得很辛苦。但是月門的人,三百六十個週天,這還叫做不要太辛苦?

難怪月門的除了極少的幾個負責對外事務的長老,其他人從來不注射元液,但是他們的戰力是天門最強。

這是一群瘋子!

當然,也只能是月門才能出產這樣的瘋子。風體、花骨、雪腦、月脈,只有月門弟子的經脈,才可能受得住這樣瘋狂的周天搬運。若是傳說中的月脈擁有者,經脈天生強大暢通,一天最少能搬運三千六百個週天,這就不是人,這就和方文一樣,是怪胎。

月大先生抓著風大先生狂笑了一通,眼裡的血光越來越濃,風大先生則是笑得越來越苦澀,看樣子都有哭出來的衝動。

突然間,月大先生放開了手,他傻愣愣的一步跨到了方文面前,一拳轟向了方文。

方文的速度比月大先生更快,他翻起一掌,狠狠的封住了那一拳。

龐大的真勁對撞在一起,月大先生只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空蕩蕩的風中,那種空洞的用錯力的感覺讓他難受得差點要吐血。隨後一片柔韌的源源不斷的反震力量緩緩襲來,竟然將他的身體彈得倒退了十幾步。

方文則更是差點沒大哭起來。一股陰寒刺骨、鋒利如刀、霸道絕倫的真力摧枯拉朽般將他布下的數重真勁捅成粉碎,筆直的順著他的掌心直透他的心脈。真力所過之處,方文的手臂一寸寸的覆蓋上了薄冰,經脈一寸寸的被凍結,方文再也察覺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

駭然之下,方文將近十三甲子的真力在氣旋中轟然炸開,他身上湧出尺許厚的青色氣浪,右掌掌心破開一個芝麻大小的血孔,一道赤紅的真氣帶著刺骨的寒意被青色狂飆席捲而出。寒氣噴在方文身邊的草地上,數米方圓的一大片草葉被凍得僵硬,一片密集的碎裂聲中,草葉紛紛斷折,那聲勢好不可怖。

月大先生、月二先生、月三先生眼裡同時亮起了血色光芒,他們狂吼道:“好孩子,老子給你天大的好處,來,跟老子打個七天七夜過把癮! ”三人同時飛撲而上,六隻手掌狠狠的抓向了方文。

“師父!救命啊∼∼∼”方文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風大先生、風二先生等人同時轉過頭去,一個個眺望著天空的雲彩,看著清風白雲,隱然有出世之態。

風元、風狐、風猴死死的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在琢磨自己腳尖前的一隻小螞蟻要爬向何方。他們的師父看天,他們則是看地;風大先生他們面帶悠然出塵之態,他們三個則是面有惶恐之情,境界之高下,一望可知。

三個武瘋子聯手,在百分之一秒內封死了方文周身數百處大穴,‘桀桀’狂笑著扛著方文就走。

方文最後勉強扭了一個脖子,幽怨無比的看了一眼風大先生。啞穴被封的他,就連救命的都叫不出來了。

風大先生咳嗽了幾聲,終於開口道:“好了,大家好好休息兩天,等做好一切準備後,就出發去秦始皇陵。此事關係我天門千年以來謀劃的大事,萬萬出不得差錯。”

他陰沉的說道:“此事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若是被龍門中人知曉,我們再也不可能靠近秦始皇陵。故而,誰壞了這次的事情,我親自出手,滅他滿門親族。”

所有在場的人悚然肅立,就連那些花門的老賊頭,都再也不敢四處亂看亂望。他們知道,這一次是真正動真格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出錯的。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3

再見篇第十六章
有一個足球場大的山莊地下練功場內,方文有如一道颶風在狂奔疾走。他已經突破了音速,身體在空氣中帶起了數十條殘影,場內狂風大作,刺耳的罡風震得練功場的天棚都在‘隆隆’作響,好似隨時都能坍塌。方文手持一柄長四尺二寸細如柳眉的刺劍,手腕一抖,就是數百點寒光灑下,手腕再抖時,他身體已經轉了一個大圈,又是數百點寒光灑下。

方文繞著月大先生在急速奔走。無數道指風、無數點寒光自方文手掌中放出,暴風驟雨般襲向月大先生。

月大先生手持一柄湛藍色長劍,手腕輕震,劍光有如一蓬水光環繞全身,方文的指風也好、劍光也罷,一碰到那一蓬晶亮的光幢,紛紛化解為無形。月大先生自身的輕身速度只有方文的三分之一左右,但是他揮劍的局部速度,則是達到了可怕的五倍音速以上。他劍鋒輕輕一掃,就是大片的劍氣呼嘯而出,逼得方文只能不斷倒退,然後再次撲上。

風門的功法是發散的,速度是他們最強的地方。也正是因為風門的功法發散,所以他們的攻擊力有所不不足。

月門的功法是凝聚的,殺傷力超強。月大先生以三甲子左右的功力,就能硬碰方文十三甲子的真勁。方文的真勁儲藏量空是月大先生的四倍以上,但是你四斤木板能和一斤重的鋼刀硬拼麼?方文只能憑藉自己的高速和月大先生周旋。疏忽往來、有如電火石光,方文的刺劍也是很有威脅的。

但月大先生雖然自身速度不夠,可是他揮劍的速度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層次,不管方文如何飛繞攻來月大先生的劍總在他前面等著。

一道道長長的高速壓縮後的赤紅色劍氣滿天橫掃,漸漸的方文的活動空間被壓縮得越來越小。

旁邊的月二先生不耐煩的叫嚷起來:“大師兄,你都玩了兩天了,該輪到我和老三來玩了罷?吃獨食,你要被天打雷劈的!”

月三先生瘋狂的揮動著長劍,大叫道:“老二,不管這麼多了,我們先聯手做翻了老大,再和這娃娃好好的玩玩!他比風大經揍啊!”

沒錯,在三個武狂人看來,方文唯一的有點就是經揍。畢竟十三甲子的功力不是鬧著玩的,雖然殺傷力小了點,但是防禦力卻是一等一的。

月大先生大吼了一聲:“都給老子閉嘴!等老子再玩兩小時就讓給你們!哈哈哈,小方文,你若是沒有別的招數了,就等著試試老子的‘春花秋月劍’的厲害!哈哈哈,老子要是不小心毀了你的容,你可不能怪老子!”月大先生手腕一抖,一道極其明麗極其妖豔的紅光突然在劍鋒上蕩漾開來。

“我操∼∼∼這三個老不死的。”方文心頭暗恨,他大吼道:“不管了,看老子的底牌!”

‘底牌’!月大先生的眼睛猛的一亮,他的手略微停滯了一下,他想要看看方文的底牌是什麼東西,能否給他一點壓力。

方文在空中急速旋轉,一蓬蓬青色的風勁纏繞著他的身體,漸漸的,青色的風勁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有如一架噴氣式戰鬥機在練功場上起飛,尖銳的風聲震得月大先生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瞇起了眼睛。方文的身體,突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方文瞬間提升到了可怕的三倍音速!以肉體的力量達到了三倍音速的可怕速度。風勁在方文體內咆哮,氣旋急速旋轉之下,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墨綠色黑洞般物體。這是方文如今的極限!以十三甲子的龐大真勁為依仗,方文能夠在短時間內達到三倍音速的高速。

這也是御風經第七重境界的極限。人的肉體本身強度有限,經過真氣的萃煉,能夠承受的高速也僅僅如此。正常人比如風大先生如果能有方文如此龐大的真勁,他的最高速也只能達到兩倍音速。方文是因為風靈之體的關係,才能再進一步。

不過,這也是方文的極限了,因為他的經脈承受不住風勁急速的湧動。如果再提高速度,他的經脈就會有如炸彈般爆開。

也許,只有同時擁有風體、月脈的怪物,才能將速度再次提升。當然了,如果能突破到御風經第八重,方文覺得自己還能更快。

三倍音速,月大先生也無法順利的感知方文的行動。他眼睛裡滿是一條條青色的虛影,他耳朵中滿是刺耳的嘯聲,四周都不斷的迸射出一蓬蓬細密的劍光刺向自己的身體。月大先生只覺自己手腕不斷的振盪,那是自己揮出的劍幕和方文射來的劍氣在急速的碰撞。

‘嗤嗤’幾下脆響,月大先生身上突然多出了幾條血跡,細細的血痕剛開始似乎不起眼,但是很快就噴出了一條條薄薄的血霧。方文劍鋒上掃出的高壓氣勁很薄,但是切入月大先生的身體很深,深可及骨。速度,也是一種力量。

若非月大先生以劍罡護住了全身,方文的劍氣能將他的胳膊都劈下來。

“妙啊!我有多少年沒受傷了?”月大先生狂笑起來,瘋狂的笑聲在他嘴邊激蕩起一圈圈透明的氣勁,居然將方文點出的數百道劍氣震成了粉碎。 “痛啊,好痛!過癮!真過癮!方文,接我的最高劍意,‘月照九州’!”

月二先生、月三先生轉身就跑,風一樣衝出了練功場的大門,然後緊緊的將沉重的鐵門給反鎖得結結實實。月二先生大叫道:“小方文,老子看好你!和老大硬拼一擊,不要怕,讓老子看看你的本事!”

月三先生狂笑道:“小方文,若是你接了老大這一招能夠不死,老子就把《紫月秘劍典》傳給你!桀桀,依你風門的風勁推動月照經,起碼能讓你的劍氣殺傷力大上三倍!”

讓自己破空的劍氣殺傷力大上三倍?方文眼睛亮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而武人呢?廢話,武人自然是為了秘笈死!沒見武俠小說中一旦出現一本秘笈,就能死傷個千兒八百武林高手的?方文不是一個純粹的武人,但是他也知道,他想要維持如今的地位,是不能缺少實力的。

所以,方文決定硬拼。

當然咯,方文不和月大先生硬拼也沒辦法。月二先生、月三先生已經將練功場唯一的大門鎖上,月大先生已經開始發瘋一樣的蓄積真勁,除了硬拼,方文還能幹什麼?

“那麼,‘風捲雲劍勢’!”

方文雙手握住刺劍,身體急速的旋轉起來。旋轉,旋轉,急速旋轉的身軀帶著刺劍以驚人的高速劃開空氣,無數道極細、極薄的劍氣呼嘯著刺向了月大先生。漸漸的,方文在空中形成了一個青色的梭子形風團,刺劍就是梭子的頂端,方文縱起一道青光,以劍帶人,急速朝月大先生當心刺去。

這是足以致命的招式。但是天門下風花雪月四大秘門同門過招時,向來習慣性的使用殺招。因為雪門的醫術,因為雪門超脫世界科技數百年的醫療器材,足以使正常人所謂的致命傷有如割破指甲一樣的不值一提。

所以,方文所化的青色風梭帶著一道青光以及無數的細微劍氣,團身撞向了月大先生。

月大先生魁梧的身體突然膨脹了一圈,一根根銀色長須挺得筆直,相互碰擊時居然帶著金屬撞擊的聲音。他緊握長劍,輕輕的在空中劃了一個圓。一圈圓形的光影籠罩了月大先生全身,寶劍急速的顫抖著,突然那一圈有如月光般燦爛的光影炸開了。

無數道巴掌大小的月弧形劍氣溫柔的掃向了四面八方。無窮無盡、綿綿不絕,看似溫柔,速度卻是極快。每一道劍氣,都有著洞穿金石的可怕力道。月形劍氣覆蓋了整個練功場,也覆蓋了方文所化的青色光梭。

方文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每一道劍氣都深深的轟入了他的青色風勁,有如鐵刀劈進了柔軟的木樁,將他身周的青色氣勁轟得支離破碎。

終於,青色的風梭在滿天的月弧形劍氣中轟然解體,無數道血箭自方文身上濺出。數道血箭從方文臉上噴出來,正如月大先生所謂的,他一不小心就把方文給毀了容。當然,整容手術對雪門而言,只是一個不值得一提的小手術而已。

方文慘哼著,他手上的刺劍劇烈的顫抖著,劍上積蓄的風勁已經到了他所能掌控的極限。

左手握住劍柄,右掌輕輕的在劍柄後一拍,刺劍帶著一道數米長的青光,有如電光一般急速射向月大先生。這一刻,刺劍的速度超過了方文本身速度的三倍以上。九倍音速,不過十幾米的距離,饒是月大先生功力蓋世也無法反應過來。

刺劍從月大先生的心口刺入,從他後心帶著一道數米長的血箭呼嘯而出,刺劍射進了地面,深深的沒了下去,不知道射下地面多深,只留下一個拳頭粗細不斷的冒出騰騰熱氣的窟窿。

渾身被劃得稀爛的方文和胸口穿了一個大窟窿的月大先生仰天就倒,兩敗俱傷。

練功場的大門轟然敞開,無數人急速奔了進來,十幾名身穿白大褂的雪門弟子急速的撲到了兩人身邊,開始了最初的急救。

風大先生氣極敗壞的指著月二先生、月三先生咆哮了一通,然後又突然瘋狂一般仰天長笑了起來:“月老大,你也有今天!你他媽的連我風大的徒弟都打不過,你以後還有臉找我比武不成?”

剛剛被一劑強心針救醒過來的月大先生聽到這句話,猛的張了張嘴,氣急的他噴出一道血泉,又暈了過去。

風大先生、風二先生等一干曾經飽受月門同門蹂躪的風門長老,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度假山莊是天門在大陸的一個極其重要的秘密據點,這裡的醫療設施也是極其齊全的。方文和月大先生被扒光了衣服,又丟進了碩大的透明容器裡,用雪門特製的培養液給浸泡起來。他們的傷口,在急速的癒合。他們的傷並沒有傷到重要的內臟器官,在雪門的人看來也不過是一點點‘皮外傷’而已,只要三五天的功夫,他們就能恢復如初。

所以,風大先生他們侵入秦始皇陵的計劃,又推後了五天。

五天中,月二和月三很守信的將《紫月秘劍典》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方文。

方文很感激月二和月三的守信。

當時當方文從療傷容器中爬出來,聽得風大先生說:以方文的身份和地位能夠自由的翻閱天門的所有典籍時。 。 。

“我操你們這群老不死的王八蛋!”

方文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

又過了一天,等胸口穿了一個窟窿的月大先生也傷勢痊癒後,一切準備都已就緒,天門開始了對秦始皇陵的計劃。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3

再見篇第十七章
秦始皇陵是。 。 。

好罷,秦始皇陵,對於中國人而言,無須多作介紹。將一切最神秘最偉大最、最、最、最的形容詞扣在他頭上,就是秦始皇陵了。

對於秦始皇陵的窺覷,千年來從來沒有斷絕過。但是有人曾經成功的進入皇陵,然後順利的帶著價值連城的寶物出來麼?也許有,但是就算有,也定然是秘而不宣的。直到方文他們所處的這個年代,2020年,秦始皇陵依然蒙在一層朦朧的面紗中,無比的神秘,讓人想要親近卻無法靠近。

當年還在北京城做紈絝飆車賭錢的時候,方文也和金毛他們討論過,若是他們能夠將秦始皇陵內的所有寶貝都弄到手,然後弄去北京城的幾個地下文物市場去傾銷,能夠換來多少綠油油的美金、紅彤彤的人民幣。應該是一個能夠讓他們拿鈔票當柴禾燉方便麵吃的天文數字吧?

而今天,方文要去親手掘開秦始皇陵,一窺其中的奧秘。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方文激動得渾身都在哆嗦,肌肉不斷的抽搐著,牙齒好似打擺子一樣發出‘咯咯’的響聲。他行走時也失去了往日的靈巧輕便,步伐僵硬有如一具殭屍,沉重的步伐聲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了。隊伍裡的人都用愕然的眼神打量著他,剛出道的小菜鳥就是小菜鳥,仗著強大的力量欺負人的時候還算厲害,一碰到真正的大事,就把底細全給暴露出來了。

方文覺得渾身都在發冷,冰冷的皮膚上大顆大顆的雞皮疙瘩一層層的冒了出來,額頭和後心不斷的有虛汗滲出。他緊張,緊張到了極點,比他在維也納找了十個美女生平第一次和女人親近的時候還要緊張一萬倍。他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風大先生的袖子,低聲說道:“師父,我們,我們是真的去挖秦始皇陵?呃,你沒弄錯吧?是秦始皇的陵墓,不是他老婆或者他老媽的?”

“嗯!秦始皇陵!沒錯,就是那個。”風大先生搖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凝神,勻氣,看看你,還像一個風門弟子麼?”

‘咚’,天黑看不清路程,方文踩到了路上一個小土坑,雙腿僵硬的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風大先生無語看天,翻著白眼飄然疾走了幾步,不忍心看方文在那裡丟臉。以輕身功法威震天下的風門,居然會有一個走路都摔跤的弟子,若是這事情被龍門的對頭知道,風大先生都想抹脖子了。

方文收下的四個小妖精急忙圍了上去,殷切的將方文扶起,輕輕的替他揉著膝蓋。方文的緊張心理略微放鬆了一點,他找到了一個調劑心情的好辦法。他笑著對四個小妖精低聲說道:“對了,方大少我想到一件事情。你們以前用的名字,都換了吧。以後呢,你門就叫做小風、小花、小雪、小月。嘻嘻!”四個小妖精愕然的看著方文,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刻意的不去想今晚上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方文心口胡謅道:“以後我們親熱的時候呢,我就叫:小花啊,來,給大少我含著;小月啊,來,讓大少我揉幾把。嘖嘖,有一種強暴了四大秘門的快感啊。”

四個小妖精聞聲色變,差點沒被方文嚇暈過去。風元、風狐、風猴三人聽得方文的胡說八道,臉上肌肉立刻急速抽搐起來,三人默不作聲的朝前一陣狂奔,跑到隊伍的最前面去了。前面不遠處的風大先生雙手一陣的痙攣,手指彎成了雞爪子模樣,看樣子是恨不得一把抓死方文。

隊伍裡沒人吭聲了,一個個低著頭趁著黯淡的月光朝前狂奔。方文的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就算是聽到都是一種極大的罪過。放在數百年前,這樣對天門不敬的話,就足夠開刑堂好好的讓方文舒服一下的。也只有方文這種混帳,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方文無辜的攤開雙手,看著突然加快了速度的同門,低聲嘀咕道:“我說了什麼了?一點兒玩笑都開不起麼?唉,這事情就這麼定了,嘖嘖,小風、小花、小雪、小月,咱們在。”胡說八道了一通,方文成功的轉移了自己心頭的壓力,步伐也輕快了,身形飄飄欲仙,有如飛行一般朝前飄去。

過了好一陣子,隊伍中才傳來月大先生的低聲嘀咕:“這娃娃有種,老子喜歡他。”

近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三百多名天門弟子在曠野中狂奔,速度可比一般的家用車輛。從藏身的度假山莊急行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到了距離秦始皇陵有大概十公里的一處電影外景基地,這是現今中國規模最大、最宏偉,以戰國、秦、漢時期為背景修建的一個超大型基地。沒人知道,這個基地的投資人,是風門的外門弟子。

佔地超過六千畝的電影基地,歷經五年施工才最終大功告成。五年的大規模基建,足以讓風門在裡面作一些手腳,比如說一條通向秦始皇陵的地道以及數個大型的地下密室之類。

基地裡的絕大部分工作人員和風門沒有任何關係,一行人輕鬆的避開了夜巡的保安和監控系統,熟門熟路的自基地內仿製的阿房宮建築群內繞了一段時間,由花門的長老花九打開了機關,進入了地下的密室。

這是一間用巨大平整的水磨青磚築成的正方形大廳,足以容納數百人,大廳角落裡有一扇門戶,兩名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口。看到風大先生帶隊走了進來,兩名男子急忙走上來行禮道:“掌門,一切都準備好了。”

風大先生輕輕的點了點頭,沒吭聲。風元上前幾步,沉聲說道:“我們進去,你們看好這裡。從明天清早開始,那部《火燒阿房宮》就日夜趕工的開拍,造出的聲響越大越好,明白麼?”

兩名男子急忙躬身領命,不敢多看風元一眼。

風大先生長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月大師兄,花九,我們進去。。。風元、風狐、風猴,你們三人連同一百名月門的同門看守住門戶。做你們該做的事情。”風大先生將除了方文的三個門人全留在了門口。風二先生他們也將自己的門人都留下了一個守門。

方文心裡就開始嘀咕了:“不會這裡面非常的危險,所以這幫老傢伙把自己的心腹弟子留在門口留種罷?那方大少我跟著他們進去,豈不是很危險麼?但是,富貴險中求啊,雖然不知道他們要進去找什麼東西。。。”

方文這才突然發現,在那個度假山莊整修的幾天,他居然忘記了詢問風大先生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什麼。剛開始兩天他和四個小妖精纏在了一起,然後就被月大先生逮住了一頓毒打,最後被丟進了醫療器內治傷。如今他人是跟著隊伍來了這裡,但是他們這次到底要去找什麼東西?

“不管找什麼罷。秦始皇的陵墓啊,老子隨便抓一把,這筆私房錢就夠我開銷很久了。也省得我老挪用公款不是?”方文歪著腦袋、流著口水,傻乎乎的笑了起來。他如今手上流動的錢很多,但是那些錢都不是他的,都是風門的錢。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多積攢點私房錢。否則的話,像四個小妖精這樣的美女,他能養得起幾個?

美女嘛,總不至於僅僅是養活她們就可以的,總要有點別的東西罷?

他在這裡打著小算盤的時候,風大先生他們已經將人手分撥定了。

風元、風狐、風猴三人已經分別領了人,跟著那兩名中年男子去了密室的上一層。風大先生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嚴肅的說道:“這一次是僅有的機會。也不用我多說什麼,諸位同門當能知道其中的厲害。為了打聽這件東西最終的下落,我們天門斷斷續續的耗費了兩千年時間,這才知道東西居然就在秦始皇陵內。”

月大先生也變得很正經的大聲叫道:“諸位同門應該知道,龍門的那幫傢伙,他們的功夫可也不是後娘教的。尤其我天門自從元末被逐出中原後,我們在中原大陸的實力幾乎被掃蕩一空。數年的苦心經營,才好容易有了今日的機會。”

風大先生冷冰冰的說道:“一旦事成,我天門當一飛沖天,奠定萬世的基業。眾位,一定要努力。”

月大先生大叫大嚷道:“秦始皇陵內危機無數,可是不管死傷多少人,用人命填,也得把那套‘玄音天鐘’給帶出來。”

風大先生狠狠的掃了一眼眾人,狠狠的揮手道:“出發。。。方文,緊跟在為師身邊。為師不許你出手你,你不得亂動。”說完,他一掌拍在了牆上,大廳角落裡的門戶無聲無息的敞開,露出一條燈火通明的地道。十幾名月門弟子當先走了進去,隨後是月大先生、月二先生、月三先生保護著幾名花門的長老進入,風大先生帶了方文等人緊跟其後。

四個小妖精連同其他十幾名雪門的女弟子站在了一起,她們身上背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裡面裝了無數的雪門製劑和搶救器材,小心翼翼的跟在了隊伍的最後方。

地道很乾淨,四面都鋪著不反光的白色瓷磚。地道也還算寬敞,兩米寬的地道直通十公里外的秦始皇陵,也不能有太多的要求了。地道裡的設施非常精良,繼承了天門一貫的能花錢就盡量花錢的風氣,甚至顯得有點奢靡。每三步遠就有一展明亮的熒光燈,每五步遠就有一個氣眼不斷的吹出清爽乾淨的空氣,每過二十米牆壁上還有一個壁櫥,裡面放了應急的防毒面具、藥品、武器等器具。

方文甚至在壁櫥裡看到了幾柄單兵激光器。

細緻入微、準備充分,風門的行事風格向來如此。

靜靜的朝前走了大概有五六公里遠,方文終於按捺不住的問風大先生:“師父,那玄音天鐘到底是什麼玩意?”

“一件寶物。”風大先生很嚴肅的告訴方文。

“簡直就是廢話。”方文差點沒罵出聲來。可想而知是一件寶物,否則的話天門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來計算他?問題是,那是一件什麼寶物?有什麼功效?他為什麼能幫助天門奠定所謂的萬世基業?

風大先生似乎也有點緊張。他緩緩開口道:“玄音天鐘,是祖師的筆記中記載過的東西,一件很玄妙的物事。是一群奇怪的人製造後獻給秦始皇的。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那些人被祖師爺設計殺光,祖師爺連同十一位護衛也被秦皇身邊的方士聯手打成重傷,只能逃回太空船治療。這一來就耗費了數百年時間。等得祖師爺他們傷愈復出,已經是漢末時分,已經失去了玄音天鐘的下落。”

月大先生也低沉的說道:“祖師爺的筆記並不完全,那幫外星祖師爺,似乎沒有寫日記的好習慣,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結果還沒等他們把事情全部說清楚,就被漢末的一群基因變態的傢伙聯手圍攻差點沒被打成肉醬,後來還是我們天門的先輩好容易搶回了他們的屍體,勉強做了十二個標本泡在那水池子裡。唉,真他媽的丟臉。”

風大先生咳嗽了一聲,低聲說道:“月大師兄,當著門人的面。。。”

“有什麼不能說的?”月大先生大聲罵道:“堂堂十二個外星壯漢,在兩千多年前就能開著飛船來地球,雖然是落地的時候淒慘了一點是一頭栽下來的,但是怎麼著他們也是外星人啊?結果呢?被一幫漢末的地球人,一群連火藥都沒造出來的野人給圍毆致死,丟臉不丟臉啊?”

月大先生吹著鬍鬚,很是生氣的模樣:“他們長得又和正常人不同,還喜歡掛著神仙的招牌到處亂逛胡亂招惹是非,好罷,自己被打死了不算,還逼得那群無聊的多事鬼組成了龍門世代和我們為難。若是他們肯低調一點,韜光養晦一點,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到現在呢。”

風大先生的臉都是黑的,低著頭不吭聲。月大先生則是越說越高興,將天門的十二位祖師爺數落得一錢不值。在月大先生看來,那十二個外星祖師爺,就是腦袋有了殘疾的。然後,攻擊的矛頭就轉向了現在的天門中人,又是嘀嘀咕咕的一陣亂罵。

在方文的耳朵被磨出繭子前,他們終於到了地道的盡頭。

地道是一直向下延伸的。方文計算了一下地道的長度和向下延伸的角度,這裡應該已經是地下五百多米的深處。他不由得咋舌,當年修建秦始皇陵的那幫工匠,是怎麼完成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的?

月大先生一腳踢開了地道盡頭的鐵門,眾人已經進入了秦始皇陵。

後方,超大型鼓風機正在不斷的將新鮮空氣注入秦始皇陵。至於說氧氣是否會對皇陵內的文物造成損害,誰理會這麼多呢?

只有方文隱約的覺得有點心疼。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4

再見篇第十八章
出現在方文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殉葬坑。

身後,是充滿了現代氣息燈火通明的地道;面前,是黑黝黝長寬超過一里、屍骸堆積如山的殉葬坑。

乳白色的光自背後照了過來,將一小塊殉葬坑照得明晃晃的。那些年月深久已經發黑破碎的骨頭在白光中是如此的刺目,如此的醜陋,充滿了一種猙獰的味道。方文目力好,他清楚的看到那些骨骼中有馬的骨頭,牛的骨頭,以及一些說不出的巨大野獸的骨頭。另外那些堆積成一塊的人的屍骸上,則佈滿了刀劍的痕跡和箭矢射穿的痕跡。 “唉,好好的誰愿意陪著人死啊?”方文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檢查你們身上所有的裝備。雪門弟子再次確認你們背囊中的壓縮營養液和藥品。”風大先生沉沉的吼了一聲。

眾人一陣忙亂,再次清點了身上的各色裝備都一一齊備了。尤其雪門弟子,十幾個小姑娘身上的背囊中,攜帶著足夠兩百多人生活半個月的壓縮營養液。而月門的三十幾個弟子身後,則背著沉重的壓縮電池,這些電池也足以供應他們隨身攜帶的大型聚光燈連續工作半個月以上。

一切都準備得無比充分,風大先生等幾個長老相互看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帶著隊伍繞過殉葬坑,朝前方黑漆漆的不可測行去。

方文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巨大得殉葬坑,低聲罵道:“晦氣,人骨坑、獸骨坑,唉,怎麼裡面也不放點金銀珠寶呢?”

正在快步疾走的風大先生突然停下,狠狠的一腳抽到了方文的屁股上。他低聲罵道:“老四,你鑽錢眼了是吧?老實走路,小心做事。金銀珠寶,你貪圖那點東西作甚?”風大先生對方文恨得牙齒癢癢的,早三年前方文在芝加哥挪用公款的事情,他早就想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了。不過呢,一直捨不得,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現在正好抽他一腿,先收點利息再說。

方文踉蹌著朝前重重的跑了幾步,身體一歪,突然在狹窄的石板道旁邊踩了一腳。

就在那一霎那機簧聲大作,四面八方黑漆漆的地方突然射來無數巴掌長短如蝗箭雨。這些箭矢的箭桿都以寒鐵打造,箭頭則是用淡紅色的風銅合金製成,沉重、強勁、鋒利無比。饒是隊伍中的人都是各門的精英弟子,尤其月門弟子反應極快立刻在隊伍四周布成了劍陣催出一道道劍芒掃下了大片的箭矢,依然有十九人被箭矢射中。

化為一道清風,艱難的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好容易脫身的方文無奈的看著那十九名被箭矢射穿了身體血流如注的同門,苦笑著舉起了雙手:“師父,這一次我是真真正正的無辜啊!您老人家掃這一腿,誰知道他媽的在這裡就有機關?”

雪門弟子忙著對受傷者進行急救,將那些穿透骨頭的箭矢一一拔出,敷上雪門密製的藥膏。這些不致命的外傷在雪門弟子眼裡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被方文改名叫做小風的少女大聲說道:“諸位長老,只要半個小時,他們就能恢復行動力。十二個小時後可以恢復八成的戰鬥力。”

風大先生瞪了方文一眼,沉聲說道:“這次是我的過失。秦始皇陵果然名不虛傳。這還沒到大門口,就差點折損了人。”

花九蹲在地上,揀起了幾支箭矢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突然冷笑起來:“好惡毒的箭矢,三棱透骨錐加上倒刺,倒刺上的細孔中應該還淬了劇毒。可惜兩千多年了,毒藥都失效了。”他抬頭鄭重的告誡道:“千萬不要大意。裡面還不知道有什麼邪門玩意,別我們還沒見到正主兒,就被這外圍的機關弄得全軍覆沒,那我們天門可就真正成笑話了。”

花門的一名外門長老搖頭咒罵道:“這群死貨卻也奸猾,路上沒有任何機關,機關全佈在了路邊。”

花九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把聲波雷達打開吧。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古人的機關,不見得就不如我們如今掌握的。可別陰溝裡翻船。”花門的十幾個長老麻利的組裝了一台人頭大小的儀器。依仗著這台小巧的雷達,方文他們一路上發現了數十處機關、陷阱,全都輕鬆的避開。

這條狹窄悠長的走道盡頭,是一處很大的廳堂。正對著方文他們的,是一堵青石牆壁。牆上雕刻了九龍興波圖,九條線條古樸有力的巨龍似乎要從牆壁中衝出來。巨龍血淋淋的赤紅色眼珠死死的盯著通道入口,雖然是雕刻出來的死物,卻也有一股森嚴的殺氣在四周蔓延。

大廳高高的天花板上,則用拇指大小的珍珠鑲嵌出了一片星空圖。方文剛走出走道,一不小心抬頭看到了這片星空,頓時眼睛都直了。他一把抓住了風大先生,指著天花板大聲叫道:“師父,好多極品珍珠啊。過了兩千多年還能這麼亮,他奶奶的,都是極品海珠啊。”

所有人都抬起頭來,除了月門那些殭屍一般的弟子,其他人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天花板上鑲嵌的珍珠,起碼有兩萬粒,珠光寶氣熠熠生輝,燈光打上去,天花板都被一層朦朧的銀輝所覆蓋。抬頭看得久了,這副星圖好似在緩緩的旋轉,一股龐大的壓力自然而然的壓了下來,讓人心頭沉甸甸的,有一種要對著星圖膜拜的衝動。

“啊∼∼∼呔!”月大先生突然大喝了一聲:“醒來!”

所有人同時打了個寒戰,身上冒出了一片的冷汗。方文駭然發現自己居然已經雙膝彎曲,差一點兒就要跪在地上。他不由得尖叫起來:“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這,這也太邪門了。”

風大先生也面帶異色,他朝月大先生頷首道:“虧得有月大師兄,否則,我們全栽了。”他毫不掩飾的舉起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月大先生嘰嘰咕咕的說道:“秦始皇陵,邪門啊。”

花九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低聲嘀咕道:“好傢伙,週天星圖裡面居然隱藏了惑人神智的幻陣,好厲害的手段。嗯,你們看,這是一副活圖還是死圖?”他重重的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隨後問那隨他而來的外門長老。

一名外門長老沉聲道:“九長老,按照道理說應該是活圖。在這裡設置一副死圖,沒有任何意義。但是要解開這副活圖,是要從北斗入手,還是從南斗破解,小弟愚鈍,就弄不清楚了。”

所有人都看著花九。花九低頭沉思了一陣,淡淡的說道:“不管他南斗北斗,或者還有其他的玄虛,先掃一遍四周再說。”

聲波雷達朝四周掃描的結果,讓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大廳四周尺許厚的牆壁後面,到處是空洞、到處是密集的金屬反應。天知道這大廳後面有多少機關暗器埋伏。花九急忙揮手:“出去,都回去剛才殉葬坑那裡,等我們破解了這副星圖,打開了通往地下王城的通道,再進來。月大,留下十二名弟子聽我們使喚。”

月大先生也不含糊,將隨行月門弟子中功力最低的十二人留了下來。

眾人心裡清楚,這十二人就是拿來破解機關的砲灰。

在殉葬坑邊等待了一陣,耳朵靈敏的風門中人聽到遠處大廳內傳來了幾次沉悶的響聲,過了不多久,就看到灰頭灰臉肩膀上穿著一柄拇指粗細鋼矛的花九面色蒼白的跑了過來。花九急促的叫道:“快,快,快點救命。這鋼矛上他奶奶的淬的是礦物毒,兩千多年了,毒性還在。幸好老子身上有一瓶抗毒丹,哎喲,快點救命。”

雪門弟子急忙湧了上去,妥善的給花九處理了傷口。花九的傷並不嚴重,鋼矛穿透了肩胛骨上面的皮肉,並沒有傷到骨頭和經絡。主要就是鋼矛上的毒物厲害,但是被雪門弟子清洗了毒液後,一切也都不成問題了。

回到大廳,花門的長老倒是一個都沒事,只是看起來臉色都有點不怎麼好。十二名月門弟子死得淒慘無比,就剩下十二團模糊的血肉堆在地上。月大先生、風大先生他們就沒朝這一堆血肉上看過一眼,徑直領著隊伍從那分開的九龍壁中間的門戶中走了進去。只有方文回頭看了一眼那十二名月門弟子,低沉的嘆息了一聲。

這一次,方文直觀的理解了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的不同,清楚了知道了自己和這些炮灰弟子的不同。他清晰的看透了這一點:一切的不同都因為自己是風靈之體,自己有強大的潛力和實力。這一點,就使得自己能夠安全的蹲在一旁等候,而這十二名月門弟子就要拼死去破解星圖,結果被發動的機關絞成粉碎。

實力,力量。方文的心頭深深的打下了對於這一點認知的烙印。

九龍壁厚達十丈,中間夾了三層厚有六尺的金屬夾層,分別是青銅、黑鐵和混合了銅、鐵等材料的白銀合金。不僅是方文,就是見多識廣的風大先生他們也都驚愕於這一堵了不起的牆壁。材料的花費巨大也就不說了。秦朝的人,到底是利用什麼樣的動力,才讓周天星圖被破解後,讓這堵牆壁無聲無息的左右分開的?

可想而知,若是沒能正確的破解開那繁複的周天星圖,這一堵牆壁將會把所有人攔在外面。除非大砲轟擊,否則以人力根本不可能進入。

“乖乖,真是了不起的牆壁。”方文讚歎了一句,很不解的問道:“但是,為什麼要留下出路?難道老秦盼著人去盜他的墓?”

“他盼著他的心腹能夠進去喚醒他。”風大先生語氣肅穆的說道:“他盼著,他有一天能夠醒來。”

數十盞功率極大的聚光燈撕裂了兩千多年的黑暗,將九龍壁後的一切暴露在眾人眼前。

一處高兩百多米、寬兩里許長將近六里的巨大空間。如此大的空間穹頂上不見任何的支撐物,不知道這樣巨大的空間在兩千多年前是如何修建成的。方文看著燈光中的那一切,只覺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裡,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難受得要死。

輝煌之城。這巨大的空間中是一座城池。

寬兩里長有超過五里的城池。一座由層層疊疊的宮殿組成的城池。

比地面上那座仿製的阿房宮更加宏偉的宮殿一層層的自眼前延伸到遠處,無數的兵馬俑肅立在宮殿的遊廊走道中,讓人可以憧憬一番當年大秦朝最強大時的鼎盛氣象。

宮殿群前方是一片自左而右長兩裡、深有里許的廣場。

堆玉為山,以水銀一樣銀色的液體蓄成了山川湖泊,不知道是用什麼動力在推動,山川湖泊河流中的銀色液體,都在緩緩的流動。

九州風景,在這一片廣場上細緻入微的體現了出來。

九支巨大的圓鼎用人腿粗細的鐵鍊吊在半空中,懸浮在這一片山川社稷圖的上方。圓鼎自上而下高有百多米、粗有五十多米,宏偉巨大。

花九驚呼了一聲:“難道是銅鼎?不可能,秦朝的時候怎能熔煉這麼大的銅鼎?就算如今也不容易!”

他隨手在地上的山川社稷圖中揀起了一塊拇指大小的玉塊,抖手射向了其中一座大鼎。

‘嗡∼∼∼’,長鳴聲起,花九的臉色突然輕鬆下來:“是木鼎,呵呵呵,是木鼎,不是金屬鼎。”

“木鼎啊!”方文呆呆的看著那九支方鼎,有氣無力的哼道:“花九師叔,你不覺得,一顆木頭能長到五十多米粗,也是一件很了不起,很壯觀,很偉大的奇蹟麼?金屬鑄造不過依靠技術,五十多米粗的木頭,這可是天地生成的靈物啊!”

匝了匝嘴,方文嘆道:“師父,我們把這九支木鼎搬出去吧。嘖嘖,這種稀罕物事,你說若是拿去國際黑市上拍賣,少說也值個幾百億吧?”

所有人都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方文。月大先生用力的砸了方文一拳,狂笑道:“好小子,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唔,你把這九尊大傢伙扛出去吧。拍賣出的錢,沒人和你搶,全都是你的。哈哈哈!”月大先生髮出瘋狂的笑聲,笑得眼淚水都流了出來。

方文的臉瞬間皺成了一團,他回頭看了看那九龍壁上狹窄的通道,看看那巨大無朋的九隻巨鼎,只能連連苦笑。

風大先生抬頭望著那九支巨鼎,低沉的說道:“走罷。看來要走過這片宮城,才能到秦始皇真正的陵寢裡。這九支大鼎麼,若是有機會弄走,也是好事。”搖了搖頭,風大先生自己都覺得這個念頭很荒謬。若是天門能夠堂而皇之的將這麼大的九支圓鼎弄走,他們就能公然的發掘秦始皇陵,哪裡還需要廢了這麼大的手腳挖地道進來?

花門眾人打頭陣,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跨過山川社稷圖,朝宮殿群行去。雪門的女弟子被保護在最中間,方文也很無賴的混在了她們當中,一手摟著小風、一手摟著小花,看著腳下的玉塊雕成的山脈,不斷的詛咒道:“民脂民膏啊!民脂民膏啊!暴殮天物啊!暴殮天物啊!這麼好的東西埋在地下,他就不知道送給我麼?”

他們頭頂上,九支大鼎輕輕的搖晃起來,九顆水缸粗細的蛇頭從大鼎的邊緣處慢慢的伸出,冷酷沒有表情的眸子望著下方的一行人。

慢慢的,長蛇自大鼎內探出了身體。

直徑一米多的身體,長得嚇人的長長身軀,九條大蟒從大鼎中探出了數十米長的身軀,慢慢的、悄無聲息的溜下。

方文低頭看了看玉塊,嘆息道:“民脂民膏啊!”

他抬頭看向了九支大鼎,嘆息道:“民脂∼∼∼救命啊∼∼∼好粗的蛇啊!”

九條巨大無比的大蛇距離他們的頭頂只有不到十米。方文嚇得膀胱一陣抽縮,差點沒噴出尿水。他本能的拔出腰帶中的軟劍,抖手間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內劈出了數百劍。劍勢破空,一道道極細極薄的壓縮氣刃呼嘯著劈向了那九條大蛇。

風大先生、月大先生等人同時抬頭,所有人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風大先生再也無法保留往日的儒雅派頭,他驚呼道:“我操!”雙手一翻,風大先生手指連連彈動,點點指風急速射出,朝那九條大蛇的眼珠射去。

月大先生反應最為激烈,一看到那九條大蛇,他的寶劍已經在手,他怒吼道:“明月照九州!操啊!”無數道弧形劍氣呼嘯而出,匯聚成一道數丈粗細的光柱,狠狠的劈向了大蛇。

花九尖叫一聲,跳著腳哀嚎道:“好大的長蟲啊!救命啊,老子最怕這玩意啊!”他身體一抖,身上衣服突然破開了無數的窟窿,數百點極細的寒光自他身上激射而出,比月大先生的劍光也不過慢了三分的朝那些大蛇激射。

九條大蛇做夢都沒想到下方的這些‘食物’有如此強悍的實力。它們的眸子被風大先生的指力打得粉碎,白色、紅色的粘稠晶狀物滾滾落下。隨後無邊的劇痛傳來。九條大蛇一陣嘶吼,巨大的身軀完全爬出了大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將幾個躲閃不及的雪門弟子砸得筋斷骨裂,慘死當場。這些大蛇吐出數米長的信子,捲起被砸死的雪門弟子就吞進了肚裡。

鮮美的血腥味使得被藏在大鼎中冬眠了兩千多年的大蛇幾乎要發瘋。它們瘋狂的嘶叫著,巨大的身軀左右橫掃,長長的信子不斷的吐出,大嘴張開朝四周的活人吞噬了過去。

方文哀嚎了起來:“這他媽的都是什麼玩意啊?”他手忙腳亂的保護著身後的四個小妖精,軟劍挺得筆直的狠狠的朝當面撞來的一顆蛇頭硬碰了一記。一聲巨響,大蛇的腦門上濺起了密集的火星,水缸大小的腦袋被方文一劍劈得倒退數米,方文也被龐然巨力震得連連倒退,一口血自嘴裡、鼻子裡狂噴而出。

月大先生瘋狂吼道:“月門弟子,布下殘月劍陣!殺!”

風大先生拍出幾掌,將了兩條撲向他的大蛇拍得連連倒退,他大聲喝道:“先砍掉它們的信子。這些長蟲,是依靠信子來感知我們的方位。”

劍光起,無數道劍光纏向了九條大蟲。它們數米長的信子被一道道劍氣割得支離破碎,血泉噴湧。

劍光中,一團團的各色煙霧騰騰的擴散開,雪門的女弟子們嬌聲呵斥著,各種劇毒紛紛撒向了九條大蛇。

花九等人在一旁一陣折騰,短短幾分鐘內已經組裝了一具威力極大的激光器。花九扛起了激光器,慘白的臉蛋扭曲著,一道拳頭粗的紅色激光激射而出,將一條大蛇的身軀洞穿。

九條大蛇乃是海外異種,受到接連的重創依然是兇威不減,它們嘶吼著、扭動著,巨大的身軀將廣場攪得一片稀爛。

正圍繞著大蛇急速旋轉,手中軟劍不斷刺進大蛇鱗甲縫隙中的方文正在調戲一條大蛇呢,突然旁邊幾條長尾瘋狂掃過,他一個不查,被那長尾狠狠的轟飛老遠,一頭撞進了最近的一座宮殿中,將游廊上的幾尊兵馬俑撞得飛了出去。

“轟!”

“哈!”

那些兵馬俑眼裡突然射出紅色光芒,同時大喝一聲,行動了起來。

方文還沒從地上爬起來,數十柄鋒利無比的長戈已經帶著嘯聲從四面八方刺向了他。

“我的天呢!詐屍了啊!”方文淒厲的慘叫聲,飄出了老遠、老遠。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5

再見篇第十九章
方文在地下激斗大蛇被突然行動起來的兵馬俑圍攻時,地面上已經天亮了。

號稱投資五億人民幣,要打造有史以來最宏偉古裝片的《火燒阿房宮》劇組所有成員,已經被導演大聲叫嚷著從基地酒店舒適的床榻上趕了起來,匆匆的用了早飯後,繼續開拍。投資五億,出動群眾演員數千,戰馬近兩千匹,大牌明星數十人的《火燒阿房宮》,其實就只有一個用途,掩護地下正在進行的某些事情,以保證哪怕天門在地下丟炸彈玩也沒人知曉。

當然,劇組的人是不知道他們在為什麼打掩護。導演也好、明星也罷,他們都在忙著計算這片子拍攝過程中他們能撈到多少好處,又能給自己增加多少名氣。所以雖然投資方的某些要求怪了點,對於一些鏡頭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他們依然很順服的配合他們,將每個鏡頭都完美的演繹到讓投資方滿意的程度。

就好像在基地外面的荒野上拍攝的騎兵對戰的鏡頭,短短的五六分鐘的鏡頭,他們已經連續拍攝了十三天,依然沒有被投資方認可。那麼,就繼續拍下去吧。反正一切花費都是投資方的,他們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故而一大清早的,兩千駿馬載著背上的騎兵,又開始呼呼喝喝的衝突起來。蹄聲如雷,地面都開始晃蕩,煙塵遮天蔽日的,還真有這麼一點味道。

穿了一身基地保安制服,臉上面具換成了一個不起眼中年男子模樣的風元懶散的站在宮殿外的廣場上,看著一幫子導演和明星起勁的折騰著。也看著投資方的幾個代表――風門的外門弟子――起勁的折騰這群大牌導演和明星。一個太監尖叫著從宮門口衝到大殿裡向秦皇哭訴的鏡頭,在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已經重排了十幾次。導演和旁邊的明星們都還好,那個演太監的龍套,已經累得是氣喘吁籲,差點沒軟在了地上。

“精益求精啊!”風元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朝身邊的一個劇組工作人員半譏諷半真心的說道:“這部片子拍出來,一定好看。”

那扛著一扇屏風的工作人員得意洋洋的吹噓道:“可不是麼?水磨的功夫,出細活!人家砸錢的大老闆都天天陪著拍戲,咱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五個億啊,兄弟!不是五千萬!五億啊!咱中國什麼時候拍過這麼大製作的片子?嘖嘖,這片子,不得了哦!”

“當然不得了。”風元在心裡譏嘲的說道:“可惜你們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不得了。”

他低頭看著地面,尋思道:“師父他們應該已經找到秦始皇的陵寢了罷?秦始皇陵,傳得很玄虛的,但想來不過如此。”

“不過,應該有點風險吧?小師弟他,能平安的出來麼?”風元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他仔細的打量著劇組中一名剛剛出道就已經紅透了半邊天的少女明星,只覺得小腹裡一團火慢慢的、慢慢的燃燒了起來。他朝那少女明星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正在補裝的女明星看到了風元的笑容,但是她很鄙夷的扭過了頭去,對他不屑一顧。

“很好,就是你了。”風元點點頭,低聲說道:“等事情都了結了,就是你了。”

他的身體漸漸的哆嗦起來,做工精良的面具上也漸漸的冒出了一層紅暈。風元只覺得自己小腹內的火團越來越熱,火團的體積越來越大,他漸漸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已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右手緊緊的握住了身邊的一個石礅,五指慢慢的陷入了石礅裡,風元低沉的喘息著,低聲說道:“美麗的小姑娘,我會讓你的美永存。”

裝成了劇組打雜人員的風猴突然匆匆的跑了過來,他湊在風元身邊低聲說道:“大師兄,事情不對,外面有警察來了。”

“警察?”風元扭頭看著風猴,罵道:“警察有什麼不對的?趕他們走。我們又不是地痞流氓,害怕警察幹什麼?唔,叫那幾個外門的出去應付。”風猴的到來讓風元體內的慾火稍稍緩解,他站直了身體,淡淡的說道:“我們跟著去看看,若是事情不對,就採用應變計劃。”

電影基地大門口果然停著幾輛警車和幾輛掛著政府牌照的公務車。十幾個身穿警服的男子以及七八個地方官員模樣的人,正順著大門的青磚馬道走進來,一路指指點點的比劃著。

基地對外的負責人,風門的外門弟子,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已經殷勤的迎了上去,熱絡的叫道:“哎喲,諸位領導,還有警官,我們這裡正拍戲呢,亂糟糟的。諸位是參觀啊,還是。。。”

帶隊的一個警察大模大樣的從腋下的公文包裡抽出了一紙公文,大聲說道:“聯合執法檢察。啊,你是這裡的負責人是吧?叫幾個人過來陪我們到處逛逛。你們這裡的消防措施,防盜措施以及各方面的安全措施,都做得怎麼樣啊?”

另外一個拎著公文包的地方官員也懶洋洋的打著招呼:“你們這裡還附帶了酒店和餐廳是吧?營業許可證還有衛生許可證都拿出來。員工們的健康證啊、身份證的、合法居住證啊、優生優育準生證啊,各種必要的證件也得拿出來。”

負責人呆了呆,急忙說道:“這,我們正拍戲呢,大家都有活干。”

“什麼?”一個警察大聲叫道:“你阻撓正常的行政執法檢查!這是犯錯誤的!”他的手指頭都差點點在了負責人的鼻子上,大聲的呵斥道:“你是不是這裡的負責人?如果你不是,叫你們的頭出來。”

“唉,唉!”負責人說道:“各位,各位,我和市裡的。。。”

一個地方官義正辭嚴的說道:“你和市裡的誰認識都沒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們這次是公檢法、工商、稅務、衛生、民政局、婦聯、青少年權益委員會等機關部門聯合執法,對各個非國有企業的聯合大檢查。你認識了誰都沒用。”

另外一官員很是嚴肅的說道:“一旦發現任何的錯誤,嚴懲重罰!沒有任何情面好講!你是不是要攔著我們?嗯?李處,把他控制起來!”

兩個警察立刻衝了上去,如狼似虎一般將那肥胖的負責人按在了一旁的旗桿上。

“哇哦!”匆匆趕來的風元大吃一驚的說道:“這是幹什麼?”

風猴抓了抓腦門,苦笑道:“據說是聯合執法檢查。但是根據我的經驗,是來打秋風的。”

風元的臉蛋抽了抽,沒吭聲。

這時候,大門口又匆匆趕來了幾輛車子,十幾個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男男女女跑了進來,一個妖媚的女子大聲叫道:“唉唉,王書記、李處長,你們也太積極公務了吧?怎麼來得這麼快?我們也是準時出發,怎麼就晚了?這位是怎麼了?”幾台攝像機同時對著被按在旗桿上的負責人拍攝起來。

那名手持公文的李處長很是嚴肅的搶過了攝像機的鏡頭,擺了一個威嚴的Pose大聲說道:“啊,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來到這個電影基地呢,出示了公文要進去進行正常的公務檢察。但是這個基地的負責人暴力抗法,所以暫時的將他控制起來。”

咳嗽了一聲,李處長威嚴地說道:“我們懷疑這座電影基地,有很多違規犯紀的地方。所以,我們決定對這個基地進行全面的檢查。檢查期間,基地內的一切拍攝活動全部暫停!這也是為了保障基地投資者以及劇組的利益。為了他們資金的利益和人身的安全嘛∼∼∼”

風元、風猴相互看了一眼,同時上前了一步。暴力抗法?什麼叫做暴力抗法啊?若是他們出手了,那才叫做一個真正的暴力。

留在地面看守門戶的月門弟子,已經有二十幾人陸續趕到。他們都身穿基地保安或者清潔人員的製服,有意無意的靠近了大門。

打扮得衣冠楚楚,穿了一套高級西服,帶著金絲邊眼鏡,斯文儒雅,風度翩翩的風狐急匆匆的從基地裡跑了出來,大聲的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我要投訴你們暴力執法。朱董,朱董,你沒事吧?”

風狐走到距離負責人還有兩米遠的地方,就突然停下了急促的腳步。他滿臉通紅的指著那些警察大聲叫道:“我是秦漢影視基地的法律顧問馮法明,我嚴厲的警告你們,你們這種行為,是不正當的,是錯誤的,是觸犯法律的!我們影視基地擁有完善的手續,你們這是違規執法!你們要承擔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和責任。”

十幾名記者男女有如聞到大便的蒼蠅,飛快的將攝像機和話筒都對準了風狐。那個妖媚的女記者興奮的叫道:“馮先生,您真的要起訴擁有正式的執法公文的公務人員麼?”

風狐眼睛一瞪,右手比劃了一個蘭花指,大聲說道:“No!投訴,不是起訴!起訴是要走法律流程的!一旦進入法律流程,那事情可就大了!就不是這麼容易解決的了!現在我只准備投訴他們,但是如果他們繼續暴力限制我雇主的人身自由,我就會起訴他們!”

“哎喲!”風猴蹲在地上低聲嘀咕道:“老二怎麼演得和個兔子一樣?”

風元看了風猴一眼,沒吱聲。他朝被壓在旗桿上的朱董比劃了幾個手勢。

朱董立刻大聲叫嚷起來:“查,查,查。讓他們查!馮律師,你帶隊,讓他們查!我們秦漢影視基地,一切都是符合國家安全規定的!”

風狐冷哼一聲,翹著蘭花指指著一幫官員和警察大聲說道:“由此引來的一切損失,由你們負責。我們影視基地,是不會承擔裡面正在拍攝的十幾部電影電視停機所引發的損失的!”

高傲的一仰頭,風狐走到被警察放開的朱董身邊,殷勤的親熱的給他拍打著衣衫上莫須有的灰塵,溫柔的詢問道:“朱董,您沒有受傷吧?這群粗魯的傢伙,我一定會投訴他們的。哼!”一聲冷哼,風狐挑著蘭花指狠狠的點了點那個王書記。一干人等全哆嗦了一下,被風狐肉麻得差點沒吐出來。風猴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點沒放聲大笑。

門口又飛快的行來十幾輛警車和公務車,嘩啦啦下來小半百個警察,其中大半都腆著大肚子,滿臉橫肉,指手畫腳的到處比劃。

“打秋風啊,這麼多人。”

風元冷哼一聲,拍了拍風猴的肩膀低聲說道:“老三,你帶人盯著點,我去四下里看看,別真被人堵在窩裡了。”

風猴點了點頭,舌頭輕輕的舔了舔嘴角。他低聲笑道:“放心吧,一群草包警察,我一指頭都能碾死他們。”

風狐、朱董帶隊,六十幾個警察和地方官員稀稀落落的好似趕散的羊群一樣,走進了影視基地。

基地外,風元在稀疏的樹林裡繞了一圈,輕輕的一掌按在了自己心口,很溫柔的吐出了半小口鮮血,他用手掌抹了抹,將鮮血抹在了自己的衣衫上。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0:26

再見篇第二十章
數十尊眼裡閃動著紅光的兵馬俑。方文覺得這是一個噩夢。心理承受力向來不強的他頓時手腳發麻,僵硬的身軀忘記瞭如何閃避,他呆呆的看著那些長戈急速逼近自己。眼看方文就要被捅成一個篩子,正在和大蛇纏鬥的風大先生急撲了過來,一手抓起方文的脖子拎著他縱身躍起。兩人還在空中,風大先生已經重重的給了方文十幾個耳光。

劇痛讓方文清醒過來,他尖叫道:“師父,我能成!”

“小心,這秦皇陵的古怪多了去了。”風大先生隨手將方文丟在了地上,也自腰間拔出一柄軟劍,隨手劈開了撲過來的一顆蛇頭。

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地面微微顫抖,山川社稷圖中的銀色溶液也掀起了小小的波紋。一隊隊的兵馬俑列隊從宮殿中湧了出來,數千兵馬俑列成整齊的方陣,慢慢的,但是不可阻擋的一步步逼近。

一名月門弟子一劍掃向了最前面的一尊兵馬俑,泥塊飛濺而出,露出了裡面銀亮的金屬支架。

兵馬俑身上的陶土層慢慢的瓦解,一具具真人大小的機器人露了出來。

方文憤怒的一劍逼退了一顆蛇頭,大聲咒罵道:“操,剛開始是恐怖片。現在變成了科幻片!師父,怎麼玩下去啊?”

千多名機器人舉起了手上的強弩,花九面色慘變,大聲疾呼道:“閃開!”

‘砰’,強勁的機簧聲過處,三千多支勁弩覆蓋了一切。方文等人很不厚道的用大蛇巨大的身體當盾牌,避開了那鋪天蓋地的箭雨。九條大蛇的身軀被鮮血染紅,三千多支勁弩有大半深深的沒入了它們的身體。大蛇疼得仰天嘶叫,風大先生急忙下令,一干人又退回了九龍壁。

數千機器人蜂擁而上,和大蛇打斗在一起。可想而知這群鋼鐵怪物受到的指令是殺死一切可見的生物。

“乖乖!”方文瞪大了眼睛,看著九條大蛇被這些機器人在短短十幾分鐘內扯成了碎塊。鮮血染紅了地面,山川社稷圖被打得稀爛。

隨後,機器人們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步的朝九龍壁這個方向逼近。千多名弩手自背後背著的箭囊中又取出箭矢,壓在了弩弦上。方文苦澀的笑了起來:“師父,看樣子我們要把這群傢伙全乾掉,才能繼續前進了。”

花九扛著激光器,幾道激光轟出,將數十具機器人轟成了破銅爛鐵。他桀桀怪笑道:“不過是一些機器人,太空船的武裝庫裡面也有這種型號的玩意,戰鬥力並不強,我們足夠收拾他們。唔,祖師爺當年把這些東西送給了秦始皇?真他奶奶的。”

月大先生的眼角一陣抽搐,他低聲罵道:“這是祖師爺送的?幹!”他看了看九龍壁狹窄的通道,滿意的點頭道:“幸好地方不大,這群傢伙不能全衝上來。否則,樂子就大了。”他也搶前幾步,劍氣縱橫間劈碎了幾具機器人。

依仗著九龍壁的地理優勢,方文他們輪番施為,辛苦的將一具具機器人剁成粉碎。

方文努力的揮動著軟劍。他真氣無窮無盡,他的修為更是所有人中最為雄厚的,所以他理所應當的攔在了最前面。一道道淡青色的風勁自劍上呼嘯而出,將面前不斷湧來的機器人劈成碎塊。方文仰天長嘆道:“祖師爺當年,怎麼會把這些玩意都當禮物送出去?真奇怪,這些傢伙能夠被製成兵馬俑守在皇陵裡,難不成祖師爺他們連控制盤都送給人了?”

冷笑一聲,風大先生淡淡的說道;“怕是被人搶走的。祖師的筆記中只提到一句,當年他們好容易才從咸陽逃出來。”

方文默然無語,手下狠狠的加大了力氣。真是玄幻的事情啊。十二個強大的外星人,差點被一群使用青銅兵器的地球人給劈死。古時的中國,到底有多少強悍的變態?時間,到底掩蓋了多少傳奇,多少神話。

身邊突然湧來一道巨大的力量,月大先生一腳將方文踢翻在地,幾支弩箭帶著刺耳的嘯聲擦著方位的頭皮飛了過去,被月門弟子揮劍劈下。月大先生大聲咒罵道:“拼命的時候你他媽的還有心思出神!你小子怕死得太晚啊?”

正運勁將一具機器人的頭部拍成一塊鐵餅的風大先生也是狠狠的一腳踢在了方文的身上。方文吭都不吭一聲,一骨碌爬起來,揮劍加入了戰團。他恨急了這群鋼鐵怪物,下手更加狠毒了三分。一些在平時不能用的下流招式,他也一一的使喚了出來。

等方文的手都開始覺得酸麻,所有人手上都或多或少的帶上了一點傷時,不斷湧來的機器人終於被全部幹掉。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廝殺場面的方文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身體上的疲累還是小事,心理上的壓力,才是讓方文這麼疲乏的主要原因。

但方文剛剛坐下,地面就開始顫抖。在聚光燈的光芒中,山川社稷圖開始崩潰瓦解,九條大蛇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了數十個小小的漩渦,不斷的抽進了地下。方文隱約聽到了一聲瘋狂的咆哮。他認為是自己幻聽了。但是他看到風大先生、月大先生同時繃緊了身體,他也急忙跳了起來,手持軟劍,謹慎的看向了四周。

宮殿群的大門緩緩敞開,數十尊黑色石像邁著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行了出來。這些石像高有三米,一個個面目猙獰,頭頂有角,背後有雙翼,屁股上還帶著一根尾巴,尾巴的末端呈三角形狀,手持三齒鋼叉。石像的雙眸中閃爍著青藍色的鬼火,慢慢的揮動著碗口粗細的鋼叉,一步步的行了過來。

“這好像不是中國的土特產吧?”方文呆呆的看著這些巨大的會移動的黑色石像,腦漿似乎都凍結了起來。這些石像的模樣,分明就是西方的魔鬼,方文在許多的神鬼片中見過這種造型的惡魔。 “奶奶的,這下變成鬼怪片了。”方文喃喃自語道。

石像的後面,骨碌碌的跑出了九架戰車。

看到這些戰車,方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算是明白,為什麼祖師爺他們是逃出咸陽的了。”

古代的雙輪戰車,一御手、一弓手、兩長槍手,四匹戰馬。這是很標準的戰車配置。

但是如果這一整套東西全部是冰冷堅硬的青銅,這就讓人覺得有點發怵了。

加上這戰車也好、拖車的戰馬也好、車上的士兵也好,全部都比正常的塊頭高大了兩倍,這就不僅僅是發怵的問題了。

沉重的青銅戰馬拖著戰車飛速駛出,車上的士兵舉起了手上巨大無比的兵器,眼裡閃爍著青藍色的幽光,張開大嘴發出無聲的咆哮。

一道道怪異的看似符籙一樣的紋路在這些青銅製品的身上閃爍著。戰車繞過那些黑色石像,瘋狂的沖向了九龍壁。

戰車上的長矛手慢慢的舉起了手上的長槍,弓手也慢慢的拉開了有正常人大腿粗細的青銅巨弓。

‘砰’,弓手放箭。戰車距離方文他們還有百多米遠,十二支手臂粗細青銅長箭。 。 。不,是青銅長矛已經呼嘯襲來。

月大先生雙目放光,振劍朝那十二支長矛狠狠的劈了過去。

長劍粉碎,月大先生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倒退了數十步。十二支長矛被月大先生擊偏,丈許長的長矛深深的沒入了九龍壁中,只在石壁上露出尺許長一段。方文好似被殺的雞,從喉嚨裡發出了‘咯咯咯咯’的古怪聲響。

風大先生雙目圓睜,怒吼道:“退回去!花九∼∼∼”

花九飛快的將激光器的功率調到最高,對準了最前面的一輛戰車,‘哧啦’一聲射出一道刺目的碗口粗紅光。

花門的幾個外門長老手腳麻利的從背包中掏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零件,短短十幾秒時間內,已經組成了三門小口徑的火砲。三枚彈體極長的穿甲彈被塞進砲膛,略微瞄了瞄,巨響聲中三發砲彈已經呼嘯而出。火砲的砲管很短,但是穿甲彈的初速卻是極快,彈體後更是噴出了一道細長的紅光,助推火箭讓砲彈的去勢更急。

激光融化了兩匹青銅戰馬的馬腿,第一輛戰車突然翻倒在地,戰車上的士兵重重的砸在地上。青銅身軀摩擦著地面,帶著一溜儿火星朝前急速滑行。連續幾聲巨響,青銅士兵撞在了九龍壁上,大半截身軀都陷進了牆面,半天掙扎不出。

三發穿甲彈準確的命中了一架戰車,將駕車的青銅士兵攔腰打成兩段,戰車卻繼續狂奔而來。上半身掉在地上的青銅御手也揮動雙臂,拖著半截兒身軀不斷的朝前爬行。

方文被巨響震得腦袋發暈,他結結巴巴的叫道:“師父,這些怪物要怎麼對付?他們,他們不怕死的啊!”

方文扭頭一看,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風大先生丟下了手上的軟劍,不知道從哪裡扛出了一支便攜式的火箭筒,正在瞄準。風大先生淡淡的說道:“怎麼對付?把他們砸成碎片,自然就不能動了。你不會以為師父會傻到和這群金屬疙瘩、蠢大石塊拼命吧?”

手指一勾,一發火箭彈拖著焰尾飛出,將一具青銅士兵的上半身炸成粉碎。風大先生得意的打了一個響指,笑道:“老四,現在師父教你最後一招。現在是二十世紀了,刀劍、內力是我們的本分不能丟,但是高科技武器,有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就連狂人月大先生都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門槍榴彈發射器,不斷的將一發發高爆榴彈轟向那些不斷逼近的戰車和黑色石像。方文在那一剎那,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頭豬!他覺得自己蠢得不可救藥了。

花門長老們又組裝出了三門激光器,現在是四道紅光不斷的掃向這些能行動的青銅士兵和黑色石像。面對現代的高科技武器,這些在冷兵器時代就意味著無敵的金石傀儡不甘願的紛紛倒地,變成了一地的青銅溶液或者破爛的石塊。

方文搖了搖頭,他不敢想像自己如果和這些巨大的青銅士兵交手,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也許,只要被他們輕輕的碰一下,自己全身就會粉碎性骨折?方文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

地下打得熱鬧,地面上,聯合檢查大隊,也掀起了一個意外的小高潮。

《火燒阿房宮》劇組中最大牌的那個導演,那個拿了外國的綠卡的國際知名大導演憤怒的指著領隊的王書記,氣焰囂張的咆哮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檢查會讓我浪費多少時間?你知道我一分鐘能夠賺多少錢。。。不,我一分鐘能夠鑄造出多少藝術麼?”

大牌的劇組和同樣大牌的聯合檢查隊對上了。

風猴等人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熱鬧。

再也完美不過了。讓他們去折騰吧,反正這個劇組的唯一用途就是為地下的行動打掩護,不是麼?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7:59

再見篇第二十一章
好吧,有時候我們要承認,在中國有一些特殊人群,是凌駕於某些規則之上的。比如說,大牌的導演和明星。

一個國際知名的超級大牌導演、十幾個很有名氣的實力派導演,加上數十個大牌、中牌、小牌的明星。這麼一群人一起湧上來發難,這是一種很有震撼力的效果。尤其當他們紛紛都拿著國外的綠卡,雖然一身骨肉是中國製造,但是卻貼上了外國標籤的時候,這種震撼力就更加強大了。最少我們的聯合執法檢查大隊,面對這一群大叫大嚷的人,徹底的沒了辦法。

也不知道是否太入戲的緣故,身穿黑色龍袍的秦皇扮演者怒氣沖衝的,用他在電影中呵斥太監的語氣大聲呵斥著檢查大隊的人。 ‘秦皇’步步逼近,檢查大隊的官員和警察一步步的後退,加上身邊一群身穿各色古裝的男女七嘴八舌的插話,簡直太有喜劇效果了。

風狐得意的笑著,風猴也笑了起來,朱董更是笑得樂不可支。好吧,鬧吧,折騰吧,這正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正在鬧騰的時候,突然一隊遊客在舉著小旗子的導遊帶領下施施然行了過來,閃光燈對著四周就是一陣亂拍。這一群遊客起碼有兩百多人,亂糟糟的好似衝出羊圈的羊群,瞬間就插進了廣場,圍在四周看起了熱鬧。遊客們一聲不吭的看著劇組的導演和明星與檢查大隊的‘廝殺格鬥’,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風猴扭頭看了一眼這些遊客,又轉過頭去。基地裡經常有這樣的旅行團來來往往,這也是一種很好的掩護。只是,這一次的旅行團人數似乎太多了點。而且,怎麼一個個都好像木頭人一樣,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啊? “嗯?不對?”風猴猛的扭頭朝這一群人看了過去。

正常的遊客,面對這麼多的明星,可能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麼?

風猴剛要開口大叫,突然一股死氣遙遙的籠罩住了他。風猴身體一抖,一時間不敢異動。身為風大先生親傳的第三弟子,風猴有著豐富的江湖經驗。他察覺到自己是被狙擊手鎖定了,但是四周都是宮殿建築群,狙擊手在哪裡?

普通的狙擊步槍對於風門中人幾乎無用,只可能是激光器才能讓風猴本能的覺察到壓迫力。

風狐也變了臉色,他駭然看向了風猴,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檢查大隊的官員和警察突然有了底氣,他們圍住了劇組的人員,似乎是想要強行將他們都帶走。

風狐、風猴的眼角跳動了幾下,風猴準備代表基地出面再交涉幾句,突然遊客中走出了幾名身量高大身穿運動裝的男子。一聲都不吭的,這些男子伸手朝風狐抓了過去。風狐冷笑,突然從腰間拔出軟劍,對著幾名男子當頭劈下。

四周的一百名月門弟子同時大喝一聲,紛紛拔出長劍朝場中湧了過來。

劍氣縱橫,劇組的人員愣了一陣,突然發出了殺雞一樣的尖叫。他們看到月門的弟子高高的騰空而起,沒有掛著鋼絲的真正的騰身而起,跳起來足足有十幾米高,手上長劍舞出了一輪輪晶亮的光暈。這不是在拍戲,這是真的武功!

檢查大隊的官員和警察大聲吼叫著,好似放羊一樣驅趕著劇組的工作人員離開現場。

兩百多遊客同時動手,他們從背囊裡拿出了各式兵器,‘叮叮噹當’的和月門弟子打在了一起。他們人數上佔有絕對的優勢,兩人圍攻一個月門弟子,堅決的不給月門弟子組成劍陣的機會。剩下的數十人則是掏出了熱兵器,站在場邊看陣。他們時不時的就一槍擊出,往往成功的擊中月門的弟子,圍攻的人趁勢而上,只是短短的兩分鐘時間,已經有三十幾個月門弟子重傷被擒。

一聲長嘶,風狐化為一條青影沖天而起,劍氣呼嘯,圍攻他的幾名男子同時倒地,大量的鮮血自他們身上噴出。

風狐大喝道:“老三,動手。”隨後他揮劍朝戰團中衝了過去。

風猴知道風狐的意思,他急速沖到了阿房宮前的石階上,重重的朝著石階上的幾條雕龍踏了下去。石頭雕成的龍眼被大力踩踏,立刻緩緩的陷進了石階,壯觀宏偉的阿房宮顫抖起來,隨著一聲巨響,偌大的宮殿整個的塌陷下去。

“好奸詐的魔崽子!”三個長須老人發出大聲的呵斥,閃身朝風猴攻了過來。

風猴冷笑一聲,大聲喝道:“老二,撤!”

風狐吹了一聲口哨,一柄軟劍開路,他帶起一溜儿殘影,瞬息間就衝過了廣場,輕盈的翻過了圍牆。圍攻他的人措手不及之下,哪裡追得上他?風門弟子逃命的功夫,這是天下都有名的。風猴以及另外幾個同門師兄弟同時長笑,紛紛施展身法轉身就溜,只見一道道青影閃過,轉瞬就不見了人影。

月門的弟子也想走,但是他們缺少風門人的速度,兩百多人一圍上來,加上附近的熱火器一陣亂轟,月門弟子紛紛重傷倒地。

“寧死,不為俘!”一百名月門弟子同聲大吼,紛紛咬碎了嘴裡的毒囊,口噴黑血而死。

膚色金黃的盧方慢吞吞的自遊人中走了出來,看著月門弟子瞬間變黑的屍體,冷聲道:“好狠的魔崽子。諸位長老,你們看。。。”

所有人都看著倒塌的阿房宮,一個老人緩緩點頭道:“一切玄虛都在這座宮殿裡,調大型工程機械過來,挖。挖地三尺,也要看看他們倒地想要幹什麼。”

另外一長得慈眉善目的老人則是說道:“盧方啊,你去給那些官員說一聲,劇組的人、還有影視基地的工作人員,都要做好工作。唔,如果有必要,叫幾個催眠師過去,把他們這一段記憶洗掉吧。一些太驚世駭俗的東西,沒必要讓他們傳得滿天下都知道。”

盧方躬身領命,帶了幾個人匆匆去了。

地面上,數十台大型工程機械在短短數個小時內就被調集起來,開始對坍塌的宮殿進行發掘。但是這是一項很艱苦、很艱苦的工作。

風狐、風猴領了風門的同門逃出影視基地的時候,碰到了面色慘白衣衫上帶著大片血蹟的風元。

風元踉蹌著撲到了他們身前,有氣無力的說道:“龍門的人,也學會了背後偷襲。真他媽的見鬼!”

風狐、風猴無奈的相互看了一眼,苦笑道:“大師兄,我們要執行預備的接應計劃。幸好當初挖掘了第二條預備通道。”

風元用力的點了點頭,惡狠狠的說道:“還要找出洩密的人,這一次龍門的人能找到這裡,若是說沒有奸細,根本不可能。”

風狐無力的搖了搖頭,他苦笑道:“這一次我們調用了四門的人手,誰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搖了搖頭。

地下,方文一行人又歷經了數次生死危機,在月門隨行的弟子折損了大半之後,終於來到了一處奇妙的所在。一路的機關埋伏,耗費了方文他們三天三夜的功夫,如今總算是到了地頭。

這是一處自然生成的深淵,向上看,百多米的高處是一片黑漆漆的岩頂。向下看,深不見底,黑漆漆的深淵有如地獄。眾人所處的,是一面刀削一般平整的岩壁上,一塊伸出來的大概三百多平方米的平台。

平台上矗立著十二尊巨大的金人,看那模樣,正是方文在太空船中見過的,他們的那十二名外星祖師爺的樣子。秦始皇收天下兵器以鑄金人十二,卻是這個緣故。十二尊雕像高大威猛,栩栩如生,矗立在平台的邊緣,好似在守護著什麼。

在平台的前方,那無底的深淵上,懸浮著一尊巨大的金字塔。

底座四面邊長在里許左右的金字塔,靜靜的懸浮在距離平台有兩里左右的虛空中。一圈幽藍的光芒籠罩著金字塔的底座,給這一座懸空的金字塔平添了幾分神秘。

花九突然怒罵起來:“該死的∼∼∼反重力懸浮引擎!我算是知道太空船中庫存的能量塊為什麼只留下那麼一點了。用反重力引擎托起這麼大一座金字塔,托起了兩千多年,這要浪費多少能量塊啊!敗家子啊!”花九跳著腳破口大罵,他心疼啊,若是太空船有足夠的能量塊,他們花門就能開啟太空船中更多的設施,他們能作出多少新的成果啊?

風大先生的全部注意力,則是被金字塔頂部那個小小的平台上的東西所吸引。

方文也看向了那東西。

那是一套高兩米左右、長有三米左右,古樸莊重,通體黝黑卻散發出一層淡淡幽光的編鐘。

編鐘分為三層,上中下各有十二口大小不一的銅鐘。

“師父,就是這個玩意?”方文不住眼的打量著那座金字塔,金字塔底座上的門戶正對著這平台。方文在幻想,那裡面會有多少寶貝。如果自己能將秦始皇的棺木帶去地面拍賣,會賣出一個什麼價碼來?秦始皇的屍體,怎麼著也能賣出個幾億的天價吧?方文的口水,那是嘩啦啦的往下流啊。至於這一套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編鐘麼,方文可不放在心上。

“就是他。玄音天鐘。”風大先生的呼吸突然變得無比粗重。月大先生也躍躍欲試的,想要跳去金字塔上取下編鐘。不過,月大先生很明智的沒有跳出去。兩里左右的虛空,他月門的人可沒這個能耐凌空虛度。

一根拇指粗細的特種繩索扣在了方文腰上,方文退後了幾步,長吸了一口氣,突然加速跳出了平台,有如一片羽毛,輕盈的滑向了那金字塔。風勁鼓盪,方文雙手揮動,帶起片片青光有如一對鳥翼。身體在空中一轉一彈,方文已經落在了金字塔的頂部。

“妙哉!”風大先生、月大先生同時鼓掌大笑。風大先生更是自得道:“只有方文才能如此輕鬆的凌空度過兩裡多的路程。那十三支元液,可不是白白打進去的。”

月大先生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線。他不住口的說道:“玄音天鐘。只要再找到那傳說中的神苻。嘿嘿。”對於能夠增強自身實力的東西,月大先生總是有很強很強的興趣。

方文伸手抓住了編鐘。在他驚駭的眼神中,編鐘閃爍出一片燦爛的黑銀色光芒,慢慢的縮小到拳頭大小。

“老四!就是他!是正品,絕對是他!拿回來!”風大先生運足中氣大聲的叫嚷著。

沒錯,和祖師爺筆記中記載的完全一樣。玄音天鐘,是至寶。寶貝,自然有他奇異的地方。筆記中,製造了玄音天鐘的那些人,被稱為怪人。難以想像被外星人稱為怪人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無所謂,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玄音天鐘終於被天門得到。

雖然玄音天鐘只是一個輔助器具,還需要找到神苻才能發揮他真正的作用,但是找到了玄音天鐘,自然就找到了神苻的線索。

從金字塔跳回平台就輕鬆了許多,風大先生在那邊用力的扯動腰間的繩子,方文沒花費甚麼力氣就跳了回去。

用一個金屬小匣子將玄音天鐘裝好,用一根特種合金的鎖鏈牢牢的將匣子綁在了腰間,風大先生終於鬆了一口氣:“好,大功告成,我們馬上回去。”只有盡快趕回天門的老巢,風大先生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可是,師父!”方文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那靜靜的懸浮著的金字塔。

“夠了,你真當我們是盜墓的不成?”風大先生笑罵道:“秦始皇的陵墓中就算有寶貝,我們能帶走多少?而且,我們天門還不缺那點錢。”

風大先生一眼就看破了方文的小心思。這小子,一心都鑽在了錢眼裡。不過是非之地不能久留,這次的目標到手了,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訓斥了方文幾句,一行人急匆匆的原路返回。

都有著一身好功夫,來時的機關埋伏都被花九拆得乾乾淨淨,他們只花費了一個多小時就返回了來時的地道。

順著地道走了一段路,前面的道路突然斷絕了。幾塊巨石當頭壓下,已經將地道徹底的封死。

“糟了,上面出事了。”風大先生咬了咬牙,沉聲道:“從另外一條應急的通道出去。大家小心。如果碰到龍門的人,就自己顧自己吧。盡快的離開大陸,到東南亞的三號基地集中。”

他望了方文一眼,很認真的囑咐道:“一旦出事,全力逃走。老四,你最沒有經驗,你的風險最大。”

方文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沒錯,這裡的人都是老江湖,就連雪門的那些少女都是自幼接受磨練的。只有他方文最沒有經驗。

如果真的和風大先生他們失散,在龍門的全力追殺下,在遍地都是敵人的情況下,方文能逃得了麼?

“不至於這麼倒霉吧?”方文喃喃自語道:“怎麼說我逃命的速度,也是天下第一的。難不成我還會被抓住不成?”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方文跟著風大先生,走進了一條寬不過兩尺,極其狹窄的隱秘地道。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0

再見篇第二十二章
頂著一腦袋的灰土,方文自影視基地西側數里外的一片樹林裡鑽了出來。

時當黃昏,西邊天空一抹殘陽如血,疏疏朗朗的樹林被照得通明,就連風元那慘白的臉上,都被鍍上了一層金紅。走在方文前面的風大先生正在詢問風元事情的經過。當他知曉龍門的人準確的找上了影視基地時,風大先生的臉色一時間變得很是難看。

“好,好,好!”風大先生連連冷笑道:“這幾年,我們風門的洩密,那是越來越多了。很好,很好。”要說風大先生不惱怒,這是假的。這個影視基地是他好容易才經營出來的一個據點,這次被人連根拔起,剛剛發展出的幾個外門弟子都牽涉了進去,看樣子也是保不住了。

方文拉了一下風大先生的袖子,低聲嘀咕道:“師父,不管好壞,先走再說。這裡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冷哼一聲,風大先生拍了一下腰間的金屬匣子,又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能得到玄音天鐘,比什麼都強了。吐出一口心頭壓著的悶氣,風大先生沉聲說道:“大家分開,三五人一組,盡快離開這裡。風元,你、老二、老三分別帶一隊人。老四,你跟著我。”

換下了身上破爛骯髒的衣服,眾人拿出了相機等行頭,搖身一變成了普通的遊客打扮。風大先生和月大先生、花九等人匆匆說了幾句,眾人正要分散離開,天空突然傳來異響。幾袈通體漆黑的直升機貼著樹梢頭急急的朝這邊撲來,機頭上碩大的水晶圓罩內正閃爍著不祥的紅光。

“師弟,閃開!”風元一把推在了方文的身上,將他推出了十幾步遠。幾道粗大的紅光無聲無息的滑過,將幾顆大樹打得攔腰斷裂。

方文差點摔了一個狗吃屎,風元的那一把力氣可不小。他好容易才控制住了身形,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飄然落地。他低聲罵道:“方大少我難不成不會自己避開麼?哎喲,又來了!”數十道紅光雨點一樣的落下,方文急忙閃開了一邊。

樹林外突然出現了大批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精悍男子,更外圍則能聽到警車尖銳的嘯聲。

風大先生面色一邊,沉聲喝道:“分開走,方文,跟上。”他朝方文招了一下手,隨後朝東方急奔而去。

方文正要跟上風大先生,但是他後心突然一麻,渾身有如長江大河急速奔湧的真氣猛的一滯,難受得差點沒吐出血來。就是這一停的功夫,風大先生已經隱沒在樹林中,月大先生他們更是早就沒了影子,地道口就剩下了他一人。方文尖叫起來:“我操,你們也太沒有義氣了∼∼∼媽的,四個小娘皮,你們也跑得真快啊?”一邊叫罵著,方文一邊撒腿就走。

他走得比風大先生他們晚了大概二十秒,就是這二十秒的功夫,大批的龍門弟子已經衝進了樹林,所有人一眼就看到了方文。幾個白須老頭兒指著方文大聲喝道:“抓住這小子!”衝進樹林的龍門弟子瞬間全把方文當作了頭號目標,同時朝他湧了過來。

“操,你們追得上大少我?”方文囂張的大笑起來。話音未落,方文就覺得天空猛的一黑,一張數平方米大小的繩網從一架直升機內拋了出來,正好將他罩在了下面。

尖叫一聲,方文身法施展開來,貼著地面有如一條魚兒輕快的飛掠,堪堪擦著繩網的邊緣逃了出去。繩網顯然是被高手拋出來的,不僅來勢極快差點罩住方文,網上更是帶著極其強勁的力量,網子擦過身體,一股勁風掃得方文面孔隱隱作痛。

遠處樹林裡響起了短促的慘叫聲,似乎是四處奔散的月門弟子和龍門的人碰上,雙方發生了激戰。方文不敢怠慢,雙臂用力一振,一股青色氣浪自雙臂湧出,推著他朝那些慘呼聲發出的反方向急奔。他雙腳在樹幹上連點,有如一支靈活的鳥兒在樹林中滑過,很快就隱沒在林中。

一邊有如飛行般疾馳,方文一邊得意的狂笑著:“想要抓住方大少我?你們做夢吧?哈哈哈哈!”一邊狂笑,方文心中也合計著,風門的人是肯定都能逃走的,除非運氣背到了極點被大型激光器命中,否則萬萬不會有失。月大先生、花九等長老實力強橫,他們若是一心要逃跑,也不可能有人能夠堵死他們。

倒霉的就是月門的普通弟子,以及那些隨行的雪門少女了。

“你們四個跟著方大少我,也許還能逃命,但是既然你們不夠義氣自己先跑了,可就怪不得我方大少不去救你們。”方文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低聲罵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我還讓你們吸走了一成多的功力呢。真他奶奶的現實!真他奶奶的絕情!”

不過,方文也覺得奇怪,自己後心為什麼會突然一麻?走火入魔?沒這個說法,自己的風靈之體是最適合修煉御風經的體質,走火入魔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這一下停頓,方文已經跟著風大先生走遠了。

三道碗口粗的紅光突然擦著方文的身體激射而過。方文前方的泥地上出現了三個漆黑的碗口粗窟窿。方文嚇得怪叫一聲,急忙又加快了速度,同時奔走之時不斷的繞著樹木走S型線路,不斷的變幻奔走的方向,再也不敢一根筋的朝前直奔。

後面追來了兩架直升機,一個很熟悉的聲音被高音喇叭放大,傳進了方文的耳朵裡:“風門四少,你就投降吧!否則,我就不留情了。”

前面數百米就是樹林的盡頭,再往前是一片曠野。只要到了曠野裡,方文就能直接提升到他的最高速度逍遙離開。所以,他根本不理會高音喇叭裡的那個聲音,雙足點動的頻率又加快了幾分。數百米,對現在的方文而言,不過是一次呼吸的時間就能跑完。

直升機內,盧方冷冷的搖了搖頭,低聲罵道:“不知死活。風門的速度,哼哼,能比得過高速導彈麼?開火!”

一架直升機突然在空中一個急停,懸停在了空中。只見火光一閃,兩枚極粗大的導彈激射而出,精確的朝方文追了過去。

中國最新款的高速掠海反艦導彈,最高速度達到了讓人驚駭的十一倍音速。用這樣的導彈對付方文,實在是太看得起他了。方文使出吃奶的勁,也不過能在短時間內達到三倍音速,這種導彈,正是方文的剋星。

方文聽到了空氣中傳來的異響,他不由得回頭瞥了一眼,嚇得驚聲慘叫起來:“不會吧∼∼∼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導彈啊∼∼∼救命啊∼∼∼就算是盜了秦始皇的陵墓,最多一個無期徒刑,你他媽的用導彈射人啊!”

身形急轉,方文好似醉酒的跳蚤,在樹林中急速的變幻起位置。反艦導彈這種大傢伙,速度是快得嚇人的,但是方文可不相信,這種大傢伙能夠和他一樣,作出這麼靈巧的變化。風勁在體內咆哮,方文帶起了一條條朦朧的殘像,近乎瞬移一般衝出了樹林。

兩發反艦導彈牢牢的抓住了方文的身形,不斷的進行著大幅度的飛行姿態變化,始終死死的咬住了方文的身影。導彈頭部淡紫色的製導頭玻璃罩,在此時的方文看來是如此的猙獰可怕。

方文做夢都沒想到,用來打軍艦的大傢伙,居然能夠如此精確的跟踪一個人。這制導頭的精度,也太高了吧?

在那一瞬間,方文慘嚎道:“老子恨死他奶奶的高科技了!”

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兩發導彈就追到了方文身後,方文認命的長嚎一聲,抖手將腰間軟劍朝身後激射而來的導彈投擲過去。

長劍破空,準確的刺進了前面那發導彈的製導頭,直達彈體深處。這發導彈轟然炸開,引爆了就在米許開外的另外一發導彈。

導彈爆炸的瞬間,方文朝前衝出了數十米,身體縮成了一個小小的肉團,雙手雙腿將腦袋牢牢的護住,貼著地面朝前急滾。

衝擊氣浪隔著數十米,依然將方文高高的拋起,方文只覺渾身劇烈的震抖,一股灼熱的氣浪包裹了他,他的皮膚似乎都融化了。一口口的血狂噴而出,方文藉著導彈爆炸產生的氣浪,瞬間加速到了他的最高速度,一路噴著血的朝前狂奔。

“媽的!”盧方憤怒的在機艙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拳印。他皺眉道:“這樣都能讓他逃走。唉,你說早聽我的在那導彈裡塞上幾千發彈珠,這小子還不成篩子啊?唉,可惜嘍,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抓到什麼有價值的活口。”

很快,盧方就從對講機裡得到了答案:擊斃天門弟子三十七人,受傷被擒卻服毒自盡的二十三人,沒有任何活口留下。擊斃的也都是月門、雪門的的低級門徒,真正的核心人物沒抓到一個。

“操!”盧方再次發飆了。他大吼道:“別的人追不上了。風門四少這傢伙近距離挨了兩發導彈那一下,受傷肯定不輕,集中全部人手抓他!媽的,我這輩子就栽在他手上了!這口氣,一定要出!”

大批的龍門弟子和外圍的力量放棄了對風大先生等人的追殺,集中全部力量往方文逃遁的方向布下了天羅地網。

盧方的猜測完全正確。方文近距離受到導彈爆炸的衝擊,內臟已經受傷不輕。但是方文真正的麻煩,是一塊小鋸條大小的彈片。這條一厘米多寬、十幾厘米長的彈片從他左肋後穿透了他的身體,削斷了他的兩根肋骨。方文憋著一口氣逃命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傷勢,等得他跑出了二十幾里地了,突然覺得全身發冷,真氣一瀉的他才發現自己受了重創。

“老天啊!”方文捂著這一處貫穿傷,只覺得手腳發軟發麻,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處理。

當日在芝加哥,他受到的傷比今日的要慘得多。但是那一次他受傷後就昏迷了,清醒的時候傷勢已經痊癒。他並沒有真正的給自己處理傷口的經驗。

左肋下可怕的傷口以及不斷湧出的血漿,方文差點哭了出來。

這,這要怎麼辦?自己,會不會死?

方文渾身哆嗦著,腦袋裡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他才勉強想起雪大先生給他說過的自療手段。他沒有勇氣將那根彈片從自己身體內拔出來,而是直接將衣服撕成了布條,用腰帶暗格里的雪門秘藥厚厚的在傷口上塗了一層,將傷口牢牢的綁了起來。

一番動作,疼得方文眼前發黑,差點沒暈了過去。他艱難的爬起來,只覺平日里翻滾有如大洋波濤無窮無盡的真力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他覺得體內空蕩蕩的,冷,飢餓,害怕,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局面。

饒是他有了強大的力量,饒是他經過了幾年的特訓,但是他的骨子裡,還是那個北京城的方大少,他還沒有真正的成為一個武人。

拖著沉重的步伐,方文本能的朝前面的一個小村子走去。他就沒有想起,自己一身的血,到了村子裡會怎樣。

錯誤的把彈片留在體內,雖然雪門的傷藥很靈驗,傷口的血已經被止住,但是行走的時候,彈片在傷口裡不斷的滑動,不斷的撕扯著傷口的皮肉,讓方文每走一步都如此的艱難。傷口一抽一抽的痛著,方文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真的抽抽啼啼的哭了起來。

怎麼辦?他一個人無力應付這樣的事情。

若是落入了龍門的手中。就憑自己在歐洲幹下的那點好事,被他帶著人挑了這麼多據點的龍門,還不把他擺佈成一萬個不同的模樣來?

“師父啊,我該怎麼做?”

方文拼命的回想自己在亞馬遜原始森林內的特種訓練營裡受到的訓練。在自己受傷被人追殺的時候,應該怎麼處理?

那個教官是怎麼說的?是怎麼說的?是怎麼說的?

一片空白,方文腦子裡一片空白。

在訓練營的時候,方文只顧著幻想自己未來的美妙生活,哪裡把那些教官的話聽進去?

“也許,投降是一個好主意。”方文勸說自己道:“投降吧,龍門不可能一見面就弄死我。只要還活著,師父總會想辦法救我的。”

“投降吧。投降了,就能得到最好的醫療和照顧。”

“要不要投降?現在自己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躲過龍門的追踪。”

“這次為了對付自己,他們用了高速導彈。下次呢?會不會原子彈都丟出來?”

“龍門的背後,是國家機器。我方大少怎麼可能躲得過他們?被抓住,也不丟臉啊。投降吧?”

方文幾乎都要說服了自己。但是他隱約覺得,投降也許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他眼前閃過風大先生的那張儒雅的面孔。

實話實說,風大先生對方文真不錯。方文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父親一樣的溫暖。

尤其,風大先生這次將御風部交了一半給方文。

風大先生很看重方文。如果自己投降了,會不會讓風大先生傷心呢?

就算剛才大家分散逃走的時候,風大先生都要方文跟著他啊。風元、風狐、風猴,方文的三個師兄,可都沒有這種待遇。風大先生對方文的寵愛,難道方文要用一次不光彩的投降來報答他?

“嗚嗚,我不想投降。可是,我怕死啊!”方文抽噎著,艱難的走到了村前的馬路邊,有氣無力的靠在了一棵大樹上。

如果沒受傷,方文有信心應付一切事情。但是左肋上那個可怕的傷口,讓方文瞬間從高高在上的超人變成了軟蛋。

哆嗦著,抽噎著,方文遲遲不能作出決定。

一縷很淡雅的檀香味隱隱飄來。方文抽了抽鼻子,突然覺得精神一振。這是很上品的檀香的味道。不,應該是極品的檀香,雋永淡雅,直入心脾,清心凝神,是不可多得的好檀香。

這麼一個破爛的小村子附近,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檀香?

方文詫異的朝四周望瞭望。

一條有如獅虎般雄壯的青年正順著馬路大步走來。他死死的盯著方文,右手握著一根漆黑的降魔杵,正輕輕的揮動著。

那是萬年黑檀木心雕成的降魔杵,粗有一握,長有米許,在那青年的揮動間,降魔杵隱隱發出陣陣雷霆聲響。

方文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青年隔著老遠,就大聲喝道:“風門四少?師兄沒說錯,你果然受傷了。”

“是你投降跟我走。還是我打斷你的四肢,扛著你回去?”

青年的笑聲有如雷霆,震得地面都在顫抖。他大笑道:“我覺得,還是打斷了你四肢的好。風門身法天下第一,就算你受傷了,我龍少也不想陰溝裡翻船呢。”

“龍少我第一次出道行走江湖,總不能讓人落下笑話吧?”

方文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他呆呆的看著那青年,突然大聲叫道:“龍老大,你,你他奶奶的沒死?你出家做和尚了?我是方文哪∼∼∼”

正大步走向方文的龍少渾身一僵,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他手指一個哆嗦,正不斷揮動的降魔杵脫手飛出老遠,不知道飛去了那個草窠。

“不是吧?你是方猴子?方猴子有這麼帥麼?”龍少苦惱的抓了抓腦門,仰天哀嘆起來:“老天爺,你玩我啊?”

方文心頭一鬆,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地上。

阿彌佗佛,得救了。

鐵三角的大哥龍少居然是龍門的弟子,他奶奶的得救了。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0

再見篇第二十三章
方文自昏睡中清醒。他看了看四周。這裡應該是一個檔次不算很高的小賓館的房間,設施都很簡單,但是很乾淨,溫暖舒心,讓人覺得很家庭很安全。身高已經超過了兩米二零,肌肉塊兒將黑色中山裝塞得滿滿的龍少就盤膝坐在床前地板上,愁眉苦臉的啃著一支豬蹄膀。

本能的看了一眼龍少頭頂醒目的戒疤,方文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沙啞的嗓子裡擠出了一句話來:“龍大師,您還吃肉啊?”

龍少狠狠的瞪了方文一眼,低聲咕噥道:“老子吃肉怎麼的?你小子,要不是老子看到你屁股上的那幾顆痣,打死我也不相信風門四少就是老子兄弟。”

隨手丟開啃得光溜溜的骨頭,龍少大咧咧的在床單上擦了擦手,憤然說道:“你加入任何一個門派我都沒話說,你他媽的加入魔門!有個性啊! ”

摸了摸傷口,傷口被很好的包紮了,有一股檀香味從包紮傷口的繃帶上散發出來。方文樂滋滋的說道:“噢喲,魔門怎麼了?嘖嘖,好大方啊,大威禪院密製的輪迴膏也!嘖嘖,這可是雪門的那幾個老傢伙耗費了多少功夫都沒仿製出來的寶貝。”

沒好氣的望瞭望方文,龍少冷冰冰的說道:“你想要?我送你三斤。你小子加入魔門,了不起啊。”

苦笑了一聲,方文還是沒辦法迴避這個話題,注意力從自己的傷口上挪開,他看著龍少無奈的笑道:“老大,你出家做了和尚,我也想不到啊。幾年前你失踪的時候,身高才一米九吧?這才五年的功夫,你都兩米開外了,你吃激素啊?”

悶悶的哼了一聲,大手拍了拍腦門,龍少咒罵道:“出家好,不出家的話,老子就要繼承家裡的那點兒破事,當老子有興趣?大威禪院的傳功長老慧老禿驢碰到了我,就忽悠著我加入了大威禪院。奶奶的,修煉這狗屁‘不滅金身’,越練塊頭越大,操!”

嘴裡罵著娘,龍少得意的舉起了雙臂,狠狠的鼓了鼓胳膊上的肌肉疙瘩。幾聲脆響,他的中山裝被擠崩了線,到處都炸開了大大小小的缺口。龍少憤然咒罵了一聲,隨手將破碎的衣服扒拉了下來,赤裸著上身坐在地上。他身上寬厚雄壯的肌肉一塊塊的跳動著,金色的皮膚有如黃金溶液般散發出淡淡的幽光,充滿了言語難以形容的強大威壓,總之讓人覺得他非常的強,強得讓人害怕。

“該死,不滅金身。”方文低聲罵道:“龍門釋道儒三大教釋教聖地大威禪院第一護法神功。你修練到什麼程度了?”

“唔,距離大成,還有一層。”龍少咧開嘴笑著,很得意的晃了晃上半身,身上肌肉流水一樣起伏著,肌肉跳動時四周空氣被肌肉擠壓發出‘啪啪’脆響。

“操!”不滅金身距離大成只有一層了麼?方文呆呆的看著龍少,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滅金身,是比所謂的金鐘罩之類的硬功更強悍百倍的變態心法,必須要有極高天賦的人才能修煉。具體不滅金身有多強戰鬥力方文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數年前天門眾人圍攻一名大威禪院的老僧,數十杆槍械對著老僧打了幾千發子彈,老僧卻是皮肉都沒傷著,擊潰了在場的天門弟子後飄然離開。

這是一門防禦力強得驚人,傳說舉手投足間就有萬斤巨力的神奇功法。

自己的大哥是大威禪院的傳人,而且他居然還是適合修煉不滅金身的獨特體格――方文想起了他們幼時龍少一把將鐵鎖頭擰下的鏡頭。自幼就蠻力驚人的變態,自然是適合修煉這門神力驚人的功法。真諷刺,自己適合修煉風門御風經;龍少適合不滅金身。

有氣無力的看著龍少,龍少也愁眉苦臉的看著方文。

過了許久,方文才苦笑道:“得了,就當你沒見過我吧。這里安全不安全?”

龍少點點頭:“安全,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但是,風門四少。。。”

“怎的?你還想把我抓回龍門,給你們龍門在歐洲的幾百弟子復仇啊?”方文嘿嘿的笑著。

“放屁!”龍少罵道:“那群被你宰了的傢伙又不是我兒子,我給他們報仇做什麼?你是我兄弟,我自然為你打算。”

“那就成了。”方文一拍掌,笑道:“咱們自家兄弟,管他天門龍門呢。哎呀,說起來真玄幻啊,大威禪院的親傳弟子和我這個風門四少居然能夠坐在一起聊天。真是,他奶奶的。人生的驚奇,果然是無處不在啊。”

龍少正要說話,他腰間佩著的對講機突然響起了‘嗶嗶’聲響。龍少沒好氣的按開對講機,大聲吼道:“有話快說,有屁別放!”

對講機那頭一陣的沉默。過了許久,才有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龍師弟,盧師兄要我問問,你上哪裡去了?有發現。。。”

“幹他鳥事?老子找了地方吃飯哩,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他知道不知道我一天要吃多少東西?”龍少破口大罵了一通,抬起頭來大聲嚎叫道:“老闆,再來一頭烤全羊。”說完,他隨手將對講機捏成粉碎。

方文呆呆的看著龍少,過了許久,才慢慢的比出了兩根大拇指:“龍少,您太有才了。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同門的?”

腦袋一擺,龍少冷笑道:“要不怎麼的?把他們當祖宗供起來?操,別看龍門吹得響,裡面是一團烏黑。老子能打,很多老不死的都被老子揍過,所以老子不鳥他們。媽的。”揮揮手,龍少冷冷的說道:“不說這麼廢話,老子管他們去死。”

冷哼幾聲,龍少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文,淡淡的說道:“你在風門也要小心,你在芝加哥的、上海的事情,都是有人直接把‘風門四少’的情報遞給了龍門。風門有人看你不順眼,想要藉我們的手幹掉你。就連這次你們的據點被端,也是有人通風報信。不然你以為我們是神仙啊?這麼準的就找到了那個影視基地?”

方文咬了咬牙齒。他想到了自己在樹林裡準備逃跑時背心處那無比詭異的突然一麻。

點了點頭,方文冷聲說道:“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龍少得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我是離不開龍門的,你想必也不可能離開風門。所以,廢話不多說了。我們是兄弟,一輩子就是兄弟。有關你的情報,我會想辦法傳給你。風門以後肯定有對付老子的情報,你也想辦法傳給我。我殺你天門的人立功,你就找我龍門那幫子王八蛋同門的晦氣升官發財。咱們這叫做哥倆好。只要我們不直接對上,誰管他們死活呢?”

這可真是龍少的典型思維方式啊。這麼些年了,他還是這副德行,一點都沒變過。

方文微笑著伸出手去,龍少一把握住了方文的手。兩人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過了許久,龍少才突然低聲罵道:“媽比!老子當年就想要讓你作我的妹婿。誰知道雯雯卻找了一個鬼子。唔,過一陣子我會去歐洲,那個阿爾福雷德,我會讓他明白,做中國人的女婿,不是這麼輕鬆的事情。”龍少渾身骨頭都發出可怕的脆響聲,好似一鍋子炒黃豆在炸開的聲響,聽得方文一陣的毛骨悚然。

可憐的阿爾福雷德,你們的上帝會保佑你的。

方文苦澀的搖了搖頭,低沉的說道:“過去的事情,不說了。不要把雯雯牽扯到我們的事情裡頭來。讓她就以為,我死了吧。”他攤開雙手,自嘲道:“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我是一個標準的死人,我的戶口都註銷了。”

“鳥!”龍少搖了搖頭,想要說點什麼又懶得開口,過了許久才仰天長嘆道:“他奶奶的,收你做徒弟的手法,正是天門的那幫老魔頭的手段。不過這樣也好,你那爹媽老子很早就看不順眼了。這次你死了,我和他們也沒了關係,找機會我去揍他們一頓,事情就這麼完了吧。”

笑了笑,方文不發表任何意見。他只是伸手去撫摸了一下龍少光溜溜的腦袋,苦笑道:“老大,你就真的做了和尚?”

搖了搖頭,龍少怪笑道:“胡說八道,不滅金身大成之前不能近女色,所以就乾脆出家做了和尚。等不滅金身大成了,按照規矩我就是大威禪院的首席護法,地位等同大威禪院的主持。到時候老子要面子有面子,要功夫有功夫,立刻破門而出還俗找老婆!”

他比劃出兩根指頭,興奮的叫道:“一年,還有一年,我的不滅金身就能大成!”

天呢,方文翻起了白眼,大威禪院找了這麼一個傳人,還真的是福氣啊。怎麼說呢?龍少這個傢伙,自幼腦袋就有點缺了一根筋,他的很多思維很多做法,你都是無法想像的。

卻聽得龍少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次出關,我還特意回去北京家裡看了一下,嘖嘖,看到老子出家當了和尚,我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老爹、舅舅、伯父、叔父,一家親戚上了年紀的全部心髒病、高血壓發作,一傢伙躺了二十幾個進醫院。乖乖,你沒看到那個場面啊,真是大場面啊!”

方文笑得抽筋了,他‘嗷嗷’的慘嚎著,因為爆笑,他傷口附近的肌肉一陣抽搐,疼得他快要發瘋。

龍少卻不自覺的在那裡喃喃自語,將他進入大威禪院後的一些事情一一的說來,聽得方文是爆笑不已。笑而痛,方文就在無邊的快樂和痛苦中掙扎,笑得渾身抽筋,痛得死去活來,真是冰火兩重天了。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1

再見篇第二十四章
西安機場,警衛的力量比平日森嚴了十倍不止。各個登機口附近站滿了警察和機場警衛,四周閒散的旅客中還多了無數目光警惕面容精悍的男子。就連平日里檢查證件辦理登記手續的機場工作人員,也都換成了清一色面色陰冷目光有如短劍般鋒利的女子。

機場的氣氛極其的壓抑,有些旅客甚至在本能的發抖。一些心中有鬼的旅客目光游離的朝四周梭巡,但是沒有人理會他們。

警察也好、警衛也好、另外的一些人也好,可沒心思注意這些小人物。

方文他們的預備地道被龍門的人發現了。他們駭然發現地道直通秦始皇陵的深處,並且順著一路打鬥的痕跡找到了真正的秦始皇陵。面對那座懸浮在深淵之上的宏偉金字塔,龍門的人以及其他一些特殊強力部門的人在驚駭於那超出想像的反重力引擎的同時,心裡同時泛起了某些不好的想法:天門的人,從秦始皇陵裡面帶走了什麼東西?

看看那座宏偉得令人窒息的金字塔,看看一路上那些超乎想像的守衛和機關,只要不是白痴,都會將秦始皇陵和地外文明聯繫起來。那麼,該死的天門從裡面拿走了什麼東西?能夠讓天門冒著損失幾百精銳好手的風險進行這麼大規模的行動,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想要抓住風大先生他們這些人是不可能的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龍門的人早早的就失去了對他們的追踪。現在最理想的目標,就是那個倒霉的風門四少。他的經驗少,他受傷了,他受了重傷。一個重傷的風門弟子是不可能發揮出那非人的速度的。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活捉風門四少。

方文留下的蛛絲馬跡都被龍門的追踪高手發現,從方文留下的大片血跡,他們大致的推測出了方文的傷勢是多麼的嚴重。對於一個剛剛出道的菜鳥而言,在一個滿地都是敵人,得不到醫療、得不到救助,草木皆兵,他還能跑上天去?

所以,以秦始皇陵為中心,方圓一千公里內的所有強力部門盡數調動了起來。龍門,以及和龍門有關的許多大小勢力傾巢出動,開始尋找一個身上有傷行動不便的年輕人。軍隊、警察、居委會,天羅地網已經張開。所有的對外口岸、所有的水路通道全面封鎖,挖地三尺的徹查。

若是方文一個人,他肯定已經被生擒活捉。

但是現在,他碰到了龍少。

穿著一件淡黃色的沙灘褲,上身掛了一件有點緊小的花花綠綠夏威夷襯衫,腳下踏著一雙小了兩個碼的拖鞋,光頭帶著戒疤的龍少背著降魔杵,大咧咧的晃進了機場大樓。他是如此的雄壯高大,他的腦袋是如此的鋥亮奪目,他的造型是如此的。 。 。與眾不同。

樓內所有人都本能的朝他望了一眼。警察和警衛同時皺起了眉頭,而龍門的弟子們,則同時垮下了臉蛋,一個個差點沒哭出去。

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通往國際航線候機廳的一號通道,龍少剛要說話,旁邊轉過來兩名警察,伸手攔住了他。一警察嚴肅的說道:“先生,請。。。”

龍少在沙灘褲的口袋裡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了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警官證掛在了領子上。附近的警察全愣了,龍少的警官證上註明了他的警銜:三級警監。兩個攔在他面前的警察一陣的頭暈,開玩笑吧?這個打扮得花里狐俏的大和尚,是三級警監?

站在一號通道附近的,是四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四胞胎兄弟。他們都蓄著長發,清秀的臉蛋上幾乎能擠出苦瓜汁水來。龍少大咧咧的朝他們招了招手,得意洋洋的叫道:“小孫子咧,過來。你們在這裡守株待兔啊?老子心情好,來幫你們把把關!”

四胞胎兄弟麻木的作揖行禮,乖乖的叫道:“師伯祖。”

附近的警察、警衛集體石化,已經失去了正常的語言表達能力。

龍少‘哈哈’大笑著,好似一根柱子一樣杵在了一號通道邊,大聲笑道:“哎呀,在荒郊野地裡跑了三天,累啊。這個累啊!奶奶的。還是你們舒服啊,在這裡蹲著,有空調,有熱茶飯,有美女看。他媽的,老子在外面一根風毛都沒抓到,你們呢?”

四個少年同時搖頭,心有靈犀的倒退了一步。他們都在心裡罵娘,看龍少這紅光滿面的模樣,像是在荒郊野地里風餐露宿過的人麼?前幾天還聽說,盧方找他,他正在不知道那個飯店裡叫老闆上烤全羊呢,現在又蹦出來做好人了。

不過,沒人敢招惹龍少。他是大威禪院慧禪師的親傳弟子,在龍門中的輩份高得嚇人,天賦異秉短短五年時間將不滅金身修練到幾乎大成的境界,腦子又有點不夠用,正常人都不會招惹這個傢伙。一個少年乖巧的說道:“師伯祖說得是,我們這幾天是太舒服了。所以,師伯祖來這裡坐鎮,也是好事,省得我們一個不小心出了紕漏,將那人放過去了,那就不好了。”

挑起一根大拇指,龍少讚許道:“好聽,你這話說得好聽。不愧是儒門令狐家的弟子,一張小嘴兒吧嗒嗒的,比人家小姑娘吹簫還好聽。”

這他媽的是什麼狗屁話?四個少年同時氣得面色發青,但是,他們只能又怒又氣的忍下了這口氣。這是一個莽貨,招惹不得。

四個少年環抱起雙臂,站在通道一旁不吭聲了。你龍大師伯祖要自告奮勇的做事,就一切丟給你吧。看你又出什麼醜。

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遊客拿著護照走到了通道前,正要將護照遞給一旁檢查的龍門女弟子呢,龍少就突然蹦了出去。他大叫道:“等一下,我來檢查這幫老鬼子。”他一手搶過了護照,胡亂的翻了半天,皺眉道:“怎麼看起來像是真的?”

幾個外國遊客半天摸不清頭腦,龍少高大魁梧的塊頭,凶狠的面容,以及粗暴的作風,將他們很是嚇了一大跳。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男遊客小心的舉起雙手大聲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們的護照,當然是真的。”

“我說看起來是真的。”龍少大聲叫道:“我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的護照很可能是假的!唔,脫光衣服,檢查!”

“What!?”幾個外國遊客全傻了,脫光衣服檢查?大庭廣眾之下?他們全急了,紛紛用本國語言叫嚷起來。

但是很不幸的就是,龍少和方大少一般,對於讀書是沒有什麼興趣的。除了一口中文說得還算順溜,他聽不懂哪怕一個外國單詞。他一把抓起了面前的一個男子,抓著他的衣服就往下撕。他的動作多快,旁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呢,那男遊客已經被扒得乾乾淨淨,就連內褲都被龍少撕成了粉碎丟在地上。

“God!”那男遊客尖叫一聲,好似被強暴的小姑娘一下,翻了一個白眼,硬是氣得暈了過去。

“老天爺!”令狐家四兄弟全傻眼了,一旁的警察、警衛、以及檢查證件查對電子機票的龍門弟子也全呆在了那裡。

多麼彪悍的人物啊!雖然說風門四少身負重傷,但是如此華麗的在機場大廳內將一個外國遊客扒得精光來檢查他是否受傷了,太彪悍了。

現場一片混亂,喬裝打扮了的方文趁機施展風門幻影步,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候機廳。

龍少仗著自己的地位高、實力強,亂糟糟的弄了一通後,氣極敗壞的破口大罵著對那幾個外國遊客道了歉,氣惱的趕走了一個龍門的女弟子,自己坐在了那檢查證件和辦理登機手續的位置上。

很輕鬆的,他就幫方文辦理了完整的登機手續。歪著一個大腦袋,龍少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一顆大光頭搖啊搖的,時不時的指著一個附近的旅客大叫道:“脫衣服,檢查!”

如此兇威,很快就使得一號通道附近再也沒有一個旅客,哪怕另外幾個通道再擁擠,人也都跑去了那裡。

龍少攤開雙手,很無奈的對令狐家的兄弟四個嘆息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只不過是稍微的檢查細緻了一點,就變成這樣了。真他媽的 。”

兄弟四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全抽了抽。

檢查細緻?你也不能強行扒人家的衣服啊?那個被侮辱了的男遊客不依不饒的要投訴,問題是誰能懲治這個野蠻的傢伙?

空蕩蕩的一號通道。龍少坐在椅子上,鼾聲如雷的打起了瞌睡。

令狐兄弟中的一個這才偷偷的低聲嘆道:“龍門之恥啊∼∼∼”

附近的警察、警衛,同時輕輕的點頭。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1

再見篇第二十五章
秦始皇陵深處。

懸浮的金字塔大門和懸崖上的石台中,已經牽起了一條兩里長的吊橋。數百名身穿白色防化服的人正在平台上和金字塔內外忙碌。

面色陰沉的盧方以及另外幾個和他地位相同的龍門負責人站在石台的邊緣,皺著眉頭看著那一座不可思議的懸浮在半空的金字塔,臉上陰雲密布。

一件件金字塔內的殉葬品被搬了出來,堆在了石台上進行清點。每多一件殉葬品,盧方的眼角就劇烈的跳動一下。

加工工藝達到納米級的神兵利器,採取了類似於坦克復合裝甲結構的全身式鎧甲,用特殊工藝處理過經歷兩千年歲月而沒有絲毫腐蝕痕蹟的竹木簡,以及一些看起來稀奇古怪但是絕對不是兩千年前的科技能夠造出來的劃時代小玩意。盧方的臉越來越難看,最終他呻吟起來:“老天,你在玩我們吧?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操!”

一個研究人員不小心觸動了一個拳頭大小類似大印一般的玩意,大印的底部突然噴出了一道藍色光芒,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淺淺凹坑。那研究員急忙鬆手,攤開雙手錶示自己是無意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撲了過去,大聲尖叫道:“不可能,兩千年前的激光武器?見鬼了!”

盧方的身體一陣哆嗦,他指著那金字塔叫道:“不要質疑這一切的可行性,總之,事實就在眼前。媽的,樂子大了。”

一名身穿軍裝的高級將領大步的走了過來,他的表情無比的嚴肅,沉聲說道:“最新的指示,封存這裡的一切機密,龍門可以參與研究,但是嚴禁洩漏這裡的任何消息。 ”張了張嘴,這高級將領看著那金字塔,也不由得苦笑道:“真的樂子大了。歷史?全亂套了。”

一具用天然水晶雕成的棺木被小心的抬出了金字塔。

棺木上的雕刻無比精細,幾條拳頭粗細的飛龍搖頭擺尾的糾纏在棺木上,精細入微、栩栩如生。

棺木中,躺著的就是這座陵墓的主人,建立的秦朝的大帝。他身穿黑色龍袍,靜靜的躺在棺木里。透過透明的棺蓋,可以看到他面色紅潤,肌膚潤澤,好似生人。盧方靜靜的打量了他一陣,和另外幾個負責人交換了一個驚恐到極點的眼神。他們聽到了棺木內有細微的心跳聲和血液流動的聲響。以他們的修為,隔著厚厚的水晶蓋,聽到這些聲音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他∼∼∼”盧方張大了嘴,指著棺木中的人驚駭的叫了起來。

那將領皺眉大聲喝道:“怎麼了?”他看到盧方的精神似乎陷入了混亂狀態,急忙一聲厲喝驚醒了他。

“他還活著!”盧方畢竟也是出身大威禪院的弟子,佛門心法最重心境上的修煉,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咯咯!”牙齒碰撞的聲音如此清晰,附近的那些研究員同時駭然倒退了幾步。有些膽子小的女研究員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

“一定要抓住那個風門四少。”那將領大聲說道:“一定要抓住他。你們龍門出動一切可以出動的人手,一定要弄清楚天門到底從這裡拿走了什麼東西?如果有必要,不惜武力解決問題。”他握著拳頭,狠狠的一拳揮出,拳風撕裂空氣,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

盧方抓起了腰間的對講機,無比嚴厲的發令道:“抓住風門四少,不惜一切代價!”

盧方發令的時候,方文已經懶洋洋的坐在客機的頭等艙內,喝著白蘭地,看著影碟,舒舒服服的朝曼谷飛去。

“幸福啊!這就是旅遊城市的好處,起碼航線夠多。”舒服的打了個哆嗦,摸了摸還隱隱作痛的傷處,方文點頭讚歎道:“大威禪院,果然還是有點好東西,這輪迴膏的效果可真不錯。難怪雪老瘋子他們費盡苦心也要剽竊人家的藥方子,可惜啊,大威禪院在哪裡他們都沒弄清楚。哦也,要不要告訴他們大威禪院的具體地址呢?這可是一份大功勞啊!”

“No,堅決不告訴他們。知道了大威禪院的地址,肯定要出動風門的人去偷藥方。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麼?”方文惡狠狠的搖了搖頭。 “這次我受了重傷,也算是因公受傷吧?這個撫卹金、療養費、精神損失費、各種補貼,總要多一點吧?風門這麼大的家當,總不至於吝嗇這麼一點點鈔票吧?”

搓了搓指頭,方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空中小姐推著酒車緩緩走過,方文輕手輕腳的拎出了一瓶白蘭地,隨手收進了懷中。他動作輕快靈巧,愣是沒人看到他的動作。

“這酒還真不錯。”眨巴著眼睛看著空姐搖曳生姿的走過,方文滿意的點了點頭:“屁股也很圓。希望她不是人妖。泰國不就特產這玩意麼?”

輾轉了兩天,方文順利的到達了風門的在東南亞的秘密基地,碰到了在那裡等他的風大先生。

臉色一直很陰沉的風大先生看到了方文,這才露出了笑容。他迎向方文,重重的給了他一個摟抱。隨後,他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方文的胸口,大聲罵道:“你這混帳東西,師父叫你跟緊我!”

方文正被風大先生的擁抱所感動呢,突然就被一通破口大罵,他很是委屈的攤開了雙手:“師父,不能怪我,我被人算計了。”

將自己在樹林內碰到的事情仔細的述說了一遍,風大先生的臉色立刻變得無比難看。

那時候,站在方文身後的,只有風元、風狐、風猴以及另外幾個長老的五名弟子。

這可都是風門的核心弟子,真正的重要人物。他們雖然不是方文這樣的風靈之體,但是也都是很適合修煉御風經的資質極佳的武修材料。經過風大先生及其下八大長老的調教,經過這麼些年的磨練,都已經是風門青年一代的中堅。

其中出現一個叛徒,一個向龍門通風報信的人,一個在最緊要的關頭陷害自己師兄弟的人。對於風大先生而言,這是不可接受的。

仔細揣摩一下,從芝加哥方文受襲開始,一直到這次秦始皇陵的事情,風門僅有的幾次機密外洩,都是衝著方文去的。

秦始皇陵一事中,當龍門大舉搜捕的時候,最有可能喪命的是誰?除了最沒有經驗的方文,還能有誰?

那個人算準了,就算龍門調集數千弟子圍攻影視基地,也不可能真正威脅到別人。除了損失一些月門的劍手,這一次天門並沒有受到真正意義上的削弱,就連雪門的那些女弟子,都仗著一身劇毒和各種雜學輕鬆的逃回了基地。

只有方文差點被在大陸被生擒活捉。

風大先生楊起頭,看著天空,過了許久,才淡淡的嘆息道:“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回去以後,你修養幾日,就去接收御風部的事務。”

風大先生沒有給方文任何承諾。

方文也不需要任何承諾。

他知道,自己這些血不會白流。天門,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叛徒。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2

再見篇第二十六章
鮮豔華麗的尼泊爾手工提花地毯上,赤身裸體的風元仰天躺著。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嘴裡不斷發出似乎痛苦似乎快樂的呻吟。

被方文改名為風、花、雪、月的四個雪門小妖精同樣赤裸著身體,穿著後跟尖銳的高跟鞋,手持細細的鞭子,用力的抽打著風元。皮鞭在風元身上帶起一道道紫紅色的印痕,每一鞭都讓風元發出暢快的嚎叫。

“打我,打我,打我啊!”風元大聲的嚎叫著:“你們以前的那個主子,是被我設計幹掉的。打我,快打我。我幹掉了他,玩他的女人,我太偉大,太英明了。打我,狠狠的打我,為你們的主子報仇啊。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風元瘋狂的抽搐著,突然他身體猛的繃緊,勃起的下體噴射出大股的尿液和精液。他‘哦哦’的叫著,茫然的看著四個赤裸的面帶駭然的少女,滿足的笑了起來。

這裡是巴黎風門的一處基地,也是風元經常駐留的所在。

得到玄音天鐘,順利的離開大陸後,風元就被調派來這裡,負責給方文闖下的禍擦屁股以及預防龍門的大舉行動。方文將龍門在歐洲的基地連根拔起,自己一行人又在大陸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波,可想而知龍門發現地道直通秦始皇陵核心後,發現那座金字塔後的反應。風大先生派風元這個大徒弟來歐洲,已經做好了和龍門硬碰的打算。

手握大權的風元第一時間將四個小妖精調來了自己身邊。方文死定了,自己在這裡玩弄他的女人,這讓風元有一種異樣的快感。

“知道麼?是我,風元設計的所有事情!是我設計的。方文死定了!”喘息著,呻吟著,風元對著四個小妖精喃喃自語道:“你們是方文的女人,你們傷心麼?你們難過麼?沒有用的!他死定了。絕對死定了。可惜啊,就死了他一個。真他媽的不幸。”

四個小妖精不敢說話也不敢胡亂動彈。她們不過是雪門的外圍弟子,屬於那種蒸發了都沒人理睬的角色。她們曾經盡心盡力的取悅方文,那是想要給自己找個靠山,找點保障。面對派人將她們強行擄到巴黎的風元,她們能作什麼?

所見到的,所聽到的,都要爛在心裡,她們只能這樣。生活就是一場強暴,無力反抗的時候,就要學著享受。

風元的喘息漸漸的平復。他站起身來,再也不看這四個小妖精一眼。 “女人,骯髒的東西。哼!”

一聲冷哼,風元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四個離開房間。四個小妖精急忙抱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匆匆朝房間一角的門戶走去。正這時,房間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名男青年緊張的衝了進來,大聲說道:“大少,他沒死!他回來了。”

風元的眼皮一抖,他白淨的皮膚上一條條紫紅色的紋路慢慢的消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突然縱身到了那四個還沒離開的小妖精身後,出手如電點了她們死穴。四條白淨細嫩的身軀倒在地上,生命的氣息很快離開了她們。風元陰沉的咬著牙齒,陰陰的說道:“處置乾淨一點。他怎麼可能還活著?我他媽的叫你給龍門通風報信,已經把情況說得很嚴重了,龍門出動了這麼多人,都沒抓住他?”

剛剛還無比冷靜的風元歇斯底里的發作起來,他指著那青年大聲咆哮道:“你他媽的有沒有給龍門的那群廢物說,說他媽的我們在盜秦始皇的陵墓啊?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我們在奪去一件可能改變全世界命運的寶貝啊?他媽的龍門出動了多少人?怎麼會抓不到一個除了功力深厚再也沒有任何用處的方文?你告訴我!為什麼?”

那男青年驚恐的跪在了地上,哆嗦著回禀道:“大少,龍門出動了幾乎全部人手,我的情報也是他被兩發反艦導彈在近距離炸中受了重傷,但是怎麼順利的離開的,實在是不清楚啊?不要說四少爺那種菜鳥想要通過重重封鎖離開大陸,就是我們秘風部最強的斥候,那幾天也沒辦法滲進去啊!”

“夠了!”風元厲聲呵斥道:“夠了!廢物,都他媽的一群廢物。你們一個個都是廢物,龍門更是天字一號大廢物。”

一腳將那男青年跺飛了老遠,風元陰沉的說道:“斬斷我們和龍門的一切聯繫。”

那男青年不顧自己的肩胛骨被風元踢斷帶來的劇痛,急忙應了一聲。

風元繼續下令道:“盯緊方文的一舉一動。我要清楚他每天的內褲是什麼顏色。”

那男青年身體猛的繃緊,他小心翼翼的說道:“門戶里傳來的消息,掌門已經將御風部的一部分權力移交給了四少爺。最新一代御風衛已經向四少爺發誓效忠。以後四少爺的行動都將在御風部的保護下,我們秘風部。。。沒有足夠的實力對抗御風部。”

“操!你怎麼不去死?”風元身體激閃,瞬間突破了音障衝到那青年面前,狠狠的一腳橫掃在他的腦袋上。頭顱炸開,腦漿和血漿噴得滿屋子都是,風元瘋狂的嘶吼起來:“該死的,憑什麼讓這個小雜種接替風門?我風元哪裡比不上他?”

嘴裡喃喃念叨著方文的名字,風元抓住自己的下體瘋狂的擄動著。很快,他就再次高潮,下體的噴射讓他的怒火瞬間平息下來。他吐出了一口悶氣,完美有如雕像的臉上露出非常陽光燦爛的笑容。 “小師弟,師兄會好好的照顧你的。不急,總有機會的。”

他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憤怒的咒罵起來:“該死,多好的一個人兒,怎麼就被殺了?”

他看著屍體上的血和腦漿,突然帶著一絲淫猥的笑容,慢慢的趴了上去。

風元氣喘如牛的聳動著,他低聲笑道:“小師弟,我會好好的關心、愛護你的。風門的權力,只能讓我繼承。”

天門的老巢太空船中,方文赤身裸體的從治療器裡爬了出來,用雪大先生遞過來的毛巾擦乾了身上淡綠色的水跡。雪大先生諂媚的笑著,不斷的繞著方文打著轉兒,拼命的揉搓著雙手:“方文小娃娃啊,和你打個商量怎麼樣?過兩天我安排一台手術,對你的肌肉和骨骼構成進行全方位的剖析,你覺得怎麼樣?當然了,我保證一點都不痛,我會親自操刀的。嘿嘿,你覺得怎麼樣?”

方文默不作聲的穿好衣服,然後拔腿就跑。一邊跑,他一邊淒厲的叫起來:“師父,救命啊!老瘋子要解剖我!”

“我操!這個小王八羔子!”雪大先生憤怒的咒罵著,跳著腳的吼道:“你以後再受傷,就別指望老子救你!媽的,一點為科學獻身的精神都沒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他媽的。”

太空船最深處的一間實驗室外,警衛森嚴。唯一的一扇門外,一排站著十二名身高兩米開外,僅僅穿著一件彈力背心和短褲的壯漢。他們黝黑髮亮的肌肉有如鐵塊一樣一塊塊的突起,刮得乾乾淨淨的腦皮和凶狠的面容,用凶神惡煞來形容他們,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他們是月門和雪門聯手製造的怪物,出生前就經過基因改組手術,他們不會有痛覺,不會有恐懼,始終冷靜冷漠有如一具機器。自幼就被月門的長老進行殘酷的訓練,修煉一種極其強大但是也極其沒有人道的功法。他們實力驚人,忠誠無比,是世界上最好的――殺人機器。

若非他們的外形太引人注意,這一次秦始皇陵的事情,他們是一定會參加的。

方文在門口乖乖的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兩條大漢走過來,在他渾身上下仔細的搜尋了好一陣子,又讓方文在門口掃描了指紋、唇紋、視網膜等,折騰了好一陣子,方文這才赤身裸體的走進了房門。門內是一間消毒室,二十四名同樣面無表情的壯漢站在四周牆壁下冷漠的看著方文。高壓水槍從四面八方噴向方文,沖得方文一陣‘嗷嗷’直叫。然後是帶著一股怪味的消毒液蒸汽對著方文噴了下來。

經過了徹底的清洗和消毒,兩條大漢上下打量了方文一陣,給方文遞過了一套白色的連身衣。

穿上衣服,頭上也戴上了頭套,下巴上掛著一個大口罩,方文懶洋洋的走出了消毒室。

這裡是一條寬五米長有兩百米的銀色通道,柔和的光自四壁射出,幹乾淨淨,乾淨得有點過分。方文不喜歡這個地方,太乾淨了,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干淨。有輕風從裡面輕輕吹出,杜絕了一切粉塵的進入。

通道的兩邊,每隔三米就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壯碩警衛。他們身穿全封閉式的助力鎧甲,手持人頭粗細的高能激光器,背後背著一米見方的沉重能量匣。黝黑的鎧甲經過細緻的處理,一點兒都不反光。警衛的頭盔也是全封閉的,只在眼部有一個攝像頭以及一塊深紫色的單面鏡面,攝像頭不斷的收縮,發出細微的‘嗤嗤’聲。

這一套助力鎧甲的造價驚人,以天門如此龐大秘密組織的財力製造了不過一百套,就心疼的關閉了生產線。穿上這種鎧甲,一個殘疾人都能跑出三百公里的時速、能夠輕鬆的舉起數噸重的物品、能夠正面對抗當今世界上威力最強的主戰坦克主砲的轟擊。

方文走到了通道的盡頭,將手按在了一蓬銀色光幕的正中間。

手指微微一疼,一滴鮮血被吸進了光幕,過了大概一分鐘,光幕緩緩的消失,方文走了進去。

光幕的後面是一間極大的實驗室,各種方文看不懂用處的古怪儀器將空間塞得滿滿的。大概兩百多名花門最優秀的專家正在緊張的忙碌著。花門的花大先生以及另外八名內門長老統統在場,花九的頭上還綁著繃帶。他在逃出龍門包圍圈的時候頭部受傷,卻一直不肯進治療器浪費時間,一回到太空船,他就投入了對玄音天鐘的研究中。

恢復了原本大小的玄音天鐘就在實驗室的正中,數十道各色光芒不斷的掃描著它,各種肉眼不可見的波紋也在窺視它的內部結構。數十面三維成像光幕上正翻滾著潮水一樣的信息。

花大先生的額頭上不斷的滴下汗水,他嘰哩咕嚕的說道:“神奇,太神奇了。工藝和材料,全面超出了祖師爺這艘太空船的水平。”

全面超出了這艘太空船的水平?

方文無聲無息的走到了站在實驗室角落裡的風大先生身邊,低聲說道:“花大師叔的話,可否這樣理解?就是說我們現在沒辦法弄清玄音天鐘的奧秘?”

搖了搖頭,風大先生也壓低了聲音,很小聲的給方文嘀咕道:“玄音天鐘只有一個用處,就是他發出的聲音。聲音已經被記錄下來。現在是花大想要研究這東西。想想看吧,這麼大的一套編鐘能夠縮小到拳頭大小,若是我們掌握了這一套技術,哼哼。”

若是天門掌握了這一套技術。 。 。方文笑了起來:“我們就可以在快遞郵包裡給人送核彈頭了,是不是?”

翻了翻白眼,風大先生無可奈何的說道:“老四,你可真聰明。”

聳聳肩膀,方文遐想道:“我們搶劫銀行的時候,也可以輕鬆的將所有的現金都帶走?”

風大先生仰天無語。

方文繼續憧憬道:“或者說,洗劫美國儲備的黃金,我們可能用一個手提箱就提走所有的黃金?”

方文的眼閃爍著金光,那股貪婪的模樣,看得風大先生有撞牆的衝動。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信用卡遞給了方文:“身為風門的四少爺,這是你過去幾年的薪水。省著點花!”

“還有薪水?”方文麻利的搶過了信用卡,重重的親了一口。

風大先生無語的點了點頭。他思忖道:“這小子也太貪財了。不過,難怪,他在那種環境長大。傳出去真的笑死人了,我風大的徒弟上班的第一個星期就挪用公款去花天酒地,幸好花大、雪大、月大他們不理會這些東西,否則真丟人啊!”

風大先生的老臉,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那邊正在操作儀器的花大先生突然叫道:“小心,玄音天鐘裡面居然有一種無法識別的能量波,他媽的,這是。。。”

也許是掃描玄音天鐘的各種能量波觸發了什麼東西,玄音天鐘一陣顫抖,三十六口大小編鐘齊鳴,三十六個不同的聲音匯聚成一個古怪的聲浪,一股肉眼隱約可見的聲波自鐘體衝出,橫掃整個實驗室。

‘砰砰砰砰’,在花大先生他們淒厲的哭嚎中,滿屋子的儀器同時冒出了刺目的火花、滾出了濃濃黑煙。

“老子的寶貝啊!”花大先生氣極敗壞的一頭撞向了身後的牆壁。風大先生嚇了一跳,急忙衝過去一把抓住了他,這才沒有釀成命案。

花大先生跳著腳的哭嚎起來:“老子的寶貝啊!完了,全他媽的完了!這一套儀器,叫老子去哪裡找啊?嗚嗚,再掉一艘太空船下來?”

風大先生急忙安慰花大先生和另外幾個哭天喊地的想要自殺的花門長老,玄音天鐘卻突然產生了異變。

一蓬黑光自玄音天鐘內衝出,裡面有影像閃爍起來。

方文尖叫道:“師父,花大師叔,你們看,這裡好像是。。。”

“埃及帝王谷!”

風大先生他們同時驚呼起來。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3

再見篇第二十七章
漫天黃沙。無數僅在下襠包了一塊布的人正在一座雄偉的神殿上忙碌著。他們在巨石上雕刻出花紋,在巨大的柱子上刻上各種符號和文字。神殿還沒竣工,腳手架和忙碌的人群遮蓋住了他,但是那宏大的氣象依然能令人驚嘆。

數十名頭戴黑色的尖頂圓帽人站在神殿前,似乎是在欣賞這一座了不起的建築。帽子足足有一米多高,加上這些人瘦削的體形以及寬大的黑色長袍,使得他們有如一根根竹桿,看起來無比的詭異。他們的臉上也蒙著黑紗,除了一對眼睛,看不清他們的臉。

鏡頭切換,這一次變成了人群在一座懸崖上開鑿墓穴。高帽人在附近舉行著某種儀式,他們不斷的跪伏在地,朝四面八方叩拜。

看到這裡,方文很惡意的嘀咕道:“他們的帽子可真不錯,居然磕頭的時候都沒從頭上掉下來。”

風大先生乾淨利落的喝道:“閉嘴!”

方文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

玄音天鐘射出的黑光一陣光影變幻,圖像轉移到了一間陰暗的殿堂內。這些頭戴尖頂高帽的人手持黑色的石刀,正在挖出一個男子的心臟。血淋淋的心臟被奉獻在殿堂內的神像手上,這些人跪在了神像前,叩拜不已。

以後的圖像顯示,這些人在不知道哪個時代的古埃及,有著極強的權勢和極高的地位。圖像中甚至出現了法老和大將對他們下跪的場景。生殺予奪,不可一世,這是方文的直觀印象。他們舉行詭秘殘忍的祭祀,他們擁有一些神異的力量,他們高高在上,有如神靈。

然後,是一次兇殘的屠殺。

不知道是什麼人攻入了神殿,對神殿內的人展開了屠殺。

血流成河。哪怕這些人擁有一些奇異的力量,但是他們依然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剩餘的十三個高帽人幸運的衝出了神殿,避開了追殺,一路朝太陽升起的地方前進。他們不斷的朝東方前進,路上的一些經歷,讓方文大開眼睛,直叫‘萬萬想不到原來是這樣’。最後,這些人經過艱難的跋涉,終於來到了東方,那時正是戰國的末期。

第一個碰到他們的,是戰國諸國中最西方的秦人。這些人被引入了秦國的都城,見到了那時的秦王嬴政以及他身邊的十二名隱約已經操縱了秦國的大將。

“哎喲,看起來我們祖師爺果然不是好人哪!”方文看著那一幕幕閃爍的圖像,‘嗤嗤’的笑起來。

不管怎麼看,軟禁國王、軍中專權、橫行霸道、橫徵暴斂、時時以殺戮百姓為樂,作出這等行徑的天門祖師爺,無論如何也和‘好人’不沾邊吧?

風大先生的臉都是黑的,他陰沉的下令道:“今日所見所聞,誰洩漏一句,就自己去刑堂領罰吧!”

方文偷笑,這些畫面若是被龍門的人看到了,‘魔門’這頂帽子可就死死的扣在了頭上擺不脫了,管你每年做多少慈善事業都沒用。

光影變幻,十三名高帽人得到秦王的支持後,和天門的十二名祖師爺大打出手。那等神異的力量,那可怕的破壞力,看得方文不斷的抽著冷氣。風大先生也是面色連連變幻,急聲說道:“這定然是御風經修練到第九重的實力,以身化風,這已經是近乎神仙的實力了。”

一場惡鬥,十三名高帽人只活下了六個,天門十二祖師重傷瀕死無比狼狽的逃出了咸陽。

“該死的東西。”風大先生憤怒的跺了一下腳。

方文則是幽幽嘆息道:“師父,你們有沒有註意到。似乎從一開始出現這些人,這些帶著高帽子的人就沒有換過?他們的手和偶爾露出來的肌膚上一些特徵。。 。這麼多年了,他們沒死?他們。。。能夠長生?”

“祖師爺的筆記中說。。。”花大先生沉沉的說道:“這些怪人,不死。”

光影繼續晃過。在這些怪人的幫助下,秦王一統戰國,隨後,就是秦王向他們逼問他們不老不死的奧秘。這時的秦始皇,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天門祖師爺輕鬆掌握的年輕人,而是一名手段狠辣、心機深沉的帝王。

天下一統,無數的奇人異事匯聚在秦始皇身邊,六個高帽人措手不及之下被輕鬆擒拿,經過慘酷的拷問後,他們被迫交出了玄音天鐘,卻死活不肯說出他們的奧秘。

六人都被肢解後燒成了灰燼。他們的居所被秦始皇派人抄了一個底翻天,從中找到了一些手捲筆記,其中一部分,又被重新潛回咸陽的天門祖師爺給搶走。一通亂戰,天門祖師爺再次重傷逃亡。也就是這一次他們傷得比上次還重,真正的傷到了元氣,潛回太空船用醫療器救治,到了漢末時期才又跑去外面興風作浪。

秦始皇使人拓印了玄音天鐘上的花紋和文字,派人四處尋找有著近似花紋符號的地方。一艘艘海船出海,卻始終不見人回來,最後秦始皇派出了規模空前龐大的船隊,卻也是一去無踪。

“感情是這樣啊。祖師爺他們下手也不果斷點,就搶了一部分的記錄回來,難怪天門找玄音天鐘就找了這麼久。”方文大笑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嘛,這寶貝是秦皇的,肯定就在他陵墓中,怎麼還耗費了這麼多年的功夫?”

風大先生瞪了他一眼,怒道:“有龍門的人四處追殺,哪裡有那功夫找這東西?最近數十年來我們的實力已經可以和龍門抗衡了,這才真正的著手開始。”嘆息了一聲,風大先生嘆道:“如今算是功夫不負苦心人,一切都值了。”

長生的秘密。

強大力量的秘密。

“師父,那我們是不是要去帝王谷?”方文眼珠轉了一陣,笑道:“剛才我看這‘錄像’裡面,建造金字塔的時候,他們可是在裡面刻了不少東西,難不成就是祖師爺筆記裡所謂的神苻?”

“去,當然得去。”

風大先生長身而起,大聲說道:“我這就安排一次大英博物館和埃及的考古交流。花大,到時候你親自出手吧。”

花大先生愣了半天,突然眼淚吧嗒吧嗒的滴了下去。

他哭嚎道:“我不去又能幹什麼?我的寶貝啊,全完了。。。我的研究啊。。。全完了。完了,完了,沒有了。我去,我去。嗚嗚嗚∼ ∼∼”

花大先生哭得無比可憐,抓著身邊的人不斷的哭訴著。方文搖了搖頭,急忙跟著風大先生出去了。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4

再見篇第二十八章
“我真傻。真的。”

“我原本以為沒有人操縱,那玄音天鐘就沒有任何的破壞力。”

“我真傻。真的,傻透了。”

“誰能想到那是祖師爺留下的儀器都無法分析的寶貝,居然被觸發了。”

“我真傻。傻得和你們差不多了。”

“祖師爺留下這麼多寶貝儀器,全毀了,想要修復,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大功夫。我的幾十項研究,我的好幾個重要課題。”

“我真傻。我甚至比你們還傻。”

風元、風狐、風猴呆呆的坐著,任憑花大先生好似久曠怨婦又好似冷宮中禁慾了數十年的老處女一樣抓著他們的手,嘰哩咕嚕的說個不停。花大先生的眼神很癡呆,表情很茫然,不斷開闔的嘴皮上掛著白色的涎水沫兒,有如一個發瘋的精神病人。玄音天鐘破壞了太空船實驗室中最精良的一批儀器,這個打擊,讓花大先生有點承受不起。

花大先生抓住了風元三人,花二、花三等一干花門長老,則是抓著其他的一干隨行的風門、雪門、月門的人,翻來覆去的羅嗦著意思差不多的話。對於在自然科學上擁有極高成就的花門而言,那些儀器可都是他們的命根子,如今一朝粉碎了。

佈置奢華的機艙被這些個花門的怨婦嘀嘀咕咕的哀嘆聲所充斥,正襟危坐在機艙最裡面一列沙發上的風大先生、月大先生相視苦笑,只能連連搖頭。嘆息了一聲,風大先生淡然道:“花大,門裡撥出一筆資金,你重建實驗室吧。其實,以你們如今的實力,仿造的那些儀器,比起。。。”

“唉∼∼∼仿製品哪裡有原裝貨好?你不懂,你不懂啊!”花大先生用夏蟲不可語冰的不屑眼神瞥了風大先生一眼,慢慢的、慢慢的昂起頭來,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慢慢的滑落。他輕輕的握住了風元的手,悲淒的說道:“我真傻。真的。我不知道,玄音天鐘居然會被觸發。”

“神啊,救命!”風元在心里哀嚎著。花大先生的手摸在他的手上,就好像有一萬條毛毛蟲在風元的手掌上蠕動,讓他有一種將自己的手掌砍下來的衝動。他如此完美的一對手,向來只撫摸美麗的少女和英俊的少年,什麼時候讓這種老傢伙碰過?

風元強行按捺住了胃裡的翻滾,不讓自己吐出來。

強忍了好一陣子,他實在無法忍受花大先生用那種古怪的‘痴迷’眼神看著自己,‘曖昧’的握住自己的手。風元抽回了自己的手掌,苦笑道:“花大師叔,我和師父商量一點事情。”朝花大先生點了點頭,風元逃一樣跳起來,幾步衝到了風大先生面前。

花大先生也不以為意,他伸手握住了風狐和風猴的手,呆呆的說道:“我真傻,是不是?我應該小心再小心的。我真傻!”

風狐、風猴的嘴角哆嗦著,他們想哭,他們想打開機艙門跳出去。

風元在風大先生身邊的一列沙發上坐下,恭敬的說道:“師父,一切人手都準備好了,這次的事情我們定然成功。只是,怎麼不見小師弟?”

為了尋找天門祖師在筆記中記載的所謂神苻,天門這一次又是大舉出動。風元帶了一批精銳人手和風大先生他們在新德里匯合,乘坐天門自備的私人客機趕赴埃及。這一次行動的核心成員都在這架客機上,唯獨不見了據說也要去埃及的方文。

“老四啊?”風大先生點了點頭:“我叫他帶了御風部的人去開羅打前站。這一次不僅是我們這點人去,為師在埃及的邊境附近還佈置了十三個傭兵團接應我們,先期進入埃及的各門弟子也有數百人。我們在埃及的出行和食宿等也都需要人安排,這是鍛煉老四的好機會。”

御風部。風元差點破口大罵出來。

強大的御風部,完全直屬於風大先生一個人的御風部,這是風元根本無法觸及的區域。

御風部的人員精幹,裝備精良,僅僅專為他們提供通訊服務的衛星就有七顆之多,可想御風部擁有的實力。他們的行動完全和風門的其他部分沒有絲毫的交集,他們有自己獨立的財務系統、獨立的情報組織、獨立的武裝力量、在世界各國有獨立的基地體系。打個畢方,風元他們所能掌握的是地方軍,那麼御風部就是風門的禁衛軍。

方文帶著御風部的人打前站,可想而知風元在風門內的耳目根本無法得知方文的動向。

“這樣啊。”風元點了點頭,笑道:“小師弟確實該多做磨練。不過小師弟卻也很有本領。這次在大陸被龍門伏擊,小師弟能夠安然逃脫,運氣、實力、經驗,缺一不可啊。”

“哦?”風大先生輕描淡寫的故作驚訝道:“那老四能夠逃回來,你覺得他是運氣好,還是實力高,還是經驗豐富呢?”

“這。。。徒兒不知。”風元攤開雙手苦笑道:“若是剛出道的風元,怕是在那種場合下,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手指頭輕輕的在膝蓋上點了點,風大先生淡淡的說道:“剛出道的風元,只有半甲子的功力。而剛出道的方文,他有十三甲子的功力,施展御風身法,他能以肉身跑出最高三倍音速。這就是他為什麼能從龍門的重重圍追堵截中逃脫的原因。”

風元低下頭,然後突然又抬起頭來:“小師弟是從西安機場坐了泰航的航班直達曼谷。但是那時候,西安機場已經。。。”

風大先生的發須突然無風自動。雙目神光如刀,他陰冷的看著風元厲聲喝道:“老大,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你懷疑方文?嗯?”

風元一陣哆嗦,狼狽的從沙發上滑在地上,跪在風大先生面前不敢吭聲。機艙內一陣的鴉雀無聲。看到風大先生反怒了,就連月大先生都急忙抱著寶劍溜達到了前面的沙發上去坐,不樂意再坐在他的身邊。

沉寂保持了足足十分鐘,十分鐘內,不管花大先生也好、月大先生也罷,硬是沒一個人出氣聲大一點的。

風元額頭上滿是冷汗,他深深的跪伏在地上,額頭都快碰到了地毯。風大先生的目光有如一座泰山,壓得他不得喘息。

“方文的秉性和性格,為師早就和雪大先生進行過徹底的剖析。說得難聽一點,他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叛逆無德的紈絝子弟,卻最是重情重義。他自卑、脆弱,卻又自尊、好強到了極點。為師對他有恩,他就不會背叛為師。天門對他有情,他就不會背叛天門。”

冷笑了幾聲,風大先生譏嘲道:“他花錢如流水,失戀後卻又變得好色如命,這樣的人若是被龍門抓住,你當龍門會收買他?龍門用什麼收買他?就用他們那個挂靠的公職每個月幾千塊人民幣?”

“方文注定是我風門的人。龍門?哼哼!頭疼的是他們。”

手指頭輕輕的點了點風元,指頭恰好點在了致命的百會穴附近,風元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差點沒軟在地上。

“你和老二、老三都是為師自幼收養的孩子,為師將你們視為親生骨肉。方文也是為師的弟子,你們是兄弟。記住了。”風大先生厲喝道: “直起身子坐好了,看你這副模樣像什麼?”

好似觸電的青蛙,風元自地上一蹦而起,乖乖的坐在了沙發上。他陪笑道:“師父,徒兒根本不是懷疑小師弟,只是。。。”

風大先生打斷了他的話,淡淡的說道:“夠了,以後只多將兄弟友愛放在心上就是。”

鋒利的目光掃過了坐在前面的風狐和風猴,風大先生訓斥道:“老二、老三,為師今日趁機告訴你們。若是以後為師再聽說你們鬧出是非,為師就廢黜你們的修為,趕出師門。”

看到面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的風狐和風猴,風大先生搖頭苦笑道:“時代變了,人心啊,也變了。”他和風二先生、風三先生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搖頭,再也不說一句話。

月大先生在一旁低聲嘀咕道:“就你們風門這麼多雞巴倒灶的勾當!”

風門的幾大長老同時翻起了白眼。花門、雪門醉心於各種研究,一身功力全是靠注射元液提升的;月門痴迷於武道追求,極少理會門內事務。只有風門負責天門里里外外的一切機要,大千世界滾滾紅塵,沾染得太多了,這爭權奪利手足相殘的事情,也就漸漸的出現了苗頭。

風大先生憂心忡忡的看著舷窗外的無邊雲海。他在心中暗嘆道:“幸好這一代出現了一風靈之體。以老四的實力,只要經驗再豐富一點,也足以壓制住老大他們了。同門相殘,這是大忌啊。”

風大先生訓斥門人的時候,方文正在演出一場好戲。

開羅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最高檔的總統套房內,方文穿了一條色彩斑斕的緊身半透明三角褲頭,對著電腦前的攝像頭蹦跳得正高興。

他不斷的揮動手臂、扭動身體、抖動大腿,一身流線型的肌肉有如水波般起伏,明麗的陽光自落地窗射進來,照在他身上,方文白皙的皮膚被鍍上了一層潤澤的光暈,使得他那張原本就很英俊的臉更有如降臨的天使。

這是一張和當今國際上最紅火的當紅小生影帝的臉有九成九相似的臉蛋。這是花門製造的精品面具之一。臨出發時去天門庫房挑選隨身的裝備,方文這個有如花孔雀一樣愛顯擺的人一眼就看中了這一套面具――人類電影百年影帝面具集合!他的行禮箱中,還有按照其他影帝的模樣打造的三十幾張面具。

他不斷的擺出各種Pose,英俊迷人的面孔,高大挺拔的身軀,流線型看起來就帶著無限性感的肌肉塊兒,以及那條色彩斑斕的半透明三角褲,這一切都讓電腦屏幕上視頻中的十幾個小女生不斷的發出驚嘆聲。這廝同時和十幾個女性網友聊天,同時對著她們上演脫衣秀。

方文沉迷的表演著,不斷的扭動腰肢和臀部,作出一些極有挑逗性的動作。至於風大先生讓他來開羅打前站的任務麼。 。 。唔,有數十名御風部的御風衛隨行,這些人可都是精英,真正的精英。那麼,他方大少統轄全局就夠了,那些零碎的小事,就讓手下人去做吧。

跳動了好一陣,方文飛快的坐回了電腦前,對著攝像頭大聲吹噓道:“妹妹們,大少我有騙你們麼?看看我這張臉,看看我這身材,看看我強勁有力、性感迷人的肌肉。哇,我真的是太完美了!我都會愛上我自己了。”

‘唰’,拔出了風大先生送給他的兩張色澤漆黑鑲嵌了細小藍寶石的信用卡,方文大聲叫道:“看!這是什麼?瑞士最大的商務銀行和花旗銀行發出的至尊卡!告訴你們哦,每張的透支額度是∼∼∼無限,有世界五百強公司內三十家企業聯名擔保!”

“嘖嘖!”方文自戀的撫摸著自己的臉蛋,不斷的搖頭嘆息道:“年少多金啊!英俊有為啊!我可真太完美了。”

慢慢的,慢慢的,他從身邊胡亂灑了一地的衣服裡抓出了一串車鑰匙,笑吟吟的在攝像頭前抖動了一下。 “看,我這次來開羅旅遊,就臨時買了十部跑車輪著開。看看這車鑰匙啊,可不是假冒的。”

“嘿嘿!”輕輕的對著攝像頭勾了勾手指,方文怪笑道:“哪位妹妹願意來開羅陪我遊歷這個神奇、偉大、不可思議的文明古國呢?看啊,也許我們可以去金字塔的石棺里共度春宵?那是多麼浪漫呀!”

“來吧,來吧,來開羅。我去接機。來吧,來吧,難道我不值得你們冒一點點的風險麼?”方文‘嗤嗤’的笑著,笑得好像是看到了小羊羔的大灰狼,笑得口水都快流了下來。這十幾個女網友,可都是他精挑細選,用花門提供的暴力破解儀器和軟件進入了服務商的資料庫,好容易才挑選出來的極品美女。

開羅這滿地風沙、惡毒的太陽當頭高照的鬼地方,方文可沒有興趣。什麼文明、歷史、文化的,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還不如勾搭幾個美女來陪陪他,他還真想試試在金字塔內做愛是什麼味道。

當然了,御風部可以幫他找到極品的女人,但是依靠手下找女人,方文覺得沒有成就感啊!

“本大少要的,是那種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跟隨我直到地老天荒的女人。”方文邪惡的笑著:“雪門那樣的碰到事情就把老子丟開自顧自逃跑的妖精,本大少可再也不上當了。”傷心四個小妖精的背叛,方文一直也就沒有理會她們去了哪裡,所以他也一直不知道四個小妖精已經自人間蒸發。

“憑藉本大少的魅力,難道還不能找到幾個真正對我好的女人麼?”方文自信的自言自語道:“手到擒來,馬到成功啊!”

一張俊美得不成樣子的臉上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方文拼命的對著攝像頭就是一通傻笑。

屏幕上的十幾個小視頻窗口幾乎是同時暗了下去。一個小妹妹對著飛吻告別道:“哥哥,你的表演好精彩哦。可是誰相信你的話啊?你的那種信用卡,現在發行的地方多了去了。還世界五百強呢?唉,當我是蠢的啊?”

另外一小姑娘笑得眼睛都瞇上了:“這麼精彩的脫衣舞哦,放去網上,又可以賺一比點擊銀子了。”

小窗口全暗了下去。方文手忙腳亂的敲打著鍵盤,憤怒的叫罵道:“你們這群小妖精!他媽的一點信用都不講啊!說了老子跳脫衣舞,就來陪老子遊開羅的!我操,這年頭的人怎麼都這樣啊?誠信啊,一點誠信都不講!長此以往,人類還有前途麼?”

猛的轉過身去,方文對著一排兒整齊的站在他身後的四名精悍年輕人怒聲問道:“你們說,這樣下去,人類還有前途麼?十幾歲的小丫頭都學會了騙人!簡直,簡直,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站在最左邊的那年輕人淡淡的說道:“四少爺,剛才和您聊天的十七位女性網友中,有三人未滿十四歲。”

“So∼∼∼”方文詫異的看著他:“會怎麼樣?”

那年輕人點點頭,沉聲道:“按照世界很多國家的法律,您將會受到起訴,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

“我操!起訴?懲罰?”方文冷笑道:“當我害怕啊?看看我這張臉!”

隨手將緊緊的貼在臉上的面具扯下,方文得意洋洋的叫囂道:“你們聽到我剛才聊天的時候報上去的名字麼?是那個倒霉鬼新影帝的名字,我這張臉也是他的臉。本大少,哼,會上這種弱智的當麼?”

隨手將那張面具揉成粉碎丟進了垃圾簍子,方文得意的去行禮箱中取出一張新的面具,慢條斯理的在臉上佩戴好了。這是一張同樣俊朗的臉,是十五年前出名,如今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天皇巨星的面孔。

對著鏡子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沒發現哪裡有不妥的,方文連蹦帶跳的跑回電腦前,又用花門提供的黑客工具,強行聯通了剛才那十幾個小女生的視頻。這一次,他還額外多打開了三十幾個美女的視頻鏈接。他喃喃自語道:“撒大網,抓大魚,總有幾個貪財好色的上鉤吧?”

清了清嗓子,方文看著屏幕上小窗口裡一個個愕然無比的美女,露出了無比迷人的微笑。

“Hello,諸位日安啊!我是菲利浦,你們都認識我麼?”方文得意的將臉在攝像頭前晃了幾下,‘桀桀’笑道:“我和我的小甜心保羅來開羅旅遊,想要認識幾位中國的小美女。不知我有這個榮幸麼?”

“天呢!”剛才和方文視頻過的十幾個小女生面露駭然之色,隨後眼睛都亮了起來。剛才那個倒霉的小生影帝保羅如果說還可能是人冒充的,但是萬萬不可能有兩張明星臉湊到一起去吧?保羅、菲利浦,這兩個大影帝是‘甜心’的關係?天啊,趕快錄下來!

方文身後的御風部四大御風衛統領頭疼的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以免自己可能出現在鏡頭中。

面對這個極品的四少爺,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言語。這一個月來他們跟隨方文在開羅胡晃,見了太多不可思議的荒唐事情。如此浪費一張造價昂貴的有著特別用途的面具,就是為了在網上聊天騙小姑娘,這種行徑,叫做敗家。

身為御風部的精英首領,他們不能容忍這種事情。但是作為宣過誓對方文忠心效命的御風衛,他們必須服從方文的意志,這是自幼就銘刻在他們靈魂核心的印記。這種矛盾感,讓他們難受得想要噴血。蒼天在上,世上怎麼會有方文這樣的極品?

“哇,不會吧?你們要我脫光?這個。。。你們不要奇怪,我這條內褲是甜心和我一起購買的情侶套裝。這個,脫光嘛。。。”

方文眼珠子轉悠了一陣,毅然道:“好罷,脫光就脫光,你們可不許再錄像哦?傳出去了,對我的名譽會有致命的打擊的。唉,誰叫我這麼愛你們呢?你們誰能來開羅陪我?”

站起身來,方文毅然抓住了小褲頭,狠狠的往下面一扒。

‘轟’,方文面前的攝像頭和電腦同時炸成了粉碎。一道凌厲的風勁自他身後射來,將這一團高檔電子產品變成了電子垃圾。

套房的房門打開,氣得眼睛抽成了三角眼、手爪子好似雞爪一樣彎成了一個詭異弧度的風大先生哆嗦著站在門口,咬牙切齒的對著方文呵斥道:“給為師。。。跪,跪下!太,太他媽的荒唐了!”

方文茫然的舉起雙手,小弟弟在窗口吹進來的河風中載波載浮,很是亢奮的抖動著。方文喃喃自語道:“師父,我帶著面具哩!”

風元瞇著眼睛,面帶微笑的和聲對方文說道:“小師弟,其實。。。這菲利浦,也是我們風門的外圍成員。你這樣一弄,有心人前後一對照就知道菲利浦。。。呵呵!他如今正在柏林參加一個電影節的開幕式,怎麼可能來開羅?”

風大先生嚴厲的喝道:“不許廢話,你喜歡裸體,就赤身裸體的跪在陽台上,好好的想想你這種行為是否配得上風門四少的身份!”

袖子一揮,風大先生冷哼道:“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什麼時候起來。跪著去!”

方文的手越舉越高,他作出了投降狀,無比誠懇的叫道:“師父,我想通了,我錯了!我給風門丟臉了。我錯了啊∼∼∼師父∼∼∼嗚嗚嗚嗚嗚∼∼∼”

方文就要晃蕩著小弟弟撲向風大先生。

風大先生的臉都變綠了。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4

再見篇第二十九章
“我命苦,真命苦,只不過是脫了脫衣服∼∼∼”

胡謅的小調在大風中傳不出幾步路就被打得稀爛。埃及帝王谷西谷的沙漠上,方文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粗布衣服,扛著一柄鐵鍬,正混雜在一群埃及當地民工中,奮力的鏟著地上的沙石。一邊努力的勞作,方文一邊低聲的哼著小調,同時自己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提高警惕,非要被抓了一個現行。

鑑於方文的精力過於亢奮,風大先生一聲令下,就讓他去參加考古現場的工作。而且是最辛苦的第一線發掘。

不要說內力高深的人寒暑不侵之類的廢話,頭頂太陽高照,附近茫茫黃沙,地表溫度都能拿來煎雞蛋。不斷有大風橫掃而過,將粗大的黃沙撲在方文的臉上,打得他皮膚隱隱作痛。到處都是破碎的巨石和沙子,沙石中不時蹦出幾隻漆黑的蝎子和一些古怪的毒蛇,視野中唯一的綠色是遠處的一片行軍帳篷。在這樣的環境中做苦功,就算方文功力再深厚,他也覺得難以忍受。

“人生啊,真是∼∼∼”

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看了看那幾個從當地聘用的小監工神氣活現的站在巨石上發號施令,自己卻要在這裡做苦力,方文就覺得人生有時候真的很無語。

這一次英國大英博物館砸下了八百萬英鎊的巨款,呼朋喚友的召集了近百名有名的專家學者來帝王谷進行一次規模極大的考古發掘,並且和埃及政府簽署了一切文物歸政府所有,大英博物館只需要研究權的協定。這一碼事情在國際考古界和學術界引起了極大的振盪,許多媒體也派出了全程跟踪的記者團隊跟踪而來,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後,終於在帝王谷的西谷開始了發掘工作。

近百名專家學者九成以上是花門的人。數十家媒體的幾百號記者、導播、攝像、後勤、聯絡等人,也都是天門的人手。進行發掘的民工,也有三成屬於天門埃及分部的弟子,其中還混雜了一個方大少在裡面‘磨練心性、消耗過於亢奮的精力’。

加上先期進入埃及的天門弟子以及在邊境準備接應的佣兵團隊,這一次天門合計調用了三萬多人,調動了他們在非洲的大半暗樁,力求一擊必中,一定要從那些高帽人的神殿遺址中找到和玄音天鐘配合使用的神苻。

這一次,除了風大先生他們這些核心外,沒有任何天門弟子知道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甚至那些天門弟子都不知道大批天門的高層來到了埃及。這是為了保密使然。如果這一次都還將風聲洩漏了,排查起奸細來,也就輕鬆了許多。

方文有一下沒一下的胡亂翻著地上的砂礫。該死的,這數千年的滄海桑田,在神殿的遺跡上到底堆積了多厚的沙石?這要挖到何年何月啊? “我的美女,我的跑車,我的美酒佳餚!師父,不用做這麼絕吧?我和這群埃及猴子一樣每天啃麵餅喝生水?天哪,我不要活了。這才兩天的功夫,我都曬得和非洲大嬸子一樣了。”

憤怒的望了一眼那一排綠色的行軍帳篷。多好的裝備啊,空調、供水車、各種飲料管夠,甚至還有防曬油提供。方文就看到了兩個身材高大的掛著世界知名考古學家的白人躺在沙灘椅上,正在給自己曬得紅通通的胸脯塗抹防曬油。

“Fuck!他們不過是外門弟子!這待遇也太差了吧?”

憤怒的一鐵鍬狠狠的捅向了地面,方文這一下運了三成真氣在裡面,鐵鍬一傢伙插進地面兩尺多深。

‘叮’的一聲脆響自地下傳來,附近的幾個小監工立刻敏銳的轉過了頭來,大聲的叫嚷著什麼。

帳篷內衝出一大批人,裝模作樣的專家、裝模作樣的學者、裝模作樣的教授、裝模作樣的記者團隊。他們都紛紛表演出自己應該表演的激動和興奮,大叫大嚷的衝了過來。

方文剛才所站立的地方被很快挖出一個洞,露出了那被方文鐵鍬砸中的東西。那是一個精巧無比、花紋極美麗的拳頭大小的銅碗。但是方文的鐵鍬,將銅碗狠狠的劈成了兩片,斷口的碴兒嶄新的,在刺目的陽光下閃爍著明晃晃的光芒。

幾個真正的不知道此行目的的專家學者憤怒的看向了方文。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犯罪,這就是謀殺!方文破壞了一件價值極大的藝術品!這是赤裸裸的罪行。幾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氣極敗壞的咆哮起來,衝到方文面前對著他就是一通破口大罵。

“溫柔,溫柔!就好像你幫女人脫下衣服一樣的溫柔!你不懂這是什麼寒意麼?你看看你做了什麼!”一個老頭兒將臉湊到了方文面前,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看看這花紋,看看這做工,看看上面的符號!上帝啊!這是前所未有的!你,你,你毀了它!”

方文看著近在咫尺的老臉,低聲嘀咕道:“處女膜縫縫補補也能湊合著當新的用,一個銅碗嘛,找個電焊焊上不就成了?”

幾個老頭兒呆呆的看著方文,手指頭哆嗦著指著方文,突然仰天就倒。他們可不是天門的弟子,他們可沒有修煉內功心法,氣血激蕩之下,那是說倒就倒啊。一個金發中年人指著方文大聲的呵斥道:“你,被開除了!領了這幾天的工錢,給我滾!你,你,我要向當地的法院起訴你!”

一陣的手忙腳亂,幾個老頭被抬去了帳篷裡急救,一時沒人來理會方文。

方文滿臉是笑的歡呼了一聲,跳起來拔腿就跑。他嘀咕道:“是你們開除的我,和本大少可沒有一點兒關係。哎呀,解脫了!美酒,美女,我來了!哈,哈,哈!”

兩個小時後,方文搭成直升機返回了開羅。他在房間內好好的洗了一個澡,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闊別已久的美酒佳餚,滿足的嘆息了起來。雖然只是在那工地上乾了兩天的活兒,方文感覺就好似過了一輩子一樣。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古人不騙我啊。”拍著肚子躺在豪華的軟床上,方文低聲嘆息著。 “當年老子在北京城的時候,雖然不是很窮,但是也不是很有錢,豁出去性命飆車賭錢,贏的時候也沒幾把。哪裡像現在?這喝的酒都不是酒,而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滿足的翹著二郎腿哼哼了幾聲,方文突然聽到自己的房門被人推開。

直起上半身,方文默默的看著悄步走進來的風元,過了好一陣子,才懶洋洋的舉手打招呼:“師兄,好!”他本能的討厭風元,就好像風元本能的討厭他一樣。

風元凝視著方文,過了許久還不說話。

方文皺起了眉頭,懶洋洋的拍了拍胸膛,冷笑道:“大少我又不是美女,大師兄你看著我幹什麼?難不成你對男人也感興趣?”

風元咧嘴一笑,輕輕點頭道:“師弟說得正是。”

“操!”方文罵了一聲,急忙跳起來抓過襯衣,遮蓋住了自己袒露的胸膛,皺眉道:“少他媽的噁心人,有什麼話直說吧。”

風元瞇著眼睛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勾結龍門的人。”

風元死死的盯著方文,不住眼的打量著他的神態變化。

哪知道方文一張臉皮厚得和老橡樹的樹皮一般,聽得風元這般詐唬,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一邊穿戴整齊,他一邊滿不在乎的叫囂道:“老子勾結了龍門的人!老子勾結的還是龍門釋教一脈最神秘的聖地大威禪院的護法,他是老子的老相好了。怎麼著吧,你不服氣?”

豎起中指比向了風元,方文放肆而囂張的冷笑道:“老子勾結龍門的人了,你說吧,怎麼辦。你這個大師兄是不是要清理門戶啊?就憑你啊?”中指狠狠的對著風元頂了頂,在北京城已經習慣性和品性不端的紈絝子弟進行這樣交鋒的方文充分的發揮了無賴的嘴臉。他逼上前幾步,雙手抱在胸前,一隻腳拼命的點動,歪著腦袋冷笑道:“你收拾我啊?你收拾我啊?就憑你?”

大拇指朝自己狠狠的一比,方文冷笑道:“大師兄,我尊敬你∼∼∼但是,別想對我搗鬼。你要不服的話,老子拉半個御風部出來,你拉半個秘風部出來,老子和你單條!”

“幹你娘咧。”風元氣得七竅生煙,在心裡憤怒的詛咒著方文。用半個御風部單條半個秘風部?他想得出來?他說得出口?

完美的臉上不見絲毫表情波動,風元淡淡的說道:“師父叫你過去他房間。”說完,風元轉身就走。

“媽的。”方文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突然滲出來的冷汗。 “輸命不輸架勢,要不是當年老子在北京城也闖出了點名號,見過一點場面,今兒個還不得讓你嚇死?”

“哼哼,老子勾結龍門?你丫的還真猜對了!”狠狠的望了風元的後心一眼,方文突然想到了秦始皇陵外樹林中,自己受到的那一記暗算。他冷冷的說道:“能用這種惡毒手段連自己都陷害進去也要弄死老子的,猜來猜去,不過是老子的三個師兄啊。無毒不丈夫,哼!媽的,龍少給我的聯繫方式是什麼?就你們能通過秘風部向龍門通風報信麼?老子也行啊!”

惡毒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的自方文心頭冒出來。

天門籌劃的一切和他方文沒有任何關係,這個骨子裡都充滿了二世祖紈絝氣息的傢伙,一心一意的想要消除自己的潛在的威脅。天門的整體利益?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一般的紈絝,你指望他能明白這些麼?

風元靜靜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靜靜的關上了房門,靜靜的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慢慢的走進了臥房。

臥房的床上用鐵絲綁著一名拼命掙扎的黑人少女。少女的嘴被堵著,俏麗的臉上充滿了驚駭和絕望。

風元笑吟吟的走到了窗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脖子,低聲說道:“你能聽懂我的話麼?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伸手抓住自己的下身,風元溫柔的用另外一隻手捏碎了少女的脖子。

他在短短數秒鐘內達到了高潮。

在噴射的那一瞬間,他面目猙獰的呻吟道:“方文,小師弟。。。你會知道挑釁師兄的下場的。。。很快,你就能看到那種地獄一樣的絕望。”

方文走進了風大先生所住套房的客廳。

風大先生坐在沙發上,正在把玩一支被分成兩片的銅碗,聽到方文的腳步聲,風大先生陰沉著臉蛋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了方文一眼。

方文認命的舉起雙手,跪在了地上大聲叫道:“師父,我已經悔悟了!我後悔了!我明白了我的錯誤!我不該在發掘古蹟的時候使用真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誰知道幾千年前的埃及都會有假冒偽劣產品?我不過是輕輕的一鐵鍬,它就裂開了。我決定尋遍埃及,找到製造這個銅碗的工人的子孫後代,滅他們的門!”

風大先生只覺心頭一口悶血在翻滾,以他如此好的涵養,如此高深的養氣功夫,他都差點想吐血。

手指微微的哆嗦著,風大先生指著方文無奈的苦笑道:“你。。。你。。。罷了,以後這幾天,你寸步不許離開師父半尺,師父一件一件的教你辦事。你,你,你要爭氣啊,老四。你萬萬不要浪費了你的風靈之體!”

“不許離開半尺?”方文無奈的看著風大先生,舌頭很滑溜的順勢一轉,說了一句讓風大先生瞬間爆發的話語。

“那,是不是說師父你嫖妓的時候,徒兒我也必須在一旁觀摩、學習呢?”

一聲淒厲的破空聲,方文被風大先生一個鞭腿轟飛,一頭撞碎了房間的牆壁,狼狽的撞破了外面走廊的另一面牆,一頭扎進了對門月大先生的房間。

“救命啊∼∼∼師父要殺我∼∼∼Help∼∼∼”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5

再見篇第三十章
“妞兒,大爺我看上你了。”

擁擠的電梯裡硬是空處了一大塊地盤,一個面無人色容貌清秀的小姑娘蜷縮在電梯角落裡,呆呆的看著龍少。

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地攤貨,龍少很風騷的擺了一個Pose,深情的看著小姑娘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提前進行一次蜜月旅行。地方我都選好了。開羅,怎麼樣?最好的酒店,最好的總統套房,一路的吃、住、用、‘性’,都是最好的。你不覺得那樣會很浪漫麼?”

“師,師伯祖。”小姑娘哆嗦著看著龍少,怯懦的低聲嘀咕道:“您別。。。別開弟子的玩笑。”

“哇噢∼∼∼,怎麼會是玩笑呢?”龍少指著頭上的戒疤得意道:“以頭頂的戒疤發誓,我真的看上你了。雖然我現在不能碰女色,但是。。。僅僅是蜜月旅行,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得了,你就從了龍少爺我吧!沒人能幫你的。”龍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挑了挑小姑娘小巧可愛的下巴,得意的獰笑起來。

電梯突然停下,電梯門慢慢的打開,電梯內的龍門弟子們一湧而出,好似被獵槍驅趕的野兔一樣,‘唰’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被龍少調戲的小姑娘更是面孔紫脹的從電梯裡低著頭衝了出去,差點一頭撞在了對面的牆上。

“我靠,龍少我有這麼誇張麼?當年龍少我在北京城,那是人見人愛、花看花開,哪家的少爺小姐見了龍少我帶領的鐵三角,不乖乖的把零用錢給交出來?真是。。。”一拳在電梯的牆壁上打出了一個窟窿,龍少慢吞吞的晃出了電梯,仰天嘆息道:“時代變了,這勾搭一個媳婦的難度,也提高了啊!”

這裡是上海外灘一處普通的寫字樓,外觀古樸厚重不甚起眼,內裡的各種設施則是精良到了極點。這裡是龍門在上海的基地所在。

順著走廊慢吞吞的走了一陣,經過了兩處安檢門,龍少一腳踢開了一間辦公室的大門,吊兒郎當的衝了進去。 “師兄啊,你可得幫我。我準備帶著幾個門下弟子去開羅蜜月旅行呢,這筆經費,你可得給我撥過來。你每年手頭上溜過去的經費都是幾億十幾億的,這次給我贊助個五六千萬美金也就湊合著使喚了。對了,在開羅最新修建的‘法老王大酒店’,給我定一套最豪華的總統套房,謝謝啊!”

一手拎起正站在辦公桌前對盧方匯報事情的年輕人,隨手將他丟出了辦公室,龍少用腳關上了房門,一屁股坐在了盧方的對面。沉重的身軀使得那張辦公椅狠狠的向下一墜,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龍少晃了晃屁股,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雪茄,一口咬掉了煙頭,用火機點著後舒暢的吞起了雲吐起了霧。

剛剛還一本正經處理事務的盧方在龍少進門的那一刻起就變得無比的緊張。等得他聽清了龍少的要求,更是差點沒跳起來破口大罵。他身體哆嗦著,指著龍少低聲喝道:“開什麼玩笑?五六千萬美金?蜜月旅行?我操,這話你怎麼不給師父去說?”

“師父他們又一次閉關了。”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龍少將兩條粗長帶毛的大腿翹到了盧方的辦公桌上。他得意的說道:“所以,如今釋教之中,老子修煉的是護教神功‘不滅金身’,就是日後的釋教護法長老。如今釋教中老子輩份最高、地位最高,但是我這個人呢,有一個好處,我太謙虛了。”

盧方的手哆嗦起來,這廝知道謙虛二字如何寫麼?

“我對於龍門的日常事務那是一竅不通,也不想通。所以呢,我決定不打擾你的工作,雖然我是你的師弟,但是你總要承認,我的地位比你高了這麼一點點吧?我是大威禪院的內院親傳弟子,盧方師兄你是外院的執事弟子。哎呀呀,我這個人就是喜歡為別人考慮,我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一山不容二虎嘛,我自願的離開上海分部,去開羅玩。。。不,進行考查。”

盧方死死的盯著龍少,能夠將一番混帳話說得如此合情合理好似一切都在為他人考慮的,也只有這廝了吧?

他慢慢的從抽屜裡掏出了一份公文,慢慢的丟在了辦公桌上,慢吞吞的說道:“先不說這些事情。緝毒大隊那邊送來了一道公函,他們隊中的三條緝毒犬突然失踪了。他們只找到了一堆骨頭和皮毛。師弟,請問這是什麼原因?”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龍少仰天大笑起來,他放下兩條長腿,一骨碌的湊到了盧方面前,目光炯炯的盯著盧方,微笑道:“你不會懷疑是我偷吃了他們的狗吧?嘖嘖,師兄,你看看我的眼睛,你看,在我的眼睛裡面,你難道看不出誠實和那六月飛雪一樣的沉冤麼?”

“好罷,我知道了,狗是你吃掉的。”盧方點了點頭,將公文丟在了一旁,淡淡的說道:“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大量的狗肉。這件事情,我會向替你處理掉,以後你不要再去做這種事情,你讓我們以後怎麼和別人合作?你偷狗的時候,拜託你能不能將某些監視用的攝像頭都給砸碎先?”

“靠,難怪我那時候覺得不對勁啊?”龍少翻起了白眼。

“Ok,那就真的是你做得了。”盧方不理會在一旁拼命翻白眼的龍少,繼續說道:“你要去開羅?那真湊巧,要‘法老王酒店’的總統套房呢,我手上沒這麼多經費。但是一個普通的青年賓館的普通單間,我還是可以定下這麼幾套的。你帶人去開羅。”

“我只帶女人去。”龍少惡狠狠的盯著盧方。

盧方不以為然的開始填寫一封公函,他淡淡的說道:“有情報說,一支去帝王谷進行考古研究的隊伍有些奇怪,裡面有好幾個人被證實和天門的魔頭有勾結。你去盯住他們,一旦有什麼發現,就立刻向總部報告。注意自己的安全,萬萬不能魯莽行事。”

“我是去度蜜月的!”龍少大聲的咆哮起來!

“我不管你從哪個渠道得來的情報,但是我不會放縱你一個人去和天門的人拼殺。你的不滅金身就算大成了,也不見得能擋住月門那些怪物級別的長老聯手一擊。”盧方深沉的看著龍少:“一旦發現天門的人真的在開羅活動,立刻監視他們,向總部匯報那邊的情況。”

“媽的。”龍少惡狠狠的瞪著盧方,雙手緊緊的握拳,青筋畢露的拳頭髮出可怕的‘咯咯’響聲。

聳了聳肩膀,盧方‘唰唰’的填寫了另外一份公函,然後將兩份公函同時遞給了龍少:“第一份公函,你拿去找外勤部,正好有一艘海輪要去中東那邊,你搭船過去不會太引人注意。第二份公函,是你以及你帶去的外勤弟子在開羅的開銷花費,你去財務部支取。”

“老子不干!”龍少抱起雙臂,看都不看那份公文一眼。

“如果你這次去開羅,任務如果完成得好,我向總部打報告,讓你去北京分部鍛煉,讓你在公安部門掛個職位。”盧方微笑著,悠然說道:“然後,龍大少爺就可以用高級警官的身份去整治當年的狐朋狗友了,何其快哉?”

“媽的,老子去了。”龍少扭了扭腰胯,身上骨節發出打雷般密集的聲響,隨手將兩份公文搶了過去。

低頭一看公文上的自己,龍少憤怒的咆哮起來:“就十萬美金的經費?媽的,你耍我啊?這點錢能夠干點什麼?”

盧方輕輕的攤開了雙手,翻著白眼嘆息道:“哎呀,這可就沒辦法了。你知道,我們龍門和天門不同,我們的經費一點一滴的都來之不易啊。天門經過數百年的巧取豪奪,在國外積蓄了龐大的產業,而我龍門身為名門正派的聯盟體,經費都是各個支脈繳納的活動資金,不可能和他們那樣奢華的浪費的。十萬,足夠了。”

“操!”重重的一跺腳,龍少轉身就走。一邊走他一邊嘀咕道:“走海路過去?聽說海上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海盜啊!他奶奶的!”

‘咚’的一聲巨響,龍少重重的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盧方猛的跳了起來,額頭上冷汗潺潺的流了下來,他急忙舉起袖子擦了擦冷汗。

“開玩笑,給你一大筆經費,讓你去那邊黑市上買一大堆軍火和天門開戰麼?當我傻了還是瘋了?”盧方仰天長嘆道:“救命啊∼∼∼門戶中的長輩都不出面,我們這幾個執事,哪裡管得住這條霸王龍啊?幸好他如今還沒神功大成,否則的話。。。”

“唉∼∼∼奇怪,他的情報是從哪裡來的?怎麼他就這麼湊巧要去開羅‘度蜜月’呢?”盧方皺著眉頭,突然在辦公桌上按下了一個按鈕,他大聲的叫道:“阿星啊,去找你龍師叔,見到他就給他說,剛才我從監視器裡看到他打穿了電梯的牆壁,這個維修費要從他的工資裡扣的。”

過了幾分鐘,大樓大堂內,兩扇電梯門被人用暴力震飛出了大堂。龍少站在電梯門口拎著一個滿臉苦澀的年輕人咆哮道:“操!你再說一句?維修費?扣老子薪水?誰他媽的膽子上長毛了?”

大堂內所有龍門弟子同時低下了頭,好似沒看到任何東西,也沒聽到任何東西。只有龍少那暴虐的吼叫聲,震得牆體上的玻璃幕牆都在‘嘩啦啦’的響動著。

數日後,一艘從中國上海港開往埃及亞歷山大港的快速油輪正行駛在印度洋蔚藍的水面上。這艘油輪是當今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一款新式油輪,但是油輪屁股後面用鋼纜拖著的數十艘大小不一的艦船,則極大的降低了他的速度。

火辣辣的日頭曬得油輪的甲板滾燙,赤著腳踩上去,可以聽到腳底的汗水被瞬間蒸發所發出的細微響聲。就在這可以讓人發瘋的熾熱中,龍少穿著一條三角褲頭,盤膝坐在甲板的正中間,閉著雙目,雙手在一柄黑檀木心雕成的降魔杵上輕輕的撫摸著。

溫柔的,細膩的,以指尖慢慢的滑過降魔杵上的韋陀雕像以及密密麻麻的‘金鋼伏魔經’的經文。嘴裡默誦經文,腦海中存想韋陀金身,龍少渾身肌肉都有如潮水一樣慢慢的起伏著。肌肉膨脹的時候,他比平日里要粗大了兩圈;肌肉收縮的時候,肌肉都貼在了骨頭上,他看起來就是一尊金光閃閃的骷髏架子。

四周都熱得厲害,只有龍少身周三丈六尺範圍內是一片的清涼。所有熱浪都被他吸進了身體,融為一縷縷極熱的氣流,慢慢的穿行於奇經八脈之中。滾燙的熱浪一陣陣的湧過肌肉和骨骼,龍少的身軀就在不斷的強化中。功力一絲絲的增加,微微睜開的雙眸裡閃過一片黃金一樣的光芒。

“嗚∼∼∼”

龍少突然吐氣開聲發出一聲長吟,滾滾氣浪朝四周翻滾,他右手拈起降魔杵,看似輕柔無比的輕輕朝著前方一點。

一股無形氣勁朝前方急速奔湧,空氣中傳來刺耳的轟鳴。一聲巨響,一團氣爆衝出了船頭,轟入了前方的海水中,炸起一道高有數十米的水柱。龍少振臂長呼,龐大的聲浪震得油輪四周的海水一圈圈的朝四周擴散開去,這等聲勢,簡直是駭人聽聞。

“哼哼!”一聲冷哼,兩道金光在眸子中一閃即逝。龍少有如一隻猩猩般跳起來,拼命的錘打起壯碩厚實的胸膛,有如擂鼓一般發出‘轟轟’巨響。他心中得意,他連日的苦功,仗著先天的秉賦驚人,他終於將大威禪院的高僧們強行注入他體內的三顆金絲菩提果以及一粒不知來歷的七彩舍利消化得乾乾淨淨。

這些佛門聖物給龍少帶來的,是不弱於方文十三甲子修為的龐大罡氣。

而且,佛門‘不滅金身’的攻擊力更加龐大、殺傷力更加有效。

不滅金身,只欠臨門一腳,就能練到前有古人兩三位、後有來者未可知的最高境界。

再向上,那就是傳說中的玩意了。龍少自己都不相信他能突破不滅金身的最高境界,達到那種也許僅僅是在經典上吹牛的水準。

“那幫老和尚,說什麼我還要一年才能將這些東西消化干淨。但是我龍大少是誰啊?天賦異秉的了不起的人物啊!這才兩個月呢。哼哼!只欠缺一個契機,我的不滅金身就要大成!阿呀呀,我若是成了釋教的護法長老,我每個月的薪水,能不能浮動個幾十萬美金的?”嘰哩咕嚕的哼哼著,扛著那柄相對他的體形而言實在有點纖小的降魔杵,龍少大步走回了船艙。

船艙內,幾個龍門弟子正在仔細的清點一大堆物事。

這些物事的種類複雜,價值不等,零零碎碎的,清點起來很是麻煩。

龍少搶過了賬本,仔細的看了一番,得意的笑道:“好啊,典藏級名表十五支、鑲鑽金表八支、名牌手錶三十九支、各色珠寶項鍊戒指二百五十九件、槍支彈藥三百餘柄、大師級手工打造軍刀三柄、普通制式軍刀一百九十八柄、金牙三百八十八顆。。。”

“嘖嘖嘖嘖,這可都是錢啊。”龍少興奮的拍了拍一名龍門弟子,大笑道:“仔細的清點一下,到了亞歷山大,就找個當舖把這些玩意全賣了,怎麼也值個百八十萬的。娘的,那一夥接一伙的海盜是來打劫的,還是來交保護費的啊?”

話音未落,油輪上又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船長的聲音在船艙內迴盪:“四周發現五艘重型快艇,懷疑是海盜。請小心戒備!”

“哎喲,他奶奶的,保護費又來了。”龍少一聽得這話,笑得眉毛都開了花,他興致勃勃的掂起降魔杵就走,一邊往甲板上連蹦帶跳的奔走,他一邊大笑道:“小子們,趕快清點,又有新鮮貨上門了。”

對手不堪一擊。只聽得一聲聲淒厲的慘嚎聲在海面上迴盪,耽擱了大概半個小時,油輪後面長長的船隊裡又多了五艘嶄新的快艇。

龍少站在油輪的尾部,志得意滿的看著數十艘艦船,極其幸福的煩惱道:“這些貨,要怎麼出手呢?真是頭疼啊。。。這可都是錢,都是錢啊!佛祖在上,若是我拉一幫龍門的弟子去做海盜∼∼∼哇哈哈哈哈哈哈∼∼∼”龍少瘋狂的笑了起來。

龍少和方文只在某一點問題上有著驚人相似的意見,那就是對錢的狂熱上。只是他們以前在北京城弄錢的手段不同而已。龍少採取溫柔的勸說,勸說圈子裡的紈絝公子和不良千金向他每個月繳納固定的保護費;方文則是亡命的飆車賭錢。兄弟倆都是生財有道。

“大海啊!你真他媽的大!藍天啊,你真他媽的藍!海盜啊,你真他奶奶的有錢!哦也,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瘋狂的嚎叫聲,在蔚藍的海面上迴盪。 。 。迴盪。 。 。迴盪。 。 。

亞歷山大港。

龍少打暈了隨行的幾個龍門弟子,狂笑著拎著一大堆的贓物,樂滋滋的融入了港口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將所有的爛攤子都丟給了油輪上的人。按照某種天生的直覺,龍少找到了一家專門收贓物的當舖,將手上那一大堆沿途洗劫而來的金銀珠寶、名表首飾等物換成了一大筆美金。

美金在手,龍少在亞歷山大城買了一輛很拉風的美國產大汽車,一路逍遙的開到了開羅。

“哦也,那個叫做風元的小子,等著龍少插爆你吧!幹掉風門的大少爺?這份功勞,哦也!”

狂笑聲,迴盪在亞歷山大港通往開羅的高速公路上。

沿途,連續發生了十幾起原因不明的車禍。 。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5

再見篇第三十一章
風大先生去了帝王谷,花大先生也去了帝王谷,月大先生更是去了帝王谷。他們也帶去了大批的人手。

開羅城,作為一個預備的接應基地,留下了方文領著幾個御風衛駐守。不讓方文參與對帝王谷的發掘,這是風大先生對方文的懲罰,讓他在酒店裡閉門思過。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保護帝王谷中的遺跡。那裡的任何東西都可能和神苻有關,如果再被方文毀掉幾件,風大先生懷疑自己會否要忍不住出手殺人了。

閉門思過。很顯然,方文從來不是那種能夠老老實實的閉門思過的人。

雖然風大先生下了嚴令不許方文離開酒店,但是方文也有自己找樂子的法子。他穿了一套花俏而昂貴的服裝,打扮得和一花花公子一般,要了兩瓶擠昂貴的酒,蹲在酒店的大堂裡,擺出一副很深沉很有內涵的Pose,慢慢的品著美酒,不斷的朝大堂裡往來的人流中的那些美女拋著媚眼。

不管身在何處,不管自己是何等情況,方文都能讓自己找到一點樂子。若非擁有這樣的心態,當年年幼的他,不可能在方家活下來。

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方文輕輕的朝一名身穿金色短裙的紅髮美女勾了勾指頭,然後很氣極敗壞的看著美女被一個壯得像一頭豬、也長得像一頭豬起碼八十歲出頭的老人摟著腰肢帶進了電梯。老頭身後的四個保鏢惡狠狠的瞪了方文一眼,方文也惡狠狠的對著他們瞪了一記,挑釁的指了指自己身邊幾個沙發上坐著的御風衛。如果不是自己正處於閉門思過的狀態,方文會對著那一群人比出中指。

酒店的大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輛磕碰得破破爛爛的大汽車搖搖擺擺的撞上了酒店門口的一株棕櫚樹,將那棕櫚樹撞得攔腰截斷飛了出去,樹幹差點沒砸死兩個站在旁邊的侍者。

車門被人用暴力硬生生的踢開,隨著功力的不斷進步體形又高了一截壯了一圈的龍少大咧咧的走出了車子,隨手丟了兩扎美金給匆匆趕過去的大堂經理。經理熟練的捏了捏兩扎美金,盤算了一下,原本帶著點焦慮和怒氣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無比親熱的笑容,躬身朝龍少鞠躬,然後輕輕的彈了彈手指。龍少那破破爛爛的大汽車以及剛剛被撞斷的棕櫚樹,很快就被清理乾淨。

拎著一個極大的旅行包,龍少有如一頭狗熊,一頭撞進了酒店的大堂。

他走到了接待台前,將一名正在辦理入住手續的遊客拎起來,隨手放在了旁邊,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自己,用中文說道:“啊,我是日本人,日本人優先辦理入住手續,難道不可以麼?”他有普通人腦袋大的拳頭在那氣憤的遊客面前晃了晃,那遊客識趣的閉上了嘴。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自稱日本人的壯漢卻只會說一口熟極而流的中文――雖然他的護照實實在在的表明他是日本人,素質極高的前台接待還是很麻利的給龍少辦理了入住手續。龍少摸了摸腦袋上扣著的一頂太陽帽,確信自己的戒疤沒有露出來,這才得意的笑了幾聲,掃了一眼坐在大堂酒吧里的方文,嘿嘿怪笑著走向了電梯。

“媽的。。。天下能有這麼高的日本人?”方文無語的看著龍少的背影,翻起了白眼。

當天夜裡,方文順利的和龍少秘密的接上了頭,兩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一陣子,發出了幾聲意義不明的奸笑後,方文施施然從酒店的外牆爬回了自己的房間。而龍少呢,則開始撥打酒店的服務電話,要求他們派一個年輕貌美的導遊,陪自己去帝王谷晃悠一陣子。

獰笑著打開了放在壁櫥中的旅行包,包裡除了那根黑黝黝的降魔杵,就是一大堆起碼百多顆黑黝黝的高爆手榴彈。

能夠在上岸後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麼多的手榴彈,只能說龍少和方文一樣,對於某些非法勾當有著異樣的天賦。

正在帝王谷監視那群埃及民工發掘遺蹟的風元,眼角突然急驟的抽動了起來。他一陣的心慌,本能的察覺到有一些不怎麼好的事情要發生了。這是他身為一個強大武者的直覺,這種直覺,曾經救過他好幾次。

龍少騎著一頭駱駝,緊跟在酒店給他配的導遊身後,晃悠悠的經過了帝王谷東谷的一些景點,朝西谷緩緩行來。

導遊的確是一個嬌小美麗的少女,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但是很顯然她很懼怕不斷口吐粗話、行事古怪的龍少。尤其當她親眼看到龍少的膚色從那種健康的金銅色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內變成了讓她害怕的慘白色,這更使得她想要離開龍少遠一點。

龍少很大方的在駱駝背上開始收斂體內罡氣。不滅金身帶給他的金黃色皮膚,在他運用秘法強行將罡氣收斂之後,皮膚就變成了詭異的慘白,更是不帶上一點兒武修的氣息。此時若有武修在旁,他們也只會從龍少的氣息中感應到他僅僅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倒霉蛋而已。

兩騎駱駝距離發掘現場還有一公里遠,就被幾個身穿黃色沙漠迷彩的士兵所設的哨卡攔下。一個小頭目模樣的士兵扛著一桿衝鋒槍,指著龍少和女導遊就是一通亂叫。龍少掏了掏耳朵,怪笑問道:“妞兒,這小子說什麼鳥語呢?哎喲,我是否該去學點外語玩玩?龍大少我不蠢哪?”

女導遊有點緊張,急忙對龍少道:“先生,他們說這裡已經被劃為禁區,我們無權進去。”

龍少看了一眼那些士兵,連連搖頭:“No,No,No,我是花錢來埃及旅遊的。我花了錢,就應該得到對得起我錢的服務。難道你們要我的埃及之行留下遺憾麼?為什麼我們不能過去?”

少女攤開雙手,朝龍少無奈的看了一眼,‘嘰哩哇啦’的和幾個士兵說了幾句。然後她又對龍少道:“先生,他們說裡面有外國專家在進行考古發掘。他們是地方駐軍派來保護髮掘現場不被人為破壞的。在發掘過程中,普通遊客不能靠近這裡。”

“告訴他們,他們侮辱了我的人格,我會向地方政府投訴。”龍少一張慘白的臉蛋上露出一絲紅暈,他用力的揮動著雙臂,好似很氣憤的叫嚷起來:“這是對我的侮辱,難道我去發掘遺蹟的地方看看,就會少幾件文物不成?這是對我的侮辱!”

女導遊歪了歪嘴巴,和那幾個士兵又嘰咕了幾句。幾個士兵連連搖頭,士兵頭目輕輕的拍了拍掛在胸口的衝鋒槍,威嚴的指了指龍少他們來時的路。他的意見已經很明白了,若是不想找麻煩,就趕快離開這裡。

龍少騎在駱駝上不吭聲,雙手環抱在胸前,擺出了一副我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派頭。

畢竟是旅遊大國,這些士兵對於龍少的這種行為也沒什麼辦法,僵持了一陣,那個小頭目走進了哨卡旁的一間小房子裡,撥通了電話。

過了一陣子,三輛沙漠越野吉普急速朝這邊駛來,滿臉嚴肅的風元站在車裡,目光陰沉的看著這邊。他的直覺告訴他今天他會發生危險,但是危險來自哪裡?他不知道。

這種焦慮和壓力,讓他想要找幾個人來出出氣。所以一聽說有人想要強行闖過關卡來發掘現場‘旅遊’,他立刻帶了人趕來。

他很謹慎,三輛吉普車內除了他這個注射過兩支S-A-1元液的絕頂高手,其他的十三人也都是注射過各種低檔次,內力從三十年到五十年不等的精英弟子。加上他們隨身攜帶的一些大威力武器,僅僅兩個人是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

風元決定了,那個男遊客就讓他立刻蒸發。那個聽說長得還很不錯的女導遊麼,她會有一段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經歷,在她見冥神之前。

對哨卡外的兩個人看了一眼,風元更加滿意了。一個的確很美麗的少女導遊,一個空長了一個大塊頭卻氣息孱弱的廢物。沒有比這更加理想的目標了。這是兩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螻蟻。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完美有如雕像的面頰,風元低聲的呻吟了起來。完美,強大,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更加優秀的存在麼?這樣渺小的生物,他們能夠給自己帶來一絲的快感,也是他們的榮幸啊。

風門弟子紛紛閃身跳下吉普車,龍少咧開大嘴笑了起來。這些人跳下車的時候,身體都是飄動的,腳下半點兒沙土都沒濺起,這是風門弟子,沒錯。至於帶頭的那個嘛,嗯,很俊,很帥,比龍少還要俊美了一點點。再看看那一絲不苟的衣著打扮,以及方文著重強調的他袖口上的一對藍寶石袖扣,就是這廝了。

懶洋洋的爬下了駱駝,龍少晃著膀子走到了風元面前,一把搭住了風元的肩膀。他大聲叫道:“你們這樣做,是不應該的。我們日本人不管在哪裡,都應該受到大歡迎。你們怎麼能把景點都封鎖起來呢?這樣對埃及整體的經濟發展也不利嘛!”

龍少的手伸向風元的時候,風元想要迴避。但是看到那慢吞吞軟綿綿沒有一點兒力氣的手臂,風元得意的笑了。沒必要迴避,讓他先囂張的表演一陣吧,然後,用最殘酷的手段讓他知道惹出了人會有多麼可怕的下場。真有趣,有趣極了。風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便衣私訪的皇帝,面對那些囂張的地方小官員,有一種很滿足的高高在上感。他很受用這種感覺。

“這位先生,你的口音,不像是日本人吧?”風元決定再調戲一下這個高大的廢物。

“啊呀,你不知道啊,拿著日本人護照辦事方便啊?萬一做點什麼不好的事情被抓了,起碼不給中國人丟臉不是?”龍少得意的笑著,眉頭一陣挑動。他抓了抓頭上的太陽帽,皺眉問道:“可是你們的行為,就太不合適了。你說說啊。。。”

“先生有所不知。”風元看著龍少搭在自己肩膀上,幾乎都有自己腰粗的胳膊,滿意的笑道:“這是為了保護遺跡,因為我們發掘出來的一切文物都是屬於埃及政府的,我們只有研究權,所以,地方政府派出駐軍,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太棒了,這麼粗大的一條胳膊,如果慢慢的下刀,起碼能划拉三千六百刀。這叫魚鱗細剮,是風元曾經很喜歡的一種消遣活動。這麼粗的一條胳膊,是極品材料。

“合情合理麼?”龍少不想和風元玩下去了。他嘆息道:“別人都合情合理,但是你們嘛。。。”

龍少的皮膚突然變得金光燦燦,他搭住風元的那條手臂變得有如巨蟒一般力大無窮。手臂爆發出一股可怕的力量,將風元死死的束在自己胸前,龍少那粗大堅硬的膝蓋,狠狠的自下而上轟在了風元的下體。

風元‘嗷嗚’一聲慘叫,他覺得有一根燒紅的鐵樁自下陰直捅進了他的小腹,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大腿骨和盆骨粉碎性骨折發出的聲音。那根摟住自己肩膀的手臂有著讓人吃驚的恐怖力量,他的左肩鎖骨、半截頸椎骨、左邊的半邊肋骨同時發出炒豆子一樣不斷的轟鳴聲,那些骨頭在呼吸間就被碾成了粉碎。

不滅金身和風門御風經的近距離對抗,御風經大敗虧輸。放棄了速度和距離,風元在龍少面前不堪一擊。

‘哼哈! ’,龍少右臂猛的粗了一拳,他拳頭的骨節上放出粲然金光,狠狠的一拳朝風元當胸轟去。

風元奮起體內兩甲子的真勁,一聲慘嚎自嘴裡噴出一道血泉,已經施展了風門最狠戾的‘血影遁法’。他的真勁有如泡沫一樣膨脹起來,體積瞬間膨脹了十倍,風元突然加力掙脫了龍少的摟抱,身體有如離弦的箭矢,朝後急退。

龍少還是小看了風元的修為。他奮力揮拳的時候,並沒有用力的抱住他。他的拳頭轟出,附近看到這一拳的人都有一種空間塌陷的錯覺,身體似乎不自主的撲向了龍少的拳頭,只有風元在呼嘯的罡氣狂飆中朝後急退。拳頭堪堪的點中了他的胸膛,並沒有真正的打在實處。

不過,這也足夠了。那萬斤重拳將風元的肋骨轟成粉碎,拳罡將他上身衣服炸開,揭起了他前身的大片皮肉,真正是血肉橫飛,疼得風元瘋狂的嚎叫起來。

十三名風門弟子有如十三支大鳥,突然拔出了鋒利的軟劍,騰空而起有數十米高,身體循著一道道怪異的弧線飄然落下,向龍少發出了暴風驟雨般的襲擊。無數點劍光組成一道道光幕傾斜而下,陽光照耀在劍幕上,帶起刺目的眩光,幾個士兵和女導遊悶哼一聲,他們只是看了一陣,就全暈了過去。

龍少狂嘯幾聲,皮膚已經純然轉化為赤金色。他的眸子也被一片淡淡的金光所取代,他自背後背著的大旅行包裡拔出了那根小巧的降魔杵,輕描淡寫的朝四周輕輕一揮,頃刻間揮出了一百三十杵。

‘叮∼∼∼’,一聲悠長的劍鳴,在那一瞬間龍少起碼被刺中了數百劍,但是他的皮膚上就連一點印痕都沒有。反而是他揮出的降魔杵公平的分配在十三名風門弟子的身上,每個人都挨了十杵,盡被打成了肉泥噴出。

“吼∼∼∼”龍少得意的仰天狂呼,天門的魔頭,似乎並不強悍嘛!

搶前一步,龍少就要砸死風元。風元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師父∼∼∼救我∼∼∼”

風元的瞳孔縮成了極細的針尖大小,他死死的望著龍少,將龍少的那張臉銘刻在心底。若是他不死,他要用最慘烈的手法報復龍少。如果他今天能不死。 。 。風元覺得,如果他今天能夠不死的話,他會去向慈善組織捐獻十億美金。

“大膽!”一道青影自遠處呼嘯而來。速度快得嚇人,龍少清楚的感知到,這個急掠而來的人速度比自己快了起碼十倍!

青影的前方有一點極細的寒光,一縷銳氣距離龍少還有百多米,已經刺得龍少眉心的肌膚隱隱發痛。

極高的速度帶來的就是極大的力量。配合上風門特製的合金刺劍,就算龍少的不滅金身趨近大成,他也不敢硬扛這一劍。

急閃身,一縷銳氣擦著龍少的身體刺過,龍少大吼一聲朝後面急退,降魔杵急速揮出了數百杵。身體的速度不如那條青影,但是憑藉著龐大的罡氣和強橫的肉體,龍少揮動降魔杵的速度甚至比得上月大先生出劍的速度。

沙漠上捲起了一團黑色的旋風,一縷縷沁人心脾的檀香隨風遠遠飄散。

“好,釋教大威禪院‘寂滅杵法’!”一道青影纏繞著那團黑色清風急速旋轉,無數道極細的銀光不斷的刺向黑風,卻始終突破不了黑風的防護圈。黑風呼嘯,陽光照耀在黑風上,裡面隱隱閃過一片片降魔韋陀的光影。銀光和黑色光影對碰,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好似一門重砲發出的砲彈不斷的在沙漠上炸開,地面上到處都冒出了直徑三米左右深有四五米的彈坑。

風大先生越打越是心驚。這個使用寂滅杵法的人,功力甚至比他還雄厚了數倍,尤其他罡氣呼嘯中,除了降魔杵自身攜帶的檀香味,還有一種很清淡、讓人靜心凝神、空空蕩盪使人有出塵之念的奇異香氣飄來。這股香氣風大先生聞得多了,就覺得越打越是沒有力氣,只想坐在地上乖乖的念經拜佛,乾脆就剔光頭髮去做和尚算了。

“外修不滅金身,內修‘接引禪功’,使用‘寂滅杵法’,你是釋教大威禪院哪一位護法高僧!藏頭縮尾的計算風某弟子,豈不是有失身分?”風大先生憤怒的吼了起來。不滅金身,接引禪功,寂滅杵法,這是釋教大威禪院鎮教的神功,可不是一般人能修煉的。有時候,當沒有合適的人選時,就連大威禪院的主持和尚也許都不見得能修煉其中的一門功法。

能夠兼修三門神功的,風大先生簡直聽都沒聽過!

“老子可不是那幫子成天閉門修煉只求多活幾年的老和尚!桀桀,老子是你祖宗,你不認識麼?”

龍少狂笑著,突然大喝道:“韋陀開山!你給老子死罷!”

‘呼∼∼∼’,黑色風團匯聚成一道黑色罡氣,好似一根巨大的柱子,當頭朝風大先生砸下。

風大先生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不管他身法如何的變幻,這一棍都要轟在他頭頂。 “好功夫!原來是大威禪院的後起之秀!”風大先生的心裡沉甸甸的。他長吸一口氣,也不躲閃、也不避開,他站在原地,右手刺劍緩緩刺出,冷笑道:“大風劍勢!破!”

平地捲起狂風,青色狂飆匯聚成一股粗有數米的青色龍捲,硬生生的迎向了那根黑色罡氣組成的棍子。

一聲巨響,風大先生噴血而退,他驚呼道:“你才多大點年紀?功力居然比本大先生雄厚了數倍!”若非風門有一套獨特的卸力手法,能夠將敵人七八成的攻擊力轉移開,風大先生已經被龍少一擊必殺。

“三顆金絲菩提果,一顆七彩聖舍利,滋味怎麼樣啊?”龍少猖狂的大笑著,雖然他的手也有點發麻,渾身經脈也有點發酸,左肩更是被風大先生那無孔不入侵蝕性極強的劍氣狠狠的劃了一下,但是他還是作出了一副毫髮無傷的樣子。他想起了方文臨行前的叮囑:“天門的長老都有一身的古怪功夫,沒必要不要和他們交手。你宰了我不順眼的那個雜碎就是。”

果然不能小覷了天門的這幫老魔頭。

而且,風大先生他們並不是天門最強的一批長老呢?風大先生也不過五十歲出頭的樣子,他的師尊乃至他的師祖,都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只不過都和龍門的長老一樣,在閉關修煉以求突破而已。

一想到這一點,龍少因為神功將近大成就小覷了天下英雄的心終於收斂了,就好似一個大刺猬被火燒了一把,刺終於圓滑了不少。人,總是在不斷的進步嘛。

以龍少等同於十個甲子以上的修為,修煉的又是佛門威力最大的護法降魔功法,全力一擊居然都被風大先生以奇妙的功法卸開了大部分攻擊力,風大先生只是輕描淡寫的吐了一口血。龍少知道,自己的經驗還是太匱乏了。如果換了門內的那些老和尚,如果他們能夠有龍少的這一身罡氣,怕是風大先生剛才已經被轟成了碎片。

龍少皺起了眉頭,點頭道:“經驗,是靠打架才能增長的。”

他正在這裡回味自己的心得,後面已經劈來一道凌厲得讓龍少心驚膽戰的劍氣。

月大先生以劍禦人,凌空滑過里許空間,帶起一道米許長拳頭粗的紅色劍罡,大聲喝道:“小子,吃你月大爺一劍!”

龍少反身一杵轟下。萬年黑檀木心所製降魔杵和月大先生的長劍略微接觸,劍罡過處降魔杵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就被斬為兩段。劍意急吐,劍尖距離龍少還有米許,劍氣已經傷了他。

胸前一道血箭噴出,龍少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碰到速度天下第一的風門掌門也就罷了,還碰到了號稱威力天下第一的月門掌門,再不走,怕是自己就要留在這裡。龍少可不相信天門的人會好吃好喝的養著他,現在不走,更待何時?他尋思道:“這檀木杵還是不成。回去得把主持手上的那根自古流傳下來的寶貝帶出來。那玩意可是水火不侵、刀兵不傷的。大威禪院除了龍大少我,還有誰配得上那根大寶貝啊?”

“桀桀!”連續發出了幾聲怪笑,龍少察覺到月大先生已經追到了自己身後不到三米遠的地方,他立刻拉動了旅行包背帶上的一根細繩。

百多顆高爆手雷在龍少的背後轟然爆炸。龍少的不滅金身有如一塊大鋼板逼得絕大部分爆炸衝擊波和彈片朝身後湧去。措手不及的月大先生被龍少無恥的一招給算計了,來不及運起劍罡護體的他渾身噴出了點點血光,被彈片扎得好似篩子一般。

風大先生只見火光一閃,月大先生就渾身帶著黑煙和一道道血泉,狼狽無比的朝後急飛。他憤怒的咒罵道:“好奸猾的小子!不滅金身哪!第一次見到修煉不滅金身的人,真敢在身上綁著炸彈自爆的。這小子死了吧?”

火光中,後心皮膚被炸得稀爛的龍少大聲嚎叫著,有如發狂的公牛一樣狂衝了出去。他的速度不如風門這般快,但是比起那些所謂的百米世界冠軍還是快了十幾倍,他幾個大步一點,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不滅金身,天下防禦第一的佛門神功!果然名不虛傳。”風大先生陰沉的看著龍少的背影。他想要追殺過去,但是體內隱隱發痛的經脈告訴他現在他不能輕舉妄動。誰知道龍少是不是一個人來的?也許數十個大威禪院的老和尚正扛著降魔杵不知道躲在哪裡呢。風大先生可不敢冒這個險。

張口噴出一口淤血,風大先生指揮著接踵趕來的門人將月大先生和風元送去救治。月大先生的傷很輕,只是被龍少的決絕嚇了一跳而已。風元的傷勢可就麻煩了,他的下半身幾乎被轟碎了,不去太空船救治,是不可能治好的了。

風大先生面色難看的將自己右手向月二先生等人亮了出來。白皙的手臂帶上了一層黯淡的金光,隱隱傳來淡雅的檀香味。月二先生等人面色全變了,月二先生謹慎的問道:“接引禪功大成,傷人留香。。。不滅金身,接近大成,隔物傳勁僵人肢體。師兄,這。。。”

“不惜一切代價,幹掉那個小子。”風大先生陰沉的說道:“我風門好容易出了一個絕世天才,但是還沒有真正的成熟,最少在未來三年內,不用指望方文能幫門內作出什麼貢獻。而這個小子敢來襲擊風元,又和我以及月大師兄交了手,不論膽氣還是修為,都是絕頂之選。尤其他心狠手辣,能在自己身上綁上炸彈以求脫身。。 。”

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風大先生肅然道:“短期內,此子定成本門心腹之患。不能給方文留下這麼強悍的對手,方文和他相比在心性上有極大的差距。不能留他。”

從脖子上解下了一塊木牌遞給風二先生,風大先生沉聲道:“二師弟,你拿著本門風令,去請本門和月門的太師祖他們出山。全力誅殺此子。”

“太師祖他們?”聽到風大先生這話的人,身體同時哆嗦了一下。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6

再見篇第三十二章
北京城L大廈。

這是龍少家族企業的總部。大樓從外面看上去並不起眼,平平淡淡的和四周的寫字樓混在一起,就和龍少他們家的形式作風一樣,能低調就低調,能不引人注意就不引人注意。也就好像他們家族的生意,資產不算太多卻也不算太少,在北京城的商業圈內恰恰也就是中流排名。

汗流浹背的龍少一把抓起兩名正在大廈正門聊天的職員丟到了一旁,好似一頭下山的猛虎,帶著一股勁風衝進了大堂電梯內。

在開羅鬧了一陣,龍少發現自己的力量並不足以對付天門的人,他也不敢回酒店自投羅網,反正重要的證件都隨身攜帶著,他乾脆就乘客機返回了北京城。一下飛機,他就直奔L大廈而來。

趕在大廈的保安們反應過來之前,渾身汗淋淋的衣服也皺巴巴的,配上一個大光頭怎麼看都不似好人的龍少衝進了大樓最高層的總裁辦公室。

正在處理事情的龍正被龍少嚇了一大跳,看到狂暴的衝進來的龍少,他驚呼道:“兒子,你闖什麼禍事了?”

抓起龍正辦公桌上的大茶杯,龍少‘咕咚咕咚’的將茶水喝得乾乾淨淨,隨手將茶杯丟在了地毯上。他喘著粗氣叫道:“老爸,錢,給我錢。”

“哦!”龍正本能的就去掏自己的錢包,正要把自己的信用卡抽出來呢,他突然反應了過來,皺著眉頭喝道:“要錢做什麼?你上次不是打電話過來說你考上了公務員麼?你要錢做什麼?要多少錢?你這個樣子,怎麼做公務員啊?”

龍正清楚的記得,前一陣子失踪了好幾年的兒子突然跑回了家,卻是一身標準的出家人打扮,家裡的老人頓時集體昏迷了十幾個。龍少這幾年做了什麼,他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那時候只顧著高興兒子回家了,都還來不及拷問兒子到底幹什麼去了。龍少回家沒兩天,就跑了出去不知廝混些什麼,過了一陣子就打了電話回家說自己考上了公務員,還讓家裡的老人很是高興了一陣子。

考上公務員不稀奇,稀奇的是龍少能考上公務員。

看看兒子光溜溜的腦袋以及腦袋上刺目的戒疤,龍正很懷疑龍少前一陣子的那個電話,是不是又在一貫性的惡搞自己?

公務員能是這個德行麼?

從腰包裡掏出皺巴巴的警官證丟在了桌上,龍少大咧咧的叫道:“看,老子現在是三級警監,可沒糊弄你。給我一億現金,老子有大事要做。”他嘰哩咕嚕的罵道:“指望著單位的那點活動經費,能幹什麼啊?想要干點大活,還是得靠自己啊!”

三級警監的證件。

龍正癡呆般看了那證件半天,好容易才回過神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兒子啊,冒充警察,可是犯法的勾當。你冒充三級警監。。。你不會拿著這警官證去招搖撞騙吧?我們家裡也不缺這點錢啊?你,你可不能走邪路啊!你想要讓你爺爺、奶奶、外祖父、外祖母還有家裡的老人們擔心死啊?”

和冷漠無情的方家不同,龍家是一個很團結很有向心力的家族。龍正很慶幸自己的老爸今天沒來大廈上班,否則若是他看到了這警官證。 。 。龍正不敢想像那情景。

“哎!你怎麼不信啊?”龍少怒了,他重重的一拳轟在了辦公桌上,拳勁將下半截辦公桌震成粉碎,‘轟’的一聲巨響,龍正再次癡呆的看著面前矮了半截的辦公桌。如果他沒弄錯,如果公司的採購人員沒有忽悠他這個總裁的話,龍正記得這張辦公桌可是用上好的巴西紅松原木板製成的。

一拳?僅僅是一拳!

龍正這才正式的打量起自己這個失踪過幾年的兒子。他才注意到龍少皮膚下那隱約流竄的金色光芒。

“吶,這是我的警號,你打電話去查證就是。你不會不知道找哪個部門查證吧?”龍少用力的將指頭點了點證件。

龍正默不作聲的掏出了手機,輸入了某個號碼。

沒錯,警官證是真的。自己的兒子,是三級警監。

剃著光頭,燙著戒疤,失踪幾年後突然穿著僧袍跑回家的兒子,的確有如他上次的電話中所說的:考上了公務員。

龍正咂吧出了這些事情當中的一些特別的味道。像他這樣的商人,多少會接觸一些特別的圈子,或者是聽說過裡面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是自己自幼寵溺的對象。龍正好似被催眠了一般,將錢包放了回去,掏出了支票本,‘唰唰唰’的給龍少寫了一張面額一億的本票。

支票都寫好了,看著支票本上的那個數字,龍正才突然驚醒,他驚駭的叫道:“兒子,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一億現金,別看他龍家的生意做得大,但是現金也沒多少。一億現金,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數字。

用蠻力搶過了支票,龍少轉身就走。一邊快步疾走,龍少一邊咧開嘴獰笑道:“幹什麼?去中東黑市上買軍火!媽的,老子就不信,弄一顆老式的手提箱核彈往帝王谷一丟,炸不死那群狗日的。媽的,功勞啊,老子一炮轟飛天門的全部高層,這就是功勞啊!”

剛剛站起身想要追上龍少詢問幾句的龍正只覺雙腿一軟,‘咕咚’一下栽倒在地上。

手提箱核彈?丟去帝王谷?

龍正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手忙腳亂的抓起手機,一時間卻不知道要找何人求救。

打110報警麼?這簡直就是荒唐。

故宮,這一座僅僅對遊人開放了極小一部分空間的宮殿群內,很多地方都荒蕪凋敝有如鬼屋。只是在故宮的一角,有幾座宮殿打理得很乾淨,種植了大片的菩提樹,香霧在樹間飄蕩,梵唱聲時時傳來,偶爾可見身穿灰袍的僧人閃過。這裡就是大威禪院。

風門的探子尋遍了天下的名山大川,但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大威禪院卻在故宮裡面。

其實這樣說也不正確,因為故宮裡的這座大威禪院,只是形式上的。禪院的和尚云遊天下,他們在的地方,就是禪院。故宮裡的這座,僅僅是方便一些人有個傳話的地方,同時讓那些四處雲遊的禪院弟子偶爾有個聚會的場所。

一個體重起碼在四百斤以上,渾身皮膚白淨細膩有如羊脂玉,長得肥頭大耳和那彌勒佛像有著九分相似的大和尚正坐在禪院的大殿中,默默的念誦著經文。他身邊放著一柄錫杖,手上一串佛珠粒粒殷紅可愛,手指撥動佛珠,佛珠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個不過五六歲大小的小沙彌則是坐在大和尚的身邊,大白天的也打著呵欠,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面前的木魚。

龍少橫著膀子走進了大殿,伸手就去抓那大和尚身邊的降魔杵。

大和尚一手按在了降魔杵上。他的手一動,渾身白嫩的肥肉就有如水波一樣起伏,發出皮肉相互撞擊的‘啪啪’聲。大和尚微微睜開眼睛,沉聲說道:“威德師侄,你拿我錫杖作甚?”

“嘿嘿,嘿嘿!”龍少干笑了幾聲,抓著腦門笑道:“借來玩幾天。”

“你心中有殺氣。”大和尚淡然說道:“此菩提杖乃當年佛祖以悟道時所倚菩提樹枝所製,經無數高僧大德代代以佛門禪功灌注,乃是我釋教鎮教至寶,從不沾染血腥。不能給你。”

“我心有殺氣?”龍少詫然說道:“你怎麼知道的?奇怪,莫非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蹲下身子,用力的拍了拍大和尚的肩膀,大和尚身上又是一陣陣的肉浪翻滾。龍少諂笑道:“主持師叔,我藉這錫杖,是為了降魔啊!”

“降魔?”大和尚艱難的扭頭看了龍少一眼,淡淡的說道:“魔在何處?”

“在埃及帝王谷挖人家祖墳呢。”龍少‘啪啪啪啪’的將事情經過改頭換面後說了出來,方文的事情他是一字不提,他最終總結到:“他們先是盜了秦始皇陵,現在又去埃及挖人家法老王的陵墓,嘖嘖,這其中一定有陰謀!我想要去教訓教訓他們,奈何手上的玩意不爭氣啊?”

大和尚耷拉下了眼簾,過了許久許久,他才慢慢的鬆開手道:“降魔,也是我佛門的本份。行事小心些。”他將手上的佛珠,隨手掛在了龍少的腰帶上:“閒暇時多念誦經文,降魔之人,可不要讓心魔控制了,那就是笑話。”

龍少狂笑幾聲,抓起這根長有米半粗有一拳通體碧綠澄透有如琉璃的菩提杖,轉身騰空就走,幾個跨步就已經不見了踪影。

大和尚雙手合十,朝面前的佛像虔誠禮拜,嘴唇微動,大殿內只有單調的木魚聲響,但一縷梵唱,卻在殿外高空中響起。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6

再見篇第三十三章
方文被風大先生一個電話就抓去了帝王谷。

帶著貓哭耗子的不良心思,方文對重傷的風元指指點點道:“師兄啊,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他義憤的吼道:“師父,抓住那個刺客,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看看,看看,師兄的小弟弟都被頂碎了,下手怎麼能這麼狠毒?殺人不過頭點地,他殺了師兄都好過把師兄打成這個樣子啊?嘖嘖,小弟弟成這個樣子了,師兄起碼要在醫療器裡泡上幾個月了吧?”

風大先生的臉色很難看,他點頭道:“下身受創過甚,偏偏這一處組織最是精細不過,最少一個月的時間。”

風元和月大先生被送上了方文來時乘坐的直升機,狂風捲起了風沙,直升機快速爬高,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中。方文眺望著直升機遠去的方向,心裡暗自詛咒風元的好運氣。下半身幾乎都被砸碎了,偏偏雪門的急救藥品將他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只要人不是當場斷氣,雪門的醫療器材就能將他治愈如初。這一次除了讓風元吃了點苦頭,對他並無實質上的損害。

“老四,原本師父要罰你在酒店閉門思過,但是既然龍門的人找到了這裡,你還是跟在師父身邊。”風大先生雙手揣在袖子裡,抬頭看著蔚藍一片的天空,淡然冷笑道:“龍門的鼻子好生靈敏,居然能找來這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和他們在埃及做上一場了。”

“呃,師父,和他們硬拼麼?”方文有點激動,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快了許多,在血管裡是‘嘩嘩’的直流啊!

風大先生譏嘲的冷笑道:“硬拼不至於,暗地裡的較量麼,卻是難免的麼。”

他告誡方文道:“你記住,龍門是一個很‘守規矩’的組織。他們和我們天門不同,有很多手段,我們能用,他們是不能用的。所以,我們現在佔了絕對的優勢。只要不讓他們破壞對遺蹟的發掘,任憑他們做什麼都好。”

風元剛剛被送走不到一個小時,一個團的埃及軍隊已經開了過來,在帝王谷西谷外圍布下了嚴密的防線。這一個團的軍隊裝備精良,火力強得嚇人。二十幾輛坦克,三十幾輛裝甲車,數十門火砲,上百挺的輕重機槍,簡直可以打一場小規模的戰爭了。

方文好奇的問風大先生是如何將這些軍隊調來這裡的,風大先生只是豎起了一根指頭,淡淡的說道:“一百萬美金請他們過來。若是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按照事情的嚴重程度,追加一千萬到五千萬的款項”

於是,方文對於金錢的重要性,又有了另外一種領悟。錢不僅僅能買高檔跑車、不僅僅能聘用美貌的女祕書,錢原來還能調動他國的軍隊啊!而且這樣的調動還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保護人類遺產,保護古埃及文化的瑰寶!看看,多堂皇啊!

這一次,不用像前幾天受罰的時候那樣,扛著鐵鍬在沙堆裡賣苦力,方文很滿意他如今的待遇。

就在那越來越大的坑洞邊,方文選了一個沙堆,在上面架起一柄遮陽傘,放了一張沙灘椅,穿著一件花里狐俏的沙灘褲,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做日光浴。御風部的精英在旁邊小心的伺候著,冰塊、葡萄酒、各色精美點心供應充足。他的這等做派,使得考古團人人側目。對於此,風大先生只能是苦笑搖頭,他也沒有了辦法。

龍門就在外面虎視眈眈,風大先生可不敢讓方文離開自己的身邊。但是他也深知以方文的秉性,要他在沙漠裡老老實實的蹲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能由著他去了。

美妙的度假生活過了不過三天,方文就迎來了地獄一樣的噩夢。

這一天,三架直升機降落在帝王谷,送來了考古團的後勤補給,還帶來了三十幾個古怪的老人。

其中十幾個身材高大壯碩的銀髮老人,目光是狂熱近乎顛狂的,他們一到營地,馬上就挑選了一頂帳篷閉關不出。另外十五個老人,則是瘦弱矮小,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好似風一吹就能飄起來一樣。

那些狂熱的老人,是月門的前輩。

這些輕飄飄的風箏一樣的老人,是風門的太上長老團。其中輩份最高的一人,是風大先生的曾師祖,如今已經是百二十歲開外的老人。風大先生師祖輩的也有三人,那也是百歲人瑞。其他十一人是風大先生的師父輩,上一任的風門掌門,上一任的風大先生,也在其中。

他們從風大先生口中得到了方文是風靈之體的消息,方文立刻被眼裡發出綠光,有如餓狼一樣撲上去的十五個老人現場扒得精光,三十隻枯瘦的手掌在方文渾身上下狠狠的掐吧了無數下。大叫大嚷的方文只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超市貨架子上的水果,正在被一群經驗豐富無比精明的家庭主婦用指甲挑選著。

“是風靈之體!”風大先生的曾師祖,方文的太師祖厲聲喝道。

“絕對是風靈之體!”方文的曾師祖們興奮得直喘息。

“實打實絕對不會假的風靈之體!”方文的親師祖緊緊的抓住了方文,嘴角直哆嗦。

然後,一群老人同時對著風大先生破口大罵,咒罵他差點就浪費了一塊極品的材料。輩份最高的風厲天大聲數落道:“響鼓要用重錘!好鐵更是要精雕細琢才能變成一柄絕世寶劍!好好的一具風靈之體,怎能讓他整天曬太陽?曬太陽就能將我風門的絕技都學會了麼?”

噩夢降臨!方文身處地獄!

再也沒有遮陽傘,再也沒有沙灘椅。

每天,在太陽曬得滾燙的沙漠上,一面叫做方文的響鼓,被人狠狠的敲打著。

被禁制了全部的真氣,純粹以肉體的力量,頂著頭頂的烈日每天將風門劍技施展三百遍,打風門繁複的掌法、指法各五百遍,繞著幾塊巨石走風門步法三百遍。這是白日里的功課。

到了夜裡,則在眾多風門長老的監督下,辛勤的搬運週天。

用最緩慢的速度搬運三個週天;然後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搬運三個週天;然後立刻轉為最緩的速度又是三個週天。

經脈就在風勁忽快忽慢的運轉中,不斷的收縮擴張,經脈的柔韌度和容量,得到了極好的鍛煉。而方文對自身風勁的控制,也從以前的粗枝大葉變得無比的精細。當他成功的將周天搬運放慢到一個小時一次的時候,他甚至能在指尖凝聚出尺許長頭髮絲細的氣針,洞穿金石有如鐵針穿豆腐一樣輕鬆。

各種真氣的運用法門,在招式上的心得,對於自己這具風靈之體的理解,在短短十天的地獄磨煉中,被這些風門長老強行灌輸給了方文。

二十天,很短的時間,方文的實力大大的向前進了一步。功力還是那點功力,方文以前的利用效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如今已經急驟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不過和風厲天最自身功力隨心所欲百分之百的掌控相比,方文要走的道路還很長、很長。

風大先生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但他不是一個嚴師,他對方文的溺愛決定了他無法很好的教授方文。當然了,這也和風大先生自己的實力有關,無論如何,不管是從經驗上還是從實力上,他都不可能超過這些在御風經上浸淫數十年上百年的前輩。

二十天的時間,考古隊已經在選定的沙地上開掘出一個深有二十幾米的大坑,但是龍門的襲擊卻並沒有到來。

其實早幾天就有人興致勃勃的扛著一顆黑市上買來的手提箱型核彈想要偷渡進埃及,不過幸運的是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被龍門的人在半路上截下。在別國的領土上放核彈?天下也只有龍少這個傢伙敢這麼想,並且還付諸實際行動。而龍門卻是絕對不能這樣做的。

所以,龍少被趕來的龍門長老嚴厲的訓斥了一通,命他隨隊潛入了埃及。

龍門之所以不立刻發動襲擊,實在是他們也好奇天門到底在帝王谷幹什麼。當然了,這也和帝王谷外的埃及軍隊有一定的關係,誰也不想和坦克、裝甲車硬拼不是?沒有完全的計劃,誰會這麼衝動的硬撼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

這一日的正午,太陽將金屬溶液一樣滾燙的光熱情的灑遍了帝王谷,招聘來的埃及民工懶散的在大坑內繼續挖掘。坑邊堆滿了一些發掘出來的小巧器具,一些考古團的專家正蹲在那裡研究這些東西。不過更多人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大坑里。

一個真正的考古學者,他並不知道天門的計劃。他指著大坑嘆息道:“我不覺得這裡會有什麼重大的發現。大英博物館這一次作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隨意在帝王谷挑選一塊地面進行發掘,這是純粹的賭博。”

話音剛落,一個埃及民工發出了一聲驚叫,瞬間不見了。

剛才他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窟窿。卻是他一下挖開了一個地洞,地面裂開,他滑進了地洞了。

“有發現!有發現!”埃及民工們興奮的叫嚷起來,考古團承諾,一旦有奇異的發現,他們就會得到豐厚的獎金,他們能不高興麼?

天門的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幾個真正的考古學者被乾淨利落的打暈丟進了帳篷裡,那些埃及民工被召集在了一起,發給了他們一筆豐厚的獎金後,讓他們去了遠處的一個營房暫時駐紮。那一個營房的外面,也圍上了數十名風門弟子,嚴防這些民工走脫。

鼓風機通進了那個地洞,新鮮空氣不斷的注入。電線也拉了過來,明亮的白熾燈照亮了地洞。

風大先生小心翼翼的探頭下去,地洞下面是一個很大的殿堂,那個倒霉的埃及民工摔得頭破血流的,正躺在地上哼哼。以風大先生的經驗,他看出那民工的雙腿和脊椎骨都摔斷了。畢竟從這裡到殿堂的地面,足足有三十幾米高,沒死已經算是運氣。

“是玄音天鐘上出現過的,那座神殿舉行秘密儀式的殿堂。”風大先生欣喜的抬起頭來,大聲說道。

三十幾個方文見過的那種基因改造弟子穿上了全套的防護鎧甲,扛著沉重的激光器跳了下去。隨後是一隊花門的工程人員,他們在下面架起各種器械,很快殿堂內就燈火通明,同時每個角落都被仔細的清洗了一遍。

風大先生這才帶著方文跳下了地洞,隨行的還有風大先生同輩的風門長老以及以月二先生為首的月門弟子。至於那些來增援的長老團成員,他們駐守在地洞上方,嚴防龍門可能的襲擊。

空蕩蕩的殿堂很宏偉,數十根三人環抱的粗大石柱撐起了結構複雜的拱頂。那個摔下來的埃及民工,是不幸挖開了拱頂上一處受損的地面,這才摔了下來。殿堂的牆壁上刻滿了色彩絢麗的圖像,反應的都是那些高帽人舉行血腥祭祀的場景。殿堂裡冷兮兮的,方文總覺得有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在四周飄蕩。

花門的機關高手很快就尋遍了殿堂,他們打開了數十處暗格、暗櫃,找出了一些泥板和保存得很好的莎草紙。這些東西馬上被妥善的大包運了上去。所謂的發現的一切文物都歸埃及政府所有,實際上就是沒有任何約束效力的空口承諾。

“還沒找到那條暗道麼?”風大先生有點焦急。

正在殿堂正對著大門的牆壁上,對著一副壁畫輕輕敲打撫弄的花大先生沉聲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急什麼?不急!”

他輕輕的呢喃道:“雖然從玄音天鐘的畫面中看到了開啟秘道的方法,但是看到的和自己做,總是有區別的。”

“唔,找到了。”花大先生在那壁畫上按了幾處地方,牆壁突然搖晃起來,一片黃沙灑下,厚達丈許的牆壁緩緩朝一側滑開,露出一條高不過米許勉強可以讓一個成年人彎腰鑽進去的洞口。

“上!”風大先生揮了揮手,一根粗大的通氣管立刻插進了洞口,大量的新鮮空氣混雜著雪門密製的藥霧注了進去。

鼓風機的功率極大,短短十幾分鐘的功夫,已經往洞口內註入了十幾萬個立方的新鮮空氣,洞口已經開始有風朝外界湧出來。因為雪門藥霧的關係,洞口裡噴出來的氣流一點也不難聞。

“現在可以進去了。月二,叫你門下弟子打頭陣。”風大先生揮了揮手。

幾個月門的基因改造弟子脫去身上的鎧甲,艱難的從那小小的洞口鑽了進去。隨後是花門、雪門的長老緊跟著走了進去,風大先生、月二先生他們,則是拉在了最後面。一路上很可能有機關、毒物,這樣的安排才是最合理的。

剛開始大概百多米的距離,眾人都只能趴在地上朝前爬行,然後秘道才慢慢的變得寬敞起來。

幹乾淨淨的秘道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機關,也沒有想像中的毒物,一群人順利的朝前行走了千多米,用繩索吊下了一個深有數百米的天坑,前方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地下洞穴。

這是一個天然的洞穴,高高的洞頂上掛著稀稀落落的幾根石筍。洞穴大致呈圓形,半徑在一公里左右。洞穴的石壁上有一種黯淡的幽光放出,不需要藉助隨身攜帶的強力聚光燈,就能對洞內一覽無遺。

一座底座邊長大概有三百米的金字塔,正矗立在眾人面前。

“是這裡。和玄音天鐘中看到的一模一樣。”風大先生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沒錯,就是這裡。我們天門找了這麼多年的東西,應該就在這裡面。”月二先生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目標就在眼前,他們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媽的,老子的寶貝啊!”花大先生則是放聲哭嚎,他還在心疼那一堆被毀壞的儀器。

方文則是輕身縱上了金字塔,爬到了金字塔頂部的那座小小的神廟門口。金字塔的入口,在這裡。

後面的風大先生等人也急忙跟了上來。一行人小心的走進了金字塔。

依然沒有什麼機關埋伏,很順利的通過一層層複雜的繞來繞去的走道到了金字塔地步的一個房間。

房間不大,大概百多平方米的樣子。房間的正中,供奉著一座黑木雕成的狼頭神像。神像前的祭台上是厚厚的一層黑色血跡。也不知道這祭台上曾經擱置過多少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這一切都不放在風大先生他們眼裡。他們注意的,是靠著牆壁放著的一圈黃金製成的方板。

方板長寬都在尺許左右,厚有一指,上面雕刻了許多古怪的紋路。金板的正中,則是用很細的黑色珍珠鑲嵌出來的一個個巴掌大小的符印。

“神苻!”

風大先生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

“神苻!”

月二先生倒抽了一口冷氣。

“祖師爺筆記中的記載沒錯。那些被趕出埃及的怪物,他們來不及帶走他們的寶貝。”

花大先生看著那些金板,眼睛都在發光。

方文貪婪的抓起了一塊金板,金板的正面是符印,背面則是用楔形文字書寫的密密麻麻的文書,也不知道記載了一些什麼東西。

風大先生第一個回過神來,他沉聲喝道:“花大檢查四周的牆壁,看看是否有暗格。其他人將所有金板隨身攜帶,小心看護。”

眾人都在忙碌,只有方文放下金板後,好奇的走到了那尊黑漆漆面容猙獰的神像前。他仔細的打量著神像,卻發現這尊大概兩人高神像的一對眸子,卻是用罕見的黑鑽鑲嵌成的。看那黑鑽的體積,大概有嬰孩的拳頭大小,這是一對價值連城的寶貝。方文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趁著別人不注意,方文輕輕跳起,施展這一陣子辛苦操練的‘清風纏絲手’,輕巧的將兩顆大鑽石給摘進了口袋。

他的動作輕柔靈巧,沒人發現他的小動作。

沒人注意到雕像前的祭台上,正緩緩的滲出一滴滴殷紅的液體,有如新鮮人血的液體。

方文若無其事的左看看,右看看,結果被風大先生抓了過去,叫他背上了一個特製的背包,背包裡是四塊仔細包裹起來的金板。

風大先生嚴肅的點著他的鼻子訓斥道:“若是龍門來襲,你不要管他們,帶著金板全速離開,想辦法去瓦迪哈勒法,在那裡我們安排了傭兵團接應。記住了!”他用力的按了按方文的肩膀。

方文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他的眼睛突然變得直愣愣的,探過風大先生的肩膀直朝祭台望去。

風大先生本能的轉過身去,卻看到祭台已經被粘稠的紅色液體所覆蓋,那紅色液體正‘汩汩’的流淌下來,順著地上一條條拇指粗細的壕溝朝四周牆壁流動。

風大先生的頭皮一陣發麻,他本能的叫道:“不好,機關發動了!撤!”

令如山下,所有人急速朝外跑去,這一次,風門這些背著背包的門人跑在了最前面。

也幸好一行人都身負高深的武功,奔走速度比常人快了十倍不止,只耗費了短短幾分鐘,就通過了那繞來繞去無比複雜的通道,衝出了金字塔。若是普通人,想要穿過這些上上下下七拐八拐的通道,沒有兩個小時是完全不可能的。

堪堪衝出金字塔,金字塔就劇烈的顫抖起來。眾人飛身自金字塔的頂部向下跳去,恰那時金字塔轟然解體,裂開成無數人頭大小的石塊,帶著巨響聲狠狠的砸下了地面。地面裂開了一條深深的縫隙,將坍塌中的金字塔一口吞了下去。

眾人不敢久留,急忙順著來時的路衝了出去,到了剛才那間殿堂。

這時候地面也劇烈的顫抖起來,那些三人合抱的柱子攔腰中斷,無數巨石當頭落下。

方文嚇得魂飛天外,他第一個‘哧溜’一聲就蹦出了殿堂,同時尖叫道:“地陷了,快逃啊!”

風門的人有如一溜儿輕煙般跳上了地面,隨後是月門的弟子,花門、雪門的人身法都不是很強,但是也及時的逃了出來。只有那些穿著笨重的鎧甲、扛著強力激光器的月門弟子剛剛跳上來一小半,殿堂就整個坍塌了下去。

眾人朝四周一陣胡亂狂奔,後面大片的地面一塊塊的陷了下去,沙土揚起來數十米高,黃色的風暴朝四周瘋狂翻湧,天空為之陰暗下來。那些駐守在四周的埃及士兵先是看到一群人好似凌空飛行一般自帝王谷中衝出,隨後帝王谷內傳來轟隆巨響,大片的土地不斷的陷下去,他們以為看到了法老王的複活,一個個嚇得跪倒在地,高聲祈禱起來。

整個帝王谷西谷平地下陷了兩百多米,諸多古蹟被一掃而空。

正在遠處觀察這邊動靜的龍門偵察人員張大了嘴,含糊的從喉嚨裡蹦出了幾個字來:“他們乾了什麼?地下核試驗不成?”

‘颼、颼、颼颼颼’,風門的長老團護著那些背著背囊的門人急速滑過地面。龍門措手不及之下,哪裡來得及阻攔他們?

領了大隊‘遊客’急匆匆朝這邊趕來的盧方以及另外幾個負責人,只能是呆呆的看著急速消失在地平線上的背影,氣惱的跺著腳。

花門、月門、雪門的弟子速度沒有風門的人這麼快,他們正好和盧方等人迎頭碰上。

雙方對峙了大概三分鐘,同時看了看那些正朝著這邊指指點點的遊客,同時打消了在這裡動手硬拼的念頭。

相互狠狠的瞪了幾眼,雙方分散成三五成群的小團隊,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至於離開後,天門和龍門是否要在埃及秘密的斗上幾場,這就不是方文所關心的問題了。

背後背著的金板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口袋裡兩塊黑鑽更是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以一倍音速的高速狂奔,方文一邊傻乎乎的笑著,笑得口水都從嘴角流了下來,順著下巴拉出了長長的絲線。

風大先生一邊急奔,一邊擔心的看著方文。 “這小子不是想要把那些金板給拐賣了吧?若真如此,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6

再見篇第三十四章
開羅有一條街市,每天從凌晨忙到凌晨,似乎就沒有過消停的時候。

各種特色工藝品,各種仿製的專門宰冤大頭的假古董,或真或假的金銀珠寶,以及香噴噴的烤肉各種風味小吃等,在這裡是應有盡有。甚至如果你有門路,你的後台足夠硬,手上的現金足夠多的話,直接從街市裡帶走一些違禁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左手抓著菩提杖,右手抓著一條焦黃流油香噴噴的烤羊腿,龍少晃著膀子在街市裡到處逛悠。走幾步,他啃一口羊腿,那副瀟灑的勁兒,那股子狂放不羈的派頭,以及他故意敞開的衣襟裡露出的刀劈斧斫一般線條分明的大塊肌肉,引得街市上人人側目。

這樣一條高大魁梧容貌也能和猙獰掛上點邊的壯漢,所過之處方圓米許之內是定然沒有人的,那怕別的地方都已經水潑不進了,龍少身邊依然很空曠。

半夜三更的跑來街市裡逛悠,龍少自然不僅僅是為了啃幾口羊肉,他有自己的計劃。

帝王谷西谷整個沉下了地面,這件事情驚動了埃及政府,同時也驚動了世界上方方面面的人。大英博物館惹了一身腥臊不提,很多和龍門有合作關係一直盯著天門不放的部門可就緊張了。一群國際刑警組織的聯絡員火速趕到了開羅,先是為天門的人對於這樣重要的情報不對他們進行通告而表示了憤怒,但主要議程很快就轉移到瞭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上。

龍少的思維方式和正常人也有點區別,當年他們三人鐵三角中,似乎也只有雯雯的腦袋稍微正常點――之所以不說雯雯的腦筋很正常,那是因為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從十一歲開始就對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不帥脾氣也不好臉蛋更是皺巴巴好似猴子的方文死纏爛打,這怎麼著也說不上很正常吧?

總之,在龍門的負責人和國際刑警組織的聯絡員開始商議善後措施的時候,龍少扛著那顆他從黑市上購買的手提箱式核彈衝進了會議室,用他作為出家人的佛性和作為一個高級警官的責任心為擔保,信誓旦旦的賭咒發誓,這顆核彈是他從風門大少風元的手上搶來的。他例舉了自己在帝王谷西谷和風元發生衝突的事實,並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他是如何潛入天門的營地,從風元的帳篷裡將這顆核彈帶走的。

當然龍少還有殺手鐧,殺手鐧就是一副和照片差不多的手工繪描,上面是風元的真實面目!必須承認,龍少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的,這一手畫工很精到。

在國際刑警組織的聯絡員十萬火急的將情報發回總部,要求總部立刻對風元下國際紅色通緝令後,龍少心滿意足的將那顆自己花了大價錢的核彈丟給了那些聯絡員保管,自己衝出酒店到處晃悠。當然臨走時他還沒忘記再狠狠的往風元的屁股上踢一腳:“我覺得,帝王谷的崩塌事件,和這些核彈有很大的關聯。老子用屁股想都知道,帝王谷西谷這麼大一塊兒地方,除了核彈,莫非你們認為那些古代光著屁股的埃及人,能夠有法子將這麼大一塊地面陸沉麼?”

往死裡誣賴了風元一筆,龍少拍拍屁股就走。

對於那顆核彈的來路心知肚明的盧方等人,在龍少和那些聯絡員進行親切而熱情的交流的時候,他們紛紛用茶杯擋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好罷,反正坑害的是天門的人。 。 。盧方他們可也不是什麼迂腐的正人君子,冤枉了風元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能把那顆核彈以某種安全的方式處理掉也是好事,他們總不能回國的時候還把這玩意給帶回去,那鐵定會被訓斥上一頓。

沒有打死風元,卻也狠狠的坑了他一把,尤其是把風元的真正面目暴露給了國際刑警,龍少心裡那個暢快啊,就好似大夏天往心裡塞了一把冰豆沙,怎麼著就是透心的愜意和舒爽。

“舒服啊!這次討好了國際刑警的那幫洋鬼子。他奶奶的,什麼時候老子被借調去國際刑警!嘖嘖,那就不用受那幫子老鬼的羅嗦了。”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腿,將一塊兒羊骨頭連肉一起嚼得粉碎吞進了肚子裡,龍少很得意的‘嘎嘎’大笑起來。坑害風元、和國際刑警攀上交情、很好的在那些聯絡員面前顯示了一把自己的精明能幹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龍少實在是了不起!

得意,得意,得意!

龍少笑得眼皮都哆嗦了起來,幾口下去將那羊腿啃得乾乾淨淨,隨手將羊骨頭丟在了地上,他又走到了前面不遠處的一個烤肉店門口,隨手一把美金灑了下去,挑挑選選的抓起了最大最肥的一條羊腿。

考肉店的老闆笑了,龍少起碼灑下了十倍的加錢。

龍少也笑了,這幾天他花錢很豪氣。第一次送他來埃及的油輪大副是個很有能力的龍門弟子,他在一周內就將龍少一路打劫得來的快艇、砲艇之類在黑市上賣得乾乾淨淨,龍少得了一大筆錢。所以,龍少花錢根本不和人討價還價的,估計一下價錢灑一把美金下去,什麼都解決了。當然,這也和他不會任何一點兒外語有關係,但是龍少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

大咧咧的走在街市上,龍少大口大口的啃著羊腿。

四個身穿普普通通的埃及當地人衣物的老人從四個方向很自然的朝龍少走去。他們有如游魚一般輕鬆的走過人流,幾乎是同時走到了龍少身邊。沒有絲毫的殺氣洩漏,也沒有一點兒風聲,四柄風門特有的‘透骨刺’蕩漾起一片朦朧的青影,狠狠的刺向了龍少左右雙腎、脊柱正中以及前胸心口。

透骨刺長三尺,最粗的把柄處也不過柳葉粗細,通體有著細小的鱗片狀突起,內蘊奇毒。透骨刺以特種合金打造,鋒利無比,可以輕易的穿透鋼板而不折絲毫鋒芒。刺體沒有血槽,一旦刺入人體受熱血一激,鱗片狀突起頓時張開,釋放出裡面的毒劑,同時扣住四周血肉,使得它極難被拔出。在風門弟子手上,透骨刺是讓天下武人為之膽寒的絕世凶器,每年總有幾個修為極高的武人死在透骨刺下。

而這一次出手的,不是風門那些負責暗殺的精英弟子,而是四名風門長老團的長老,他們都是風大先生師父輩的高手。

快,無法形容的快,就算龍少早就有了提防,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的皮膚已經感受到了透骨刺上一縷冰冷的氣息。

四柄透骨刺穿透了龍少的衣服,幾乎已經碰到了他的身體。

龍少的身體古怪的扭曲了一下,身上發達的肌肉突然萎縮下去,肌肉和皮膚緊緊的貼住了骨頭,他已經變成了一具金光燦爛的大骷髏架子。

龍少在打賭,他在賭這些風門的長老絕對不會為了殺一個人而浪費哪怕一絲兒力氣。這些在武技上浸淫了數十年的老怪物,對於力量的把握,已經到了一個讓人心驚的程度,當他們有一擊必殺的信心時,他們絕對不會浪費力氣。

他賭贏了。四柄透骨刺繼續朝前刺了三寸,就猛的停了下來。龍少的肌肉也正是收縮了三寸,透骨刺貼著他的皮膚停下。

“嘿嘿!”龍少獰笑了一聲。

風門四長老冷哼一聲,手一抖,就要將透骨刺當作暗器射出。

但龍少的速度更快,他左手一掄,菩提杖帶起一道碧綠的光波,繞著身體急速轉了一圈。透骨刺被菩提杖砸成粉碎,一股玄妙的佛門接引神功罡氣帶著淡淡的檀香和菩提樹的清香味道,頃刻間侵入了風門四長老的手臂經絡。這就是菩提杖的特有功效之一――破罡!

透過菩提杖發出的佛門罡氣,可以有如春風化雨一般,浸潤其他的各種異類真氣,傷人於無形。傳說中佛祖釋迦牟尼於菩提樹下悟道之後親手採下一枝菩提木削成的禪杖,歷經各代高僧大德佛力加持,這樣的東西,可不僅僅代表了某些象徵,而是有著實際的無窮威力。

四位長老只覺右臂經脈一酥,從肩膀到手指都好像被泡在了溫泉中,暖洋洋癢酥酥的提不起勁來。一長老驚呼道:“千佛菩提杖!”

“桀桀!”龍少得意的狂笑道:“好眼力!”

右手一翻,龍少從褲襠裡掏出了那串殷紅色一百零八粒佛珠,接引神功衝進了佛珠,佛珠一顆接一顆的冒出了淡淡的紅光。掄起佛珠朝四周一掃,佛珠狠狠的砸在了兩名長老的胸口。

修煉了數十年、最少都注射了四支元液的風門長老的護體風勁好似不存在一樣,被那佛珠一骨碌的侵入風勁,狠狠的轟在了他們的胸口。

‘咔嚓’,胸椎骨粉碎。龍少手上的這一串佛珠也是佛門異寶,平日里拎在手上輕飄飄的,一旦灌注了佛門罡氣用力揮動,則每一顆都沉重無比,威力大得嚇人。四名風門長老一時不察,不知曉龍少手上居然有兩件佛門異寶,當場就吃了大虧。

另外兩個風門長老扶起口噴鮮血的同門,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之類的禁忌,一骨碌跳起來數十米高,好似兩隻大蝙蝠,輕盈的滑了出去。街市上萬人驚悚,紛紛指著天空大叫大嚷,無數閃光燈閃了起來,大隊西方遊客無比興奮的嚎叫著,‘God’、‘UFO’之類的詞眼不絕於耳。

龍少看了看騰空而起的風門長老,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算人家扛了一個人,他也絕對不可能追上人家。不滅金身什麼都好,就是速度實在是各種功法中墊尾的那種。他可不想追在人家屁股後面吃灰。

“唔,小弟他給的情報只對了一半啊?只有四個風門的老不死來偷襲龍大少我?還有月門的長老去哪裡了?”龍少抓著光溜溜的腦門,不解的往四周看了看。 “也許,那些月門的老傢伙看到了本少爺英明神武神威蓋世,所以他們害怕了吧?哈哈哈,一定是這樣!”

龍少張狂的站在街市正中仰天長嘯。嘯聲起,平地捲起一股狂飆,附近的行人被震飛了十幾人,他身邊頓時空出了一大片。朝那些目瞪口呆面露驚駭的行人做了幾個鬼臉,龍少也一步跨上了路邊的屋頂,大步的縱騰而去。這一次他擊傷了兩名風門長老,還有這麼多行人作證,他的功勞又多了一大筆。至於善後封口的事情嘛。 。 。不是有國際刑警的聯絡員在開羅麼?他們正好去擦屁股!

百米外一處平頂小樓的天台上,八名月門長老面色陰沉的看著龍少飛速離開。

“我們要不要去追殺他?”一名長老握住了手上長劍,有點猶豫。

“用我們這些合金武器去對付他手上那些有著奇妙功效的佛門兵器麼?”另外一長老搖了搖頭:“有兩件寶貝護體,我們聯手都難以在短時間內誅殺他。若是驚動了酒店裡的那幫龍門弟子,哼哼。”

“那?”一長老搖了搖頭,嘆息道:“只能放棄了?”

“叫風門現在的掌門娃娃給我們去找一些傳說中的兵器吧。七星、龍淵、干將、莫邪,只有這些兵器才成啊。”一名長老揮了揮手上以現代科技打造的合金利劍,憤然的一掌將劍子震成了碎片。

已經離開現場的龍少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八個老人那驕傲敏感的心,並且引發了又一輪的風波。

一個月後,中國大陸境內掀起了一場盜墓的浪潮。

不過,這已經和龍少沒關係了。他不知道玩了什麼手腳,順利的借調去了國際刑警組織。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7

再見篇第三十五章
偃旗息鼓,以往無比活躍的天門突然消停了下來。大量的人手收縮回了各處基地,許多熱點地區突然冷清了。

根本不管龍門和其他人如何為帝王谷的事情擦屁股,天門進入了蟄伏期。

蟄伏,是為了在甦醒的時候有更強的力量。一如此時的方文。

加勒比海上一座私人擁有的小島戒備森嚴。一千五百名武裝人員,將這座面積不過七八平方公里的小島守得有如金湯城池。大量超出當今軍事科技數十年水準的軍械密佈在島上,加上天空兩顆專為這座小島服務的衛星,這座小島有打一場高強度局部戰爭的實力。按照花門內那些軍事方面的專家判定,沒有二十倍以上的職業軍人配合相當的重武器,不可能踏進小島一部。

這座在天門內部被命名為‘大風口子’的小島,是御風部的西半球總部所在。

島上滿是加勒比海地區特有的高大樹種,綠茵蔥蘢中數座面積很大的泳池和白色的別墅群異常醒目,在小島的北部,還有一片高爾夫球場,一些看起來有錢又有閒的男女正在各處遊樂。大群的比基尼美女招搖過市,給小島平添了幾分旖旎風光。當然了,如果這些男女的身上沒有攜帶那些黑漆漆形式各樣的槍械,這座小島定然是世人眼中的天堂了。

方文此時就在島上一座小山腰處的別墅中。外面的陽光、大海、旖旎風情都和他沒關係,房間的門窗緊閉,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界的一切光線,黑漆漆的房間內,幾張激光全息光屏在閃爍,光屏上的圖案,正是方文他們從帝王谷地下金字塔中帶出來的三十六塊金板。

用一種近乎瑜珈的姿勢橫臥在地毯上,方文腦海中存想其中一塊金板上的神苻,嘴裡不斷的吐出一個個單調的音節。

‘竲∼∼∼’

‘晎∼∼∼’

‘喑∼∼∼’

‘噔∼∼∼’

。 。 。 。 。 。

這些聲音來自玄音天鐘。配合金板背面雕刻的姿勢,於腦海中存想神苻,摒除一切雜念,使得身心徹底放鬆,然後調和體內氣息,自十二重樓直衝咽喉,發出玄音天鐘獨特的轟鳴。鐘鳴聲能帶動身體共鳴,一種奇異的能量流憑空而生,開始對身體進行某些奇妙的轉化。

一個神苻對應一聲鐘鳴。具體哪一個神苻對應哪一聲鐘鳴,這需要嘗試。具體哪一個神苻對特定的人有效,也需要嘗試。

三十六個神苻,三十六聲鐘鳴,一一對比其實很簡單,難就難在如何發出和玄音天鐘三十六口編鐘頻率完全相同的聲音。這要求對自己的身體的把握、對肌肉的控制、體內氣息和聲帶的配合都達到極高的精度。闖過了這一關,就能體驗到神苻和鍾鳴配合起來的好處,闖不過,那就等著羨慕其他人吧。

風門月門的長老們,他們幾乎是很輕鬆的就跨過了這個門檻,他們對力量的控制實在是太精確了。他們也很快就找到了能夠引發他們身體異變的神苻,立刻如獲至寶的跑回了閉關修煉的秘密基地,再也不管門內的大小是非。

風大先生他們耗費了十幾天的功夫,也順利的發出了和玄音天鐘的鐘鳴相差極其細微的嘯聲,也找到了能對自己起效的神苻。

而方文呢,經過了帝王谷一段時間的地獄訓練,他對自身的控制得到了極大加強,但是難度還是很大。他剛開始發出的那些怪異聲調讓他自己聽了錄音後都覺得可笑。幸好他找到了取巧的辦法,否則他想要找到一個對應他的神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金板的側面,刻著一些古怪的紋路。仔細的端詳那些紋路,大概可以看出製作金板的人想要表現的是一些自然能量的狀態。其中就有寥寥幾筆勾勒出的風的圖樣。

風靈之體的擁有者,難道還要去嘗試別的神苻麼?他直接就開始存想那一個神苻,這樣就讓他的工作量降低了許多。 。 。許多。 。 。

存想神苻,然後不斷的發出模仿玄音天鐘的鳴聲,方文漸漸的陷入了一種空蕩蕩的狀態。

身體是空的,腦子裡也是空的。身體內有風勁在流動,嘴裡不斷的發出連續的鐘鳴聲。方文進入了一種他從來沒感悟過的‘靜’。

‘晎∼∼∼’

方文突然近乎完美的發出了這一聲鐘鳴,甚至就連尾韻的顫音都和玄音天鐘發出的絲毫無差。

他的手緩緩的滑動起來,有如風一樣的滑動,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了那個神苻的圖像。體內風勁突然一陣顫抖,一些風勁好似融化的冰,滲入了方文的身體。他的皮膚帶上了一層淡淡的青色,從青色又漸漸的轉化為空洞的玄白透明。

方文再也沒有發出別的聲音,他不斷的發出‘晎∼∼∼’的鐘鳴,漸漸的,鳴聲引發了外界空氣的共振,房間內流動起了風。方文的身體被那細小的風勁託了起來,在空中漂浮著,漸漸的隨風滑翔起來。

神苻和玄音天鐘的鳴聲,神苻為本,鐘鳴為用,引發外界能量,改變自身,進化自身,這是一種很玄妙的修煉方式。

每發出一次鐘鳴,方文體內的風勁都會消耗一分,等他的風勁消耗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些本源的氣旋時,方文自動醒了過來。他只覺渾身輕鬆,似乎都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重量。雖然風勁消耗一空,但是只是短短的幾次呼吸間,風勁就補滿了三成,比起以前風勁恢復的速度快了大概百分之一。

這才是第一次成功的修煉。

方文歡欣的跳了起來,大聲嚎叫了幾聲。如果不斷的修煉下去,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能真正的飛起來麼?

誰知道呢?反正玄音天鐘內曾經投射出來的景像中,見過類似的場面。

激動的喘息了幾聲,方文聯通了風大先生,興奮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風大先生也是一臉的激動,他連連點頭道:“好,好,你想必也嚐到了其中的好處。你比幾位師兄,都成功得早。”

遲疑了一下,風大先生嚴厲的告誡方文道:“努力修煉,這些神苻的奧秘,暫時只能在內門弟子中流傳,嚴禁外洩。你一定要當心了。”

方文用力的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好東西,自然是吃獨食來得好。風花雪月四大秘門,真正的內門核心弟子,就算加上那些長老團的成員,也不過三千多人。外圍弟子有多少?不說外圍弟子,就說被天門直接控制的武裝人員,就有數万人。

誰樂意讓自己的力量被不相干的人分潤?自私?這是生物的本性!

方文笑著,將光屏關閉,將自己個人主機內關於神苻和玄音天鐘的信息全部刪除。眾樂樂不如獨樂樂,在方家大院掙扎過十幾年的方文,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

赤身裸體的走出房間,站在了寬敞的露台上。

方文遊目四顧,就在山腳下一數千平方米大小的泳池內,百多名妙齡少女正在嬉戲。一群群不用輪值的御風部御風衛端著酒杯,樂滋滋的躺在泳池邊沙灘椅上,享受著身邊美女的愛撫。

必須得承認,天門弟子的待遇,比龍門的人高了太多太多。

而方文也挺喜歡這種場面。這麼多的美女,身著比基尼,甚至有些少女赤裸著上身,很豪放的在泳池邊競技遊戲,玩著沙灘排球等等,乳波臀浪,看得方文眼睛一陣陣的發直。已經有御風衛衝上去,興奮的圍著那些少女攀結交情。

“這是天堂。。。這是地獄!”

一聲輕嘆,方文心滿意足的伸了一個懶腰,他走回房間,從一個密室的保險箱內取出了他自金字塔內帶出的兩塊嬰孩拳頭大的黑鑽,又回到了露台上,對著陽光仔細的審視起來。

如此巨大的黑鑽。

哪怕知道風門的財力冠絕世間,方文依然覺得自己富甲天下。這兩顆黑鑽可是他的個人藏品,實實在在的是他的東西。風門的財富麼,那是屬於風門的,能夠被方文調用的,其實也沒有多少。買點跑車什麼的那是足夠了,但是如果想要更加奢侈一點,那是很困難的事情。

比如說這座大風口子,就是方文不可能弄到手的。

所以,這兩顆黑鑽,讓方文很滿足。

輕輕的嘆息一聲,方文溫柔了吻了吻兩顆黑鑽。

冰涼透骨,很涼很光潤的黑鑽。

這是稀世珍寶。

太棒了。

“唉∼∼∼這就是命啊!”方文感慨道:“師父他們就盯著那些金板去了,那些金板才值幾個錢?這兩顆黑鑽,無價之寶啊!”

陽光下,黑鑽裡似乎有一團混濁的光在旋轉。

方文凝神看了進去,卻發現黑鑽依然是那樣剔透,沒有絲毫異常。

“乖乖,自己嚇唬自己啊!這麼好的寶貝,怎麼可能有瑕疵呢?媽的,古代人就是誠實,用來給神像做眼睛的鑽石,能有瑕疵麼?”方文感慨了一句:“可不和現在一樣,他媽的鈔票都是假貨。”

仔細的端詳了一陣兩塊黑鑽,沒錯,晶瑩剔透,是極品的寶貝。

用力的將黑鑽按在了心口,方文喃喃自語道:“親愛的,你是我的老婆本啊。。。哦也。。。他媽的,他們在幹什麼?這群混帳找死麼?”

在方文視線可及的地方,小島對外的碼頭附近,出現了十幾艘數十米長的砲艇,砲艇的甲板上站著大批身穿黑西服的彪悍漢子,砲艇緩緩的逼近碼頭,數十尊中等口徑的速射砲死死的對準了島上的諸多別墅。

“不是警察。。。也不是軍隊。”方文喃喃自語道:“不會是黑社會來這裡搶地盤吧?他們腦袋有病麼?”

看看碼頭附近的十幾艘小砲艇,再想想島上的數百處大功率激光砲位,方文叫做一個精神抖擻容顏煥發!他飛快的穿上了一件花花綠綠的沙灘褲,連蹦帶跳的朝碼頭奔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7

再見篇第三十六章
砲艇緩緩的駛向碼頭。龍少站在砲艇前方甲板上,眺望著那一片綠意蔥蘢,大咧咧的摸著光頭,譏嘲道:“不就是一小島子麼?狗屁私人領地不許進入,老子今天還非他媽的進去看看不可。懷疑是毒梟的地盤?那就開打吧!毒梟啊,聽說他們都使用現金?”

口水在嘴腔裡打了個轉兒,龍少吞下那突然湧出來的口水,回頭望瞭望那些精神抖擻的黑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些雞巴國際刑警是畏首畏腳了一點,但是只要有人帶頭,他們還是很有勇氣的嘛!”用力的揮了揮拳頭,龍少得意道:“有疑點,就要徹查清楚。國際刑警嘛,就應該是天下的事情全管上。糾紛?投訴?放屁!”

他龍少可不怕什麼投訴,被借調去國際刑警總部,職前培訓還沒做完,他就單槍匹馬的清剿了三個黑幫總部。按理說龍少應該立功受獎,但是他下手太狠,那些被他打倒的黑幫分子沒有一個還是囫圇人,他那血性暴虐的手段卻又被一些八卦小報給登上了報紙,輿論一時嘩然。

無奈何,他被發配來了中北美洲這個讓警方最為頭疼的地方,由得他去折騰吧。正好這邊有一樁極其棘手的事情,需要強力人物增援。毫無疑問,龍少足夠強悍。

“聽說毒梟身邊都有很多美女。”隨手拎起身後的一名警察,龍少笑吟吟的用極爛的英語問他這個問題。

那警察被龍少掐得差點沒喘過氣來,他艱難的點了點頭。他不明白,龍少這樣的人是如何混進警察隊伍的,他一路上就在打聽現金啊、美女啊、豪宅啊之類的問題,這種人,能是一個合格的警察麼?

一名金發碧眼的中年男子解救了這個很可能被龍少無意中掐死的倒霉蛋,那男子拍了拍龍少的肩膀,緩緩的說道:“龍,你不能用這種心態來對待任務。比爾•福克斯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你要提高警惕,和當地的警方精誠配合才成。”龍少聳了聳肩膀,隨手丟下了那警察。

一艘砲艇已經靠在了碼頭上。

碼頭上幾間玻璃房內晃悠悠的走出了幾個身穿黑色泳褲的男子,他們身前掛著輕便的衝鋒槍,慢慢的走到了棧道上,朝靠近的輕輕的搖了搖頭。一男子冷淡的說到:“嘿,小子們,這裡是私人領地,不許進入。”

另外一男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冷笑道:“如果你們迷路了需要補給,我們這裡應有盡有,當然了,價錢會高一點點。一加侖淡水一千美金,這是一個很合情合理的價碼。如果你們需要別的,比如說∼∼∼女人,也可以商量。我們這裡有許多美女,你們需要么?”

經過在法國里昂的一陣子突擊培訓,龍少已經勉強能夠使用英語交流。聽得這幾個男子沒把他們當回事的懶散口吻,龍少不由得勃然大怒,就要直接衝殺上去。但是,他的怒氣馬上就消泯了,因為他看到那幾間玻璃房內走出了幾名皮膚呈蜂蜜色澤、身材火辣的美女。

“哇噢!”龍少吹了一聲口哨,舉起手朝那些美女揮了揮。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因為他的不滅金身距離大成只差一點點,他隨時都能成就不滅金身。到時候,他就可以不用再保持童男之身。這些年來,他可是憋得苦了,猛不丁的看到這樣火辣辣的、穿得衣服又很少的美女,他很心動。

那金發碧眼的中年男子狠狠的在龍少腳趾上跺了一腳。

龍少怒沖沖的瞪了他一眼,突然一拍自己的光頭,哼哼道:“差點忘了,我們是來追捕那個比爾•福克斯的。但是你確認他在這個島上?”

“請不要懷疑情報部同事的能力。他們親眼看到比爾•福克斯上了這個島!他可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中年男子嚴肅的告誡龍少。

用力點了點頭,龍少從口袋裡掏出一封公文,大步踏上了棧道。

幾個持槍男子懶散的笑容不見了,他們瞬間變成了冷酷的戰士。幾支衝鋒槍猛的抬起,槍口對準了龍少。一男子冷漠的說道:“你已經非法侵入了私人領地,我們有權當場擊斃你。退回你們那該死的破爛砲艇上去。”

“Ok!王八羔子,你們還沒弄清楚情況!”龍少揮動著手上的公文,大聲叫嚷道:“這裡有著八國警部最高長官聯名簽署的搜查令,不管你們他媽的是私人領地還是死人領地,我們都有權上來檢查!媽的,幾把小鳥槍了不起麼?”

砲艇內湧出了大量的武裝警察,他們裝備精良,身穿防彈衣,手持突擊步槍以及其他一些火力強大的武器,紛紛將槍口對準了這幾個男子。

得意洋洋的撥開對準自己胸口的幾隻衝鋒槍,龍少仰天狂笑道:“私人領地?哈哈哈,就憑你們這幾桿破爛衝鋒槍,還說什麼私人領地?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咬我鳥?”龍少的拳頭有點發癢,他很想將面前的幾個人毒打一頓,但是,當著這麼多警察,龍少覺得還是應該給‘法律一個面子’。

幾個男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龍少。他們敢打賭,小島上起碼有數十座導彈發射架以及上百部高能激光炮對準了這些砲艇。只要如今在島上做主的四少爺願意,他們可以在短短的數秒鐘內全殲這些警察。

當然,方文極度不樂意這樣做。當他連蹦帶跳的跑到碼頭上,看到站在最前面的人赫然是龍少時,他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他反手抓過一個緊跟著他跑過來的屬下,從他身上搶出了一台對講機,大聲下令道:“嚴禁開火,誰他媽的亂動,我親手殺他全家!警察啊!他媽的,這麼多警察!我們這座小島,應該很乾淨才是?”

“比爾在島上!”那個御風衛機靈的對方文說道。

“比爾?那個御風部的外圍負責人?這麼多警察擺出這麼大的場面就是為了來抓他?一個小小的外圍負責人而已!”方文詫異了。

“比爾•福克斯的公開身份是世界上最大殺手組織的聯絡人,他自己也是世界殺手榜上排名前五的超級殺手!”那御風衛苦笑著回答道。

“呃!”方文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把他藏去地下基地。趕快叫兄弟們把礙眼的東西都藏起來,我們這裡可是一個豪華的度假天堂,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這裡是一個軍事基地!”

把身後跟著的十幾個御風衛全趕了回去,方文把玩著兩顆黑鑽,邁著四方步,晃悠悠的走到了棧道上。他順手在一名走過身邊的美女屁股上捏了一把,得意的在鼻子上嗅了嗅手指頭。

幾個持槍男子恭敬的朝方文鞠躬道:“大少。”

“嗯!”輕輕的哼了一聲,方文昂著頭走到了龍少面前。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龍少無力的舉起手上的公文,麻木的說道:“搜查令!我們懷疑有一個極度危險的通緝犯在你們島上。”龍少現在一點兒都不懷疑比爾•福克斯就在這個島上,當他看到方文時,如果有人給他說這個島上有衛星發射場,他都會相信。

方文翻了翻白眼,腦袋一耷拉,很無力的嘆息道:“其實,我是一個非常憧憬警察這個職業的人。我自幼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合格的好警察!所以,我絕對配合警察叔叔們的工作,歡迎你們來到本島。”

方文的頭抬起來的時候,已經帶上了龍少很熟悉的,讓他有點毛骨悚然的怪異笑容。 “那麼,我覺得,一個盛大的歡迎會,是很必要的。”

一隊隊警察湧上了大風口子島,準備對小島進行細緻的搜索。但是他們的搜索工作很快就陷入了僵局,當大隊大隊赤身裸體的美女撲向這些警察,不斷的在他們面前晃來晃去,和他們打情罵俏的時候,還有誰能認真的展開工作?

大批的武裝人員都進入了地下基地,島上就留下了稀稀落落的十幾個男子以及數百名美麗女子。方文是故意這麼幹的,因為他看到龍少的鼻子裡留下了兩條紅色的血跡,所以方文急忙打手勢,讓那些美女的動作再豪放一點、再開放一點。

狼狽的擦去了鼻血,龍少捂著鼻子含糊的說道:“這裡,真他媽的是個好地方。”

“雖是歡迎警官們來檢查工作!”方文微笑道:“我是一個很好客的主人。但是,是誰出的這個主意?真蠢!在這麼大的島上搜查一個人,我只要隨便把他藏去哪裡,就足夠這麼點警察找上一年兩年的。”

他和龍少站在泳池邊,看似閒散的閒聊著,幾個警察若即若離的在附近逛悠。方文卻不把這些警察放在眼裡,他只是很好奇,為什麼龍少會跑來加勒比,跟著一群洋鬼子警察辦事。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龍少嘆息道:“沒錯,是很蠢,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也覺得出這個主意的王八蛋蠢到家了。這一次來了三百多警察,估計只要一秒鐘,他們就會死得乾乾淨淨吧?我只是好奇,你把人藏去了哪裡?”

翻了個白眼,方文沒吭聲。

龍少聳聳肩膀,打開泳池邊一個大冰櫃,從裡面抓了幾罐啤酒,很豪放的暢飲起來。連續幹掉了幾罐啤酒,龍少這才無奈道:“比爾•福克斯被人盯上了,看著他來了這個小島。而這個小島的所有人一直很神秘。國際刑警組織懷疑這個島是殺手集團的總部,所以派我們聯繫了當地的警方,來這裡試探一下。”

隨手將幾個罐子丟進了泳池,龍少低聲說道:“按照計劃,如果我們沒有找到比爾•福克斯,那麼,我今夜就會偷偷的潛入小島。”

“那你死定了!”方文苦笑起來:“總不至於我叫人關閉全島的安保系統吧?這樣會被人懷疑的。”

“所以我決定罷工!”龍少得意洋洋的抱起了雙臂,兩條大腿不斷的抖動著:“我罷工,因為沒有人有這個權力叫我去一個美女如雲的小島接受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磨難!誰也別想!”

“你很無恥!”方文用力的點了點頭。

“彼此彼此!”龍少裂開嘴無聲的大笑起來。隨後,他盯著方文問道:“你們從帝王谷裡面帶走了什麼?”

“嗯哼!”方文舉起了手上不斷把玩的兩顆黑鑽。

龍少的瞳孔猛的縮小,他呆呆的看著兩顆黑鑽,喃喃自語道:“媽的,你們豈不是發財了。”

用力的搖了搖頭,龍少深深的明白,想要從方文的手上扣出哪怕是一文錢,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雖然他很眼饞這兩顆黑鑽,卻也明智的打消了那念頭。

得意的將兩顆黑鑽在龍少面前晃了晃,方文小心翼翼的說道:“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但是呢,是不能直接告訴你的,我對著師父發過誓,我方文,還是很信守誓言的。那些東西,很奇妙。但是你還有別的辦法得到它!”

“什麼辦法?”龍少瞇起了眼睛。

“我告訴你我那大師兄常去的幾個據點,你盯死他。如果你能生擒了他,自然就能從他嘴裡挖出答案。”方文得意的笑著。

“他身上背著國際紅色通緝令呢!”龍少用力的撫摸著下巴,出神的說道:“若是我能抓住他。。。”

“升官發財那是肯定的了!”方文低聲笑道:“但是抓住他以後呢,你私下里問出口供,就宰了他。那些東西的殺傷力太大,不能讓這些洋鬼子得到。如果你能抓住他的話,口供只能讓你一個人知道。”

“明白了!”龍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方文飛快的拍了拍龍少的手,兩人相視而笑,有如童年時做惡作劇那般,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燦爛。

正在巴黎潛修的風元,突然本能的哆嗦了一下。他直覺的感到一股子冷氣從剛剛修復好的下體流遍全身。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8

再見篇第三十七章
“比爾?”

光屏內,平日里如此清風霽月的風大先生目光深沉。他輕輕的叫了一聲比爾•福克斯的名字,高大健壯的比爾就乖乖的跪在了地上磕頭如蒜。

“尊敬的先生,我犯了很大的錯,我請求您的原諒。我會查清為什麼國際刑警的人會發現我的踪跡。”比爾狠狠的抽著自己耳光,一張臉很快就腫了起來。但是他不敢停手,他不斷的狠狠的抽打著自己,他嘴角被抽破,鼻血也噴了出來,很快就血流滿臉。

“老四,警察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風大先生沒有理會比爾,只是淡淡的問方文。

搖了搖頭,方文看了一眼比爾,嘆息道:“他們倒是沒找到什麼東西,被我用女人纏了許久,他們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是,他們以後一定會盯死這裡,這裡已經不適合做御風部的基地了。”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風大先生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真是可惜。這個基地耗費了我們一百多年的功夫,花費了幾千億美金。外界的人一直以為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私人度假用小島,沒人想到這裡會是一個如此重要的基地。可是現在,他被警察盯上了。”

比爾嚇得魂飛天外,他重重的用額頭撞擊地面,很快額頭上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犯錯的人,就要受到懲罰。殺了他!”風大先生臉色一變,異常乾脆的下了命令。

附近的御風衛中衝出了兩人,刺劍有如兩條毒蛇噬向比爾的周身要害。

比爾大吼一聲,他的額頭重重的撞在了地上,他借勢飛躍而起,雙手上已經多了兩柄大口徑軍用手槍。

方文嘆息一聲,右掌抬起,凹陷的掌心輕輕一吐,一道青色狂飆呼嘯而出,捲起比爾狠狠的撞向了地面。比爾的體內發出一連串可怕的骨骼斷裂聲,方文的掌勁有如一條大蟒纏住了獵物,將比爾的身體扭得稀爛。比爾吐了一口血,眼睛裡得光芒漸漸變得混濁。

風大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沉聲說道:“老四,派人循著比爾這根線追下去,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一次警察找到了大風口子,難道下一次就直奔太空船麼?簡直太荒唐了。”方文急忙應了一聲,風大先生又有點苦惱的嘆息道:“這個基地,看來只能轉為預備基地了。唔,墨西哥灣中有一個島,正在建造的基地比這裡要大百分之三十。你帶人轉移去那裡。”

一個經緯度坐標很快就傳了過來,方文點頭道:“好的,我這幾天就帶人過去。這裡需要留下多少人?”

風大先生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自己看著辦。雖然是預備基地,但是也不能太疏忽大意了。”

光屏暗了下去,方文嘆息了一聲,突然狠狠的在比爾的屍體上跺了幾腳。 “媽的,這麼舒服的小島要放棄!要去墨西哥灣那個正在建造的島上去做監工!都他媽的是你害的。調集人手,對比爾身邊的人進行一次大的排查,看看是誰洩漏了比爾的行踪,以致警察盯上了他。”

方文忙著在這裡收拾,龍少卻已經偷偷的潛回了歐洲。雖然他的任務是協助當地警方抓住比爾•福克斯這個危險分子,但是龍少可懶得理會什麼任務不任務的。在那島上見了方文,龍少就知道比爾要倒霉了,天門的戒條極其嚴酷,比爾死定了,他可沒心思在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龍少的頂頭上司對於龍少在沒有完成任務的情況下私自返回巴黎的事情極其惱火,但是面對擺出了‘老子就是不合作’態度的龍少,他的頂頭上司也沒有了辦法。和龍門交涉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國際刑警的負責人沒奈何之下,只能交給龍少一個小組,讓他去跟踪一些案子。

龍少很高興的接受了命令,然後就領著他那個五人小組不見了踪影。

風元這幾天心中很不安,就連修煉神苻的時候都差點出錯了好幾次。他的直覺告訴他,又有危險在逼近他。但是,危險從何而來?

他很不安,所以他想要發洩。小腹內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他必需發洩一下,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麼事情。

這一陣子,是巴黎這個時尚之都最熱鬧的時候,大量的發布會在這一段時間集中召開。男裝、女裝、汽車、化妝品、各種奢侈用品,將巴黎點綴得紙醉金迷,那股奢靡的氣息讓無數人沉醉。這也是紅男綠女們追香逐臭、消耗自己身體內荷爾蒙和卡路里的大好時機。金錢、美色的交易頻頻發生,在明地里或者暗地裡交織成一張墮落的大網。

孤身一人開了一輛極高檔的轎車,風元趕到了巴黎的一家展覽館,憑藉著手上的邀請函,他參加了一場時裝發布會。

設計師的名字是誰,風元並不關心。那些衣服是否好看,他也不關心。他只是坐在T形台下,冷冷的打量著台上走來走去的男女模特。

風元很快就找到了讓他滿意的目標物,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纖細白淨,有著一股子頹廢氣息的長發青年,以及一個看似才十四五歲,高條乾淨,有著一對很迷人長腿的少女。他們是這場發布會中推出的新人,剛剛加入職業模特這個行當。

“新人,就代表著很乾淨。剛剛出廠的貨物總是很乾淨的。”風元滿足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招來了場中的侍者:“給我把三十五號和四十七號的經紀人帶來。”一疊很夠分量的鈔票輕輕的塞進了侍者的口袋,侍者很會意的笑了笑,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

開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高價,風元在發布會結束後帶著一男一女兩名模特兒離開。男青年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和恐懼,而那少女反而是很自然的對著風元微笑。少女很清楚進了這個圈子需要的代價是什麼,她不過是將這個必然的經歷提前了一點點時間。而那男青年雖然同樣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依然感到恐懼。

“嗯,不用害怕。我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風元笑了起來,他戴著的那張面具也嶄露出一個燦爛的完美的笑容。他左手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的臉蛋,右手摟住了男青年的腰肢,溫和的說道:“張開嘴,讓我看看。”

男青年聽話的張開了嘴。風元很仔細的端詳了一陣他的牙齒和口腔的潔淨程度,滿意的說道:“很好,我喜歡講究衛生的人。”他比男青年還高了一點兒,他居高臨下的探過頭去,和他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正從展覽館內走出的賓客視若無睹的走過,這些事情,他們見得多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唯一奇怪的就是,為什麼那個明顯佔據主宰地位的俊美青年會這樣的急色?同性戀很常見,但是同性戀親吻的時候還摟著另外一名異性,這就有點奇怪了。當然,也只有一點點的奇怪。

讓少女坐在了後座,讓男青年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風元開車駛出。他一邊撫摸著男青年的身體,一邊淡淡的問道:“你們是喜歡去酒店,還是去我的家裡?當然,我的家裡比酒店要舒服許多。”

少女正在打量車內的裝飾,她很有眼力,她看出了這架車的價值。所以她脆生生的說道:“那麼,去您的家裡吧。當然了,如果您害怕被記者在您家門口拍攝到的話∼∼∼”少女的眼睛轉得很靈活。

“哦,我不是什麼名人。”風元用手指撥動著男青年的下巴,輕柔的說道:“所以我不怕記者。唔,你們叫什麼名字?”

“約翰。約翰•亞當斯!”男青年很緊張,有點哆嗦的說出了自己的全名。

“薇薇安!”少女沒有說出自己的全名。她很活潑的在後座上扭動著身體。她決定了,如果可能的話,她想要留在風元的身邊。他很有錢,而且他很年輕,英俊無比。有這樣的人做情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所以她很矜持的沒有說出全名。

風元挑了挑眉頭,他微笑道:“很好的名字,很好聽,非常的好聽。”他的手終於收回放在了方向盤上,那男青年這才重重的喘息了一聲,僵硬的身體突然軟了下來。風元看了一眼他被冷汗濕透的鬢角,聳了聳肩膀淡淡的說道:“放鬆,不要緊張。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等會你就會知道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留在我的公司里工作。”風元不介意養幾個長期的男寵。

“那我呢?”少女有點焦急,她睜大了眼睛,出神的看著風元的側臉。

風元回過頭,給了她很迷人的微笑:“當然,也是一樣。我給你們的薪水,比你們做模特高。當然,如果你們想要成為超級名模,那麼。。。我不阻止你們去追求自己的夢想。”風元笑得很開心。在人死前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仁慈了。因為他罕見的仁慈,所以他決定他今天要好好的蹂躪這個有著一對讓他瘋狂的美麗長腿的少女。

他含糊的咕噥了一句,約翰和薇薇安都沒有聽清他說了些什麼。但是他們都不在意。男青年很緊張,少女很憧憬,就是這樣。

前方一片茫茫綠蔭中,露出了一角現代氣息極強的高樓。這是風元在巴黎常住的私人寓所。風門在巴黎的分部雖然很安全很舒適,但是風元可不想哪天他正在享受的時候突然被風大先生撞見,所以他選擇了在外面購置一處豪宅。

“哇∼∼∼梵高中心!”少女歡呼了一聲。她開始憧憬一次美好的、浪漫的性愛。附近地區的房價都很昂貴,而這梵高中心更是貴中之貴。能夠在這樣的豪宅中和一個如此高大俊美的年輕人進行一次美妙的性愛,少女的心在急速跳動。雖然中間還有另外一個青年,但是她才不在乎。她聽過自己的那些前輩說過一些更加離譜的事情,這次不過是三個人,算不上什麼。

風元的車窗玻璃都是單面可見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坐了什麼人。他將車窗打開一條很小的縫隙,塞了一張黑色的卡片出去,外面的保安無聲的接過卡片在儀器上掃了一下,將卡片遞了進來。風元接過卡片,升起車窗,慢慢的將車駛進了梵高中心。

這是他選擇這裡的最大原因,隱秘,非常的隱秘,保安不會打擾你的隱私,你在自己家裡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風元滿意的笑了笑。這樣很好。

小腹內的火燒得他幾乎要發瘋了,風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發洩,他的臉充血赤紅,他的大腦一陣的眩暈,他甚至有點控制不住體內的風勁,風勁斷斷續續的流過經脈,讓他的心臟開始抽搐。他的身體哆嗦了起來,快,趕快將車開到車庫,然後回到自己家裡。 。 。接下來的,就是享受。但是應該先享受誰?

車在風元的那套別墅前停下,距離地下車庫的入口只有三米多遠的時候,風元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小腹中的火焰。

他反手抓著那少女的頭髮,讓她爬到了自己身前跪下,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胯間。他顫抖著,哆嗦著,渾身骨骼都不斷的發出‘嘎嘎’的聲響,他興奮,他亢奮,他想要大聲的吼叫。

薇薇安很賣力的服務風元,並且暗自心驚於風元的龐大和熾熱。她不斷的發出好似小貓呼嚕一樣的聲音,盡量的讓自己顯得更加可愛一些。這些,可都是她的前輩傳授給她的絕招。果然,她的頭被風元拍了幾下,顯示風元很滿意她的服務。

一旁的約翰•亞當斯驚恐的看著風元正在對薇薇安所作的事情。他的身體也哆嗦了起來,他想要哭嚎,想要逃走。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場景。看到薇薇安那張小嘴努力的吞吐著那根可怕的東西,一想到接下來他也要碰觸那根東西,約翰•亞當斯就想要嘔吐。

他驚恐扭曲的面容帶給了風元極大的刺激,他一邊揉搓著薇薇安的身體,一邊微笑著向約翰伸出手去。 “不要害怕,這是一件很美麗的事情。你能得到如此完美的我的寵愛,你應該感到慶幸!你這個下賤的東西,你應該慶幸你能碰觸一具完美高貴的身體。”

梵高中心由一棟佔地面積極大高有三百多米的大樓以及四周數十棟獨立別墅組成。

大樓內有數百套住宅,最小的面積也有一千多平方米,最大的一套則獨占了一層樓。大樓中居住的,都是一些大集團大公司的高層人員,別墅中則大部分是風元這樣的擁有極大背景和財力的人物。

而此時大樓內一套豪華的住宅內,原本的主人被繩子牢牢的綁在了地上,嘴上貼著膠帶,夫妻倆正愁眉苦臉的你看著我,我看著,無聊的在心裡默默計數以打發時間。他們覺得自己很倒霉,覺得自己很無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被惡魔附體了,才碰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扇寬大的落地窗邊,龍少手持一柄大口徑手槍,手槍正頂在一個身穿黑西裝的中年男子頭上。

“嘿!大衛!你是國際刑警裡面數一數二的神槍手,你有光明的前途,你有很美好的‘錢’景,你那個年輕的妻子很美麗,你和你前妻生下的女兒同樣也很美麗。所以,你一定不要做傻事!”龍少一邊用槍管磕著中年男子的腦袋,一邊惡狠狠的訓斥著他。

房間內除了房子原本的主人外還有兩男兩女,他們都穿著整潔的西裝,他們都是國際刑警組織的精英,他們和大衛組成的這個小組,曾經辦理過許多重大案件,他們是很有能力的一組搭檔。但是現在,曾經精明能幹的他們,一個個都有如石頭人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偷偷潛入一個高檔住宅區,好罷,這種事情他們以前也幹過。

偷偷的潛入某戶人家裡,也還不錯,他們也幹過這種事情。

用繩子將房間主人綁起來,然後用槍指著妻子的腦袋要求丈夫打電話去公司請長假!唔,這就有點過分了,這樣也許會給某家公司造成一定的損失。同時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限制一對良好公民的人身自由,這會讓國際刑警組織的投訴電話都被打爆的。

用主人的信用卡刷卡購買大量的食物和飲料!這種事情難道是一個合格的警察所能作出來的麼?上帝啊,就算你說你沒有錢同時也沒有申請行動經費,你也不能這樣做!

你說你是在向主人‘借錢’,但是怎麼看這是一種搶劫行為!難道說你暴力打劫了人家的錢財,過了一段時間把錢還給人家;或者說你強暴了一個少女,然後出錢讓她去醫院做修補手術。這種行為,叫做‘借’麼?

住在別人的家裡,限制了主人的人身自由,然後對一個記錄良好沒有任何案底的公民進行全天候的監視,這同樣觸犯了法律!

那個高大俊美的手持日本護照的亞裔青年,他的記錄很良好,他沒有任何案底,他甚至就連駕照都沒被罰過分!但是某些人硬是用暴力威脅他們這些維護法律和正義的警察,對他進行了監控!這侵犯了那個無辜年輕人的隱私,同時破壞了許多條法令!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但是面對史前霸王龍一樣強大的龍少,面對他的暴力威脅,面對他比自己高得多的警銜,五名可憐的國際刑警還是乖乖的聽從了他的命令。

這些荒唐不羈的行為也就罷了,但是今天,他居然強令大衛去做那種事情!這簡直無法饒恕!

落地窗後的地上,放著一柄兩米多長20口徑的機砲。機砲旁巨大的彈箱內,是這個暴虐的光頭上司從黑市上弄來的高壓縮乾冰彈,每一發子彈內都有足夠將一頭大像在瞬間放倒的麻醉劑。銀亮的彈帶年一頭連著機砲,一頭連著彈箱,機砲、彈帶、彈箱,三位一體,散發出凜冽的死亡氣息。

“你是國際刑警數一數二的神槍手,聽說你能用狙擊步槍打死三千米外的一支麻雀!”龍少大笑著,用力將大衛按倒在機砲邊,手槍粗大的槍口分寸不離他的腦袋。 “神槍手用這種加裝了激光瞄準器的機砲,打兩百米外的大活人,更加不會失手吧?”

“No,No,No!”大衛瘋狂的掙扎著,他尖叫道:“你不能這樣做,長官!那個無辜的青年人會死掉的!一發子彈,就能將他半個身體炸碎,他會死的,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是謀殺,赤裸裸的謀殺!天啊,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對日本人很反感,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做!”

一名女警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的,長官,我們不能這麼做。你,你這些天來已經觸犯了很多法律,你,你會被送上法庭的。你,你。。。”

“ShutUp!”龍少大叫道:“你們所謂的那個無辜的傢伙,他身上背著紅色通緝令!”

“不可能!”五個盡心盡責的國際刑警同時尖叫起來。

“少羅嗦!”龍少憤怒的揮動著手槍,指著窗外大叫道:“你看,他的車過來了!他的車過來了!多好的靶子,給我掃,給我射,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這次抓不到他,想要抓到他就難了!給我瞄准駕駛室,給我狠狠的射!你這該死的傢伙!他的車過來了!你想要我殺了你,然後去殺了你小老婆和你的女兒麼?”

“我不能這麼做!”大衛瘋狂的掙扎著,他湛藍的眸子裡滿是恐懼,他尖叫道:“我不能這麼做!我是警察,我他媽的不是一個殺人狂!上帝啊!求求您,發發慈悲吧!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不,就算我們有證據,我們也不能做這樣的事情!NO∼∼∼絕對不!”

龍少用力的點了點頭,他將手槍狠狠的頂住了大衛的腦袋,陰沉的說道:“那麼,我說一二三,你開槍,或者我開槍。你選擇吧!我覺得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我想把你的女兒送去那裡做一個大明星!”

“惡魔!”另外四名刑警終於無法人手龍少這種‘發狂’的行為,他們同時拔出了配槍對準了龍少。一名女警憤怒的吼道:“你死後一定下地獄!放開大衛,或者,你被我們打得滿身都是窟窿!”

“我靠!”龍少訝然看著四個警察,皺眉道:“你們這幫子老外就是不可靠,媽的,不服從命令,整天對著長官唧唧歪歪的,現在還敢用槍對著長官!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名男警緊張的看著龍少,沉聲說道:“長官,也許你和那個無辜的年輕人有私仇,但是請您主意,您是一位國際刑警。您掌握的力量,不應該用來做這些。。。嗷!”

龍少突然動了,他衝到四名警察身前,手指輕輕的對著他們的手槍一彈。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將手槍彈飛,四名警察同時抱住持槍的手‘嗷嗷’尖叫起來。他們覺得手槍脫手飛出的時候,差點把他們的骨頭都給拉斷了。

再也沒興趣看他們一眼,龍少又回到大衛身邊,用槍頂住了他的腦袋,陰沉沉的說道:“你知道阿姆斯特丹最出名的是什麼?”

大衛沒吭聲。他藍色的眸子裡滿是絕望。四個同僚拔出手槍對準龍少的時候,他心中充滿了希望,這個可怕的惡魔,他應該受到懲罰。

但是當龍少輕而易舉的鎮壓了下屬的反撲後,大衛絕望了。他看到了那四柄遠遠飛出去的手槍,槍管都被龍少一指頭彈成了九十度角,這是多麼可怕的力量啊。擁有這樣力量的人,這樣野蠻不講道理的人,一定是惡魔。絕對的惡魔!

“上帝啊!”大衛和另外四個警察同時叫了起來。

“南無阿彌陀佛,老子信佛的!”龍少咧開嘴大笑著,指著窗外大聲說道:“看,他就快進車庫了,今天的機會就沒有了。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不是麼?還是老規矩,一二三,你不開槍,我就開槍。我說到做到!”

“一∼∼∼”龍少數到。

大衛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另外四個警察大聲的叫嚷起來,地上綁著的主人夫妻倆也拼命的掙扎了起來,他們本能的覺得一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雖然事情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他們依然覺得恐懼。

“二∼∼∼”龍少繼續數數。他在心裡猶豫,要不要真的一槍崩掉這個大衛呢?要知道,沒有一個神槍手操作這機砲,哪怕是打黑槍,都很難對風門的人造成威脅的。他耗費了多少力氣才找了這麼一個伏擊風元的好地方啊!沒有一個神槍手,只要風元一旦逃脫,就再也抓不到他落單的機會。

“那麼∼∼∼永別了,親愛的大衛,我會幫你照顧你的妻子和女兒的。”龍少惡狠狠的叫了一聲,就要數出‘三’字。

“Ok,我做!”大衛咬緊了牙齒,他憤怒的咒罵道:“你這個婊子養的,我做!但是,你要承擔一切責任和後果!”

四個警察同時哭了起來,兩名女警大聲哭嚎道:“No,大衛,你不能這麼做!”

大衛面無表情的握住了機砲,開啟了激光瞄準器,對準了樓下兩百多米外的那輛淡銀色高級轎車。

那輛轎車緩緩的開到了別墅的車庫前,卻突然停了下來。一輛靜止不動的汽車?這簡直是最好的靶子。

龍少收起了槍,他看著激光瞄準器的那個小小的液晶屏幕上,各種計算數據正在不斷的閃爍。這麼近的距離,根本不用考慮風和地心引力對砲彈產生的影響。只要命中一炮,只要一炮,就能讓風元麻痺倒地。這些乾冰砲彈中的麻醉劑,可是龍少從龍門弄來的高檔貨色。

以風元的修為,20口徑的機砲砲彈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一定能打傷他。傷而不死、昏迷倒地,這是最完美的結果。

先拷問出口供,然後殺之滅口,用屍體去換取功勞,還有什麼比這個結局更加美妙的?

龍少本能的緊張起來,他低沉的說道:“小心,他很可能從車裡逃出來。而且,他很可能從車頂沖出來。所以,你要準備射擊一個在空中以音速飛行的靶子。 ”

“空中?以音速飛行?”已經進入了狀態的大衛冷冷的說道:“長官,你是在說超人麼?”

“我就是超人。”龍少淡淡的說道:“我就是超人。”

大衛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四柄被扭曲的手槍。他的手指壓下了激發鍵,一髮乾冰砲彈呼嘯著衝出了砲管。在乾冰砲彈和窗子玻璃撞擊前,龍少已經一拳將整扇玻璃轟成了粉碎。狂風衝進了屋子,滿屋子的東西都飛了起來。

大衛的計算很精確,砲彈直奔坐在駕駛席上面孔扭曲的風元心口。

正在不斷的叫薇薇安用力吮吸的風元突然心臟一陣急驟抽搐,他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他一聲厲嘯,身體沖天而起。他的座椅上立刻多了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乾冰砲彈急速融化,車內充滿了白色的武器。約翰和薇薇安同時尖叫起來。

‘轟’,風元擊碎了車頂沖起,但是他只冲起來不到三米高。

風元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薇薇安正在為他服務,她的嘴巴很小巧,她的牙齒緊緊的扣住了風元的要害部位。風元筆直的沖天而起,兩排銀牙就好似兩柄剮刀,自根部到頭部的剮過了風元的命根子。

下身噴著血,上面還鑲嵌著一顆被硬生生拔出來的小虎牙,劇痛鑽心啊!

風元兩條腿都在顫悠,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東倒西歪的他真勁後續乏力,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救了他的命。大衛連續數發砲彈都擦著風元掠了過去,大衛按照風元沖起時的勢頭調整了彈道,但是沒想到風元剛剛冲起,卻又一頭栽倒在地。大衛急忙降低砲口,一道火舌帶著刺耳的嘯聲掃向了風元。

風元忍住了下身的劇痛,他打起了精神,在彈雨中急速掠動,帶起了一條條虛幻的殘影。下身的傷給了風元極大的困擾,他體內真勁時斷時續的,他根本無法加速逃走。平日里根本不放在眼裡的火力,此時卻成了要命的東西。

眼看大衛就能成功的擊傷風元,機砲突然卡殼了。

龍少眼看風元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他的身法已經越來越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龍少心中那個樂啊!他正要鼓勵大衛幾句,機砲突然卡殼,龍少頓時將賣給他這套軍火的黑市軍火商罵得狗血淋頭。他一定會去找那個軍火商要賠償的!

憤怒的咒罵了一聲,龍少丟下了手槍,抓起放在身邊的菩提杖,一聲長嘯,直接從百多米高空跳了下去。

人還在空中,龍少已經大喝道:“風門大少!吃你爺爺一桿子!”

菩提杖發出淡淡的瑩潤的綠光,簡簡單單的一棍直擊而下,卻給了風元一種泰山壓頂無法閃避的錯覺。

“氣煞我也!”風元再也顧不得下身的劇痛,他強行催動心法,身體瞬間加速,逃離了龍少菩提杖的籠罩範圍。

‘轟’,大概有十幾米方圓的地面下陷了兩尺,無數水泥塊朝四周飛濺,龍少一杖擊空。

龍少正準備繼續追殺,風元卻已經捂著血淋淋的要害,亡命的加速逃之夭夭。就算受了重傷,風元逃命的速度,依然不是龍少所能追及的。

“這下麻煩大了!”龍少苦惱的抓了抓腦門:“下次想要抓住他,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沒錯,他這次麻煩大了。麻煩很大,很大!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8

再見篇第三十八章
“你是一個恐怖分子!你玷污了國際刑警這個光榮的稱號,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帳!”

龍少如今的頂頭上司,也是所有國際刑警的頂頭上司,頭髮花白面容同樣慘白的保羅•圣西斯站在辦公室裡暴跳如雷的咒罵著。他咒罵的對象,自然是懶散的坐在辦公室一角的沙發上,用一根火柴棍掏耳朵,滿臉不在乎的龍少。

“你知道你的行為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麼?”

“麻煩已經解決了,老頭!”

“啊哈,你找來的同胞用催眠術將事主夫婦的記憶刪除了,這叫做解決麻煩?”保羅憤怒的指責道:“幸好一切信息都被封鎖了,否則我們將會陷入天大的麻煩!女事主是泰晤士日報駐巴黎的記者站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啊呀呀,舒服!”龍少側過腦袋,手指頭在耳廓上輕輕敲打,幾片耳垢有如白雪一樣輕輕飄落在真皮沙發上。光潔的小牛皮面上多了這幾片耳垢,好似一張潔白的宣紙上被人吐了一口濃痰,如此的刺眼,如此的醒目。保羅氣得快要發瘋,龍少卻懶洋洋的說道:“那不是催眠術,那是幻神大法,一種高級玩意,比你們西方洋鬼子的催眠術高明一百倍的高級玩意。不過,你們不懂,唉,不懂啊!”

龍少嘀咕道:“老子才不對牛彈琴。”這一句話,他是用中文說的。

保羅氣極敗壞的看著龍少,‘呼哧、呼哧’的喘個不停。

對於這個高大威猛有如天神一樣的中國人,他已經沒有了半點兒辦法。

他剛剛加入國際刑警,就因為採用極度暴力血腥的手段一個人清掃了一個黑幫的駐地,被那些八卦小報的記者偷拍了個正著,招惹了無限的風波。那些記者抨擊了這個野蠻的中國人,他們的口號是――‘罪犯也有人權’、‘是警察,還是屠夫’!

自己立刻將他發配去了中美州,但是在這裡鬧了個天翻地覆的龍少,到了加勒比海卻變得如此的斯文。當警方需要他施展神威夜探那個小島查找比爾•福克斯的踪跡時,他居然罷工不干了!這個該死的傢伙,他的腦子裡面都是肌肉麼?他還是一個警察麼?

接下來就是更加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為了抓捕一個未被確認的嫌疑人,他採用暴力手段徵用一對有著崇高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夫妻的房子,甚至還非法拘禁了他們好幾天!他居然還能理直氣壯的用當事人的信用卡去購買外賣的食物!理由竟然是――在黑市上購買軍火,花光了他自己的錢!

他口口聲聲要活捉嫌疑人,但是他居然用20口徑的機關炮掃射嫌疑人!最要命的就是,那個嫌疑人的車子內,還有兩個無辜者!

而他用了什麼手段來逼迫自己的屬下開砲?他用槍指著自己屬下的腦袋,威脅他一旦不開砲,他就開槍打死自己的屬下。他甚至能夠用屬下家人的生命安全來威脅一個有著十幾年優異服務記錄的好警察!天啊,這還是正常人能作出來的事情麼?

崩潰,保羅有一種從精神到肉體都徹底崩潰的趨勢。

從事警察這個行當數十年來,他也碰到過不少的惡人、狂人、狠人、凶人,但是龍少絕對是集大成的一個!

“我要拋棄這個傢伙!”保羅單手托著下巴,惡狠狠的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一副不透油鹽、死豬不怕開水燙德行的大塊頭,沉思道:“在他下次招惹出大麻煩,把國際刑警總部都給崩上天之前,我最好開除他!但是,也許,大概,可能,這會破壞我們和中國警方的良好合作關係?”

“很顯然,這個傢伙在中國有著很好的背景。他招來的那幾個為他擦屁股的人,都有著很奇妙的能力。那些人所使用的技巧,比催眠術高明一百倍,沒錯,的確是這樣。”保羅有點猶豫,他捨不得就這樣將龍少趕出國際刑警。這是一頭人形暴龍,這是一輛重型戰車,在很多場合,他會有著無法取代的作用。但是他也是一個移動的炸藥包,誰知道他下一次爆發會是什麼時候?

一想到那挺被當作證物保存的機關炮,保羅的腦漿就一陣陣的抽搐。

“這是一個變態!”保羅對龍少下了一個定義。

他說服了自己,沒錯,他捨不得就這樣丟棄一個有著強大實力的屬下。這種人不能將他放在一個和平寧靜的地方,不需要其他的匪徒,這個傢伙就能粉碎一切的和平與寧靜。但是,如果把他丟去那些凶險萬分的地方,這個傢伙將會發揮出奇妙的效力。

“那麼∼∼∼”保羅笑了起來,現在就有一個好地方讓這傢伙去折騰。那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真正的地獄所在。這個變態如果能夠把哪裡攪得一團糟,那麼簡直就太完美了。他開始替那裡的人祈禱,希望他們能夠禁得起這個瘋子的折騰。上帝也許會保佑那群倒霉蛋吧?

保羅看龍少的目光中,開始充滿了幾分柔情蜜意。想到了那個地方,他就覺得龍少實在是太可愛了,有如天使一樣的可愛。強大的個人能力,粗暴的作風,兇殘直接的手段,他甚至為了完成某些任務而主動的去黑市上購買軍火,甚至還不用他簽發一分錢的經費!讚美上帝,這種變態就是應該拿來對付那些瘋子!

“總之他不可能去買核彈頭!那麼,就由得他折騰吧!”保羅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他確信龍少會摧毀那裡的倒霉蛋,但是不至於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龍少可能會去黑市上買幾輛坦克過去狂轟濫炸,如果他有這個錢的話,保羅確認他會這樣做的。但是核彈頭麼,這是有錢都很難弄到的事情,事情萬萬不至於糟糕到那種程度!

“親愛的龍!”保羅笑了。

“老子聽著呢,說吧,是罰款還是關緊閉啊?媽的,老子接著!”龍少大咧咧的扣著腳趾頭,一副滾刀肉的潑皮德行。

保羅彎起了嘴角,輕聲笑道:“親愛的龍!我終於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你的任務。你去完成他,回來我給你升職!”

龍少眼睛一亮,抬起頭看著保羅。風元被龍少這麼一折騰,短時間內就連方文都不可能再提供有關他的任何情報,龍少正愁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大,如果自己被趕回國內,就又要落在那些老和尚的監視下,這是一件讓龍少很不爽的事情。

能夠再去出任務,還許諾了一旦完成了這件事情就給他升職,龍少覺得面前這個老傢伙也許並不是太可惡!

“Ok,老傢伙,你說說看,什麼事情。”龍少赤腳穿上了運動鞋,隨手將帶著異味的手指頭在真皮沙發上狠狠的擦了幾下,直到那光潔有如鏡子的皮面被擦破了好幾處,他才停下手來。

心疼的看著那套沙發,保羅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周後會在雅典召開一次世界反毒品會議,出席會議的都是各國警方的高層人物。我們國際刑警作為國際性的打擊違法犯罪的組織,不僅僅組織了這次的會議,還需要作出一定的實際行動來。”

“嗯,你叫我去反毒品?”龍少歪著腦袋看著保羅,眼珠子一陣飛快的轉悠:“任務地點是哪裡?我的行動。。。”

保羅飛快的說道:“任務地點是非洲的一片原始森林,那裡部族林立並且附近的幾個國家非常的動盪,你的行動直接向我負責,你可以隨意行事,我給你最大的行動權利!”

“最大的行動權利?”龍少的眼睛亮得好似一對小燈泡。他‘嘿嘿’笑道:“多大的行動權力?”

聳聳肩膀,保羅以法國人特有的優雅微笑著說道:“無限的權力。如果你樂意,你可以用核彈頭轟平那一片原始森林!”

“老頭∼∼∼你不會說笑吧?”龍少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著保羅。

“哦∼∼∼親愛的龍,我怎麼會說笑呢?”保羅用那種被人賣了還幫人輸錢的歡欣口吻說道:“如果你能弄到核彈頭的話,你就去把那一片森林中的膿包給炸掉吧!哈哈哈哈!當然了,我對你的最大期望也僅僅是希望你能抓捕其中幾個集團的重要人物,這就是狠了不起的了。”

用力的一拳轟在沙發上,龍少大聲吼道:“操!你都這麼說了,這件買賣老子幹了!”

巨響聲中,保羅呆滯的看著自己那套心愛的沙發徹底的成了碎片,嘴角抽搐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龍少站起身,伸出大手道:“給老子公文!上面可要註明了,老子是去剷除毒品的,不管老子幹出什麼事情,你得幫老子扛著!”

保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一種賭徒上賭桌時的覺悟大聲吼道:“只要你不在那邊傷害無辜的平民,什麼事情我都幫你扛著!”

龍少朝保羅比出了大拇指,他咧開大嘴笑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保羅肩膀上,差點沒把他肩膀給拍脫臼了。

“老小子,有種!”龍少笑得齜牙咧嘴的,得意洋洋的從保羅的手上接過了正式簽署的幾份公文,樂滋滋的衝出了保羅的辦公室。

保羅看著龍少呼嘯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一股寒氣直衝心頭,他隱隱約約的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對。自己剛才答應了他什麼?

“沒事的,應該沒事的。”保羅擦了一個額頭上的冷汗,低聲的安慰自己。但是他的心頭,還是很冷,很冷。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9

再見篇第三十九章
墨西哥灣偏東部一座小島。小島大致上呈烏龜形,四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西南一小塊地方有一處沙灘,建了一個碼頭,停泊著十幾艘大大小小的白色遊艇。小島上林木蔥蘢,林木間點綴著別墅、泳池、各色遊樂設施。和大風口子島一樣,這座比大風口子大了足足兩倍地勢也險要了許多的島嶼,正是御風部未來的西半球總部所在。不過此時地下基地僅僅完工了百分之七十,還需要一年多時間才能徹底竣工。

島嶼的東北方有一片如刀削的懸崖,懸崖最高處距離海面高有兩百多米,一片片海浪撲打在懸崖底部,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大片白花花的泡沫飛濺起,許多在懸崖上築巢的海鳥歡快的鳴叫著,大大的白色翅膀迎風鼓盪,身體懸浮在半空,看準了海浪中的幾點銀光後一頭紮下,再飛起來時嘴上、爪子裡已經叼住了一條或者兩條小魚。

懸崖頂部有一座燈塔,高有五十多米的燈塔通體雪白,最上方是一圈鐵欄,圈出了一大片觀景露台。

方文就坐在露台的邊緣,兩條腿從欄杆中探了出去,迎著海風輕輕的晃動著。

他身邊是一箱剛剛快遞來的二鍋頭,兩個空瓶子歪在一旁,他手裡端著一瓶,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往肚子裡灌那火辣辣的液體。

“雯雯,今天是你生日啊。”方文喃喃自語道:“那時候,我們兩個的生日都是湊在一起過的。嘿,那時候,咱手上可沒什麼錢,只能搭你的順風車,咱們鐵三角偷偷摸摸的跑去外面吃一頓,順便連我的份兒也過了。”

“真有趣。”搖了搖頭,一口乾掉了瓶中的酒漿,方文將空瓶子狠狠的扔了出去。就算是心情憋悶亂丟垃圾的時候,他下手依然很齷齪。空瓶子擊中了一隻海鳥,那倒霉的鳥兒打著轉落進了海裡,掙扎了好一陣子才狼狽的暈頭轉向的飛了起來,大群鳥兒嚇得‘嘎嘎’尖嘯,急忙飛遠了燈塔。方文指著那群驚惶失措的鳥兒,大聲的笑了起來。

“老大可真邪門,他出家做了和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俗呢。”歪了歪嘴,方文冷笑道:“我進了天門。而你呢,唉∼∼∼肥水流了外人田啊,阿爾福雷德那個死洋鬼子,他若是敢欺負你一丁點兒,我就殺他全家。”

“乾杯,雯雯!”又開了一瓶酒,方文悠然嘆道:“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沙啞的歌聲在海風中被揉碎,碎片飛出不到兩米遠,就被吹得無影無踪。

兩行眼淚潺潺而下,方文又開了五瓶一斤裝二鍋頭,飛快的喝進了肚子裡。

有了內功,喝酒都不容易醉。方文頭頂上有一片朦朧的水汽蒸發出來,水汽中滿是酒精的味道。他幽幽的嘆息著,一聲接一聲,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酸味在心頭蕩漾,方文只覺得自己很難受,很難受。他掏出了隨身的掌上電腦,撥通了一個御風衛的號碼:“弄十個女人去我房間。”

把玩著這個由花門出品,雖然只有半個掌心大小,但是集成了上百種功能的掌上電腦,方文在觸摸屏上一陣亂點,突然進入了其中的一個需要輸入密碼的絕密數據庫。隨手輸入了複雜的一百二十八位密碼,方文連通了數據庫,裡面是太空船的監視系統記錄下來的,他們第一次研究玄音天鐘時發生的一切。從玄音天鐘突然爆發出一聲三十六聲鐘鳴匯聚的巨響,再到那些光影,全記錄在裡面。

身體隨意朝後面躺下,方文躺在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露台上,掌上電腦一次次的播放著玄音天鐘的轟鳴。三十六口編鐘同時轟鳴匯聚成的那一聲怪異的轟鳴,一次又一次的響起。

突然間,方文沙灘短褲的口袋跳動了一下,好似兩隻癩蛤蟆在跳動一般。

方文嚇了一跳,急忙直起了身體。他隨手伸進了口袋,握住了那兩顆隨身攜帶的黑鑽。

恰好又是一聲鐘鳴響起,黑鑽再次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方文心頭一動,急忙將兩顆黑鑽掏了出來,放在眼前仔細的觀賞著。

平日里璀璨奪目不見絲毫瑕疵的兩顆黑鑽內,此時有一絲絲極細的銀光在旋轉。光雨繽紛,銀光循著一個玄妙的軌跡在轉動,讓方文想起了以前看過的科普節目中的星雲。兩顆黑鑽中的銀光,一個旋轉的軌跡是內斂的,另外一個則是發散的,掌上電腦發出的三十六口編鐘匯聚的鐘鳴每響一次,黑鑽中的銀光旋轉速度就增加少許。

漸漸的,兩塊黑鑽一塊變得銀光燦爛,外放的銀色的光暈將它裹得結結實實。另外一塊則是變得深邃黝黑,只在核心處有一點極小的銀點在急速旋轉,另外一塊黑鑽放出的銀光好似都被它吸了進去,兩塊黑鑽之間架起了一道由縷縷銀光組成的橋樑。

方文出神的看著兩塊黑鑽,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兩塊黑鑽上。

原本他只以為,這是兩塊起碼價值數億美金的極品黑鑽,但是如今看來,金錢已經無法形容它們的價值。這是兩塊有著奇異功效的黑鑽,但是它們是幹什麼用的?那兩團急速旋轉的銀光是做什麼的?

全部的精神,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黑鑽上,方文心裡癢酥酥的,恨不得一頭鑽進黑鑽中,看看它們到底有什麼玄虛。

恰時,又是一聲轟鳴。

兩點銀光自黑鑽中激射而出,從方文的兩顆眸子裡射了進去,一股玄妙的信息流注入了他的精神。

瞬息間,方文知道了這兩塊黑鑽的用途。和那三十六塊金板一樣,它們裡面記載的也是神苻,兩個凌駕於三十六神苻之上的神苻。

金板上的神苻能夠讓人匯聚地水火風等自然能量,是一種外在的攻擊手段。而黑鑽中記載的兩枚神苻,卻是一切的根本。配合那一聲三十六口編鐘合鳴奏出的聲響,一枚神苻修煉的是靈魂,另外一枚神苻則是以靈魂攻擊的法門。

靈魂,或者說元神,或者有更多別的說法,這才是一切的根本所在。

“哈,哈,哈!”關閉了掌上電腦,方文跳起來,握著兩顆黑鑽仰天狂笑了三聲,突然將兩顆黑鑽朝天空激射而去。其中一顆黑鑽在前,另外一顆黑鑽在後急追,兩顆還在閃爍著銀光的黑鑽被方文龐大的真勁催動,以極快的速度撞擊在一起。

黑鑽本身的組成無比的堅固,但是內中的那銀色能量,卻是靈動而不穩定的。

銀光閃處,兩顆黑鑽有如砲彈般炸開。

衝擊波震得百米外的方文衣袂一陣飄飛,世上除了方文,再也不會有人知曉兩顆黑鑽的奧秘。

自私,沒錯,方文是一個很自私的人。天下能夠和他分享一切的人,能夠讓他無條件信任的人,加起來不過兩人而已。

島上的御風部弟子都詫異的看了一眼燈塔的方向。有幾隊武裝人員緊張的朝那邊湧去。但是當他們看到自燈塔那邊急速飄下的人是方文時,所有人都明智的閉上了嘴。僅僅是一次小規模的爆炸而已,也許四少爺是在那裡用火箭彈炸魚玩?這種事情前一陣子又不是沒發生過,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風一樣衝回了自己的房間,方文突然尖叫起來:“該死的,誰讓你們把這群女人送過來的?你們腦子有病麼?誰叫你們把女人弄到我房間裡來的? ”

憤怒的咒罵了一通這些不會辦事的屬下,方文吩咐道:“準備一間絕密的密室,方大少我要閉關修煉!給師父去一條信,就說三個月內,我是不會露面了,我要一心一意的努力修行!哇哈哈哈哈,告訴他,我似乎已經摸到了突破御風經第八層的方法了,讓他羨慕去吧!”

狂笑聲隨著急掠而過的海風,飄出了很遠、很遠。 。 。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09

再見篇第四十章
雅典,一處瀕臨愛琴海的官邸內,眾多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正面帶笑容的融洽交談著。

這是一個很常見的社交場面,只是這些男女討論的問題,會讓普通人有點不寒而栗而已。比如說某國上個月查獲了毒品多少公斤,某個地區又有多少黑市軍火流入,某個熱點地帶最近又發生了多少起槍擊案,以及某個老熟人又很不幸的被內務部的人請去喝茶了等等。

這裡的人,全是警察,而且都是各國警方的高官。

端著一杯烈酒,斜靠在可以俯瞰愛琴海的一段矮牆上,腳尖很不耐煩的將一顆橄欖樹踢得凹下去一個淺坑,龍少低聲嘀咕道:“如果在這裡放一顆炸彈,那可就真熱鬧了。唔,為什麼我一定要在這裡等這個無聊的會議結束了才能去非洲?媽的!”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龍少朝不遠處的一名侍者――同時也是一名負責安保的警察――輕輕的彈了一個響指:“喂,小子,給大爺我弄一瓶白蘭地過來。”

侍者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掛在龍少胸前的邀請卡,微笑著點了點頭,快步朝遠處的長條餐桌行去。

“舒服啊!這就是當官的好處了。”龍少一屁股坐在了矮牆上,抬頭看了看藍天白雲,在看看身後的碧海沙灘,突然呻吟了起來:“腐敗啊!開個會議還專門選在這裡,唔,我要建議國際刑警的廉政處,好好的查查會議組織者是否撈回扣了。”

龍少的自言自語向來聲音很大,他的話被正筆直的朝他走過來的那高大男子聽得清清楚楚。那男子立刻冷冰冰的接口道:“我真希望你這樣做。這樣的話,你會弄得你的同僚個個都對你敬而遠之,我想要幹掉你,也就容易多了。”

“他們現在就對我敬而遠之。”龍少咕噥了一句,皺著眉頭看著走到自己身前兩米處站定,面色陰沉肅殺的高大男子,不由得皺眉道:“我說小子,我認識你麼?唔,不對,你身上怎麼一股子賊味?喂,這裡是警察聚會,你是怎麼進來的?”

男子輕輕的點了點掛在自己胸前的邀請卡,淡淡的說道:“看,我也有警務部副部長的官職,參加這個會議不是很正常的麼?”

龍少掃了一眼那邀請卡,那是向非洲某個小國頒發的邀請卡。龍少計劃中的打擊目標,種植了大量毒品的原始森林,就在這個小國的邊境線上,所以邀請這個國家的警方高層來參加這個會議,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邀請卡上的照片,和眼前這個高大男子的容貌,也是絲毫不差。

但是事情很怪,龍少看這個人的身形,非常的眼熟。但是這個人,他的確沒有見過。

不,也許見過?這股子讓龍少感到很反感的賊味。

“風門大少?”龍少很謹慎的低聲問道。

“沒錯!我這張臉怎麼樣?”風元獰笑了起來,他轉身接過了侍者遞過來的一瓶白蘭地,拔開瓶塞給龍少倒了一杯酒。他舉了舉酒瓶,淡淡的說道:“為了警官你在巴黎給我留下的美好回憶,我們乾一杯!”挑了挑嘴角,風元大口大口的將大半瓶白蘭地喝得乾乾淨淨。

舉起酒杯,杯子邊緣輕輕的在嘴唇上碰了碰,龍少隨手將酒杯丟下了海裡。他活動著雙手,低沉的獰笑道:“早就听說了花門製造面具的功夫比我們龍門千面教的長老出品還要精緻許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哪。風大少,你他媽的今天死定了!”

龍少舉起雙手,狠狠的朝風元脖子抓了過去。

風元淡淡的笑著,不閃不避的任憑龍少抓住了他的脖子。

“幹你娘咧!老子抓住你了。”龍少裂開嘴笑了。

風元悠悠的看著龍少,嘆然道:“可惜龍門對你的保護很周到,你的一切資料都被刪除了,只有一份明顯偽造的假檔案在。否則的話,剛才你那句‘幹你娘’,我會真正的用在你身上。”風元笑得很淫褻,他瞇著眼睛,很惡意的看著龍少,輕聲道:“你信麼?”

正在得意發笑的龍少漸漸的陰沉了下來,他手指微微用力,掐得風元的脖子‘嘎吱’直響。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輕舉妄動。”風元笑了:“你認為,我沒有一點兒準備,會跑來這裡見你?”

很小心的,很謹慎的,很緩慢的,風元伸出手指,掀起了自己一角衣服。

龍少倒抽了一口氣,風元的腰間,密密麻麻的綁著七八塊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形金屬匣子。這些金屬匣子上有幾點電子燈閃爍,發出讓人心寒的幽光。 “這是∼∼∼”龍少覺得這些金屬匣子很熟悉,上次他在黑市上買軍火的時候,那個地下軍火商大力向他推薦過這玩意。

“最新式的重核磁炸彈。由花門軍火研究部第五處出品,外包給美國國防部下屬黑鼬鼠工廠進行大規模生產。一發重核磁炸彈,可以將半徑三百米內的一切都給崩上天。我腰間纏了十二枚。理論上而言,這些炸彈一旦爆炸,半徑一公里內,不會有活人。”

風元笑得很開心。他慢慢的,很溫柔的一根根的掰開了龍少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溫和的解釋道:“炸彈的啟動開關和我的心跳、脈搏、血流速、腦電波一一聯通,我的任何一項生理特徵消失,它們就會很歡快的叫嚷起來。你這個該死的傢伙!”

風元突然狠狠的一個膝頂撞在了龍少下身。

龍少的下身一陣發疼,他揉了揉小腹,瞇起了眼睛沒吭聲。

風元近距離一圈轟在了龍少的胃部。一股尖銳的風勁透體而入,卻被龍少強悍的身軀輕鬆的化解。

‘啪啪啪啪’,風元在一瞬間出拳數百次,狠狠的對著龍少一陣的拳打腳踢。最終他喘息著停下了手,微笑著拍了拍龍少的臉蛋:“你並不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莽撞。我明白了,你以前是覺得吃定了我,所以才故意表現得那樣粗魯、那樣野蠻、那樣的兇殘,不是麼?”

龍少拍了拍身上被風元擊中的部位,低頭輕聲說道:“你的拳頭,還能再重一點麼?”

風元正在拍打龍少臉蛋的手突然停下,他並起食指和中指,狠狠的捅向了龍少的眼珠。

不滅金身可練不到眼睛上,龍少急忙出手,和風元一陣的拳掌交擊。一團朦朧的虛影在兩人身間急速晃動,細微的空氣爆炸聲隱隱傳出。只是兩次呼吸的時間,兩人的拳、掌、爪、指,已經硬碰了近千次。

風元越打越是心寒。龍少近身的小巧功夫居然也是如此強悍,他的身前有如築起了一道鋼筋水泥的金湯城池,自己快捷如風的攻擊,居然不能突破龍少的防禦圈。最後狠狠的朝龍少攻出了三掌五拳,卻被龍少輕而易舉的一掌封出,風元乾脆的退後了兩步,站在那裡死死的盯著龍少。

輕鬆的笑著,龍少淡淡的說道:“你看,我奔走的速度不如你,但是近身的時候嘛,我最高拳速也能達到局部的三倍音速呢。如果你不能突破三倍音速的極限,你就不可能攻破我的防禦。”龍少笑得很開心,他雙手抱在胸前,悠閒自得的看著風元。

“很好。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風元嘆息了一聲,他回頭看了看,那些各國警方的高官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他壓低了聲音低沉的說道:“那麼,有興趣做一筆交易麼?”

眼珠轉了轉,龍少獰笑道:“什麼交易?如果有好處,我就做。”

風元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定時的向你提供我二師弟、三師弟的行踪情報,你去對付他們,不要來找我的麻煩,怎麼樣?”

龍少歪著腦袋,死死的盯著風元,過了半晌才緩緩的點頭道:“你是一個很妙的人!”

風元笑了,他輕柔的說道:“彼此。。。彼此。其實,我們心裡都應該有數,我在巴黎的寓所如此隱秘都能被你找上,是我的師弟出賣了我,不是麼? ”

“呃,你覺得會是你師弟中的哪一個?”龍少笑得很陰險。

聳聳肩膀,風元嘆息道:“都有可能!老二風狐、老三風猴、老四∼∼∼。”他看了看龍少,這才淡淡的說道:“方文。”

“我要你們風門四少的情報。”龍少一副不怕你不答應的樣子,大咧咧的說道:“風門四少的情報給我,我以後就不‘過多’的糾纏你。”

“不可能。”風元乾脆的說道:“老四已經接管了御風部,他的所有行止都由御風部負責,我不可能給你提供他的情報。”

“那,就沒得談了。”龍少搖頭道:“門內長老指名要你們風門四少的腦袋。”

“風靈之體嘛,我知道。”風元冷笑著:“我也想要他死,但是我的確沒辦法提供他的情報給你。老二和老三的行踪,你倒地要不要? ”

抬頭看著天空,海風吹拂,白雲在天空緩緩晃過。

龍少看了一陣子云,終於低沉的說道:“定時給我他們的情報,但是我不保證我在追殺他們的同時不對你下手。”

風元笑了,他用力的點頭道:“我也不保證你在對他們下手的時候,我不去伏擊你。你的腦袋,也上了天門的懸賞榜,名列第一位。”

“很好。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龍少認真的看著風元,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得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風元伸出手去,他笑得很燦爛:“我剛才就說過這句話。我甚至都有點捨不得對你下手了。考慮一下吧,做我的人,怎麼樣?”

龍少握住了風元的手,皺眉道:“什麼叫做做你的人?”他很詫異的看著風元。

手指輕輕的在龍少的掌心撓動,風元的眼睛有點發紅。一股粉膩膩的很粘稠的目光在龍少的身上刷來刷去,過了很是一陣子,風元才幽幽的說道:“作我的情人。你很強壯,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成為你的情人。”

雞皮疙瘩大片大片的在龍少身上冒了出來。他突然想到了國際刑警內部調查組提交的報告,被他襲擊的風元車內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都是剛出道的模特,被風元花了重金從一個時裝發布會的現場帶出去的。

這個傢伙,男女通吃!

這個傢伙,正握著自己的手!還叫什麼要自己成為他的情人!

龍少的一對劍眉猛的倒豎而起,他噁心之極的抽回了手,用力的在身後矮牆上擦了擦手掌,隨手扳下了矮牆上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狠狠的一石頭拍向了風元的面孔。

風元沒想到龍少翻臉的速度這麼快。他還在沉醉的打量龍少的身體。如此強大壯碩的身體,不管是摟在懷中愛撫還是讓他摟在懷中愛撫,都一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尤其他是一名修煉佛門不滅金身神功到了極高境界的強者,一想到能夠將這樣的強者壓在身下肆意愛憐,風元就忍不住渾身發抖。小腹中的火焰再次熊熊的燒起,若非知道自己在近身的時候不是這個怪物的對手,風元都要將龍少就地正法了。

正在出神的幻想一些齷齪的鏡頭,眼前突然被黑影籠罩。不等風元回過神來,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已經在他面孔上開花。

實實在在的一擊重擊。風元體內的風勁自動鼓蕩起來,護住了他的身體,這才使得他的腦袋沒有被龍少砸成爛西瓜。但是龍少憤而出手,那股巨大的力量卻也不是主動護體的風勁所能阻擋的。

下身的傷還沒好利落,風元的鼻樑又被平平的拍進了面孔,原本高聳好看的鼻子好似一條爛香腸掛在臉上,大片鮮血噴湧而出。

巨大的力量將風元整個的打飛,他狼狽的倒飛了十幾米,一頭砸在了一張長條餐桌上,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瓶瓶罐罐。

在場的都是各國警方的高層人物,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們立刻四散找地方藏好身體,拔出配槍謹慎的觀察四周動靜。

暴怒的龍少一手撕下了身上的西裝和襯衣,脖子上掛著一根皺巴巴的領帶,有如被踢了屁股的獅子一般,大吼著撲向了風元。

“我操你老母!你他媽的敢找老子玩玻璃?老子撕吧了你!”

‘吼∼∼∼’,一聲有如獅虎的咆哮震得附近的酒瓶、器皿紛紛炸裂,無數警方高層的驚呼聲中,龍少身上肌肉散發出明亮的金色光芒,金色的肌肉疙瘩有如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他身體猛的拔高了尺許,有如一尊金剛戰神,惡狠狠的撲向了風元。

金色的罡氣自龍少身上湧出,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尊若有若無的怒目韋陀虛像。

一時的激怒,龍少這個變態居然突破了不滅金身的最高境界,體內先天罡氣轉化為一道道水銀般凝縮的強大氣勁,一身修為精進何止十倍?

人頭大小的拳頭帶著一道金色罡風,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的轟向了風元的腦袋。

風元尖叫了一聲,他一眼看出龍少某種神功大進,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他原本就不是龍少的對手,如今更是受到了龍少的突然襲擊,就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風元麻利的脫去了上身的外套,尖叫道:“看我身上的炸彈!”

龍少的拳頭距離風元的腦袋還有不到一寸的距離時突然停下。拳頭上激蕩起的罡風有如刀鋒一樣劈過風元的臉蛋,將他半邊臉上的皮肉撕得乾乾淨淨,大片的白骨露了出來。風元的頭髮被拳風激盪,有如風中的枯草般紛紛斷裂開,胡亂的飛向了遠方。

受到重創的風元尖叫一聲,他忍住劇痛,身體突然拔高而起,飛撲向了那瀕海的矮牆,有如一隻大鳥般跳了下去。

“死禿驢,咱們走著瞧!”風元瘋狂的嚎叫著,尖銳的嘯聲配和他體內的兩甲子真勁激盪而出,在場的各國警方高官同時摀住了耳朵,卻依然有人的耳膜被震破,一縷縷鮮血順著手指流了出來。

“老子等著你呢!”龍少衝到了矮牆邊,看著風元跳上了海面上里許開外的一艘快艇飛速離開,惡狠狠的揮動著拳頭,大聲的吼道:“老子等著你!風門大少!老子等著撕碎了你!操∼∼∼”

一個操字,龍少將體內已經轉化了性質的罡氣毫無保留的噴了出去。一聲有如雷霆,當場又將那些高官震暈了二十幾人,場內一片的大亂。

“是個好對手!老子等著你!”龍少陰沉的笑著。有了方文不斷的提供情報,他還怕風元跑去火星麼?這是一個奸詐、狠毒、不擇手段的傢伙,必須要及早的剷除了他。風元剛才說了,他在調查自己的檔案,他要向自己的家人下手,龍少知道他絕對幹得出這種事情。他必須要小心的防範了。但是再好的防範也不如今早的干掉這個傢伙來得安全。

胡亂塞在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龍少不耐煩的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大聲咒罵道:“誰他媽的這個時候來煩老子?”

“什麼?媽的!”

龍少憤怒的將手機一把砸在了地上,鈦合金製作的手機外殼被他一把砸成了薄餅狀。

保羅給他電話說,那個叫做薇薇安的少女模特在巴黎郊外的一處大道邊被發現,她被殘酷的虐殺,赤身裸體的被釘在了一具十字架上。

一縷殺機不可阻擋的自心頭湧起,龍少陰沉的看著海面上已經縮成一點黑影的快艇,陰沉的說道:“小子,我們結仇了。”

當天夜裡,雅典城內連續爆發了好幾起大劫案。據稱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蒙面人以暴力突入了幾個有著走私傳聞的船主家中,將他們的豪宅洗劫一空。其中最倒霉的一個船主,就連他妻子的情趣內衣上鑲嵌的小粒鑽石和珍珠都被扒得乾乾淨淨。

而雅典城的地下錢莊在第二天收到了一筆巨額的款項,經過他們的專業運作,兩天后這筆巨款被洗得乾乾淨淨,輸入了某個隱秘的賬戶中。

此時的龍少,早就搭乘一架科技,奔去了中東他曾經打過交道的軍火黑市所在的城市。

“老傢伙,是你授權給我無限行動權利的。桀桀,桀桀∼∼∼”

飛機上的龍少面帶獰笑,一路上不斷的發出古怪的笑聲,嚇得那些空中小姐都不敢靠近他身周三尺。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0

第四十一章
風元好似發瘋的野狗一般,帶了人滿天下的追查一些情報。

風狐、風猴很本分的在自己的地盤內修煉。

方文蜷縮有如胎兒一般懸浮在密室中,眉心隱約可見一縷銀光緩緩旋轉。

風大先生他們在太空船中集中了近千名古文字方面的專家,全力破譯金板後面的楔形文字。

龍門出動大批人手和各大國際組織配合,全力查訪天門的行踪。

表面上世界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是波濤洶湧,勢態一時間複雜到了極點。天門全力收縮防守,龍門則一反千年來的做法,派出大量精銳弟子,大舉擴張在世界各地的勢力,合縱連橫,地下世界亂得好似一鍋米粥。以往行事作風無比溫和的龍門,這一次下手也變得漸漸狠辣;以前行事凶狠暴戾動輒就滅人滿門的天門反而是閉門不出。亂啊,亂得無法形容的亂。

這一切,和龍少沒有任何關係。

非洲的星空下,他領著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正在曠野中休息。

由二十三輛大型集裝箱車組成的車隊,裡面有十三輛車上運載了大量的食品、藥物,另外十輛車內則是一架改裝過的大口徑六管火箭炮以及九車備用的火箭彈,彈頭全是凝固汽油彈,還參合了一些別的複雜成分在裡面。

核彈頭畢竟不是這麼容易弄到手的。那些黑市軍火商拍著胸脯保證兩個月後再給龍少弄一顆過來。但是龍少可等不了兩個月,所以他採購了一架火箭炮以及大量的火箭彈,準備好好的放一把火。如今正是非洲的旱季,火勢一起,什麼作物都燒光了。

非洲的夜晚很安靜。

不管白天怎麼折騰,到了夜裡,那些其勢洶洶的士兵、民兵、部族成員,都乖乖的回到了營地裡,享受一天難得的閒暇。白天趕路時遠遠近近都能聽到的槍聲沒有了,四周草原上遙遙傳來野獸的咆哮,偶爾可見幾點幽亮的眸子在草叢中閃爍,嚇得車隊裡的僱傭兵急忙撥動槍栓大聲叫嚷。

幾份高手偽造的通關公文,一面聯合國的旗幟,使得龍少帶著這支小小的車隊順利的來到了距離目的地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再往前走數十公里,就是那些當地部族和團伙種植大量毒品的森林地帶。

龍少在黑市上購買的火箭炮原本的最大射程在三百公里以上。但是按照龍少的要求將火箭彈全部改造了一番,盡可能的增加了火箭彈彈頭的威力後,射程直線降低到不足二十公里。所以還要往前趕路大概八十公里,才能將火箭彈直接打進那些種植了毒品的地方。

“喂!你們看著車,別讓那群食人族衝過來把你們給吞了。”站在車頂上的龍少仰望了一陣星空,朝車隊裡他僱用的二十幾個僱傭兵大叫大嚷了一通,跳下車,朝遠處的一片小丘陵行去。

幾頭夜行的獅子擦著龍少的身體輕快的跑過,龍少輕輕的拍了拍領頭的那頭母獅的腦袋。母獅子很暢快的哼了哼,回頭朝龍少噴出了一團熱氣。龍少身上有一種野獸的味道,一種高高在上強悍霸道的猛獸氣息。這些獅子感覺到龍少比他們強大了許多許多,但是對他們沒有絲毫的惡意,所以領頭的母獅子也不絕不吝嗇表達出自己的好意。

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的非洲大陸,依然是純淨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純淨得就有如剛剛采出的原鑽。不管上面的部族、國家之間打得多麼熱鬧、流了多少血,大陸本身依然是乾乾淨淨的。所以他的天空也是如此的澄淨。夜空沒有一點兒云彩,深紫藍色的天空剔透得讓人心醉,滿天都是星星在閃爍,璀璨的星光使得大地一片透亮。孤身行走在這樣的夜色裡,龍少覺得自己在夢中行走。

就是不知道誰能有這樣美麗的夢。

風吹過草原,高及人頸的長草輕輕的晃動。不遠處傳來了細微的草葉摩擦聲,一條粗有尺許的大蟒懶洋洋的鑽出了地洞,似乎是出來覓食的。龍少自顧自的朝丘陵邊最高的一個小土包走去,在經過那條長有七八米的大蟒時,他重重的一腳踏在了大蟒的腦袋上。大蟒乖巧的換了一個方向溜走,就連吐信子發出一點兒抗議聲的膽量都沒有。龍少踩它的時候釋放出的那股威壓,將它嚇壞了。

快步走到了小土包頂,眺望四周一片茫茫草原,左手邊兩公里多以外,是自己車隊點起的篝火,此外再無人跡。

龍少從背囊裡取出了一個解碼器,將一個昨天從某個小鎮的電子商店內買來的手機接駁在解碼器上,打開解碼器飛快的在鍵盤上按了幾下。解碼器巴掌大小的液晶屏上閃過大片的指令信息,最終出現了兩個輸入框。

輸入自己的帳號和密碼,龍少已經通過解碼器和龍門自己擁有的三顆通訊衛星聯繫上。與此同時,龍門的某處基地內一台特別的服務器也開始追踪龍少的信號,確保他的信息不會被人監視或者截留。這是龍門極少數高層弟子才能享受的待遇,畢竟龍門不是天門,發射三顆衛星就不是什麼太輕鬆的事情,可不能和天門一樣,滿天裡有數十顆衛星供他們使用。

龍少盤膝坐在了草叢中,他隨手一抓,一頭倒霉的鬣狗正在附近棲息,他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龍少墊在了屁股下。

在手機上撥了一個號碼,龍少靜靜的聽著對面反饋的撥號聲。

過了一陣子,電話接通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三分傲慢和七分的冷淡響起:“請問,您是誰?您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

“叫我家小妹接電話,否則我保證你這個經紀人的職位明天就做不下去。”龍少同樣冷淡的回了一句。

“你。。。太無禮了!”那女人沉默了一陣,憤然說道。

“你叫艾麗婭•伊麗莎白,你在歐洲有七處豪宅,分別在巴黎、倫敦、米蘭、馬德里。。。你的父親是蘇黎世大學的教授,研究的方向是。。。你母親和你父親分居,如今她正在加拿大魁北克省定居,她的地址是。。。你的情人有兩個,分別是。。。你的瑞士銀行帳號是。。。你的瑞士銀行帳號的密碼是。。。”

嘰哩咕嚕的說了一大通,龍少淡淡的說道:“叫我家小妹也就是你的雇主接電話,或者你被蒸發掉,你看著辦。”

電話里傳來一聲見鬼般尖叫,很快,一個清亮柔和的聲音響起:“請問您是?”聲音中有些猶豫,有些疑慮,當然,也有一點兒畏懼。

“你聽好啊,從現在開始,不許你說任何人的名字。”龍少大咧咧的拔了一根草莖放在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大。。。大哥。。。”洛雯發出了興奮的尖叫:“你,你這些年幹什麼去了?”

“少羅唆這些,別管我幹什麼去了,你什麼都別問。我來問你問題。你記住,不要說任何人的名字,也不要說任何和以前的事情有關的東西。媽的,這年頭給自己親戚打個電話,還弄得好像間諜接頭一樣。操!”龍少罵罵咧咧的,屁股狠狠的磨了磨,那頭倒霉的鬣狗發出一聲淒厲的呻吟,鼻子裡噴出一團污血,很快就沒了氣息。旁邊草叢中一大群鬣狗突然從夢中驚醒,嚇得夾著尾巴轉身就跑。

洛雯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可以聽到她將身邊的人都趕開了,這才壓低了聲音低聲問道:“那,有什麼事情麼?”

“嗯。。。”沉默了一陣,龍少小心的組織了一陣詞句,這才沉聲問道:“你下定決心要和一個洋鬼子結婚?”

“這個∼∼∼”良久的沉默以後,洛雯輕輕的笑道:“我現在,很滿意。”

“滿意麼?”龍少罕見的露出了很溫柔的笑容,他輕聲嘆道:“不是幸福?”

又是很久的沉默,從西方天際飄來的一線烏雲已經遮蓋住了龍少頭頂的璀璨星辰,這時候洛雯才輕柔的說道:“幸福?嗯,誰知道呢?大哥,你怎麼變得這麼感性了?以前你除了板磚和鋼管,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說著說著,洛雯在那邊笑了起來。

“老子這幾年學文化去了。”龍少在心裡嘀咕道:學習佛教文化。咳嗽了一聲,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怎麼說幾年不見,老子總要有點長進吧。什麼感性不感性的我不理會,我只問你一句,你確定要和一個洋鬼子結婚?”

“我們幾年前就已經訂婚了。”洛雯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龍少點頭道:“你和他訂婚後五分鐘,消息就到了我手上,只是我那時候懶得理會而已。”

洛雯又笑了:“那時候懶得理會,怎麼現在開始理會了?五分鐘?你吹牛吧?”

吹牛?龍少歪了歪嘴,冷笑道:“老子什麼時候吹牛過?總之呢,老子是你大哥,所以現在突然變得很有心情來理會一下這件事情。你不改主意了?”

“你今天有點古怪耶!”洛雯有點納悶。

“是,我是有點古怪。因為我不想你以後後悔。”龍少很嚴肅的說道:“那個洋鬼子,你只是和他訂婚,沒和他上床吧!”

“你說什麼呢?”電話那邊洛雯又羞又惱的叫嚷了起來。

“很好,沒上床就好。”龍少思忖了好一陣子,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沉聲道:“小丫頭,聽我說,現在找一條手帕,把自己嘴巴堵上。”

“喂喂餵,大哥,你給我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戲弄我啊?”洛雯急了,大叫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一個正經。”

“我從小時候開始,什麼時候騙過你。。。以及,老二。”龍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很沉重的說道。

電話那邊半天沒一點兒聲音,又是長久的等待後,洛雯才猶猶豫豫的帶著點哭音的說道:“啊?哦,我,我,我堵嘴。”

過了一會兒,電話里傳來了含糊不清的‘唔唔’聲。

龍少這才繼續說道:“很好,聽我這句話,你不許大叫大嚷的,也不許將手絹扯出來,你這小丫頭有時候神經質發作,會讓人很頭疼的。”

“唔唔。”洛雯又哼哼了幾聲。

“聽好,老二沒有死。當年那具屍體是假的。他現在活得好好的。你在金色大廳第一次專場的時候,他帶了許多花去看你,但是你在金色大廳外面和那個洋鬼子小子親嘴。你知道那小子從小就神經病,腦子上的毛病比你還要嚴重一點。。。”

龍少正在述說這件事情,那邊洛雯已經拔出了嘴裡的手絹,大聲的尖叫起來:“大哥,你,你說什麼?他,他,他。。。我,我。。。你現在在哪裡?他現在在哪裡?我,我來找你們。”

“聽好!”龍少一聲怒吼,低沉的吼聲有如雷霆滾過大地,他身邊數十米內的草叢盡數粉碎,無數草木粉末飛揚起,又慢慢的落地。蘊含了佛門降魔獅子吼神功的一聲吼叫,將電話那頭的洛雯都震得渾身有如觸電一般不敢動彈。

“不許輕舉妄動。我和老二現在的處境都很古怪,你若是胡來,馬上就有大麻煩。你現在就去定一張機票,去上海,我叫人去接你。”

龍少嚴厲的警告道:“切記又切記,不要慌亂,不要管其他的事情,立刻動身。我好容易才甩掉了盯著我的人找到機會給你電話,不多說了。。。如果你不想嫁給那個死洋鬼子,就馬上去上海。到了上海什麼話都不要說,等我回去找你,就這樣。切記,什麼話都不要說。”

說完,龍少立刻收線。因為他再次察覺到了身後那若有若無的寒意。風門盯梢的探子又摸了上來。這些人一路上真是陰魂不散,好幾次龍少在酒店的浴室裡洗澡,他們就堂而皇之的臥房和客廳裡翻動龍少的隨身物品。仗著一聲精妙的輕功,他們擺出了一副吃死了龍少的樣子。

隨手將手機捏成粉碎,將裡面的幾塊芯片摸出來用純陽真勁融成了一團,龍少又摸出了一個手機接駁上了解碼器。

這一次,他將電話撥給了龍門的人,大聲叫道:“老子在非洲,有一群風門的狗腿子纏上了老子,叫幻影門的賊頭們多來幾個,幫老子弄死他們。 ”

百多米外的草叢裡,十幾條黑影有如鬼魅般輕輕的晃動,飄飄蕩蕩的,在夜幕的襯托下,憑空帶上了幾分恐怖氣息。

其中一人‘桀桀’笑道:“大少爺託我們向警官你問好。大少爺說了,以後不管警官你做什麼,我們都會在一旁伺候著。警官千萬要當心。”

一群人狂笑了一陣,突然縱起十幾米高,隨風飄向了遠方。

龍少氣得狠狠的一跺腳,低聲罵道:“該死。這次的事情辦好了,還是得想辦法,把那風元給收拾掉,否則的話,不僅是老子的麻煩啊。”

手機再次被融成一團,龍少冷聲道:“咱們走著瞧。哼!”

一聲沉哼,龍少將剛才屁股下做墊子的鬣狗一腳踢飛了老遠。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0

再見篇第四十二章
阿爾福雷德,當今世界最年輕的鋼琴大師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正從辦公室走出來。他在這所學院內兼任副院長的職位。

這所音樂學院很古老,足足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教師辦公室就是一列古舊的平房,每人單獨一間房間,門前有燈桿掛著玻璃油燈,矮矮的台階上苔痕斑斑,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側放著花盆,被園丁精心打理的鮮花正在怒放。一條兩米多寬的沙石路在辦公室前橫過,路的那邊就是一片小小的櫻桃林,路邊幾顆大櫻桃樹下有一張原木的長凳。

阿爾福雷德隨手拉上了辦公室的門,笑著對過路的幾個學生點了點頭。他輕鬆的哼著一手鋼琴曲的調門,幾乎是飛一樣的走下了台階。

伸展了一下手臂,阿爾福雷德輕快的走過小道來到大路上。

原本那條原木長凳上坐著的人突然放下了手上的報紙,微笑著叫道:“阿爾福雷德先生?”

呆了一下,阿爾福雷德轉過頭去,正好看到那個對自己面露微笑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正將報紙丟在地上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軀,阿爾福雷德估計他起碼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一頭飄逸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這時候沒有風,但是他的長發依然在緩緩飄動,很是詭異。他的那張臉。 。 。

阿爾福雷德帶著近乎驚豔的欣賞看著那張臉,東方人中很少有這種刀雕斧鑿完美有如一座雕像的輪廓,這是一張可以成為國際巨星的面孔。

完美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笑容很有感染力,阿爾福雷德也輕鬆的笑了起來,他點頭應道:“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風元歪了歪腦袋,輕鬆的朝阿爾福雷德走去。他輕柔的,帶著點古怪的喉音的問道:“您的未婚妻,是中國人?”

阿爾福雷德警惕的退後了一步,他沉聲道:“對不起,我現在不接受記者。。。”

“哦,錯了,錯了。”風元搖了搖頭,他微笑道:“我不是記者。我是一個對您的未婚妻很有興趣的人。她是中國人,不是麼?”

阿爾福雷德皺了皺眉頭,他轉身想要離開。風元的笑容中帶著一些極度危險的東西,他本能的想要遠離風元。

四名身穿半長黑風衣的男子攔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身後。阿爾福雷德想要撥開其中一男子,但是那男子有如鐵樁子一般紋絲不動。

阿爾福雷德轉過身來,他看著風元冷冰冰的說道:“先生,我要叫保安了。”

“哦?我們最好不要驚動那些恪守本職的保安。他們的生活並不容易,我們不應該輕易的毀滅他們完美的家庭。”風元輕佻的笑了笑,右手輕柔的按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肩膀上。一股股涼氣沖進阿爾福雷德的身體,阿爾福雷德驚恐的發現他身軀一陣發麻後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他驚駭的看著風元,這人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麼?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的交談一下。您的未婚妻洛雯,是中國人,她生長在北京城,是北京城一個小有名氣的商業家族的成員,我的情報準確麼?”風元燦爛的笑容漸漸的消散,他的嘴唇有如刀鋒般輕輕挑起,他陰沉的問道:“這幾年她雖然在歐洲發展,但是她每年都要回去中國一次,是為了給某個‘男人’掃墓,不是麼?作為她的未婚夫,您應該很明白那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這和您有什麼關係?”阿爾福雷德心頭的一處傷疤被風元狠狠的捅開,他有點惱羞成怒的叫嚷起來。

“那就沒錯了。”風元聳了聳肩膀,他輕笑道:“那就完全沒錯了。很不幸,您的未婚妻每年去掃墓的對象,是我如今最大的敵人,是一個動用了某些特殊手段想要殺死我的敵人。我是被逼無奈才展開了反擊。所以您應該仇恨那個叫做方文的傢伙。”

輕輕的扭了一把阿爾福雷德的臉頰,風元淡淡的笑道:“那個傢伙的資料被保存得很嚴密。幸好我通過某些特殊的渠道得到了那個傢伙的出身來歷。否則,我不會找到你的。我的幸運,就是你的不幸啊!親愛的阿爾福雷德。”

阿爾福雷德想要說點什麼,但是風元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身後的一男子一掌切在了他後腦上,阿爾福雷德眼前一黑頓時暈倒。

一輛黑色房車順著沙石路開了過來,阿爾福雷德被塞進了車裡,風元也坐了進去。

房車緩緩的離開,風元從阿爾福雷德身上摸出了一隻手機,在電話簿裡查找了一陣,面帶微笑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請問,是洛雯小姐麼?”風元笑了起來。

“哦,我是阿爾福雷德的朋友,您知道他以前有什麼病史麼?他今天突然在辦公室暈倒,我正送他去醫院。”

“嗯哼?您在機場?您能來醫院一趟麼?”風元露出了一切盡在把握的微笑。

“什麼?你在上海機場?”風元的眼珠都差點沒從眼眶裡彈出來。

隨手捏碎了手機,風元氣極敗壞的吼叫起來:“該死的!我們慢了一步!通知在上海的陰風部、秘風部所屬,不惜一切代價,將洛雯帶去巴黎!記清楚,是不惜一切代價!不管她在上海的什麼地方,不管會否驚動龍門的人,給我把她帶過去!”

他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了阿爾福雷德的臉上。隨後,又很憐惜的撫摸了一下他的面孔,輕聲說道:“我不能對你太粗暴。一個上檔次的魚餌,應該受到上檔次的待遇。該死的傢伙!”他一拳轟在了阿爾福雷德白淨的臉上,那一塊皮肉很快變得青紫一片。

風元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想我們應該聯手了。”風元淡淡的笑著,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阿爾福雷德的面孔。他輕輕的說道:“我們必須聯手了。”

太平洋某處火山島上。

火山口冒著滾滾黑煙,從山頂向下三百多米深,是一片翻滾飛騰的岩漿。

一條石樑自陡峭的山崖伸出,孤零零的懸在距離岩漿不到兩米的地方。這裡的溫度高得嚇人,空氣扭曲著,濛濛朧朧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一個閉著雙眼的青年筆直的站在石樑的盡頭,僅僅依靠雙足腳尖,他好似一枚釘子釘在了石樑上。翻滾的熱浪對他好似不起任何作用,他赤裸的身體上不見一點兒汗水。岩漿的紅光照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有如一層血光。

青年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幾乎看不到一塊兒完好的地方。看那些痕跡,有刀傷、劍傷、槍上,還有些猙獰的獸爪印,很多傷勢都足以讓正常人瞬間斃命,但他卻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清脆的電話鈴聲在他腳下響起,青年猛的睜開了雙眼,一道淡紫色的厲電瞬間閃過。

他的手指輕輕一挑,一道鋒利的劍氣轟在腳邊石樑上,一塊巴掌大金屬外殼的手機跳進他手中。

他接通了電話,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我等這個電話,等了三年。”他的聲音沙啞粗糙,好似兩塊花崗岩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響。

“你的選擇不會有錯。”他的聲音乾澀、冰冷,語調緩慢,沒有絲毫的感情。

“好的。上海,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青年將手機重重的握了握,眸子裡一片淡紫色的光暈浮起,他胸膛一陣劇烈的起伏,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笑聲中,他左臂急速揮出,一道赤紅色略帶淡紫的劍氣呼嘯著劈向了下方的岩漿。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熔岩海被劈出一道深十幾米寬米許的縫隙,岩漿被巨力所迫猛的朝四周湧去。

‘轟’,劍氣消泯,熔岩海中冲起一根數十米高的岩漿,青年身形如電,筆直的衝上了山頭,迅如閃電般朝山下一片雨林沖下。

過了一陣子,一架通體漆黑的噴氣機自雨林中垂直飛上數百米高空,隨後尾部四個方形噴口內噴出熾熱的藍色火焰,噴氣機經過短短的百多米加速就突破了音障,帶著一連串悶雷般巨響,筆直的飛向了上海方向。

非洲大草原上,大群土著居民圍住了一支小小的車隊,眼巴巴的看著站在車隊卡車頂上的那些彪形大漢。遠處有數十名當地的武裝成員有意無意的朝這邊張望著,手指須臾不離身上掛著的槍械扳機。

這是一支掛著聯合國旗幟的人道主義救援車隊,車隊帶來了少量的食物和大批的藥品。這些藥品在外界都很常見,但是對於這些土著而言,往往就是救命的神藥。他們簇擁在車隊前,高高的舉起了雙手,大聲的用土語叫嚷著,要車廂內的那些人趕快將藥品分給自己一份。

很遠的地方,還有一隊隊的土著百姓興高采烈的朝這邊跑來。

草原上的信息傳播很快,只是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遠近數百里地的村落都派出了人朝這裡趕來。食物也就算了,草原上並不缺少食物,但是藥品是每個部落每個村子都需要的。滿滿的幾大卡車的藥品,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漸漸的,隨著車隊的人發出的藥品中出現了一些抗生素、繃帶、止血帶、手術刀、縫合線等戰地療傷用具,那些原本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武裝分子也按捺不住了。他們當中有人摸出了對講機‘哇啦哇啦’的就是一通亂叫,隨後紛紛衝進了人群,野蠻的將那些部族百姓趕去一旁,將車隊圍了起來。

車頂上的那些彪形大漢也不含糊,紛紛掏出了比這些當地武裝分子精良得多的武器,和他們對峙起來。

本地的那些武裝分子大叫大嚷的要求他們將這些藥品送給他們來處理。而車頂上的這些僱傭兵則是執意按照他們雇主的意願,將這些藥品直接分發給更加需要他們的普通百姓。雙方叫嚷著,謾罵著,一時間好不熱鬧。

那些趕來取藥品的土著百姓越聚越多,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子,將車隊圍在了裡面。他們不敢開口,他們不敢招惹這些當地的武裝分子,但是他們可以用自己的目光錶達自己的不滿。

人越聚越多,沒人注意到附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十幾輛卡車靜靜的停在一個小窪地裡,龍少正在辛勤的忙碌著。在他的視線裡已經出現了大片的叢林,再往裡面走十幾公里,就是那些當地的部族、各種勢力種植毒品的地方。從常見的罌粟、大麻,到一些最近幾年才出品的轉基因新式毒品,都有種植。從外界看那裡還是茂密的叢林,但是如果從空中俯視,就知道那些叢林的中心都已經被砍伐乾淨,大片大片的土地上種滿了色彩絢麗的毒草毒花。

一輛卡車的車廂被液壓系統頂開,露出了一門迷彩塗裝的大口徑多管火箭炮。龍少奔前奔後的忙碌著,砲口緩緩的抬起,慢慢的對準了遠處的那片叢林。龍少咧開嘴大笑著,笑得很得意,笑得很邪惡。

他就不明白,既然這裡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新最大的毒品輸出地,為什麼就不剿滅了它?有這麼困難麼?雖然附近的那些部族和小國家打得欲仙欲死,每天都在槍戰,但是出動幾架戰鬥機丟幾顆大威力燃燒彈就能辦成的事情,為什麼要拖延這麼些年?

政治?影響?哦,龍少可不考慮這些東西。雖然他不笨,但是他的運動神經顯然比他的大腦發達一萬倍。所以,先做了再說!

離龍少不到百米的小土包上,幾個風門弟子正手持攝像機,將龍少的一舉一動都拍了下來。他們故意的對著龍少指指點點開懷大笑,他們在故意的噁心龍少。這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下達的任務,由不得他們不如此囂張的行事。

龍少冷冷的盯了他們一眼,冷笑了幾聲,就要按下火箭炮的發射鍵。

這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是盧方的電話。

“唔,師兄。我正忙著呢,找我有事?”龍少咧開嘴笑道:“忙什麼?當然是正經事情,為世界剷除毒瘤啊!”

“嗯?你接到我小妹了?嗯,很好,給她找個安全點的酒店住著,不許她到處亂跑,你派幾個佛門的女弟子盯著她。對,對,不許她到處走動。那丫頭髮起瘋來比我還厲害,你要小心點。”龍少‘嘎嘎’大笑著。

“什麼?那個洋鬼子暈倒住院了?”龍少皺起了眉頭,狠狠的一腳差點沒把卡車的駕駛室給踢穿了。

沉吟了片刻,他冷聲道:“把我小妹弄到你辦公的地方蹲著,沒錯,就丟那。唔,派幾個歐洲分部在那附近的人過去看看,看看那洋鬼子是否真的住院了。唔,我懷疑他不是住院,而是已經出事了。”

“嗯,你不要管這麼多。羅里羅嗦和個娘們一樣,媽的,以後你怎麼找老婆啊?”龍少‘桀桀’怪笑著:“總之我小妹在你那邊的時候,你得給我照顧好了。她如果出事了,別怪老子把你卵蛋都給打飛了。”

“操,粗魯?出家人不該這麼粗魯?媽的,老子回去就還俗,你咬我啊?掛了,我這裡還有兩百多發大口徑火箭彈要砸出去呢,沒空和你呱噪。 ”龍少正待扣上電話,電話裡清晰的傳出了盧方的尖叫聲!

怪笑了幾聲,龍少隨手將電話放在了貼身的暗袋裡。盧方一次又一次的撥通他的電話,他就是不接,就是不理會。

大手狠狠的在駕駛室改裝過的駕駛台上拍了一掌,卡車突然顫抖起來。

‘轟轟轟轟轟轟’,幾發大口徑的火箭彈緩緩的騰空而起,有點蹣跚的朝遠處叢林飛去。

正在附近拍攝的幾個風門弟子一哆嗦,差點沒把攝像機丟地上。

一個風門弟子喃喃自語道:“這個王八蛋想要幹什麼?他,他,現在是非洲的旱季啊!”

另外一風門弟子怪叫道:“他僱用的人在幾公里外救濟百姓,他在這裡朝雨林開砲?”

龍少沒理會這群大驚小怪的風門弟子,他匆匆跳下駕駛室,跑到另外一輛卡車邊,操縱卡車自帶的裝卸系統,將幾發備用火箭彈填進了火箭炮,隨後又是一陣激發。他的力量很大,裝卸系統操作很靈巧,這一門火箭炮的性能也很可靠。花費了不到十五分鐘,兩百二十發火箭彈統統射了出去。

遠處從林裡,已經是一片火海。

這些火箭彈裡面有裝填了凝固汽油彈的,一發砲彈就能將一個足球場大小的雨林整個覆蓋。

也有裝填了字母彈的。彈頭距離地面還有數百米,就噴射出上百個拳頭大小的子彈,這些子彈裡也裝填了烈性燃燒劑,每一發子彈都能燒光方圓十幾米的雨林。一發字母彈就能在數平方公里範圍內點起百多個火頭。

還有一些裝填的是大威力的雲爆彈,一次爆炸就能將方圓一公里內的樹幹、草木盡數推翻,使得雨林化為熔岩地獄。

老天也湊巧,正好刮起了從龍少身後吹來的大風,風推著長有四十幾公里、厚有三五公里的火線,滾滾朝前推進。

火焰沖天,黑煙鋪天蓋地的朝前湧去。大片的毒品種植田被捲入火舌中,無數被雇用的部族百姓和武裝分子在火海中尖叫掙扎,拼命的朝沒有火的地方狂奔。

短短半個小時,火勢已經不可收拾。

龍少站在卡車頂上,看著遠處的火海,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嘴裡念叨了幾句,突然抓了抓腦門罵道:“那個超度亡魂的經文是怎麼念來著? ”

憤憤然一腳將車頂踏出了一個大窟窿,龍少咒罵道:“操,都要還俗了,還理他個鳥的經文!走也,走也!媽的,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痛快,痛快!那老傢伙不給老子升職,老子就住去他家裡,把他的女兒和孫女都給勾搭了!”龍少仰天狂笑道:“老子不滅金身大成,已經可以和女人親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拍拍屁股,龍少不理會那些被他僱用的僱傭兵,也懶得理會那些卡車上的藥品會發放給誰,他開著一輛卡車,哼著小調往最近的城市趕去。

他身後,是將非洲最後一片原始雨林最終燒沒了三分之一的火海,是差點害得他的頂頭上司保羅下台的火海。

幾個風門弟子駭然相顧,急忙跟著龍少的那輛卡車狂奔而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1

再見篇第四十三章
方文在飛快的翻動一本大部頭詞典。

修煉那兩枚黑鑽中的神苻已經有幾天時間,方文只覺自己越來越神清氣爽,每日里只需要很短的時間睡眠,就能恢復精神。而且他的記憶力也越來越變態,雖然還達不到過目不忘的水準,但是掃一眼各種書籍,也能將裡面的東西記下來七八成。

他很希冀自己若是繼續修練下去,會達到什麼程度。

隨手將詞典丟在了一旁,方文懶散的躺在了一張靠椅上,呻吟道:“獨孤求敗啊!唉,到時候,我要不要弄幾個諾貝爾獎玩玩?”

得意的咂嘴挑眉,方文做了幾個鬼臉,突然跳起來走到了鏡子前,仔細的打量起自己。

“帥啊,帥啊!天下怎麼會有我這麼帥的人?唉,帥也就算了,還這麼聰明!天啊,我以後還會越來越聰明!這讓天下別的男人怎麼活啊! ”輕輕的摩擦著自己的臉蛋,方文無比自戀的嘀嘀咕咕道:“帥呆了,媽的,帥得沒治了!哦嗚!帥啊!”

‘唰、唰’,身體有如暴風中的柳條一般急速扭動了幾下,在鏡子前幻起一片朦朦的青影,方文突然站定,繼續念叨起來:“沒治了,帥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優點。我還有這麼強的武功,天哪,近乎完美了!我方大少!哦呵呵呵呵,若是我方大少現在回去北京城,那些傢伙的眼珠子還不得瞪出來?唉,沒辦法,層次不同了啊!”

“層次不同了,方文。”方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斷的低聲嘀咕著。

“你很帥,很高大威武。你很強,你是風門這一代弟子中最強的。你很聰明,只要幾個月的功夫下去,你可以比世界上所有人都聰明,你會變得很博學。你很有錢,你有一輩子花不光的錢。你也可以很出名,只要你願意,幾天的功夫你就能成為天皇巨星。”

“方文,你是最好的,你是最完美的。”指著鏡子裡的那個方文,方文大聲叫嚷道:“你比那個死洋鬼子要強一萬倍!”

“你一根手指頭就能掐死他,你的錢能砸死他,你腦袋裡的學問可以活活的問死他,只要你願意,以你如今指頭上的功夫,你也能輕鬆的變成所謂的鋼琴大師!以你如今的嗓門,你能成為世界頂級的歌唱家!噹噹當∼∼∼”方文大聲叫嚷著,吼出了玄音天鐘連續的三十六聲鐘鳴。聲音或者醇厚或者清越、或者宏偉或者精巧,方文完美的演繹了什麼叫做‘天籟之音’。

“你比那個死洋鬼子好一萬倍!一百萬倍!”

方文惡狠狠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大聲的喘著氣,重重的喘息著。

他眼睛鼓了起來。

他的胸膛挺了起來。

他的整個精神狀態都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最終,他大聲叫道:“所以,你比他有資格娶雯雯!”

‘啪∼∼∼’,方文狠狠的給自己來了一耳光。他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但是風勁在臉上一陣流轉,紅腫的臉蛋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嗯,你沒發瘋。”方文不斷的點著頭,他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用力的揮舞著:“你比那個死洋鬼子有資格得多!”

“你怕什麼?你怕什麼?”

“愛情?操!你和雯雯才是青梅竹馬,那個死洋鬼子是第三者插足!”

“橫刀奪愛吧!方文!這麼幾年了,你給老子像個爺們!像個帶卵蛋的爺們!”

“你怕什麼呢?雯雯還沒有和他成親!”

“只要沒結婚,就還有希望!”

“就算結了婚,還是有希望的嘛!”

‘砰’,一拳將鏡子轟成粉碎,方文大叫起來:“來人啊,給我準備,我要去維也納!我要去維也納!快,快給我準備了!”

“把我的那些車都空運過去!”

“給我在御風部裡面找三百個高大英俊的小白臉!”

“給我去定購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各色玫瑰!”

“嗯,準備大量的軍火!實在不行老子就搶親!媽的,幹死那個死洋鬼子!”

“操,是老子的就是老子的,誰他媽的也別碰!”方文面容猙獰的衝出了他所居住的別墅,仰天瘋狂的咆哮起來:“誰敢動老子的女人!老子就乾他滿門!操!”

青色的氣浪自方文身上沖天而起,冲起來足足有五六米高下。方文渾身裹在青色的氣浪中,身周狂風大作,別墅周圍的數十顆大樹被連根拔起,在風勁中絞成了粉碎。滿天裡都是亂雜雜的巨響聲,方文的身體慢慢的漂浮了起來,離地數尺的懸浮著。

數十名御風衛聞聲趕來,看著方文所展示出的不可思議的力量,他們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武功,也能修練到這種地步麼?

上海,外灘。

月絕背著一柄古香古色的五尺長劍,穿著一件讓路人回頭率達到了百分百的古儒生長袍,背著雙手慢吞吞的順著江邊往來逛悠。

他就是和風元通電話的那個青年。他是月門最近三十年來最強的劍客,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讓風元都感到害怕的,純粹的瘋子。

他在天門中的人緣很不好,沒人喜歡身上帶著野獸氣息的他。

他也樂意這樣,因為他覺得他是卓爾不群的,他是高高在上的,他不屑於和那些庸人混在一起。

天門中唯一和他有點聯繫的,就是風元。但是月絕之所以和風元有這麼一點點交情,無非也是因為他是風門的大少,最後可能接掌風門掌門大權的人選而已。但是在心底里,他是看不起風元的,從骨子裡看不起風元。

月絕是孤傲的,在他心中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比如說,他已經突破了紫月秘劍典的赤月境界,初步達到了紫月的層次。而月門這麼多的長老高手,都還被阻攔在赤月境,數十年不得寸進。而他的成就,還是在天門得到那些神苻之前就達到了。修煉神苻後,他的實力更強,功力更精純。

而這還算不上什麼大的秘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就是――他擁有月脈。

方文的風體是擴散的、是形於表面的。所以風大先生才一眼看出了方文擁有風體這絕世資質。

而月脈是收斂的,是內在含蓄的,所以沒人發現自幼被月門收養的月絕擁有這等傳說中的體質。月絕通過翻閱月門的典籍,才確定了自己那迥異於常人的經脈,是傳說中的月脈。

他沒有和任何人分享這些秘密。

世人,都沒有資格分享他的秘密。

就連他唯一有點交情的風元都不成。風元也很驕傲,但是風元的驕傲是庸俗而下流的。月絕覺得自己的驕傲,才是真正的驕傲。有如那高懸天空的明月,普照大地,卻永遠不可能被俗人觸摸到。

他的心如此孤傲,所以他的裝束打扮在常人眼中也是如此的怪異。

順著江灘走了一陣子,月絕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在哪裡?”月絕冷冷的問道。

“龍門在上海的總部?”月絕的眼睛睜大了一點,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很好,我會帶她出來的。你的手下做好接應準備就是。”月絕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燦爛。

仔細的將手機塞進了腰帶上的暗袋裡,月絕仰天發出一聲長嘶,突然拔出了背後的長劍。

劍光如水,月絕騰身而起跳起數十米高,踏著江邊那些低矮的老式樓房,有如一枚出膛的子彈,帶著刺耳的嘯聲朝遠處一棟高樓掠去。

路人紛紛尖叫,無數遊客抓起手上的相機、攝像機就是一通狠拍。

月絕根本不顧那些大家都遵循的潛在規則,堂而皇之的衝到了龍門上海分部的大樓門口,如水的劍光劈出,將大門連同大門兩側的牆壁劈成了碎片。

幾名龍門弟子正要外出,無鑄的劍氣橫掃而來,他們來不及呼叫,已經被劍氣攔腰斬斷。

“月門月絕在此!都給我上來送死!”

月絕大喝一聲,抖手間數十道劍氣噴薄而出,赤紅色劍氣覆蓋了大樓的整個一樓大堂,大堂內往來的數十名龍門低級弟子閃避不及,紛紛斃命於劍下。

刺耳的警鈴聲響起,到處都傳來沉重的撞擊聲,大樓內部的安防系統發動,一扇扇沉重的防彈鋼板製成的鐵門封鎖了進出的通道。

“Wou∼∼∼”

月絕輕輕的笑起來,他那滿是傷疤的臉上竟然帶上了幾分溫柔的神色。

“那就玩得更有趣一點。讓我屠光你們好了。”他溫柔的笑起來。

手上五尺長劍受真勁所激,蕩漾出了一片朦朦的赤色血光。月絕長聲吟道:“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踏著輕鬆的步伐,順著樓梯一層層的攀爬了上去。

攔在他面前的鐵門被劍氣粉碎。湧向他的龍門弟子,也在劍氣中粉碎。

月絕是月門高手中唯一不拒絕注射元液的人。他公開的注射了三支S-A-1元液,又用別的手段弄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低檔元液,加上他身懷月脈修煉真勁比常人快了十倍不止,他真正的功力修為和方文相當。

但是方文修煉的御風經在攻擊力上,怎麼比得上紫月秘劍典?

劍氣如潮向前湧動,劍光好似一柄刀輪,將所有沖向他的物體都絞成粉碎。鐵門粉碎,人體粉碎,房間內的辦公用具粉碎。月絕微笑著走進一間間辦公室,將裡面的人殺得乾乾淨淨。不管是身懷武功的龍門弟子,還是那些對武功一竅不通的龍門外聘辦公人員,他都一視同仁,每個人都被劍光撕成了粉碎。

一樓,二樓,三樓。 。 。

月絕哼著輕鬆的圓舞曲,跳著歡快的舞步一層層的走上去,他走過每一間屋子,將裡面所有人殺死。

他功力強絕,五感驚人的靈敏,更有著絕世劍客特有的靈覺,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搜尋。

那些不會武功的外聘人員哭泣著,哀求著,有人向他磕頭求饒,但是滿臉溫柔的月絕,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斬殺於劍下。

他甚至在七樓停留了一小會,浪費了大概三分鐘的時間。

因為七樓有一個清純似水的文職小姑娘。他心動於這個小姑娘那如水的神采,所以他花費了三分鐘,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她。

風元是一個讓人噁心的變態。月絕則是一個無比殘暴的變態。

他扒下了那個少女的皮膚,仔仔細細的攤開在那少女血淋淋的肉體邊,然後用一支簽名筆在那張潔白細膩的皮膚上簽署了自己的大名。

他甚至有閒暇留下了對於這張皮膚的處理意見,他用挑釁的口吻對那些即將到來的辦案人員說:可以考慮將其製成玩偶,私家收藏把玩。

他一步步的前進,一步步的殺人。

然後他很不快的發現,在距離頂樓還有三層樓的時候,所有房間裡都沒有人了。

嘆息了一聲,月絕看著走廊上的一個監視攝像頭淡淡的笑道:“你們能很乖的讓我殺死麼?拜託了!你們無力的掙扎,讓我很無奈呢!”

走廊裡不知道什麼地方響起了盧方憤怒的咒罵聲:“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月絕聳了聳肩膀,沙啞的嘆息道:“龍門的年輕弟子,就這種素質?哼哼!該死!”

他在走廊裡一飛沖天,以赤紅色劍罡護體,他衝破了三層樓板,直接來到了大樓最高一層。

大樓最高一層有一個很大的會議室,此時會議室裡擠滿了人。那是龍門的低級弟子以及那些不會武功的工作人員。盧方帶了八個好手,穩穩的站在了通往會議室的大門口,目光陰沉的看著月絕。

月絕伸出猩紅的舌頭,慢慢的舔了舔劍鋒上的鮮血。 ‘哧溜’,他將口水和血水吞進了肚子,沙啞難聽的嗓音響起:“龍門上海分部,讓我失望。高手在哪裡?哪裡有高手?龍門就這麼一些不經殺的廢物麼?高手呢?哪裡有高手?嗯?”

他伸出左手,從左到右的慢慢的對著攔路的盧方等九人每人點了一下。

“看看,看看,看看你們的修為。垃圾,廢物,你們都是廢物!”他憤怒的咆哮道:“難道堂堂龍門在上海的分部,就沒有高手坐鎮麼?”

盧方的腦漿一陣發疼,龍門上海分部有高手,而且是輩份比盧方高了兩輩一心潛修的那種絕世高手。他們平日里都在附近閉關潛修,只要盧方呼喚一聲,他們就能在數十秒內趕來。但是偏偏這兩天,盧方發現有大批的天門弟子在上海四處活動,所有的高手都被派出去監視這些天門弟子去了,總部一時空虛,卻就被人殺上門來。

盧方的武功也很不錯。但是他最強的地方不是武功,而是處理各種事務的能力。

所以盧方才是大威禪院的外院執事弟子,而龍少則是大威禪院的內院親傳弟子。

這就是他們的差別。

盧方明白,他沒辦法對付眼前這個渾身翻滾著血腥味的煞神。但是對付不了,他也要對付。

會議室內不僅有自己的屬下、自己的員工,還有自己師弟重點拜託他照顧的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盧方金色的皮膚上一陣陣光芒流轉。他沉聲道:“少廢話,動手吧!”

月絕歪著腦袋看了看盧方,輕聲嘆息道:“不滅金身的初步功法,不堪一擊。跪下,磕頭,叫我一聲‘爺爺’,我今天就放過你。”

他悠然笑道:“我很少大發慈悲的。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在場的所有人,誰跪下磕頭叫我‘爺爺’,我就讓他活。”

歪著腦袋想了一陣,月絕突然笑道:“當然了,你們還得把那個叫做洛雯的女人交出來。”

盧方的面色一變,他本能的想要回頭看一眼躲在會議室內的洛雯,但是他立刻控制了自己的衝動。大敵當前,怎能分心?

他深吸一口氣,一掌‘佛子獻蓮’當心朝月絕轟了過去。他掌心內隱隱有佛光閃爍,掌風溫和帶著一點兒檀香味道,軟綿綿的讓人想要在掌風中睡倒。

“廢物就是廢物。”月絕搖了搖頭:“不值得我大發慈悲!”

他也不出劍,只是左掌簡簡單單的一翻,同樣一掌迎了上去。

雙掌相碰,盧方只覺一股詭異的力量撕裂了自己的掌勁,順著手臂上經脈長驅而入。這股掌勁鋒利如刀,不斷的急速旋轉同時又在急速的顫抖,好似失控後飛出的刀輪,不斷的在經脈中彈跳反射,所過之處,手臂結構被撕得粉碎。

外人卻只見從盧方的掌心開始,他的手掌、手臂一分分的炸開。肌肉、血管、骨頭、神經,所有的一切都炸了開來。

‘啪啪啪啪’,連續的細微炸鳴聲中,盧方的整條右臂爆成了一團血霧噴開,他的半個肩膀都被震碎,血漿噴在了走廊牆壁上,血漿慢慢的順著牆壁淌下,好一副淒厲的血色山水。

盧方身後的八名好手同時撲上。

月絕冷笑:“九宮八卦陣?在這麼窄的走廊上?”

劍光起,八名好手還來不及展開身形,劍光已經自他們頸部劃過,血漿噴得滿天都是。

一腳踢倒了面色蒼白的盧方,月絕晃悠悠的走進了會議室。

他緊緊的盯著身穿一件黑色長裙的洛雯,輕輕的笑起來:“咯咯,洛雯小姐?若是你主動跟我走,這些人可以活下一半!”

洛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在月絕的身後,幾個人頭還在地上滾動。

她很害怕,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她有點僵硬的問道:“一半?”

月絕抖手,靠近會議室大門的幾名女子被他一劍劈開。

他獰笑道:“那麼,就全死?我按你的意思來做!你主動跟我走,他們可以活一半。你讓我動手帶你走,他們就全得死!”

洛雯看了一眼那些目露絕望的人,雖然心裡已經害怕到了極點,但是她還是按捺住恐懼,低聲說道:“那好,我,跟你走。”

“Ok!”月絕詫異的看了一眼洛雯,點頭道:“你和以前死在我手上的那些人有點不同。有趣的女人!”

劍光旋過,會議室內頓時血肉橫飛,半個會議室的人被劍光掃過要害,紛紛慘嚎倒地。

距離外灘大概半個小時車程的一架高架橋上,龍少有氣無力的將大半個身體探出了出租車的窗子。

他大聲嚎叫道:“警察同志!什麼時候才能通車啊?堵車堵了老子一個多鐘頭啦!我憋尿得慌,快點成不?”

陽光下,他碩大的光頭閃閃發光。堵得結結實實水洩不通的高架橋,不見有半點兒鬆動的跡象。

幾個交警滿身大汗的忙碌著,龍少大聲叫嚷出的魔音不斷衝擊著他們的耳膜,使得他們益發的疲憊不堪。

就這時候,龍少的手機響了。他懶洋洋的抓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十秒鐘後,一聲瘋狂的咆哮震得高架橋一陣晃動,以一架突然炸開的出租車為中心,附近的十幾輛汽車同時打著轉兒飛了出去。可怕的衝擊波將高架橋兩邊的塑料隔板都衝飛了數十塊。

龍少龐大的身軀筆直的沖天飛起數十米高,他拔出身後背著的菩提杖,發出一身震怒至極的咒罵,右手狠狠的一揮,平空裡響起一道雷霆,他鼓盪真勁,帶動身體朝前激射而去。

‘咚咚’幾聲,一路上無數汽車被龍少當作借力的對象,大腳丫子狠狠的轟在了車頂上。倒霉的車主們在無數破碎的玻璃碎片中,發出了可以媲美世界最著名高音歌唱家的嚎叫聲!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1

再見篇第四十四章
歐洲最不缺的,是古堡。

靜謐的黑松林中,一片金黃的懸崖前,有一棟色澤泛灰的古堡。古堡前方有一塊草地,一叢叢看似天然的灌木叢胡亂的生長在草地上,似乎主人並沒有用心打理過。但若是換了眼神準的人,就能看到那些灌木叢四周都有機關埋伏,密佈著殺人的玩意。

這裡是風元的大本營。是他利用風門的力量給自己經營的老巢。自風元十幾歲時明白了權勢的好處,他就開始偷偷摸摸的打理這一處古堡,十年的‘篳路藍縷’,將這古堡打造得好似金湯城池。尤其古堡完全脫離了風門而存在,是他最機密的場所。

一架通體漆黑形狀有如一隻海鷗的流線型噴氣式飛機滑過天空,垂直自天空降落,穩穩的停靠在古堡前草地上。

那些灌木叢中射出了數百道各色光波,對著飛機一陣亂掃,數秒鐘後,草地才恢復了平靜。

飛機艙門打開,月絕扛著被一幅窗簾死死裹住的雯雯,自機艙內跳了出來。他看著古堡內衝出來的幾名黑衣男子,冷漠的說道:“你們主子在幹什麼?我來了,他居然也不親自出門迎接,好大的派頭。”

幾個黑衣男子沒吭聲,他們肅立在月絕面前,擺出了恭迎客人進門的架勢。

冷笑了幾聲,月絕拍了拍被他扛在肩上的雯雯的腦袋,冷冰冰的說道:“老實點,如果不想死得很快,就老實點。”

月絕的手很冷,一股子寒氣自他手上若有若無的湧出,正在狠力掙扎的雯雯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動彈。

十幾名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冷漠的黑衣青年自機艙內魚貫而出,他們排成整齊的隊伍,緊跟在月絕身後,走進了古堡。

古堡的結構很簡單,兩翼是兩排三層高的樓房,都是用堅固的巨石搭成。角樓箭塔,狹窄的窗戶,這是一座戰堡。

正中的主堡高有五層,一條石階直通主堡正門。正門是兩扇青煦煦的青銅大門,正中雕刻了一個帶角的惡魔頭像。大門的兩側站著兩尊黑漆漆的雕像,是歐洲古堡常用的地獄惡魔的形象。惡魔的眼珠閃爍著紅光,那是被現代科技改造過的監視頭。惡魔手上抓著的,不是古老的三叉戟,而是現代化的高能激光發射器。這一切搭配起來,顯得很怪異。

月絕聳了聳鼻子,譏嘲道:“一點品味都沒有。真醜陋!”他看了看兩尊雕像手上的激光器,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帶路的黑衣男子沒吭聲,其中一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片,將卡片塞進了大門正中那副惡魔頭像的大嘴裡。惡魔頭像上的眼珠閃爍起來,一陣細微的電子聲後,大門帶著刺耳的摩擦聲緩緩敞開。一股高亢刺耳的管風琴聲迎面撲來,地上的灰塵都被沖起老高。

主堡一層巨大的廳堂左側,是一台無比巨大的管風琴,數十根粗大的琴管順著牆壁延伸,有如怪蟒糾纏在一起。經過特別加工的管風琴使用高壓蒸汽做動力,琴聲嘹亮得可怕,有如巨輪的汽笛轟鳴,高亢刺耳讓人氣血翻騰的琴音震得古堡都在隱隱顫抖。

身穿一件黑面血紅色襯裡的大披風,披風高聳的立領將半張臉頰都覆蓋住,左胸上佩戴著一支血紅色玫瑰的風元正坐在管風琴前,用力的敲動那巨大沉重的琴鍵。隨著他手指的敲擊,一聲聲激昂高亢的琴音帶著刺耳的風嘯聲傳出,白色的蒸汽自管風琴琴管的頂部衝出,一團團白氣在廳堂的天花板上飄蕩,將天花板上黯淡的壁畫襯托得有如夢寐。

聽到大門敞開的聲音,風元頭也不回的輕聲笑道:“歡迎,月絕。我們有好幾年沒見過了。”

月絕隨手將雯雯丟在了地上,他冷笑道:“風元,你當你是什麼?吸血鬼伯爵麼?”

‘轟、轟、轟’,風元重重的彈出了三個重音,刺耳的琴音和蒸汽噴湧聲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他站起身來,轉身朝月絕笑了笑。琴音突然停下,廳堂內一陣安靜,耳邊還有刺耳的琴音在迴盪,這突如其來的靜謐使得人心頭一陣的難過。

輕飄飄的走到了月絕身前,風元答非所問的看著雯雯笑道:“這就是。。。洛雯小姐?”他伸出手,想要將洛雯嘴裡塞著的手絹扯出來。

月絕的手腕一翻,寶劍無聲無息的出鞘,劍鋒貼在了風元的頸動脈上。他冷冷的說道:“不許碰她。”

風元的手突然停下,他輕輕的晃了晃脖子,感受了一下劍鋒上那一絲刺骨的寒氣,溫和的笑道:“你這是乾什麼?我們現在是盟友,你抓來的人,難道我沒有權力處置麼?”

“你太髒!”月絕沙啞的嗓音冷冰冰的說道:“不許碰我抓來的人。這個女人很好,很乾淨,不許你碰她。”

深深的望了月絕一眼,風元突然笑起來:“你如果想要她,你儘管說就是。一個女人,我風元還沒放在心上。”他陰狠的掃了一眼雯雯,陰沉的說道:“不過,你是喜歡她的身體,還是喜歡她的那張皮?”

長劍回鞘,月絕殘酷的笑了笑,陰陰的望著風元說道:“和你無關,做好你的事情。”頓了頓,月絕冷笑道:“說說看,你準備怎麼做?”

歪著腦袋看了月絕好一陣子,風元突然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雙手環抱在胸前,輕聲笑道:“你在上海,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吧?”

“所有見過我的人都死了。”月絕低頭看了雯雯一眼,輕笑道:“這個女人,很蠢。她還真以為我會留下活口。”

得意的挑起了嘴角露出一絲笑紋,月絕沙啞的說道:“所有的監視錄像也被我毀掉。他們只能從劍氣的痕跡上知道是月門的人幹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知道是我。”

“很好。”風元彈了一個響指,低頭朝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恐懼和憎恨的雯雯溫柔的笑道:“那麼,洛雯小姐,請您給我們分析一下,我們用你。 。。以及你的未婚夫做魚餌,能夠將一條叫做方文的小魚兒釣上來麼?”

“看,請欣賞一下我的傑作吧!”風元揮了揮手。

巨大的廳堂內,突然響起了少年唱詩班的頌歌。一道道潔白的光自四面八方灑下,金色的玫瑰花瓣不知從哪裡被噴灑出來,異香撲鼻。

歌聲中,白色的光芒匯聚之處,廳堂盡頭的金紅色帷幕緩緩拉開,露出了後面的人來。

一具純金打造的十字架,上面用繩索綁著一具白皙的人體。阿爾福雷德僅僅在下身纏了一塊潔白的亞麻布,被按照耶穌受難的姿勢綁在了十字架上。他頭上戴著一具荊棘冠,身上被塗抹了一層噴香的油膏,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他原本就白皙細嫩的皮膚放出柔和的白光,有如一尊神。

“看啊,多麼美麗!多麼完美!多麼的讓人,心曠神怡。”打扮得好似吸血鬼的風元,他身體哆嗦著,艱難的哼出了幾個字。

月絕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朝一旁站了幾步。他語氣古怪的說道:“你將他打扮得有如受難的耶穌。所以,你將自己打扮成了吸血鬼。你這個人,很沒有意思。”

“錯了!”風元大聲說道:“這是傑作,這是我這幾天來的傑作!黑暗和光明的衝突,黑暗和光明的交媾,黑暗和光明的結合!這是藝術!你明白麼?這是藝術!”風元的眼裡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他瘋狂的大叫道:“這是藝術!你一點兒都不明白!這是藝術!”

“同性戀的藝術。”月絕瞇起雙眼,陰沉的呵斥道:“夠了,我對你的藝術不感興趣!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他看了看睜大了雙眼望著阿爾福雷德,目光中滿是驚駭的洛雯,陰陰的說道:“我等不及想要做點什麼了。”

出神的望著被綁在十字架上動彈不能也不能開口的阿爾福雷德,風元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了幾下,他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下身明顯的出現了大片的水跡。他有氣無力的說道:“等待,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們驚惶失措,等待他們露出致命的弱點,然後,給他們狠狠的一擊。”

‘嗯∼∼∼’,風元再次的呻吟起來,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雙目翻白,雙手無力的伸向了綁在十字架上的阿爾福雷德,手指痙攣著,發出細微的‘啪啪’聲響。

“那麼,就等等吧。”月絕歪著腦袋看著身體在細微顫抖的雯雯,柔和的說道:“放心好了,在我殺死方文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頭。”

“方文很強。”月絕微笑道:“強者,應該得到應有的,合乎其身份的,優待。”

月絕難聽的聲音,在此時的洛雯聽來,無疑天籟。

她看著燈光照耀下的阿爾福雷德,終於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暈了過去。

風元茫然轉過頭來,看著洛雯躺在地上頎長的身軀,含糊的說道:“真可惜。”

月絕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風元投向洛雯的目光。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1

再見篇第四十五章
維也納郊外,一處綿延數里的緩坡。這裡是洛雯在維也納的居所。

一棟小巧精緻的別墅,白牆紅頂,襯著後方蔥蘢的樹林以及前面呈三十度的草坡,以及草坡下那一汪碧藍的湖水,風景美到了極處。

一溜儿數十輛豪華房車緩緩的順著草坡下的馬路行來。

馬路兩邊種著兩行高大的樹木,樹葉色彩斑斕,紅黃藍綠各色都有。一側是碧綠的草,一側是碧藍的水,金燦燦的陽光灑下,這裡的美景有如天堂。就連方文這一大俗人,坐在車中看到外面如斯美景,都不由得一顆心兒飄飄忽忽的,不知道此時何年,此地何處。

車隊在草坡前停下。順著一條白石小徑朝上攀登三百多米,就是那間精緻的別墅。

小徑的兩旁,種滿了百合。白色的百合。散發出清雅香氣的白色百合。點點露珠在盛開的花瓣上欲墜不墜的,被陽光照耀處,露珠和花瓣一樣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清風過處,露珠從花瓣上墜下,打在下面碧綠的草葉上,露珠炸開變成了數十點細小的水點,每一個小點內都有一顆金色的太陽。

方文手捧一大把百合,有點僵硬的從車內鑽了出去,在小徑前傻乎乎的站著。

三百御風衛默默的背著手,站在方文的身後。很多人不知道方文火急火燎的召集了他們來這里幹什麼。知道方文此行目的的人,卻沒有敢吱聲的。方文這次來,說得好聽一點,是要和初戀的情人相見――如果他肯承認他和雯雯之間的那感情,是初戀的話。

如果說得難聽一點,他這次來,是來挖人家牆角的。沒錯,就是這樣,人家都訂婚好幾年了,他現在要橫插一刀。

站在小徑前,方文的兩條腿在哆嗦。他的臉是僵硬的,手臂也是僵硬的,上半身的所有肌肉都是僵硬的,大腿上的所有肌肉、血管、筋骨,都是僵硬的。只有兩條小腿,在哆嗦。他哆嗦得如此厲害,站在他身後的幾名御風衛的首領,都能聽到那細微的‘咯咯’聲。

就在那樹木掩罩之中,那間精巧的別墅,是洛雯的居所。

那個小小的,暖暖的,好似一個洋娃娃一樣,站在狗棚外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女娃。

那個嬌小的,可愛的,在龍少領著自己和一般兒的紈絝子弟打架時,一邊叫著不要打架,一邊唯恐自己吃虧,給自己手裡遞竹桿的小女孩。

那個身材高條的,在自己犯病的時候守著自己,有如母親一樣照顧自己的少女。

那個在離開大陸,前往維也納求學前夜,站在門口等了自己許久、許久、許久的,因為自己的自卑卻不敢上前的,洛雯。

那個在這些年來,自己不敢有絲毫打擾,甚至避免去打聽她一切消息的人。

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發誓要保護,卻一直無力保護的人。

“真他媽的。”方文突然罵了一句。

“老子這麼害怕干什麼?”他大聲的罵咧著:“不就是三丫頭麼?老子害怕見她?操!老子方大少什麼時候這麼沒種麼?”

“只要沒結婚,就還有希望!”方文用力的給自己鼓勁。

“就算結了婚,還是有希望的嘛!”方文很無恥的宣告了自己的決心。

哆嗦著兩條小腿,方文踏上了小徑。

很穩當,方文的步伐很穩當。

他就這麼一步步的走了上去。一步,兩步,三步。 。 。他漸漸的向上走了三十幾米,突然腳下一個踉蹌,他腿一滑,狼狽無比的摔倒在地,順著那小徑就‘嘰哩咕嚕’的滾了下來,一個狗吃屎摔在了眾位下屬面前。

御風衛們集體石化。堂堂風門四少,以輕功絕技威震天下的風門四少,御風經修練到第七重境界的風門四少,居然摔跤了!

這就好似一頭大象和一隻螞蟻比力氣,大象居然輸給了螞蟻一樣不可思議。

三百御風衛呆呆的看著狼狽的爬起來的方文,整齊劃一的扭頭看向了遠處。

天很藍,水也很藍;草葉很青;花很香。多麼美好的世界啊,御風衛們突然發現,這裡的風光是如此的美妙。

狼狽的方文好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凶狠的掃了一眼自己的屬下們。這些屬下全都扭頭在看風景。方文那顆敏感的心這才略微舒服了一點,他冷哼了幾聲,冷笑著指了指幾個御風衛的首領,這才將凌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捧著那一大把百合花,又哆哆嗦嗦的順著小徑向上爬去。

這一次,方文很順利的爬到了小徑盡頭,站在了別墅的那一扇白色木門前。木門上掛著一支金色的銅鈴,方文輕輕的搖了搖銅鈴,銅鈴發出了清脆悠長的聲音。

“啊,來了,來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很歡快的叫道:“阿爾福雷德先生,您是來找小姐的麼?可是,她沒告訴您,她有急事回去中國了麼?”

一個身高大概一米六,但是腰圍大概也在一米六上下,白白胖胖,身穿一套白色女傭服,看似四十歲上下的女人很快活的帶著笑容從別墅裡跑了出來。她一邊小心翼翼的小步跑著,一邊大聲笑著:“啊,我也不知道小姐有什麼急事,但是看她的樣子,是很焦急的就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吃上我給她準備的午餐!啊,這對身體很不好。。。天啊,你是誰?”

氣喘吁籲的胖女人驚愕的站在木門後,呆呆的看著方文。

方文也呆呆的看著胖女人,過於緊張的他下意識的將手上的百合花從齊腰高的木門上遞了過去。

胖女人嬌嗔的看了方文一眼,飛快的搶過了那一蓬百合花,‘咯咯咯咯’的快活無比的笑起來:“啊,這花,是送給我的麼?哦,上帝啊,簡直是太。。。天啊,你幹什麼?”胖女人用足以震碎玻璃的聲音尖叫起來。

方文的手帶起幾條殘影,飛快的從她手上將百合花搶了回來。他惡狠狠的盯著那女人,惡狠狠的問道:“洛雯,去了哪裡?”

胖女人氣呼呼的將手叉在了腰上――如果那一堆肉能夠算腰的話――她很是憤怒的對方文叫道:“上帝啊,請問您是誰?您有什麼權力向我打聽洛雯小姐的去向?哦,我警告你,這裡是私人住宅,你沒有權力站在這裡,請你立刻離開這裡!”

腳步聲響起,十幾名方文的屬下緩緩的順著小徑走了上來。

胖女人驚恐的看了一眼這些身穿整齊劃一的同一款式黑色西裝的壯漢,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勞拉∼∼∼救命啊∼∼∼趕快報警∼∼∼有壞人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她發出讓人驚恐的尖叫聲,圓滾滾的身軀輕靈的跳了起來,連蹦帶跳的跑進了別墅。她逃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致於方文都來不及反應,就不見了她的影子。

方文呆呆的轉過頭,傻乎乎的看著自己的這些屬下。御風衛們無辜的看著他,過了許久,才有一人低聲嘀咕道:“四少爺,這女人的速度,可真不錯。我要有她這個體形,我肯定跑不了這麼快!”

“閉嘴!”方文咬著牙齒冷哼了一聲,也許是知道洛雯並不在這裡,或者是聽到了剛才那個胖女人稱呼‘阿爾福雷德’時那樣親熱的口氣,方文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子勇氣,或者說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一股子的火氣,他一腳將那木門踢成了粉碎,大聲叫道:“給我把屋子裡所有人都抓起來,拷問雯雯的去向!”

三百御風衛衝進了別墅,三下五除二的,將別墅內的五名女傭全部控制下來。

很輕鬆的,方文知道了洛雯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了維也納,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趕回了中國。

“真頭疼。”方文坐在別墅客廳的沙發上,皺著眉頭看著五個被嚇得不輕的女傭,狠狠的揉動著太陽穴。他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好容易鼓起來的那點勇氣,正在慢慢的消散。也許過了今天,他再也不會有勇氣來向洛雯表白。也許過了今天,他會站在遠處,默默的祝福洛雯和阿爾福雷德。也許過了今天,他將和洛雯永遠的說‘再見’。

“老子不想說‘再見’啊!”方文無力的攤開四肢,懶洋洋的躺在了沙發上。他抬頭看著天花板,出了一會兒神。

那個胖胖的女傭一對小眼睛飛快的看了看那些御風衛,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位先生,我能夠認為,您對於我們小姐,是沒有惡意的麼?”

方文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永遠不可能對她有惡意。其中一個人,就是我。”

“Ok!”胖女傭一下子就神氣了起來。她敏銳的分析道:“您帶來的是百合花,我們小姐最喜歡的百合花。”

方文點了點頭。

胖女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麼,您是我們小姐的熟人,不是麼?”

方文再次點了點頭。

胖女傭狠狠的掙脫了抓著她手臂的兩名御風衛,大聲的說道:“那麼,您這樣對待我們,是非常無禮的。”

方文瞪了她一眼,冷聲道:“打暈她!”

一名御風衛隨手一擊砍在了胖女傭的後腦勺上,將她擊暈了過去。方文冷笑道:“我對雯雯不會無禮,但是對你們麼!”方文恨不得叫人將這個胖女傭給沉進湖里去。一想到他敲門的時候,這胖乎乎的女人大叫大嚷的那些話,他就很憤怒。阿爾福雷德和她這麼熟?這麼說來,阿爾福雷德經常出入這裡?

一想到這一點,方文的心裡就有一股子妒火瘋狂的炙烤他的靈魂。他想要干點什麼來發洩自己的火氣。這是無緣無故的,沒有任何道理的妒火,他想要破壞點什麼,他想要砸碎點什麼,甚至,也許,他想要殺死某個人,這樣才能讓他的妒火平息下來,讓他的靈魂得到安寧。

“那個該死的男人,他可以輕鬆的出入這件別墅!”一想到這一點,方文就很憤怒。

怒火在他心頭燃燒,甚至使得那沒有見到洛雯而引發的空蕩蕩的感覺,都變得很輕、很不在乎了。

方文不是聖人。實際上,他的本性很惡劣。所以,他立刻下達了一條理所當然的很符合他本性的命令:“找到阿爾福雷德,給我把他的腿打斷。”他抓了抓腦袋,想要補充一點什麼,但是考慮到自己並沒有見到洛雯,所以,那條補充命令暫時不敢出口。

無精打采的站起身來,方文從窗子裡看出去,看著草坡下的那一片湖水,沉默了許久。

他在給自己鼓勁。短短的三百多米的小徑,已經將他這幾天好容易鼓足的勇氣消耗了大半,而對這些女傭的拷問,更是讓他剩下的勇氣都變得無影無踪。沒有見到雯雯,雯雯回去了中國。這讓他的心變得空蕩蕩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開始猶豫,開始懷疑,難道雯雯真的是喜歡他的麼?

這麼些年了,雯雯對他,還會有那種感情麼?

甚至,方文在問自己:“你真的喜歡雯雯麼?”

是啊,自己是喜歡雯雯,還是喜歡雯雯代表的那種溫暖和安全?那種能夠使他脆弱、自卑、傷痕累累的心安寧下來的溫馨?

“喜歡?不喜歡?”方文走到窗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窗櫺。

在那四個清醒的女傭驚恐的眼神中,方文的手指將那窗櫺捏成了粉碎。他的指頭上冒出了淡淡的青色氣流,好似鐵條插豆腐一樣,他的手掌深深的陷進了窗台。方文的頭髮輕輕的漂浮起來,房間裡隱隱響起了風聲。

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片奇異的銀光,兩枚修煉靈魂的神苻圖案在方文眸子深處隱現。眉心處一片冰涼,一圈圈肉眼依稀可見的透明波紋從眉心處擴散開來,方文的腦筋一片的清靜,他在拷問自己的靈魂。

“你,真的愛雯雯麼?”他不斷的問自己。

“是的。我愛她。沒有她,我會死的。”方文的靈魂回答自己。

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這幾年被他念叨過無數次的號碼。

電話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讓方文的心突然化為了冰塊。

那是有如兩塊花崗岩摩擦才能發出的難聽響聲。那人驚訝的說道:“真不錯,御風部的實力真不錯,這麼快就得到了洛雯被我劫走的消息?唔,你是方文,風門的四少,不是麼?”

方文僵硬的站在那裡,他的靈魂還在不斷的告訴他:“是的,我喜歡雯雯。”

而耳邊手機中,傳來那聲音譏嘲的笑聲:“這麼快就打電話過來,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很坦白的告訴你,洛雯在我手上。你猜猜看,她會被我怎麼樣?”

“嘿嘿,呵呵,哈哈哈哈!”沙啞難聽的聲音大笑了起來。隨後,手機內一片死寂。

方文手上的手機突然化為無數碎片飄散,他眸子裡閃過一片可怕的銀光,他獰聲叫道:“出動所有人手,找到洛雯!不惜代價!”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2

再見篇第四十六章
“我操你媽!”

一聲怒吼,一聲巨響,龍少揮動菩提杖,自龍門上海分部的大樓破牆而出,不管下方遊客發出的驚恐叫聲,自顧自大踏步施展身法急速離開。一路上只見遊客們手上的相機閃光燈急速閃爍,無數攝像機緊追他的身影,又是一條轟動性新聞火辣出爐。

龍少卻顧不得這麼多了。大樓內的慘景,已經讓他發瘋。

包括盧方在內,所有大樓內的龍門弟子和外聘人員被人斬殺殆盡。以龍門那些尋踪覓蹟的高手分析,其中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死於一名修為極其可怕的劍客之手,而盧方以及另外一些人――在那個會議室內的一半人――死於另外一些修為可觀但是不算太過於厲害的劍手劍下。

月絕兌現了他對洛雯說過的話,若是洛雯主動跟他離開,他就放過會議室內一半的人。

但是,跟隨他去的月門劍手,殺掉了剩下的所有人。

那滿地的鮮血,滿地的殘肢斷臂以及滿地亂滾的頭顱,使得龍少當場失控,不顧一切的衝出了大樓。

他知道敵人的目標是誰。所有人都被殺死,只有洛雯不知去向。

自己為了保護保護洛雯,為了成全洛雯和方文之間的感情而做的努力,卻將洛雯推入了危險之中。

很顯然,方文在天門中的敵人,已經查找到了洛雯這一條線索,他們幾乎和龍少是同時發動。龍少剛剛拜託盧方將洛雯保護起來,那個強得可怕的劍手就已經殺到。在為盧方和一干龍門弟子的死傷難過之餘,龍少更多的卻是慶幸。

幸好自己將洛雯叫回了國內,否則她在維也納被人劫走,那就連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了。

起碼現在自己知道,劫走洛雯的人,是一個月門的超級劍客。只有月門的人才能發出殺傷力如此驚人的劍氣,更是只有他們,才會作出連不會武功的外聘文職人員都殺得乾乾淨淨的事情。月門的人,這是一條很好的線索。從那些被輕鬆劈碎的防彈鋼板阻攔門可以看出,那是一名修為極其可怖的月門劍客,這樣的人在月門,也並不多。

龍少在疾馳,帶著刺耳的嘯聲疾馳。他要盡快的聯繫上方文,敵人劫走洛雯,顯然是衝著方文去的。只有龍少才知道方文心中對洛雯的感情,那是一種變態的狂熱的卻又因為自卑而強行壓抑的信仰。有如被岩層硬生生壓抑的火山噴口,一旦爆發,這股熱情會毀掉一切。

他不能讓方文毀掉自己。他要在方文發作之前找到他,然後配合他救回洛雯。

他是龍少,他是鐵三角的大哥,他要照顧自己的小弟和小妹。沒人能夠欺負他們。

沒有人!

“給我滾開!”龍少發出了憤怒的大吼。

前方,有十幾條閃爍的人影攔路。

這是龍門的長老們派出來的幻影門弟子,他們不能讓龍少單槍匹馬的去找天門生事。

但是龍少,他不能讓這些阻攔自己的腳步,哪怕是一秒鐘都不可以。他要去找方文,他要製止方文可能作出的不智舉動。

所以,龍少無情的全力出手。

菩提杖幻出萬道碧光,隱隱一尊韋陀護法神像在碧光中浮現,一股滔天氣勁凝聚成數百股急速旋轉的萬字形氣勁,呼嘯著朝前轟去。十幾名仗著身法快捷追上龍少的幻影門弟子驚呼一聲,一個個被那氣勁轟得吐血倒退,再也動彈不得。龍少狂笑一聲,邁開大步揚長而去。

維也納郊外某處小巧的別墅突然炸開,青色的氣浪沖天而起,方文長嘶著飄上了天空,雙手有如車輪一樣朝四周連連拍動。一道道海碗粗細青色氣勁轟在了地上,那片美麗的草坡瞬間好似被數百座火砲轟炸過一般,到處都是深深的彈坑,整個變了模樣。

方文毀掉了這片草坡,心頭的怒火這才勉強平息下來。他尖叫道:“發動一切力量,找到。。。風元!控制他手下所有陰風部、秘風部屬下!”

三百御風衛急速沖出,衝到了來時的車上,快速的離開此地。方文的命令對於他們而言,是不可違抗的。

看到屬下們紛紛離開,方文渾身翻滾著青色氣浪,正要找點堅硬點的東西將他砸成粉碎以發洩一番,他貼身帶著的個人電腦突然顫抖起來。方文愣了一下,拿出了那巴掌大小的個人電腦,裡面提示他正有一封郵件。這台個人電腦,是方文秘密配置的,只是市場上的常見貨色,並不是花門專門提供給天門弟子的產品。

郵件是龍少發給方文的。

方文匆匆掃了一眼那郵件,眼角突然迸開,炸出了幾點鮮血。他陰沉的喝道:“月門!很好!月門的人和風元勾結?很好!”

他匆匆的回了一封信回去,也不帶一個屬下,單獨一人開車離開。

別墅的廢墟里,洛雯的幾個女傭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她們看著狼藉的廢墟,再回想一下剛才方文身上迸射出的可怕氣浪以及那些似乎會飛行的御風衛,她們相互看了看,同時暈倒在地上。

當天夜裡,方文在巴黎和龍少會合。

兩人匆匆的交換了一些自己掌握的資料,立刻駕車趕往秘風部在巴黎的總部――也是風門在法國的分部據點。

御風部的人還沒有來這裡,畢竟這裡是風門在法國的據點,御風部的人想要對它採取某些行動,僅僅有方文的授權還是不夠的。他們在向風大先生請示這次的事情應該如何處理。但是風大先生正在太空船內參與對金板的研究,並沒有及時的處理這些反饋回來的信息。

所以,方文和龍少趕到了巴黎郊外的一處莊園,二話不說的直接殺了進去。

肩上扛著一具大口徑槍榴彈發射器,龍少將槍榴彈朝四周胡亂的射去。爆炸聲響徹夜空,一團團火浪翻滾起來,到處都是人影在狂奔。

秘風部的人反應極快,龍少剛剛發動,就有近百名武裝人員朝這邊湧了過來。這些風門的外圍人員可不認識方文是誰,近百挺自動武器同時開火,彈雨籠罩了方文和龍少。

方文冷哼一聲,身體幻為道道殘影撲向了那些武裝人員。腰間軟劍迎風一抖,數丈長青色劍光掠過那些武裝人員的脖子,數十人頓時浴血倒地。龍少獰笑著,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金光,無數子彈打在他身上,卻都被他強悍的身軀彈了回去。他瞄準了那些殘餘的武裝人員,扣動了扳機,數發槍榴彈過處,剩下的人被炸得四處飛起,支零破碎的骨肉殘片噴了一地。

秘風部的精銳弟子衝了出來,兩百多名風門弟子圍住了方文和龍少,帶隊的幾名秘風部幹部驚訝的看著方文,大聲叫道:“四少爺?”

風門的四少爺帶人襲擊風門的據點?

這叫什麼事啊?

方文已經急速閃到了一名幹部的面前,軟劍輕輕的一抖,緊緊的在那乾部的脖子上纏了好幾圈。他冷笑道:“風元在哪裡?”

那乾部驚恐的看著滿臉殺氣的方文,呆板的回答道:“大少最近都不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廢物!”方文手一抽,血光閃處,一顆大好頭顱沖天飛起,他一劍將那乾部斬殺。

手腕輕抖,軟劍又纏住了另外一名秘風部的干部。方文獰笑著問那面無人色的干部道:“風元在哪裡?”

那乾部哆嗦著,不敢開口。

方文手腕輕輕一抽,又是一顆頭顱飛起。

人群中,一名風元的心腹突然大聲叫道:“就算你是風門四少,帶人襲擊本門據點,也是一個死罪!兄弟們,擒下他!”

兩百多名秘風部弟子眼看方文好似殺雞屠狗一般殺掉了自己的兩位頭領,早就心有不滿。如今聽得自己的上司一聲招呼,紛紛拔劍湧了上來。劍氣如雨,劍光盛雪,兩百多名風門弟子身形急旋,滿天都是燦爛的青色劍芒呼嘯落下。

方文獰笑,他手揮處,無數細密的青色劍芒朝天空迎去,數十秘風部弟子慘呼一聲,手腕經脈被方文一劍削斷,再也握不緊劍柄,紛紛丟下長劍,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腕急速退開。

剩下那些秘風部弟子益發群情激動,紛紛朝方文撲了上去。

一聲佛號響起,地面微微一震,龍少已經揮動菩提杖迎了上去。他身後湧現一輪佛光,雙手處金光燦爛,可怕的純陽力道有如一堵銅牆鐵壁超前狠狠一拍,數十名秘風部弟子慘呼一聲,渾身骨斷筋裂,七竅噴血倒飛,重重的落在地上當場斃命。

“龍門釋教佛功!”

有識貨的秘風部弟子認出了龍少的來歷,大聲驚呼起來:“四少爺,你勾結龍門的人!”

“我操!你怎麼不說龍門的人勾結方大少我?”方文因為洛雯落入敵手,已經進入了半瘋狂狀態,他揮劍怒吼道:“你們都是風元的手下!你們都該死!龍少,殺光他們!”

劍光如雨,佛光如浪。

風門在法國的據點,被方文連根拔起!天門上下聞得此消息,頓時人心震動。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3

再見篇第四十七章
雨夜。

大雨傾盆。足足有拇指大小的雨點在空氣中帶出一條條透明的軌跡,在地上濺起一點點晶瑩的水花,組成了一片朦朧的水幕,將整個城市淹沒在水光中。漆黑的天空不見一點光,只有城市街道中偶爾露出的幾點昏黃的燈光照耀在雨點上,使得雨點反射出黯淡的光芒,略微顯出了天空黑色的沉重的雲層。

連日的大雨使得街上沒有什麼人影,就連那些習慣在夜裡做點非法勾當的人,都躲在了自己巢穴中舒服的打著呼嚕。

雨夜裡的倫敦城是祥和、寧靜的,好似一個喝了一杯威士忌的老太太,舒舒服服的摟著自己的寵物老貓在躺椅上瞌睡。

如此的寧靜,卻被刺耳的金屬和水泥路面的摩擦聲所敲碎。

倫敦老市區的中心位置,一棟長有百多米的三層高老式建築前是一片廣大的廣場,龍少拖著一口足足有十幾米長的加長型集裝箱正在廣場上緩緩行走。他身上的肌肉膨脹開,一塊塊黃金般閃爍著淡淡光芒的肌肉疙瘩有力的收縮著,皮膚下一根根大拇指粗細的血管在急驟跳動。他身上冒著騰騰的熱氣,拖著那口巨大的集裝箱緩步前行。

沉重的集裝箱將那石板鋪成的廣場壓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隨著龍少的暴力拖拽,集裝箱和地面接觸的地方不斷冒出大片的火星,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這口特製的長十幾米的集裝箱上方,裝著一門30口徑的三管機關炮。集裝箱內,是裝得滿滿的一箱子砲彈。足足一箱砲彈,重量有數十噸重,卻被齜牙咧嘴的龍少拖著緩緩前進。

一身黑衣,長發被雨水打得澆濕,好似小蛇一樣貼在面頰上的方文站在集裝箱的上方。他手握一柄長有兩米許的軟劍,冷漠的看著前方那一長條建築。他的目光冷酷無情,他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好似刀鋒,他渾身都散發出凜人的殺機。對於龍少所表現出來的怪物一般的巨大力量,方文沒有一點兒吃驚。

三十六道神苻全部傳授給了龍少,連同相配合的三十六聲玄音天鐘的鐘鳴聲。除了那修煉靈魂的兩道神苻龍少打死都學不會,其他的三十六道神苻以及三十六聲鐘鳴,龍少在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就學了一個透徹。

讓方文心驚的事情就是:方文自己只能修持其中一道對應自然界風的能量的神苻,而龍少足足能修煉四個!

巨力、固體、柔身、神威!

巨力,使得龍少原本就和怪物一樣的巨大力量暴漲。

固體,使得龍少的不滅金身居然能抵抗小型激光器的射擊。更使得他的經脈強壯,能將體內罡氣一再的壓縮。

肉身,身高兩米開外的龍少,有如北極熊的龐大身軀能夠作出蝴蝶穿花般讓人目瞪口呆的靈巧動作,偌大的身軀能夠從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裡鑽過。

神威,精神力的一種運用法門,臨戰之時有如霸王震怒,有不戰而屈敵的神奇功效。

方文只能說龍少是個變態。但是最變態的就是,龍少短短半個月內修煉的成果比方文強了十倍不止。他此時能夠拖著裝滿了砲彈的集裝箱滿地亂跑,就是他最近修煉出的成就!

面對這樣的人,方文只能感慨,管你風靈之體還是其他的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怪物叫做‘天才’,你是無法和他相比的。

雨還在下。

龍少將集裝箱拖到了距離那一條老式建築不到百米的地方,縱身一跳就到了集裝箱頂上。他握住了機關炮,沉聲說道:“這裡是風門在歐洲的最後一個據點。要是在這裡還找不到你的大師兄∼∼∼”

方文雙目中厲光一閃,獰聲道:“那我們就殺上天門總堂!”

“吼∼∼∼”仰天一聲瘋狂的嚎叫,龍少好似一頭大猩猩般用力的轟了幾下自己的胸膛,大聲咆哮道:“是我的好兄弟!”

雙手在激發鍵上狠狠按了下去,三管機關炮那長長的砲管急速旋轉起來,一條長有數米的火舌噴出,急驟的砲聲將黑漆漆的寧靜打成粉碎。

每秒鐘三百發的射速,特製的貧鈾穿甲彈,這門在黑市上購買的大傢伙有著水準以上的可怕殺傷力。

近千名黑衣人從那條老樓房裡飛身而出,他們撞碎了一扇扇窗戶,大聲呵斥著急掠了出來。撲面而來的是一道鋼鐵洪流,孱弱的人體面對貧鈾彈的撕扯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幾乎是轉瞬間就有一半的人被高速掃過的彈雨轟成了碎片。一團團血霧在大雨中炸開,噴得那棟老樓猩紅一片。

龍少在那棟老樓上打了一道完美的直線,老樓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上半截樓梯突然坍塌下來。

炮聲,慘叫聲,肉體的炸裂聲。雨夜中的倫敦,有一小塊地方變成了地獄。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半個月來,風門歐洲分部的弟子已經到了近乎崩潰的邊緣。

風門四少,御風經修練到第七重境界,吸收了十三支S-A-1元液,功力深厚得只能以恐怖形容的四少爺方文,配合了龍門一位將不滅金身修練到最高境界實力可怕至極的怪物,兩人一連清剿了西歐大陸上風門的十三處據點,所過之處並無活口。

倫敦,是風門在歐洲的最後一處據點,震怒的天門高層派遣了一千名精銳弟子埋伏在據點內,一定要將方文和龍少拿下。對於方文,天門要活口,他們想要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得方文突然作出瞭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對於龍少麼,天門的指示是能活擒則活擒,不能活擒就當場誅殺。

一千名天門的精銳,這股力量足以讓整個歐洲的地下世界震顫。但是面對龍少和方文這兩個變態,卻還顯得有點不夠看。

特製的高速機關炮掃死了大半衝出的天門弟子,其他人卻堪堪衝到了距離集裝箱不到十米的地方。

一聲清啼,方文沖天而起,他右手拖著那柄長長的軟劍,一道劍光筆直的撕開了雨幕,直達百米高空。

龍少一聲獰笑,右腳重重的轟在了集裝箱頂上的一處黑色按鈕上,集裝箱在巨響中轟然炸開。

大半箱的機關炮砲彈,以及一發大口徑的鑽地溫壓彈的彈頭同時炸開,紅光和死亡籠罩了方圓三百米的區域。

衝近集裝箱的風門弟子連慘嚎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四射的砲彈撕成粉碎,那一塊塊的殘肢斷臂瞬間就被溫壓彈散發出的高溫燒化。

三名站在那倒塌的大樓前觀戰的天門長老目瞪口呆的看著撲面而來的熾熱火光,下意識的轉身飛退。退,退,退,急退!他們的速度是如此的快,溫壓彈爆發出的火光堪堪舔了舔他們的身體,使得他們噴出了一口鮮血,就再也奈何不得他們。一枚枚四面亂射的彈頭擦著三個長老的身體射過,三名長老有如靈蛇一般在空中扭動著身體,沒有一發彈頭能真正的傷害到他們。

他們撞碎了身後的大樓,直朝後退去。大樓被溫壓彈炸成粉碎,無數水泥磚塊在火光中呼嘯射出。

三名長老還來不及慶幸自己逃出生天,一股受傷野獸般可怕的氣息已經自火光中沖天而起,渾身衣服被燒得精光的龍少揮動著菩提杖,赤條條的帶著滿身的煙火衝突而出。那等劇烈的爆炸,就在他腳下發生的劇烈爆炸,也不過讓他小小的噴了兩口血而已,此時的龍少面目扭曲,目光凶狠有如餓極的暴龍,帶著讓人窒息的可怕氣勢直奔三名長老衝去。

那等可怕的氣勢有如長江大河一般衝擊著三名長老的心神防線,他們本能的察覺到害怕,他們不敢和龍少交手,他們轉身就逃。

一抹極細的銀虹閃過,三名長老的六條腿子自膝蓋處被一劍掃斷。方文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三人身後,冷漠的看著栽倒在地不斷掙扎呻吟的三名長老,獰聲問道:“風元在何處!”

正中的那名長老正是出身風門,看到方文他抬起頭來厲聲喝道:“小四!你,你,你就這樣叛出了師門?你下這等殺手屠戮同門弟子,到底是為何原因?快快懸崖勒馬,你現在還有回頭的餘地!”這長老是真心的喜歡方文,風靈之體啊,他們這些風門的長老是真的看重方文。不要說方文只是殺了十三個據點的風門弟子,就算他闖出的禍事再大,只要他肯回頭,照樣都不算什麼。

“風元在哪裡!”方文厲聲喝道:“他到底在哪裡?”

那風門長老瞪大了眼睛,盯著方文厲聲道:“沒人知道他在哪裡!你師父已經出動了全部人手滿天下的尋他,卻也找不到他在何處!”

方文手腕抖動了一下,軟劍撕裂雨幕,發出可怕的劍嘯。

赤身裸體的龍少‘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大聲的吼道:“老二,幹死他們,咱們去操翻了天門的總堂,就不信找不到風元那雜種!”

“小四!”風門長老怒吼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作出這樣的事來?你要找你大師兄也就罷了,你怎能勾結龍門的人?”

冷冷的看著那風門長老,被雯雯的失踪弄得心神大亂殺氣騰騰的方文冷冰冰的說道:“他是我大哥,是自幼護著我、寵著我、讓我能活到現在的大哥!風元綁架了我們的小妹,也就是我的愛人洛雯。交出風元,什麼都好說,若是你們要護著風元,我們不死不休!”

“吼∼∼∼”仰天一聲咆哮,可怕的聲浪將方圓數米內的雨點沖開老遠,眾人身邊出現了一個偌大的空蕩蕩的空間。龍少也紅著眼睛吼道:“交出雯雯,否則,老子就挑起龍門和天門的決戰!”菩提杖狠狠的轟在了地上,一股猛厲的衝擊波順著地面朝前面湧動,在地上轟出了一道長有十幾米的深深痕跡。

三名天門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了言語。混了一輩子江湖的他們自然看得出來,方文和龍少的整個精神狀態都不對勁了。他們勉強還保留著一點點兒神智上的清明,除此以外,他們已經整個陷入了一種顛狂的狀態。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近乎實質的殺氣,以他們的閱歷都是心驚不已。

“交出風元,交出雯雯。若是她少了一根頭髮,我和天門不死不休。若是天門要包庇風元∼∼∼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獰笑了幾聲,方文拖著軟劍,隱入了雨幕中。

龍少仰天嚎叫了幾句,突然抓起身邊一塊足足有米許立方的大樓殘骸,重重的朝遠處正急速馳來的警車砸了過去。

巨響中,三輛警車撞成了一團,龍少這才喘出了一口粗氣,不聲不響的拖著菩提杖,緊跟著方文隱沒於黑夜中。

那風門的長老一張臉都抽成了一塊兒,他獰聲道:“找到風元那個小雜種!我要扒下他的皮!”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3

再見篇第四十八章
太空船主控艙內,風大先生背著雙手,正緩緩的踱著步子。他面色平和不見喜怒,一副燕尾須和頭髮卻是無風自動,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沉甸甸的壓在主控艙內眾人心頭,就連那些長老團的成員,都沒人敢大聲的呼氣。

自從方文和龍少將天門在歐洲的分部盡數剷除,風大先生就立刻從總部調派高手前去擒拿二人,卻都沒有結果。

十五名風門長老聯手出動,被方文和龍少正面擊敗,十五名長老輸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風門、月門合計三十六名長老出手,卻被大批亡命的僱傭兵包圍,一通不分青紅皂白的砲火轟下,三十六名長老鎩羽而歸。

最後一次也就是前天,風花雪月四大秘門長老團傾巢出動,卻碰上了同樣規模的龍門長老大隊,雙方對峙了一陣,又是無功而返。

而方文和龍少鬧騰得益發凶狠了。歐洲的分部被剷除後,他們自歐洲一路到北非,從北非到中東,從中東到西亞、東亞,一路行來,所過之處的天門分部被折騰得雞飛狗跳損失慘重。他們剛剛鬧完,就有龍門的大隊人馬登門將那分部拆得瓦片都不剩,天門的損失可大了。

所以,風大先生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沒人願意觸怒如今的風大先生,就算是那些長老團的長老沒那個底氣招惹如今的風大先生。天門的戒律森嚴,風大先生就是如今的天門總管,就算是長老團面對他,也得恭恭敬敬的。

“到底是不是風元綁架了小四的女人?”風大先生突然開口問道。他的語調溫和緩慢,卻有一股子令人打骨髓裡冷起來的寒意在裡面。

風狐、風猴哆嗦了一下,相互看了看,同時躬身道:“徒兒不知。”

“不知?”風大先生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柔聲說道:“那,你們知道什麼啊?”

然後,風大先生突然發作,他暴怒咆哮道:“你們還能知道些什麼?啊?”一聲大喝,嚇得風狐和風猴‘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就連那些坐在一旁做泥胎菩薩狀的長老們,都略微睜開了眼睛,隨後又急忙回復了口觀鼻、鼻觀心的冥思狀態。

風狐朝前膝行了幾步,低聲下氣的回禀道:“師尊,徒兒探知的消息是,二十五日之前,龍門在上海的分部的確被人血洗,無人生還。看那下手的手段,是月門的同門做的。只是看那現場的痕跡,怕是月門的諸位長輩,也少有那等功力的。”

“月門!”風大先生的鬍鬚動了動,他和聲問道:“月不全長老,可有月門長老在二十五日前去過上海?”

月不全,一名鬍鬚頭髮都成像牙黃色,老得都縮成了一團兒皮包骨的老頭兒微微睜開眼。他眼裡打過一道赤紅略微帶著一點點極輕微紫色的歷芒,有氣無力的哼哼道:“你知道的,月門的人,哪裡有那閒工夫滿天下亂跑?”

和風門的長老不同,月門的長老閉關修煉的地方僅有一處,很容易就知道是否有月門的長老離開過那裡。

點了點頭,風大先生淡然道:“那麼,月門的晚輩弟子中,有誰能有那等功力?”

月不全哼哼著,瞇起眼睛盤算道:“有那功力的,也沒那心思去作出這件事情來。要說最可能的人嘛。。。”

月不全還在合計著,風大先生已經追問道:“月絕,可有那力量?二十六日前,他離開了潛修的小島不知去向。”

月不全攤開雙手,齜牙咧嘴的罵道:“你都知道是誰了,還問我做什麼?那小子的實力嘛,在年輕一代弟子中,唔。。。”月不全看了看站在身邊的月大先生。

月大先生歪了歪嘴,搖頭道:“月絕那娃娃的實力,在年輕一代弟子中,也不過是中流水準。但,他是月門中唯一注射過元液的。借助元液提升功力,劍氣定然不夠精純。所以,我也一直不怎麼喜歡他。”

“只可能是月絕了。”風猴突然說道:“徒兒這裡也收集了一些情報,這些年來,月絕他使用各種手段,一共得到了超過六十七支各級元液,合計起來,也等同於十支S-A-1元液的分量。只不過他做事一直很小心,又。。。”

“又什麼?”風大先生笑瞇瞇的看著風猴,溫和的問道:“你想要說什麼?老三?”

風猴縮了縮脖子,匍匐在地上低聲說道:“月絕和大師兄又有交情,這些事情也被秘風部給遮瞞了下來。若非這次事情鬧大了,徒兒也。。 。”

風大先生手掌一翻,一掌將風猴打得噴血飛起。他厲聲罵道:“該死的東西!真當為師的不知道你們的那些算計?啊?你們還算是同門師兄弟麼?你們還算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麼?啊?為師怎麼教你們的?你們這群該死的東西,你們,你們。。。”

主控艙內的長老們也有面有怒氣。天門,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很團結的組織,擁有極大的凝聚力,就從來沒有發生過同門相互算計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到了當代,這些門人,這些掌握了極大權力和力量的新生代門人,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風大先生的幾個徒兒,不過是這些矛盾的集中體現而已――誰讓風大先生負責的權力如此之大?

但是這樣的事情,不僅僅發生在風大先生的徒弟身上。其他的那些長老的門人中,哪一個沒有或大或小的糾葛?就連一直以來都是醉心武道從來不主動招惹麻煩的月門,都出現了月絕這樣的弟子。難道真的是時代變了,人心不古,就連天門都受到了影響麼?

這一次是風元和方文出現了矛盾,就鬧得整個天門雞飛狗跳的。下一次會是誰?又會招惹出什麼事情來?

風二先生開口了。他沉聲道:“掌門,先且不要責罰風猴。我們現在計議的,是如何處理這次的事情。對於方文,您看應該如何處理?”

風大先生吐出一口悠長的氣息,他抬頭看著忽明忽暗的天花板,陰沉的說道:“小四和龍門的人混在了一起。這是大罪。龍門的人緊跟在小四的身後揀便宜,這件事情,他不會不知道。所以,小四要受到懲罰,嚴厲的懲罰!”

揮了揮手,風大先生淡然道:“但是在懲罰小四之前,先找到風元。我要問問他,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名風門弟子突然走進了主控艙,小心翼翼的說道:“掌門,大師兄。。。大師兄發來了通信要求。”

風大先生雙目突然瞇起,厲聲道:“接進來!”

與此同時,方文也接到了電話。

電話中,那個沙啞有如花崗岩摩擦的聲音乾巴巴的說道:“想要回你的女人,就來蘇黎世。就你一個人。”

已經快要被逼瘋的方文二話不說,拋下龍少就走。

可憐龍少哪裡追得上方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遠方。

太空船內,光幕中出現的風元表現得如此的驚駭,如此的無辜,他尖叫道:“師尊,這事情和徒兒無關!徒兒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徒兒這一段時間都在閉關潛修神苻,怎麼會去算計四師弟?”

風大先生以及所有的長老都死死的盯著光幕中驚惶失措的風元。

過了許久許久,風大先生才緩緩點頭道:“很好,你回總堂來解釋這次的事情。你閉關修煉神苻?呵呵呵呵,為師要看看,你修煉出了什麼結果。”

風狐以及正在噴血的風猴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皺起了眉頭。

難不成,風元想如此輕鬆的將事情全部撇清?

但是,說實話,還真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情和風元有關啊!

風猴心中更是一陣陣的懼怕,說月絕和風元有交情,這份口供可是他用某些手段製造出來的。可禁不起盤究。

冷汗,大顆大顆的自風猴額頭滴下。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4

再見篇第四十九章
風元一回到太空船,就立刻跪倒在地上。他的身體在劇烈的哆嗦著,關節處發出‘咯咯’的聲響。他臉上留下一串串的冷汗,整個人好似都限於崩潰的邊緣。還沒看到風大先生,他就已經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師父,和我無關,和我無關啊!我發誓,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是我陷害四師弟的!師父,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絕對不是我幹的!我一直都在閉關潛修啊!”

風大先生領了大批長老團的長老浩浩蕩蕩的衝殺而來,隔開風元老遠,風大先生就掀起了長袍的前襟。一沖到風元面前,風大先生就是狠狠的一個窩心腿捅在了風元的心口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轟進風元的身體,風元面色一白,猛的噴出一口鮮血,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風大先生抬起腳就要朝風元的脖子踏下,他身邊的雪大先生急忙抓住了風大先生的手。他叫道:“你腦子壞了?殺了他,你怎麼知道真相?”

“真相?”風大先生厲笑道:“這二十幾天來,他去了哪裡?為何一次次的找他,就是找不到?若是沒做虧心事,他何必躲起來?”

一口接一口的噴著血,心脈差點被一腳震斷的風元歇斯底里的叫道:“師父,是您命令所有門人收縮藏匿,潛心修煉的呀!”

風大先生陰沉的望著風元,他揮手震退了抱著他的雪大先生,飛速繞著風元轉了幾圈,冷笑道:“你在潛心修煉,那為何找不到你?”

風元面色一變,他尖叫道:“師父可還記得徒兒上次在巴黎被人刺殺的事情?徒兒在那等隱秘的居所都被龍門的人找上門,徒兒閉關的時候,又怎能不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徒兒之所以沒收到師門的召喚令,實在是因為徒兒修煉神苻有成,根本感應不到外界的動靜啊!”

一說起風元上次在巴黎被龍少刺殺的事情,風大先生等人的面色就是一變。他們想起來了,在埃及重傷風元差點殺死他的人是龍少,在巴黎刺殺他的人也是龍少。而龍少,正是如今方文身邊的那尊狂神!

“其中,大有蹊蹺。”風三先生皺起了眉頭,他低聲嘀咕道:“掌門,這事情,還真不能草草的就斷定了。”

風元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他眨巴著眼睛看著風大先生,低眉順眼的說道:“師父,徒兒這次閉關,足足二十幾天不吃不喝,卻有了極大的成就。。。徒兒發現,徒兒能夠同時修煉兩枚神苻了。”

一干長老團的長老同時驚呼:“什麼?”這群老頭紛紛衝了上來,將風元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追問他怎麼可能修煉兩枚神苻。

風元看著風大先生。

風大先生驚愕的看了風元好半天,緩緩的問道:“此言當真?你真能修煉兩枚神苻?你這二十幾天,果然是因為閉關修煉,而沒有查之師門的召喚?”似乎,風大先生覺得,風元的解釋也是蠻有道理的。當然了,風元需要出示一點證據。他冷冰冰的說道:“讓為師見識見識你的第二枚神苻,是何等神效!”

輕輕的點了點頭,風元伸出了雙手。他的右掌心冒出了一縷青色的風勁,而他的左掌心,則冒出了一縷淡紅色的火氣。

風火氣勁碰在了一起,一團火浪朝四周翻滾開,熾熱的氣息驚得圍觀眾人本能的急退數十丈遠。

“妙哉!”眾人同聲驚呼,只有風狐、風猴的面色一時間難看到了極點!空手出火,這已經不屬於武功的範疇了。

風門的輕身功法冠絕天下,速度天下第一,但是風門的劍法、掌法、指法等等,殺傷力都不盡如人意。但是一旦在風勁中參雜了高溫的火勁,這等殺傷力甚至能和月門的劍氣媲美!

風大先生的眼睛亮了,風二先生他們的面孔都在放光,長老團的長老們都用看寶貝的目光看著風元。風元能修煉出第二枚神苻,為什麼其他人不能?尤其是月門的那群武瘋子,恨不得現在就立刻閉關修煉。若是他們的劍氣中也能附帶上高溫火勁,殺傷力何止倍增?

“閉門思過,將你修煉出第二枚神苻的心得一一抄錄,不得有任何隱瞞。”風大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等得為師擒拿了小四,再讓小四和你做一個分辯。若是你對為師有任何隱瞞的,趁早說出來,以免日後。。。”風大先生在這裡停了下來。

風元重重的將額頭叩在了地上,他尖嘯道:“皇天后土在上,蒼天作證,徒兒對師尊不敢有任何隱瞞。若是徒兒有任何對不起四師弟的地方,日後徒兒定當慘死在四師弟劍下,千刀萬剮、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風元跪伏在地上,嘴角露出了一絲深沉的笑意。

如此惡毒的誓言,使得那些長老聞之色變。

蘇黎世郊區,有許多科研機構設立在這裡。其中規模最大、最隱秘的,是在2017年新建立的一個高能粒子對撞機。這台對撞機的規模大得嚇人,對撞機的主體環形結構直徑超過五十公里,小半個蘇黎世市區,就建造在這一台對撞機上方。

只不過,這一台對撞機的建設和試驗都是極其隱秘的。實驗室的出資方是風門,主持實驗室的人,都是花門的專家。

平日里,實驗室的地面建築中人流往來,駱繹不絕。但是今日卻是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四下里,只有一個沙啞難聽的聲音通過喇叭響起。

“你果然是一個人來的。很有膽氣。”

方文站在實驗室的大門口,充血的雙眸掃過空蕩蕩的實驗室大樓,陰沉的說道:“給大少我滾出來。”

“不,請你進來。為了招待你,我已經把所有人都調了出去。順著我的指示進來,不要反抗,不要做任何可能引起我誤會的事情。”

那個聲音‘嗤嗤’的笑著:“你的女人就在我身邊。很安全,很完好,一根頭髮都沒有掉。但是如果你不乖乖的聽我的吩咐,我就會從她的身上取下點什麼。”那人悠然說道:“我的寶劍很鋒利,是一柄真正的古劍。而你的女人,很嬌嫩。只要輕輕的一劍,她這具完美的身體,也許就會少點什麼。”

方文冷冰冰的喝道:“少羅嗦。”

“很好,我不羅嗦。”那人笑了起來。

一個圓滾滾的好似垃圾桶模樣的機器人從最遠的一棟大樓裡滑了出來,它飛快的滑到了方文面前,從它體內傳來了那人的聲音:“跟我來。”

方文摔下了外衣,將襯衫也撕碎丟在了地上,赤著膀子拖著軟劍,緊跟著這機器人朝前行去。

機器人內部傳來那人羅里羅嗦的介紹聲:“這間實驗室投資三百七十億美金,但是很值得。它的地面建築偽裝成了一個生物製藥實驗室,但是真正的精華部分都在地下。你會喜歡這裡的,因為這裡會是你的埋骨之地。”

“你很呱噪。”方文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他心中充滿了怒火,他想要撕碎這個該死的傢伙。但是同時,他又無比的欣慰。他來了,雯雯在這裡。只要他來了,雯雯就不會有危險。管他日後怎樣,自己是否會遭到天門的全力追殺,自己今天要向雯雯求婚。

求婚。多麼讓人激動的詞。向雯雯求婚。

方文的血在沸騰,真勁在不斷的翻滾,有如潮汐般一波波的起伏。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二十幾天的寢食不安,二十幾天的血腥殺戮。不就是為了她麼?

只要自己趕到她身邊,就沒人能夠傷害她!

方文有這個自信。他有和他的自信心相匹配的實力。他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片讓人心寒的銀光。

二十幾天,處於極端壓力下的二十幾天,方文對於神苻的修煉,也到了一個新的境界。精神上的極大壓力,使得方文的靈魂得到了極好的萃煉。只要他趕到雯雯的身邊,他自信天下就沒有人能當著他的面傷害雯雯。

“哦∼∼∼不!我平時是一個很沉默的人,我不喜歡說話。”那聲音笑道:“只是今天,我很高興。因為我能和一個擁有風靈之體的人決戰,我非常的興奮。我無比的興奮。我興奮得都快要爆炸了。”

“風體、花骨、雪腦、月脈,花骨和雪腦也就罷了,風體和月脈,誰才是最強?真的很期待啊!”

“月脈!”方文重複了這個詞。他跟著那機器人正走進一座電梯。

“沒錯,月脈。你擁有風靈之體,而我擁有月脈!”那聲音‘嗤嗤’的笑著:“如果你贏了,你就可以帶走你的女人。如果你輸了,你會死,然後,由我享用你的女人。很公平,不是麼?你能否快點?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這個女人了。她的皮膚,很滑嫩。”

方文的眼珠變得通紅。他身上湧出了尺許厚的青色氣浪,氣浪在電梯內奔湧,電梯發出了‘嘎嘎’的聲響,幾乎就要解體。

電梯足足下沉了五百多米。電梯門打開,前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盡頭,是一扇小小的金屬門。方文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金屬門一層又一層,門戶之間填充著方文看不懂的材料。從第一道門戶到最後一道門戶,足足有三十幾米的距離。

門內,是一個截面呈圓形的甬道。甬道的直徑在五米左右,甬道牆壁上有一圈又一圈細細的導管。甬道朝兩頭延伸,很長、很長。甬道內燈光昏暗,只能隱約看清數米外的東西。

一尊十字架豎在甬道內,十字架上綁著一個近乎赤裸的男子。男子頭戴荊棘冠,腰間纏著一塊潔白的亞麻布。一名手持長劍的精悍青年,正站在十字架前。青年朝方文笑了笑,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是月絕!月門的月,斬盡殺絕的絕!”

方文沒有和他羅嗦,他只是冷冰冰的問道:“雯雯呢?”

月絕裂開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沙啞的說道:“這條甬道是一個直徑五十公里的圓!在這個十字架相對應的那一點上,有另外一尊十字架。這裡綁著的,是阿爾福雷德先生,你應該很熟悉他。而另外一個十字架上綁著的,則是你要救的人。”

月絕微笑著,他的手腕輕輕抖動,長劍蕩漾出一道道水波般晶瑩的光紋。他笑道:“順著甬道走,幾十公里的功夫,你就能見到你的女人。當然,也有可能變成我的女人。如果你輸了,她就是我的。”

嘴角朝下方撇了撇,月絕殘酷的笑道:“我會好好的玩她三天三夜,然後,用她的皮做成衣服穿。”

方文的眼睛裡,一片血光在蕩漾。阿爾福雷德?他根本不理會這個洋鬼子的死活。但是雯雯,雯雯被綁在另外一個十字架上,在圓弧的另外一端。這個甬道給他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他要盡快的擊敗眼前這個該死的傢伙,然後,去救雯雯。

雯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方大少不在乎。

“動手吧!”方文陰沉的笑了笑:“我不管是誰指使你做的這些事情。反正有嫌疑的人,我都會殺光。”

月絕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溫和的笑道:“沒錯,動手吧。但是我要告訴你,設計這一切的是風元。選擇這個地方讓我們來決鬥,也是他的主意。你進了這裡,你就死定了。你不可能離開這裡,因為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劍光起,一道赤紅略帶淡紫的劍虹筆直的刺向了方文的喉嚨。

方文的面孔扭曲起來,他雙眸中銀光大盛,一股無形的波紋自他眉心翻滾湧出。

全部精氣神都聚集在這一劍中,真勁化為劍罡正待將方文一劍擊斃的月絕只覺眼前一黑,腦子裡發出‘轟轟’的巨響,他看到了一副幻象,另外一個自己,那個藏在身體內的自己,正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扭曲著,將自己扭曲得不成人形。

罡氣潰散,月絕只覺得自己的肉體都趨於崩解。他駭然大吼一聲,隨手丟下了寶劍,雙手死死的抱住了腦袋,轉身就往方文進來的小門衝去。

方文大聲咆哮了一句:“我一定會殺了你!”隨後他轉身就順著甬道朝前狂奔。

他根本沒有解救阿爾福雷德的意思,他只是想要救出雯雯。

就連月絕將那小門一扇接一扇的關閉,方文也沒有回去阻攔他的意思。

雯雯。

此刻方文的心頭只有雯雯。

經過了二十幾天精神上的折磨,方文此時滿腦子的只有雯雯。

他失去了對情勢的判斷,他失去了對外界一切的反應,他只知道,他要見雯雯。

這正是風元所期盼的,方文致命的軟肋!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4

再見篇第五十章
這個高能粒子對撞機的主體環形結構直徑五十公里。周長即為一百五十公里。方文從阿爾福雷德所在的這個點開始奔跑,到達洛雯所在的點,有七十五公里的路程。七萬五千米,以音速奔跑,也需要將近四分鐘才能跑完全程!

方文將速度控制在音速以下。因為他害怕激蕩起的氣浪傷害到洛雯。直徑不過五米的甬道,如果他全速奔跑,衝擊波能將普通人撕成碎片。

等他救出了洛雯,帶著洛雯回到剛才進來的地方,所耗費的時間,起碼要增加三倍!普通人怎麼可能承受音速奔跑帶來的風壓?每秒鐘一百米的勻速前進,這還要方文以風勁保護洛雯,才能讓她勉強承受。如此以來,一去一返,方文需要至少二十分鐘,才能將洛雯帶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必須從來時的門戶出去。方文不認為他能破開對撞機外數百米厚的地層。他來時的通道,是唯一的求生之道。

奔跑,急速的奔跑。方文幻出了數十道殘影,在甬道內奔跑。

甬道開始細微的顫抖,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細微嘯聲好似自九幽地獄隱隱傳來。

方文的頭髮、汗毛都豎了起來,空氣中有讓人不安的能量在翻滾。

方文的靈魂在尖叫,本能告訴他,危險在迫近。極度的危險在迫近。這是遺傳自人類祖先的一種本能,是人類的祖先還在樹林里和猴子一起打滾的時候就鍛煉出來的本能。方文對靈魂的修煉,使得他的這種本能得到了極大增強。危險,危險,靈魂在尖嘯。

別無選擇。方文別無選擇。洛雯在前面,洛雯就在前面。

他曾經離棄過一次,這一次,他絕不放棄。

那條站在門戶中,被背後燈光照耀得如許溫暖的高條身影一直在方文的眼前晃動。

和龍少、洛雯曾經的一些往事,一些方文自以為已經忘卻了很久的記憶好似黑白幻燈片一樣,一幅幅的浮現。

酸甜苦辣,各種滋味在方文心頭迴盪。最終,只留下了一片甜蜜的溫馨。

加速,急奔。

前面,就在前面,一隻雪白的十字架。

四周有聚光燈照耀在十字架上。身穿白色長裙的洛雯被綁在十字架上,她張開嘴,朝方文大聲的叫著什麼。

方文什麼都沒聽到。四周尖銳的嘯聲越來越強,一道道細微的電火花在方文的髮梢、汗毛上若隱若現。方文的身體撕開空氣,在他身後留下了一條美麗的有如夢幻的近百米長藍色光紋。

尖嘯聲,震耳欲聾的尖嘯聲。空氣的壓力在直線下降,整個甬道正在被抽成真空。

‘劈啪’的巨響中,大片大片的電火花憑空濺起。

方文的頭髮突然燃燒起來。

方文伸出手去抓洛雯。他大聲的吼叫著,他想要對洛雯說出他一直想說但是沒有機會說出來的話。

實驗室主控機房內,雙目中流下一滴滴血淚的月絕獰笑著,一拳頭轟在了一顆碩大的紅色按鈕上。

他咆哮道:“方文,你去死吧!我看你的風靈之體還能逃去哪裡!”

方文的指尖距離洛雯還有不到一寸的距離,突然通道內閃過了一片強烈的光芒。

能量大得恐怖的粒子流橫貫整個甬道。

每一顆細小的粒子上蘊含的能量,等同於一輛以時速三百公里急速狂奔的火車頭所蘊含的全部能量。

高溫、高亮,被強磁場籠罩的甬道幾乎瞬間回到了混沌狀態。

方文的身體一陣的扭曲,被沖刷成了最細微的粒子。

他記憶中的最後一幕,是洛雯那嬌小的身軀。在白光中突然瓦解的嬌小身軀。

一切,有如夢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4

第二篇 歸來篇 歸來篇第一章
方寒緊張得渾身發抖。

高大英俊,這是方寒給人的第一個印象。

當然,在這個年月,高大英俊也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滿大街的俊男美女,方寒的容貌並不算太出眾。

鐵灰色的金屬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靠著牆壁有一條極長的靠椅,方寒就坐在上面。他左邊靠近走廊盡頭那扇門的方向,還坐著三個人。他右邊,則還有近百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所有人都很緊張。方寒只是有點發抖,而有些人則是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

左邊的人進去了一個。過了大概五分鐘,那個人面帶喜色步伐輕鬆的走了出來。

左邊的人又進去了一個。只不過一分鐘,那人就渾身癱軟的踉蹌著拖著步子衝出了門戶,剛剛走了三五步,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左邊最後一個人進去了。十五分鐘後,他面色嚴肅的走了出來,他的目光閃爍,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方寒走進了門戶。

鐵灰色的房間空蕩蕩的,長寬在百米左右,高度超過三十米,使得方寒本能的彎下了腰肢。這個房間給人的壓力極大,方寒覺得都無法呼吸了。鐵灰色的天花板、鐵灰色的地板、鐵灰色的牆壁,一切都是鐵灰色的,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芒。無情而冷酷,就如方寒面前的那個人。

“他的皮膚都是鐵灰色的。”方寒在心裡咕噥了一句。

偌大的房間內,只在正中間放了一張小小的辦公桌。辦公桌上成弧形排放著六幅全息激光屏幕。一名頭髮緊緊的貼在頭皮上,身穿鐵灰色制服,皮膚的確也似乎帶著點鐵灰色的中年男子正端端正正的坐在辦公桌上,用鋒利有如刀鋒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看著方寒。

“B等公民方寒。”那男子打量了方寒一陣,冷漠的問道:“A3類型申請。”

方寒小心翼翼的站在距離辦公桌還有十五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說道:“是的,大人。”

男子在辦公桌鍵盤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他面前一幅光屏上閃過了一小段信息。他掃了一眼那些信息,冷漠無情的說道:“A3類申請∼∼∼唔,你的妻子,是一個原生民,一個沒有經過任何改良的E級公民?”

“呃,是的,民政官大人。”方寒的頭低下了,冷汗一顆顆的自他額頭滑下,滑下他的臉龐,落在了鐵灰色的地板上。

一個小巧的圓盤形家政機器人不知道從哪裡滑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擦去了方寒的汗水。

民政官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你以前是A級公民,C級研究員。因為你娶了一個原生民,所以,你的公民等級被下降了一級,你的研究員等級成為了D級。出於我的職業準則,我要提醒你一句,結局,也許並不如你所計劃的那樣。”

方寒的腰益發的彎了下去,他輕聲說道:“我知道,民政官大人。”

手指頭輕輕的在桌面上彈動了幾下,民政官瞇起了眼睛,他冷漠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極其罕見的暖意:“A3類申請將會消耗你五十萬個標準點,這是你的全部積蓄。我個人建議你,用這五十萬個標準點擴張你的腦域開發度,或者註射一隻C級的基因修改液。你的本體素質很不錯,你不應該浪費你的先天條件。B級公民方寒,你有一次撤銷申請的機會。”

方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抬起頭來,嘴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過了許久,他有點哆嗦,但是語氣無比堅定的說道:“大人,我決定了。我想要一個孩子。”

民政官死死的盯著方寒看了許久。方寒有點畏懼的和他對視著,他目光閃爍,但畢竟在那冰冷的目光凝視中堅持了下來。過了大概三分鐘,民政官的手指彈了彈,鐵灰色的屋子一角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扇門戶,一名身穿鐵灰色制服的少女快步走了出來,將一份公文放在了民政官的桌上。

“那麼,B級公民方寒,你的A3類申請得到通過,你將會得到一個自然受孕的孩子。你的個人賬戶會被扣除五十萬個標準點,作為你的孩子在成年前所有消耗的代價。同時因為你的孩子是你和一個原生民所生,所以你的公民等級當被暫時的降為C級。”

面無表情的宣讀了一系列條款,民政官從辦公桌上拿起鋼印,在那一份公文上用力蓋了一個章,隨手將公文彈向了方寒。

輕飄飄的兩張白紙被一縷風勁裹著,滑到了方寒面前,正好掉進了他手中。

方寒無聲的朝民政官鞠了一躬,緩緩退後了幾步,步伐略帶沉重的走了出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5

歸來篇第二章
方文沒有絲毫痛苦就失去了身體。

肉體崩解,方文的靈魂卻依然存在。他甚至能察覺到雯雯的靈魂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小小的一點兒白光,很溫暖,但是散發出深深的恐懼。方文能清晰的感知雯雯在害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很害怕。所以方文勉力朝那個方向掙扎了過去。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好似在粘稠的膠水中游泳,方文耗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朝雯雯所在的方向前進了一點點距離。四周有破壞力極強的能量流呼嘯而過,卻無法傷害到方文。他的靈魂在人類肉眼所看不到的界面閃爍出淡淡的銀光,正如他修煉那兩枚神苻後眼裡經常冒出的銀光一般無二。那些高能粒子流根本無法傷害到方文,反而有不少高能粒子在穿過方文的靈魂時,被他抽取了其中蘊含的能量。

但是,雯雯的靈魂沒有方文這樣強大。

在方文察覺到雯雯靈魂的存在後沒多久,雯雯的靈魂就被高能粒子流打成了粉碎。

方文掙扎著好容易來到剛才雯雯所在的地方時,正好是雯雯的靈魂被打碎的那一剎那。一點點細小的白光在虛空中飄散,一點點溫柔的漣漪融金了方文的靈魂。雯雯的靈魂殘片似乎還能認出方文,她將她全部的溫柔、全部的愛意,都融入了方文的靈魂。

有如雪夜中那一點隱約的燈火,給方文帶來了一時的溫暖和希望,燈火瞬間熄滅,帶來的是無邊的痛苦和黑暗。

魂飛魄散,方文知道雯雯的靈魂徹底的消散了。

他發出了無聲的咆哮,他發出了最為惡毒的詛咒,他詛咒天,詛咒地,詛咒世上的一切。他一萬次、一億次的詛咒風元和月絕。他在他的靈魂最深處,刻下了風元和月絕的名字。他發誓他一定要殺死他們,用最惡毒的手段,最殘忍的方式殺死他們。

咆哮,詛咒,謾罵,發誓。方文的靈魂扭動著,掙扎著,他的靈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他整個沉浸在了極度的瘋狂中。

方文想要挪動,但是他發現他的靈魂無法自如的活動,他只能活動很小的一塊兒空間。有一種奇異的屏障阻止了他朝外活動。

他尋找了很久很久,始終找不到突破這一層屏障的方法。最終,他放棄了離開這裡的想法,他徹底的停了下來。

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只能隱約的感受到附近的一點點能量的變化。

沉浸在無邊的黑暗和無邊的孤寂、痛苦中的方文,除了不斷的咆哮和詛咒,就是不斷的冥想那一枚修煉靈魂的神苻。他的靈魂整個的變成了那枚神苻的模樣,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彩。

四周時不時的有高能粒子流掠過,方文的靈魂就以這些高能粒子流所攜帶的能量為食,不斷的生長壯大。

越來越強,越來越壯大。 。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方文不斷的詛咒、不斷的發出最惡毒的誓言。他發誓,只要老天爺還給他一次機會,他就一定要讓風元和月絕生不如死。

時間流逝。

漸漸的,方文開始祈求上天,他祈求上天讓風元和月絕好好的活下來。因為他本能的察覺到,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久到那以前不斷掠過他靈魂的高能粒子流,都有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他害怕了,他害怕隨著時間的流逝,風元和月絕已經老病而死。他害怕他失去複仇的對象,他害怕他不能親手殺死讓雯雯魂飛魄散的罪魁禍首。

所以,他虔誠的向周天神佛祈禱,祈禱風元和月絕能夠好好的活下來,一定要長命百歲,一定要等到他有機會向他們報復的那一天。

他堅信,既然自己能夠以靈魂狀態活到現在,那麼就應該有那種超出人類的存在聽到他的祈禱,讓那兩個傢伙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時間堅定的流淌過去。方文漸漸的絕望了。他的靈魂越來越強大,但是他也越來越覺得希望渺茫。風元和月絕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所以,方文在無數次的詛咒和謾罵之餘,他開始祈求老天爺保佑風元和月絕的子孫後代能夠好好的開枝散葉。他要向他們的子孫後代報復。他要報復他們,既然是他們讓他方文心頭僅有的一點溫柔消散,那麼,他們就應該承受方文那顆變成了堅冰的心所帶來的血腥殺戮。

黑漆漆的一片,冷冰冰的。方文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咆哮、詛咒了不知道多少年。原本就性格怪僻的他神智益發的扭曲,他已經失去了正常人的大部分情感。除了對風元和月絕刻骨銘心的仇恨,就只有他性格中最為頑劣的那些東西,有如茅坑里的石頭一樣保留了下來。

當方文都懶得再去感知時間的流逝時,為了提醒自己還存在,他開始回憶以前的東西。

他回憶和龍少、雯雯初識的場景。

他回憶自己的父母親人。

他回憶自己家養的那些獒犬。

他回憶那些獒犬身上帶著的跳蚤。

他回憶自己曾經吃過的一頓飯。

他回憶某塊牛排的鮮嫩滋味。

他回憶他曾經佔有的某個女人那纖長的大腿和有力的腰肢。

他回憶他最喜愛的那些跑車強勁的引擎。

他回憶他所能回憶的一切東西。

神苻的力量,讓他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一幕幕無比的清晰。他回憶他所能回憶的所有。

最後,當他將這些東西前前後後翻來覆去的咀嚼了數百次後,他開始回憶他在風門內學習過的各種招式。

一拳、一掌、一指、一劍。

窮極無聊的方文一邊詛咒著一切他想要詛咒的東西,一邊將這些招式掰碎了、揉爛了的仔細品嚐。

無數次的潛心琢磨,他對這些招式的理解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等得這些招式已經徹底無法吸引他的興趣了,他開始回憶他曾經擁有的身體。

那具風靈之體。輕盈的、靈動的,有如風中一片羽毛的風靈之體。

他開始分析他修煉時內視自身所見到的經脈、血管、神經、肌肉、骨骼、內臟,一切的身體結構。

他從每一條小小的肌肉纖維開始分析。分析風靈之體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分析他如何才能讓風靈之體變得更加的完美。

他吃透了風靈之體的所有,他最終構思出了一個在理論上比他曾經用有過的身體完美一百倍的軀體。

然後,他開始發楞。

當他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情時,方文的靈魂陷入了死寂狀態。就連從來不間斷的詛咒和謾罵都停頓了下來。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 。

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方文的靈魂力量越來越強大,但是他靈魂的本源之火則越來越黯淡無光。他已經了無生趣,他對繼續存在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念想。他不明白他繼續存在下去的意義何在,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存在下去。

如果一切都不出意外,方文的靈魂之火將會很快熄滅。他也將和雯雯一樣,魂魄飄散於天地之間。

幸好,有雯雯。

雯雯的魂魄飄散時融入方文靈魂的那幾點白光,有如暴風雪中的一展油燈,雖然黯淡,卻堅定的在方文的靈魂中閃爍。那一點點微弱的溫暖,使得方文枯朽有如死灰的心不至於徹底的干涸。他,依然存在。

這樣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四周突然有了動靜。方文再次感到了四周的動靜。環境在變化,死氣沉沉的空間中有能量在湧動,有新鮮的能量在湧動。

方文有如石棺中被埋藏萬年的吸血鬼聞到了新鮮的處女血液一樣,從那死氣沉沉的狀態極其緩慢的甦醒。他察覺到,有一些很奇妙的事情在他四周發生了。那個曾經能阻攔他四處遊走的屏障,消失了。

但是,剛剛甦醒的方文還沒有真正的清醒。他還不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謹慎的釋放出自己的靈魂觸角,想要摸清四周的變化。

不知道向四周探視了多久,方文的一支觸角觸摸到了一個美妙的存在!

一具新生的、沒有產生太強意識的肉體!

方文本能的朝那個方向狂奔了過去。他化為一道銀色的強光,注入了那具小巧的軀體中。

密密麻麻的培養器皿一個緊挨著一個,淡紫色的溶液中浸泡著無數剛剛出生的嬰孩。

所有的嬰孩都閉著眼睛,舒坦的打著瞌睡。

一個個小小的水泡從他們的鼻孔和嘴巴里冒出來,偶爾有嬰孩打個飽嗝,小嘴吧嗒幾下。

幾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女在培養器皿中游走,不斷的查看那些器皿前小小的顯示器上顯示的信息。

沒人注意到,一個處於邊角落裡的培養器皿中,一個黑髮嬰孩突然睜開了眼睛。

瘋狂怨毒的怒火自那一對黝黑的眸子裡奔湧而出,隨後兩道銀光蒙上了那嬰孩的雙眸。

新生的方文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景,嘴角緩緩的勾起,露出了一絲不應該出現在嬰兒臉上的陰笑。

他閉上了眼睛,龐大的靈魂力量沉入這具新生的肉體中。他所在的培養器皿的顯示器上,突然顯示淡紫色溶液中的營養物質消耗的速度增加了百分之三。

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三,算不上什麼大事。

控制這處新生兒體質改良基地的主控電腦隨即分配了一個進程,給這個培養器皿注入了足夠的營養。

用靈魂能量強行將一具已經成形的嬰兒身體改造成最完美的風靈之體,需要極多的營養。

被皮膚掩蓋的肉體中,一道道銀色的光流在急速流竄。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6

歸來篇第三章
積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靈魂力量被消耗一空,方文順利的將自己這具稚嫩的身軀改造成了他計算出來的最完美的風靈之體。他甚至在上中下三個丹田內成功的開闢出了氣旋。如果不是害怕驚嚇到那些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他甚至都準備修煉神苻了。

三個月,方文從那些工作人員的上下班時間中計算出了這個數字。他在這個培養器皿中度過了三個月的時間。對於別的嬰兒來說這三個月沒什麼難受的,但是他方大少,已經恨不得豎起中指大罵一聲‘操’!靈魂狀態下度過的悠長時間,已經把他性格中那些還算好的東西消磨得乾乾淨淨,就留下了一堆的壞毛病,而且比之以前更是變本加厲。

培養器皿終於被打開,方文抖了抖兩條白嫩嫩的小胖腿兒,強行按捺住自己蹦跳出培養器皿的衝動。他可不想做小白鼠。

淡紫色的溶液從培養器皿下方的幾個細小孔洞中流得乾乾淨淨,一支機械手臂伸了進來,攔腰一把扣住了方文,將他取出了器皿,穩穩的放在了一名中年女子推來的嬰兒車上。方文的手腕上被扣上了一個銘牌,方文眨巴著眼睛看了一眼那小巧的金屬銘牌,上面刻著他熟悉的方塊字:父系基因提供者――C等公民方寒;母系基因提供者――E級公民文秀秀。

方文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咧咧嘴露出光禿禿的牙床冷笑了幾聲。

方寒?這個名字普普通通。

文秀秀?唔,是個美女所應有的名字。方文很想看看自己這輩子的母親是什麼樣子。

當然了,因為上一任父母對方文造成的心理陰影,方文對於這具身體的父母並沒有太多的指望。他忽視了銘牌上的C等公民以及E等公民等字樣。他還弄不清,這些身份等級意味著什麼。

那面無表情的中年女子拎著方文的脖子,將他丟在了一條傳送帶上。她的動作一點兒都不溫柔,方文有點被弄疼了。他惡狠狠的扭頭瞪著那女子,在肚子裡無比惡毒的罵了一句:“一輩子只能靠黃瓜過日子的老處女!”

‘颼’,傳送帶上探出了兩隻機械手將方文牢牢的扣住,傳送帶朝前急速滑動。

方文在傳送帶上呆了足足有十分鐘,傳送帶這才將他帶到了一個冷冰冰散發出金屬光澤的白色房間內。

房間不大,傳送帶的出口處有一張辦公桌,一個同樣面無表情的中年女子坐在辦公桌後,當方文被傳送帶送到後,她一手拎著方文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隨手丟在了辦公桌上。 “C等公民方寒,這是你的兒子。希望你能盡到一個公民的義務,按照執政府的要求,嚴格的依照法定程序讓他長大成人。現在,請登基他的名字。”

“方文!”方寒身體哆嗦著,幾乎是搶一樣一把抱起了方文。他一點兒帶孩子的經驗都沒有,他的手緊緊的箍住了方文的脖子,勒得他直翻白眼。方寒卻沒看到方文難受的表情,他急促的說道:“我的姓氏和他母親的姓氏組合起來,就是他的名字。他叫做方文。”

中年女子點了點頭,手指飛快的在辦公桌鍵盤上一陣敲擊,她身後的另外一個傳送口中很快就滑出了幾份公文和一塊金屬牌子。金屬牌被掛在了方文的脖子上,那些公文在蓋上了方寒和方文的手印,得到了方寒的簽名認可後,又被那中年女子丟回了傳送口。

“那麼,恭喜您。您有了一個合法的兒子!”中年女子用機械的程序化語音說完了一句冷冰冰的程序化賀詞。她立刻揮手示意方寒離開,嘴裡已經叫道:“下一位。”

方寒激動的給那中年女子鞠了一躬,緊緊的摟著赤身裸體的方文大步走出了這個冷冰冰的房間。

方文無聊的打了個呵欠,他很憊懶的撒出了一泡尿,將方寒的衣服打濕了一大片。方寒發出了激動而強行壓抑的笑聲。方文則是翻著白眼在心中感慨道:“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本大少赤身裸體的就被打發出來了?幹!就連贈送的尿不濕都沒有一件?”

“幹你娘咧,這裡是哪裡!”

方寒抱著方文快步走出了新生兒體質改良基地,方文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差點就罵出了髒話。

這是一座城市,一座擁擠的城市。大樓和大樓之間相隔距離極端,密密麻麻的天橋將路面分成了數十層,一輛輛汽車正在天橋上疾馳。到處都是灰濛蒙的一片,沒有絲毫色彩。所有的大樓都有著相同的高度,一堵灰濛蒙的距離地面大概有三四百米的穹頂,將這座城市死死的扣在了下面。一眼望去,看不到這座城市的邊際。

身後的這一棟高大的建築,擁有這座城市唯一的除了灰色以外的色彩――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白色。

方寒駕駛著一輛很小巧的灰色電動車往前行駛。方文被方寒放在了副駕駛座上,幾條柔軟的安全帶將他牢牢的束縛在座位上。方文的眼珠子嘰哩咕嚕的轉悠著,死死的打量著車窗外的一切。

灰色、灰色、灰色,一切都是灰色。只是偶爾在那些灰色的大樓中有一些光幕閃爍,才有了其他的色彩。

大街上的行人穿著整齊劃一格式相同的衣服,衣服的顏色也以鐵灰色居多。所有人都是男的高大英俊、女的俏麗美貌,但是方文總覺得他們缺少一份生氣,所有人都好似機器人一樣在匆匆的往來。

方寒可能是方文所見過的面部表情最豐富的一個,他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抓著一個類似對講機的東西,正在大聲的笑著說著:“秀秀,我把我們儿子領回來了。他的身體很健康。體質改良基地的醫官給他的身體素質評語都是B+,我們有一個非常健康的兒子。”

方文斜著白眼看著方寒,嘴角耷拉得厲害。他在心裡冷笑道:“大少我比你想像得更加健康!”

方寒笑得傻乎乎的,他‘咯咯’樂道:“哦,暫時沒辦法知道他的智商程度,但是看他的機靈活潑勁兒,他的智商肯定沒問題。”

方文翻著白眼,他坐在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右手很深沉的托著下巴。他嘀咕道:“大少我的智商麼,還真不好說。”

方寒掛上了對講機,他空出一隻手,親熱的撫摸著方文的腦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發自內心深處的寵溺。他大聲說道:“兒子。方文。你要好好的長大!你是爸爸的寶貝,你一定要順利的長大,你聽到了麼?”

方文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本能的扭過頭去,不讓方寒那熱騰騰的大手觸摸自己。

他很反感這種暖意。非常的反感。

方寒開著車拐進了一條岔道。岔道兩旁都是高聳的岩壁,方文敏銳的察覺到了岩壁上嚴密的監視系統。幾道掃描光波滑過方文的身體,他的身體本能的繃緊了。

道路的盡頭,是一扇金屬大門,方寒出示了一張磁卡,一道紅光自大門上方射下在卡片上掃了一下,大門緩緩敞開,車子行了進去。

大門後面是一處很大的空間,長寬數里的平地上矗立著十幾棟樓房,樓房之間的空地上,稀稀落落的種著一些看起來半死不活的植物。這是方文在這個城市中見到的第一抹綠色。高高的穹頂上有一個明亮的光源,和太陽光熱力相當的光線自光源中射下,使得這一個小空間比外面那個城市多了一份光明,多了一份生氣。

方寒駕車順著一條馬路繞了幾圈,在一棟高樓前停下。他手舞足蹈的朝方文傻笑了一陣,隨後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方文,飛快的跑下了車去。

他衝進了大樓,衝進了一座電梯,方文看他按下了三十七這個數字。

電梯急速上升,在第三十七層停下。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門外已經等候著一名俏臉興奮得通紅的美貌女子。

一股說不清的滋味自方文心中湧來。

那個女子從方寒手中接過了方文,有如欣賞一件稀世珍寶一樣,溫柔的看著他。

方文閉上了眼睛。這種溫柔的目光,讓他很難受。他奮力的掙扎著,可是他如今的力氣哪裡掙得過一個成年人?

女子緊緊的將他抱在了胸前,歡笑著和方寒輕輕的吻了一下。

兩人相互依偎著,抱著方文走進了一間屋子。

方文含糊的咕噥起來:“該死的。。。我討厭這種東西!”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6

歸來篇第四章
“我家窗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松樹,一棵是柏樹。”

趴在狹小的窗台上,透過全封閉的玻璃窗,方文靜靜的看著樓下那個小小的園圃。

兩棵碗口粗的樹,一大片在方文看來只能被稱為雜草的不知名花草,就是這個園圃的全部。整個研究所像這樣的園圃也僅僅有五處,方文家門口的這個,不是規模最大的,但是佔地面積和植物豐富種類也排名第三。這很奢侈,這是一種極度的奢侈,若非這裡是政府擁有的研究所,普通人一輩子也難以見到一棵真正的植物。

植物需要什麼?需要水,需要養分,需要陽光。而這些都是奢侈。在這座處於地下五百米深處的城市,養活這些少少的植物,是很奢侈的事情。

“唉∼∼∼寂寞啊∼∼∼”

生理年齡才三歲,但是心理年齡卻遠遠超過這個數字的方文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空蕩蕩的房間迴盪著他的嘆息聲,有如幽靈在墓穴中的呻吟,足以讓膽子小的人嚇得尖叫起來。

方文三歲的時候,他的居住條件改善了許多。

他還記得剛剛三個月大的他被欣喜若狂的方寒帶回家的時候,那個家只有兩間很小的臥房和一個很小的客廳,因為那時候方寒剛剛被降為C等公民。而在地下城,一切供應都是按照你的公民等級結合你的職位等級來計算的。 C等公民,就別指望能有什麼太好的待遇。

而現在,經過三年的拼命工作,因為某次好運的發現,方寒的公民等級被提升回了他原本的A級,他的職位等級也成為了B級研究員。所以一家人的生活待遇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雖然還是住在研究所的公寓樓裡,但是起碼房子麵積大了五倍不止,每個月的供給和發放的標準點也猛的飆升了一個檔次。

當然,方文不關心這些。

他為什麼要理會這些呢?他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年代,自己身處何方,以及那個執政府是怎麼回事。

三歲的他每天都在收看新聞,但是新聞裡沒有任何有用信息,各種各樣的娛樂節目無窮無盡,但是對方文有用的能夠幫他了解這個年代這個世界的信息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而他身為B級研究員的父親方寒,也不可能和方文討論這些問題,所以方文足足憋了三年的悶葫蘆。

當然咯,方文對於這個悶葫蘆也不是很在乎,他遲早能知道這些東西,只要他的年齡再大這麼一點點。

現在最讓方文煩惱的,是他對方寒和文秀秀的感情出現了一些讓方文覺得恐懼的變化。

這具肉體是方寒和文秀秀的孩子的,方文承認這一點。他佔據了這具肉體,他也覺得有點抱歉。但是他對於這對夫婦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在他重生後的前兩年,他一直以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待二人。困了就睡,餓了就吃,沒事做的時候就修煉九天御風經。他現在已經在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內成功的形成了風旋。雖然功力很微弱,但是他的確已經突破到了御風經的第七重境界。

兩年的功夫能有這樣的成就,方文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但是,方文突然發現,自己對方寒和文秀秀夫妻兩有了好感,一種在前世就覺得陌生的熱流,時不時的滾過他那顆有如萬年玄冰的心,讓他恐懼,讓他不安,讓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的緊張。甚至到了現在,他就快要滿四歲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精神上都要出毛病了。

他畏懼方寒熱情的擁抱,他畏懼文秀秀那甜蜜而溫柔的親吻。

該死的,這他媽的是什麼事情?

難道他方大少要真的變成一個乖兒子麼?

不,絕對不,他方大少∼∼∼

“唉∼∼∼”無力的嘆息了一聲,方文重重的將腦袋撞在了那透明但是無比結實的窗玻璃上。好罷,他承認,他已經接受了方寒和文秀秀。他能怎麼辦?他能怎麼辦?親情,沒有絲毫虛假的親情,就好似一塊放在冬眠後剛甦醒的狗熊面前的極品蜂蜜,對方文的誘惑力是如此的大。

“爸爸,媽媽!”方文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隨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他一口吐沫吐在了玻璃窗上,低聲罵道:“真他媽的噁心。”

房門突然敞開,穿著一件白罩群的文秀秀捧著一個瓷碗小心的走了進來。笑顏如花的文秀秀嬌聲叫道:“寶寶,來,喝雞湯了。這可是爸爸買回來的天然雞塊燉成的雞湯哦!你最喜歡喝的東西!快來呀,媽媽餵你!”

小腦袋無力的耷拉了下去,方文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隨後他換上了一個無比純潔燦爛的笑容,奶聲奶氣的叫道:“媽媽,我要喝湯!”他艱難的自窗台上爬了下去,扑騰著兩條小短腿跑向了文秀秀。

文秀秀急忙將瓷碗放在了桌上,抱起了方文用力的親了幾口。她不斷的叫著‘乖寶寶’,她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這是她的寶貝啊!

當然,文秀秀不可能知道方文心裡正在咒罵的東西。 “我操你老母,半支土雞剁成的雞塊就要五千個標準點!幹你娘啊,打劫都沒這麼快!”

方文寶寶是純潔的,是世上最乖巧的寶寶。文秀秀帶著溫柔的笑容,悉心的將一大碗雞湯餵給了方文。實話實說,雞湯的味道不怎麼樣,因為缺少了很多調料,甚至就連燉雞湯最常見的輔料‘香菇’都不見一支,但是方文喝得很開心。這一碗和前世吃過的山珍海味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的雞湯,讓方文的心暖乎乎的,身體也是暖乎乎的,就連體內的氣旋滾動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雞肉燉得很爛,所有的骨頭都被細心的取走,文秀秀用一個小勺子,很沉醉的看著方文的小臉蛋,將雞湯一小勺一小勺的餵給了他。

方文乖乖的將一碗雞湯喝得乾乾淨淨,然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猛的撲到了文秀秀溫暖而馨香的懷中,用力的將小臉蛋在文秀秀衣襟上擦了擦。他輕輕的抱著文秀秀,在心中感慨道:“這是我的∼∼∼母親∼∼∼和那個賤人完全不同的,我真正的母親。”

“好罷,老天爺,我認命了。做人要有職業道德,我現在是他們的兒子,那麼,我就要真正的做他們的兒子。我還小,很多事情可以等到以後再去謀算。”方文安慰自己道:“誰知道那些王八蛋的後人是不是死絕了呢?現在,就不要想這麼多了。”

“唔,乖寶寶!”文秀秀嘟起紅潤的小嘴,不斷的親吻著方文的臉蛋。她用力的揉捏著方文柔嫩的小屁股,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屁股蛋兒,發出清脆的響聲。

張開嘴,將方文的小耳朵放在嘴裡咬了咬,文秀秀笑吟吟的放下方文,端起了瓷碗。她拍著方文的小腦袋,笑道:“爸爸還有一會兒就回家了。你先看看書,然後和爸爸說說你今天從書裡學到了什麼,好不好?”

“呃∼∼∼”方文眨巴著眼睛看了文秀秀好一陣子,這才苦惱的點頭道:“好!”文秀秀笑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好個屁!方文在心裡詛咒那些編寫這些弱智兒童讀物的傢伙。裡面都是些什麼弱智的內容啊?沒有寓言,沒有童話,沒有歷史傳說,沒有著名人物的傳奇故事,有的就是一些方文用屁股都能回答的小問題、小故事。比如說一個人吃麵包,他有三個麵包,吃掉了一個,還有兩個麵包啊;一對夫婦有了一個孩子,然後又生了一個孩子,就有了兩個孩子;和你同一個父親母親的孩子,比你大的是哥哥姐姐、比你小的是弟弟妹妹云云。

看著堆在屋子一角的彩色塑膠地板上那數十本所謂的兒童啟蒙讀物,方文覺得屁股都在抽筋。

從這些讀物裡面,他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老氣橫秋的聳了聳肩膀,一腳將房門踢得緊閉上,方文一步跨過兩米空間,輕鬆的跳到了窗台上,斜躺著望向了那兩棵看了三年的小樹。

他翹著二郎腿,嘴裡哼著一些下三流的小調,手指一晃一晃的在空中打著拍子。

正得意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方文立刻飛撲而起,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屋子角落裡,一屁股坐在了塑膠地板上,隨手抓起一本啟蒙讀物小聲的讀了起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三三得九∼∼∼”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隙,鬢角有點發白的方寒小心的探頭進來看著方文。聽到方文那清脆稚嫩的誦讀聲,方寒心滿意足的微笑起來。他猛的打開了房門,朝方文伸開雙臂大笑道:“寶寶,爸爸回來了∼來,親一個!”

方文歡呼著將那本他早就恨不得一把火燒掉的弱智讀物丟出老遠,蹦跳著撲進了方寒的懷裡。他側過臉蛋,任憑方寒重重的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方寒舉著方文在房間裡打著轉兒,發出歡快的笑聲。

方文則是看著方寒鬢角的一小塊白髮,心裡有點不好受。

作為B級研究員,方寒每個月的收入算得上很高。但是方寒很節省,他節省每一個能節省的標準點,將那些標準點都兌換成了一些奇怪的藥劑注射給文秀秀以及方文。方文很明白那些藥劑的功效,三年了,文秀秀看起來越來越年輕,方文的身體越來越結實,而方寒卻一步步的老了下去。他以一種方文能清楚看到的速度老了下去。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方文摸了摸方寒的鬢角。方寒‘呵呵’笑著,用力的抱著方文走出了房間,到了外面寬敞的客廳裡。

客廳裡的陳設還算不錯,繞著牆壁有一圈沙發,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小的酒吧,裡面鄭重其事的放著三瓶只剩下一半的酒。客廳正中,用一根金屬鍊子吊著一個人頭大小的花盆,裡面有一株稍微有點泛黃的吊蘭――這是很了不起的待遇。

除此以外,客廳裡不見太多的裝飾,白淨的牆壁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塊大概三個平方米大的液晶電視,正在播放著音樂節目。幾個最近最走紅的美麗少女組合,正在那裡賣力的扭動著身軀,唱著一些空泛沒有任何含意的饒舌歌曲。

文秀秀在客廳一側敞開式的廚房裡忙碌著。因為畢竟是A等公民、B級的研究員身份,方寒每個月能夠有一些自然食料的供應。所以文秀秀也養成了一手在方文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在這個年月非常罕見的廚藝。雖然能夠作出來的菜餚不多,也就是一個或者兩個炒青菜、一點點鮮蛋湯以及一些燉肉、大米飯之類的食物,可是真的很難得了。

執政府提供的自然食料供應單裡面有許多讓方文流口水的選擇,但是那些東西都太貴。半支土雞就要五千個標準點,方文也只能望美食而興嘆了。他也不知道,那些動輒就需要耗費十萬以上標準點的龍蝦鮑魚之類是給誰準備的,方文這麼大一個人,才花了五十萬標準點的費用呢。

客廳內有一張方桌,方寒將方文放在了方桌上,自己則是舒舒服服的在桌邊坐下。他不斷的調著電視頻道,選擇了一個新聞台。

需要補充說明的是,這個新聞頻道,方文和文秀秀都是無權觀看的。必須是方寒在家的時候,他們才有權限看這個頻道。

雖然這個頻道裡的新聞每日里都是乾巴巴的千篇一律的東西,但是規矩就是這樣。 B等公民以下的人,他們的信息渠道是受限的。

方文沒有成年,他只是附庸在方寒的公民權之下,他沒有公民權力。

而文秀秀,身為原生民的她一直只是E等公民。雖然方文不知道原生民是什麼意思,但是聽起來並不是一個好的稱呼。

新聞頻道裡,那穿著鐵灰色制服,冷漠沒有絲毫表情的播音員正在乾巴巴的念誦一片新聞稿。

“執政府學前兒童教育部本年七十五號令,所有年滿四歲包含三月內年滿四歲的兒童,需要就近去學前兒童教育基地接受智商測試。”

方文感覺到有兩道目光正盯著自己,他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抬頭看向了方寒,然後看了看正在廚房裡舉著菜刀發呆的文秀秀。

“爸爸!”方文叫了一聲。

“學前智商測試。”方寒抿著嘴。他用力的抱住了方文,低聲說道:“寶寶,你要努力。學前智商測試,你一定要得到一個好成績。”

文秀秀茫然的一刀砍在了砧板上,差點沒把自己手指給剁了下來。

方文敏銳的感知到,方寒和文秀秀都很緊張。緊張,還有點焦慮,甚至還有點害怕。

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普通的適齡兒童的智商測試麼?這有什麼害怕的?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6

歸來篇第五章
這一天,距離方文四歲生日還有十八天,卻是智商測試的日子。

灰白色的製服。方文一家三口都穿上了一種灰白色的製服。

方文的製服款式和方寒的完全一樣。高豎領緊緊的繃著脖子,線條簡潔的半長大衣裹著身體,一條筆挺的長褲。唯獨不同的,是方寒的左胸口掛著一個黑色的金屬銘牌,上面標註了他的公民等級以及他的職業等級。 A等公民、B級研究員,在這個城市已經是上流人的一員。

文秀秀的製服也是灰白色的,只是更加的簡單,一點裝飾也沒有。她的銘牌是淡灰色的,不起眼,E等公民,沒有職業。若非她的丈夫是方寒,她甚至沒有居住在這座城市的權力。其實方文一直很想知道這個八卦,方寒和文秀秀是如何認識的。

開著一輛還算寬敞的電動力車,一家三口離開了研究所,順著一條有著明顯標識的高架路橋到了一棟通體漆黑的巨大建築前。這也是方文這三年來見到過的第二座不是灰白色的建築――第一座是他剛出生就被丟進去泡了三個月培養液的新生兒體質改良基地。

建築很高大,自地面直達穹頂的黑色建築有如一座山橫在眾人面前,從左到右,不知道這座建築有多寬。正對大街的這一面外牆上,稀稀拉拉的開闢了絕對不超過二十個窗戶,剩下的地方是一整塊光潔的反射出金屬幽光的黑色牆壁。

建築前方是一片很大的廣場,所有帶孩子來參加智商測試的家長都在這裡集合。方文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和方寒這般開著車來的人並不多,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乘坐一種類似輕軌列車的交通工具趕來的。

廣場上有數百個人頭大小的碟形飛行器在離地數米的地方往來飛動,不斷的有乾澀的電子音從這些飛行器里傳來,要求所有人都按照自己家庭家長的公民等級排成隊伍,從不同的入口進入。這座城市里居住的都是A、B、C三個等級的公民,所以黑色建築的正中間開闢了三個入口。

送孩子來參加測試的家庭大概在三萬個左右,在場的家長和孩子超過了十萬人。

方寒緊緊的摟住方文,他俊朗的面孔一陣陣的抽搐著。他不斷的在方文耳邊叮囑著:“寶寶,等會進去了,你一定要聽話,知道麼?教官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千萬不能淘氣,知道麼?”方寒和文秀秀都緊張得渾身發抖,尤其是文秀秀,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方文的袖子,手指用力過猛已經沒有一點兒血色。

方文不由得也緊張起來。這該死的智商測驗到底是什麼玩意?怎麼附近的所有的家長都這麼緊張?甚至有十幾個年輕的母親承受不住那等壓力,當場就暈倒在地的。而且,剛才方寒說什麼?教官?負責兒童教育的不應該是老師麼?怎麼用教官來稱呼?

沒時間讓方文在這裡思考這些問題,那些碟形飛行器發出一道道紅光掃過那些家長身上的銘牌,極有效率的將廣場上的人分成了三個隊列。 A等這條隊列最少,只有萬餘人;B等隊列大概有兩萬多人;C等隊伍的人最多,黑壓壓的一大片,佔據了大半個廣場。

黑色大樓內傳來了一個冷漠的聲音,通過不知道放置在哪裡的擴音器將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

“所有人按順序進入!所有人按順序進入!在門口領取孩子的考號,按照指示將孩子送去指定的考場。”

方寒用力的吞了一口吐沫,他一手抱著方文,一手摟著文秀秀,哆嗦著說道:“秀秀,沒事的,沒事的。我是副所長的第一助手,如果寶寶的成績不好,我可以求副所長幫忙說情的。沒事的,沒事的,放心好了。”他壓低了聲音,低聲說道:“我這幾年準備了二十萬標準點,就算副所長那邊。。。也會沒事的。你放心吧!”

原本就臉色一片蒼白的文秀秀聽了這話,臉色更是泛出了青色,她差點軟在了地上。方寒只能將文秀秀半抱在懷中,拖著她跟著隊伍進入了最左邊的入口。

方文瞇起了眼睛,他突然‘咯咯’的笑起來,他拍著手,輕輕的用臉蛋摩擦著文秀秀的臉頰,輕聲說道:“媽媽,沒事的。寶寶,很聰明。”方文嘴角掛起了一絲陰笑。他是誰?他是方文方大少!雖然他前世的文化成績很差很差,但若是說他無法在針對四歲孩童的智商測試中取得一個好成績,他可以自己抹脖子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文秀秀突然抱住了方文,用力的在他小臉蛋上親了又親。方寒則是低下頭,不斷的親吻文秀秀的臉頰。一家三口緊緊的抱成了一團,一種讓方文感到很怪異但是並不是很反感的溫情,在他心頭迴盪。

不止是他們,廣場上所有家庭都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一派生離死別的模樣。

隨著隊伍走進了入口。入口處有一個中年女子給人分發一種巴掌大小的塑料卡片,上面標註了孩子的姓名、出生時間、父母情況以及今天的考場信息。在那中年女子的身後,一排站著五十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

方文望著那些渾身散發出肅殺氣息的士兵。他一眼看出這些士兵都有著不弱的修為,體內真氣大概有二十年到三十年修為的水準。他們修煉一種剛猛的內外結合的功法,以鍛煉肉體的爆發力和抗擊打能力為主。他們的手指上有厚厚的繭子,方文估算了一下,這些士兵每個人都打出了不下十萬發子彈,才能在指頭上磨出這麼厚的繭子。

非常精銳的士兵。非常強悍的士兵。

他們上身穿著馬甲式防彈衣,背後背著線條簡潔的微型沖鋒槍,腰間還佩戴了大口徑的手槍,裝備極其精良。在給適齡兒童進行智商測試的地方放置這麼一支精悍的軍隊,方文益發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了。

隊伍順著長長的走道不斷前行,按照空中漂浮著的那些碟形飛行器的指示,隊伍不斷的從一個個岔道口分流開。每個岔道口都站著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他們鋒利的目光不斷的掃視著那些被抱在懷裡的孩童。這些人散發出的氣息,比那些站在門口的士兵更加強大。

方寒抱著方文到了大樓內一間房間門口。三名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不斷的對比塑料卡片上的信息。所有的家長都被留在了門外,所有的小孩都拿著那卡片,自己走進房間。

給了方寒和文秀秀一個安慰性的微笑,方文滿不在乎的拿著卡片走進了房間,不等裡面的幾個黑衣人領路,就按照卡片上的標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房間內的那些黑衣人詫異的望了方文一眼,其中一人在手上拿著的個人電腦上記了些什麼。和那些不知所措需要他們帶到座位上,並且要溫言安慰的孩子比起來,方文的表現太迥異了。

房間內有一百個座位。每個孩子麵前都有一面光屏,上面顯示出這次智商測驗的題目。

測試的界面很不錯,就和方文前世裡的電腦遊戲差不多,所有的孩子很快就被那花俏的畫面吸引,開始按照系統的提示回答各種問題。

方文輕輕鬆鬆的將所有問題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回答完畢。問題太簡單了,一些簡單的數學遊戲,一些拼圖遊戲,一些說不出有什麼用的題目,方文回答得很輕鬆,而光屏上也即時的給出了評價:A+。

這裡完成了測試,那邊正在房間裡往來游走的黑衣人立刻從個人電腦上得到了反饋的信息。他們驚訝的相互看了看,同時走到了方文身邊。

一名枯瘦的中年人拿起方文的塑料卡片瞥了一眼上面的數據,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很不錯,那麼,試試C套題。”

又是一套題目。所有黑衣人都站在方文身後看他答題。這一次方文不敢太囂張,他花費了二十分鐘解答了所有題目。而這時候,其他的孩子連剛才那套題目都還沒有回答完。而係統給方文的評價依然是:A+。

幾個黑衣人同時興奮起來,那個枯瘦的中年人讚許的摸了摸方文的腦袋,點頭笑道:“非常好,B類題。”

如此,方文花費了兩個小時,回答了六套組成內容完全不同的考題。每一套系統給他的評價都是A+。

“漂亮。小子,幹得漂亮!”幾個黑衣人同時輕輕的鼓掌微笑。他們用厭惡的目光看了一眼房間內的其他娃娃,那些孩子有的剛剛回答完第一套題,正無聊的叫嚷著。有的娃娃則是哭哭啼啼的要找自己的父母。更多的,則是已經趴在測試台上睡熟了。

那枯瘦的中年人搖了搖頭,冷漠的說道:“叫他們家長把孩子帶走。方文,你覺得累麼?”

眼珠轉悠了幾圈,方文搖了搖頭:“不累。”

中年人擠出一絲勉強可以稱為和藹的笑容,微笑道:“那麼,你先進行下一個項目的測試。”

所謂下一個項目的測試,是將方文放進一個全封閉的艙室中,用某種方文不了解的技術掃描他的大腦和身體。

“腦域開發度17%。肉體強度A級。經脈強度B級。肉體能量反應五百七十二個點。非常優秀的數據!”那個面容枯瘦的中年人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對身邊的同事們笑道:“非常棒,你們覺得呢?也許,他以後能夠去上面。”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幾個黑衣人相互看了看,同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方寒和文秀秀忐忑不安的在走廊裡來回走動,他們身邊做著同樣行為的,還有另外一百多名家長。

突然走廊裡響起了乾澀的電子聲:“A等公民方寒,請來第五區C805號辦公室。”

方寒和文秀秀的臉瞬間變得極其的難看,他們恐懼的相互望了一眼,差點沒軟在了地上。好容易他們才相互攙扶著,在一個碟形飛行器的帶領下,朝不遠處的一間辦公室走去。其他的那些家長以無比同情的目光送他們離開,隨後又憂心忡忡的看向了走廊裡一扇扇緊閉的房門。

方文是在那個枯瘦中年人的帶領下從另外一條通道來到這間辦公室的。他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鐘,就看到面無人色的方寒和文秀秀走了進來。方文大叫了一聲:“爸爸,媽媽!”急忙掙脫了那枯瘦男子的手,朝方寒夫婦奔了過去。

方寒和文秀秀伸開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方文。方寒用力的親了親方文的臉蛋,毅然抬起頭來朝那枯瘦中年人說道:“教官先生,我申請S5號特別條例申請。我已經準備了。。。”

“哦,不,你誤會了。”枯瘦男子走到房間內僅有的一張辦公桌後坐下,臉上再次擠出了一絲笑容。

“方寒先生、文秀秀女士,我不得不祝賀你們。”枯瘦男子低沉的說道:“你們的孩子方文,在剛才的測試中,完成了從四歲到十二歲的六套標準智商測試題,成績都是A+。系統給出的綜合評定是,您的孩子智商極高,擁有超過標準兒童兩倍以上的高智商。”

他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最讓我們吃驚的是,方文在僅僅注射過一劑低標度腦域開發元液的情況下,他的腦域開發度達到了17%。他的身體綜合素質也非常非常的優秀。所以,我們決定,給予方文‘A等精英培訓’的推薦。”

“而執政府規定,‘A等精英培訓’的推健,需要得到家長的書面同意,所以。。。”枯瘦男子攤開雙手,笑道:“你們覺得如何?”

剛才還面如死灰的方寒和文秀秀,突然變得容顏煥發,慘白的臉變得一片通紅。心臟強力的跳動,將大量的鮮血衝進大腦,方寒、文秀秀只覺得一陣頭暈,差點沒倒在地上。

方寒將方文交到文秀秀手中,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略微顯得有點凌亂的製服,認真的對那枯瘦男子道:“當然,我們願意。我們沒有理由不同意,難道不是麼?”

枯瘦男子抿著嘴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當然。恭喜您。您的孩子,真的很好。這一次的測試,哦,看哪∼∼∼”枯瘦男子拿出了個人電腦,輕輕的在上麵點了幾下,瞥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他搖頭嘆息道:“和歷年一樣,有60%的孩子沒有完成題目,他們被判定智商不符合標準,他們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可憐的傢伙。”

方寒和文秀秀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一片。

方文不解的看著他們,懲罰?什麼樣的懲罰才是嚴厲的懲罰?

四歲的娃娃,參加長達數個小時的智商測試,能有幾個四歲的小孩子能夠在那個測試台上坐滿這麼長一段時間?

方文隱約覺得,這個智商測試,似乎就是為了那懲罰才設立的。

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方文才知道,他今天的猜測,完全正確。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7

歸來篇第六章
夜。

掛在研究所上空的那個人造小太陽已經關閉,住宅區內不見一點兒燈火。

方文躺在自己那張寬大的床上,雙手結成一古怪的印訣,嘴裡發出若有若無極其輕微的鐘鳴聲,呼吸悠長綿綿不絕,隱約可見一縷縷青色、銀色的光霧在他身上進進出出。青色的是他修煉的風勁,銀色的是他修煉的靈魂力量。

如今他風勁的修為很低,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神去控制,他強大的靈魂足以保證他在練功的同時神遊天外也沒有走火入魔的風險。風勁慢慢的鍛煉他的身體,讓他幼小的身軀一點點的變得強大,他卻在回憶白天裡見到的讓人震驚的一幕。

興高采烈的方寒、文秀秀抱著方文離開教育基地大樓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士兵在從幾對夫妻的懷中搶奪孩子。那些孩子發出尖利的哭泣聲,他們的父母也在大聲的尖叫、求饒。他們不要命的和那些士兵廝打著,卻被毫不留情的擊倒在地。那些士兵並沒有留手,他們下手都很沉重,他們甚至用槍託對著那些父母亂打亂砸,鮮血在地上留下了斑斑痕跡。

方寒唯恐方文看到這些場景,急忙摀住了他的眼睛。方文敏銳的聽力,卻從那些圍觀的家長嘴裡,大概的知道了一些內情。

這些孩子都是沒有通過智商測試的。並不是說他們一定就是蠢人,他們只是也許因為打盹或者分心,沒有完成測試而已。

但是標準放在那裡,沒有完成測試的孩子,全部被列為不合格名單。

他們將會受到所謂的‘嚴厲懲罰’,或者他們的父母也能夠花費一定的代價使他們免除懲罰。公民等級掉一級或者繳納足夠的罰款。

而這些被士兵毆打的家長,則是要么公民等級已經到了最低要么無法湊出罰款的人。他們想要奪回自己的孩子,卻無力反抗這些士兵。

沒人說那種懲罰是什麼,但是方文感到心頭沉甸甸的。一塊鐵幕籠罩住他,他略微的直面了這塊鐵幕的陰冷、無情。

他下定決心,他首先要能夠自保。他可不想出現什麼紕漏,哪天輪到他去嘗試那種讓人恐懼的不知名懲罰。

呼∼∼∼吸∼∼∼

呼∼∼∼吸∼∼∼

方文小小的身體飄了起來。他雙手攤開,指縫中隱隱有青光閃動。一縷縷風勁吸入他身體,融入體內氣旋中,慢慢化為他自身的力量。這具肉體,在他附體重生時,他耗費了所有的靈魂力量將其改造成最完美的風靈之體,所以他修煉的速度很快,比常人快了許多。

當然,還不夠快。方文嘆了一口氣,如果現在能有幾支S-A-1元液,那就太美好了。

“我方大少,從來不是一個勤快人啊!可是那玩意,可是難得。”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略微張開的雙眸中閃過一片森冷的銀光。

他還能和方寒、文秀秀在一起兩個月,然後他就要被送去另外一座城市的訓練基地,加入那所謂的‘A等精英培訓’。

A等精英培訓的第一階段,從四歲到十二歲。八年的時間裡,方寒和文秀秀只能去探望他不多的幾次。

“不知道他們心裡面是如何打算的?我可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把我丟去那個好似坐牢的地方,他們會不會想我?”

搖了搖頭,方文好笑的想到:“嗯,管這麼多呢?你會想念他們麼?也許吧?”

“會麼?不會麼?”

方文的耳朵裡迴盪著廣場上那些家長發出的淒慘哭嚎聲。他想知道他們最後怎麼樣了,但是他無從得知這些情況。

兩個月後,就要離開這裡。

方文有點捨不得窗外的那兩棵樹。那兩棵枯瘦的、營養不良的、顯得有點寂寞的樹。

然後,他有點捨不得那兩個人。當然,他不是很願意承認這一點。

“算了,這兩個月,我就扮小丑,把他們哄開心好了。”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方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兩個月後,方文強行擠出了幾滴眼淚水,告別了哭得一塌糊塗的方寒和文秀秀,在一名黑衣男子的帶領下,登上了一架古怪的通體漆黑,給人感覺有如一隻大烏鴉的飛行器。

狹小的機艙內除了方文,還有其他十一個孩子。這些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用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文,紛紛扭過頭去,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很顯然,天才不僅僅是方文一個。

不過方文知道,這些娃娃都是用藥水催熟的。腦域開發、身體強度等等,凡是儀器能檢測的各種指標,就有各種相對應的強化藥劑。

而這些能順利的通過測試的娃娃,更是自一兩歲起就受到了精心的訓練和教育。

方寒只是一個B級研究員。而A等公民中,還有很多有權有勢的人物。

找了一個最後面的座位坐下,座位上彈出了幾條安全帶將方文綁得結結實實。一名黑衣男子拿著名單清點了一下人數,飛行器發出了尖銳的嘯聲,慢慢的騰起數米高,貼著地面急速飛了出去。

飛行器沒有舷窗,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是方文知道,方寒和文秀秀,一定在目送自己。

他的心中一陣鬱悶,緊緊的握起了拳頭,朝前面一個小娃娃的腦袋輕輕的比了比。

“希望,這個該死的精英培訓,能有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8

歸來篇第七章
“哈!”

一掌悶在對面少年的臉上,方文右腿狠狠的對著他的下體頂了一記。

比方文高了足足一個頭的少年發出一聲無力的呻吟,他鼻子裡噴著鼻血,身體慢慢的佝僂起來,雙手緊緊的抱著下體,慢慢的,慢慢的軟在了地上。好似一隻離開水的蝦子,這可憐的少年身體一抽一抽的彈動著,嘴角慢慢的冒出了白沫。

“你輸了!你卡上所有的標準點都是我的。”方文很不客氣的從那少年的口袋裡翻出一張信用卡,用手腕上和腕錶大小相同的個人電腦進行轉帳,將卡內的三千一百多個標準點全轉到了自己的賬戶裡。

方文來到這個專門的‘A等精英培訓’第一階段基地已經有六年,他打倒的這個少年,是最高年級十二歲組的最強者。

四歲的時候,方文成為最早完成一套羅漢拳的學員,他獲得的獎勵是一個療程的肉體強化。

五歲的時候,方文第一個將基地傳授的大路貨奠基心法突破了第一層,獎勵是一支增加十年功力的元液。

六歲的時候,方文在年度考核中獲得第一,他再一次進入培養器皿中浸泡了半個月,肉體再次強化。

七歲時,一支二十年功力的元液。

八歲時,三十年功力的元液。方文成為基地裡不多的幾個十歲不到就擁有一甲子功力的怪胎。他是實打實的依靠自己的努力換取的獎勵,而另外幾個孩子,則是因為某些其他的原因得到的元液配額。所以基地裡的教官,都將方文視為最近數十年來最優秀的學員。

這幾年裡,這個精英培訓基地的所有成員都被在方文的拳頭下明白了一個真理:方文才是這個基地除了教官以外的老大!

今天被方文擊倒的這個少年,是最後一個不承認方文老大地位的挑戰者。他也很光榮的倒在了方文的撩陰腿下。

A級精英培訓,是執政府匯集所有合格的天才少年,以最優秀的教官進行最嚴格的集中訓練,力求打造精英的特訓。每個加入訓練基地的孩子,從四歲開始就開始學武煉氣,同時學習各種技能知識,以求將他們打造成合格的、符合執政府需求的精英人才。

基地傳授的武學都很不錯,由淺入深,都是很實在的功夫。方文也很用心的學這些武功,所以表現得很棒。

只有在其他課程上,方文繼承了他前世的傳統,成績差得一塌糊塗。

基地裡沒有歷史課、沒有文化課、沒有方文急需了解的那些社會人文的課程,有的只是化學、物理、生物、數學乃至實際的器械操作等等。好似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文化傳統、沒有歷史、沒有任何的思想研究一樣,方文沒有打探到任何相關的信息。

所以,他放棄了對於這些課程的鑽研,一心一意的演習武學,一心一意的做他的基地惡霸!

今天,他成功的擊潰了以十二歲年齡組第一高手為首的挑戰小隊,他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偉大成果。一想到自己信用卡內四十幾萬標準點,方文就覺得心裡一陣樂滋滋的。這可是他這六年來欺壓、盤剝了上千學員,將他們每個月的零花錢全部敲詐勒索一空,好容易才積蓄起來的一筆巨款。需要給自己的屬下小弟分潤,需要給大大小小的教官封口費,能存下這樣一筆錢,真的很不容易。

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褲子上的灰塵,方文朝那幾個倒在地上的少年丟下了幾句狠話,雙手抱在了腦後,帶著幾個唯他馬首是瞻的孩子,施施然離開了作案現場。那幾個被洗劫一空的少年倒在地上輕聲的呻吟著,眼裡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不遠處一棟辦公樓內,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正站在窗前眺望這邊的動靜。左邊那位是這個培訓基地的首席教官杜鐵;右邊那位,則是來自另外一個部門的冷嘯。

杜鐵指著方文淡淡的說道:“帶頭搶劫的那個,就是方文,快滿十一歲,已經註射了累積一甲子功力的元液。是個讓人頭疼的傢伙。”

冷嘯翻動著一卷檔案,低聲說道:“初級物理,不及格;初級化學,不及格;初級數學,不及格;初級戰車駕駛,優秀。。。中級物理、化學、數學,全都是不及格;中級戰車駕駛,呃,優秀。。。高級物理,嗯,零分。。。他的腦域開發度,真的達到了19%?”

“是,19%的腦域開發度。但是這傢伙似乎對文化課沒有任何興趣。。。要來一杯麼?”杜鐵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陶瓷罐。他笑道:“從第七層弄來的好貨色,真正的烈酒,可不是執政府提供的那些和水一樣的果汁。”

冷嘯冷冷的看了杜鐵一眼,他冷冰冰的說道:“杜鐵上校,請注意你的身份。這種來自第七層的違禁品。。。唔,小小的一杯就夠了。 ”

杜鐵翻了個白眼,倒了滿滿一大杯散發出刺鼻味道的烈酒遞給了冷嘯。冷嘯毫不含糊的接過那足足三兩的烈酒,一口喝得乾乾淨淨。

用力拍打著方文的檔案,冷嘯頭疼的說道:“你說,這個方文,我應該怎麼處理他?他在武學上的成績,足夠調去我那裡了。但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怪物,偏科也偏得太厲害了。”

杜鐵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只知道,你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真正的武學天才。難道你認為,這個傢伙能被培養成科學士或者研究員麼?他的腦域開發度很高,但是他除了動拳頭,對其他的根本懶得學。我原本就準備將他培養成一個純粹的戰士。你需要的,也僅僅是一個純粹的戰士。”

左手將就被遞給杜鐵,示意給自己再來一杯烈酒。冷嘯右手用力的撫摸著方文的檔案,低沉的說道:“極品啊!這小子是個極品!普通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腦域開發度還不如他。可是這個傢伙。。。你要知道,培養一個通用型的精英,功勞比較大一點。”

杜鐵一邊給他杯子裡註入酒液,一邊瞪著他。

冷嘯和杜鐵對瞪了一陣,搖頭道:“好吧,一個純粹的戰士,希望他能給我帶來點運氣。我還差兩千多個功績點就能成為將軍。”

“我們這種崗位的人,很難賺功績點。但是五年後,你有一個機會。”杜鐵舉起了陶瓷罐。

酒杯和陶瓷罐輕輕的碰了一下,冷嘯微笑道:“是啊,五年後那個機會。好酒!”

方文剛剛回到宿舍,正準備給自己的下屬小弟分配一點今天賺來的標準點,他的個人電腦上就傳來了杜鐵給他的信息。

杜鐵命令方文趕去他的辦公室。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8

歸來篇第八章
對著宿舍門後的穿衣鏡整了整制服,將半長不長的頭髮用一根布條整齊的紮在腦後,方文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很臭屁的問道:“我帥不帥?”

寢室裡的幾個少年同時溜鬚道:“老大,你帥呆了!整個基地,你最帥!”

“聰明!”方文朝他們挑了個大拇指,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杜老怪沒事找我做什麼?是不是你們藉著我的名義又去外面鬼混被他知道了?我給你們說過,我的名氣雖然響亮,但是不能這麼用來胡糟蹋!要是杜老怪找我的事情真正和你們有關,你們就完蛋了!”

他惡狠狠的比出了一根中指:“告訴你們,你們完蛋了!”

另外幾個少年被方文嚇得面色慘白,方文滿意的看著他們驚恐的面容,轉身走出了門去。

方文所在的A等精英培訓基地是回字形結構,正中一個極大的操場,東邊是男生宿舍、西邊是女生宿舍,正北方是教官們的宿舍和辦公室,南方則是日常上課的教室和訓練場等。方文順著操場邊的馬路往教官辦公室走的時候,操場上正有大概三百名女性學員集合。

嘟起嘴唇,吹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口哨,方文朝那些女性學員的教官打了個手勢――三根手指從口袋裡掏了掏。

那面無表情的教官微微點了點頭,嘴角扯了扯,隨後朝那些女性學員大聲的咆哮起來:“你們這群廢物!居然有一半的人無法通過三倍重力下的負重越野訓練!今天,沒有午飯,沒有晚餐!所有人加練十二小時!廢物,簡直就是廢物!”

聳了聳肩膀,方文憐惜的看了一眼這些容貌都在水準以上,卻一個個面無表情有如冰山的女性學員,仰天長嘆道:“不是廢物,是蠢蛋!不知道教官也是可以花錢收買的麼?哥哥我什麼時候被教官體罰過?唔,四歲那年剛進基地的時候倒是被罰過幾次,然後嘛∼∼∼”

從袖口裡抽出一支淡灰色雪茄,又從襪子裡拔了根火柴出來,方文當著操場上眾多學員、教官的面,一路吞雲吐霧的走進了基地辦公大樓。

冷嘯端著酒杯,站在窗口看著方文一路走來的表現,搖頭道:“很有個性。你們就這麼縱容他?”

杜鐵端著酒瓶往肚子裡灌著烈酒,齜牙咧嘴的說道:“有句老話,吃人的嘴軟。看看你手上的酒,是這個小傢伙八歲的時候進行野外生存訓練和第七層的那些走私犯勾搭上,這才弄來的。”他舒適的哈出了一口酒氣,得意的看著冷嘯:“難道你以為,在監察部的監視下,我還能去辦這些? ”他晃了晃手上的瓷罐。

“這樣啊!”冷嘯摸了摸下巴,淡淡的說道:“你們這個基地,看來都腐化了。”

“我們一直很腐化。不過這個小傢伙讓我們更加腐化了一點。”杜鐵打了個酒嗝,笑吟吟的說道:“我這裡是只是培訓基地,和你那裡不同。”

方文走進杜鐵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杜鐵殷勤的給冷嘯酒杯裡倒酒的一幕。

他飛快的打量了一下冷嘯。身高一米九以上,瘦削但是很結實,面部線條有如刀鋒,雙目中冷光四射,給人感覺無比的精悍。和杜鐵對比一下,杜鐵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頭圈養的肥豬,而冷嘯則是一柄閃動著寒光的鋼刀。

一本正經的朝杜鐵行了一禮,方文大聲叫道:“特等學員方文,奉命前來報到!”他‘唰’的一下站得筆直,成標準的軍姿狀站在兩人面前。

杜鐵笑了笑,揮揮手道:“嗯,不要這麼正經。”

方文笑了笑,再次飛快的瞥了冷嘯一眼,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他雙手托著下巴,雙肘杵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的看著杜鐵,哼哼道:“那麼,教官,您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我的那幫手下犯事了,您儘管抽他們的鞭子就是。如果是您的酒喝光了、或者您的煙抽光了,那麼很不幸的告訴您,下次補貨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呢。”

“哈哈哈哈!”杜鐵大笑起來。他扭頭朝從方文進門時就變得無比嚴肅的冷嘯笑道:“看,多好的學生,我捨不得把他給你。他應該還在我這里呆兩年。我真的捨不得把他給你!”

嘆息了一聲,杜鐵攤開手道:“但是,誰叫你是我朋友呢?”

再次嘆息一聲,杜鐵指著冷嘯笑道:“方文,這位是警備部中東歐警備軍區特A-313基地的司令官,冷嘯上校。”

方文猛的一下跳了起來,朝冷嘯行禮,大聲的叫道:“長官。”

冷嘯目不轉睛的打量了方文足足有三分鐘,這才點頭道:“坐下。”

“是!”方文坐回了椅子上,他翹起了二郎腿,很好奇的看著冷嘯。冷嘯的製服和杜鐵的不同,長長的風衣式製服,大翻領,漆黑的布料深邃得有如黑洞,不見一點兒反光。衣服線條無比簡潔,沒有一點兒多餘的裝飾。肩膀上也沒有肩章,只在左胸口佩戴了一枚拇指大小的徽章,徽章上雕刻著一枚被黑色火焰包裹著的奇形短劍。

很神氣的製服。方文這樣告訴自己。而且,方文從冷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血腥味,一種和杜鐵這種在培訓基地任職的教官迥然不同的氣息。這是一個經歷過真正的血腥殺戮,手上有許多條人命的戰士。

“不知道他在哪裡殺過人。”方文不斷的扭動著屁股,作出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但是他心裡,卻在分析著冷嘯的身份和他的來意。資料很不全面,他掌握的資料還是太少,暫時他無法對冷嘯作出一個正確的判斷。 “難道現在外面還有戰爭麼?”方文這樣問自己。

冷嘯將酒杯放在了桌上,他雙手抱在胸前,淡淡的說道:“方文,十歲?”

“呃,如果沒弄錯的話,我的確才十歲。”方文油嗆滑調的回答冷嘯。冷嘯不由得一陣皺眉,杜鐵則是在旁邊暗笑。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冷嘯點了點頭,沉聲道:“你知道你的情況麼?”

“您指的是?”方文笑了起來:“我的檔案很乾淨,杜教官對我保證過,我的檔案上不會留下任何不良記錄。”

“呃,是的,你的檔案很乾淨。”冷嘯皺眉道:“我相信這一點。杜鐵上校不會把你的那些行為記載進檔案,比如說你毆打其他學員、搶劫他們的執政府補助款、乃至調戲女性學員。因為你幫杜鐵上校做了許多‘好事’,是不是?”

杜鐵聳了聳肩膀,他咕噥道:“我沒這麼說過。”他想了想,補充說明道:“方文是個很好的學員,所以,我才給他一點點優待。”

一點點優待?冷嘯再次翻起了白眼。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冷嘯看著正不斷打量自己的方文說道:“你的武學課成績非常棒,是我見過的十歲年齡段的A等精英培訓第一階段學員中記錄最高的一個。甚至很多第二階段的學員,都無法在這一點上和你媲美。”

“但是!”冷嘯突然轉變了語氣:“看看你的文化課成績,一塌糊塗。”

冷嘯語氣森嚴的對方文說道:“A等精英培訓的目標,是培養出能夠對社會作出貢獻,對執政府有用的精英人才。而你,很顯然,你現在達不到那個要求。你能進入研究所?你能進入民政部門?您能進入其他的職能機構麼?你甚至連六歲的孩子需要掌握的基礎法律條文考試都無法及格。你的腦域開發度真的有這麼高?我懷疑這一點。”

“那是我不想學那些鬼東西。”方文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隨後他舉起了手:“上校,您想要說什麼就直說吧。大家都是聰明人,繞圈子是最沒有意思的事情。”

他露出一絲讓杜鐵和冷嘯都覺得有點心頭髮麻的邪異微笑,輕柔的說道:“您不就是想要把我從這個培訓基地弄走,弄去您的軍區基地麼?”

杜鐵‘嗤嗤’的笑了起來,他舉了舉手上的瓷罐,大口灌了一口烈酒,得意的對冷嘯說道:“看,多聰明的小子。”

冷嘯無奈的苦笑著,他搖頭道:“所以我一直很討厭和那些腦域開發度太高的人打交道。就算是一個五六歲歲的娃娃,他們也很讓人不舒服。”嘆息了一聲,冷嘯點頭道:“你的成績根本無法順利的從A等精英第一階段培訓畢業。甚至因為你糟糕的成績,因為你浪費了一個A等精英培訓的名額,浪費了大量的資源,你和你的家人,都會受到執政府的嚴厲懲罰!”

‘嚴厲懲罰’,方文的心臟哆嗦了一下。他看著冷嘯,皺眉說道:“我不知道有這回事!”

冷嘯微笑道:“秘密條文,你當然不會知道。”

方文看向了杜鐵,眼裡閃過一抹寒光。杜鐵急忙抬起雙手微笑道:“哦,不要記恨我,方文,我是你最親切的杜老怪教官啊?其實我從你八歲的時候就開始要你仔細的學習文化課,不是麼?”

‘嚴厲懲罰’,可能讓方寒和文秀秀都受到拖累的嚴厲懲罰。方文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右手五指輕輕的敲擊著辦公桌,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勢自他身上散發開,杜鐵的臉突然僵硬成一團,身體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冷嘯驚愕的看著方文,他很熟悉這種氣息。殺氣,這是真正的殺氣。一個十歲的、還在培訓基地接受第一階段精英培訓的小娃娃,怎麼會釋放出殺起來?他看了看渾身僵硬的杜鐵,輕輕的搖了搖頭。

一股帶著淡淡血腥味的氣息自冷嘯身上放出,抵消了方文釋放出的陰冷氣息。他沉聲說道:“現在你只有一個選擇,加入我的軍區。”

他投下了第一個誘餌:“如果你真的喜歡武學,你就應該加入警備部。警備部裡,有比你在培訓基地學到的武學強大十倍的功法。”

方文抬起頭來,冷兮兮的看著冷嘯:“我已經將培訓基地最強的功法‘殘陽掌’練到了最高的第七重。”他毫不猶豫的吃下了這個誘餌,他的這種表現,何嘗不是對冷嘯投下的誘餌。

冷嘯的右掌一翻,他掌心赤紅如血,辦公室內的溫度直線上升,一團拳頭大小的紅色火焰自他掌心噴出,在他掌心上方尺許處輕輕跳動。

冷嘯瞇著眼睛說道:“殘陽掌最高有二十一重。而你就算通過了第二階段的精英培訓,也只能學到第十四重。加入警備部,你可以直接學完全部。”他笑了笑,投下了第二個誘餌:“加入警備部,你有機會獲取大量的功績點。”

功績點?

更強的功法?

方文笑了起來,他伸出手,微笑道:“成交。”

他扭頭朝杜鐵笑道:“教官,以後您的酒,我會交待我的小弟去給您弄來的。祝您過得愉快!”

杜鐵舉起了瓷罐,微笑道:“同樣祝你在警備部發展順利。你很有機會掛上比冷上校更高的軍銜。”

方文笑了笑,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冷嘯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個人電腦,點頭道:“給你三十分鐘時間收拾。我還要去另外幾個培訓基地。”

方文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乾淨利落,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冷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哦啦,你欠我一個人情。”杜鐵又喝了一口酒。他看著被方文拉上的房門,低沉的說道:“明年。。。負責我們這一塊十八個培訓基地的主管將會被輪調開,我想要這個位置。”

“我會以警備軍區的名義推薦你。”冷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但是前提是,其他幾個基地的老朋友手上,沒有比方文更好的學員。”

很舒服的在辦公椅上伸了一個懶腰,杜鐵雙手抱在腦後,微笑著看著冷嘯:“你認為我這幾年來故意的放縱方文是為什麼?腦域開發度這麼高的學員,如果我嚴加管教,他很可能直入研究院接受第二階段的培訓。”

“是我放縱他,讓他在這幾年內一心一意鑽研武學;是我在考核中作弊,讓他得到了三支原本要由三個學員分享的元液;是我給基地裡所有的教官下令,讓他們對方文的一切所作所為視而不見,任憑他在學員中作威作福、積累實戰經驗。”

杜鐵自信滿滿的說道:“別的基地裡會有比方文更好的學員?打死我都不信。”

冷嘯望了杜鐵好一陣子,這才點了點頭:“你越來越腐化了。不過,我很喜歡你的所作所為。也許你明年真的會成為中東歐的培訓主管。恭喜你。”

“彼此,彼此!”杜鐵笑了起來:“你升將軍,我升主管,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8

歸來篇第九章
基地的門口,停著一列通體漆黑的裝甲車。

裝甲車的造型,就好像方文前世那個時代的老式火車。車體由十三節十幾米長的封閉式車廂組成,車體外掛著厚重的裝甲,只在正中那節車廂上有幾扇半米見方的窗戶。車體上到處是外掛式的武器點,方文一眼看過去,起碼看到了百多具激光器以及一些他認不出來的古怪武器。這是一座防禦力驚人、擁有可怕殺傷力的移動戰爭堡壘。

拎著一個不大的行禮箱,方文跟著冷嘯走進了裝甲車。杜鐵很殷勤的送他們出了基地,臨別的時候鄭重的告誡方文要他好好幹。

方文‘依依不捨’的告別了杜鐵,然後等他的屁股剛剛挨上裝甲車內的沙發椅,就立刻將杜鐵拋到了九霄雲外,再也懶得想起他。這六年來,方文敲詐勒索出來的標準點可有一大半落入了杜鐵的口袋,對於從前世就對錢財有著極強佔有慾望的方大少而言,這是一項不可原諒的大罪。如果不是方文如今還無力作出點什麼,他早就對杜鐵做點什麼了。

“這該死的吃學員餉銀的吸血鬼,他生孩子會有三個屁眼!”透過窗子,看著遠處朝這邊揮手的杜鐵,方文惡毒的詛咒了一句。

裝甲車下方的磁懸浮引擎呼嘯著發動,裝甲車慢慢的浮起五六米高,帶著低沉的嘯聲朝遠處一個隧道口疾馳而去。

方文沒有一點兒‘離別’的愁緒,他冷漠的看著後面越來越遠的,他生活了足足六年的培訓基地,慢慢的對那個方向比出了一根中指。所有被他毆打過的人,所有被他搶劫過的人,所有被他調戲過的人,所有在洗澡的時候被他偷窺過的人。 。 。嗯,永別了,最好大家再也不要相見。

坐在車廂角落裡翻閱幾份文件的冷嘯用眼角余光瞥到了方文的小動作。他滿意的笑了起來。

“腦域開發度太高的學員,的確不好打交道!”冷嘯暗忖道:“到底是杜鐵算計了這個小傢伙,還是這小傢伙算計了杜鐵呢?狡猾啊,狡猾啊!這小子應該進研究所!不過,也好,腦域開發度高,練功也有優勢嘛!”

裝甲車花費了十二個小時,跑遍了中東歐警備區特A-313基地轄區內的十八個培訓基地,除了方文以外,冷嘯又從那些基地選拔了二十九名學員。

這些學員,全部都完成了A等精英培訓的第一階段,有一半的人完成了第二階段的培訓。年齡從十五歲到十八歲不等。

所有人都用驚愕的目光偷瞥著方文。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這個好似賴皮蛇一樣軟在沙發上不斷哼哼的小傢伙,年齡最多不過超過十一歲。這個年齡的娃娃,怎麼會被冷嘯選中?他們要去的地方是警備軍區的預備隊,可不是托兒所。

方文則是堂而皇之的盯著這二十九名學員中最漂亮的兩個少女上下打量著。他不斷的哼哼著,座位離他比較近的人,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在嘀咕:“皮膚嘛,左邊這個八十五分,右邊那個可以打九十分;這個臉蛋嘛,都在九十分以上嘛;這個三圍就可惜了,太平坦了,和基地的操場差不多,倒是右邊的這個胸脯很大呀,嗯,我的手估計一手抓不下。”

幾個學員用詭秘的眼神瞥了一眼那少女高聳的胸脯,再看看十歲的方文那和雞爪子差不多大小的手掌,仰面看著天花板,不吭聲。

一直在車廂角落里處理公文的冷嘯直到所有學員都相互打量了好幾輪了,這才站起身來。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沉聲道:“你們是各個精英培訓基地最傑出的學員。你們的年齡從最小的十歲到最大的十八歲,正好符合我的要求。你們將會接受五年的地獄訓練。”

他森冷的瞥了一眼車廂內筆挺坐著的二十九名學員以及懶散的躺在沙發上的方文,鄭重的說道:“你們三十人,將編成特A-313基地第九十五預備分隊,隊長是∼∼∼”

冷嘯露出一個惡意的微笑,手指向了方文:“隊長是方文。你們任何一個人每個月都有一次挑戰他的機會。勝者,成為隊長。”

方文呆呆的看著冷嘯,半天沒反應過來。

冷嘯得意的抿了抿嘴,得意的輕笑著:“做為預備分隊的隊長能夠享受的福利是:每個月一萬點標準點、三個功績點的津貼。”

方文的眼睛亮了,他一骨碌坐直了身體。另外二十九名學員不分男女,同時露出的惡狼一樣的眼神。陰冷肅殺的氣息自他們身上放出,目標全對準了方文。標準點是個好東西;而功績點,則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方文連續六年在培訓基地的考核中拿到第一,也不過取得了六個功績點的獎勵!這玩意就和公民等級一樣,有著極大的用處!

“桀桀!哈哈!”方文猛的跳了起來,他站在沙發上,指著那些學員大聲叫道:“所有的功績點都是方大少我的!你們別想搶!門都沒有!”

二十九對眼睛裡射出有如實質的鋒利刀芒,所有人都長長的呼著氣,用陰冷的眼神打量著方文。這些目光不斷的滑過了方文的頸動脈、心口、下體等要害。

冷嘯滿意的笑了,他輕聲說道:“在未來的三年,和你們性質相當的預備役分隊還將組建三支。你們如果能夠擊潰他們,也有獎勵。”

冷嘯想要發布一片長篇大論,將自己的計劃向這些學員。 。 。不,向這些預備役的警備士解釋一下,但是車廂一角突然閃出了一道光屏,一個面容粗獷的士兵在光屏中大聲叫道:“上校,我們接到了第七別動小組的緊急聯絡信號。我們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強力單位。”

“接應他們!”冷嘯瘦長的身軀猛的蹦得僵硬,他陰沉的下了好幾條命令。

正順著一條隧道朝前飛馳的裝甲車突然在一個岔道口轉換了方向。

朝前飛速行駛了大概有十五分鐘,方文暗自估算大概前進了有百多公里,前方突然一片敞亮,露出了一個佔地面積約有兩千平方米的洞穴。

這種洞穴的功用方文很熟悉,這是溝通各個層面的升降站,可以理解為前世裡的車站。這裡裝著極大的升降機,人們通過升降機往來各個層面。比如說從地下第一層的城市群去地下第七層的城市群。方文給杜鐵弄去的走私酒,就是從某個隱秘的荒廢升降站交易的。

每一個升降站都視其規模駐紮著數量不等的士兵。眼前這個升降站安裝了五台大型升降機,一次可以運送超過三千人,故而駐紮的士兵有五百多人,正好是一個加強營的編制。

但是現在,這個滿員的加強營被擊倒了大半,剩下的兩百不到的士兵正蜷縮在洞穴的角落裡,無可奈何的看著洞穴正中纏鬥的十幾條黑影。

九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青年,正圍著五個身穿風衣式黑色制服的士兵激鬥。空氣中滿是他們急速閃動身形發出的尖銳嘯聲,他們出掌、揮劍,帶起一道道奔湧的勁風,將用高標號鋼筋水泥鋪成的升降站地面掃得稀爛。

另外有五名身穿中山裝的中年正站在一旁掠陣,不斷的評點著那九名青年和那五個士兵的招式。

地上還躺著五個士兵,他們的手腳彎曲成古怪的形狀,更有三人的腦袋被巨力轟碎,地上一攤攤的都是血漿。

全速行進的裝甲車呼嘯著衝進了升降站,磁懸浮引擎全負荷運轉,在短短三秒鐘內將偌大的裝甲車強行剎穩。冷嘯一聲冷哼,從彈射開的車門撲了出去。另外十二節車廂內,也同時衝出了數十條黑影。隔開還有很遠,冷嘯為首的這些士兵就同時揮掌朝那些中山裝男子劈去。數十股洪大的氣勁匯聚在一起,捲起一道淡黑色的狂飆,帶著刺耳的嘯聲,捲起了地上無數的磚石碎塊朝前掃去。

五名中年男子同時大喝道:“風緊,扯呼!”九名青年同時撤離了戰團,隨著他們幾個起落,已經跳進了升降機。

其中一中年男子手起掌落,一掌將那升降機劈開了一個大窟窿,十幾個人飛快的自那窟窿裡跳了下去。

黑色的狂飆直捲進了升降機裡,將那升降機後的岩壁轟出了兩米多深的一個大窟窿。整個升降站都晃動了幾下,那些蜷縮在角落裡的士兵這才慢吞吞的從藏身之處跑了出來,對地上躺著的同僚進行救治。

剛剛撲到車門邊的方文聽到了‘風緊、扯呼’這幾個字,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的暖流在迴盪。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如此充滿生機活力的江湖切口了?這些年來,他面對的都是那些一本正經有如機器人的教官、學員,他終於聽到了這些親切、熟悉的切口。

天地良心,若非顧忌到方寒和文秀秀,方文就追著那些人跳下升降機了。從他們的打扮上,方文想起了前世裡的一些事情。

“怎麼回事?”冷嘯在那邊詢問一名用長劍撐在地上勉強支撐起身體的特別行動組士兵。

那士兵張口噴出一塊黑色的浴血,哆嗦著回禀道:“長官,我們在第六層日常巡邏的時候發現了一處A5類目標。我們襲擊了目標,繳獲了一批違禁品。在我們撤退的時候,被敵人追上。敵人很強大。”

冷嘯低頭,看著地上腦袋被劈開的三名士兵,冷聲道:“收起他們的屍體,返回基地。你們繳獲的違禁品在哪裡?”

那士兵踉蹌著走到了一旁,從一輛被掀翻的輕型交通車上面翻出了一個不大的包裹。

方文盯著那個包裹,心裡直覺到,他也許會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重新上路的裝甲車車廂裡,冷嘯打開了那個包括,從裡面拿出了五本紙片發黃但是護養得很整潔的書本。

方文站在冷嘯的身後,看到了那五本書封皮上的書名。

兩本三字經,兩本千字文,一本唐詩三百首。

“不錯,是A等違禁品。回去後交給基地內務處,他們會給你們申請獎勵的。這次的功勞,很大!”冷嘯滿意的點了點頭,將那五本書用包裹皮包了起來,遞給了那名嘴角還掛著血蹟的士兵。

方文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的發寒,那股寒氣,從毛孔裡直接透到了心底里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9

歸來篇第十章
中東歐警備軍區特A-313基地的級別很高。

高級別帶來的就是高待遇。

所以,方文在附體重生十年後,終於又一次看到了藍天白雲。雖然,這藍天白雲都只能看到一線。

這是一處深有近兩萬米的大地縫。地縫寬有里許,兩壁都是犬牙一般突起的石梁石棱。地縫的距離地表大概有千餘米的地方,突出了一塊大概有一平方公里大小的平台,特A-313基地的一部分建築,就在這平台上。在這裡,可以看到上面千餘米外的藍天白雲,運氣好的季節,甚至還能看到雨點和雪花。平台上的花草樹木,也比方文那個在研究所的家多了百倍不止。

正對著那一方石台的岩壁上,有整齊排列的數十個隧道口,每個隧道口都懸浮著大量的武裝平台。這是特A-313基地專用的調兵隧道,通過這些隧道口,基地的武裝力量能在兩小時內趕到七層轄區的任何一個地點。

方文乘坐的裝甲車就從其中一條隧道鑽了出來,磁懸浮引擎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帶起一道道飄逸的電磁光紋,慢慢的飛過萬米深淵,停靠在對面平台下方的停車場上。

飛過深淵的時候,操縱裝甲車的士兵刻意的打開了方文他們這節車廂的頂部裝甲板,讓他們看到了頭頂的那一片藍天白雲,以及一抹照進這地縫的陽光。方文伸出手去,金燦燦的陽光溫柔的滑過他的手指,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溫柔,兩顆眼淚突然自眼眶中滑下。

站在車廂門口的冷嘯看到了方文的眼淚。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搖了搖頭低聲嘀咕道:“第一次見到天空,真可憐。”

他輕輕的拍了拍手,一縷詭異的微笑在他臉上浮現。他輕聲說道:“各位特A-313基地的預備警備士,歡迎來到地獄!”

那一縷微笑漸漸的蕩漾開,變成了一片燦爛的笑容,他笑道:“歡迎來到地獄,比地獄更痛苦的特訓等著你們。你們的未來,掌握在你們手中。”

擦乾臉上的淚水,方文歪著腦袋看著冷嘯,同樣露出了一絲無比詭秘的笑容:“上校,我剛從地獄爬出來,你不知道麼?”

冷嘯自以為他聽懂了方文話中的蘊意,他‘呵呵’的笑起來:“你說培訓基地是地獄麼?哦,你會發現,你犯下了一個大錯誤。”

車廂門打開,冷嘯第一個走了出去。

方文搖了搖頭,他攤開雙手,朝身邊的一名少女學員輕聲說道:“我說實話,但是為什麼沒人相信呢?”

比方文高出了一個頭的少女冷冷的看著他,過了許久才冷漠的說道:“小弟弟隊長,我很快就會讓上校明白,選擇你是一個錯誤。”少女昂著頭,大步走出了車廂。其他的那些學員看都不看方文一眼,排成整齊的隊伍走了出去。

“小弟弟?”方文憤怒的朝那少女的背影比出了一根中指。他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再過兩年,方大少要讓你明白,什麼才叫做大弟弟!”氣極敗壞的方文扭頭看了看一眼那幾名相互攙扶著走出車廂的士兵,尤其是瞇著眼睛死死的盯了一眼帶隊的士兵腋下夾著的包裹。冷笑了幾聲,方文拎著自己的小行禮箱,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

停車場上,幾名軍官正和冷嘯說著什麼。看到方文慢吞吞的走了出來,冷嘯立刻喝令道:“第九十五預備隊所有隊員聽令!列隊!羅罡,帶他們去預備隊的宿舍。”

一名高大魁梧,大概有兩米三十開外,臉蛋絕對說不上英俊的壯漢‘騰騰’的走了過來,大聲吼道:“我是羅罡!軍銜上尉!我將成為你們的指導教官!在未來的五年內,你們的小命就在我的手上!現在聽我命令,以身高為標準列隊,齊步走!”

方文最矮,他乖乖的站在了隊伍的尾巴上。列隊走開的時候,他看到冷嘯和另外幾個軍官帶著那個特別行動組的士兵從一架電梯升上了平台。而他們的隊伍,則是跟著羅罡走進了一個光線昏暗的隧道,順著隧道走進了岩壁裡。

“該死的,老子十年了,才見到第一抹陽光。”方文戀戀不捨的回頭望了一眼照在對面岩壁上的那一絲金黃,暗自發誓到:“誰也別想讓方大少我一輩子做地老鼠!我他媽的受夠了!”

一縷狐疑湧上了他心頭:“看樣子,地面的環境保留得很好,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做地老鼠呢?城市群,都挖到地下第七層了!why?”

又是方文所熟悉的那種修建在洞穴中的建築群。不過特A-313基地的建築和培訓基地的完全不同,所有的建築都修得有如堡壘,建築的上方佈滿了殺傷力驚人的大型武器。一輛輛重型戰車順著基地裡寬敞的大路到處轉悠,天空不時有懸浮的武裝平台緩緩飄過。

羅罡帶領他們到了基地最角落裡的一棟大樓外。大樓成L形,前方有一個不大的操場,操場上停放著幾輛輕型高機動性戰車,幾個光著膀子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士兵正圍著那幾輛戰車忙乎著。

將隊伍帶到了大樓正門口,羅罡大聲說道:“這棟大樓裡有標準六人宿舍三百套,可以容納一千八百名預備役警備士居住。但是,基地不負責分配房間!大樓裡如今不到一千人,能否找到可以居住的宿舍,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很不負責的丟下了幾句話,羅罡轉身就走。經過那幾輛戰車的時候,他還故意提高了聲音大叫道:“你們這幫雜種聽著,下手輕一點。這可是司令官從培訓基地精挑細選出來的,可都是天才!知道什麼叫天才麼?”

他重重的一腳踢在了一個士兵的屁股上,大聲叫嚷了幾句,邁開大步飛快的離開。

方文他們三十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一眼,那幾個正在戰車邊忙碌的士兵突然將手上的工具和武器往地上一丟,抱著膀子慢吞吞的朝這邊晃了過來。帶頭的那名有著極度發達的肌肉疙瘩的士兵怪聲怪氣的吹了聲口哨,大聲叫道:“有新人進駐!兄弟們,出來迎接客人啊!嘖嘖,這幾個小妹妹很水靈嘛! ”

大樓裡湧出了一群人,從大樓的幾扇窗子裡也跳下了數十人,他們很快就將方文一行人圍在了裡面。

這些預備隊的警備士,不分男女袒露在外的肌膚上到處都是疤痕,不分男女眼裡都有一種凌人的目光,不分男女,都在用輕蔑的眼神俯視著方文他們。

方文原地轉了一圈,大概有兩百多人把他們圍在了裡面。大樓朝向這邊的窗子裡,還探出了數百個腦袋,正盯著他們。

“喂,大家好!”方文突然笑了,他輕聲笑道:“我是第九十五預備隊的隊長方文。請問諸位圍著我們,是想要請我們吃飯麼?”

方文的目光極毒,他看出了這些士兵功力最深的也不過有著十餘年的功力修為,雖然人多,但是並沒放在他心上。唯一要考慮的就是,自己手下的二十九個人,如果自己把事情鬧大了,他們能不能消受得起兩百多人的圍攻呢?甚至很可能演變成上千人的圍攻!大場面啊!

舌頭舔了舔嘴唇,方文瞬間就做了決定,鬧大就鬧大吧,這不是冷嘯希望看到的麼?

周圍的士兵們抱著肚子笑了起來。最開始招呼人的那士兵爆笑道:“你是隊長?你是隊長?天啊,司令官弄了一批小雞雛兒過來!”

一個女兵輕輕的跳動著,她大笑道:“聽說,他們都是A等精英培訓基地裡出來的人!司令官也是花費了大力氣,才得到許可挑選了這麼一批人呢。嘖嘖,A等精英培訓基地啊!”

她突然伸手抓向了方文他們隊中的一名少女,女兵怪笑道:“小姑娘,你的胸脯很大嘛!”

血光閃動,方文有如鬼魅一樣出現在那女兵身前。他重拳轟在了那女兵的手掌上,女兵的手掌被轟得稀爛,骨頭雖然還算完整,但是皮肉卻炸得滿天都是,斑斑血跡噴出了數米遠。

在旁邊那些士兵反應過來之前,在那女兵覺得自己的疼痛之前,方文戲謔的在那女兵高聳的胸脯上用力的揉了兩把。他怪笑道:“嘖嘖,果然是很大!很大!”

女兵發出了一聲尖叫,她抱著白骨磷磷的右掌,慘嚎著倒退了數十步,無力的靠在了大樓的牆壁上。

士兵們全怒了,他們同時咆哮起來:“揍他!揍他!揍他!”

兩百多人,一擁而上。

方文興高采烈的朝他們迎了上去。他的身後,是經過了A等精英培訓的二十九名隊員。

能夠沐浴陽光的平台上,一棟辦公大樓的頂層會議室裡,冷嘯滿意的品嚐著香濃的咖啡,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個下手狠毒的,就是方文。我覺得他不像十歲的孩子,倒是和我們特別行動組裡最精銳的那幾個煞星差不多。”

會議室巨大的光屏正在直播方文他們的打鬥。

幾名軍官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同樣端著香氣撲鼻的咖啡,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

其中一中校笑道:“長官,讓羅罡那瘋子去訓練他們,五年後,他們一定能讓長官的心願得償的。”

冷嘯微笑著端起了杯子,淡淡的笑道:“這是當然。否則,我為什麼會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把他們招進預備隊?呵呵呵,A等精英培訓基地的學員,值得期待啊!”

中東歐警備軍區所轄的七層城市群,擁有人口超過十五億,能夠進入A等精英培訓的孩子加起來不到兩萬人,其中擁有武學方面天賦的人,則更是稀少。這次能從十八個A等培訓基地中挖出三十個人來,只有冷嘯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不過,一切都很值得。

光屏內,方文一拳將一名士兵的鼻樑整個打得陷了下去,他的拳頭上沾滿了血跡。他凶狠有如一頭猛虎,他下手無比的狠辣。他身形如風,一擊必中,一旦擊倒敵人就立刻閃身離開,他甚至在用自己身後的隊員的身體來掩護自己。

“無恥、狠毒、狡猾!”冷嘯滿足的嘆息了一聲:“這個方文,果然是極品人才!唔,看來,真要給杜鐵那傢伙一封推薦函了。”

他端起咖啡杯,仔細的將最後一滴咖啡都倒進了嘴裡。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9

歸來篇第十一章
猛虎架不住群狼。方文今天才發現,這句話太他媽的有道理了。

他身後二十九名出身A等精英培訓的學員,每個人都自幼修煉了最少十年,加上培訓基地內獎勵的元液,他們最弱的都有二十年以上的內勁修為。而這些預備役的警備士,他們最強的幾人也不過和這些學員相當。但是數百警備士一擁而上,鉗子、扳手、鋼管、鋼筋雨點一樣揮下,二十九名男女學員只抵擋了不到兩分鐘,就鼻青臉腫的倒在了地上。

所有警備士隨之湧向了方文。方文承受的壓力瞬間大了起來。

腳踏七星步,手揮殘陽掌,方文有如泥鰍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他的身體帶起了隱約可見的殘影,仗著身軀小、步法滑溜,他硬是在數百警備士的圍攻中堅持了十幾分鐘。他下手又狠又刁,對男性警備士,他就是一腳踢向人家下身;對女性警備士,他就一掌轟在對方胸脯上。

小小的廣場上東倒西歪的倒下了兩百多人。男人都抱著下體狂呼,女性則是捂著胸膛呻吟。被踢中下體的男人也就罷了,無非是疼得渾身痙攣而已。可是被方文殘陽掌擊中的女人,被擊中部位的衣服被掌力燒得稀爛,白嫩的乳房上歪著一隻黑漆漆的雞爪子一樣的手印,怎麼看怎麼刺眼。熱毒更順著乳房直透內腑,燒得那些女性警備士眼淚鼻涕全流了出來。

“這∼∼∼這傢伙!”會議室內,一名中校目瞪口呆的看著方文用如此無恥的手段擊倒了這麼多人。

“太棒了!”冷嘯舉起咖啡杯歡呼。方文的招數實在是太下流、太無恥了,他簡直愛死了方文。他冷嘯上校以前吃虧,就吃虧在選派的人太忠厚朴實上了!看到方文一記記撩陰腿、一記記拍胸手,看到他無恥的利用警備士的身體做肉盾抵擋四周的攻擊,冷嘯簡直太滿意了。

兩名牛高馬大的預備警備士‘嗷嗷’怪叫著,雙手握著鉗子、扳手等凶器,胡亂揮動著撲向了方文。

方文的身體突然向下一倒,身體順著地面‘哧溜’一聲朝前滑過三米多遠,輕巧的從一名警備士的襠下穿過。當然在穿越的同時,方文輕輕的用鳳眼拳對著那警備士的下身輕輕的鑿了一拳。一縷穿透力極強的拳勁直透內腑,那高大健壯的警備士‘嗷’的一聲慘叫,抱著下身僵硬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方文狂笑起來。他自地上一個騰身跳起來三米多高,雙掌放出淡淡的熱浪,居高臨下一擊力劈華山,狠狠的砸在了兩名女警備士的胸脯上。掌心溫度有如烙鐵的雙掌將大片衣服化為灰燼,‘嗤嗤’兩聲,兩隻漆黑的手印出現在那兩女警備士的乳房上。

“你們這幫子廢物!蠢貨!想要整治大少我,你們還差了一萬年!”方文猖狂的大笑著。

他使用的是自培訓基地學來的七星步法,使用的是殘陽掌。他並沒有使用御風經上的武學。就這樣,也足夠他將這千人左右的預備警備士一一擊潰。方文和這些預備役之間的差距太大了,這種差距不僅僅是功力上的,更多的是潛力、天賦、閱歷上的差距。

淡淡的銀光在瞳孔中閃爍,那些警備士的招式在方文眼裡變得越來越慢,他很輕鬆就發現了他們招式中的破綻、發現他們的包圍圈中的漏洞。他‘咯咯’怪笑著,對著那些破綻拳打腳踢,從那些漏洞中清風一樣滑過,所過之處,又是一大片警備士倒在地上。

“小子,不要太囂張了!”操場一角,停放著幾輛輕型戰車的地方傳來了憤怒的吼叫。

方文飛快的朝那邊瞥了一眼,不等他有閃避的機會,幾道藍白色射線已經轟在了他背後。

陰寒刺骨,低溫射線幾乎是瞬間就凍僵了身體。方文悶哼一聲,身體朝前踉蹌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上。

旁邊一名女性警備士‘哈哈’大笑著搶上前來,右手的高壓電棒狠狠的捅向了方文的身體。電弧在方文渾身跳動,方文長聲慘叫,那警備士大笑著用電棒在方文身上亂點,強大的電流穿透全身,方文只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滾。尤其他身體剛被冷凍射線射中,凍僵的肌肉劇烈的痙攣,肌肉纖維差點都被撕裂,那等劇痛,是方文從來沒有嚐到的。

數十名警備士‘桀桀’怪笑著圍了上來,鋼筋、扳手、鉗子等朝方文周身雨點般落下。

一名臉上有著十幾道傷疤的警備士奮力用鋼管砸在了方文小腿上,眾人清楚的聽到了方文小腿骨傳來了‘咔嚓’脆響。所有警備士都大聲歡呼起來:“歡迎來到地獄!小雜種!做人,不能太囂張了!”‘咔嚓’、‘咔嚓’,方文的左臂骨也被砸成了好幾段。

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在歡呼,一群成年人圍著方文,用力的踐踏著他幼小的身體。鑲嵌了鋼板的戰靴狠狠的踹在方文頭上,踹得他腦袋重重的撞在水泥地上,發出‘咚咚’巨響。那女警備士的高壓電棒一次又一次的點向方文的下體,幾個女警備士的面孔扭曲,不斷的發出興奮的尖叫,她們奮力的廝打著方文,更有人拔出了隨身佩戴的匕首,劃向了方文那張讓他們看不順眼的俊俏小臉。

銀光自瞳孔內擴散開,瞬間方文緊閉的雙眸都變成淡銀色一片。

龐大的靈魂力量主宰了一切,方文的心沉浸在一種極度冷漠無情的狀態下,靈魂力量從本能層面上指揮了他的動作。

青色的風勁在體內呼嘯而過,將傷痛漸漸的抹平。方文完好的右臂一翻一轉,一擊靈蛇纏絲手纏在了那手持匕首的女警備士手腕上,將她的手臂扭成了麻花狀。手指輕輕一彈,匕首已經落在手中,方文的身體有如一隻大鳥般平地騰起一人許高,右臂輕靈的點了出去。

沒有招式,眾人只見人群中出現了一道雪亮的劍光。

數十道血泉沖天而起,方文在那一瞬間削斷了超過六十人的頸動脈。剛剛好削斷血管,沒有多傷哪怕一絲皮膚。

這些圍著方文打得正開心的警備士發出見鬼般慘叫,他們紛紛摀住脖子倉皇后退,他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頸動脈噴出大量的鮮血,手指根本堵不住頸動脈的噴血,大片的鮮血灑落在地上。

剛才帶方文他們來這裡的羅罡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身後跟著上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醫療兵。羅罡發出憤怒的吼叫聲,指揮著那些醫療兵趕快帶這些被割了脖子的倒霉蛋去治療。羅罡的大臉扭曲著,嘴裡湧出潮水一樣的詛咒聲。這麼多受到過正規訓練的預備役警備士,被一個娃娃打翻了這麼多人。甚至還出動了戰車上的冷凍射線炮偷襲了人家,圍著人打死狗的時候,居然還被人亡命一擊重傷這麼多人!

羅罡憤怒了!他咆哮道:“你們這群廢物!明天開始。。。不,今天下午開始,你們的訓練量加大100%!”他瘋狂的咒罵著這些警備士,同時大步的走向了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方文。

他站在方文面前,朝著方文大吼道:“小子,你他媽的真是一個小雜種!幹得漂亮!你是第一個。。。操!”

正要誇獎方文幾句,沒想到其實已經昏迷過去,僅僅是本能在控制身體的方文想都沒想的就朝羅罡的心臟捅了一刀。

羅罡巨大的身軀倉皇扭了一下,匕首滑過他的身體,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印。

羅罡驚駭的看著仰天倒地的方文,突然大叫起來:“上校!你看到了沒有?上校!多可怕的戰鬥天賦啊!他媽的都暈倒了,還能給我一刀! ”羅罡歡喜得快要笑出聲來,他衝過去,急忙一手拎起了方文,招呼幾個醫療兵過去,將方文小心翼翼的抬上了一輛交通車,朝遠處的醫療中心疾馳而去。

會議室內的冷嘯無比滿意的大叫起來:“看啊,看啊,這個小子!太棒了!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拼死一擊重傷這麼多人!天哪,天哪,只要五年後他能勝出,我就會成為將軍!天哪!”

冷嘯的面孔突然嚴肅了下來,他威嚴的掃視了一圈會議室內的軍官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準備將未來三年內的特別經費和配額,全砸在他身上。你們同意麼?”他赤裸裸的說道:“我升了將軍,你們都升職!但是到了我們現在的級別,想要獲取功績點的難度,你們可以想到!”

他指著那一幅光屏大叫道:“看啊,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神經像鋼絲一樣強韌、戰鬥意識甚至能在昏迷的狀態下擊中羅罡!五年後十年一度的警備軍區大比武,他一定能取得好成績!只要他殺進前三,我就能得到一萬點功績點!而我只要兩千多點,就能升為將軍!多餘的功績點,我可以讓你們分享!”

“同意!”基地的副官,一名中校飛快的舉起了手。他無比認真的說道:“專門針對方文,我們要製定一個訓練計劃。”

“同意!”另外一名中校也舉起了手,他大笑道:“看到了這小子,我對另外那二十九個‘天才’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

“同意!”一名少校大笑著舉起了手,他得意的說道:“這些人,可以用來鞭策這小子不斷前進嘛!”

“我也同意司令官的意見!”又是一名少校舉起了手,他笑道:“方文不可能一個人參賽嘛。雖然我們決定了以他為主要培養對象,但是也需要其他人來分擔他參賽的壓力嘛。”

“說得好!”冷嘯用力的揮動了一下手臂。他認真的說道:“那麼,通知醫療中心,將今年給基地特別配給的三支肉體藥劑,全給他打進去。”

冷嘯的臉上滿是紅光,他開始憧憬五年後的某個時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19

歸來篇第十二章
“我操你媽啊!”嘴上戴著一個透明的呼吸器,方文毫不猶豫的對站在培養器外的羅罡罵了一句娘。呼吸器內有微型麥克風,方文的罵娘聲清清楚楚的傳遍了整個醫療中心。

羅罡雙手抱在胸前,笑得渾身的肌肉疙瘩都在跳動。他得意洋洋的說道:“隨便你!我是執政府軍部‘超級士兵’計劃的第九十七代產品。我根本不知道為我這具身體提供卵子的女人是誰。你如果能找到她,隨便你怎麼折騰。”

他咧開嘴,得意的笑著,望著泡在培養器淺綠色溶液中的方文笑道:“但是你不一定能找到她,這些卵子都是秘密採集的,天知道她是誰?也許‘主神’知道?哈哈哈!”他歪著腦袋打量著方文赤裸的身體,得意洋洋的說道:“但是你在未來的五年內,將會被我狠狠的操練!哈哈∼∼∼想起來就讓我興奮啊!我來這該死的破爛基地十幾年了,還沒見過你這樣經操的小子!”

方文有氣無力的活動了一下受傷的小腿,那裡依然是劇痛無比。

他又罵了一句:“操你媽的!還不趕快把我治好?”

“別急啊?”羅罡歪著頭道:“上校說了,對你進行特別的訓練。今年基地三支特別配給的肉體強化元液還沒使用,上校準備全花在你身上。唔,想從軍需官那裡提出這些特別配給的物資可不容易,你得等等。”

話音未落,一名少校拎著一個黑色手提箱快步走進了醫療中心。他朝羅罡點了點頭,說道:“三支B2級肉體強化元液,全給他打進去。”

羅罡接過手提箱打開箱子,從裡面取出三支大概拇指粗十厘米長的藥劑。他粗大的手指頭彈了彈淡紅色的藥劑,咧開嘴笑道:“小子,他他奶奶的,你的運氣可真好!”他壯碩的胸大肌狠狠的跳動了幾下,得意的朝方文炫耀道:“羨慕吧?等你注射了這三支元液,再被我狠狠的操練上三個月,你也能有這麼強壯迷人的肌肉,哈哈哈,基地裡的女兵會為你發瘋的!”

眼珠都差點從眼眶裡跳出來的方文不屑的瞥了一眼羅罡那比尋常女人還要發達的胸大肌,冷笑道:“謝謝,我沒興趣做胸大無腦的肌肉怪物!”

“由不得你啊!”羅罡大笑著,隨手將三支元液丟給了旁邊一名醫療兵。那醫療兵手忙腳亂的接過了三支元液,差點沒嚇得軟在地上。

藥水被注入了培養器伸出的一支金屬臂吸收。順著一根透明的導管,淡紅色的藥劑被引入了培養器內的一支金屬臂內。一名醫療兵操縱著金屬臂,慢慢的探向了方文的身體。金屬臂的前方,慢慢的伸出了一支長有十幾厘米的長針,長針從方文腦後刺了進去。

一股冰冷的液體被急速注入體內。方文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多麼熟悉的感覺啊,前世裡他在雪大瘋子的手上,被這樣注射過多少次?

方文有點出神,那冰冷的液體突然化為沸騰的岩漿,瘋狂滾過了方文全身。

強大的靈魂力量充盈全身,強令那些藥劑釋放出的能量按照方文的意志流動。加強肌肉、加強骨骼、加強經脈,方文默念御風經第五層、第六層、第七層的心法,一次次的強化著自己的身體。他內視自身,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按照自己的意願在快速的強化,自己苦修需要將近十年才能達成的鍛體效果,在短短幾分鐘內就實現了。

力量、柔韌度、肌肉反應速度都平均加強了一倍以上,尤其是方文最大的弱點力量得到了兩倍以上的加強。剛剛被打斷的腿骨和臂骨也重新癒合,方文內視傷處,傷處骨骼細密潔白,卻是已經痊癒了。

外界又有液體注射進來。這一次注射進來的是高級營養液,配合肉體強化元液改造身體。方文默運心法,將這些營養液一一吸收。

改造過程持續了大概十分鐘,方文重重的喘息了一聲,睜開了眼睛。他看著羅罡讚歎道:“好東西啊。再來幾支吧?”

“放屁!”羅罡破口大罵道:“B2級的肉體強化元液,整個基地一年才有幾支配額?全都用在那些特別行動組的精英身上了。你這三支,是按照基地的級別額外配給的,上校一次性全給了你,你還不滿足麼?”

他晃動著腦袋,大吼道:“你在培訓基地的時候,接受過一次肉體強化,但是告訴你,你那一個療程的強化,只相當於注射了一支C級的元液。這次一次就是三支B2級的,你還不滿足?小子,不要太貪心了。”

容器內淡綠色的液體被抽走,上方的蓋子打開,一支金屬臂將方文抓起,丟在外面。

方文在地上跳了跳,踢了幾腳,大了幾拳,皺眉道:“好像有點不對勁?”

羅罡怪眼一翻,又要罵人。旁邊一名醫療兵小聲的解釋道:“三支B2強化元液加上十份高濃縮營養液的效果,你長高了十公分!”

短短的十分鐘,長高了十公分。方文跳了幾下,歪著眼睛斜睨羅罡:“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長這麼高了!”

羅罡嘎嘎大笑起來,他用力的朝前一揮拳,拳頭前出現了一圈白色的波紋,他輕鬆的一拳擊破了音速。得意的朝方文揮了揮拳頭,羅罡吹噓道:“羨慕麼?我從出生到加入這個破爛基地,注射過的A級肉體強化元液都不下三十支!哈哈哈哈,小子,你還差得遠啊!”

一掌拍在方文肩上,方文被巨大的力量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駭然看著羅罡,這個怪物有多大的力氣?

羅罡大笑道:“你的那幫廢物‘天才’屬下剛才也都被調理好了,你帶他們去找宿舍吧。這次,沒人會圍攻你們了。明天,你們做好被我操練的思想準備吧!”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掐著方文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一把丟出了醫療中心。

赤身裸體的方文狼狽的撲倒在醫療中心的門口。他跳起來,指著身後大門瘋狂的詛咒起來。

羅罡則好似沒聽到他的咒罵聲一樣,他嘰哩咕嚕的朝送元液過來的那名少校抱怨道:“你看看,這叫什麼回事嘛!你們就不能挑選一些有用的人加入預備隊麼?天啊,將近一千人圍攻三十個小娃娃,被一個十歲的小子放翻了兩百多人!媽的,這都是你們的錯!”

被羅罡的口水噴了一臉的少校茫然的看著他。似乎,那些預備隊警備士的教官是羅罡啊,他們不中用,關他這個負責後勤的少校什麼事?

方文會合了二十九名隊員,一行人殺氣騰騰的衝殺回了剛才被圍攻的大樓。

大概是被方文的凶悍給嚇住了,或者是得到了基地高層的授意,那些預備隊的警備士乖乖的讓出了十間宿舍,讓方文他們住了進去。

方文獨占了一間宿舍,他的隊員也沒有不滿意的。這些同樣出身A等精英培訓基地的隊員算是明白了,方文這個十歲的娃娃,的確有著超乎水準以上的實力,同時擁有和他的年齡完全不匹配的兇殘和狡猾。隊員們對於這個小小的隊長,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了。

隊員們忙著整理行禮,方文則是在大樓裡晃蕩,熟悉大樓裡的地形。

然後,他驚喜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大樓裡響起了方文又驚又喜的尖叫:“什麼?基地裡是男女兵混浴的麼?每天固定時間洗浴?男女兵一起?天啊,這是幸福的天堂啊!”

方文站在巨大的浴室門口,雙手筆直的探向天空,仰天歡呼!

那些剛剛被他揍了一頓的警備士驚駭的看著方文,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從他身邊溜了過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0

歸來篇第十三章
御風經是無上秘笈,但並不是以力量見長的功法。方文自附體重生後就重修御風經,一身風勁已經很是可觀,但他的力量並不太強。

在培訓基地的時候,方文大概能扛著百多公斤的重物奔跑三十許公里,以他的年齡、以他還沒長全的身體而言,這已經是他得到的那次肉體強化治療所帶來的神效了。

來到特A-313基地,被一次性注入了三支B2級強化元液,方文的力量增加了兩倍多,能舉起三百公斤以上的重物。

但是現在,方文卻是在兩倍重力的訓練場內,肩負兩百公斤的槓鈴,被勒令連續做一千個深下蹲。

而他的隊員呢?則是在隔壁的那個一點五倍重力的訓練場,進行著相對輕鬆的訓練。

手持一支碗口粗的合金鋼棍,羅罡站在方文身邊,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他。

只穿了一條內褲的方文渾身肌肉一根根的繃緊,一塊塊的急驟抖動著,艱難的扛著槓鈴慢慢的站起,慢慢的蹲下。他的大腿肌肉暴跳出來,青色的血管膨脹開,有如一條條蚯蚓在他皮下鑽行。方文‘嗤嗤’的喘著粗氣,胸膛裡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燒,太陽穴附近的血管‘砰砰’的跳動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但是他不敢停下來,他死命的堅持著。

不能停,一旦停下,羅罡手上粗大的合金棍就會‘溫柔’的落在他身上。每一擊都能讓方文躺在地上吐幾口血。羅罡可不在乎是否一不小心將方文打個筋斷骨裂的,反正如今醫療技術極其發達,就算心臟擊碎了,只要搶救及時都能在短短半小時內恢復正常,羅罡沒用那根合金棍敲打方文的腦袋,就很給他面子了。

“咚、咚!”羅罡狠狠的用那棍子對著自己的胸膛轟了兩下,發出可怕的巨響聲。他歪著腦袋大叫道:“小子,還有五百七十二下,快給我做!榨乾你的精力,榨乾你的潛力,你才能得到提升!明白麼?快做!”他一巴掌拍在了方文的腦袋上,差點沒把方文拍得暈過去。

滿意的看了看掙命的方文額頭上扭曲暴突的青筋,羅罡轉過身去,朝著隔著一堵磁力防禦場的隔壁訓練場大叫道:“跑,不許用內勁,給我跑!一百公里,快,快!不就背了幾個彈藥箱麼?跑個一百公里,你們會死麼?”他威嚇性的揮動了一下合金棍。

方文哆嗦著,瘋狂的壓榨著最後一點點力氣,站起、蹲下,蹲下、站起。 。 。

羅罡,這個執政府軍部用生化技術製造的超級戰士,這個肉體強大得變態的怪物,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落在了他的手上,就只能接受他的操練。方文知道,羅罡並不是這個時代最強的戰士,最強的戰士,不會送到特A-313基地這種警備軍區的基地來做教官。

那麼,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吧。如果自己連羅罡這個程度的訓練都熬不過去,還說什麼找人復仇?

從一些蛛絲馬蹟的地方,方文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自己的敵人,自己的仇人,或者他們留下的後人,可不好對付。

地獄一樣的特訓麼?來吧!

正如羅罡所說的,壓榨出最後一份精力,壓榨出最後一點潛力,然後自己變得強大,就是這麼簡單!

嘴裡發出細微不可聞的鐘鳴聲,方文嘗試著三十六個神苻的修煉。

除了本身已經修煉的風之神苻,方文開始嘗試其他三十五個神苻的修煉。

“沒道理龍少能修煉四個,而我就只有一個吧?”方文站起、蹲下,血氣翻滾的他渾身皮膚都變得通紅。力氣一點點的消耗,汗水已經在身下積累成一大攤水漬,蹲下,站起。方文沒有使用一點兒內勁,純粹依靠肌肉的力量,他不斷的蹲下、站起。

兩倍重力下負重兩百公斤。 。 。

兩倍重力下負重三百公斤。 。 。

三倍重力下負重兩百五十公斤。 。 。

三倍重力下負重三百公斤。 。 。

方文的身軀一點點的強大,他驚喜的發現,隨著身軀的強大,他風勁運行的速度也在不斷的增加。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方文被羅罡操練得忘記了一切。除了瘋狂的操練,方文忘記了一切。就連冷嘯為了刻意的拉攏他而將方寒、文秀秀請來基地探視方文,方文都忽視了這難得的親情時間。訓練,不斷的訓練,不斷的萃煉自己的身體,不斷的讓肉體變得強大,更加強大的力量!

在超音速的高速奔馳下,自己肉體上的力量能強一點,就能發揮出百倍的殺傷力。

最基礎的肉體力量磨練持續了足足半年。

現在訓練場的重力已經達到了四點五個重力,方文能扛起四百公斤的重物進行訓練。

羅罡滿意的看著汗如雨下的方文,讚歎道:“你小子的肌肉,可一點都不像我!”

抖動一下身上一塊塊巨大的肌肉疙瘩,羅罡有點無奈也有點嫉妒的看著方文身上那結實的、一塊塊流線型的好看肌肉,嘆息道:“你是速度型的戰士。但是你能在我制定的力量訓練計劃下堅持半年,你小子,真不像一個十一歲的小娃娃。”

方文在心裡瘋狂的詛咒羅罡。這個怪物,這個肌肉塊兒,這個混蛋,他知道自己是速度型的戰士?可是自己在力量訓練上耗費的力氣,比隊裡幾個力量型的戰士更強了許多。

羅罡‘哈哈’大笑著,他用力一掌拍在了正扛著重物深蹲的方文肩上。他笑道:“不錯,明天開始實戰訓練。上校為你準備了一套A級功法《烈陽經》,是殘陽掌的升級版本,以及A+級的身法《鬼影術》,你等下可以去找上校。”

羅罡轉身離開,他揮動著那根粗大的合金棍,大聲說道:“今天訓練到此為止,你下午可以休息。你們這幫廢物,給老子跑起來!你們欠揍麼?”羅罡瘋狂的指著隔壁的那些隊員,就是一通破口大罵。

掄起粗大的棍子,羅罡直接跳到了隔壁的訓練場,對著方文隊裡那些面無人色的隊員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方文則是激動的跳了起來。他知道所有的功法都被所謂的執政府劃分了等級,他以前修煉的殘陽掌,不過是B+級別的功法,在他看來威力還算可以,但是也算不上什麼過於厲害的絕學。而現在冷嘯給他準備了A級和A+級的功法,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些高級功法和御風經相比,到底之間有多大的差距。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走迷宮的小白鼠,正在不斷的摸索這個世界這個年代的真相。

他跳了起來,盡全力的跳了起來,他很興奮。他方文方大少,一直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前世如此,今生依舊如此。

跳得如此高,跳得如此急,所以方文很無奈的發現,他拉傷了肌肉。

四點五倍重力下,背負四百公斤的重物,已經超負荷的訓練了一個上午。方文沒有考慮自己的肌肉已經不堪重負,已經到了受傷的邊緣。這一跳起來,他甚至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大腿、小腿上數十處肌肉組織發出的斷裂聲。劇痛湧入了神經,方文眼前猛的一黑。

痛,鑽心的痛。

銀色的光自他眸子裡射出。一個神苻在他識海中浮現,一聲若有若無的鐘鳴聲自方文嘴里傳出。一股浩大的熱流自天靈衝進身體,有如滾水,洗蕩了方文全身。那撕裂的肌肉急速的癒合著,方文已經被榨得乾乾淨淨的身體,又恢復了生機活力。充沛的力量回到了方文身上,他渾身骨節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突破。半年的地獄般訓練,壓榨出了方文的全部潛力。他終於獲得了突破。

不是肉體機能上的突破,而是神苻修煉上的突破。

方文原本就擁有比常人龐大百倍的靈魂力量,他能夠清晰的把握住自己身體的所有變化,他有著超出常人太多的機會。

肉體的疲累,精神沉浸在本能中,方文終於迎來了突破。

三十六枚神苻中的一枚終於被方文修煉得手。神苻中蘊含的信息湧入方文腦海,方文明白了他的功效――活力!

不是巨力、不是固體、不是肉身、不是神威,不是方文所知的龍少修煉得的那四個神苻,而是有著全新功效的,活力。

幾個吐納的功夫,方文拉傷的肌肉恢復如初,體內精力急速的恢復,外界湧入的能量將他塞得滿滿的,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狀態如此好過。簡直,就比剛剛從醫療中心的培養器中跳出來時狀態還要好。還要好一百倍!

充沛的活力在體內奔湧,方文活動了一下身體,‘哈哈’狂笑著衝出了訓練場。

這枚神苻,太適合他不過了。只有方文才知道,這是最適合他的一枚神苻,其中妙用,自己心知肚明則可。

穿著一條小小的緊身內褲,方文亂蹦帶跳的跑到了基地辦公大樓前。

抬頭看了一眼千多米高處那一抹藍天白雲,方文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大步走進了大樓。

門口站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看到了衣冠不整的方文,卻純然當作沒有看到他。基地裡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傢伙是司令官心目中的大紅人,又是羅罡那個變態如今最得意的學徒,誰沒事招惹他?

方文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冷嘯的辦公室門口,看到他門前機要秘書的辦公席上沒人,方文也不敲門,直接一腳踢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正半跪在冷嘯辦公桌後、冷嘯面前的機要秘書尖叫一聲,猛的蹦了起來。

冷嘯發出一聲悶哼,雙手護住了下體,憤怒的瞪了一眼滿臉通紅的秘書一眼,揮手示意她出去。

妖豔的機要秘書狼狽的衝出門去,方文笑吟吟的朝冷嘯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經的行禮道:“司令官,我奉命前來報到!”

冷嘯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衣服,嘀咕道:“怎麼現在就過來了?羅罡那傢伙辦事真不讓人放心。唔,不用行禮了,看看你身上穿著什麼?”

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方文翹起二郎腿,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剛從訓練場下來,你指望我能穿什麼?聽羅罡說,你給我準備了兩本秘笈?”

冷嘯聳聳肩膀,從抽屜裡拿出了兩本薄薄的書冊遞給了方文。 “殘陽掌升級版本《烈陽經》,是非常不錯的一門內功心法,比你以前修煉的威力要大十倍,也是我這個級別能給你提供的最高級心法。《鬼影術》是A+級身法,也是我能提供的最高級身法。”

隨手將兩本書冊往內褲上一別,方文站起身來,點頭道:“哦,是麼?還有更高級的心法和身法?”

“S級,S+級。以及傳說中的一些東西。不過,那不是我這個級別能給你的。”冷嘯搖搖頭,沉聲道:“羅罡應該給你說過。我挑選你們的用意吧?五年。。。不,四年半以後,如果我升職了,我可以向你提供《烈陽經》的升級版本心法。S級的心法,那已經是另外一種概念。 ”

“放心啦!”方文轉身就走,他懶散的說道:“我心裡有數。我幫你升級,你給我好處,咱們這叫做互助互利!”

拉開辦公室的門,方文笑吟吟的對門口蹲著的機要秘書笑道:“小妞,進去吧。司令官指望著你繼續服務呢。”

怪笑了幾聲,方文很流氣的摸了一把機要秘書妖豔的臉蛋,哼著小曲施施然離開。

冷嘯搖搖頭,嘀咕道:“我討厭和腦域開發度高的人商量事情,太精明了。”他突然大叫起來:“方文,那兩本秘笈的保密級別可是很高的! ”

右手朝身後揮了揮,方文淡然道:“我知道,我不會把它們外洩的。我也害怕監察處的人找我麻煩啊!”

“唔,其實腦域開發度高的士兵,也有他們的好處啊!”冷嘯摸了摸下巴,朝門口勾了勾手指:“少校,我命令你進來!這一次,把門鎖緊!你太不仔細了,我的辦公室,可是A等保密單位,你居然讓那個小子闖了進來!”

含糊不清的哼著下流小調,方文晃出了辦公大樓。

有整整一個下午讓自己休息。唔,是去大浴室蹲點呢,還是去醫療中心調戲那些女兵?

方文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突然看到平台對面的崖壁裡,一列裝甲車從一個隧道口駛了出來。

裝甲車厚重的裝甲板上佈滿了斑斑痕跡,很明顯剛剛經過一場大戰。而且方文看出,那些痕跡都是刀劍造成的,沒有一處是被熱武器或者高能武器造成的傷害。他急忙奔向了停車場,他想到了一些什麼。

裝甲車在平台下的停車場停下,車廂門打開,三個小組規模的特別行動組士兵踉蹌著從裡面走了出來,剛出車廂門,就有一大半人一骨碌倒在了地上。方文眼尖,他看到了半年前他見過的那個組長。

他急忙湊了過去,朝那個上半身被劃了好幾條深可見骨的劍傷的年輕士兵打招呼道:“喂,長官,你們要幫手麼?”

那別動組組長茫然的抬頭望了一眼方文,低聲說道:“醫療兵,快!”

‘咚’,強行用長劍撐著身體的別動組長再也吃不消身上的傷,一頭栽倒在地。

方文急忙扛起了他,朝後面正湧來的大票醫療兵跑去。

他得意的拍了拍這別動組長的屁股,笑吟吟的思忖道:“老子節省了那些醫療兵百多米的時間,這份人情,你可欠大啦!”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0

歸來篇第十四章
方文已經深深的理解到,在這個所謂執政府領導的世界裡,等級意味著一切。公民有等級、工作職業有等級、供給品有等級,等級滲透到社會的方方面面。等級高的,你就有高的享受;等級低的,你就得像牲口一樣活著。

方文在特A-313基地裡的等級也算高了。因為他是冷嘯看重的人,他對冷嘯有大用,所以他有不少的特權。

可是,坐在肖白羽――他扛去醫療中心的那個別動組長――的房間裡,方文才知道什麼叫做高等級享受、什麼叫做特權。

越層式公寓,上下兩層總面積有大概五百平方米。下面一層是客廳、餐廳、個人健身房,上面一層則是臥房、浴室、練功房、辦公室。偌大的房間,就住了肖白羽一個人!哦不,不是他一個人,還住了兩個年輕靚麗的女兵。她們負責安排、照顧肖白羽的生活。

蹲在肖白羽床頭,看著兩名女兵殷勤的幫昏迷中的他換上睡衣,給他注射補充身體能量的營養液,方文不由得感慨道:“腐敗啊!糜爛啊!媽的,我還在住大通舖呢。”一想到自己那狹小的宿舍,雖然自己獨占了一間宿舍,方文依然覺得心理不平衡。

兩個女兵朝方文翻了個白眼,沒理會他。一個小屁孩而已,雖然吃驚是方文將療傷完畢的肖白羽從醫療中心扛了回來,而不是像往常那樣由醫療兵送回住所,兩個女兵卻也懶得給方文好臉色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一對賊兮兮的眼睛總是朝自己的胸脯和臀部梭巡,兩個女兵沒有將他趕出門,已經是很給方文面子了。

“喂,一支就夠了吧?兩支!你們知道浪費怎麼寫麼?”看到兩個女兵準備給肖白羽注射第二支營養液,方文不由得氣憤的叫嚷起來。當初在培訓基地給杜鐵買走私酒的時候,方文可就知道,這樣的一支營養液,在外界黑市上,可是炒到了五萬標準點一支!

天可憐的,他這半年來,每個月的額外補助,也不過一萬個標準點。

兩個女兵又是瞪了他一眼,自顧自的給肖白羽注射了第二支營養液,然後好像是炫耀一般打開了肖白羽臥房裡的一個壁櫥,拉開了裡面的冷櫃門。方文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睛散發出燦爛的金光――滿滿的一冷櫃高標號營養液啊!這可是好東西!

這肖白羽,是拿營養液當飯吃!

方文嫉妒的望了躺在床上的肖白羽一眼。

日常進食,食物中會有各種消化不了的雜質需要排泄出體外。這些雜質對於修煉內勁的人,也是一大障礙。而這些高標號的營養液可以百分百的被身體吸收,不會殘留任何的雜質。經常注射營養液的人,他們練功的時候身體狀態比普通人要好上許多,他們練功的進度自然比普通人快了許多。

“奢侈,簡直就是奢靡!拿營養液當飯吃!”方文嫉妒的哼哼著,就算是他,如今也沒有這個待遇。每個軍區的別動組成員,他們的配額發放都是獨立於軍區的。就算是冷嘯再看重方文,也沒辦法給方文這樣的條件。

一聲輕哼,肖白羽醒了過來。

醫療中心將他身體的損傷修補完全,兩支高標號的營養液將他損失的能量補充了大半,他一甦醒,就精神抖擻的跳了起來,在房間裡揮動了幾下拳腳。兩名女兵雙手捧在胸前,出神的望著肖白羽,差點就沒尖叫起來。

“喂,喂,肖組長!”方文懶洋洋的朝肖白羽揮了揮手:“怎麼說我把你從停車場扛到了醫療中心,又從醫療中心扛回你家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肖白羽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著朝方文伸出了手:“是方文隊長?特A-313基地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預備隊分隊長!久仰大名啊!”

“我很有名麼?”方文詫異的看著肖白羽,和肖白羽握了握手。

“啊,是很有名啊!”肖白羽認真的點了點頭,笑道:“基地裡十五個別動組的組長可都佩服你,明顯速度型的戰士能夠在羅罡的手下打熬半年的力氣,這份毅力可真了不起!當初我也不過堅持了兩個月就退出了啊!”

用力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肖白羽大笑道:“我們可都看好你,你說不定能成為特A-313最年輕的別動組成員呢。”他笑道:“今天的事情,可多謝你了。我這裡前幾天剛剛發下來一些天然食料,可都是難得的好東西,我一直捨不得動呢。怎麼樣,在我這裡吃一頓?”

“這個嘛!”方文用力的搖了搖頭,他怪笑道:“還是算了罷。省得有人說我幫你的忙,就是為了來你這裡混吃混喝的。”一邊說著客氣話,方文一邊用手指頭很隱秘的指了指在旁邊鼓起腮幫子的兩個小女兵。

“啊!”肖白羽抓著後腦勺笑了起來:“誰會這樣說呢?要不是方隊長幫忙,我還要多流幾百毫升血,這元氣可就虧耗大了。”他轉身下令道:“中士,去做飯。去後勤部領兩瓶‘好’酒,我要招待方隊長。”

方文也不客氣,他齜牙咧嘴的朝兩個小女兵做了一番鬼臉,笑嘻嘻的跟著肖白羽去了一樓客廳。他一邊走,一邊笑道:“那就∼∼∼真正不客氣了。唉,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向肖組長打聽打聽呢。嘖嘖,今天可算是有機會了。”

肖白羽瞇著眼睛看著方文,也笑得無比的開心:“彼此,彼此。我也正好有些話想要和方隊長說說,一直就是找不到機會。今兒個,算是方隊長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一把扣住了方文的肩膀,笑道:“有興趣加入我們第七組麼?”

“啊?”方文呆了一下,這傢伙也太直接了吧?

肖白羽笑得很燦爛,他湊到了方文面前,微笑道:“我們十五個組長可都打聽到,方隊長年輕雖然小,可是一身功力實在是不弱。就算是我們,注射過的元液不過折算成一甲子半的功力。方隊長,可是有成為別動組組長的實力啊!”

“我年紀還小!”方文‘羞澀’的看著肖白羽。

“十一歲嘛,從小鍛煉嘛!”肖白羽一點兒都不放鬆的盯著方文,他詭秘的微笑道:“我可是聽說,方隊長下手打人的時候,下手的力氣可一點兒都不小啊!”

“我還要練功啊!”方文歪著腦袋看著肖白羽。

“實戰是最好的練功途徑啊!”肖白羽用力的拍打著方文的肩膀。

“這個,需要上校的同意吧?”方文皺起了眉頭。

“這,倒是個問題啊!”肖白羽也有點犯愁了。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肖白羽認真的說道:“不管怎樣,你先答應我,如果有機會,你只能加入我第七小組就是了。我的小組上次損失了三個人,正需要方隊長你這樣的強力戰力加入啊!”

看到方文一臉‘為難’、‘猶豫’,肖白羽急忙許諾道:“你若是加入我第七組,就是副組長!這可是等同少尉的職位!”

“你能說服上校,我就參加你的小組!”方文伸出手去,笑道:“實戰是修煉的最好途徑,我也承認這一點!”

“成交!”肖白羽用力的握住了方文的手。隨後,他扯著嗓子叫嚷起來:“喂,小菱、小翡,去後勤部,用我今年的全部供酒配額,領兩瓶‘最好’的酒過來!”

方文聳了聳肩膀,臉上一臉的無所謂,可是心裡,卻已經笑開了花。

比他預計的還要順利啊!順利得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

真以為他方大少是好人,好心到扛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傷員滿基地亂跑麼?

不就是為了和別動組拉上關係,從他們那裡探查一些消息麼?

既然他們能夠和所謂的‘違禁品’打交道,那麼,他們的信息,一定是很豐富,很豐富的。

“來到這裡都十一年了,我甚至不知道這裡的社會結構是怎麼樣的!失敗,太失敗了!”

挺了挺胸膛,方文覺得,今天實在是他的幸運日。

他用力的將兩本插在內褲裡的秘笈緊了緊。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1

歸來篇第十五章
特A-313基地某處深藏在岩壁中的密室。

密室內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台遠距離通訊器放在屋角。一道湛藍色光幕在密室正中閃爍,冷嘯正站在光幕前。

光幕內,是一個和冷嘯的面容有著七八分相似,但是年齡看似大了幾歲的中年男子。

光幕中的男子身穿一件月白色寬鬆的長袍,長袍寬大的袖子上繡了三道繁複的紅色花紋,三道紅紋之間,隱約有密密麻麻的許多字跡,在光幕中卻是看不清楚。男子手裡捧著一個大水杯,水杯裡騰出裊裊熱氣,他出神的看著那些蒸汽飄起來,然後慢慢的散開。

冷嘯肅立在光幕前,語氣深沉的說道:“大哥,你再幫我一次。”

那男子嘆息了一聲,低聲說道:“我已經幫了你許多。那個叫做方文的A等學員,按照他過去幾年的表現,其實不可能落入你手裡的。”

冷嘯低下頭,很恭謹的說道:“冷嘯知道大哥的好處。不是大哥瞞下了他的資料,他的確已經被調去更高一層的培訓系統了。”

“你知道就好。”那男子幽幽嘆息道:“你是自家人,所以能幫你的,也就幫了。但是你今天的要求太過分了。其他那些輔助性元液也就算了,那些增加功力的元液∼∼∼方文的母親是原生民,杜鐵給他注射了合計一甲子功力的元液,已經是破壞執政府的公民管理條例了。公民管理條例第三大類第一條規定,擁有原生民血統的學員,不允許擁有超過十年的內力!”

“大哥!”冷嘯急了:“你知道我的難處。”

“是,我知道你的難處。”那男子苦笑道:“可是我們家的根基不夠。祖父那一代時我冷家才在執政府中崛起,有了一點點小小的權力。所以,我也不能幫你太多,盯著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他們知道我私下給你增加元液配額,我也會很麻煩。”

“兩支最高標號的元液!”冷嘯豎起了兩根手指。他咬著牙齒說道:“只要兩支。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光幕中那男子出神的看了水杯一陣,過了許久許久,才嘆息道:“好吧,兩支S-K-5增強型元液。做事小心點,不要一次性就全給那小傢伙注射了進去。他的身體,不見得能承受S-K-5。”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兩支最高標號的元液∼∼∼這個配額單很難做平。你再準備一億標準點和二十個美女送來,我要把歐洲大區那兩個審計官員的嘴堵上,這事情拖不得。”

冷嘯面露狂喜之色,他急忙點頭應諾道:“是,是,我馬上就去準備!”

光幕中男子急忙警告他道:“準備歸準備,別把自己給陷進去了。二十個原生民女人也就算了,那一億個標準點麼,你得小心籌備。”

“是,我明白。我辦事定然小心,大哥你放心就是。”冷嘯急忙朝那光幕鞠躬行禮。

光幕漸漸黯淡下去,最終化為一蓬細細的光雨飄散。冷嘯慢慢的直起身體,突然低聲咒罵道:“該死!一億個標準點!其中有一半會落進你口袋罷?身為歐洲大區的執政主官,兩支高標號的元液,你都和我斤斤計較!”

“冷傲,等我爬上去了,你等著瞧!不就因為你的母親是。。。”冷嘯狠狠的跺了跺腳。

離開了密室,面色陰沉的冷嘯開著一輛基地內交通車回到了辦公樓,正在辦公樓附近晃蕩的肖白羽立刻迎了上來,殷勤的向冷嘯打著招呼。

愕然看了肖白羽一眼,冷嘯皺眉道:“肖組長,你有三天的休息時間。找我有什麼事?”

“有事,的確有事。”肖白羽笑得很燦爛,他湊到冷嘯面前,小心的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低聲嘀咕道:“上校,我昨天和方隊長。。。”

“哪個方隊長?”冷嘯本能的打斷了肖白羽的話。

“第九十五預備分隊的方文方隊長。”肖白羽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朵邊上去了。

“不用說了。五年內,方文不會加入基地的任何一個行動單位。”冷嘯的臉蛋一陣哆嗦,乾淨利落的將肖白羽堵得無話可說。

肖白羽嘴巴張了張,還想再努力的遊說幾句,冷嘯已經是匆匆的走進了辦公樓,不給他一點兒機會。

“不是吧?一點機會都不給我?”肖白羽苦惱的抓了抓腦門。他苦笑道:“那昨天被方文吃掉的那麼多好東西,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苦惱的搖了搖頭,肖白羽嘀咕道:“那小子真能吃,我一個月的配額啊!被他一頓吃得乾乾淨淨!他還說會經常去我那裡打牙祭?天哪,這筆買賣,太虧了!”

方文不知道肖白羽的苦惱,也不知道冷嘯為了他又一次的付出了代價。盤膝坐在宿舍正中的地板上,他正在嘗試修煉《烈陽經》。

警備軍區的宿舍大樓,每一間宿舍都自帶防禦系統。開啟宿舍的防禦,宿舍將會變成封閉的空間,安靜、獨立、不受打擾。按照宿舍的級別不同,防禦的層次也不同。肖白羽那樣的別動組組長,他們專用的練功房可以抵擋大口徑主砲的攻擊。方文的這間宿舍防禦力就弱了點,但是也足夠了。警備軍區的基地,安全度還是很高的。

《烈陽經》全本已經熟記在心中,方文正嘗試著將風勁按照烈陽經的運功路線運轉,以求修煉出烈陽經特有的‘烈陽勁’。

御風經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方文很謹慎的從來不敢暴露自己身懷御風經絕學的事情。他需要一門能夠公開使用的強力功法,《烈陽經》恰時被冷嘯送到了手上,方文只能是說自己最近幾年的運道一直都不錯。

和殘陽掌不同,殘陽掌只修煉了手臂上的幾條經脈,使內勁變成高溫氣勁轟出。殘陽掌並不會影響到體內週天大循環的內勁運行。

而烈陽經,作為一本A級功法,它有著全套的經脈運行路線。修煉烈陽經,將會在體內生成熾熱如火的真氣,這勢必影響到方文本身御風經的修煉。如果是在一天前,方文還沒有這個膽量同時修煉兩套功法,但是今天,他卻是有恃無恐的。

龐大的靈魂力量在體內運轉,方文體內氣旋全速吸收所有的風勁,將一身風勁抽得涓滴不剩,體內經脈一時變得空空蕩盪。

上中下三個丹田、奇經八脈、十二正經,二十三個氣旋蓄滿了風勁,以靈魂內視,可以看到二十三個拳頭大小的氣旋通體碧綠,正在急速旋轉,好似二十三顆琉璃鑄成的大珠。方文甚至能聽到氣旋急速旋轉時發出的風嘯聲。

活力神苻在方文眸中浮現,一股神奇的能量自天靈蓋直衝體內,滋潤著自己的身體。靈魂力量驅動著這股活力能量,瞬間湧遍全身。方文的身體扭曲著,全身所有的經脈同時發生了變異。一層層能量壁在經脈中生成,一條條經脈被方文人為的堵塞,只留下了烈陽經功法所需的那幾條純陽的經脈依然是暢通無比。

“嘿!”

一聲悶哼。方文下丹田內氣旋突然迸射出數万縷極細的青色氣流,這些氣流湧入了經脈,好似潰堤的長江洪峰,在經脈內一陣亂撞。

往日里風勁熟悉的運轉路線被層層堵塞,青色氣勁沖在那些堵塞起來的經脈上,沖得經脈支離破碎,劇痛鑽心。

方文咬著牙死撐著。活力神苻在雙眸中放出湛然銀光,更多的活力能量輸入身體,方文破碎的經脈不斷的癒合。經脈粉碎、癒合,癒合、粉碎。漸漸的,經脈的強度越來越高,那些青色風勁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按照方文留出的烈陽經運功路線,順著那些經脈急速流轉起來。

只是小半天的功夫,方文就順利的將二十三個氣旋中積蓄的相當於常人九十年修為的風勁全部轉化為烈陽勁。

一層若有若無的寸許厚紅色氣浪在方文身上湧出,他身上的製服發出一股股焦糊味。突然火光一閃,方文的衣服燃燒起來,很快就燒成了灰燼。方文顧不上這些變化,只是不斷的將龐大的烈陽勁在體內不斷的運轉。一個大周天,兩個大周天。很快,身體就熟悉了這股全新的力量,外洩的熱力漸漸的收斂回身體,一股股米粥般粘稠的紅色真勁,在經脈中川流不休,方文已經將烈陽經修練到了最高境界。

有靈魂力量完美的掌控身體和真力的運轉;有活力神苻保證他能隨意的改造自己的身體而不會受傷;有強大的內力修為隨意他改造,烈陽經這門A級功法,也只能耗費方文這麼點時間了。

雙手一揮,十指上冒出騰騰熱氣,一道道赤紅色氣勁發出刺耳的嘯聲激射而出,打得宿舍的四壁冒出點點火星,牆壁上鑲嵌的防彈鋼板不斷發出‘嗡嗡’的悶響,方文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雙手上的溫度比起殘陽掌大概要高了三倍有餘,搬運一個大周天所能積蓄的真勁雖然不如御風經的十分之一,卻也比殘陽掌的心法多了數倍。這所謂的A級心法,還是有他的一點點門道。

只是,以靈魂內視烈陽經的周天路線,方文總覺得這路線看起來有點熟悉。他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類似的路線。但是,是在哪裡?方文皺起了眉頭,的確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啊!

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氣旋,二十三個氣旋變得暗淡無光,在體內緩緩的旋轉著。方文盤算了一下,大概只要半個小時,自己就能將烈陽勁全部轉回風勁。很不錯的掩飾功法,除了平日修練時積蓄真勁的速度太慢了點,烈陽勁其實真的不錯。

抖了抖手,方文站起身來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施施然打開了宿舍的防禦系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廊裡正在來來往往的預備警備士們驚訝的看了方文一眼,幾個警備士睜大了眼睛,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

方文呆了呆,突然覺得自己渾身涼颼颼的。雙手用力的在赤裸的身上摸了一遍,方文憤怒的咒罵了一句:“操!”

閃身逃回宿舍,方文聽到走廊裡突然爆發出的哄堂大笑,一張老臉,也不由得為之一紅。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1

歸來篇第十六章
“我操,你這個變態給老子倒下!”

方文厲聲尖嘯,雙掌出掌如風,裹著一層紅光的小手連續一百零八掌轟遍了羅罡周身大穴。熱浪蒸騰,沉重的掌力震得羅罡腳下的訓練場地面寸寸裂開,羅罡身上肌肉卻僅僅是一彈一抖,就將方文的掌勁全反彈了開去。

“啊∼呸!”

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痰液剛剛落在地上,就被高溫蒸發,變成了一片焦枯的痕跡。

方文雙手哆嗦著,從指尖到手肘的經脈都被反震而回的烈陽勁燒得劇痛,肘部以下的手臂通紅一片,好似燒熟的大蝦。他無力的看著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羅罡,這個怪物的肉體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非人的地步。方文的掌力就算是兩尺厚的石板都能轟成粉碎,卻被他輕鬆的僅僅用了肌肉的力量就反震了回來。這是怪物,這哪裡還是人啊?

烈陽勁比起御風經的差距通過實戰才清晰的嶄露了出來。

擁有將近八十年功力的烈陽勁,方文出掌的速度慢得他自己都不忍心看。速度慢,打擊頻率低,根本不可能對羅罡造成任何威脅。如果將烈陽勁恢復成風勁,方文出手的速度起碼能快十倍,僅僅依靠速度,方文就有信心擊傷羅罡。

“可惜,御風經,現在是不能見人的。”

習慣了超音速的攻擊速度,如今一掌轟出只有三十米每秒的‘低速’,方文仰面向天,半晌沒有言語。

羅罡則是欣慰的,他抖了抖身上的肌肉疙瘩,由衷的讚嘆道:“不錯,真的不錯。方文,你的烈陽經居然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就修練到了最高境界。雖然你以前註射過足夠量的元液,但是你對武學的悟性,果然很好。”他咧開嘴笑道:“你打得我居然都有點痛了,在我教過的警備士中,你是第一個。不錯,真不錯!”羅罡挑起了大拇指,毫不保留的稱讚著方文。

“可是,還是沒辦法打動你啊!”方文無奈的看著羅罡,不斷的搖頭苦笑!

羅罡抓了抓頭皮,突然放聲大笑:“方文,你和我不同。你和我是完全不同的。”

走到方文身邊,彎下腰一手摟住了方文的肩膀,羅罡朝一旁觀戰的九十五預備分隊的隊員吩咐道:“自己去實戰演練,必須有三分之二的人重傷昏迷,今天的訓練才算完。嗯,待會打完了把重傷的人丟進醫療中心,你們今天的訓練就結束了。”

拉著方文走到了訓練場邊上,羅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坐在地上,都和方文站著差不多高。兩人平視,羅罡瞇起了眼睛,露出了詭秘的微笑:“方文,你看我今年多大了?”

“呃?”方文不解的看了羅罡一眼,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羅罡的面孔,再看看他那充滿了活力的身軀,小心的猜測道:“不小了罷?三十歲?”

“三十歲?”羅罡猛的一掌拍在了地上,爆發出瘋狂的笑聲。他笑得眼淚水都流了出來。 “哎喲,小子,你可走眼了!我今年九十八啦!”

五雷轟頂都沒能給方文如許的震撼。他驚駭的向後跳了一步,他尖叫道:“什麼?九十八?你開玩笑罷?你,你。。。”他再仔細看了看羅罡的面孔,怎麼看這傢伙也才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啊?因為羅罡怎麼都和俊俏小白臉搭不上邊,所以他看起來有點顯老,方文估算他有三十歲,已經是往老裡面猜了。

“羅罡!編號S-S97-0035。超級戰士計劃第九十七代產品,第三十五號。我記得我和你說過這個。”

用力彎曲了一下右臂,手臂上肌肉疙瘩飛快的跳動著。僅僅是胳膊上的肌肉鼓動,就能隱隱帶起細微的風聲,這廝的肉體力量簡直就和妖怪一樣。羅罡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九十八歲,正好處於我的青少年時期。我的設計壽命有八百歲!我的基因在製造我的時候就被調整過,我的壽命很長,我的肉體都是按照軍部的作戰需求而搭建的。純粹的手工製品!”

自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羅罡向依然是驚駭無比的方文說道:“十五歲參加軍部直屬的特種部隊,一直服役到四十五歲,然後被第九十八代超級戰士完成品給取代。三十年的服役時間,我積蓄的功績點全被我兌換成了各種功能元液。”

“我的肉體強度,是正常士兵的一百三十五倍!”

方文傻眼了。

“我的內力修為,換算成你所理解的,大概相當於四十五個甲子的修為!我的內力,都已經和肉體合為一體了!”

方文翻起了白眼。

“我的神經反應速度,是尋常人的十七倍!”

方文的身體都開始哆嗦。

“我的視力、我的嗅覺、我的聽覺,是正常人的十倍以上!”

方文尖叫起來:“這不就是一條。。。”他突然摀住了自己的嘴巴,這個怪物,不能觸怒他。

羅罡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一掌拍在了方文的腦袋上,苦笑道:“一條野獸,不是麼?但是我還沒說完,我的痛覺,只有尋常人的三分之一! ”

“所以,你不用灰心喪氣!你不可能戰勝我。整個基地都不可能有人戰勝我!我是純手工製造的戰爭機器!你能讓我感覺到有點痛,在你這個年齡,很了不起了。 ”羅罡安慰方文道:“所以,你要努力訓練,努力修煉。你和我,沒有可比性!”

方文幽怨的看了羅罡一眼,他有氣無力的呻吟道:“可是,我還是覺得心灰意冷啊!”

嘴裡說著心灰意冷,方文的心裡則是在瘋狂的咆哮:“該死的,這是什麼世界!這樣的怪物都能造出來?當年雪老瘋子他們製造出的月門的那些怪物,他們的肉體強度也只有常人的數倍,可是羅罡這傢伙!”方文的心緒越來越亂。元液,改造成這麼強大的超級戰士。這些東西,怎麼都帶著天門的影子。一抹陰霾在方文眼裡晃了過去,羅罡卻沒有註意到。

“我很喜歡你,方文。”羅罡輕輕的揉了揉方文的腦袋,他微笑道:“你剛來基地,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小傢伙不同。”

指了指那些面無表情冷漠的在訓練場內瘋狂廝殺的隊員,羅罡微笑道:“你和這些腦子都僵化了的小傢伙完全不同。我很喜歡你。所以,我要好好的操練你。”

“不要因為你打不過我就灰心喪氣,你打不過我是正常的。”羅罡很用心的鼓勵方文。但是很快的,他的話鋒就一變:“因為你打不過我,所以我要加倍的操練你。怎麼樣?今天訓練結束了,你陪你的隊員去醫療中心泡上幾個小時?”

“沒門!”方文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轉身就跑。

可憐,將風勁改成了烈陽勁,那本《鬼影術》卻還來不及修煉,方文此時奔跑的速度,在羅罡看來慢得和烏龜爬一般。

一聲狂笑,羅罡那足足有方文腰桿粗的大腿狠狠的掃了過去,方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雙手摀著屁股,被一腿踢飛了近百米!

訓練場上的那些隊員同時哆嗦了一下,益發賣力的相互廝殺起來。

“方文小子!只有陷入死亡的邊緣,才有可能逼迫出你的最後一點潛力!”羅罡發出瘋狂的叫聲,足足有方文腦袋大的拳頭帶著刺耳的罡風,胡亂的朝方文砸了過去。 “所以,掙扎罷,嚎叫罷!打我,用盡你的全力打我!然後,挨我的打!未來一年,你的訓練就是打我的同時挨我打!嘎嘎,桀桀,嘎崩!”羅罡的牙齒嚼得震天響!

‘砰砰砰’,方文連續三個掃腿轟在了羅罡的面門。羅罡的身體紋絲不動,反而是趁機抓住了方文的大腿,狠狠的將他慣在了地面。

一聲悶響,方文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仰天吐出一口鮮血。

“蠢貨!你的動作太多餘了!跳起來送死麼?”羅罡發出瘋狂的叫罵聲,一腳跺在了方文的肚子上,隨後重重一腳將他踢飛。

方文‘嗷嗷’狂叫著,瘋狂的跳起來,筆直的撲向了羅罡。

羅罡一拳筆直的對著方文的面門轟下,方文還沒跑出幾步,就被拳風打得倒飛開去,滿口大牙都鬆動了。

背著長劍的肖白羽正好晃到了訓練場邊,他一眼看到了方文正在接受羅罡的操練。肖白羽倒抽了一口冷氣,急忙轉身就走。

“算了,算了,過幾天請方文去我那裡吃飯,到時候再把上校的決定告訴他吧!羅教官!可怕,太可怕了!”肖白羽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哆嗦起來。

“方文,你的地獄特訓,正式開始了!”

“方文,你不覺得,你應該歡呼幾聲麼?”

‘嗷∼∼∼’!

方文沒有歡呼,他的慘叫聲,卻傳遍了整個訓練場。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1

歸來篇第十七章
被重磁防禦場籠罩的訓練場內,羅罡雙臂環抱在胸前,有如大山一般站在訓練場中。

一條紅影帶著道道殘像,捲起一陣陣的熱浪,在十米開外繞著羅罡急速奔走。一道道赤紅色指勁不斷的自紅影射出,射向羅罡周身的要害。羅罡身上的肌肉有如水波一樣起伏,被指勁射中的肌肉一凹,隨後猛的一彈,就將指勁化為無形。

冷嘯帶著一大批軍官以及特A-313基地配置的十五個別動小組的所有成員站在訓練場邊觀戰。冷嘯的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他不斷的點頭道:“能讓羅罡只能被動的防守,方文這四年多的進步,實在是太大了。”

肖白羽在一旁用雞蛋裡挑骨頭的精神大聲說道:“可惜,方隊長還是沒辦法攻破羅教官的防禦。”

冷嘯憤怒的瞪了肖白羽一眼,他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指責道:“整個基地,誰能攻破羅罡的防禦?”

所有人都沒吭聲,只有肖白羽很不忿的指著化為一團紅影的方文抱怨道:“可是,也不能只是這樣游斗吧?”

肖白羽有足夠的理由給方文挑刺。四年多的時間,方文沒有加入他的第七小組也就罷了,方文這廝每個星期還跑去他家裡混吃混喝,肖白羽的那點特別的配給往往被方文糟蹋得幹乾淨淨,他沒有怨氣才怪了。若非方文隱晦的許諾自己以後一定會加入第七小組,肖白羽早就帶著屬下的士兵滿基地的追殺方文了。

他這裡話音未落,訓練場內羅罡已經爆發出一聲大吼。

“方文!接我這招崩山勁!”羅罡大喝道:“若是接下了,你就有資格參加軍部大比武!”

“唔哈!哈哈哈!嘿!”

羅罡運足了內勁,發出雷霆一般巨大的爆喝。他原本就高大魁梧有如魔神的身軀再次膨脹,他身高膨脹到將近三米,渾身肌肉塊膨脹得幾乎透明。他用力的揮動雙手,一股股浩大的風勁自他體內奔湧而出,特種材料所製的訓練場地板被可怕的風刀掀起,在罡風中絞成碎片。

“崩山!裂獄!碎地擊!”

羅罡雙拳合在一起,一團白色罡勁在他雙拳之間冒了出來。罡勁急速壓縮,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羅罡巨大的身軀猛的騰空跳起將近百米,隨後他雙拳朝下狠狠的轟下,偌大的身軀有如一塊隕石,狠狠的撞在訓練場上。

白色罡勁轟在地上,羅罡的身軀被一道平地捲起的白色龍捲所包圍。龍捲急速旋轉著,將訓練場內的空氣抽得乾乾淨淨,罡風摩擦著地面,濺起大片大片的火星。羅罡‘呵呵’狂吼,雙臂狠狠的朝兩旁一揮一震。

有如炸彈爆炸,龍捲突然散開。一道厚有米許的環形風牆呼嘯著,朝四面八方席捲而出。白色的風牆削過地面,訓練場那可以抵禦高能激光射擊的特種地板被平平的削去了三寸厚。

方文一聲輕嘯,身體急速轉動,伸出右掌朝那面前急速用來的白色風牆拍了過去。

冷嘯在場外尖叫道:“不好!不能硬接!”冷嘯急得亂跳,只有他知道羅罡這個退居二線的超級戰士全力一擊有多可怕。

方文卻好似沒聽到冷嘯的叫聲。他的手按在了白色風牆上,他好似一點兒重量都沒有,被白色風牆推動著,朝後面急飛。

羅罡傻眼了,冷嘯呆住了,肖白羽則是尖叫起來:“天哪!你,你,你的身法居然到了這種程度!”

方文輕輕的笑了一聲。風牆離開羅罡越遠就變得越薄。他一聲冷哼,右臂蓄勢已久的九重烈陽勁呼嘯而出,九重紅光在白色風牆上連續炸開,強行將那風牆炸開了一條縫隙。方文身形如風,捲起一道道紅色的渦流,帶著滔天的熱浪,呼嘯著撲向了羅罡。

彈腿,蓄勢,狠狠的一擊轟在了羅罡的頭上。腿上三十六重烈陽勁同時爆發,一團紅光閃過,方位右腿作戰服和戰靴同時粉碎,羅罡也是一聲悶哼,龐大的身軀被踢得倒飛而起。帶著風聲,羅罡被踢飛了近百米,一頭撞在了訓練場邊緣的重磁防護場上,又被防護場彈回了訓練場,在地上重重的反彈了幾下。

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羅罡看著正朝自己猛撲過來的方文大吼道:“停∼∼∼”

吼聲如雷,一圈圈氣浪自羅罡嘴邊朝前奔湧,方文心頭一震,急忙停了下來。

喘息了幾聲,羅罡狠狠的看了方文幾眼,慢慢的豎起了大拇指。他轉過身去,朝冷嘯說道:“能夠擊倒我,方文已經,很厲害!”他用力的點了點頭:“非常的厲害!除非其他軍區選派的人都和上校你這樣不惜工本費,否則,方文贏定了!”

冷嘯按捺不住心頭的狂喜,強行壓制了一會兒喜意,卻還是笑出聲來。

從頭兩年的天天被羅罡蹂躪,到第三年羅罡偶爾才能將方文擊成重傷,一直到最近兩個月羅罡和方文纏鬥一整天都無奈他何,再到今天能夠正面對抗羅罡,最終將羅罡擊倒在地,方文的進步速度簡直是駭人聽聞。訓練場邊的人,就沒有聽過誰進步能這麼快的。

當然,這也和冷嘯的大筆投入分不開關係。兩支S-K-5元液和大量低標號元液的注入,使得方文擁有了七甲子的內力。幾乎一個月一次的肉體強化療程,使得方文這個速度型的戰士擁有了不弱於普通力量型戰士的強悍肉體。特A-313基地唯一的一個超級戰士幾乎是全天候的調教方文,使方文的實戰能力直線飆升。這些付出,今天終於有了讓冷嘯滿意的回報。

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是疲憊的嘆息了一聲,冷嘯朝方文招了招手:“方文,過來!”

喘息著,剛才踢中羅罡的右腿似乎有點骨裂,方文單腿蹦跳著到了訓練場邊,冷嘯已經迫不及待的命人關閉了防護場。他一手拉住了方文,笑道:“三個月後,你跟我去軍部總部。”用力的拍了拍方文的肩膀,冷嘯很和氣的問道:“還有三個月,你好好的放鬆一下。我安排你去度假,怎麼樣?一切經費都由基地。。。”

方文搖了搖頭,打斷了冷嘯的話:“上校,我想回家看看。”

羅罡剛才的評語,使得方文突然變得無比輕鬆。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方寒和文秀秀,四年多的時間,他們來探望過方文幾次,但是方文那時候被羅罡的瘋狂訓練折磨得喘不過氣來,他根本沒有精力去品味那濃濃的親情。

但是現在,三個月的時間,如果要說放鬆的話,與其去度假,不如回去看望方寒和文秀秀。

“呃,當然。當然可以。”冷嘯開心的笑著,他用力的拍打著方文的肩膀,轉身朝自己的副官命令道:“給方文辦理正式的入職手續。我今年的破格提升名額還沒使用吧?讓方文掛上尉銜吧!”

“喂,喂,上校!”一旁的肖白羽急了,上尉軍銜?豈不是和他平級了?破格提升,也不能這樣吧?方文不是說要進他的別動組麼?難道自己這幾年來的額外配給,都白餵給方文了?就算丟水里,還能聽個響動吧?就從來沒有過別動組的副組長掛上尉銜的說法!副組長的軍銜,必須比組長低才行啊!這可是軍規!

“嘿嘿!”

冷嘯齜牙咧嘴的朝肖白羽笑了笑,脖子一仰,轉身就走。

肖白羽正要找方文分說呢,羅罡卻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龐大的身軀帶著可怕的威攝力,肖白羽還有那些正在幸災樂禍的別動組長同時閉上了嘴,一個個乖乖的站在旁邊,沒人敢在羅罡面前羅嗦。

羅罡沉聲說道:“方文,我很久沒去外面了,這次我跟你出去一趟吧,閒逛一下。”他看著方文。

方文驚疑的看了一眼羅罡,點頭道:“你確定?”

羅罡咧開嘴笑了笑,點頭道:“當然。”

“隨便你。”方文聳了聳肩膀,朝站在一旁愁眉苦臉的肖白羽作了個鬼臉。

第二天一大早,方文就駕了一輛通用型突擊戰車,帶著羅罡,朝自己家所在的地下城疾馳而去。

而在基地裡,冷嘯正喝著香濃的天然咖啡,將一封任命書丟給了肖白羽。

“肖白羽上尉。鑑於你過去五年時間內立下的功勞,特擢升你為少校。恭喜你,你現在是特A-313基地別動組的第二分隊長了。”

冷嘯悠然自得的看著面色突然轉為狂喜的肖白羽,輕笑道:“等方文參加了軍部的大比武后,他以及他那個預備分隊中最精銳的十名隊員,將補充進第七小組。現在,你不用傷心你的那些好酒了吧?”

肖白羽笑出聲來,畢恭畢敬的朝冷嘯行禮道:“謝謝上校栽培!”

端起咖啡杯,冷嘯眼角余光掃了一眼自己的肩章,無聲的冷笑起來。

“上校麼?這個稱呼很快就要變一變了。”

最新情報顯示,其他那些大軍區雖然也通過各種關係挑選了不少的天才人物出來,但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方文的。

當然咯,這也和冷嘯的努力分不開。哪個軍區會耗費這麼大的物力栽培一個人?

只有急著上位的冷嘯,才會如此的孤注一擲、不惜成本!

“這一次,方文一定會贏!”冷嘯握緊了咖啡杯。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2

歸來篇第十八章
筆直的隧道一直通向前方,兩側岩壁上一盞盞指示燈散發出幽幽的熒光。不多的幾輛戰車在隧道內疾馳,偶爾頭頂會傳來沉重的呼嘯聲,那是重型裝甲列車正在高處駛過。

方文怔怔的看著前方筆直幽邃的隧道,一些沒有從肖白羽得到答案的問題,也許可以從羅罡這裡打聽到什麼?

好似有意,好似無意的,方文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問坐在他身旁抱著一塊大肉餅正在亂啃的羅罡道:“教官,我們有敵人麼?”

“有!”羅罡的回答很乾脆:“你年齡不到,還沒有學習世界通史的機會。等你到十八歲了,就能查閱一些史料。”

“我們有敵人,非常強大的敵人。”

“軍部、各個軍區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們必須用武力維持社會的穩定。”羅罡一邊咀嚼著肉餅,一邊含糊的解釋著。

“可是,我們有這麼多強大的武器?”方文眨巴著眼睛,很天真的,很純潔的,很好奇的看著羅罡。

羅罡看著方文那一副天真、純潔、好奇的面孔,乖乖的說道:“在地下城,不能使用那些武器。你想把支撐這些城市群的岩層都轟碎麼?”

他豎起右手食指、大拇指,比劃了一個小指節出來:“殺傷力太大的武器不能使用。在城市裡,武器的使用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除非是圍剿某些過於危險的目標,否則大威力武器的使用是受限的。所以,才需要別動組的那些小傢伙。”

“原來這樣啊!”方文嗲聲嗲氣的叫了一聲,只覺自己都冒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瞇起眼睛,微笑著問道:“那,為什麼我們不住去地面?”

羅罡呆了一下,他抬頭看著黑漆漆的隧道頂,一盞盞幽暗的指示燈不斷的閃過。

他低沉的說道:“地面啊?那是好地方。但是,那是A+級以上的公民以及選民才能居住的地方。七層地下城市群,總人口超過六百億,怎麼可能住去地面?”

A+級以上的公民,選民!方文的眼睛亮了一下。

羅罡拍了拍方文的腦袋,微笑道:“我們是很難去地面的。不過,你想要看到真正的地面世界,卻也有機會。等你實力再增強一點,你可以申請調去移民星的軍營。雖然危險了一些,但是那裡的環境∼∼∼”

羅罡有點失神,他喃喃自語道:“那裡的環境,可真好。”

一直都是那樣嚴肅、冷漠有如鋼板,一直都是那樣下手無情的鐵血戰士羅罡,居然露出了無比溫柔的笑容。他輕輕的哼唱起一首優美的歌。

歌聲中,有陽光,有大海,有綠樹,有無窮的生命活力。

歌聲中,充滿了自由的氣息。沒有嚴格的等級系統,沒有嚴格的戒律規則,沒有嚴格的監視和監察。方文從這首歌裡聽到了風的聲音。

風,自然的風啊。

有多久沒有觸摸到自然的風了?

方文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體內被強行封印的氣旋急速的旋轉著。這些沒有多少內力支持的氣旋旋轉著,不斷的朝著中心壓縮,有如黑洞一樣不斷的壓縮。當四周沒有風勁供他們吸收吐納的時候,他們開始吸收自身。

“真想上地面去看看。”方文嘆息了一聲。

羅罡看了方文一眼,點頭道:“可以!一千功績點,可以去地面休息一天。”

“What?”方文尖叫起來!他雙手一哆嗦,戰車‘颼’的一聲飄了出去,一頭撞在了隧道上。

羅罡身體朝前一栽,一頭撞在了前方擋風玻璃上。他憤怒的罵了一句,揉了揉腦門,用力的拍打著方文的腦袋說道:“開車的時候小心點!尤其是開戰車的時候!你的軍規學到哪裡。。。那個。。。去了。。。”

羅罡最後一句話越說越沒底氣。方文這四年多來,何嘗有人教過他軍規軍紀?

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羅罡拍著方文的肩膀大笑道:“趕路,趕路!哈哈哈!你不急著去看你的父母麼?哎,你們這些自然受孕的人哪!”他用力的搖了搖頭,大聲的感慨起來。

重新發動戰車,駕著戰車往前疾馳,方文隨口說道:“你羨慕啊?嫉妒啊?”

“呃!”羅罡的面色突然黯淡下來,他歪著腦袋看著車外一盞盞晃過去的指示燈,低聲咕噥了些什麼,但是方文沒聽清楚。

專供軍區基地使用的軍用隧道速度極快,只花了三個多小時,方文就趕回了他出生的城市。

此時正是地下城的白天時光,高高的穹頂上幾個人造太陽正放出強烈的光和熱,大街上身穿灰色服裝的人正忙碌著。

羅罡出神的看著那些人,突然苦笑起來:“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除了軍隊制服以外的服飾了。不過,這裡的公民的服裝,和軍隊制服也差不多。唔,你家在哪裡?”

方文開著車,順著高架天橋朝前緩緩的行駛著。路上的民用車看到方文這輛戰車,都急忙讓開了道路,一路暢通無阻。

按照軍用電子地圖的指示,方文開車趕回了自己家所在的研究所。

再一次,方文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如此快。他居然是焦急的急不可待的想要見方寒和文秀秀了。

“我,是不是變了許多?”方文低聲的問自己。

一道紅色的掃描光波照下,掃過了方文出示的證件,研究所的大門緩緩的敞開。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2

歸來篇第十九章
方寒正在自己的實驗室內,被一個看似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大聲的叱喝。

方文離家去參加A等精英培訓的時候,方寒已經兩鬢斑白顯出了老態,但是現在的他,卻是頭髮黝黑,容貌也保持在三十歲不到的模樣。這是一年前,管轄這一片區域的警備軍區專員來到研究所,秘密的幫文秀秀修改公民檔案記錄的時候,順便帶來了兩支低標號的基因修復液帶來的好處。

修復液是方文這幾年積蓄下來的百多點功績點兌換的,可以有限度的延長壽命、恢復青春。

而修改檔案記錄,則是冷嘯的主意。他在方文身上花費了太大的投入,但是文秀秀是原生民,按照某些成文或者不成文的規矩,方文是不能得到這麼多的優待的。所以,冷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和代價,通過一些隱秘的渠道,偷偷的將文秀秀的檔案記錄修改成了A等公民,並將文秀秀安排給方寒做實驗室助手,成為了助理研究員,這也是冷嘯的一片好心。

但是今天就是文秀秀一不小心出錯,打碎了一個培養皿,招來了那個年輕人的斥責。

文秀秀不敢面對這個年輕人,方寒只能是硬著頭皮迎接那一陣陣的嚴厲訓斥和口水沫兒。

陰九華,十九歲,腦域開發度18%,A+級公民,C等科學士,方寒他們這個研究所的直屬上層部門派駐的督導員,專項督促某項研究的進度。

剛剛從A等精英培訓第三階段培訓畢業,年少有為、春風得意的陰九華狠狠的用手指頭點著方寒的額頭,他尖銳的訓斥道:“這個高純度培養皿,整個研究所只有五隻!五隻!你知道是什麼概念麼?”

“也就是說,你這個蠢貨的廢物助理打碎了一隻培養皿,就將整個試驗的進度拖慢了20%!這要浪費多少時間?多少金錢?多少精力?你負責得起麼?”

“下等公民就是下等公民!”陰九華突然抓起了方寒的脖子,反手抓過了文秀秀,拖著他們衝出了實驗室。

方寒憤怒的掙扎著,他看到文秀秀被陰九華一把扣在了咽喉上,臉被憋得紫紅,根本透不過氣。他用力的掰著陰九華的手指,但是哪裡掰得動?

陰九華怎麼也是通過A等精英培訓的人,他也有一身不弱的武力,雖然不如那些專攻武學的學員,可是應付方寒也是足夠了。

嘴裡發出讓人不寒而栗的陰笑聲,陰九華抓著方寒和文秀秀衝出了密封度極高的實驗大樓,揚手將他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等差點憋過氣的方寒和文秀秀喘過起來,陰九華已經高高的躍起,重重的踏在了兩人的心口上。

‘哇! ’,方寒、文秀秀同時噴出了一口血。

陰九華指著那些聞聲跑出來觀望的研究員,大聲的呵斥道:“分院對你們所的進度非常不滿!你們浪費了大量的預算和時間,但是足足一年了都沒有絲毫的成就!分院對你們非常的不滿!你們必須要有人為試驗進度的落後負責!”

他指著被他踏在腳下的文秀秀叫罵道:“這個愚蠢的女人,在試驗如此緊張的時候,居然還打碎了一支培養皿!她必須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我以分院督導員的名義宣布,她,還有這個廢物男人,他們被開除了!這個研究所,不需要廢物!你們被開除了!”

有如高高在上的神靈,A+級公民,C等科學士,執政府B級科學分院特派督導員陰九華,威嚴的指著方寒和文秀秀,宣布了自己對他們的裁決。他腳下用力,大概有五六年水準的真力透過腳尖轟入方寒和文秀秀的身體,震得他們又一次噴出了大口的鮮血。

文秀秀的驚駭萬分的看著陰九華,她想要分辯幾句。剛才在實驗室,是她捧著培養皿想要送入培養箱的時候,被這位督導員撞了一下,這才。 。 。

陰九華的目光一寒,看到文秀秀想要開口,他狠狠的一腳踢在了文秀秀的腦門上,將她踢得暈了過去。

方寒看到自己妻子被人如此折辱毆打,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子力氣,發瘋一樣嚎叫了一聲,他一把抱住了陰九華踏在自己胸口上的腿,狠狠的將他掀翻出去。方寒嘴裡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叫罵聲,一骨碌的爬起來,摟住了文秀秀。

陰九華一個不提防被方寒掀翻在地,他大感有失顏面,他憤怒的詛咒著,跳起身來,一拳轟向了記憶中他的教官曾經給他說過的,某處一擊斃命的要害。

拳風呼嘯,拳頭距離方寒不到一尺。

開著戰車慢吞吞的順著研究所內的道路晃悠的方文有點煩惱的抓了抓腦門,他嘀咕道:“媽的,我怎麼忘記怎麼回去了?這路是怎麼繞來繞去的?呃。。。”看到羅罡詭異的眼神,方文急忙說道:“不能怪我啊,我從生下來到離開這研究所,就沒下樓過,我怎麼知道。。。”

話沒說完呢,戰車晃到了一棟實驗大樓前,方文看到有數十個研究員站在大樓門口,他不由得吹了聲口哨,笑道:“哎喲,有熱鬧看哩!不急著找路啊,咱們看熱鬧先。乖乖,這被人打的是誰啊?可憐,真可憐,這血噴得可真高。”他鑽出戰車,斜靠在戰車上,笑吟吟的看著那邊踏著兩個人在那里大聲的訓斥的年輕人。這廝的卑劣習性,在此暴露得淋漓盡致。

羅罡搖了搖頭,低聲咕噥了一句。他艱難的鑽出了相對於他而言顯得太過於狹小的車門,雙手抱在胸前,陰冷的說道:“等會抓個人,問問路。你小子辦事,太讓人不。。。你幹什麼?”羅罡正準備臭方文幾句,方文卻突然爆發出一聲瘋狂的咒罵,身上冒出一團逼人的熱浪,帶起一道紅光朝前方猛撲而去。羅罡一個沒抓住,眼看著方文沖到了數十米外,一腿將那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年輕人轟飛。

烈陽勁三疊擊,三道足以融金化鐵的熱勁有如炸彈爆發,轟進了陰九華的身體。陰九華身上冒出一團火光,渾身衣服燒得乾乾淨淨,張口噴出一道滾燙的血泉,帶著渾身骨頭炸裂的連串響聲,被方文一腿轟飛數十米,重重的撞在了身後大樓的牆壁上。一聲悶響,陰九華從牆壁上反彈了回來,又在地上彈了彈,這才軟沓沓的癱在了地上。

“我操你祖宗!”方文跳著腳的咒罵著:“老子的爸媽你都敢打?老子撕了你!”

身上湧出了尺許厚的紅色氣浪,方文雙目閃著血光,凶神惡煞般朝陰九華撲了過去。

作者: 秋風佾月    時間: 2009-2-4 08:23

歸來篇第二十章
“放心吧!A2類思想禁令,就連那個小子的親屬都會被警備部逮捕,他們不會給你們增加任何麻煩了。”

抱著一大盆香噴噴的雞湯,羅罡一邊痛快的吃肉喝湯,一邊滿不在乎的安慰方寒和文秀秀。方文則在一旁用看生死仇人的目光看著羅罡――可憐,這一盆雞湯用了三隻自然生養的土雞,足足三萬點標準點,這可都是從方文的特別津貼裡摳出來的錢!

用羅罡的話說就是――吃方文請的飯菜,特別香甜。

斜躺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掛著蜘蛛絲痕蹟的古舊酒瓶,‘咕嘟咕嘟’的往肚子裡倒紅酒的,正是帶隊來研究所抓人的肖白羽。這瓶紅酒耗費了二十萬標準點,同樣是從方文的小卡片中劃出去的。肖白羽很坦白的告訴方文,他要為這幾年自己請他吃喝的那些東西出口氣。

看在羅罡、肖白羽給自己家裡免除了一個大麻煩的份上,向來貪財的方大少,惡狠狠的忍下了這口怨氣。

文秀秀微笑著切下了一大塊厚實的麥麩麵包遞給了羅罡,笑吟吟的說道:“這還要多謝羅教官和肖組長了,不然的話。。。”

方寒、文秀秀的臉上冒出了掩飾不住的驚恐,他們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羅罡和肖白羽,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模樣。只有他們才明白,如果真被陰九華趕出了研究所,剝奪了他們的職位,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就是他們現在已經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方文不明白方寒和文秀秀心中的懼怕從何而來,他雖然同樣生於這個時代,但是他對於這個時代的了解還是太少太少,他不明白很多東西。但是他能清晰的感知他們的懼怕,所以方文走到兩人身後,用力的摟住了方寒和文秀秀的脖子。

方寒、文秀秀微笑著,用力的抱住了方文的手臂。他們很欣慰,他們突然鬆了一口氣,他們似乎全身都輕鬆了下來。

自己的寶寶,還沒有滿十五歲的寶寶,已經長得和方寒差不多高大的寶寶,居然已經是正式的上尉軍銜的警備士了啊!他甚至已經被預定要加入別動組,成為一個別動組的組長。方寒和文秀秀深深的明白,這個簡稱別動組,一般被稱為特別行動組,但是在正式的文件上被命名為――社會思想、文化指導處的單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部門。

文秀秀轉過頭,在方文的臉上親了一下,輕聲笑道:“寶寶,你現在可真了不起呢。”

方寒也用力的拍打著方文的手臂,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寶。。。嗯,方文,你真長大了。”

肖白羽微笑著看著一家三口,他轉過頭去,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羅罡也出神的看著溫馨的一家三口,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來,看著天花板,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嘰咕道:“我就是喜歡方文這小子,他比那些小傢伙,多了一些人味兒。唔,‘人味兒’!告訴我這個詞的傢伙,你應該還活著吧?”

一滴眼淚從羅罡的眼角滑下,但是立刻被蒸發成了水汽。羅罡剛剛露出一絲溫柔的臉,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漠無情。他低下頭,埋頭在那巨大的鐵鍋裡,化幽思為食量,朝那三隻土雞燉成的濃湯發動了暴風驟雨一樣的襲擊。湯是濃濃的土雞湯,麵包也是新鮮的麥麩麵包,羅罡吃得很香甜,他覺得,有了方文一家三口的溫馨氣息為調料,這頓飯格外的好吃。

“唔,要讓方文這小子在這裡多留幾天。”用力的拍打著肚子,羅罡作出了一個近乎無恥的決定。

肖白羽則是抬起了空蕩蕩的酒瓶,笑吟吟對方文叫嚷道:“上尉!我的酒沒有了,你,能否再給我叫兩瓶呢?真舒服啊,不愧是高等級的研究所,居然有級別這麼高的供應中心,這麼好的酒都能這麼快的送來!”肖白羽吧嗒著嘴巴,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

“唔,要立刻把小肖趕走。”羅罡下了決心:“方文的私房錢有不少,但是大概能夠我吃上一個月的,可經不住他喝兩頓啊!”擦了擦嘴角的油膩,羅罡惡狠狠的轉過頭去,充滿了殺機殺氣的眼神狠狠的剜了肖白羽一記。

同樣剛剛打定主意在方文家裡混吃混喝起碼一個星期的肖白羽渾身一個哆嗦,風一樣的跳起來,隨手將那酒瓶丟在了地上,轉身就跑出了房門。他一邊跑一邊叫道:“羅教官,上尉,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現在就回基地了。放心,我會讓那傢伙不得翻身的。”

轉過身,看著有點傻愣愣的方寒和文秀秀夫婦兩,羅罡用力的拍著肚皮,訕訕的笑了起來:“肖少校很有責任心。唔,很有責任心啊。”

他義正辭嚴的說道:“兩位,我是特A-313基地司令官冷嘯上校特配給方文上尉的指導員。在他三個月的假期裡,我會督促他做一些生理和心理上的調節。所以在方文回家的這段時間,我也會在這裡住下。給兩位添麻煩了。”羅罡很認真的朝方寒點頭示意。

方文用極其詭異而不屑的目光瞪著羅罡。想要白吃白喝就直說嘛,方大少的私房錢還是有一點的。

“不過,真奇怪啊。這個死板的機器人,居然會說這樣流利的客套話。這門本事,可是上校他們都沒有的。誰教他的這一套?”方文很好奇的看著羅罡,他覺得,也許羅罡身上有比肖白羽更多的值得發掘的信息。

接下來的三個月,是方文附體重生後過得最輕鬆的三個月。

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的負擔,盡情的和方寒、文秀秀享受家庭的溫暖。

不用被泡在散發出怪味的培養液裡,不用注射讓身體難受到極點的各種元液,不用擔心今天又要被羅罡這個變態折斷多少根骨頭,不用在肖白羽那裡絞盡腦汁的旁敲側擊的打聽各種信息,不用做很多讓方文精神緊張的事情。

方文好似漂浮在雲層裡,精神無比的輕鬆,一顆心無比的自由,他的身體和靈魂好似都被淨水洗滌了一番,通透空靈。

於是,在三個月的假期就要結束,自己就要趕回基地參加那所謂的軍部大比武的前夜,方文再次突破了。

一枚新的神苻在綿綿鐘鳴聲中於腦域中浮現。

這是一枚讓方文哭笑不得的神苻――火焰掌控。

新掌握的神苻剛剛浮現,就和方文腦海中已經經受過千錘百煉的風之神苻纏在了一起,有如太極魚一樣圍著那枚活力神苻,在腦海中輕盈的轉動。

三枚神苻的上方,代表著靈魂修煉和靈魂攻擊的兩枚神苻散發出淡淡的銀光,靜靜的漂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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