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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晴】《强宠闪婚小妻》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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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24
標題:
【日晴】《强宠闪婚小妻》全書完
《强宠闪婚小妻》
作者：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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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DSA99 於 2013-5-3 22: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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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26
001初遇
洗手间里，唐小染看着镜中的自己，试着努力了几次，扯动下有些僵硬的唇，才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自然。今天本是她大喜的日子，只是三日前，同父异母的妹妹唐小晓和她说道。
“唐小染，我有他的孩子了。”
“谁的？”
“他的，你未来的丈夫，我未来的姐夫。”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因为这事，她让出了新娘的地位。所以今日的大婚，新郎还是原来的新郎，新娘却不是她。
孙泽君，她的原未婚夫，今天的新郎，带给她的惊喜还真是大，有惊无喜。
认识孙泽君是在四年前。第一次看见孙泽君是在唐小晓十八岁的生日上，那时的孙泽君是唐小晓的男友。唐小染虽对孙泽君一见钟情，却只能将这份爱意压制在心中。只是几个月后，孙家面临危机，唐小晓忽然间去了国外。唐小晓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来，唐小染默默地陪在孙泽君的身边，在外人眼里，他们无疑是一对情侣，也只有他们知道，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纵然唐小晓四年前舍弃了孙泽君，可是孙泽君醉酒时，喊出的是唐小晓的名字。孙泽君的书桌上，始终摆放着唐小晓的照片。四年的时间，唐小染都无法走进到那人的心里。孙泽君答应唐父娶她时，唐小染以为四年的等待可以画上了句号，即便孙泽君冷冷地说出“娶你可以，不要指望我爱你。”她以为，时间久了，孙泽君总会改变对她的态度，只是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罢了。一个月前唐小晓回来时，孙泽君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意，只有在面对唐小晓时才会出现的微笑，她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结局。
那一日，在唐小晓放肆的笑声中，唐小染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屋子里，看见在客厅里和父亲说着什么的孙泽君。
瞅见唐小染，唐父唐传国眼中闪过一道歉意之色，而孙泽君，却是冷冷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唐小染很熟悉，淡漠、不屑。四年来，无论她怎么努力，换来的总是孙泽君的冷淡。
“唐小晓说，她有了你的孩子。”或许是心已经麻木了，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说出这话时，唐小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事不关己地说道，“是她在和我开玩笑，还是这是真的？”
“小晓是有了我的孩子。刚刚也我和叔叔说了，你和小晓都是唐家的女儿，我娶谁都是一样。”清冷的眼眸看向唐小染，孙泽君不咸不淡地说道，“或者说，你愿意只是做一个挂牌的孙夫人，让小晓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可我不忍心这样对她。娶她，是最好的办法。”
看着孙泽君那冰冷的眼神，那双眼眸里竟是没有发现一点愧疚之色，唐小染弯起唇微微一笑：“这样啊。”
取下手上的订婚戒指，唐小染松开了手，“叮”的一声，钻戒落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了沙发下面。
“也好，四年了，我也累了。”
收回了思绪，唐小染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唐小染，就算没有他，你照样会过得好好的。”
她要笑，在之前的婚宴上她也是一直在笑，笑靥如花。
走出洗手间，唐小染和一个迎面走过来的男人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唐小染扭头看去，那人已经走进了卫生间。刚刚侧身擦过时，唐小染觉得这男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一般。摇摇头，唐小染刚想离开，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姐，请问你有纸吗？”
愣了一下，唐小染取出一包餐厅纸递给男人：“你都拿去吧。”
抬眼顺便打探了男人一番，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但却无法用温和来形容他。忽然间，唐小染记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的。他是邻桌的一人，自从唐小晓他们来敬过酒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若有所思一般。
心中忽然间觉得有些不舒服，将一包纸塞给了男人，唐小染急匆匆地离开，没有再回到婚宴上。漫步在街道上，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是一条短信。
“亲爱的姐姐，怎么提前走了？晚上的舞会记得要来参加哦。一直没有和姐姐说声谢谢，谢谢你这四年来为我照顾着泽君。”
唇咬得发白，唐小染紧紧地握着手机。舞会，自是要去。
☆
“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唐小染忽然间听到一个声音，抬首望去，是一个男子，他嘴角噙着笑意，绅士般地伸手看向她。
扫视了男人一眼，唐小染便认出了他，正是之前在婚宴上见到的那人。被他那幽深的目光盯着，唐小染感到了一丝紧迫感。
“我——”刚想拒绝，唐小染便听见一旁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声。
“看，就是她。新娘听说本该是她。”
“那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她是个养女。”
“这样啊，也是，孙家怎么说也得娶个正牌千金。”
望向那两个女人，唐小染握紧了双手。察觉到了唐小染的目光，两个女人放低了声音，慢慢地又转换了话题。
或许是屋子里太过于闷热，或许是身上的礼服太过于紧身，唐小染只是觉得胸闷气喘，意识到还有一个男人在等着她，歉意的一笑：“抱歉，屋子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原以为男人会识趣地离开，只是唐小染没想到，男人在微微蹙眉后说道：“也好，我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笑道：“忽然我又不想出去了，我去休息区坐会。”
“那好，我也去。”看着眼睛骤然间瞪大的唐小染，男人扬眉，拉着唐小染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区。
“孙泽君本该是你的丈夫？”饶有兴趣地看着唐小染，男人问道。
“想笑话我？”并不太想搭理这个陌生的男人，唐小染讥讽的一笑，“是想看我伤心还是想看我如何大闹一场。”
“你很平静。”男人很清晰地指出这一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这场舞会你完全可以不用来参加。”
“为什么不来？”唐小染冷冷一笑，反问着。
那些人越是想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越是要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坚持了四年，却在最后一刻放手，或许是她真的累了，或许是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坚持下去的理由。
“你这样浑身都是刺，迟早有一天会反伤到你。”摇摇头，男人叹息着。
眼眸垂下，唐小染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还有谁可以伤到她？现在的她已经是伤痕累累，就算有人拿刀再往她的胸口上捅上一刀，怕她也是感觉不到疼痛。
“许少。”有人走近，称呼着。
“嗯。”应了一声，被称为许少的男人见唐小染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起身随着那人离开。
没走几步，男人又折身返回：“等我，过会再来找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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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危险的男人
有些错愕的唐小染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有些认真地考虑着她是不是要如在婚宴上一样，提前离开。
“姐姐到底是天生丽质，继承了你那下贱母亲的优良传统，这边才和泽君分开，那边便吊上了许家少爷。不愧是夜阑头牌公主的女儿。不要以为爸爸收养了你，你就是唐家的女儿。爸爸收养你，不过是看在你那下贱母亲是他旧情人的份上。说你是私生女还真是抬举了你，谁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不要忘了，对外，爸爸可从来只是说你是养女。”
身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音，不用看便知道那人是谁。本不想搭理唐小晓，只是唐小晓说她唐小染可以，唯独她的母亲，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
“唐小晓！你没有资格说我妈妈，你们唐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眼里的火苗子燃烧，顾忌到场合，唐小染压低了声音，“在我心中，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
如果不是那一次她发高烧，眼看就要烧成肺炎了，却因为缺钱而无法医治，她的妈妈又怎会走上那样的道路。
唐小染记得，在母亲生命最后的日子里，那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第一次出现，看着瘦若柴骨的母亲，那男人表现得很是悲伤。小时候的她一直渴望着有个父亲，但是真正看见了父亲又讨厌他。
母亲走后，十岁的她被带回了唐家。人前，继母和所谓的妹妹对她亲切，人后，却又是一个样子。而父亲，对外界宣称，她只是一个养女。
“切，说白了，你不过是个妓女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做唐家的人。”讥讽地看着唐小染，唐小晓洋洋得意地说道，“属于我的一切你都夺不走。看，泽君最后娶的不还是我。所以说，冒牌的总归是冒牌的。”
唐小染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想说什么，便看见一脸紧张的孙泽君走了过来。
“小晓，你在这做什么？”
“泽君，”唐小晓的脸色忽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露出了一副惊慌之色，扑到了孙泽君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我想要姐姐原谅我，可是姐姐对我有着敌意。泽君，没有姐姐的祝福，我好怕。”
这模样，仿佛之前唐小晓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祝福？”唐小染昂起了头，冷笑着，“唐小晓，你要我出席婚礼，我去了。你要我出席舞会，我也来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唐小染！”紧紧地护着怀中的妻子，孙泽君皱起了眉头。
看着孙泽君的眼睛，又是她熟悉的眼神——嘲讽、冷漠。
“心疼了？”唐小染嗤嗤的笑了，“孙泽君，我要是说我后悔了，不想把你让给她，你打算怎么办？”
“唐小染，你不要太过分了。”皱着眉头看着唐小染，孙泽君眼中的厌恶之色更浓。
“我过分？”抱起了双臂，唐小染偏着头打量着孙泽君，“我的未婚夫背着我让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你说是我过分！她可以做小三，为什么我不可以。就算你们现在结婚了，那又如何？”
“姐姐，我和泽君错过了四年，而且，你答应把他还给我的。”缩在了孙泽君的怀里，唐小晓怯怯地说着，“姐姐，你的妈妈夺走了爸爸的爱，你不要再夺走我的，好不好？”
千不该万不该，唐小晓不该总是拿那已过世的母亲说事。唐小染抿住了唇，硬是没让泪水流下，嘴角扬起了一个妖娆的弧度：“孙泽君，我还真的是后悔当初那么痛快地答应了你。”
“唐小染！”握紧了拳头，孙泽君隐忍着怒气，“你怨你父亲抛弃了你们母女，有必要把这怨恨发泄到小晓身上。你又能得到什么？”
“啪啪”忽然间一道掌声传来。
“孙少这话说得好，这样能得到什么，耍尽心思得到的东西终究不会完全属于自己。唐二小姐，你说对吧？”
位子偏僻，再加上他们的说话声音并不大，一般倒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但是看那依靠在墙边看着他们的那男人，似乎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大半。
唐小染认出了这个人，正是之前来和她搭讪的那个男人。
盯着缩在孙泽君怀中的唐小晓，男人扬起了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信步走向唐小染，拉起唐小染的手，笑道：“之前答应做我的舞伴，现在还算数吗？”
看见唐小染那疑惑的眼神，男人伸手将她耳边散落的发丝掠到耳后，低语：“你还想继续呆在这里？”
他是来帮她解围的？看着面前这和煦般笑着的男人，唐小染鬼使神差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好。”
挽住唐小染刚要走，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转首看向一副柔弱的唐小晓：“唐二小姐，刚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的。”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唐小晓使劲地缩在孙泽君的怀里，“泽君，我累了，想要回房。”
“好。”搂住唐小晓经过唐小染身边时，孙泽君斜视了唐小染一眼，眼里满是讥讽之色。
“我敢说，孙泽君日后一定会后悔。”目送着两人上楼的身影，男人轻叹着，转而一笑，“我们去跳舞吧。”
推开了男人，唐小染莞尔：“刚刚多谢你，我不太会跳舞，还是算了。”
一把拉住了唐小染，扣在了怀里，男人呵呵地笑着：“答谢的话，口头上太没有诚意，要是不想跳舞的话。”
沉吟了一下，男人说道：“不如哪天你有空请我吃饭吧。”
请他吃饭？看着明显是在耍赖皮的男人，唐小染蹙眉：“就一场。”
男人笑了，牵着唐小染的手走向场地中央。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坚强。”舞池中，男人搂住了唐小染的腰，低声说着。
“我的事，不用你管。”
想要拉开和男人的距离，只是男人借着她的一个转身，更加紧地搂住了她：“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带刺的玫瑰。你看你那妹妹，娇滴滴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心疼。”
唐小染冷冷一笑：“也包括你。”
“不，”贴在了唐小染的耳边，男人低语，“我是那百分之一。我倒是比较欣赏像你这样的。”
唐小染的脸颊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男人这调情的话语还是因为他那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恰好一首曲子结束，唐小染推开了男人：“我要走了。”
003酒吧再遇
“不再玩一会？”拉住了唐小染的手，男人坏坏地笑道。
瞪了男人一眼，唐小染挣脱开男人的手，急速地走向了大门。看着唐小染那落荒而逃的身影，男人弯起了唇。
“家俊，你对她有兴趣？”一个男人走近，问道。
“兴趣？”微微沉眉，许家俊笑道，“或许是吧。”
在之前的婚礼上，他就注意到了她，她明明很想哭，却硬是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靥如花。
来人亦笑道：“可惜这朵花，不好摘。想当年我以上司的身份一心追求她，她却认准了孙泽君。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倒是可惜。如果当年随了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李家的少奶奶。对吧，家俊。”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李逸，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嘲讽地看着李逸，许家俊嗤笑着。
“她不同。”被揶揄的李逸摸了摸鼻子，讪讪的一笑。
“不同吗？”许家俊凝视着大门的方向，眼里渐渐染上一丝深邃。
☆
“染小姐，你回来了。先生让你去书房一趟。”回到家里，吴嫂迎上来说道。
“嗯，知道了。”
来到书房外，唐小染刚要敲门，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举起的手又慢慢放下。
“这事，小晓哪里错了。男未婚女未嫁，小晓怎么就不能横插一脚。何况，当初小晓离开，是孙泽君要分手的，又不是小晓遗弃了他。”
“如果要小晓那时陪着泽君，你会同意？小晓会同意？泽君给了一个台阶，你们不过顺着台阶走罢了。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同甘共苦。小染陪着泽君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怎么可以容得小晓那般胡来。”
“是唐小染自己放弃的。”
“如果不是你那宝贝女儿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小染会这样！”
“唐小染是你的女儿，小晓就不是了！那个狐狸精给了你什么好处，谁知道小染是你的女儿还是哪个野男人的。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当年夜阑里头牌公主可就是你的梦中情人，张玉兰！”
“王淑英，你说够了没有！”
听着父亲唐传国和继母王淑英的话语，唐小染抿住了唇，深呼吸一口气，继而敲响了房门：“叔叔，我回来了。”
里面的说话时骤然止住，不一会，书房门打开，王淑英走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着：“呦，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这舞会，一半可是为了你才举办的。相中了哪一家的少爷，和我吱一声，阿姨帮你张罗去。”
“谢谢阿姨的好意，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优雅的一笑，唐小染迈进了屋子，不顾王淑英那难看的脸色，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手抵着额头，唐传国脸上露出了淡淡失落之色，爸爸两个字，他从没有听唐小染喊过，自从他将唐小染领回唐家，她就一直这般生疏。看她喜欢孙泽君，所以他想促成这桩婚事，借此来缓和父女间的生疏。可是，谁会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小染，对不起。之前答应你妈妈要照顾好你的。”叹了一口气，唐传国歉疚地说道。
“没事，叔叔。”莞尔一笑，唐小染漫不经心地应道。
“小染，喊一声爸爸，有那么难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的女儿？你喜欢过妈妈吗？”
唐传国有一瞬间的哑言，半响，这才说道：“当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小染，就算你不是我唐传国的孩子，玉兰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小染啊，泽君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放弃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刚刚小晓哭着打电话过来，说你要和她抢泽君。小染，不要让恨蒙蔽住了你的心。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讥讽地看着唐传国，“退一步？呵，有时候退一步，并不是海阔天空。”
“小染！”看着夺门而去的唐小染，唐传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夜没有睡安稳，早上起来唐小染发现枕巾已经湿了大半。餐桌上，三个人各怀心思，什么话都没有说。
“小染。”打破沉寂的是唐传国，“你在报社工作太累，不如回公司吧。”
“不用，我现在这样很好。”看也没有看唐传国一眼，唐小染冷冷地说道。
“传国，人家注定没有大小姐的命。她爱咋样就咋样，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现在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只要不是白眼狼就谢天谢地了。”王淑英冷嘲热讽地说着，注意到唐传国那警告的眼光，这才住了口，转而说道，“对了，传国，我想和你说件事。小晓现在毕竟有了身孕，泽君又忙着公司，不如让小晓回家住吧。”
“嫁出去的女儿自然有婆婆照顾，你这样做，不是找人说闲话。”
“还婆婆？孙家那老太婆在婚礼上连面都没有露，她在小晓结婚前一天去了新加坡，你说她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我吃好了。”放下手中的碗，唐小染起身，“叔叔，你让他们回来住，我没意见。但是我要搬出去。”
“你看看，这还没怎么，就耍起脾气了。”
不想再听见王淑英说什么，唐小染迅速地跑上了楼，抓起包，急匆匆地出了门。
临出门前，唐小染依旧听见王淑英在数落孙夫人的不是。
孙夫人贺敏，早年丧夫，独自一人将孙泽君培养成人，又在照看着公司，可以说是一个女强人。四年前，孙氏高层出现叛变，几个重要人物卷款而逃，孙氏运转一下子陷入到几乎瘫痪的状态。为了孙氏，唐小晓几乎是跑遍了A市。孙氏度过危机后，为了招标，唐小染更是默默地付出了努力。这一切，孙泽君或许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感激。而贺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因此改变了对唐小染的看法，由一开始的不屑转换为现在的欣赏。
“丫头，你不能做我的儿媳真是可惜，是泽君那小子没有福气。从此，你就是我的干女儿。”
☆
“唐姐，在想什么。”
听见同事甘小翠的声音，唐小染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了电脑屏幕很久。
“唐姐，你这几天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唐小染低头又在忙碌着排版，淡淡地说着，“只不过是经历了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未婚夫变成了妹夫。就这样。”
“就这样？”
看着甘小翠吃惊的样子，唐小染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是的，就这样。男人如鞋，不合适就扔掉。”
一整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临下班时，甘小翠接到一个电话后，有些兴奋：“妈妈说她要来看我，已经下车了。我终于不用吃盒饭了。唐姐，要不要去我家？”
“不用了，我还有事。”看着一脸兴奋的甘小翠，唐小染心中满是苦涩。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就是一根孤孤零零的小草。
不想回唐家，却是选择去了酒吧。一醉方可解千愁。
灯火靡烂的酒吧里，一个拐角处，一个女人坐在那儿。她那一张秀气的脸蛋上睫毛长长，大眼汪汪，唇如花瓣一样红润。她很美，只是那绝美的容颜却遮掩不住她脸上的忧愁。
“男人？爱情？”满斟了一杯酒，女人一口饮尽。身子向后一仰，慵懒地靠在了沙发上。
点燃了一支烟，女人叼在嘴上，手指夹住香烟，吐出一口烟气。看着那徐徐上升的白气，女人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欣赏自己精心完成的一件作品一般。忽然间，一道白光闪过。唐小染警觉地看着四周，见没有异样，又靠在了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吸着烟。
伸手想要去够酒杯，有一个人的手更快地将酒杯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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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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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 04:26
004邪恶上司
酒杯忽然被夺走，有些不满的，唐小染抬眼，见一男人立于面前。他很高，男人的衣袖向上挽起，白色的衬衣的衣领上随意地解开了几粒纽扣，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酒吧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轮廓在灯光下愈加的迷人。他的眼睛很深沉，更是有着一种让她看不懂的色彩。似乎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一般。只是酒劲渐渐上来，头脑晕乎乎的，一时间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
“给我。”伸出了手，唐小染想要要回自己的杯子。
“伏加特？”拿着利口杯放在鼻前嗅了下，再看看摆放在唐小染面前桌子上的酒瓶，男人微微皱眉，放下酒杯，坐在唐小染的身边，看着醉眼迷离的她，“值得吗？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样。”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仿佛没有听见男人的话一般，唐小染低喃着，忽然间呵呵的笑了。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想要扶起唐小染，却是被她一手推开。
“走开，你们男人都一样。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趴在了桌子上，唐小染嗤笑着。
“唐小染，他不值得你这样。”手轻轻搭在唐小染的身上，见她没有反应，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庞，指尖留下一片冰凉。唯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流露出她的脆弱。
“唐小染，你又何必如此坚强。”打横抱起了唐小染，和坐在吧台前的一人点头，走出了酒吧。
☆
一觉睡得并不踏实，翻了一个身子。
“水。”口有点干，睡在床上的人儿无意识地低喃着。
很快，一个杯子抵在了唇边，如甘泉一般清甜的水慢慢灌入嘴中。
感到一双大手轻轻地抚顺着她的头发，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生病难受时，母亲便会这般陪着她。忽然间，那只大手离开。
“不要离开。”几乎是无意识的，唐小染拉住了那手，哀求着。
“放心，我不会离开。”耳边，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
握着那手不肯松开，慢慢的，唐小染才重新睡着。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唐小染睁眼，循声看见窗台上挂着一个紫色玻璃风铃，窗户敞开，微风吹进，风铃随风轻摆着。
盯着风铃几秒，唐小染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卧室里什么时候有了一个风铃？后知后觉的，唐小染打探着这间卧室，这间卧室布局简单，但每一样家具看起来价值不菲。而这布局简约大方的卧室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男人的卧室。
男人！唐小染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唐小染隐隐地记得昨天在她醉酒之后，有个七分面熟的男人过来搭讪。再往后，再往后的事她是完全没有印象。
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衣裳，见衣服还是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身子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唐小染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唐小染脑子里迅速得出这一结论，跳下床，打开房门，探头四下看看，外面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打开房门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直到跑到小区外的公交站台前，唐小染手捂着跳动的心口，这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那个神秘的男人，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把她带到这儿，她都不想见到他，不想和他扯上什么瓜葛。
上了公交，不偏不巧的，车子里前方的小电视里正在放着MTV《一个人的我依然会微笑》。
“……你走吧，我不哭，无论多痛苦。你走吧，我不哭，就算会迷路。明天一个人的我依然会微笑，虽然它或许也是伤心的开始。爱情的轮回总是一次又一次，是悲是喜终将都变成往事。明天一个人的我依然会微笑，那怕早已没有人记得我……”
一个人的我依然会微笑。为什么现在她竟有着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唐小染忍不住地低泣着，惹得一旁的人奇怪地看着她。有的嫌弃地走到一边躲开了她，有的好心地递过一张纸巾，嘘长问短。只是无论别人怎么问，唐小染始终只是摇着头。直到换了一首歌，唐小染依旧蹲在那儿，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在唐家人的面前，她不可以表现得有一丝软弱。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只是，长时间这样，她真的累了。
走进报社，唐小染没有急着去办公室，而是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眼睛红肿的人，打开水龙头，接住一捧凉水撩在了脸上。
“唐小染。”一道声音传来。
透过镜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唐小染收拾了一下情绪，转身就要离开。
“唐小染，这是你见到社长的态度？”一把拉住了唐小染，李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早。”
想要离开，却是被李逸一把抵在了墙上。盯着唐小染那有些红肿的眼睛，李逸咂咂嘴：“哭了？不就是被未婚夫抛弃了。哎，那时你要是答应我哪用得着现在一个人躲在这儿偷偷哭泣。被抛弃了好，舍弃一根树木会有一大片的树林等着你。比如说本少这颗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怎么样，动心了吗？”
见李逸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唐小染忍不住地破涕而笑：“跟你？我会哭的更伤心。”
“错！”伸出一根指头，李逸摆了摆，“我这人虽然花名在外，但是若是娶了妻子，绝对在思想上不会背叛她。”
“是哟，只会在身体上背叛。”
看着唐小染那嘲弄的眼神，李逸笑嘻嘻地开口：“唐小染，你还是不适合哭哭啼啼的神情。看，这样好多了。还有，女孩子一个人没事少去酒吧。”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去了酒吧？”
“有吗？我刚刚有说吗？”嘻嘻的笑着，李逸佯装思索了一会，“昨天恰好在零点酒吧看见一个和你相似的，是你吗？”
“不是。”几乎想也没有想，唐小染一口否决。
李逸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很快又恢复了常色：“我想也是。那个女人和你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你若像是百合，她就是黑玫瑰，妩媚、迷人。知道女人最迷人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就是醉酒的时候，因为那时的她是最真实的。而且，醉酒好办事，醒了也好赖账。”
若是在平时，唐小染听到这话必定会是冷嘲热讽一番，而如今，唐小染却是抱着双臂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喂，唐小染。”
“醉酒办事，那人会不会有记忆。”
“嗯？”
“没什么。”
刚刚迈出一步，唐小染的手腕被李逸拉住。
李逸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唐小染，四年前你拒绝了我。现在我还想再问一次，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略有些吃惊的唐小染看着李逸：“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四年前我就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抬腿，对着李逸薄弱的地方狠狠一踢：“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牛郎。”
吃痛的，李逸龇牙咧嘴，不得不松开了唐小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可是好心地来安慰你！”
“哦，那谢谢了。”挥挥手，唐小染头也不回地离开。
被李逸刚刚一闹，唐小染的心情倒是不那么低沉了。手机铃声响起，看着那个没有人名却是熟悉的号码，唐小染皱眉，挂掉了电话。只是没一会，手机又响起。如此反复几次，唐小染忍无可忍地接通电话。
“孙泽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005对他的爱，已过期
“唐小染。”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怒气，“这就是你报复的手段？”
“什么？”
“唐小染，你闹够了没有！”
看不见孙泽君的表情，但是唐小染可以想象的出孙泽君此刻那冷漠夹杂着嘲讽的神色，嗤嗤一笑：“孙泽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待那边再说什么，唐小染挂断了电话。只是没一会，手机铃声又响起。紧咬着唇，唐小染看着那串数字，猛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手机在地上转了一个圈，直直地向前滑去，在一双皮鞋旁止住。
“你这是做什么？”拾起了落在脚旁的手机，李逸本想奚落几句，但是看见唐小染那难看的脸色，李逸闭了口，选择了沉默。
“还给我。”一把夺过李逸手中的机子，关了机，唐小染匆匆离开。
回到办公室，唐小染呆呆地坐在那儿。
“唐小染，昨天让你校对的稿子完成了？”主管汝霞走到唐小染桌前，见她没有反应，重重地一拍桌子，“唐小染，你听到没有。”
“主管，唐姐她失恋了。”一旁的甘小翠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一向趋炎附势的汝霞这般蛮横，小声说着，“而且，你那个是在昨天下班时才给唐姐的。”
“失恋？上班时间还可以夹杂私人情绪？”冷冷地看着唐小染，汝霞嘲讽道，“做不了回家找个男人养着去，也不浪费了你这姿色。唐小染，一个小时后，必须把它交给我！”
汝霞和唐小染的梁子是四年前结下的。李逸那时追求唐小染，一向花花公子的他那时倒是上了心，拒绝了一切桃花，汝霞就是其中一朵。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事纵然怨不得唐小染，只是汝霞却因此记恨了。
“度量小，难怪一直只能做主管。”看着怒气匆匆离开的汝霞，甘小翠小声咕哝着，见唐小染面色不佳，关切地说道，“唐姐，要不我帮你？”
“不用。”看着面前这个担忧地看着她的女孩，唐小染微微一笑，“小翠，谢谢你。”
“嗯？”
打开电脑，唐小染忙碌着，没有再解释什么。比起家人，她更喜欢和眼前的这个女孩相处。四年前，李逸追求她，闹得整个报社大楼里风言风语很多，人们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着异样，只有甘小翠对她与平日里无异。
事后唐小染问甘小翠为什么，女孩只是笑笑：“唐姐心里有个人，但不是李社长。而且，就算唐姐做了李社长的女朋友，那又有何不妥。别人看不下去，那是她们在嫉妒。”
对外，唐小染从没有公开过自己是唐家女儿的事，她若勾搭上了李逸，在有些人眼里，她自然是高攀了。虽然李逸那朵烂桃花因为她的冷淡而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不得不放弃，但也有人也因此记恨下了她，比如说汝霞。人性便是如此。
“唐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犹豫着看着唐小染，甘小翠轻声说着，“我知道唐姐很喜欢那个人，可是我不认为他是个好男友。这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接送过你。唐姐你将他放在心上，他未必也是这般对你。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总会遇见一个更好的。”
唐小染本是在敲打着键盘，听见甘小翠这话后，手指停在了那儿，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复甘小翠：“我不会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
晚上回到家里，打开大门，唐小染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爸，你放心，我不会负小晓。”
男人的话语如同一根卡在她心头的鱼刺，扎得唐小染的心隐隐疼痛。走进屋子，看也没有看客厅里的四人，唐小染直直地走上楼梯。
“小染。”
听见唐传国的声音，唐小染轻咬了下唇，缓缓地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唐传国：“叔叔，有事？”
“小染。”欲言又止的，唐传国神情复杂地看着唐小染，叹了一口气，“你和泽君好好谈谈。小晓，我们出去散散步。”
他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唐小染和孙泽君。站在那儿，唐小染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孙泽君。他随意地翘起了一条腿，懒散地依靠在沙发上，目光对上了她的：“唐小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孙泽君那玫瑰色的薄唇里吐出冰冷的话语，面露讥讽：“你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答应，就是为了现在。”
“我不懂你说什么。”抱起了双臂，有些不耐烦的唐小染皱起了眉，“孙泽君，你听清楚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牵扯。”
“现在还在演戏吗？”起身，孙泽君走到了唐小染的身边，将几张照片砸在了唐小染的身上，“如果不是那家杂志的董事我认识，你是不是打算要将这些照片公布于众。毁了小晓，你就那样开心吗？”
拾起落在地上的照片，唐小染扫视了一眼，冷冷一笑：“这又能说明什么？”
孙泽君红了眼睛，握紧的双手上青筋暴露：“照片是没有什么，只是那送照片过去的人说，委托他来的人给了他不少资料，只是为了拉黑小晓的名声。妹夺姐爱，姐独自买醉。唐小染，你做出这可怜样是给谁看！”
看着孙泽君这暴怒的样子，唐小染无由地觉得可笑。照片上正是昨日她在酒吧买醉时的姿态，隐约的唐小染也知道这是谁在背后做文章。那人已经得到了孙泽君，这样做又何必。
抱起了双臂，唐小染冷笑着：“这是事实啊，有错吗？几日前，你的确是我的未婚夫。如果不是因为唐小晓，现在我才是孙夫人。”
“唐小染！”孙泽君眼里的怒火更浓，“伤害小晓，你就这么开心。”
“是，我当然开心。”他误会，就让他误会，唐小染也不打算解释什么，“你忘了，我可是说了，我后悔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你。”
“小晓一直都在维护你，还曾想打掉那个孩子。”孙泽君一把握住唐小染的手腕，力气大地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你呢？你处心积虑地留在我身边这么久，无非是因为我喜欢小晓，她的一切，你都要夺走。你的心倒是狠。”
用力挣脱开孙泽君的大手，唐小染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目光冰冷，扬起了唇：“是，我本就是蛇蝎心肠。”
“唐小染！”孙泽君红了眼睛，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掌掴。
006离家
一巴掌打在孙泽君的脸颊上，看着孙泽君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眸，唐小染满不在乎地笑了。
“孙泽君，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手指着孙泽君的胸口，唐小染冷声说着，“过去的四年，我们一笔勾销。孙泽君，你听好了，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你。你不要以为我唐小染离开了你就活不下去。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唐小晓一样，死活赖皮地非要黏着你！”
略有些吃惊的，孙泽君看着唐小染，她这副决绝的样子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在他面前，她一向温婉大方。
“唐小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的温柔，你的体贴，都是你伪装出来的。就连妈妈都被你的假面具给欺骗。小晓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听着孙泽君这咄咄逼人的话语，唐小染紧抿着唇，看着孙泽君的目光越来越冷：“你就那样信她。”
“我只信我看见的。”有些不耐烦的，孙泽君皱眉，“照片的事，我姑且不追究。小晓身子不方便，要回来住一阵子，我不希望这期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有些倔强的，唐小染望着孙泽君，这个她爱了四年却走不进他心里的男人。在孙泽君的眼里，她的十句话抵不上唐小晓的一句话。
“孙泽君，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那些照片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冷冷地看着孙泽君，瞥见他那明显不信任的神情，唐小染不怒反笑，她说的真话他不信，她说的气话他反而当真，她在他的心里又有什么地位可言。
自始自终，孙泽君的眼里都是一片淡漠，嘴角的讥讽意味十足。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会对着她笑。他看不起她，她却不能再他面前失去骄傲，这是她仅有的自尊。
“孙泽君，你不配让我再付出一点感情。”他冷漠，她亦不屑。过去的一切就如水中月镜中花，她若梦醒的早，疼也结束的早。
眼里闪过一道诧异之色，孙泽君冷冷地开口：“唐小染，我希望你记住，我不希望因为你，而让我的妻子不愉快。”
“放心。”优雅的一笑，唐小染转身上了楼。
没一会儿，唐小染拎着个箱子下了楼，无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孙泽君，走向了大门。
“你要去哪？”孙泽君淡淡地开口问道。
“和你无关。”转身看着孙泽君，唐小染嗤笑着，“不见便会不恋，孙泽君，我宁愿从来就没有遇见过你！”
“唐小染，你不要这样幼稚。”眉头微锁，孙泽君冷嘲热讽道，“你想用你的出走来证明什么！”
“孙泽君，你还真的是不了解我。”懒懒地掠了孙泽君一眼，唐小染那幽黑的眼眸里静如水，“我在这儿寄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我本姓张，有母无父，唐家既然不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留在这儿。麻烦你告诉叔叔，这些年谢谢他收留了我。”
唐小染留给孙泽君的，只是一个孤寂的背影。这一走，便是彻底的分道扬镳。
走出唐宅，唐小染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别墅，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如果孙泽君稍稍信任她一点，她或许还有挽留他的意愿。可是，如今这样，他不值！
这么大的城市里，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早年和母亲居住的小楼早已经被划入城市规划中被拆除了，如今那儿已经成了一片繁荣的商业街。
故地重游，却是物是人非，来到以前居住的地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唐小染的眼圈微微泛红。母亲可以原谅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可是她不行。别人对她好，她亦会对那人好。可是那人对她不好，要她以德报怨，她做不到。
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子孤零零地在街上游荡着，累了，在路边的一个座椅上坐下。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唐小染思索着寄养在唐家的这段日子。虽衣食无忧，但却一点也不快乐。她昨天一夜未归，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大家关心的只是唐小晓。唐小晓是唐家的公主。那她呢？她算什么？
“是你。”一道不温不热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打断了唐小染的思绪。
抬首望去，是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男人。不同于上次那样正式的着装，他只是穿着一件浅白色的T恤，配着一条浅灰色的休闲长裤，虽显得随意，倒也不失气质。盯着眼前的男人，唐小染脑海里浮现出那日的场景，心里忽然间七上八下的，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一种惧意。直觉告诉唐小染，她不可以招惹到他。
“我好像不认识你。”迅速地说完一句，唐小染慌忙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等下。”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男人拉住了想要逃走的唐小染，“我有那么恐怖吗？让你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我没见过你。”
话音刚落，唐小染便听见男人的轻笑声。
“唐小姐，你这神情，可不像是不认识我的样子。”瞄见唐小染身边的行李箱，男人微微蹙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用你管。放开我！”略有些恼恨的，唐小染瞪着男人。
“许家俊。”男人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嗯？”
“我的名字，许家俊，唐小染。这样我们也算是认识了。”
唐小染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之色，慢慢眼眸里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足为奇，在唐孙两家的联姻上，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可以放开我了吗？”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唐小染慢声说道。
“你这是要去哪？”松开了手，许家俊紧盯着唐小染，她脸上的惊慌之色已经消失，一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这个时候的你，还真的是不真实。你该不会，离家出走？”
本是随意的一说，但是看见唐小染微微垂下眼眸，随即又昂起头瞪向他，许家俊了然，倒也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小袋子。
将袋子塞到唐小染的手中，许家俊弯起了唇，“不打开看看。”
狐疑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颗蓝色的钻石耳钉出现在唐小染的视线中。
下意识的，唐小染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日从舞会上回来后才发现一只耳钉掉了，这对耳钉是孙泽君在订婚那日送她的，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送她东西。那日选择这对耳钉，她是故意的。可是发现掉了，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惋惜。正如她和孙泽君，或许在他们交往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会以散场而收尾。
“完璧归赵，不打算谢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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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27
007巧遇
听见许家俊的话，唐小染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耳钉塞回给了许家俊：“这不是我的。”
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许家俊把弄着手中的耳钉，拖长了声音：“不是吗？”
手握紧，唐小染紧抿着唇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懒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噙着怪怪的笑意，他这副神情，让唐小染感到浑身不自在。
“是我的又怎样，不是我的又怎样。我现在不喜欢它了，不想要了，不可以吗？”
呵呵的一笑，许家俊拿起唐小染的手，将耳钉放在她的掌心：“身上的刺还是这样尖锐。对了，还记得那次舞会上我说的话吗？”
唐小染神情显得有些尴尬，挪动着脚步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我没有那么随便，对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就有好感。”
竖起一根指头，许家俊摆了摆：“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很欣赏你。欣赏和喜欢，可不是一回事。”
“欣赏？”自嘲的一笑，唐小染缓缓开口，“免了，我不想给自己找上麻烦。”
转身刚要走，唐小染听见许家俊开口问道：“你有住的地方吗？”
脚步微微顿了顿，唐小染低声说道：“和你无关。”
目送着唐小染远去，许家俊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直到身后那道慑人的目光消失，唐小染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去哪里，这个问题还真的是困扰住了唐小染，在这个城市里，她几乎是没有朋友。她是作为唐家的养女长大的，接触的也是上层社会的人，可是那些人并没有真心将她视为朋友。而所谓的平民，又因为她的身份，而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如果知道了她的身份，现在她唯一的朋友甘小翠会不会和以前的那些人一般，对她避而远之。
苦涩的一笑，唐小染摇摇头，拿出手机，拨通了甘小翠的手机，有些疲惫地说着：“小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片刻中后，唐小染站在甘小翠家楼下，看着早已经等在那儿的甘小翠，笑着打着招呼：“小翠。”
风风火火的，甘小翠走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盯着唐小染看了一会，看着她那微微泛红的眼圈：“你哭了？”
“没有。”嘴角扯开一丝笑容，唐小染轻声说着，“只是沙子迷眼了。”
“唐姐，”担忧地看了唐小染一眼，甘小翠伸手接过唐小染手上的箱子，“本来妈妈想多陪我几天的，可是姥姥摔倒住院了，只好又回去了。唐姐你来陪陪我也好，只是我家不大，也有点乱。”
“不会打扰你太久的，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搬走。”别开甘小翠的视线，唐小染揉了揉眼睛。她的泪水，不想让任何一个熟悉的人看见。从小到大，她只是知道一个生存原则，她要坚强，可以流泪，但不可以在人前落泪，唯有这样，才可以在那错杂的环境中生存。
帮着唐小染把行李提上楼，打开房门，看着有些凌乱的客厅，甘小翠不好意思地笑道：“有点乱，唐姐你不要介意。”
走进客厅，唐小染看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杂志，再看看桌上未洗的饭碗，目光又落在了沙发上的那长方体的小盒子上。
主意到唐小染的目光，甘小翠慌忙上前，将沙发上的东西哗啦一下揽到一个塑料袋里，嘿嘿地笑着：“不要误会，不是我用的。我想赚点外快，所以在淘宝上开了一家店铺。没想到生意还挺红火。唐姐，你要是需要的话，我送你几个，草莓味的，苹果味的，很齐全的。”
说着，甘小翠拿起两个塞给了唐小染。
看着手上的小盒子，唐小染的脸颊烘的一下变得滚热，手上那个小小的盒子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灼热了她的手。红着脸，唐小染把小盒子还给了甘小翠：“我用不上。”
“未雨绸缪啊，唐姐，带着它，说不定就会遇见一个好男人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唐姐，过去的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弯腰拾起杂志，甘小翠喋喋不休地说道，“男人这玩意，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蹬鼻子上脸。唐姐，你为什么要搬出来住。”
“没什么。未婚夫成了妹夫，眼不见心不烦。”简单地把事情说了出来，看着甘小翠那气鼓鼓的样子，唐小染笑了，“怎么我觉得你看起来比我还要生气。”
“唐姐，我是替你不值。”皱起了眉头，甘小翠嘟囔着，“唐姐，你这样跑出来，你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担心？”嗤嗤一笑，唐小染摇摇头，“我本来就是多余的。”
看着唐小染这失落的样子，一时间甘小翠也找不出什么话语安慰唐小染。
“这样也好，总比我们结婚了再闹离婚要好。总之，今后，我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小翠，为了谢谢你，今天我请你，顺便庆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住，唐小染低声说着，“庆祝我没有误终身。”
走进一家韩国料理店，跟在服务员的身后走向一个小隔间，路过一个隔间时，恰好一个隔间的帘子掀起。
“唐小染。”
听着这道声音，唐小染止住脚步，循声看去。坐在那隔间里的，正是眉开眼笑的李逸。而在他对面的，是那有过几面之缘的许家俊。
看见唐小染，许家俊幽黑的眼眸里掠过一道光泽，沉默着没有开口。
“唐小染，甘小翠，好巧。来来，四人正好凑一桌。今天我请客。”嬉笑着，李逸说道。
客套地笑着，唐小染摇摇头：“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
拉住甘小翠，逃一般的，唐小染选了一个稍远的位置。
“唐姐，要社长请客不好吗？”刚刚坐下，之前一直沉默的甘小翠开口，“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女人。唐姐，你说社长是不是好那一口。那个男人，会不会是社长的基友。社长的那些花花传闻，其实只是欲盖弥彰。”
饮了一口大麦茶，一听这话，唐小染一下子呛到了。说不出话，只能摆摆手。人倒是被甘小翠这话给逗乐了。哪怕天下的男人都是GAY，那换女友如此频繁的李逸也绝不可能是。
韩式烧烤料理，讲究一个配料，更要讲究一个耐心。看着垂涎三尺地盯着在锅上烧烤着羊肉片的甘小翠，苗筱花轻叹一口气，有些时候，她还真的是很羡慕无忧无虑的甘小翠。
结账时，唐小染刚要掏出钱包，收银台后的人摆摆手：“那位先生已经替你们付过了。”
回首望去，许家俊依靠在墙壁上，抱着双臂，微微眯起的眼眸正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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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关于婚姻
“唐姐。”如同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甘小翠有些兴奋戳了戳唐小染，“他对你有意思诶。”
“花花公子而已。”与许家俊目光交错的瞬间，唐小染只觉得心跳紊乱，她怕他？不是，只是他让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张网将她牢牢罩住一般，让她无处可逃，“小翠，我们回去。”
本想绕开许家俊，只是刚走了几步。
“唐小染。”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想装作没听见，只是一旁的甘小翠拽住了她：“唐姐，你们认识？”
“算不上熟悉。几面之缘而已。”拉着甘小翠，唐小染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今晚注定她逃脱不了此劫，面前忽然间多了一道身影。抬首看去，皮笑肉不笑的李逸挤眉弄眼地看着她：“这么急干什么？一起去KTV？”
唐小染礼貌性的一笑：“李社长，这怎么好意思。”
“私下里，叫我李逸就可以了。唐小姐，你的妹妹她——”
“对不起，我们今晚没有时间。”
看出李逸想说什么，唐小染迅速打断了他，狠狠地瞪了李逸一眼。整个报社，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唐家养女的事。在一次宴会上，李逸发现她的身份后，隔日便开始对她进行狂热的追求，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朵烂桃花赶走。他知道她不想张扬她的身份，才故意这般说。
“唐姐，有啊，今天没什么事。”痴痴地看着李逸，甘小翠小声说着。
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一道浑厚的男声传了过来：“李逸，看来你的魅力不够。”
坏坏的一笑，李逸双臂交叠地看着唐小染：“唐传国——”
“够了，我去。”恼怒地看了李逸一眼，如果不是甘小翠在身边，她定会和李逸翻脸。她的这个身世，令人尴尬的身份，让她一直是孤单一人。如果甘小翠知道了她是谁，她怕甘小翠会和以前的那些人一般，或嘲弄她或对她避而远之。
“呵呵。”李逸露出阴谋得逞般的笑容，对着许家俊竖起大拇指，动了动口型。
看不出你这人城府如此之深。
许家俊警告性地瞪了李逸一眼，似无意地将手搭在唐小染身上，感到唐小染的身子微微一颤，唇边划过一道淡笑：“唐小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许家俊，男，30岁，至今未婚，如果你想结婚了，可以把我算作考虑对象之一。”
一句话出，整个场地的气场显得有些尴尬。唐小染张了张嘴，硬是将要脱口而出的咒骂话语咽了回去，一掌将许家俊搭在她肩上的手打落，笑道：“许少真会说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扬眉，许家俊慢声说道。
“许少，”唐小染轻抚着左手中指，“那件事情之后，我只是想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以前的种种，和我无关。”
“你想放弃，他们会放过你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便可以躲避。”
“唐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困惑的，甘小翠看着唐小染。
倒是李逸打了圆场：“好了，有话到地方慢慢叙，去晚了，可就没有包厢了。”
“婚姻其实有时可以无关爱情。”淡淡地勾唇，许家俊靠在唐小染耳边低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无关爱情，一路上，唐小染一直在思索着这四个字。选择了爱情，让她遍体鳞伤。如果选择的不是爱情，那会不一样？
进了KTV包厢，倒是成了李逸与甘小翠的包场，看着两个人为了争一个麦克风而大打出手，唐小染懒散地坐在了一边，打开一瓶啤酒独自饮着。
“有种人，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
耳畔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打探着她的许家俊，唐小染嗤嗤一笑：“许少，以你的身份、地位，只要你愿意，有多少女人愿意投怀送抱。何必非要赖上我。”
“你了解我？”饶有兴趣的，许家俊问到。
以前没见过许家俊其人，却是听说过许家。许家，据说许家老爷子年轻时扛过枪杆子，抗过日援过朝，曾是一方的军区司令员，如今虽然退休了，也回到了A市，但是威望依旧在，依旧是有不少人敬畏着他。许家俊的父亲是一特警，只是在许家俊年幼时因公殉职。本是一中学教师的许母程佳静，为了照顾尚年幼的孩子，辞职回到了家里。许家俊倒也是争气，上学没让人操心，更是出国留了学。回来后，白手起家成立了一家建设有限公司。如今，公司倒是发展得有声有色。
只是，唐小染并不想与许家俊闲扯些什么。
拿起酒瓶，唐小染轻轻晃动着，缓慢地说着：“李逸的狐朋狗友，自然是他们那一个圈子里的。”
“呵呵。”抿唇轻笑，许家俊重复着，“狐朋狗友？他们的圈子？你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我？我只是一个孤儿罢了，在妈妈死后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如果你是因为唐家而看中我，我怕你会失望。我在唐家，可什么都不是。”又是饮了一大口酒，唐小染自嘲地说道。
“不要小看了自己。”回头看着又在为一首歌而打成一团的李逸和甘小翠，许家俊拉住唐小染的手，“看来你也不喜欢这里，不如我们出去吧。”
或许是因为酒精冲昏了头脑，唐小染将手搭在许家俊的手上：“嗯。”
走到外面，才发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却下起了倾盆大雨。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豆大的雨珠砸在了地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皱着眉头看着这突变的天气，许家俊对着唐小染微微一笑：“你等下。”
松开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冒着雨冲进了路对面的一家超市，没过一会，又是冒着雨跑了回来，晃了晃手上的雨伞，似在解释一般：“最后一把了，将就一下。”
“刚刚你为什么不打？”
“呵，反正衣服已经湿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撑开了那把伞，许家俊拉过唐小染走在雨中，“天公不作美，不如我们去蕉叶吧。”
“你不是刚吃过？”看着顺着许家俊额头滴落的水滴，唐小染拿出一张纸巾，刚想替他擦下雨水，又觉得不妥，遂将纸巾递给许家俊，“擦一下。”
笑着接过了唐小染递过来的纸巾，许家俊有些抱怨着：“你也知道，韩国烧烤一向是不经饿。偏偏李逸喜欢，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轻笑着。之前阴霾的心情在和许家俊交谈过来，倒是好了许多。
“放心，这顿饭钱，我还是付得起。当然，如果你光看不吃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蕉叶是一家泰国餐馆，环境优雅，店面装饰有着异域的色彩，每天前来光顾的人倒也是不少。
“木瓜炖雪蛤，咖喱皇炒蟹。”在位置上坐好，唐小染翻看着菜谱，注意到许家俊的目光，唐小染抬眼看着他，“怎么，后悔了？”
笑笑，许家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就这样的坐着，唐小染忽然间觉得有些尴尬，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一时间也找不出话语来打破这份沉寂。
“唐小染，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许家俊身子微微前倾，慢声说道，“什么样的婚姻在你眼里才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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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她的心，已冷
什么样的婚姻才是幸福的。轻咬着唇，唐小染摇摇头苦笑道：“四年都走不进一个人的心里，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曾以为日久终会生情，只是她错了。为了爱，她选择了与孙泽君的婚姻，到头来却是让自己遍体鳞伤。
“其实这样也好，你何必为了他委屈了自己。”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把弄着茶杯，淡淡说道，“故作坚强的你，借酒买醉的你，唐小染，你并没有真正放下，也只有在醉酒后的你才是真实的。”
“你？”略有些吃惊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
“那一日还好你遇见的是我。”抿了一口茶，许家俊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早上你一声不响地就走掉，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是你！”猛的站了起来，盯着镇定自若的许家俊，唐小染手指着他，“那一日？”
“是。”唇角弯起，许家俊玩味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唐小染，“放心，不该看的没看，不该碰的没碰。”
意识到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唐小染慢慢地坐下，秀眉拧成了一个疙瘩：“许家俊，许大少爷，我说过了，我们不是同一个圈子的。”
示意着唐小染的身后，许家俊压低了声音：“进了唐家，想要摆脱这个身份，也要看看他们可要放过你。”
刚想说什么，唐小染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讽刺的声音。
“我当这是谁呢。早就和爸爸说了不要担心你，女承母业，小染姐自然也不会逊色。”
听着这刺耳的声音，唐小染握紧了双手，既然她来了，那个人，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他就在一旁。
看着唐小染绷紧的面庞，许家俊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慢悠悠地开口：“小染，前几天奶奶还和我说，这年头黑白不分的人多着去了。奶奶年轻时，爷爷曾惹下一个风流债，那小三跑到奶奶那叫嚣，好像她多有理似的。小三的下场，看看新月格格，画皮就知道了，哪一个有着好下场。”
手掩着唇，唐小染轻轻一笑：“你还喜欢这些？”
双手一摊，许家俊很是无奈地说道：“奶奶喜欢，硬是拉着我一起看。”
瞥了一眼站在唐小染身后的唐小晓，比起刚刚的趾高气昂，现在的她气焰下去了一些，只是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有着那么一丝傲气。
“小染，有人找你？”示意着唐小染的身后，许家俊不紧不慢地说着。
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唐小晓，唐小染摇摇头：“不认识。”
看着若无其事交谈的两人，被视为透明人的唐小晓刚要发作，却是被随同而来的孙泽君拉住。
“唐小染，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一道失落之色闪过唐小染眼中，只是在转身面对孙泽君时，唐小染的脸上又恢复了淡漠之色，轻笑道：“孙泽君，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是怕我打扰你们吗？我离开，也请你们还我一个清净。”
“唐小染，”孙泽君额头上露出了道道青筋，压抑着怒气，冷笑着，“好一招以退为进，因为你，小晓和爸爸闹了别扭。唐小染，你就一定要和小晓过不去！”
鼻子莫名地发酸，唐小染咬紧了唇。眼前的男人忽然间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四年来她跟在他的身边，忍受着他的冷漠，换来的又是什么。
身子忽然间被人搂住，“孙少，何来过不去一说。奶奶说的还真是不假，三儿的气焰比正室要强得多。孙少是不是弄错了，四年来陪在你身边的是小染，而不是唐小晓。本来要是你妻子的人是小染，不是唐小晓。还好你们遇见的是小染，如果遇见了我姐姐那样脾气的人，怕你们可不会像现在这般逍遥。”
温雅俊儒地笑着，许家俊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只是恰好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染现在在和我约会，怎么，这样也妨碍到你们了吗？”
感到了四周人的指点，唐小晓只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却又是有些不甘心的说着：“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会用心感受，而不是只相信眼睛里看见的，耳朵里听见的。”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在孙泽君身上，瞅见他眼中的厌恶之色，许家俊扬起的嘴角边露出一抹嘲弄。
“唐小染，既然遇见了你，有些话我也要说明了。爸爸说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这周六，你必须要回到唐家。”皱着眉头看着唐小染，孙泽君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必须？”冷笑了几声，唐小染摇摇头，“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你告诉叔叔，如果他敢公开承认我是他的女儿，我就回去。”
“唐小染！”
望见孙泽君那要将她碎尸万断般的神情，唐小染弯起了唇：“既然不行，那就不要和我再说什么。我不是唐家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回去。孙泽君，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这人没有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坚持。我对你，已经没了感情，四年的坚持，我已经累了。”
“唐家欠你的，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已经还清。唐小染，你不要这样不知足！你这样的手段，又有什么意义！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开小晓，选择你！”
眼前这个面色冰冷的男人，这个冷言冷语的男人，却是她爱了四年的男人。他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从来就不肯试着了解她，从来就不肯相信她。
“孙泽君，或许你认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欲擒故纵。你太高估你自己了。”眼里闪烁着泪花，却是忍着没让泪水落下，脸上的笑意始终不减，唐小染倔强地凝视着孙泽君，“如果爱上你是一个错误，我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四年的代价。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孙泽君，在我取下订婚戒指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过要去挽回什么。我不是小龙女，你也不是杨过，所以，我不会在你身上再耗费时间。至于你怎么想的，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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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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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 04:27
010他不请自来
听着唐小染的话，孙泽君眼中先是闪过一道诧异之色，慢慢地眼里又流露出讥讽之色：“既然这样，周六你回到唐家，把一切说清楚。如果你不敢，只能说明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在处心积虑。”
“泽君，我就说姐姐没有原谅我们，”有些委屈的，唐小晓仰脸看向孙泽君，“姐姐一日不回唐家，爸爸就会一直认为我是故意赶姐姐走的。姐姐，你要是舍不得，当初不成全我们，我也不会怪姐姐的。”
这一口一个姐姐，喊得倒是亲热。那哀怨的眼神，好像唐小晓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唐小染抱紧了双臂，或许是店里的冷气太凉了，她身子忽然间觉得有些发冷。身子冷，心也冷，在这个世上，她没有亲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唐小染的异样，许家俊将唐小染又向怀里拉了拉，低声问道：“冷吗？”
没有说话，唐小染只是摇摇头。
许家俊微微蹙眉，没有再追问什么，望向孙泽君：“放心，到时我会送小染回去。只是现在我们需要安静地用餐，二位可否先离开一下？”
冷冷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孙泽君拉着唐小晓转身离开。
孙泽君离开前的那一眼里，满是嘲讽、厌恶之色，将这一切捕捉到眼里的唐小染紧紧地咬着唇，又有些气恼刚刚许家俊的擅自做主。恼怒地一下子推开了他：“你是我的谁！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耗下去。”
摇摇头，许家俊将唐小染按回到了座椅上，自己也漫步踱回到对面的椅子上：“情花有毒，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地去碰情花。情花之毒是为了所爱之人而患，而解情花之毒那人，未必就是心系之人。心念心系之人，有时反而会让毒加深。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着换一个人，或许那人，正是解毒之人。”
依靠在椅子上，唐小染无力地一笑：“何必那么麻烦，一辈子不动任何感情，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话说完，唐小染感到许家俊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古怪，对上他的视线，只是觉得他眼中有道神色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捕捉不到。
“曾经我也有个喜欢的人，只可惜现在她已为人妻。这么多年，我也就这样过来了。在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谁离开了谁活不下去。”
“你这算是安慰我吗？许家俊，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刚刚的所作所为。”
“唐小染，你还真的一直都是刺猬。因为这一身刺而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不要说的好像你有多了解我！”
“唐小染若不是刺猬，唐小染就不是唐小染。”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子，许家俊眼中闪过一道戏谑之色，“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唐小染，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唐小染，我许家俊，今年三十。现在我需要一个妻子，撑得过台面即可。我爱的人已经嫁为人妻，我也不会再喜欢其他人。”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呵呵地笑了，“可是我也不想戴上绿帽子，有多少女人可以耐得住寂寞。”
“所以呢？”
“我觉得你很合适。”
愣了几秒，唐小染放下手中的餐具：“许大少，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玩笑？”许家俊微微扬起唇角，“或许，是的吧。”
“既是玩笑，听听也就罢了，你我都不必当真，”嫣然一笑，唐小染脸上流露出嘲弄之色，“不过刚刚那话我可不爱听。女人耐不住寂寞。男人呢？有句话说的好，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呵。”玩味的一笑，许家俊缓缓地开口，“至少那一日，我没有对你怎样。”
“你要是对一个醉酒的女人下手，那你还真的是禽兽不如。”被刚刚的事情一闹，唐小染也是没有了食欲，“不管怎样，刚刚谢谢你。”
“只是谢谢？”挑眉，看见唐小染那骤然沉下的脸色，许家俊扬起了唇，“谢谢总要做出点什么，这样吧，你欠我一顿饭，我记下来了。”
瞪着对面那坏坏的笑着的男人，唐小染冷冷一哼。
饭后，许家俊在将唐小染送到楼下时，喊住了她：“唐小染，周六我来找你。”
脚步微微顿了下，唐小染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回到甘小翠的家里，难不了又被甘小翠缠住追问了一番，含糊着打着哈哈，逃一般地唐小染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逃避？她是在逃避？可是，她该为自己争取吗？今生，她不后悔爱上了孙泽君，可是如果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不会再爱。放手的那样容易，再见面的那样绝情，只因她也有她的尊严。
手机忽然响起，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许家俊。唐小染并不记得她有给过许家俊号码，有些困惑的，唐小染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唐小染，你速度太慢了。”
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唐小染还是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不是许家俊又是谁。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一阵笑声传来，“我想知道的事，自然就会知道。”
“许家俊。”怕甘小翠听见，唐小染压低了声音，有些气恼地说着，“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周六的事不要忘记了。还有，难受的话，哭出来比放在心里好多了。”
心里滑过一道异样的感觉，唐小染轻咬着唇，不经意间唇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嘴上却是恶狠狠地回复着：“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唐小染起身走到阳台上。拉开了推拉窗户，阵阵微风吹了进来。闭上眼睛，唐小染感受着这道道清风。烦躁的心似乎因为这阵阵风而平静了许多。
睁眼望向楼下，见路灯下站着一人，轮廓依稀地有些眼熟，再看去，那儿已经空荡荡的。自嘲的一笑，该不会因为刚刚他的一个电话，她才产生了幻觉。
一个陌生人这般安慰她，她是很感激。不过周六之约——
周六的一大清早，A市的火车站，一戴着白色帽子，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那儿：“你要去找我？抱歉，我要出去做个采访，大约5、6天后才回来。”
“介意我和你一起吗？”明明是手机里的声音，只是这听起来竟像是在耳边。
意识到了什么，唐小染猛的回头看去，一脸戏谑神色的许家俊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
看着唐小染这目瞪口呆的样子，许家俊幽幽的一笑：“别忘了，李逸和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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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同行
心中将李逸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唐小染挤出一丝笑脸：“我要去的地方你不会喜欢。”
“你需要投资人吗？”勾起了唇，许家俊淡淡地笑道，“许家在A市虽不能呼风唤雨，但是这种公益性的事情，既做了好事又提高了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她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偏远的山村，看望在那儿的一群孩子。以前她也去过那儿几趟，也和相关部门提过这事，只是迟迟不见有钱款播下来。在唐家她试着提过一次这事，却是被王淑英一口否决了，说这亏本的事，唐家才不会做，要做也应该是教育部门的事。唐传国本是说要考虑一下，但是被王淑英的枕边风一吹，也是将这事放在了一边，不再理会。
“你会帮我？”
“如果你答应我和你一起去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转过身子，径直地朝着车门走去。
这一举止无疑是默许了，微眯起眼睛看着那到白色的背影，许家俊的嘴角向上扬起，迈开修长的腿追了上去。
在一个小镇子上下了车，唐小染冷冷地开口：“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像你这样的人去那样偏僻的地方，还真的是委屈了你。”
“我这人，一向一言九鼎。”顺手接过唐小染手中的行李，许家俊走向了出站口。
若是说他对她有兴趣，可是在他的眼中，唐小染看不见一丝欲望。可是若是他对她没有兴趣，他这样频频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又是为了什么。她还不至于认为他会这般无聊。上层人士大都绯闻不断，可是许家俊是个例外，男女关系倒是清白。
见唐小染没有跟上，许家俊回头看去，见她愣在那儿，思绪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踱步走了回去，伸手在唐小染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回头神来，淡淡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低声说了一句“没什么”，直直地向前走去。
山路蹒跚，七转八拐的。蜿蜒曲折的盘山路，向来也是事故高发地段，遇到下雨下雪天，一个不小心，车子在一个拐弯处就会翻滚下山。靠着巴士的座椅，唐小染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旁的座椅上，许家俊闭上眼睛在那假寐着，听见唐小染的话，许家俊睁开了眼睛：“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扭头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撇撇嘴：“不信。”
“这就是的了。”许家俊扬起了唇，“既然我说的你不信，何必再问什么。”
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轻哼一声，移开了目光。
到了地方，早有人那儿候着。看见唐小染，来人迎了上去：“小染，你来了。”
微微一笑，唐小染颔首：“叶学长，对不起，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这事怨不得你，这穷乡僻野的地方，哪会有人惦记着。”
“学长，你打算一辈子在这儿吗？”
“我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外面的花花世界虽好，终究比不上这生我养我的地方。这位是？”注意到站在唐小染身边的许家俊正以一种敌意的目光打探着他，叶开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小染，这是你的同事？”
“不是。”唐小染想了想，说道，“他是许家俊，我才找到的赞助商，这次过来是体验民情。男人一向一言九鼎，既然说过会给村里的学校投资，就一定会做到。对吧，许少？”
看着唐小染那挑衅般的目光，许家俊虽有些不悦，唇角却弯起了一个弧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是会做到。”
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涌，叶开试着转移了话题：“小染，算算日子，你也应该嫁给孙泽君了。抱歉，婚礼我没有去。”
唐小染眼神有些黯淡，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事，反正新娘也不是我。人家孙少喜旧厌新，和唐小晓破镜重圆。”
诧异地看着唐小染，叶开张口想说着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
走进村子，入眼的一片苍凉，几座稀稀落落的瓦房落在那儿。因为来过这儿几趟，唐小染和这儿的人已经混熟。几个孩子看见唐小染，欢快地跑了上去，拉着唐小染说这说那的。
望着坐在一群孩子中笑得开心的唐小染，许家俊抱起双臂看着她，这笑容是甜美真实的，不似她平日里那淡漠的冷笑。
“你喜欢她吗？”站在许家俊身边的叶开忽然问道。
“与你有关系吗？”目光依旧落在唐小染的身上，许家俊慢声说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说。”
叶开微微一愣，摇头苦涩的一笑：“你看出来了？可是，小染这个丫头，她对感情一向反应迟钝。在她的心里，我一直就是哥哥。她一直喜欢着孙泽君，对其他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在意。而且，现在的小染是唐家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我哪里配的上她。更主要的，我已经决定一生要献给这片黄土，怎么可以让她和我一起来吃这苦。”
“你觉得她会在意你的身份？”目光收回，许家俊盯着叶开淡淡的开口问道。
“如果她真的喜欢，她不会。就像她在孙泽君最危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一样。只是我没想到，孙泽君选择的竟然会是不能共患难的唐小晓。”叶开眼里闪过一道担忧之色，“这些年来，她的成长我也是看在眼里。她若是伤心，在人前她不会哭，反而会没肝没肺的笑。这样的她，实在是让人心疼。”
“就算这样，你还是不愿意把她留在身边？”目光微微闪烁，许家俊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呵。”叶开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她不属于这儿，我怎么可以自私地让她留在这儿。许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小染吗？”
抿着唇深思着，许家俊缓缓地开口：“她会是个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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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中暑
白天一路奔波，晚上难免有些倦意，唐小染早早地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夜晚闷热，山村里也不像大城市那般有着空调，起身走出了屋子，唐小染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看着天空。天空的星星很多，很亮，这样明亮的星星在城市里怕是难以见到。
“睡不着？”一道声音响起。
回头看去，端着一碗绿豆汤的许家俊正站在她的身边。在唐小染的身边坐下，许家俊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唐小染：“刚好遇见叶开，顺便给你拿过来了。”
“他呢？”接过了许家俊递过来的绿豆汤，唐小染抿了一口，里面加了冰块，甜甜冰冰的倒是爽心。
“说是要给几个孩子补课。”侧目看着唐小染，她垂下的眼眸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着，唇因为刚刚沾染了水汁而显得有些水嫩，衣领微微解开，看见那露出的锁骨，许家俊避开了目光。
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话语要说，唐小染坐在那儿忽然间觉得有些尴尬。和许家俊单独相处，她的心里总是会有种莫名的感觉，尤其是在他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后。
“我，我先进去了。”站起来，几乎是逃一般的唐小染匆匆地走进了屋子。
盯着唐小染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许家俊深黑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一丝深邃之色。
★
村子里的老教师生病后，所有的责任都落在叶开身上，唐小染来了之后，倒是帮他分担了一些。
课间休息时，一群孩子又围住了唐小染。
“小染阿姨，那个叔叔是你的男朋友吗？”
“小染阿姨，你要是嫁人了，还会来看我们吗？”
“小染阿姨，不如你嫁给叶老师吧。叶老师没事时经常会拿着你的照片看呢。”
看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唐小染淡淡的笑着，只是那最后一句话让唐小染脸上的笑容凝结住了。刚想说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胡闹！乱讲些什么！”
教室门口，一脸阴沉的叶开站在那儿，叶开的身边，一脸古怪之色的许家俊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小染。
对上许家俊的目光，唐小染忽然间觉得脸色微微发热，躲开了许家俊的目光，却是躲不开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小染，你别放在心上。”有些慌乱的，叶开解释着，“我对你，其实并没有非分之想。”
抿着唇，唐小染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教室。
思绪忽然间变得有些混乱，漫无目的地在那儿走着，不知不觉的，唐小染走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躺在草坪上，唐小染双手枕在脑后盯着蔚蓝的天空。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发现叶开对她的心思。如今忽然间知道了，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被太阳晒久了，身子有些虚脱却不想起来。
“你倒真会躲，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有去看那人，听着声音唐小染便知来人是谁。
“信号不好。”皱起了眉头，唐小染低声说着，“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烦我。”
“怎么了？害怕了？喜欢你的你要躲避，不喜欢你的你也要躲避。唐小染，你的胆子倒真是小。”
听不出许家俊话语里的语气，唐小染烦躁地坐起了身子：“我说了，不要烦我。”
“受人之托，有些话不得不说。”许家俊随意地在唐小染身边坐下，揪起了地上的一棵小草玩弄着，“有些话，他不好意思面对你开口，所以就由我来说了。他说，他虽然喜欢你，但却宁愿你不知道。他不想耽误了你，他已经决定要将这一生献给这片大山。”
“他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头埋在了膝盖里，唐小染轻声说着，“十岁之前，我们一直是邻居。在我去了唐家之后，我们也失去了联系，后来大学中再遇，我一直将他视为哥哥。我们间的这层关系打破，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手抬起，许家俊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这是他的选择。”
“可是——”头忽然间觉得有些晕眩，唐小染抬起手低着额头轻轻揉了揉。
“怎么了？”察觉到唐小染的异样，许家俊低头看去，见她脸色潮红，试着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竟是滚热。抬头看着空中那毒辣的太阳，许家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打横抱起了唐小染，匆匆回到了村子里。
“这是？”看着昏睡在许家俊怀里的唐小染，叶开迎上去，却是被许家俊不动声色地避开。
“大概是中暑了，麻烦你打一盆井水进来。”
“嗯，我去找人帮她擦拭下身子。”
“不用，我来就可以了。”看着有些诧异的叶开，许家俊笑道，“我之前说过，她会是一个好妻子。”
盯着许家俊几秒，叶开缓缓地开口：“照顾好她。”
唐小染醒来时，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揉揉太阳穴，唐小染坐起了身子，隐隐地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走到门边，唐小染刚要打开门，却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许少，我有一句话，一直想要问你。你一直说，小染会是一个好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喜欢她？”
“喜欢？谁知道呢？很久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般有兴趣。”
“很久？”
“嗯，曾经喜欢的一人如今已做了别人的妻。”
“许少，如果你会成为第二个孙泽君，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小染。”
“你若担心，为什么你不娶她？”
“我？我给不了她幸福。何况，在小染心里，我只是哥哥，今天她这般的反应，我就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变。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我不想改变。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幸福。我不希望小染跟着我受苦。”
后面的话唐小染没有听下去，慢慢地又是踱回到了床边。知道叶开喜欢她，她是有些吃惊。正如叶开所说，她一直将叶开视为亲哥哥，如今忽然间知道这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尴尬的关系。而许家俊，刚刚偷听的话让唐小染本就凌乱的心更加混乱。想起之前饭桌上那“玩笑话”，再想到他的不请自来，如果他只是想把这一切当做消遣的话，她这个让他感兴趣的女人并不想奉陪。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又是站起身子，几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许家俊，我有话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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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他在这！
“你们慢慢谈。”叶开刚要离开，犹豫了一下，看向唐小染，“小染，那些孩子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静的只是可以听见院子里草丛里蛐蛐的声音。唐小染没有说话，许家俊也没有说话，四目相对，竟是无语。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打破沉寂的是许家俊。
依靠在墙壁上，唐小染垂下了眼眸，紧抿的唇慢慢张开，声音里有着一丝沙哑：“许家俊，你说过，你需要一个妻子，仅此而已吗？”
许家俊微愣了一下，唇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怎么，你愿意了？”
“不。”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唐小染张口说出，抬起眼眸盯着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家俊，这样无聊的游戏，我不想玩。”
走近一步，许家俊一手撑在唐小染头上方的墙上，深邃的眼眸看着一脸平静的唐小染：“嫁给我不好吗？虽然目前我无法爱你，可是我不会背叛你。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不也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优秀的丈夫？若是嫁给我，总比嫁给一个平凡的人要好，至少在唐家人，在你妹妹面前你可以抬得起头。”
相隔的如此之近，唐小染甚至可以感到许家俊的呼出的气息洒在了她的脸上，心里乱成了一团，不自在的别过了目光，低声说着：“许家俊，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推开了许家俊，却是又被许家俊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的提议，随时有效。”慢慢地俯下身子，许家俊贴近到唐小染耳畔旁，低声说着。
脸颊微微泛红，用力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后退几步，紧咬着唇看着许家俊，扭头回到了屋子里。
没过几分钟，屋子的门被敲响。以为是许家俊，趴在床上的唐小染没有好气地说道：“我没空。”
门外沉寂了一会，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染，是我。”
听出了这是叶开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唐小染还是去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唐小染看着站在外面的叶开，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晃得唐小染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不起。”
笑着摇摇头，叶开说道：“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感情这事，本不就应该勉强。小染，你该不会因为这事而和我生疏了吧？”
“不会。”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又慢慢松开，“叶学长，你就没有想过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看着叶开微皱的眉头，唐小染猛的抓住了叶开的双手：“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叶开眼里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很快又隐去了，轻轻地移开了唐小染的手：“小染，我不奢求什么，我们之间这样就好。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你的青春，不应该荒废在这里。何况，你想留下来，是因为那边是你的伤心之地。唐小染，在我的记忆里，你不是一个胆怯的人。”
“叶学长，我——”
摆摆手，叶开制止了唐小染的话语：“小染，明天回去吧。你这样逃避，可不行。”
苦涩的一笑，唐小染低喃着：“不爱我的不要我，爱我的也不要我。呵！叶学长，我有点累了。”
“小染。”忍住想要搂住唐小染的冲动，叶开微笑着说道，“总会遇到一个适合你的。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
翌日再见到叶开，唐小染的神色已无异样：“叶学长，我想今天回去。”
“嗯。”叶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是点点头，“回去后不要想那么多，遇到个合适的人，就嫁了。”
说出这话时，叶开的目光落在了事不关已的站起一边仰望着天空的许家俊身上。
“我以后还可以再来吗？”有些忐忑的，唐小染看着叶开，他们之前的这道纱捅破后，他们之间还没像之前那般若无忌惮地相处吗？
迟钝了一下，叶开揉了揉唐小染的脑袋，唇咧开笑道：“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一个大小姐还是不要来这样艰苦的地方。这次有了许少，相信学校的坏境也会被改善许多。许少，麻烦你了。”
目光从空中收回，许家俊对上了叶开的目光，看见了叶开眼中的恳求之色，也明白叶开所指的麻烦并不仅仅是捐款一事。颔首，许家俊淡淡地应道：“放心。”
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也只有他们明白。
回到A市，出了车站，早有一黑衣男人在那等着。看着那人对许家俊毕恭毕敬的样子，唐小染估计着这人是许家俊事先安排好的。
“我先走了。”一系列事情，再加上旅途的疲惫，让唐小染觉得浑身无力。
“我送你。”拉住唐小染的手腕，取过她手中的行李，推着唐小染上了车子。
车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气，闻起来倒是舒心。坐在后座上，胳膊架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原本是想去叶开那散散心，和那些孩子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可是却是意外知道了叶开对她的心思。这一下，让她的心乱套了。
如果叶开出口挽留了，就算她对叶开的感情不是爱情，她也会留下。或许有一点许家俊是说对了，婚姻，并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可是，叶开却是将她推开。她追了一个人四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尽管知道叶开和孙泽君不同，可是她终究是累了，也是怕了。
昏昏沉沉的在那胡思乱想着，困意袭来，眼皮也忍不住地在那打架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将她抱起，耳边还听见了甘小翠大惊小怪的惊呼声。终究是倦了，懒得睁开眼睛，意识慢慢地又消沉下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微亮。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她是怎么回到这儿的虽没有印象，但除了他倒也不会再有人送她回来。依稀地记起昨日那有些温暖的怀抱，还有嗅到的那人身上淡淡的柠檬味，唐小染有些头疼地按住了太阳穴。待会儿出去，怕是甘小翠又要充分发挥她那锲而不舍的八卦精神。
只是出了房间，走进客厅，看见那坐在位子上的男人，唐小染残留的困意瞬间消失了，手指着那人，有些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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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这个男人，太阴险！
“喊什么，是我留他下来的。”穿着围裙的甘小翠从厨房里探出了小脑袋，“你们不是说好今天要一起去见家长的，所以我就留下他了。”
“见家长？”喃喃地重复着这话，唐小染一头雾水地看着在那悠然自得地品着咖啡的许家俊，思绪渐渐明朗，“许家俊，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下茶杯，许家俊抬首对上唐小染那几乎要冒出火的眼眸，清淡的开口：“已经耽误了几天，再不去，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几步走上前，一掌拍在桌子上，“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
剑眉向上挑起，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太过于倔强，可不是件好事。”
抿着唇看着许家俊这漫不经心的神色，唐小染刚要说什么，只听见又缩回到厨房里的甘小翠哼起了“打是亲骂是爱”，脸上不由泛起了红晕。
盯着许家俊，他那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剑眉耸立，漆黑的眼眸里柔情似水，看向她时，眼里竟多了一丝宠溺，唇角微微勾起，倒也是风情万种。只是唐小染清楚，他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要一起去唐家的地步。更何况，她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这些日子，唐传国不是没有打电话过来，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可能唐传国自己觉得无趣，也再没有打过电话过来。
“真的不想回去？”抬眼扫视了一眼唐小染，许家俊不清不淡地说着，“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我本来就是多余的。”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握在了一起，唐小染垂下了眼睛。
“没有哪个父母不是喜欢自己的儿女的。就算是继母，看似凶恶，可是对待自己的孩子却是温柔。因为她也是个母亲。”
“呵，”嘴角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唐小染抬眼看着许家俊，眼里满是嘲弄、冷淡，夹杂着淡淡的疏远，“你这算是什么？是在劝我还是为有些人开脱。人性本善，你是想这样告诉我吗？”
轻轻地摇摇头，许家俊伸手握住了唐小染那有些冰凉的小手：“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身上的刺拔掉。”
被男人的大手握住，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荡漾开，这奇怪的感觉很快又被唐小染忽视掉，甩开了许家俊的手，轻轻一笑：“许家俊，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哟，你怎么会知道我属狗的。”皮笑肉不笑的，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难不成，你是属耗子的？”
“许家俊。”几乎是磨着牙，唐小染吐出了那三个字，“马上去给小翠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子，许家俊做出了思考状：“如果你不愿意回唐家，也好。”
就在唐小染以为许家俊放弃了而松了一口气之时，忽然间听到许家俊喊道：“甘小翠，不如以后我送你们上班吧。”
“好啊！”厨房那边传来了欢快的应答声。
对上唐小染那冰冷的目光，许家俊淡淡地勾起了唇，轻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不解风情。”
唐小染不由握紧了手，她就知道，甘小翠留下许家俊无非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幅皮囊。甘小翠不爱下厨，如今大清早的却在厨房忙碌着，这美男计，倒是成功。冷冷的一哼，唐小染别过了眼睛，不再去搭理许家俊。
注意到唐小染这冷淡的态度，许家俊倒也不恼：“今天你若不愿意，也无碍，迟早——”
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后面的话语隐没在了唇舌间，又是抿了一杯咖啡，嘴角边的笑意不减。
到了报社，这边刚一下车，那边甘小翠便拉住了唐小染的手，像麻雀一般地叽叽喳喳：“唐姐，那人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你知不知道他昨天抱你回来时，那脸上温柔地都可以掐出水来。唐姐，我就说，第二春会来。你的那个前男友长得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对了，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那辆车子是大奔诶，唐姐，这样的男人，可要抓紧了。”
揉了揉太阳穴，唐小染莫名地感到了头疼，瞪了甘小翠一眼：“甘小翠，我和他不熟。”
挥挥手，甘小翠嘻嘻地笑道：“知道，知道，磨合期嘛，自然是不熟的。唐小染，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般的男子，要是换了是我，怎么的也要贴上去啊。”
“那送给你。”抬脚向报社大楼里走去，不再搭理身后那沉浸在幻想中的人。
“那也要看他对我可有意思啊。”追上了唐小染，甘小翠挽住了她的手臂，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唐姐，我是说真的，他看起来真的不错。”
“许氏集团的公子，自然是不错。可是，我不想和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
“许氏？”
甘小翠还想追问什么，恰好电梯门打开，走了进去，看着一脸淡漠的唐小染，倒是闭了口。只是在到达楼层，走出电梯时，甘小翠还是忍不住地咕哝了一句：“就算是灰姑娘，也是会遇见王子的。”
唐小染轻摇着头，低声地笑了。灰姑娘过了12点，魔法失效，又会变成那平平常常的女孩。何况，童话总归是童话。
一早上的时间都在忙碌着，整理好采访的东西，看着叶开和那群孩子的照片，唐小染轻叹一口气。当年她一颗心完全地扑在了孙泽君的身上，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在意。她一直将叶开视为大哥哥，却不料他对她有着异样的情愫。只可惜，有些事，错了了便永远是错过。喜欢她的、不喜欢她的，都将她推开，有的是讨厌她，有的是不愿意拖累她，嘴角边泛起了一丝苦笑，爱情这玩意，还真的是毒药，沾不得。
“唐小染，社长让你过去。”
听见汝霞冷冷的声音，唐小染应了一声，汝霞对她的敌意不减，她也懒得撞在枪口上。
“每次都这般，又不是什么高级职别，用得着社长亲自召见。门一关，谁知道两个人在里面做些什么。”
听见身后汝霞那讥讽的声音，唐小染咬紧了唇，没有搭理，走出了办公室。
到了李逸的办公室门口，唐小染叩响了房门。
“进来。”
推门进去，唐小染刚要说什么，却是看见坐在了沙发上那阴魂不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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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他来接她
目光只是在许家俊身上停留了几秒，唐小染便收回了目光，装作没看见他一般，径直地走上前：“李社长，找我有事？”
“嗯。”李逸微微颔首，有些古怪地看着唐小染，轻轻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是许氏集团的许总，这次关于山区小学校的事，许总出了大力，我们打算对这件事做次全程报道。许总一般不会接受采访，不过他说如果是你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然的话，他只好撤回这笔资金。”
眼里闪过一道恼意，只是想到山区里的那群孩子，唐小染咬紧了唇，半响才开口：“可以。”
李逸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唐小染，为了方便你对许总的了解，所以下班以后的时间你要全程陪着许总。”
“我不是他的私人秘书。”冷冷的，唐小染回绝着。
“我会来接你。”懒洋洋的声音自沙发上传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不过——”
猛的转头看向许家俊，见他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坐在那儿，幽黑深邃的目光对上她的，眼里闪烁着戏谑之色，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意，似有几分讥讽。
“你说话算数？”
想要咒骂的话语硬是被唐小染憋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以不接受他的威胁，可是那群孩子不可以。
双手交握在一起，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颔首：“好，就按你说的办。”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来接你。”
待唐小染离开，李逸漫步走动许家俊身边，嘲笑道：“真是真人不露相，我怎么没有看出你泡妞竟然还有一手。你说你好好地来插一脚做什么，本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机会是公平的。”狭长的眼睛抬起，淡淡地扫视过李逸身上，那清淡的目光，不怒而威。
“带刺的玫瑰，我不喜欢。”谄笑了几声，李逸后退了几步，“万一她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说出，屋子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度。知道是捅到了马蜂窝，李逸凝视着脸上笑容不复存在的许家俊，小心地试探着：“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
“你的话太多了。”起身，许家俊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走进电梯，许家俊脑海里还在徘徊着李逸刚刚的话，这么多年，他也放下了，只是被人忽然间说到这事，他心里还是莫名的不舒服。正想着，电梯在一楼层停下，门打开，看着站在电梯外的人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许家俊微眯起眼睛，长腿一迈，出了电梯。
“怎么不进去？怕我？”支起双臂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做出了一副困惑状。
唐小染眼眸垂下，再次抬起时，脸上已挂上了微笑，掩饰住了原先厌恶的神色：“我按错了，本来是应该上去的。”
“正好，我忘了一些事，还要回去找下你们社长。我们一起等。”看着唐小染那一闪而过的错愕之色，许家俊弯起了唇。
几分钟过后，电梯门再次打开，看着迟迟不迈动脚步的唐小染，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就要走进电梯。
“我又记错了，只有一层楼，不需要电梯。”挣脱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后退几步，歉意的一笑，飞快地跑走了。
盯着那道身影，许家俊眼里掠过一道深邃之色。
跑到了楼梯口，唐小染扶着楼梯扶手站立着，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自从知道了许家俊这人，他似乎就一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身边。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看见他，虽然现在她是逃了出来，可是今后的日子她是免不了得要和许家俊打交道。报社有的是记者，许家俊却指明了她，难保他不是故意的。
手机又响起，看了下号码，是唐传国，到底还是打了电话过来。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接通了电话，不待那边说什么，唐小染已经开口：“叔叔，我晚上会回去，有话当面说。”
说完，唐小染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揉揉眼睛，若无其事地捧着资料走下了楼梯。
晚上临近下班时，又是接到了许家俊的电话。
“我晚上要回唐家一趟，没时间陪你。改天吧。”
只是出了报社，唐小染愣住了。报社前的广场上，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那儿，车前，一个男子站在那儿。他一头黑色的短发，身上穿着合身裁剪的西装，黑色长裤里包裹着修长的长腿。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上度上了一道金色。他低着头，斜靠在车门旁。
察觉到了什么，男子抬起了头，引得唐小染身旁的几个女孩惊呼一声。那男子剑眉凤目，挺鼻薄唇，俊雅秀美，让人移不开目光。而男子，神态轻松地依靠在车子旁，黑眸凝视着几个女孩的方向，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一时间，唐小染身边的几个女孩发生了惊呼声，竟是以为那男子是对着她们微笑。倒是甘小翠冷冷一哼，推了推唐小染：“还不过去，他来接你了。”
他和她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此刻他这般大模大样地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唐小染也不想揣测，只是此刻她若是走过去，第二日各种流言便会出来，那样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许家俊，唐小染拉着甘小翠就要绕到一边。
早就发现了唐小染，只是她的眼中始终冰冷一片。许家俊玩味的一笑，如果他看见唐小染脸上有其它的神情，那他反而会感到奇怪。
眼睛里凝结着笑意，许家俊迈开修长的腿，向前走去，堵住了唐小染的道路，伸出了手：“小染，我来接你了。”
清风吹过，吹起了唐小染额前柔顺的发丝，随风飘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度。伸手抚顺着发丝，唐小染抬首，眼前的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那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含着一丝温柔。他的手伸向她，衣袖向上蜷起，看见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rolex银色表带石英表。仅仅是一块表，便可以看出他那显赫的家境，尽显他那不俗的品味。
“小染，我来接你了。”许家俊又是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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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 04:28
016不会再傻
看着那伸向她的手，下意识地唐小染后退了一步，只是身子被甘小翠一推，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鼻尖嗅到的淡淡的柠檬气息，和曾经在车子上闻到的气味几乎一样。意识到所撞到之人是谁，唐小染脸上微微发热，刚想离开，肩被人按住。
“我们先走了。”搂住想要挣扎的唐小染，许家俊微微颔首算是打着招呼。
挥挥手，甘小翠奸笑道：“唐姐，玩的开心。”
刚要解释什么，却是被许家俊强拉着拖走了。
上了车，看着弯身过来帮她系着安全带的许家俊，唐小染一把按住了许家俊的手：“你究竟要怎么样！”
轻轻地将唐小染的手推开，许家俊抓住安全带头部的锁舌，沿着唐小染身体往下拉着安全带，然后将锁舌扣到搭扣中，这才坐回到一边的驾驶座上，侧首看向唐小染，眼瞳幽黑宁静，盈盈一片沁凉如水：“什么怎么样？”
“我是不是欠你什么了！”恼恨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紧咬住了唇，刚刚被许家俊这样一闹，报社里的风言风语又要兴起。
“我听说，你在外面从不说你是唐家的女儿，就连你们老板以前也不知道。如果他不是那一次碰巧在宴会中看见你，还会被你一直蒙在鼓里。”玩味地打探着唐小染，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像唐小晓一样，以你的身份，进了唐家公司，不比在报社里轻松？”
似乎被戳中了伤心事一般，本是怒气高涨的唐小染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眼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半响才自嘲地笑道：“我不喜欢。在他们眼里，收养我已经是恩惠了，再进公司？这么大的恩惠，我可承受不起。”
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懒懒一笑，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启动了车子，方向正是唐家的别墅。
到了唐家门口，许家俊手放在车钥匙上，刚要拔下，想到了什么，手顿住，侧首看向唐小染：“需要我和你一起进去？”
“谢谢你送我到这。”答非所问的，唐小染快速地说着，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匆匆地向前走着。
盯着唐小染的背影，许家俊倒也不急，熄了火，懒散地依靠在座椅上，点起了一支烟，半眯着眼睛吞吐着云雾。
走进唐家，在玄关处便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握紧了双手，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走进了大厅。
“瞧瞧，这是谁回来了。不是很有骨气吗，这又回来做什么。”瞧见了唐小染，王淑英收敛了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少说几句。”唐传国蹙眉，打断了王淑英的话，“小染，你和我去书房一趟。”
“不用。”伸手制止，唐小染弯起了唇，“我的时间很紧，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可以。”
目光无意间接触到如今已是唐家女婿的孙泽君身上，看见他嘴角那讥讽般的冷笑，心里一痛，神色却没有做出太大变化。
叹了一口气，唐传国转身对孙泽君说道：“你和你妈陪小晓先回房，我就在这和小晓谈谈。”
“嗯。”小心地扶着唐小晓，孙泽君站起，目光再也没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看向唐小晓时眼中满是关怀之色。
这般的小心翼翼，何时他曾对她这般上心。唇咬得生疼，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滑过，为了这段无爱的感情，她坚持了四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答应成全他们，看见的只是唐小晓的得意，孙泽君的讥讽，若是说心里没有一点疼痛，那是不可能。只是人前，她必须要坚强。
“小染。”
唐传国的一声呼唤让唐小染回过神，微微笑着唐小染看着唐传国，客套地几乎是有些生疏地说道：“叔叔，这次回来我正好和你说下，我也该搬出去了。唐家，毕竟只是我临时的住处。”
“小染。”唐传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你在怪我一直不肯给你一个正式的身份。泽君把你的意思和我说了，找个时间我们去医院。然后，我会在报纸上公开承认你是我的女儿。”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唐小染嗤笑着，带着几分讥讽的神色瞄向唐传国：“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们不要当真。再说，如果结果证明，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又该怎么办？”
“小染，我说过，你母亲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又是叹了一口气，唐传国颇有些无奈地望向唐小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多有不便，回来住吧。小晓其实只是被宠坏了，她也没有那么坏。你们姐妹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姐妹？”唐小染冷笑，这两个字听在耳里，竟是这般的刺耳、可笑，“我没有父亲，唐小晓和我又怎么会扯上关系。”
“小染，我真的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毕竟，”顿了顿，唐传国说道，“毕竟我一直爱着你的母亲。”
“爱不是一直挂在口中的。你的爱在哪？你的爱就是逼着妈妈为了生存出卖她自己？逼着妈妈把一个女人的尊严踩在脚下。你其实一直都不相信妈妈。正如你口口声声说视我为亲生女儿，实际在你的心里，唐小晓才是你的女儿！”
“小染，其实——”
“医院我不会去，叔叔，这儿的东西我不会拿走一分。我走了。”
“等等。”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垂下眼睛，唐小染没有看向那人。手握紧，又松开，这才抬首看向那缓缓向她走来的孙泽君，唐小染弯起了唇：“有事？”
在唐小染面前停下，孙泽君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目光冰冷：“你若搬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小晓。”
“关我什么事。”想要把手挣脱开，不料孙泽君握的是更紧，“我不想听到任何流言蜚语。”
唐小染嗤嗤一笑：“你怕什么？你若是担心这个，放心，我嫁出去不就行了。男婚女嫁，从此各不相干。”
017针锋相对
“你说什么？”
手腕上又是一疼，唐小染吃痛地微微皱眉，有些奇怪孙泽君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若不是知道他这般绝情，她还真的以为孙泽君是在意着她。只是男人那平静如水的眼眸却是告诉唐小染，这个男人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她。
盯着孙泽君，唐小染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说着：“我说，我会找个人嫁了，你听不明白吗？”
静静地盯着唐小染，孙泽君嘴角边慢慢浮上一层讥讽之色：“原来如此，你的喜欢不过如此。”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错了四年，我要是再执迷不悟，最后受伤的人是我，我为什么不看开一点。”看着孙泽君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唐小染平静地说着，“如果不是当初我太执着，我或许会发现叶学长对我的心意。”
“谁？”孙泽君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缓缓开口，“叶开？呵，如果小晓当初喜欢的是叶开，你要嫁的人也不会是我。”
“孙泽君，说够了没有，”盯着孙泽君握住她的手，唐小染有些烦躁地蹙眉，“是不是可以把你的手拿开？”
仿佛没有听见唐小染的话一般，孙泽君嘲弄道：“这次去见叶开，怎么没有留下，一起同甘共苦？还是说，你舍不得都市的诱惑？”
这次她去的地方并没有告诉唐家任何一个人，只是孙泽君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个唐小染并不觉得奇怪，只要他打听一下，自然是会知道。只是他这语气，她不喜欢。
嫣然一笑，唐小染摇摇头：“如果他同意，我会留下来陪着他，至少他是喜欢我的，这样就够了。但是，他拒绝了。”
说出这话时，唐小染明显地看见孙泽君眼中流露出更浓的讥讽之色。他一贯如此，心虽隐隐地疼着，却已经习惯。
唐小染眼角上扬，笑道：“我要嫁的人不是他。那人之前和我提及一次，我想考虑几天的。现在想想，也该是给个答复的时间了。”
一句话出，屋子里的另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孙泽君的眼眸里幽深之色越来越浓，几分阴冷之色在眼眸里凝结，猛的松开了紧握着唐小染手腕的手，讥讽地说道：“你就这样不愿意小晓住回来。”
“小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从来就没有听过唐小染说要再嫁给谁，忽然间听见唐小染这般说，唐传国除了吃惊，再有便是担心。
看着反应骤然不同的两人，唐小染揉了揉刚刚被孙泽君握得生疼的手腕，心里苦涩，却是莞尔：“女人最不会乱做的就是拿自己的婚姻玩笑。胡搅蛮缠，谁不会。要是我愿意，叔叔，你觉得唐小晓会那么安然地嫁给他。”
手指着孙泽君，没有去看他脸上的神情，唐小染冷笑着：“其实你们大可以叫唐小晓放心，我还没有到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做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小染，你何必这样。”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唐传国叹了一口气，眼里尽是无奈之色。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感到一旁那束似要将她撕裂的目光，唐小染的目光移到孙泽君身上，“孙泽君，你那是什么目光。我若是嫁人，你不该高兴吗？还是说，我没有再和你纠缠，你感到了失望？该不会，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冰冷的眼眸凝视着唐小染，孙泽君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就在唐小染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嫁给谁，与我何干。”
双掌一击，唐小染笑得灿烂：“这就是的了。叔叔，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小染，”喊住了唐小染，唐传国迟疑了一下，叹气，“罢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泽君，你去送下小染。”
“不必。”唐小染冷冷地拒绝着。
抓起车钥匙，孙泽君走向大门，冷嘲热讽道：“万一出了什么事，唐家可承担不起。”
“有人在外面等我。”说出这话时，唐小染也没有什么底气，谁知道许家俊这个时候还在不在外面。她对他那样的态度，他应该会觉得恼怒吧。也许此刻，他已经走了。
追着孙泽君走了出去，想着出去若是没有看见许家俊的话，是不是要编个理由打发走孙泽君。
“你怕和我在一起？”似乎是察觉到了唐小染心中所想，孙泽君停下了脚步，“唐小染，我以为你会为自己争取一下。”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唐小染握紧了双手，身子微微颤抖，“争取？那也要看有没有意义。孩子都有了，你还要我怎样？四年了，你的心可在我身上放过一秒？四年的代价还不够吗？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我唐小染还是唐小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离开了谁而活不下去。再说，嫁个愿意娶我的人，又有什么不对。”
“嫁人？”深邃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孙泽君冷笑着，“嫁谁？”
“和你有关吗？”匆匆地走下了台阶，听见身后紧跟着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脚步声止住。
“唐小染，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听着这冰冷的声音，唐小染抬首，别墅外的大铁门那，一个人背靠着铁门站立着，他背对着她，那修长挺拔的身影看见眼里竟是那般的亲切。
唐小染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竟然还在这。如同得到救赎一般，唐小染几乎小跑着过去，拉开了铁门，扑在男人的怀里，笑道：“我们走吧。”
有点诧异唐小染的投怀送抱，而她此刻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竟是这般的凄凉。别过视线，看见立于别墅外台阶上的那到身影，许家俊了然。
低低的一笑，扶住唐小染，手指滑过她那冰凉的脸颊，靠近她的耳畔，低语：“我就这么好使唤吗？”
男人的气息洒在耳边，下意识地唐小染想要躲开，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搂住了肩膀，拥在怀里向前走去：“美人投怀，自然不会拒绝。”
脸颊微微发热，想到之前在唐家说的话，唐小染偷偷侧目看了一眼许家俊。以前没有怎么仔细打量过他，如今靠近来看，他眉张扬，一双凤眼里闪烁着光泽，挺直的鼻子下那薄唇弯起了一个弧度。几次欲言又止，话又被唐小染咽回到了肚子里。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走到了车子旁，许家俊食指转动着车钥匙，笑吟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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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赴宴
他没有看她，却是知晓了她的小动作。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摇摇头：“没什么。”
上了车子，唐小染闭着眼睛靠在那儿，秀眉揪在了一起。
“你有心事？”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淡淡开口。
侧了一个身子，唐小染面看向车窗，看着印在车窗上男人的身影，唐小染握住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话语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说过的话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个？”慢悠悠的，许家俊说道。
握着系在身上安全带的手又是一紧，唐小染忽然间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嗯？”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许家俊在路口的一个红灯前停下，侧首看向唐小染，“有这么难说吗？”
感到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唐小染却是失去了对视的勇气，眼眸垂下，睫毛轻轻眨动着，半响才蠕动着唇，轻声说道：“你说过，婚姻可以无关爱情。”
“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许家俊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却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勇气似乎丧失了一般，又似乎是怕听见许家俊拒绝的话语，唐小染抿着唇，摇了摇头。
眼里闪过一道异样色彩，许家俊倒也不急，待绿灯亮起，一踩油门，向前驶去。
到了甘小翠家楼下，唐小染解开安全带，刚要打开车门。
“唐小染。”
扭头看向许家俊，车子里的灯已经被打开，淡黄色的光晕在许家俊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许家俊的神色隐藏在这阴影中，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慢悠悠地开口：“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喜欢她之外的人，只是，现在，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需要一个妻子。”
刚刚她的话许家俊分明是听见了，目光复杂地看着许家俊，唇微启，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逃一般地下了车，匆匆地上了楼。
这夜，唐小染是辗转反复地无法入睡。无论她留在唐家还是出来，她在唐小晓眼中就是一根毒刺。或许她真的是累了，才会想随便找个人嫁了。许家俊，他需要一个妻子，而她，需要一个家，无关爱情，各取所需。只是许家俊，他的态度她琢磨不透。或许他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将此事当真。
一夜无眠。
早上走进报社，唐小染发现四周的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有的是羡慕，有的是嘲讽，有的是嫉妒。汝霞在看见唐小染后，眼里的嫉恨之色比平日更浓，阴阳怪气地说道：“唐小染，怕你过不了多久就不必来上班了吧。交际的本领不错嘛。”
“有本事你也吊一个金龟婿去。”看不惯汝霞对唐小染的侮辱，甘小翠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警告的目光看向甘小翠，汝霞厉声说道。
“我——”
拉住甘小翠的手，唐小染摇摇头，拽着她走回到了位置上。有时候，沉默未尝不是一件武器。
汝霞站在那儿，又是牢骚了几句，见无人搭理，落得个无趣，悻悻地离开了，离开前，不忘嘲讽着：“唐小染，你不过就是这张脸蛋有几分资本。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
“切，我看她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翻了一个白眼，甘小翠嘀咕着，回看向唐小染，却见她盯着手机，手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了？”
凑过去，甘小翠刚想看个究竟，却是见唐小染迅速地锁了键盘。
“没什么。”
心里有几分好奇，但是这毕竟是唐小染的秘密，甘小翠耸耸肩，又坐了回去。打探着唐小染，见她又是失神地定盯着手机，忽然间站了起来，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唐小染回来后，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她没有提及刚刚为了什么事才会那样失神，甘小翠也没有问什么。
下午临近下班，唐小染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说道：“小翠，我晚上有点事。”
甘小翠先是微微一愣，慢慢地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知道，知道，我不会去做电灯泡的。”
唐小染的脸颊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解释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贼贼的一笑，甘小翠摇头晃脑地说道：“解释就是掩饰。”
出了报社大楼，在大门口和甘小翠分了手。定定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唐小染舒了一口气，脑海里不知为何蹦出鸿门宴三个字。之前收到的那个信息是孙泽君发来的，他说要她晚上去子氏酒家，如若不来，他会亲自在报社门口堵她。
拎着包走了几步，忽然间听到“滴滴”的几声，一辆银灰色的世爵停在唐小染的身边，车窗缓缓摇下，坐在里面的正是孙泽君。
“上来。”示意着唐小染，孙泽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想要拒绝，可是若是在这儿拉扯若是被人看见，担心又会有人乱嚼舌根。因为许家俊的事，现在报社里已经是冒出了各种风言风语。如果再来一个孙泽君，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别人会信吗？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这才打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通过后视镜将唐小染的神色尽收眼底，孙泽君眼里流露出一丝嘲弄之色：“怎么，怕被人看见。”
低头玩弄着手机，唐小染沉默不语。
讨了个没趣，孙泽君脸色阴沉了几分，猛的发动了车子：“你不问问爸爸今天摆宴是什么意思。”
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唐小染的回答，有些气结地孙泽君猛的一刹车，回头看去，却是看见唐小染侧躺在后座上睡着了。
她看起来有些疲劳，和前几月相比，她的脸颊看起来消瘦一些。或许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或许是她陪在他身边四年，看她这样，心底深处竟是冒出一道怜惜之色。
盯着那张消瘦的面庞，孙泽君扯动了一下唇，自嘲的一笑。他是负了她，只是在他们交往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告诉她，这辈子，他只会喜欢一个人。
重新发动了车子，孙泽君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视线移开后，本是闭着眼睛的唐小染却是睁开了眼睛，目光只是在孙泽君身上停留几秒，又重新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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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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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 04:28
019许家俊，我们结婚吧
将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孙泽君回头看去，唐小染已经坐起了身子。本想问她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话到嘴边，却是变了味，冷冷地说道：“花好月圆，我就不上去了，小晓还在家等我。爸爸在里面等你。”
没有再看孙泽君一眼，唐小染走下车子，找到花好月圆包厢，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推开门，唐小染刚要走进，只是看见里面的人，脚步止住，站在了那里。
除去唐传国，里面还有着另两人。这两个人唐小染曾见过，一个是A市实玉置业有限公司董事吴玉海，一个是他的独子吴凯。在上层人士的一次宴会中，吴凯见过她，得知她名花有主后，落在她身上那贪婪的目光依旧是有增无减。而此刻，吴凯那赤果地打探着唐小染的目光，更是让唐小染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小染，站在那儿干什么，进来，见见你吴叔叔。”没有发现唐小染神色的异样，唐传国招呼着。
唐小染轻轻咬了下唇，虽不情愿，还是慢慢地踱步进了屋子。刚想在一个离吴凯稍远的位子坐下，却是看见吴凯拉开了身边的一个椅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唐小姐，过来坐吧。”
紧紧地抿着唇，唐小染盯着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神色的吴凯，眼里闪过一道讥讽之色，却是走到了另一个位子上，坐下，微微抬眼，挑衅般地看向吴凯，淡淡地勾起了唇：“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靠的太近。”
吴凯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住，神色显得有些狰狞，眼中的占有欲却是越来越浓。
注意到吴凯神色的变化，唐传国自是知道这位少爷是动了脾气，只能赔笑道：“小染这孩子，有时是有点不拘礼节，实在是我管教的失误。”
“话不能这样说，”吴凯摆摆手，笑道，“这样的个性，我倒是欣赏。”
自唐小染进门，吴玉海便一直打探着她。论身世，唐小染虽是唐家的长女但却是个养女，这一点始终让吴玉海有些不满意。虽说唐小染长得还算标志，但是刚刚那傲慢的脾气又是让吴玉国对她的形象下降了几分。只是自家儿子喜欢，这边听说唐小染未嫁人，那边便几次催着他上门来提亲。吴凯身边女人一直不断，但是正儿八经的却没有几个。比起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吴玉海倒是觉得唐小染勉强可以接受。
清了清嗓子，吴玉海说道：“有个性是好事，但是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老唐，你这个女儿我看也还行，就这么定了吧。”
“我还有条件，”适时的，吴凯插了一句话，“我娶她，自是会把她当做妻子看待，但是我的私生活，我希望唐小姐可以尊重。男人在外面，总归是要逢场作戏。还有，女人的职责便是相夫教子，做了吴家的媳妇，自是衣食无忧。我希望唐小姐可以把现在的工作辞去，一心地呆在家里。”
“小染虽然是我的养女，可是我真心希望她幸福。刚刚吴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一心想要补偿唐小染，若唐小染可以嫁到吴家，倒也是一桩美事。可是，如今听到吴凯提出这样的要求，唐传国却是怀疑这次的安排是不是又错了。
“此话差矣，出嫁从夫。”吴玉海摆摆手，“吴家还没有落魄到需要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至于外面的那些女人，何必那么较真，小凯只是玩玩而已。老唐，你的女儿若是嫁入吴家，别的我不敢保证，至少她女主人的地位不会改变。”
低着头，听着几个人的话语，唐小染嘴角边浮现一丝冷笑。
“你们有没有问，我想不想嫁。”轻轻的，唐小染说着。
抬眼，唐小染不带任何感情一色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所有的人，目光定在注视着她的吴凯身上，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吴少这般的人，我可是高攀不起。”
“你的意思？”目色略微一沉，吴凯沉声说道。
“我可以要无爱的婚姻，但是绝不会允许背叛。”唐小染声音很轻，但是语气里却是带着一丝坚定，“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我都不允许！”
闻言，吴凯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刚想说什么，唐小染的手机适时地响起。看着那上显示的名字，唐小染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接通电话，嗔怒般地撒娇道：“早说了，要把我们的关系早点公布，叔叔要给我安排相亲，对方就在我对面。我在子氏酒家，你，要来吗？”
有些紧张地握着手机，唐小染的手心里慢慢地地冒出了汗水。在坐上孙泽君车子的时候，她给许家俊发了个短信，说她今天有事，让他不必来找她。之后一直没有等到许家俊的回信，唐小染本以为许家俊是动怒了才会迟迟没有回复。像他这般骄傲的男人，自是有他的尊严。她拒绝他也罢，答应他也罢，只是为了她自己考虑。现在她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些话，如果许家俊拒绝，也是在意料之中。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了一会，慢慢地开口：“去门口等我，十分钟后我会到那。”
唐小染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站起身子，完全没有在意脸色骤变的吴氏父子，嫣然笑道：“失陪一下。”
来到了大门口，抱着双臂，唐小染在那慢慢踱着步，心里乱成了一团。见到了许家俊，她该说些什么？
“许家俊，男，30岁，至今未婚，如果你想结婚了，可以把我算作考虑对象之一。”
他说出这话时，带着几分认真，几分玩笑，她不知。他说，他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妻子。或许，他的心态和现在的她一样。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一段可以堵得住他人嘴的婚姻。
叹了一口气，肩膀上忽然被人重重一拍。猛的一惊，唐小染回头看去，她要等的那个人正站在她的身后。
紧紧地抿着唇盯着面前的男人，唐小染眼中闪过一道挣扎之色，慢慢地又趋于平静，笑道：“许家俊，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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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各取所需
有些紧张地瞅着许家俊，只是许家俊在听了唐小染这话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唐小染。
对上男人那如子夜星辰般的眼眸，却是无法读出许家俊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眼眸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不喜不怒。或许，男人说过的话终究不能当真。
“我是开玩笑的。”后退了一步，唐小染轻声说着，转身刚要走进酒店，手腕被人拉住。
“刚刚的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眼里流露出诧异之色，唐小染缓缓地转过身子，迟疑地看着许家俊，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带着任何的色彩，或许是她的错觉，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唐小染竟是发现了一道期待之色。
如同上次一般，凝结的勇气又在一点点地丧失。唐小染垂下了眼眸，如果真的选择一个无爱的婚姻，她更倾向于眼前的男人，或许是他说过的那些话在诱惑着她。不会背叛，可是他真的会做到吗？
“染儿，刚刚那话，再说一遍。”
神情有些恍惚，唐小染全然没有察觉到许家俊对她的称呼竟是变得那样亲密，内心挣扎了许久，这才抬起头看向许家俊，再次说道：“许家俊，我们，结婚吧。”
颔首，许家俊答应的爽快：“好。”
看着唐小染那骤然间瞪大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此刻满是不可思议，夹杂着怀疑之色，许家俊笑着补充道：“这段婚姻，我可以不背叛你，但是无法保证爱你。”
“孙泽君也说过，他会娶我，但不会爱我。”想起往事，唐小染自嘲地笑着，“都说有了新人忘了旧人，看来也不尽如此。许少还真是个重情之人。我唐小染遇见的男人还真是痴情。”
“错，我说娶你，定不会临时变卦。只是，许少？”挑眉，许家俊露出不悦之色，伸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现在还这样称呼我？”
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有些不悦：“许家俊。”
低声的一笑，许家俊慢慢地弯下身子，凑到唐小染面前：“还是这样生疏，叫一声家俊很难吗？”
一直以来认为许家俊是个很正经的人，只是没有想到此刻的许家俊竟是调起情来。脸色微微泛红，舌头打结，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伸手推开许家俊的胸膛，唐小染匆匆地向走去：“你先帮我解决了今天的这个难题再说。”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许家俊那平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抬脚追向唐小染。
走进酒店，找到站在电梯门口的唐小染，却是见她转身迟疑地看着他：“我们，走楼梯好不好？”
躲开了许家俊的视线，唐小染低声补充着：“包厢在六楼，电梯到一楼还有段时间。”
尽管唐小染掩饰地很好，许家俊还是在她的眼里发现了不安。微微眯起眼眸，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也好，。”
听见许家俊的许诺，唐小染松了一口气。因为刚才的事，她与许家俊的关系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化，若再让他们处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她实在是觉得有些尴尬。
本想是和许家俊拉开些许距离，只是许家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沿着楼梯向上走去。如此，比共处在一个密封的小空间里更让唐小染觉得有些尴尬。本想挣脱开许家俊的手，只是他力度刚好地握住，丝毫不允许她逃脱。
“你，能不能放开我。”走上一个平台，唐小染低声说着，“我有点不太习惯。”
止住脚步，许家俊转身看向唐小染，瞥见她那不自然的神色，慢声说道：“如果你希望达成我们的协议，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
微微一用力，许家俊将唐小染拉向怀里，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头慢慢地低下。余光看见唐小染扬起的手，一把握住唐小染那要落下的巴掌，唇擦过唐小染的脸颊，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样都不行，过会你要在他们面前如何演戏。”
有些恼怒的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瞅见许家俊的眼中的揶揄之色，知道刚刚他是在打趣，并非真的动了歹意。
“你能不能不要做出这样让人误会的事。”双手握在了一起，唐小染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嚷着，“进去之后怎么说是你的事，既然你答应帮我，就要把这戏演好。要是露出一点端倪，我们之间的协议就免谈。”
许家俊那幽深的眼眸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澜，慵懒地勾起了唇：“放心。”
“如果你后悔了，现在也可以——”
“不必。”
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见她那有些迷茫地盯着他，许家俊徐徐说道：“这样没什么不好。第一，我们门当户对，即便你只是个养女，但也是唐家的女儿。第二，爱情这玩意本就是很累，我们的结合只是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好。”
“你真的考虑好了？”唐小染的眼中弥漫着淡淡的不安，出此下策，虽然是为形势所逼，可是刚刚在许家俊逼近她身边时，她竟是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和他提出这般要求，究竟是对还是错。
“嗯。”没有再给唐小染考虑的时间，许家俊再次握住唐小染的手，“染儿，你还真的是优柔寡断。”
“深思熟虑又有什么不好。”话音落下，意识到了什么，唐小染吃惊地看向许家俊，“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目光柔情似水，许家俊魅惑般地笑了：“染儿，这样称呼有什么不对吗？”
“染儿？”
亲昵地刮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开口说道：“小染，太多人叫，我叫你染儿又有什么不好。”
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这也仅仅是一个名字罢了。
“随你。”
若只是逢场作戏，随他如何称呼她。也只有她知道，他这般对她，并非因为喜欢她。或许，他们本是同路人。
来到了花好月圆门口，唐小染拽住了许家俊，再次问道：“你确定？”
淡淡的一笑，许家俊没有言语，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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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搅黄相亲宴
走进屋子，看着坐在那儿神色各异地打探着他的三人，许家俊礼貌性的笑笑。
尾随着他进来的唐小染在许家俊身边立住，伸手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挑衅般地昂头看向那明显有些怒意的吴凯，亲溺地将头枕在许家俊的胳膊上，抱怨道：“怎么办，人家找上门了。”
轻轻拍了拍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唇瓣边扬起一抹弧度，细声安慰着：“这不是亡羊补牢了吗？”
“小染，你和他？”认出了许家俊，唐传国眼中有着止不住的诧异之色。按理说，唐小染和许家俊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应该是不会认识才对。只是看他们目前的举止，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伯父，您好。”带着唐小染走至桌前，许家俊微笑着打着招呼，“染儿有些害羞，才没有说出我们的关系，才会闹出今天这般的乌龙。”
目光又是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吴氏父子，自是发现吴凯眼中隐忍的怒火，眉头微微皱起。不动声色地握住唐小染的手，轻轻把弄着，无声地宣示着他的所有权。感到唐小染那微弱的抗拒，许家俊望向她，眼里染上笑意，唇动了下，无声地提醒着唐小染刚刚的协议。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别开了目光，倒也是默许了许家俊的行为。
只是两个人的目光，在外人眼里，却是一个深情，一个害羞。认出了许家俊，吴玉海暗自一惊，因为许家老爷子的关系，许家自是得罪不了。唐家这块肥肉，纵然是想叼在口中，只是鉴于眼前的形势，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按住想要发作的吴凯，吴玉海摇摇头，脸上堆起了笑容，“有了乘龙快婿，还要我们来丢这个脸。”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传国只能歉意地笑着：“小染这孩子瞒得太深，我也没想到。”
“呵，这边刚分手，那边便找到一个。这速度倒是够快。”阴阳怪气的，吴凯讥讽着。
“缘分这玩意，可遇不可求。”深深地看着吴凯，许家俊扬起笑脸，“看见染儿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上帝从我身上抽走的那根肋骨。或许天意如此，才会让我遇见她。”
“啪啪”吴凯拍手，鼓了几下掌：“哦？一见钟情？那么婉儿呢？你对婉儿又是什么态度。”
虽然不知道吴凯口中的婉儿是谁，但是唐小染明显地感觉到许家俊在听见这两个字后身体一僵。疑惑地看向许家俊，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一道急逝而过的神情，似怀念，又似悲伤。本想问下婉儿是谁，只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婉儿是谁，与她何干。他的过去，又与她何干。他们达成共识，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无关爱情。
很快，许家俊的神情恢复了正色，淡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染儿。不管以前发生什么，现在、以后在我身边的人只会是她，唐小染。”
睫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低头，唇角弯起，这般深情的话，如若不是她事先知道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还真的是会感动。
“君子不夺人所爱。”举起酒杯，吴凯面露讥讽之色，“唐小姐，但愿你们可以白头偕老。”
那话语，分明是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唐小姐，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有种男人，比花心男更可怕，那就是洋葱男。”临出门前，吴凯意味深长地看向唐小染，缓缓说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微微抬首，唐小染面目冷清。
“强忍着被熏的泪水一层层剥开伪装，却发现手里只是剩下一个空壳。唐小姐，这痛苦，你还想再经历一次？”有些得意有些放肆的，吴凯笑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但愿你不要后悔。”
心会痛，那是因为在意。如若不爱，又怎会心痛。爱情这玩意，本就是谁先动心，谁便就输了。
屋子里有些寂静，注意到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阴沉，眼眸中闪烁着阵阵不悦。从刚刚提到婉儿这个名字，许家俊的神色就有些异样。心中闪过一道失落感，很快又被压制下去。唐小染起身：“叔叔，有什么话，你和家俊谈谈。我去下洗手间。”
这场谎，如何去圆，索性丢给许家俊，她不愿去想，也不想解释什么。匆匆离开了包厢，一道门掩盖了里面的声音。
洗手台前，唐小染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神情显得是那般僵硬，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笑比哭还要难看。拧开水龙头，想要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下。这一次的选择，当真没有错吗？只是为什么在吴凯说出那些话时，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
回到包厢时，二十分钟已经过去。推开门，便听见唐传国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好，如此我便放心将小染交给你。当初她说要嫁人时，还真担心是她一时的气话。又怕她一时想不开，随便找个人，这才急着给她张罗。这孩子，别看她表面倔强，内心脆弱着。这些年，我想弥补她，可是她对我始终冷冰冰的，不愿意和我接近。这次她的婚事，闹成这样，无疑是更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小染。”
发现站在门口的唐小染，唐传国止住了话语，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小染，刚刚家俊说订婚就不必了，选好日子，便直接举行婚礼。”
“嗯。”
注意到屋子里不似刚刚那般气氛尴尬，也不知道许家俊和唐传国说了些什么，竟是缓和了刚刚的冷场。
“既然说好了，那回去吧。”丝毫没有在意唐传国眼中那抹失落之色，唐小染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我风尘仆仆地赶来，难道你要我空着肚子回去。”
回首，见许家俊叠着双臂依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是说，你打算亲自为我下厨。”
“区区一顿饭，会难得住你许大少。想在哪解决，随你，我先走了。”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唐传国那一声呼喊，唐小染重重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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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29
022挑破心事
“唐小染。”
走出酒店，听见后面的那一声呼喊，唐小染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加快了步伐。只是走的急了，高跟鞋的根子一拐，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稳了身子，虽然没有摔倒，但是脚裸处阵阵疼痛传了过来。试着挪动了一下脚，钻心的疼痛让唐小染吃疼地咬住了唇。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一片混乱，唐小染只想快点离开这儿。心情骤然间变得无比低落，是因为婉儿这个人，还是因为许家俊和唐传国那般谈得来，亦或是其它原因。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忍痛挪动了一下脚步，没走几步，手腕被一大手握住。
“你还真的就这样地走了。”
扭头，见许家俊一脸戏谑地看向她，听他说道：“这一身的刺，你要留到何时。”
讨厌他这种语气，讨厌他这种似乎是知晓她一切的神情。只是许家俊并没有放过唐小染的意思。
“你的父亲，其实是关心你的。你究竟是在和你父亲闹别扭还是和你自己闹别扭。”
“不要说的你好像有多了解我！”恼怒地甩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冷笑着，“我是答应了嫁你，但是这不代表你有干涉我的资格。”
眉头微微挑起，许家俊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又拉起唐小染的手腕：“唐小染，你可试着去了解过你的父亲。”
“父亲？呵，我没有父亲。如果我是他的女儿，他会对外面宣称我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说白了，是他，从来就不相信妈妈，也是，妈妈那个身份，怎么会让他相信，”自嘲的一笑，唐小染微微侧头看向许家俊，“当年，妈妈是夜阑的头牌公主，说得好听点是公主，说的难听点就是小姐。许家俊，你听好了，或许我的生父是谁都是一个未知数。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眉头皱的更深，许家俊摇摇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唐小染，你有没有想过，你怨恨你的父亲，其实是因为你渴望着父爱。”
“够了，”许家俊的话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划破了唐小染心中的那一道薄纱，露出了那血淋一般的事实，“不需要，我不需要这样一个父亲。在妈妈死去的那一刻，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亲人。你以为他帮我张罗婚事就是关心我？他只是为了他的亲生女儿。或者说，他是怕我随便找个人嫁了，让唐家蒙羞罢了。”
看着唐小染那倔强的眼神，许家俊轻叹一口气：“如果他正式认回你呢？”
唐小染眼里隐隐地含着泪水，脸上却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需要！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又怎么会在意。许家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嫁你吗？只要我一日未嫁，今天的事还是会发生。与其被人安排命运，不如自己选一个。我只是需要一个家，可以让我有个离开唐家的借口。选你，是因为你曾说过，你不会爱我，但是不会背叛我。这话，有效期有多久？”
“你想要多久？”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许家俊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唐小染。
苦涩的一笑，唐小染摇摇头：“我想要永远，可能吗？花开花落，缘起缘灭，终究不过一场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恒。”
“若我给的起呢？”慢悠悠的，许家俊开口，见唐小染一脸吃惊的样子，笑道，“男婚女嫁，只是做做样子。但是既然我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如果你想要永远，我便许你永远。只是我同样有个要求，一旦结婚了，双方不可以因为任何理由离婚。”
“为什么？”不解地看向许家俊，他的脸上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神色看起来微微有些严肃。
“麻烦。”许家俊慢声说道，“要知道，遇见像你这般的女人，可不常见。”
“因为她，所以你要和一个不爱的人度过一生。如果她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看见许家俊那骤然变化的脸色，唐小染垂下眼眸，唇边浮现一抹冷笑。
深思了一会，许家俊刚要说什么，却是被唐小染打断：“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如果你真的觉得为难，今天的话，我收回。”
“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神色恢复自然，许家俊拉住唐小染的手腕，“我说过，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而你刚刚符合我的要求。爱一个人往往会遍体鳞伤。唐小染，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正好。”
抬首，怔怔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抿紧了唇。半响，才缓缓开口：“即使我嫁给了你，我们也只是有名无实。还有，人前，哪怕你是装的也好，我想让他们看看，我过得很好。”
顿了一下，唐小染有些别扭地看向许家俊：“我知道一个男人有他正常的生理需求，只要不要要我知道就行。”
许家俊的脸色黑了一圈，手不由握紧，声音冷了几分：“不用。”
“为她守身如玉？”除此之外，唐小染也想不到什么其它理由。
许家俊看起来更加地恼怒，眼眸的颜色深了几成，拽住唐小染的手就往回走去：“我不是随便的人。还是说，在你的眼里，男人只会想着那档事。”
这般模样，看在唐小染眼里却是恼羞成怒，想要嘲讽几句，只是脚上一阵疼痛传来。吃痛地轻呼一声，身子向前倒去，恰被许家俊接住。
靠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脸色微微泛红，只是觉得不自在，挣扎着想要离开，却是听到一声低呵，“不要动。”倒也是不再挣扎。
扶着唐小染，看着她紧皱着眉头隐忍的样子，许家俊神色关切：“不舒服？”
这时候再怄气，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唐小染点点头：“刚刚崴到了脚。”
检查着唐小染的脚裸，那儿已经肿如馒头，许家俊眼里弥漫着阴霾之色，声音阴冷：“刚刚怎么不说。”
“你若不出来追我，我会这样。”翻了一个白眼，唐小染没有好气地说着。
身子忽然间被许家俊打横抱起，慌忙间，唐小染搂住许家俊的脖子：“你做什么？”
“去医院。”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晚。没有拒绝许家俊送她回去的好意，脚受了伤，出行自然是有些不便。
只是，路上的风景却是越来越陌生。警觉的，唐小染瞪向许家俊：“你这是带我去哪？”
“我家。”简单的，许家俊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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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同住
“你家？”机械版的，唐小染重复着。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的思考。
只是手刚刚接触到门把手，却是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嗤笑：“你以为你打得开？还是说，你打算跳下去。”
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如果冒失地跳下去，且不说跌伤，被后面的车子撞到的可能性也极大。手慢慢地缩回，只是心里依旧有着一丝不甘心：“你究竟想怎样？”
等了半天，都没见许家俊继续下话，有些不耐烦的，唐小染瞪向许家俊。
“你脚不方便。”在唐小染那刺人目光的注视下，许家俊慢条斯理地说着。
“嗯？”依靠在座椅上，赌气地唐小染扭头看向外面。
“所以，”温和典雅的一笑，许家俊说道，“这事怎么说也和我有着关系，为了表示我的内疚之心，在你脚好之前，便由我照顾你。”
有一瞬间的愣住，慢慢的唐小染脸上恢复了常色，几分讥讽地说道：“真的只是这样？”
“那你以为呢？”许家俊眼眸里闪过一道深色，声音里却满是戏谑，“迟早都要住一起，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是有区别。”微微侧首看向许家俊，唐小染冷冷一哼，“现在可是非法同居，许大少！”
仿佛才恍然知道，许家俊点点头：“这样啊。可是我只是想单纯地弥补我的过错，怎么，染儿想到其它地方去了？虽然之前答应过你，但是既然你现在改变了主意，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脸色潮红，唐小染紧紧地咬住了唇，抡起手中的包想要砸向许家俊，只是考虑到现在他在开车，只能悻悻地放下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许家俊，你可以不可以再无耻一点！”
“染儿，叫声家俊有那么难吗？一会许大少，一会许家俊，我们之间有那么陌生吗？”有些委屈的，许家俊说道，嘴角隐隐地噙着笑意，“而且，我有牙齿。”
干笑几声，唐小染保持了沉默，和这个男人说话，还真是，有些麻烦。
“放心，”打破沉寂的是许家俊，他的语气比起之前微微收敛一些，少了打趣，“我记得你说的话。只是，唐小染，不管我们因为什么在一起，我只是希望，就算不爱，我们对彼此也要忠诚。一旦结婚，就不可以离婚。”
男人沉稳的声音在车子里飘荡着，唐小染侧靠在座位上，眼睛闭上，看不见许家俊此刻的神情，却是听得出他的认真。这是他第二次说出不可以离婚，只是想起之前许家俊在听到婉儿这个名字时那微妙的情绪波动，心里莫名的烦躁着。张口想要问许家俊他曾经喜欢的人是谁，话到嘴边，却又是咽了回去。
缓缓地睁开眼睛，一丝茫然闪过其中：“许家俊，选择了爱情，结果只是让我身心俱疲。你说，这次只要婚姻不要爱情，又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我不敢保证，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许家俊侧目看了唐小染一眼，“刚刚我是认真的。”
想起许家俊说过无法爱她，却是保证不会背叛她。而如今这番话语，又一次地在向她表态。轻叹一口气，唐小染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无声的权当默认了许家俊的话。
或许是因为想通了，在许家俊抱着她上楼的时候，唐小染也没有扭扭捏捏地挣扎着。看着静静地被他抱在怀里的唐小染，许家俊微微蹙眉，她的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感，整个人就像一个毫无感觉的玩偶一般。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轻声唤了一声：“染儿。”
本是呆然地望着一处的唐小染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抬眸看向许家俊，忽然间淡淡一笑：“她叫婉儿，是吗？”
说完，又摇摇头：“算了，你的过去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忽然间想到一句话，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可以相信男人这张嘴。”
已经来到了房门口，借着昏暗的灯光，许家俊看着面露嘲讽之色的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
“不用！”大声的否决着，唐小染唇角边浮现了一丝苦笑，“许家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已经想好了？这样的婚姻，你真的愿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着唐小染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怜惜，许家俊徐徐说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把脚伤养好。过几天我带你去见奶奶，记住，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只要一口咬定，我们已经同居，我要对你的清白负责。”
有些了然，唐小染眼中少了一丝防备、警戒，只是依旧没有完全地放松下来，扯了扯嘴唇：“因为我配不上你？因为我只是个养女？”
“要娶你的人是我。”打开了门，许家俊的话语里竟是有了些许的怒气。
径直地走向卧室，许家俊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床上：“乖乖地呆在这，不要乱动。困了就睡一会。我去做饭。”
“做饭？”诧异地看向许家俊，意识到了什么，唐小染心虚地别过了许家俊的目光。
“今天还真是戏剧性的一天，一个短信你说你忙，不要我来找你，一个电话，你又要我来替你圆谎。我来了，你又不让我安顿地吃完一顿饭。”哀怨地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摇头叹息着，“如果真的安不下心，不如去过个DNA检测。”
“够了！”心中本是抱着愧疚，但是在听了许家俊的话后，唐小染心里又是积聚了浓浓的怨气，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做检测，我是张玉兰的女儿，这就够了。”
“其实你自己也是在害怕。”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转身离开。
呆呆地坐在那儿，唐小染的神色有些黯淡。许家俊，他轻易地就点破了她内心的脆弱。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至少她有怨恨的理由。可是一旦结果说明她真的不是唐家的女儿，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那抛弃她们母女的负心人。
发了个短信告诉甘小翠，今晚她不回去了，随即关了机，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当许家俊再次进来时，看见的只是睡在床上的唐小染。只是她睡得极不安稳，秀眉皱在了一起，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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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误会
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那有些冰冷的脸颊，手指滑上她的眼角，将那一滴泪拭去。看着唐小染睫毛轻轻眨动了下，知道她要醒了。手刚刚放在唐小染的肩上，忽然间被人推开。
“你做什么？”已经睁开眼睛的唐小染戒备地看着许家俊，眼里的慌乱之色转瞬即逝。
即便如此，许家俊还是发现了唐小染的紧张，她脸色泛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触到脚上的伤而吃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却是紧咬着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扶起了她：“我要对你做什么，会等到现在吗？上一次可就下手了。”
“你是不是遇见每一个醉酒的女人都会带回来？反正你就是，就是不安好心。”随手抓起旁边的枕头，砸向了许家俊。
“唐小染！”躲过了枕头，许家俊危险地眯起了眼眸，“我可是好心地叫你来吃饭的。你怎么这般不识好人心。”
微微愣了一下，不识好人心，这话自从十岁那年起，便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
“唐小染，唐家给你吃给你穿，你就不知道感恩，不识好人心。果然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抬首，有些陌生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微微一笑：“是啊，我一直都是不识好人心，你不知道吗？”
这笑容看起来是那般的诡异，那双眼眸里染上一层阴暗之色，许家俊心中微微一惊，看着唐小染茫然地走下床，只是脚刚挨到地面，身子便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眼疾手快的，许家俊一把拉住了唐小染。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到头来疼的不还是你自己。”
“习惯了。”轻轻地说着，唐小染满不在乎地笑着，笑得累了，脸上又是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或许是刚刚的话触到了她的雷区，才会让她反应这么大，许家俊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转移了话题，重新将唐小染放回在床上，蹲下身子看着她的脚裸。
手轻轻地放在那淤肿上，忽然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啊！”忍不住地唐小染叫了一声，脸色因为疼痛更加惨白，愤怒的目光瞪向许家俊，“你做什么？”
“力度大了吗？”抬首，许家俊露出一脸无害的神色，“我还以为你不怕疼。”
“许家俊！”知道他是故意这般，唐小染握紧了双手，“你放开我。”
全然不为所动，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脚，慢条斯理地说着：“染儿，你说张无忌选择赵敏，是不是和他曾看见赵姑娘的脚有关。”
疼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也不知道许家俊是不是故意这般加大力气，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和他讨论张公子和赵姑娘的事：“你放开我，疼！你能不能轻一点。”
房间的门忽然间被敲响，一个迟疑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亲爱的弟弟，你早说什么事，我不就不来了。人家刚上门，你就忙活起来。好了，好了，我走了。要怜香惜玉，记住了。”
门外又恢复了寂静，然后听见大门被重重关上。
“许家俊！”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刚刚那个人的那番话，怜香惜玉？
脚裸上忽然间传来了凉凉的感觉，低头看去，许家俊不知何时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小心地涂抹在她的脚裸上。
“刚刚那个是我的姐姐许雯，跑我这儿躲情债的。染儿，刚刚多亏了你那几声。”狐狸般的笑眯眯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个是黄枝枝，和上酒和鸡蛋清，坚持几天，不出意外，你应该又会活蹦乱跳。”
看着许家俊那一张一合的嘴，唐小染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是回荡着许家俊之前的那几个字。原来，原来觉得不对劲之处在于此。刚刚那女人必是误会了什么。
“许家俊。”想要踢向许家俊，只是那人按住她的脚，又是重重一揉，吃痛的唐小染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麻木。终于还是忍不住地落下了眼泪。本不想在他面前哭泣，只是装着眼泪的匣子打开了，那便合不上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地落下。伸手胡乱抹了一下眼睛，想止住哭泣，只是越抹眼泪越多。
见唐小染哭了，许家俊倒也有些慌张，她若是冷冰冰的，哪怕是冷嘲热讽，他也不会这般六神无主，只是她的眼泪真的要他不知所措：“好了，姐姐她不是外人。这下不是更好，我更要对你负责了。”
抿着唇没有说话，唐小染的眼圈微微泛红，头扭向了一边，丝毫没有搭理许家俊。
“她留下来会很麻烦。”耐着性子许家俊解释着，“刚刚觉得疼了吗？疼了的话就爱惜自己，不要动不动地就要自己受伤。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爱你，你自己也要爱惜自己。好了，我洗下手。是想在这吃饭还是我抱你去外面。”
止住了哭泣，唐小染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这里。”
如释重负般的许家俊松了一口气，笑着站起身子，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你等下。”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行动不方便，唐小染索性就坐在了床上。天花板上的装饰灯散发着淡淡的白色的柔和光泽，这样的亮度正好，不是很刺眼也恰好照亮了屋子。心里如同打碎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弥漫在心中。
吃饱喝足之后，许家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小染一会，不怀好意的一笑：“染儿，需要我帮你去浴室吗？”
脸色不自觉地又泛红了，唐小染瞪向许家俊，转而一笑，张开手臂：“好啊，你带我去。但是，你可要记住你之前的话。要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止住话语，挑衅般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淡淡笑着。
这回反而是许家俊有些愣住了，有些别扭的，许家俊说道：“我去调下水，我就在外面，洗完后告诉我一声。”
盯着许家俊的背影，唐小染轻轻喊了一声：“许家俊。”
那道身影停了一下。
“许家俊，如果我先遇见你，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喜欢你。可是现在的我不想再被所谓的爱束缚，”眼眸垂下，唐小染苦涩的一笑，“其实你不必——”
“不必再说什么，早点休息。”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的语气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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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29
025陌生女人
同住一屋，同睡一床，唐小染难免有些心惊胆颤，只是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许家俊也没有进屋。早上醒来时，身边依旧空无一人。依稀地记得半夜时分，那边的床铺微微下陷，只是没见什么动作，她也就放下心来。
早上在餐厅，唐小染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许家俊的脸色一直是很难看，几乎也是没有开口和她说过话。
“你心情不好？”咬了一口鸡蛋饼，唐小染看向许家俊。
将一杯豆浆放在唐小染面前，许家俊起身离开。
诧异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耸耸肩，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早餐。
“许家俊。”
只是话刚说出口，便看见本是背对着她站着的许家俊猛地转过身子看着他，幽黑的眼眸里闪烁着一股她看不明的色彩，声音低沉地问道：“刚刚你喊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许家俊变脸如此之快，他这黑着脸的样子让唐小染心中感到了一丝颤意，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近，想要站起身子，却是听见许家俊大喊一声：“坐在那儿不要动！”
如同受到蛊惑一般，唐小染顺从地坐在那儿，双手不知所措地绞在一起。
“我记得我说过，许家俊这样称呼，太过于生疏。”语气有所缓和，许家俊慢慢说着，“你曾问我后不后悔选择这个婚姻，我可以回答你，我不后悔。太爱才会过于在乎，太过于在乎往往无法维持好一段婚姻，所以我们这样就很好。只是，唐小染，就算是演戏，我希望你也可以入戏一些。至少你要有一个作为妻子的意识，而不是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
眼眸微微抬起，唐小染对上许家俊的眼眸，那双眼眸里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那紧抿的薄唇显示了男人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男人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放心，这场戏，我会演好。”微微含笑，唐小染柔声道，“只是，万一太入戏了，假戏真做了，你打算怎么办？”
“今天你休息一天，假我会帮你请。”岔开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说道，“有些事，何必想那么多。”
“也是。”扬起笑脸，唐小染慢声说道，“除了妻子的义务，其它的我都可以许你，只是，无关爱情，仅仅只是职责。”
手松开又握紧，许家俊脸色难看了几分，语气冰冷：“彼此。”
凝视着许家俊，唐小染灿烂地笑了：“还有，我不想成为一个米虫。所以，麻烦你今天送我去报社。”
“你现在的工作是采访我，忘了吗？”不耐烦地皱眉，许家俊打通了李逸的手机，当着唐小染的面替她把假请了，挂上电话，挑眉看向唐小染，“没事不要到处乱走，我会尽早回来。”
嘴角微微含笑，唐小染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喜色：“我不喜欢别人为我安排任何事情。”
“那笔钱，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收回。名利双收的事有很多，何必局限这一条。”瞅见唐小染的脸色微变，许家俊扬起唇角，不紧不慢地说着，“而且你对我的事也不是很上心，嗯，就这么办了。”
“许家俊！”没有想到许家俊竟会冒出这样的话，唐小染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嗡嗡地想着，想要发火，可是想到山区里的那些孩子，唐小染硬生生地将心中的怒火压低下去，放低了声音，“你想怎样？”
“很简单，今天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晚上回来，我会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弯身捏了捏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颇有些得意地说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一巴掌拍掉许家俊的手，抬眸盯着男人，唐小染挤出两个字：“幼稚。”
几天过去，唐小染一直过着这般的生活。每日被限令呆在屋子里，许家俊每次回来时，总是会亲自帮她上药，再去下厨。晚上则是和他讲述他在创业初期的故事，见她困了，便会去书房。至于他什么时候回到卧室的，唐小染还真的不清楚。每次她入睡时，许家俊去了书房。早上她醒来时，许家俊已经起床。隐隐的，唐小染猜出了许家俊这样做的理由。
整理着稿件，唐小染不由有些失神。许家俊的这些贴心举动不知为何竟会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即便知道他这样是做戏的成分居多，可心里深处却是在期盼着什么。摇摇头，唐小染硬是将心中萌生的那个念头压制下去。重新低头看着手中的稿件，上面详细记载着许家俊的一生。
从小丧父，目光落在这，忽然想起许家俊在说起因公殉职的许父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徐徐劝导：“有些人有些事，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会后悔。”
因为这句话，那一晚，唐小染是和许家俊闹了脾气，事后虽然想道歉，但是碍于面子，道歉的话语一直没有说出口。原以为会持续冷战，或者许家俊一个恼怒会把她拎出许家，只是许家俊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第二天依旧有说有笑。
唐小染环视了一下书房，许家俊的书房里书籍很多，只是娱乐消遣的不多，看见书架上唯一的一本《飘》，唐小染慢慢地走了过去，将那本书取出，翻开，是全英文版的。随意地翻了几页，一张照片飘飘然落下。
弯身拾起了那张照片，唐小染看见这是一张被撕毁了半边的相片。照片上的人物是许家俊，只是那半边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毁掉另一边。有些好奇的，唐小染看着这张照片。比起现在的许家俊，照片上的少年显得要英俊得多。如果说照片上的许家俊是年少英姿，那么现在的许家俊则是多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魅力，多了一道沧桑。
手指轻轻滑过照片中许家俊的眼眸，这般清澈的眼眸现在在许家俊身上却是无法看见。他的一切情感，都隐藏得极好。
听见外面的开门声，有些慌乱地唐小染将照片塞回到了书里，做贼心虚地将书放回到了原处。刚刚回到位子上坐好，书房的门便被推开。
“你回来了。”
没有等到回答，唐小染望向门口，那儿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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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对她“负责”
“你就是家俊的女朋友。”女人虽在笑，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生硬，清冷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敌意。
打探着眼前的女人，她一身黑色绸缎的旗袍，胳膊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头发盘成一个发髻，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耳坠，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典雅，竟显富气。只是女人的年龄摆在那儿，虽然浓妆艳抹，却是掩饰不了岁月留在她脸上的沧桑。
戒备地看着那女人，唐小染并没有答话。
上上下下地打探着唐小染一番，女人笑道：“你看起来倒也是个乖巧的女孩，长得也很楚楚动人，难怪家俊会看上你。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我也会很开心。只是，随随便便地就住进一个男人的家里，是不是太随便了。”
此番话语气清淡，没有流露出一点指责意味，可听在耳里却是那般的不舒服。
女人走上前，轻轻拍拍唐小染的肩膀，微微笑道：“听雯儿说，家俊金屋藏娇，我还真有点替你担心。这年头，千万不可以随随便便地相信一个男人。就算家俊是我的儿子，我也要这般告诫你，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攀上家俊，但这孩子的心绝不可能落在你的身上。”
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许母递给唐小染：“我叫程佳静，家俊的母亲，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这个你拿着。”
看着许母手中的那张纸，那是一张支票。盯着程佳静手中的支票，唐小染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她的任何神情。
“怎么，嫌少了？这五十万你若是觉得不够，我可以给你加一点。你还年轻，何必耽误了自己的青春。”见唐小染不为所动，以为她是想要狮子大开口，程佳静面色和蔼地说着，只是眼中的讥讽之色不再隐藏。
“阿姨想的还真是周到。”纤纤细指夹起许母手中的支票，唐小染莞尔一笑，“但是，阿姨，一张死票和一张活期支票，你觉得我会选择哪个。许少现在既然看中了我，自然也不会轻易地放我离开。我跟在他的身边，不比只有这一张支票实在。”
程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依旧苦口婆心地劝道：“何必等到人老珠黄再后悔，男人图的无非是一个新鲜感。”
把弄着手中的支票，唐小染淡笑不语。见不得唐小染这懒漫的态度，许母不再掩饰什么，脸色愣了下来，语气也硬了几分：“实话和你说了吧，就算家俊想娶你，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同意。想要做我许家的媳妇，德才兼备、门当户对。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呵，”唐小染松开了手，那张支票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缓缓地飘落在地上，微微挑眉，唐小染慢声说道，“我拒绝，还是那句话，死的比不上活的。长期的饭票，弃了岂不可惜。对吧，阿姨？”
对方不知道她的身份，唐小染也懒得说出来。既然程佳静认定了她是许家俊的情人，唐小染遂决心将这个角色演下去。
“你！”手指着唐小染，程佳静脸上的庄严之色再也无法掩饰，手臂微微颤抖，放下了狠话，“你当真执迷不悟！”
做出了一副困惑状，唐小染抱起了双臂：“什么执迷不悟？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阿姨一口咬定许少只是迷恋我的这副皮囊，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对我感兴趣。许少，你说呢？”
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只是很快，程佳静镇定下来，回头看去，一身浅灰色西服的许家俊静静地站在那儿，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他将她们的对话听了多少，程佳静看着一脸平静的许家俊，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什么：“家俊，你听我说。”
“妈，我记得你曾说过，若我遇见喜欢的女人，该谈就谈。”打断了许母的话，许家俊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唐小染，“她，是我想要的女人。”
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张纸上，许家俊弯腰拾起了那一张支票，扫视了一眼，目色微沉。眼眸抬起，对上唐小染那嘲讽的视线，微微眯眼，忽然间伸手揽住了唐小染，将那张支票放在唐小染手中，宠溺地说道：“染儿，这是未来婆婆给你的礼物，拿去给叶开，也算用在了刀刃上。”
“婆婆？”低低一笑，唐小染讥讽道，“人家可不会稀罕我这个媳妇。”
目色温柔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轻轻抚摸着唐小染的肚子：“怎么会不稀罕呢，这里说不定就会有许家的孙子。”
没料到许家俊会这般信口雌黄，唐小染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看许家俊这神情专注的样子，似乎她肚子里当真多了一个东西。
“我没有。”
“嗯，现在是没有，以后总会有。”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双手环在唐小染腰上，脸上洋溢着淡笑，“多努力几次，总会有的。”
“许家俊！”自是听得懂许家俊那调侃之意，唐小染不由恼羞成怒，脸颊红得更是厉害。别说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就算真的有什么，当着外人的面毫无忌讳地说出，他倒是真的做得出来。
如果不是被许家俊搂住，唐小染必定会闹得鸡飞狗跳，稍稍动了下身子，想要挣脱许家俊的桎梏，却是发现许家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扭头看向许家俊，竟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丝严肃之色，一时间唐小染有些愣住，对上许家俊的目光，见他那严厉的目光中慢慢浮现温柔之色。
“妈妈，染儿已经是我的人，妈妈从小就教导我做事要负责，我对染儿有着责任，所以我必须要娶她。”说起慌来，许家俊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
撇撇嘴，唐小染将目光移到许母的身上，程佳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度欲言又止，因为愤怒，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看得出她是用尽了全力才维持住端庄的举止。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程佳静声音平静地说道：“家俊，如果在她和我之间选一个，你要选择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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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不同意她嫁进许家
唐小染想到一个很老掉牙的故事，母亲和媳妇同时掉进河里，要先去救哪一个。看看眼前的情景，双向选择题，二选一，和那个故事还真的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抿着唇，唐小染无声的冷笑，她倒要看看许家俊会做出如何的选择。
许家俊低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妈，这个要问你的孙子。我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万一一个不小心，妈你又要棒打鸳鸯，那流失的可是一个生命。”
眼睛骤然间瞪大，唐小染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竟会脸皮厚到如此地步，拿着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事当令牌。孩子？他们之间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盯着唐小染，程佳静严厉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深思了一会：“如果有，许家的骨肉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面。她可以来探望他，但是不可以带走她。”
话说到这份上，唐小染也是明白了许母的意思。她是恼怒许家俊的胡言乱语，可是对许母的这番话更是气恼。脾气上来了，说话也不再客气：“凭什么？我十月怀胎的孩子要留给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要夺走他，我宁愿他永远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你，”程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没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是你们逼我的。”打探着有些惊慌却故作镇定的许母，唐小染嫣然一笑，“其实这只是假设，因为——”
“因为我会娶她，她会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抢在了唐小染的前面，许家俊迅速地说道，“妈，我必须要对染儿负责。”
“你是铁定了心要娶她？”轻轻点着头，程佳静语气犀利，“家俊，你能确保她不是第二个莫婉。”
感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力度慢慢聚拢，男人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整个屋子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莫婉，婉儿，唐小染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人对许家俊的影响远远高出她的想象。如果这样，就算他们是为了彼此的目的才在一起，一旦莫婉出现，就会如同唐小晓出现在她与孙泽君身边一样，噩梦又会重新上演。
“你弄疼我了。”掰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几分疏离地看着他，“许少，或许你我之间本就是个错误，在错误还没有延续之前，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你什么意思？”脸色略阴沉，许家俊沉声问道。
“和你有血缘关系的是她。”手指着许母，唐小染莞尔，“我这个外人何必在你们中间横插一脚。以前的种种，今日一笔勾销。”
许家俊的眼眸慢慢眯起，唇边掠过一道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唐小染，染血了我的床单，你就想一笔勾销。”
脸上刚刚下去的红潮又慢慢浮现，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气恼，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平静着自己的情绪：“许家俊，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我要对你负责。”
瞪向又一次打断她的话的许家俊，唐小染第一次发现和眼前的男人沟通是那样的困难，看着那笑得无辜的脸颊，唐小染产生一种想要撕裂这张脸颊的冲动。
“想要过门，先要问问我同不同意。”揉揉眉心，程佳静沉下脸色，“家俊，总之一句话，这门亲事，我不会同意。”
“妈。”看着负气离去的程佳静，许家俊喊了一声，“我是认真的。而且，娶她的人是我，过得好不好也是我的事。”
程佳静的脚步微微一顿，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匆匆离开。
听着那重重的关门声，许家俊叹了一口气：“这门锁应该换一个了。”
冷冷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刚刚迈动脚步，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拉住手腕：“去哪？”
淡漠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清冷的脸上慢慢浮现一道嘲弄之色：“许家俊，或许我那个决定是错误的。”
“所以呢？”淡淡地勾唇，许家俊不温不火地问道。
“万事孝为先。”唐小染亦笑道，甩开了许家俊的手。注意到许家俊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小腹上，唐小染低咒了一声，就要离开。
“唐小染，你除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双臂叠起，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你选择我，无非是要逃避相亲。拒绝了我，你还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本要离开，唐小染听见这话，止住了脚步。
见自己的话有效，许家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你是担心妈妈，这个你不必多想。毕竟，许家的下一代靠的是你。”
轻轻地咬了下唇，唐小染眼眸垂下，低语：“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撒了这么大的谎，你要怎么圆谎？”
背对着许家俊，唐小染自是看不见许家俊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神色，手握紧：“许家俊，我不在意爱还是不爱，我累了，只是想平静地过完今后的日子，哪怕你我只是相敬如宾。我不会为你生孩子，你拿孩子来当借口，该不会有个女人已经为你生了一个。”
许家俊走上前，拉起唐小染的手，慢慢地将她的手指展开，手掌里已满是汗水。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我不是随便的人，你想太多了。如果你担心，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说着，许家俊拽着唐小染就向外走去。
“等等。”拉住了许家俊，唐小染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你要去哪？”
“准备东西，去民政局。”见唐小染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许家俊倒也不急，“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催你。只是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你找上我的目的是什么。”
神色渐渐黯淡下来，唐小染知道，如果这次拒绝了许家俊，之后的日子里一个又一个的相亲会接踵而来。唐传国，不会放任她不管，毕竟她还是唐家的养女。想要离开唐家，只有依靠眼前的男人。
抬眼看着淡笑着看着她的许家俊，唐小染犹豫地问道：“你当真，不会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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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0
028你不是一个人
唐小染目光闪烁，快速地瞄了一眼许家俊后又迅速地将视线移到了其它地方，几度欲言又止，想要问出关于莫婉的事，最终只是选择了沉默。
有些失落地看着心神恍惚的唐小染，许家俊沉声说道：“你若是不信，就算我再怎么保证，又有什么意义。”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唐小染摇摇头：“许家俊，这个时候去民政局，你觉得会有人？”
“至少要未雨绸缪，先去唐家把东西取了。”唇角上扬几分，许家俊悠悠地说道，“小女儿才嫁人，大女儿又要出嫁。唐家这次可是双喜临门。”
“唐家和我没有关系！”忍不住的唐小染怒斥着，意识到自己将怒火迁移到许家俊身上，放低了声音，“我的脚不方便，要去你自己去。”
“唐小染，你想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握着唐小染的手没有松开，许家俊句句紧逼，“你究竟是怕见到旧情人还是怕看见你的父亲。”
使劲地摇着头，唐小染几乎是哀求着：“我应你就是，如果你去的话，我想叔叔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那个地方，我不想再去。”
伸手轻轻抚摸着唐小染那几近惨白的脸颊，许家俊长叹一口气，忽然间打横抱起了唐小染，迈着大步走向大门。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挣扎着，捶打着，却是无法挣脱出许家俊的怀抱。
一把按住了唐小染的双手，盯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眸，许家俊声音悠长：“染儿，其实你并没有放下，勇敢地去面对，你会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
眼圈微微泛红，唐小染却是倔强地说道：“谁说我没有放下。”
“既然这样，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唐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要嫁给我。”粲然一笑，许家俊诱惑般地说道，“如果他们的背叛让你感到难过，那么你就要表现得出你很幸福。你越开心，有些人越会不开心，不是吗？”
看着许家俊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在那里似乎隐藏着某种情绪，只是唐小染无心去研究，只是细细想着许家俊的话语。她若是过得开心，有些人便不会开心。
“你会配合我演好戏？”手不由地握紧，望着许家俊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之色，只是慢慢的眼里的神色又黯淡下去，“你自己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如果最后不欢而散，看热闹的还是他们。”
许家俊淡淡一笑：“我的事我自会解决，何况，我们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染儿。”
恼怒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思索了一会，慢慢嘴角扬起一抹妖娆的弧度，抬手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没有他，我会过得更好，你会帮我？”
“自家人，哪有不帮的道理。”眉目肃然，许家俊做出一副严肃样，“失去你，他终会后悔。”
唇微启，唐小染凝视着许家俊，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淡淡勾唇：“自家老婆，当然是要帮。谁要那些人欺负了你。”
闻言，唐小染脸色微微泛红，窝在了许家俊的怀里不再言语。见唐小染这副样子，许家俊心情不由大好。
待来到了唐家，果然如同唐小染之前所预料的那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想要退缩，手却被许家俊握住。
“你不是一个人。”许家俊低声说着，扶着唐小染走进了大厅。
一句话却是让唐小染心中微微一动，怔怔地看着许家俊，恰好看见许家俊对上她的目光，慌忙间移开了目光，耳边听见了许家俊低低的笑声。
自从一进客厅，唐小染就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许家俊的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听着许家俊和唐传国寒暄着。
得知唐小染扭伤了脚，唐传国关切地看向唐小染：“小染，感觉好些了吗？”
没有看向唐传国，唐小染只是“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在意唐传国那尴尬的脸色。
神色有些不自然，唐传国试着想要缓和这紧迫的气氛：“小染，你们这次来？”
“因为前车之鉴，所以为了让染儿安心，我们打算先领了证，再慢慢筹办婚礼。”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慢声说道。
“呀！”本是坐在另一边的唐小晓忽然间捂住了唇，露出了一副可怜的神色，几分哀怨地看向孙泽君，“泽君，你说，你在娶我之前，是不是对姐姐做过亲密的事情。是不是你们采取了措施，所以姐姐才没有怀孕。如果姐姐有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唐小染的脸色微微一变，扭头看向一脸淡笑的许家俊，就算他们之间有过协议，可是她即将是他的妻，作为一个男人，自是不会希望他的女人红杏出墙。唐小晓这番话的意思，唐小染又怎么会没有听出来，唐小晓是在告诉孙泽君，她唐小染并非完璧之身。她与孙泽君交往了四年，说她至今依是处子之身，在外人眼里又有多少可信度。
“四年前你就是我的人，怎么会不要你了。”
孙泽君的话，他看向唐小晓柔情似水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唐小染的心。紧紧地咬住了唇，唇瓣生痛，却似乎没有感觉一般。他还是这般，心里只有着唐小晓。
“小晓，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唐传国担忧地看了一眼依旧微笑的孙泽君，指责着唐小晓。
“小晓也是好心，许少可要想好了，拾起人家不要的破鞋，这面子上哪里说得过去。”王淑英有些幸灾乐祸地在一边煽风点火，摆出了一副看戏的神色。
唐小染盯着孙泽君，只是孙泽君依旧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低声逗着唐小晓。可笑她竟然还希望孙泽君为她说上一句话。
“如果不爱一个女人，如果无法给她想要的，如果无法承诺什么，却和她发生关系，错的不是女人，而是那个男人。”温和典雅的笑着，许家俊不紧不慢地说着，“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不负责。”
没有料到许家俊会说出这番话，唐小染有些茫然地看向许家俊，看着他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心疼染儿都来不及，我又怎么会计较什么。只是可惜，与她相遇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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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要的是她这个人
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的眼眸里满是怜惜之色：“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耽误她这么久。说到这点，我倒是敬佩一位叶先生，一直将自己的爱埋藏在心里，只为了让她幸福，不像有的人，苦尽甘来，竟是有眼无珠。”
有些感激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弯起了唇，他们想要她难堪，他却这般地维护着她，即便这只是演戏。
唐小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见她的话不起奏效，又见许家俊对唐小染一副浓情的样子，心里莫名地觉得不舒服：“许少，你要是娶了姐姐，那还真是姐姐的福分。姐姐也真是可怜，听说啊，姐姐的母亲是夜阑的公主，说白了，就是一个三陪小姐罢了。对了，还有，听说她还是得了不干净的病一命呜呼。”
“唐小晓！”最无法忍受的是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她的母亲，不管别人如何看不起她的母亲，那毕竟是她的母亲，那个为了她出卖了自己身体的母亲。
“我有说错吗？”怯怯地看着唐小染，唐小晓缩到了孙泽君的怀里，“姐姐，我知道重提旧事你会难过，可是这是事实啊。再说，爸爸不也是怀疑，才没有承认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敢去医院是因为不去的话就抱着一丝希望，去了的话一切希望就破灭了啊。”
“够了！”一拍桌子，唐传国的脸色阴了几分，冷冷地看向唐小晓，“小晓，回房去。今天没有外人，你说也就说了，在外面你若是敢乱嚼舌头，我饶不了你。”
“爸，你为什么总是维护着她，她走了家里还清净，你还偏偏要把她找回来。”负气地看着唐传国，唐小晓嘟起了嘴，“她趁我不在的时候勾引泽君，现在又移情别恋。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爸，你不是也一直怀疑她是个冒牌千金吗！”
唐传国的脸色越来越乌青：“泽君，带小晓回房。”
“切！”瞪向唇咬得发白的唐小染，唐小晓冷笑一声：“嫁出去也好，你的存在，的确是唐家的耻辱。”
“小晓，不要再说了。”孙泽君淡淡地开口，清冷的目光看向唐小染，“小晓平时不是这么刻薄，对人不对事，还请你多多包涵。”
“呵，”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唐小染冷冷一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唐小晓平时很好，在面对她时才会这样？
身子忽然间被人拥住，扭头看去，许家俊眼眸里溢满了嘲讽之色，只是他的目光不在她的身上：“唐二小姐，不管染儿的身世如何，但在名义上，她还是你的姐姐。”
又是一笑，许家俊几分讥讽几分嘲弄地看向孙泽君：“孙少，还真的要谢谢你，让我白捡了染儿这样一个好妻子。”
唇边勾起冷笑，孙泽君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唐小晓，上了楼。
“小染，家俊，你们随我去书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唐传国有些疲惫地说着。
☆
书房的桌子上，一个褐色的本子静静地位于那儿。
手指着那个本子，唐传国说道：“小染，家俊，这个你们拿去。小染，婚姻是靠经营的，以后嫁了人，脾气也要收敛一些。这些年，是我愧对于你。但是，小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唐传国的女儿。”
微微动容，唐小染抿住了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伸手拿住户口本就要走出书房。
“家俊，我有话和你说。”喊住了许家俊，唐传国笑着看向唐小染，“小染，你去下面等一会。”
抬眸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伸手替许家俊整理着衣领，低声说着：“长话短说，言多必失。”
许家俊对着唐小染宠溺的一笑：“一个人下去可以吗？我送你。”
摇摇头，唐小染慢慢走了出去。
看着房门被关上，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许家俊收敛了脸上的淡笑，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唐叔叔，你找我有事？”
“马上就是一家人，又何必叫的这样生疏。不如提前喊我一声爸爸。”摆摆手，唐传国说道。
摇头，许家俊缓缓开口：“染儿尚且没有喊叔叔你一声爸爸，我又怎么好越轨。”
眉宇间渐渐染上一抹忧虑之色，唐传国叹气：“或许小晓还真说对了，我是心里有着疙瘩，才一直不敢正视。结果却是让我们父女的关系越来越糟。我希望她是我的女儿，又怕实际上她不是。可是，我是真心待她。”
闻言，许家俊只是低低一笑：“私生女也罢，养女也罢，染儿注定是要受到伤害。叔叔，染儿并不欠你们唐家什么。正如我上次所说的那样，见到染儿的第一眼，我就对她产生了兴趣。叔叔，你既然让我留下来，应该是有话和我说。”
踌躇了一下，唐传国站起了身子，踱步到窗口，手负在身后：“不要订婚，这么急着领取结婚证。家俊，你实话告诉我，许家是不是无法接纳小染。”
“门当户对，身世清白，这是妈妈选择儿媳的标准，”凝视着唐传国的背影，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叔叔放心，许某并非始乱终弃之人。我既然决定娶她，自然不会辜负了她。倒是，染儿虽有娘家人，但是那值得她依靠？如果，唐家无法保护好染儿，还请就此放过她。叔叔，我先告辞了。”
轻轻地关上房门，许家俊摇摇头，恰好看见王淑英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
看见许家俊，王淑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还真的要娶那个小蹄子。”
“小蹄子？”不动声色地重复着，许家俊淡淡勾唇，眼睛里却是射出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身子微微一抖，王淑英慌忙说道：“是唐小染，许少啊，她的身世尚且成谜，娶她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再说，娶一个妓女的女儿，实在是有辱门风啊。”
“她是唐家的大女儿。”眼睛微微眯起，许家俊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更何况，我要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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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心疼她
走下楼，看见静静地坐在那儿的唐小染。白色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投下了一片阴影。远远地看着她，竟是觉得她看起来是那般的孤寂。
心里漾起一股怜惜的感觉，“染儿。”唤了一声，许家俊疾步走了过去。
抬首，唐小染看见许家俊，微微一笑，起身迎向他：“你出来了。”
目光落在许家俊身后时，唐小染神情有一瞬间的顿滞。
察觉到唐小染的异样，许家俊回头看去，唐传国慢慢地走下了楼梯：“小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方便。回来住吧。”
“不用了。”挽住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甜甜地笑道，“我和家俊住在一起，没有什么不方便了。叔叔忘了吗，我说过，唐小晓若是回来，我便出去。”
注意到唐传国那询问的目光，许家俊应道：“叔叔放心，没什么不方便的，刚刚才把染儿从她朋友家接到我那，既然迟早是要在一起，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许家俊，目光又转向唐小染，唐传国说道，“小染，就算你会嫁给家俊，现在你们还是未婚，婚前同居传出去，对你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遭，你可知道。”
“名声？”手指抵在唇上，唐小染轻笑一声，再次看向唐传国时眼睛里满是不屑之色，“叔叔是怕什么？怕我未婚先孕？呵，叔叔忘了吗，你不也对妈妈做过同样的事。对了，我忘了，叔叔从来就不认为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看着面露讥讽之色的唐小染，唐传国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摇头说道：“小染，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外人，自从把你领回唐家，我一直都视你为女儿。”
“是吗？”拖长了声音，唐小染冷笑道，“叔叔，我宁愿我的生父另有其人。”
“小染。”扯了扯唇，唐传国的声音有些苦涩。
“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回去吧。”不再理会唐传国，唐小染挽住许家俊的手臂向外走去。
“小染。”
刚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唐传国的声音。
“小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家？”止住脚步，唐小染慢慢地转过身子，翘起了唇，讥讽道，“唐小染一直都只是个外人，唐家怎么会是我的家。”
“染儿，不如今晚留下来吧。”目睹了刚刚唐家父女间的剑拔弩张，见唐传国那一脸哀求痛惜的样子，许家俊微动恻隐之心。如果真的不在乎，唐小染也不会如刚刚那般每一句话都是那般的咄咄逼人。
“要留下，你自己留下！”紧紧地咬住唇，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飞快地走出了唐家。
刚走到外面，唐小染便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唐小染！”许家俊一把拉住了明明脚受伤还走得飞快的唐小染：“不打算留下？”
甩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轻笑道：“刚刚谢谢你，但是不要因为这样，你就要来左右我！”
生疏的口吻听在许家俊的耳里是那般的不舒服，淡淡开口：“刚刚在里面，我不好说你什么。现在没有旁人，唐小染，你何必把自己弄得像个刺猬一般。如果刚刚你的态度缓和一些，或许你们父女的关系会有所缓和。唐小染，你越是表现的不在乎，其实你心里越是在意。”
“不要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冷冷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说道，“父亲？呵，我不稀罕。许家俊，你要想好了，在你面前的，说不定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伪唐家大小姐，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许家俊拉起唐小染的手：“又来了，我说了，我需要一个妻子，你是最好的选择。好了，你不愿意听，我不说就是。可是，染儿，掩耳盗铃，有些事，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抬头看着空中那轮明月，唐小染眼睛有些湿润：“许家俊，你觉得今晚我应该留下？我留下后又该如何？看他们的脸色？小时候，我是渴望父亲，可是在妈妈生病，他迟到而来时，我又恨他。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一直在怀疑我的身世。从来，他就没有相信过妈妈。”
舒了一口气，许家俊伸手将唐小染揽进到了怀里，感到了唐小染的抗拒，许家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委屈，在我的面前你不必再伪装，想哭就哭出来。”
“我们很熟悉吗？”试着要挣脱出许家俊的怀抱，却是被他楼的更紧。
“至少你马上就是我的老婆，就算无爱，我也是你可以依靠的人，你说我们熟不熟。”轻轻地拍了拍唐小染，许家俊慢声说道，“既然是夫妻，即便是契约关系，我依然有资格关心你。”
“离开，好不好？”唐小染眼睛闭上，泪滑出眼眶，慢慢地顺着脸颊滑下，流进嘴中，竟是那般的苦涩，“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带我离开这儿。我不要留在这儿。”
轻轻抚顺着唐小染的秀发，许家俊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唐宅，眼睛微微眯起，低声说道，“好，你不喜欢这儿，我们就离开。”
“嗯。”刚刚挪动脚步，唐小染只觉得脚上传来一阵疼痛，“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扭头看见唐小染这隐忍的神情，许家俊目露责备之色，“唐小染，明明知道自己的脚有伤，刚刚不要命地走那么快做什么！”
虽责备着唐小染，许家俊已打横抱起了唐小染：“染儿，你要你住，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乎你，你自己也要爱护你自己。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珍惜你。”
这是第二次听见许家俊和她说出这话。仰头看着许家俊，他的脸色铁青，眉头紧锁在一起，冷如冰的眼眸里隐隐地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不自主的，唐小染伸手试着抚平那紧皱的眉头：“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没有回答，直到走近车子，许家俊才淡淡开口：“每次见你这故作坚强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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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0
031难过时，他陪在身边
“习惯了。”自嘲的一笑，唐小染眼眸垂下，“有些人，你越是表现得难过他们越是开心。哭哭啼啼的只会让人看笑话。今天你也看见了，许家俊，如果你我之间没有那道协议，被人戴了绿帽子，你心里不好受吧。如果你当众退婚，我想，有些人定会觉得开心。”
看着满不在乎的笑着的唐小染，许家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我在意的是她的心，而不是那副皮囊。”
愣了一下，唐小染“咯咯”地笑了，摇摇头：“口是心非，哪个男人不希望喜欢的女人完全属于他。”
不再说什么，许家俊打开车门，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副驾驶座上，这才从另一端上了车子。看着许家俊帮着她扣好安全带，将钥匙插进锁里。抬手，唐小染将手覆在了许家俊的手上：“我没有朋友，上层社会的人看不起我，普通的人不愿意接近我。就算有人想接近我，要么被唐小晓的几句话蛊惑，要么被唐小晓威胁，一直以来，我都是独自一人。他一开始并不是厌恶我，可是忽然间态度就变了。唐小晓走后，我想陪在他身边，患难总能见真情。可是，我错了，我始终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他，许家俊知道唐小染所说的他是谁。只是见她这副伤神的样子，许家俊眼里滑过一道不悦之色。将手从唐小染的手中抽出，取出一根烟，点燃：“你应该不会介意，那一次在酒吧看见的你和现在还真不太一样。”
伸手将许家俊手中的烟夺了过去，唐小染随手扔在了窗外，淡笑道：“我不喜欢二手烟。”却是对后一句避而不答。
“你还在意着他。”凝视着唐小染一会，许家俊抛出一句。
微微侧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倾身，唇落在了许家俊的唇上，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和不爱的人接吻，是不是没有感觉。”
不待许家俊说什么，唐小染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以为他习惯冷淡，只是他对唐小晓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在意他？不是，我不会再爱他。只是，不甘心，这儿好疼。”
手抵在胸口，唐小染依靠在座椅上，扭头看向窗外。不会再爱一个伤她的人，可是心口依旧会隐隐地疼痛。就像暗夜里吹进心中的一道细线，一点一点地缠绕在心中，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那被细线缠绕的地方便会隐隐作疼。
身边传来一道叹息声，感到一大手搭在她的肩上：“不要再可以忍着自己的感情，至少现在不需要。”
紧紧地抿着唇，唐小染慢慢地转过身子看着许家俊：“肩膀可以借我靠一靠吗？”
点点头，许家俊揽住了唐小染，轻轻地拥她入怀。
依靠在许家俊的怀里，感到了阵阵暖意。这段日子，她真的累了，身心俱疲，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给不了她要的海枯石烂，却是许她与子偕老。只是，这段无爱的婚姻当真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吗？
似乎是感应到了唐小染心中所想，许家俊低沉的声音从上方飘来：“你还在犹豫？唐小染，你若幸福，他们便无法开心。今晚，还满意吗？”
或许是错觉，唐小染在许家俊的话语里听到了微弱的怒意，抬首想要看清许家俊的神情，只是车子里的光线昏暗，男人的神情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眼眸微微闪烁，唐小染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今晚，留在唐家。”
对唐小染的这个决定，许家俊并没有感到多诧异：“你考虑好了？”
“嗯。”唐小染对上许家俊那深邃的眼眸，温然道，“是你提醒了我，我是想要离开唐家，可是我是唐家养女这个事实不会变。我为什么要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放弃我的权利。所以，在我嫁你之前，我希望你能陪我把戏演好。”
瞟了一眼眼前的人儿，许家俊没有说话，熄灭了车子，打开车门：“唐小染，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这出戏，你又想演给谁看。”
“我的脚最近也不方便，一个人在家万一又遇见之前的情况怎么办。”岔开了话题，唐小染唇角定格了一抹冷笑，“你不也希望我和叔叔的关系弄好吗？商业联姻总比在外面胡乱娶了一个女人要好，其实你是希望我以唐家女儿的身份嫁你吧。如了你的意，怎么觉得你反而不高兴了。”
手紧握，许家俊脸上染上了一道怒容，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你真的是为了这个原因才留下。”
“不然你以为呢？”眼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困惑般地说道。
“唐小染，如果一个男人不在意你，不管你在他面前和一个男人表现得有多亲密，他都不会在意。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语气平静，只是那紧握的双手上青筋凸出，却是泄露了男人此刻的心情。
微微一愣，唐小染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要刺激他？许家俊，你许诺不会背叛我，既然我答应了嫁你，亦会如此。”
又是点燃了一枝香烟，这一次唐小染没有阻止许家俊，看着他缓缓地吞吐着云雾。男人手指夹着香烟，猩红色的微光随着男人手的起落忽明忽暗。吐出一口烟气，许家俊手垂下，眼睛闭上。看着要燃烧殆尽的香烟，唐小染好心地提醒着：“要烧到手了。”
回过神来，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凝视着唐小染，冷冷道：“一个人注意点，脾气该收敛便要收敛。”
“谁说我要一个人。你不在，我的采访怎么办？”俏皮的一笑，唐小染手指着许家俊，“自然你要陪我。你不是希望对我负责，同床共枕，办事也方便。”
☆
再次回到唐家，唐传国虽诧异，但还是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吩咐道：“吴嫂，为许少准备一间客房。”
“不必。”抬手制止了吴嫂，唐小染笑意融融，“我和家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又何必分开。他住我的房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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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父爱？不需要
唐传国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些难看，欲言又止地看着唐小染，最终只是说道：“小染，就算以后要嫁人，婚前还是要注意一些。”
“放心，家俊不会像叔叔你，吃完抹抹嘴就走路。就算是奉子成婚，家俊也会对我负责到底。”笑着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头轻轻地抵靠着，“叔叔若是没事，我们先回房了。”
“等下。”喊住了唐小染，唐传国吩咐着吴嫂去书房将一个信封拿下来。
“小染，我仔细考虑了你的要求。如果你因为身份这事而耿耿于怀的话，不去检验DNA，我也可以在报纸上公开承认你是我的女儿。嫁了家俊，以前的事该放下就放下，好好地过日子。”待吴嫂走下楼，唐传国接过吴嫂手中的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递给唐小染。
接过唐传国递过来的那张纸，唐小染扫视了一眼，是唐传国起草的公函，上面墨迹未干，看起来才写完没多久。内容正如唐传国所说的那般，向外界宣布唐小染是唐传国的大女儿。
唇边挂起了一抹讽刺，唐小染慢慢地将信纸撕成一条一条的，看着唐传国那惊愕的眼神，唐小染将手中的碎纸揉成了一团：“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如果你真有心，为什么在一开始不承认我是你的女儿？只是一个养女？”
“小染。”有些急迫的，唐传国想要解释什么。
“不必再说什么。”抬手制止了唐传国，唐小染冷冷笑道，“我本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到孙泽君会把我的玩笑话说给你听。你希望我回来，我回来便是。新娘要是没有娘家人出场，也是难看。叔叔只是我的养父，仅此而已。这样多余的事，叔叔不必麻烦。”
言毕，不顾唐传国那惨白的脸色，唐小染撒娇般地晃了晃许家俊的手臂：“我脚不方便，你抱我上去。楼上左拐第一间是我的房间。”
沉默着观看这一切的许家俊颔首，打横抱起了唐小染。看着唐小染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肩膀微微抽搐着，许家俊的眼里闪过一道深色，和唐传国打了一声招呼，抱着唐小染上了楼。
打开房门，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床上，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坐在床边许家俊看着唐小染，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唐小染的脸颊上有着两条水渍。
“你的父亲已经做出了让步，你还要这样。”伸手拭去唐小染脸上的泪渍，许家俊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一直希望他承认你，如今又是为了什么。”
“他是为了唐小晓。”张着无力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唐小染蠕动着唇，“他怕我会破坏唐小晓的幸福，才会这样做。我不需要，我也没有那么无聊去追求一个伤我的男人。我已经累了。如果他真的想要证明什么，可以，那他就去公开他和妈妈的关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她的女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去夜店。他敢吗？”
眼睛闭上，唐小染扯动着唇，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摇摇头，许家俊轻声说道：“宽恕，有时会让你觉得舒服一些。”
“做不到。”唐小染烦躁侧过身子，“有时我会想，我的出生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没有我，妈妈或许会安在。活在这世上委实的也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有一天我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唐小染！”低声喊了一声，许家俊的声音里隐隐地带着一些怒气，拉起了唐小染，按住了她的双肩，直视着她，“既然活着，就不要去想那些没有的事。你不是不在意，而是太过于失望而不敢再期待。唐小染，扪心自问，你当真舍弃得下你的父亲。”
“我没有父亲。”妖娆的一笑，唐小染伸手滑过许家俊的脸颊，“只是现在我需要唐家女儿这个身份。门当户对，呵，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
按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紧抿着唇，对上了唐小染的目光，那眼眸里的忧伤之色被掩饰住，留下的只是一片淡漠，无所谓只是因为在乎，不敢期待才会不期望什么。
找不出什么话安慰唐小染，许家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松开唐小染的手：“好好休息。”
“柜子里有毯子，你拿出来打个地铺就行。”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唐小染背对着躺下，只是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唐小染感到很不舒服，“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转身看向许家俊，望见许家俊眼中那古怪之色，听着他说道：“打地铺？不是同床共枕？”
脸颊不争气地红了，唐小染轻咳了一声：“上床免谈，要么你站着，要么睡地上，二选一。”
挑眉，许家俊做出了一副无奈样：“若是这样，我还不如去客房。只是若被人问了什么，说漏嘴那可不是我的错。”
许家俊灿灿的一笑，刚刚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等下。”
止住了脚步，许家俊听着身后的动静。沉默，一直都是沉默。慢慢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里，再然后，一道微弱的声音飘了过来：“这道界，你不可以过。”
扭头看去，一个长枕位于床中央，形成了一个鲜明的三八线。似不经意的一笑，许家俊解开了领带，走向床边。
感到了床的那一边陷下去，唐小染握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手里渗透着淡淡的汗水，半响才开口：“许家俊，我们之间的协议，我希望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还有，既然我们彼此都选择了这无爱的婚姻，我希望这场婚姻不要成为一场闹剧。”
“未来的事谁也不能确定，”许家俊仿佛无意一般，眉宇间却是带了一丝深色，“我无法许诺你什么，只是若我活着一天，你便是我的妻子。”
“哪怕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是。”
轻轻一笑，唐小染低喃着：“虽然我不是很信，但是你的话，我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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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生闷气
早上，打开房门，唐小染看见孙泽君小心地呵护着唐小晓走在走廊上，他的目光温柔，专注地看着唐小晓的腹部，仿佛那里孕育的是一个无价之宝。
“咦，小染姐你怎么会在这。昨晚，你没走吗？”
想要关上房门，已经是来不及，看着唐小晓做出一副惊愕的样子，随即欢喜地挣脱开孙泽君，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只是未待唐小晓的手触及到唐小染，已有人拉住了唐小染的手，微微一用力，拉开了唐小染和唐小晓之间的距离。
“唐二小姐小心为好，万一一个不小心伤了肚子里的宝贝，有人心疼不说，殃及城池可就不好了。”搂住唐小染，许家俊玩笑般地说着，眼里微光暗涌，夹杂着淡淡的讽刺。
“你什么意思。”脸色微变，唐小晓眼中闪过一道怒意，却是做出一副怯怯的样子，声音细弱蚊子。
“我有什么意思吗？唐二小姐莫不是多心了。”勾起了唇角不经意的一笑，许家俊慢声说道，“对了，刚刚听到唐二小姐的话，似乎很诧异染儿在这里。染儿是唐家的长女，这儿本就是她的家。回家有什么不对吗？”
眼中闪过一道恼意，只是在孙泽君面前又如法发作，狠狠地咬住嘴唇瞪了被许家俊护在怀里的唐小染一眼，唐小晓转身扑到了尾随在身后的孙泽君的怀里：“泽君，姐姐对我有偏见，姐夫对我也有偏见。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我们搬回去住，好不好？”
“别胡闹，一个人在家出了事怎么办。”细声安慰着唐小晓，孙泽君看也没有看唐小染一眼，拽着唐小晓径直地向前走去，“你当人家是姐姐，她有当你是妹妹。”
人走远了，话语却是清晰地飘荡在唐小染的耳里。究竟是她做人太失败，还是唐小晓戏演得太逼真，唐小晓把她当做姐姐，还有比这更讽刺的笑话吗？
“呵呵。”
头上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意识到许家俊还在搂着她，唐小染脸颊微微泛红，推开了许家俊：“你笑什么？”
“我忽然很想知道这些年你是如何生存的。”支起了双臂打探着唐小染，许家俊笑意微恙，摇头叹气道，“人在爱情面前，这智商还真是不可恭维。你那妹妹，还真不简单。敢不敢和我打赌，看看孙泽君多久会后悔。”
“刚刚你是故意的。”唐小染有些恍然，探究的目光打探着许家俊，甜甜一笑，“这个赌，我不想打。”
许家俊似乎松了一口气，亦笑道：“也好，这也实在是无聊。”
☆
下了楼，吴婶已经摆好了餐具，刚刚入座，唐小染便听见唐传国说道：“小染，昨晚的事，我想公开承认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是真心的。”
闻言，唐小晓抬眼看了下唐小染，迅速地又低下了眼眸，只是握着汤匙的手指关节却是微微泛白。
这细微的动作没有人在意，却是被许家俊捕捉在了眼里，玩味的目光扫视了唐小晓一眼，嘴角边挂上一道讽刺。
“你昨晚背着我做了什么？”王淑英捅了捅唐传国，问道，有些嫌弃的目光瞅了唐小染一眼，“她还想要什么，还真当自己是千金。离家出走？这不又乖乖地回来了。我还当她有多大的骨气。其实我也知道，她是看不惯小晓幸福，才会去纠缠泽君的。”
“够了。”低声训斥着，唐传国担忧地看了唐小染一眼。
似乎没有将王淑英的话当一回事，唐小染饮下最后一口牛奶，拿起毛巾擦拭着唇，笑道：“阿姨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不像有些人，旧情难忘，有些东西，不喜欢了直接扔掉。这次既然放手，我就不会再回头。叔叔既然答应了妈妈照顾我，怎么说这儿也是我临时的娘家，我不回来这，阿姨打算让我去哪？至于叔叔的好意，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接受。”
“唐叔叔，这事我看先缓一缓。”嗅出了火药味，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我也会劝劝染儿的。”
“也好。”长叹一声，唐传国摇摇头。
低着头的唐小晓眼中闪过一道嫉恨之色，忽然间开口说道：“泽君，你听过莫婉这个人吗？听说她在美国那是风生水起，虽是华人，但在美国那边的演艺界可是吃呛的很。听说，许少以前的恋人也叫莫婉，不知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眼里闪过薄光，许家俊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的唐小染，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没有回答唐小晓的问题：“我决定先和染儿把手续办了，剩下的事情慢慢在筹备。”
“何必这么急，许少，你倒是说呀，那个莫婉，是不是你认识的？”不依不饶的，唐小晓笑意嫣然。
“小晓，吃完饭我们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别人的事，不要操心。”手搭在唐小晓的肩上，许泽君清清淡淡地说着。
倒是没有想到孙泽君会出言，这算是帮她？清冷的目光掠过孙泽君的身上，唐小染起身：“我吃好了，上去收拾一下。”
“我陪你。”扶住唐小染，许家俊目露关怀之色。
没有拒绝，只是唐小染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进了房间，看着打开衣柜，在那翻找着衣服的唐小染，许家俊靠在了墙上，懒懒地开口：“你在找什么？”
“找衣服啊，今天不是我们登记的日子，自然是要打扮得漂亮一些。”心里堆积着一股怒气，也不知道因何而起，只是将这一切发泄到了衣服之上。
看着一件件被扔到床上的衣服，许家俊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拉住了唐小染的手：“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
“有吗？我有想知道什么？”唇瓣漾起淡淡笑意，唐小染手指着堆积在床上的衣服，“你看这些衣服好看吗？别看样式普通，可是有些可是全球限量版的。都是叔叔送我的，不过我一直都没有上身。难得这次遇见人生中这样重要的大事，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你说，哪件好呢？怎么我一件都不喜欢。”
“唐小染！”按住了唐小染的双臂，许家俊紧紧地逼视着她，“你在闹什么别扭？你若想知道我的过去，我告诉你便是，反正，你目前的工作便是采访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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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1
034领证
眼眸微微垂下，唐小染低声说着：“采访归采访，你的私生活归你的私生活。我不想知道太多。”
他们本是萍水相逢，下定决心嫁他也是出于无奈。嫁他，一来可以离开唐家，二来，她只需做他名义上的妻子即可。只是听到他的初恋情人，为什么她的心里竟会涌现出淡淡的不安。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对我不放心。”男人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颚，迫使着她直视着他，“如果是因为莫婉的事让你感到不安，你放心，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许家俊，我不奢望你什么，可是如果哪一天她回来了，你打算拿我怎么办？还是说，你会做出和孙泽君一样的选择，”苦涩的一笑，唐小染轻轻地说道，“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不应该强迫你什么。可是，如果你无法遵守你的诺言，我们之间还是回到最初比较好。”
许家俊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凝视着唐小染片刻，忽然间笑了，松开了唐小染，从一堆衣服中翻出了一玫瑰色的套装，在唐小染身上比划着：“我看这件挺好，喜事，就要穿的红火一点。这个也很适合你的肤色。需要我帮你换吗？”
“许家俊，回答我！”有些恼怒地瞪着明显地转移话题的许家俊，唐小染一巴掌拍落了在她面前晃悠的手，忽然间见许家俊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意，心中涌现出一种不安，刚想要逃离，却是被许家俊抵在了衣柜上。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身后是冰凉的衣柜，面前是高大的男人。男人离她是那样近，几乎是鼻子挨着鼻子，脸上感到男人洒出的温热气息，唐小染忽然间觉得心跳又在加快。手抵在男人的胸前，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隔着衣物感到男人那温热的体温，手如触电般，猛的缩了回去。
“呵。”耳边听见许家俊的低笑声，“怎么看起来这么不自在，就像个纯情少女一样。”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没有回答。她该怎么说，就算交了一个男友，相处了四年，他们之间却是可以用陌生人来形容。她从没有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接触，即便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可是忽然间面对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染儿，不要这样疑神疑鬼。”收敛了玩味的神色，许家俊恢复了严肃神态，“你与她无关，你是你，她是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染儿，我说过的话便会做到。而且，我不是他。”
“白纸黑字，”沉默了片刻，唐小染缓缓地开口，“立下契约，书面上的东西才可以让我放心。”
微微皱眉，许家俊颔首：“也好。”
男方：许家俊，女方：唐小染
双方自愿结为夫妻，但只做名义上的，不必履行夫妻之实。双方保证对彼此忠诚，一旦结婚，便不会离婚。
“一式两份，收好。”将纸张递给唐小染，许家俊说道，“这契约也立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民政局了。”
“嗯。”
直到坐在民政局里，看着面前的表格，唐小染依旧不敢相信，她竟然在失去了一次婚姻后这么快就嫁人了。不得不说，许家俊的那些话语是在诱惑着她。之前她是不屑也不在意，可是如果她不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唐传国还是会频频地给她安排相亲。与其这样，倒不如和许家俊达成联盟。
看着唐小染提笔却是始终没有落下，民政局里的大妈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想好就写，没想好就被折腾，省的离婚还要再麻烦一次。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将婚姻当回事。”
“后悔了？”自是看出了唐小染的犹豫，许家俊问道，目光有些深沉，“染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
“不。”摇摇头，唐小染收回了思绪，飞快地填写着表格，签上了自己名字，“我既然来，就不会后悔。”
低着头，唐小染并没有发现许家俊嘴角边那阴谋得逞般的笑意。
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唐小染看着手中那红色的本子，眼中流露出一股迷茫之色：“这样，就嫁人了。”
“嗯。”许家俊低声应了一声，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笑道，“染儿，我有一个华裔的爱尔兰朋友，听他说，那边结婚结婚期限可以选择一年到一百年，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什么期限。”
盯着手上的红本子，唐小染头抬也没有抬，只是说道：“如果你愿意付那2000英镑，选择一年我也无所谓。”
摸了摸鼻子，许家俊有些不满：“女人，你能不能浪漫一些。”
目光从手中的结婚证上收回，唐小染这才正视向许家俊，嫣然一笑：“男人，我为什么要浪漫。”
讪讪的一笑，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只要0。5英镑的100年。”
“因为钱？”
“嗯。”
唐小染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嘲弄之色，忽然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亦是满头银发的老奶奶从面前走过。时不时的，老先生会弯下腰和老奶奶说些什么，这样的画面，看起来竟是那般的温馨。
“如果真心相爱，就算没有期限，也会永远在一起。”喃喃地，唐小染说着，望着那对老夫妇的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如果你希望，我们也可以。”拉起唐小染的手，手指相扣，许家俊悠然笑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到黄昏，我们也会像那般搀扶。”
轻轻地摇摇头，唐小染低语：“不一样，你我之间没有爱情，谈不上什么相濡以沫。经历了那些事，我也不再期待什么。许家俊，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希望我们，彼此都遵守承诺。”
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唐小染，许家俊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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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有了孙媳妇，赶紧造人
回去的途中，唐小染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色：“这是去哪？”
“去了便知道。”神秘的一笑，许家俊不再解释些什么。
心中虽疑惑，唐小染也没有追问什么。途中接了几个电话，一个是李逸打过来的，追问她和许家俊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听着电话里李逸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唐小染简单地应付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还一个电话是甘小翠打来的，询问她的脚伤怎样了，顺便和她抱怨了一下老巫婆又发飙了。
听着唐小染慢声细语地和甘小翠说着，许家俊瞄了一眼唐小染，待唐小染挂断电话，许家俊浅笑道：“李逸在你这吃了闭门羹，以至于他至今对你恋恋不忘。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上司，你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冷淡了些。”
“就因为是上司，所以才要保持疏远。”斜视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冷哼一声，“他看重我，无非不是图一个新鲜感。他这种人。适合做情郎，但绝不适合做丈夫。”
“那，我呢？”忽然间很想知道唐小染是如何看待他的，许家俊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微微侧首打探着许家俊，刚毅的脸廓，微微上扬的唇角，单看侧面，也是别有一番韵味，“谁知道呢，单从你的片面之辞又能得出什么。”
抿唇轻笑，许家俊打开了收音机，广播倒是化解了两人间那微妙的尴尬气氛。
车子在一个大院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那上来检查的警卫，唐小染虽有些吃惊，但也没有流露出太大的诧异之色，心中已猜出许家俊这是带她去了哪儿。军区干休所大院，来到这儿要去见的人只有一人无疑——许老爷子。
车子缓缓地驶进大院，里面绿荫丛丛，高大的苍青大树位于道路两旁，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草坪上绿草茵茵，花圃中则是盛开着姹紫嫣红的花儿。整个大院给人一种幽静、心旷神怡之感。车子在一座旧式小楼前停下，走下车子，看着这两层高的将军楼，唐小染扭头望向许家俊：“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牵起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勾起了唇：“明知故问，自然是见家长。拉拢了爷爷，腰杆子也挺得直些。”
走进屋里，便听见有人在唱着《红灯记》。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铿锵有力的京剧唱腔，来自于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没有伴奏，老人只是这样清唱着。而听众，唐小染的目光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的一老妇身上，看起来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爷爷。”许家俊唤了一声。
许老爷子止住了歌声，回首。老人虽已年过七旬，满头白发，但却精神矍铄。看见许家俊后，许老爷子有些惊喜地说道：“家俊，你过来一次可真难得。”
“最近有些忙，爷爷，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孙媳妇，这不给您带来了。”将唐小染推到前面，许家俊轻笑着。
注意到唐小染，许老爷子眼中的惊喜之色更浓，乐呵呵地说道：“这就是雯雯说的金屋藏娇，家俊，打算什么时候办事，爷爷我想孙子都要想死了。”
“不急，先享受几年二人世界再说。”瞄了一眼唐小染，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
“你都三十了，还不急。隔壁叶老头家的重孙子都可以下地爬了，我到现在连个重孙子的影子都没看见。那叶老头，事事都和我争，其实他那个孙媳妇，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他家那个孙子霸王硬上弓。”吹胡子瞪眼的，许老爷子说道，最后竟是孩子气般地嚷嚷着，“家俊，你也不比叶老头那孙子叶司逸差，怎么娶个媳妇慢了半拍都不止。我不管，不管，孙媳妇既然带回来了，造人计划就要尽快进行。”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爷爷这副撒娇的样子，许家俊伸手揽住了唐小染，在她的耳边低语：“看来爷爷对你印象还不错。可是怎么办呢？你说，这重孙子该怎么办。”
唐小染只是觉得脸上微微发热，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爱咋办咋办，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浅浅一笑，许家俊抿唇不语。
“老爷子，怎么不唱了。”本是闭着眼睛的许奶奶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刚，我好像听到了家俊的声音。”
“可不是，还带着孙媳妇来了。”乐颠颠的，许老爷子扶起了许奶奶，“老婆子，我们终于可以在叶老头面前扬眉吐气了。想当年，参加八路，他比我先去一步。他成了班长，我还是一个小兵。他成了团长，我还只是个连长。现在退休了，他竟然比我先抱上了重孙子。这口气，我实在是难以下咽。”
手指在许老爷子脑门上重重一弹，许奶奶鄙视般地看着老伴：“看你这点出息，比人家差就是比人家差，自己比不过人家别拿孙子当赌注。”
看着打情骂俏的老两口，唐小染心中忽然间涌现出一股羡慕感，或许是她不曾有过这般温暖的爱情，才会羡慕。一年纸婚，五十年金婚，八十年钻石婚。从那战火纷争的年代，老两口相扶持着走到现在，若是不深爱着对方，又怎会相处到现在。
“丫头，过来。”
思绪被打断，唐小染循声望去，许奶奶坐在沙发上对她挥挥手，示意着她过去。
“女人间有悄悄话要说，你们两个男人都出去。”
赶走了屋里的其他人，许奶奶看着站在那儿不动的唐小染，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怎么还在那站着，来，过来坐这。”
捉摸不透许奶奶的心思，她虽慈祥地笑着，但是那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底，闪烁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清冷。该来的总归是要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想着，唐小染倒也是放宽了心，走到许奶奶身边，客气地笑着：“许奶奶，您好。”
示意着唐小染坐下，许奶奶打探着唐小染一番：“长得倒是秀气。你叫什么？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你和家俊是怎么认识的？”
036不可以娶她
“我叫唐小染。我和家俊。”想了想，唐小染说道，“我们是偶然遇见，然后觉得彼此对得上眼，所以就交往了。我在报社工作，以前干过记者，现在是编辑。”却是闭口不谈她的家世。
瞧出了些端倪，许老夫人不咸不淡地说道：“一见钟情？家俊这孩子很久不对女人上心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你可以入的了家俊的眼，必是有着什么过人之处吧。听说，你和家俊已经住在一起了？”
心里“咯噔”一下，唐小染隐隐地感觉到许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善。
“没有，那次是因为我的脚扭伤了，家俊他为了方便照顾我，才把我带过去的。”
笑笑，许老夫人说道：“现在的年轻人我知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佳静和我提到过一次你的事，别的我不想说什么，但是女孩子可是要自重，别把自己赔进去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家里还有其他的人吗？”
轻咬了下唇，这样的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响，唐小染才缓缓说道：“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现在的我，没有什么亲人。”
抬首，许老夫人有些歉意地看向唐小染：“这样，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了。这么说，你现在是单独一个人？”
“是，也算不是。”低头思索了一会，唐小染模棱两可地说道。
显然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许老夫人盯着唐小染一会，拍了拍脑袋，笑道：“看我这记性，客人来了还没有招呼你喝茶。来来，这是老爷子部下来看他带来的西湖龙井。”
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茶盒，许老夫人微微一笑：“人们通常以为龙井就是西湖龙井，其实不然，浙江龙井与西湖龙井的味道可是大相庭径。看，这茶叶一芽二叶开展，较扁平，算不上特级，也算得上是二级。”
取出一个玻璃杯，许老夫人先温了一下杯子，把水倒掉，将龙井放入，水倒入杯中的三分之一，拿起杯子轻轻晃动着，再将水续满。将茶杯递给唐小染，许老夫人慢声说道：“可惜没有茶具，不然我们可以慢慢品茶。好茶味道不在于浓，入口醇香，越品越有味，这才是好茶，你觉得呢？”
看着杯中的茶叶慢慢伸展开，在水中翩翩起伏，唐小染端起杯子，放在鼻前轻嗅着，抿一口，又将杯子放回到茶几上，粲然一笑：“确是好茶，形态优美，颜色翠绿，香气浓郁，回味甘甜。”
满意地点头，许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好茶是要慢慢品，人也一样，所以才会有句俗话，日久见人心。可是有些时候，错一步步步错。我许家单脉独传，也只有家俊这一个孙儿。你自小就是孤儿，想必吃了不少苦吧。每个女孩子都想嫁入豪门，可是豪门可不是那样容易就进的。我看你也不算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这样吧，你若有了家俊的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许家都会抚养他。”
手微微拳住，唐小染轻扬起了唇，不卑不亢地说着：“不知奶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看着唐小染，她那张秀气的小脸上堆积着一股讽刺之色，眼里的淡漠之色毫无保留地流露出，看人看气质，直觉告诉许老夫人，眼前的这个女人怕是来历并不简单。
“我的意思很简单，居心悱恻的女人自是不能嫁入我许家。”轻笑着，许老夫人温和地说着，“灰姑娘都想嫁给王子，我不管你和家俊是怎么认识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看上的是家俊这个人还是他的财。”
对上许老夫人那幽深的目光，想起之前许家俊的母亲在用支票打发她时、她所说的那些话，长期支票，或许这话已经入了许老夫人的耳，她才会说出今日这番话语。其实，若是无法嫁给许家俊，她也不在乎。只是，最近发生的事，许老夫人那怠慢的态度，硬是激起了唐小染心中的怒火。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声音有几分冰冷：“我和家俊是真心喜欢。我希望，奶奶可以成全我和家俊。”
“你有多爱家俊？”并不急着表态，许老夫人眯起了眼睛盯着唐小染，“我要听到真话，不要敷衍我。”
“多喜欢？”唐小染目光中带着嘲讽，缓缓道，“至少，我不会背叛他。至于其它的，我不敢保证。如果我的一颗心全部停留在男人的身上，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我，倒不如给自己保留一些余地。所以，我不能说我有多爱他。”
“的确，你说的很有道理。”许老夫人目光中流露一丝赞赏之色，“可是，我还是无法同意你做许家的孙媳妇。第一，许家虽不是名门贵族，但也不是什人想嫁就嫁。你一个孤儿，实在是很让人怀疑你接近家俊的目的。第二，我打算为家俊安排一个相亲，已经安排好了时间。所以，实在是很抱歉。”
唐小染垂下眼眸，唇角定格一抹冷笑，只是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常色。站起身子，唐小染莞尔，却是几分赌气地说道：“抱歉，奶奶，唐小染这生，非许家俊不嫁。”
“我也是，今生，只会娶唐小染一人。”门口，忽然传来一道醇厚的男声。
听着那走向她的沉稳的脚步声，唐小染心中忽然间荡起了一阵恐慌，刚刚她那句赌气的话被许家俊听到了，他若是误会了什么，她又该如何解释。
脚步声在身后止住，唐小染感到一大手搂住了她的腰，轻拥她入怀：“奶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管妈和您说了什么，如今我带染儿来见您，您觉得染儿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孩？”
“还没有结婚就爬上了男人的床，这样的女人，家俊，你觉得可信？”慈祥的一笑，许老夫人慢声说道，“家俊，你又怎么敢肯定她喜欢的是什么。总之，娶她，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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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1
037不爱，所以不在意
听见许老夫人的话，许家俊的眉头不经意地皱起，搂住唐小染的手臂力度微微加大，面上带着微笑：“奶奶不是从小就希望我做一个负责的男人，现在小染已经是我的人，自然就是我的妻。”
颔首，许老夫人说道：“确实如此，只是，负责任有很多种办法，并不一定是要娶她。我已经帮你约了汝家千金，时间定在这周日。那个女孩我见了，虽然是个老姑娘了，但是总比你娶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孤儿好。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扪心自问，你对她、对她的家庭了解多少。”
闻言，唐小染抬眼看向许家俊，眼中带着几分嘲弄之色。
对上唐小染的目光，许家俊扬起了眉，食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摇摇头，看向许老夫人时眼中却是带着一抹坚定之色：“奶奶，我向来不做胡闹之事。今天就到这吧。”
走出门，看见在院子里溜达的许老爷子，拉住唐小染，许家俊走了过去：“爷爷。”
双手负在身后，许老爷子的目光在许家俊和唐小染身上来回转了一圈，笑盈盈道：“怎么，家俊，在你奶奶那儿吃了闭门羹。”
笑笑，许家俊没有说什么，无声地默认了。
拍了拍许家俊的肩膀，许老爷子说道：“家俊，如果真的喜欢，爷爷不会阻拦你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一切从头开始。”
听到这话，唐小染侧首打探了许家俊一眼，只是许家俊面色平静，隐藏了所有的感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唐小姐，”许老爷子微眯了眯双眼，笑道，“其实做我许家的孙媳妇没有多难，我只有一个要求，做了我许家的人，永远就只能是许家的人。”
凝视着许老爷子，或许是长期从军的原因，许老爷子虽年迈已老，但是身上的军人气质依然存在，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而威，无声地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
“我会的。”
听唐小染这般说道，许老爷子凝视着唐小染片刻，这才慈祥眉目的笑了，身上刚刚那股威严的气势完全地消散了：“家俊，你奶奶也就刀子嘴豆腐心，她也只是担心你。如果你的眼光没有问题，我想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唇角含笑，许家俊扣住了唐小染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爷爷，我相信染儿。”
回去的路上，本是在那闭目养神的唐小染忽然间问道：“许家俊，那个莫婉，对你的影响有多大？”
略有些诧异，许家俊微微侧首看了唐小染一眼，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轻轻眨动着，柳叶一般的眉儿微微蹙起。
“你在意？”收回了视线，许家俊慢悠悠地问道，“如果你真的好奇，我可以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你。”
“不必了，我不是娱乐八卦的记者，对你的这些私事不敢兴趣。许家俊，我不明白，刚刚你为什么没有说出我们已经领证的事实。”
“因为，”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许家俊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猜。”
眼眸睁开，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冷哼一声：“不愿意说算了。”
抿唇轻笑，无视了身边那刺人的目光，许家俊眼眸渐渐变得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染儿，说起来我倒是奇怪了，奶奶为什么说你是一个孤儿。你没有告诉她你的身世？如果你心中的怨恨这么大，我还真的是怀疑让你回到唐家究竟是对还是错。染儿，我还是那句话，你心中只要有着怨，那只能说明你还在意。真的不在乎，那人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孤女配不上你许大少，如果我说我是唐家的养女，就可以了？”唐小染嘲讽的一笑，“我的确没有亲人，至于别人因此而误解，与我无关。”
轻轻摇摇头，许家俊轻叹一声：“你还真是——”
“是什么？”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目光中带着嘲讽，“我不强求你什么，你若是后悔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随时可以解除。一天之内结婚又离婚的并不是没有。”
眼睛危险地眯起，许家俊轻声吐出两个字：“休想。”
冷冷一哼，唐小染扭头看向窗外。
沉默了一会，许家俊又是说道：“其实那本证书只是最后的杀手锏，我希望你可以得到我家人的承认。还有，染儿，你当真不在意莫婉？”
“为什么要在意？”低低的一笑，唐小染轻舒了一口气，“我在不在意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不在意，我完全不在意。许家俊，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嫁你，不爱，就不会受伤。”
“如果——”目光悠远，许家俊欲言又止，后面的话语终究是没有说出。
“能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
罗山墓园，因为不是扫墓的日子，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走进墓园，唐小染站在盆景喷泉那，仰头看着那洁白的水花，眼里有着止不住的伤感之色。
在唐小染的身后站定，许家俊问道：“你母亲葬在这儿？”
“你怎么知道？”回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的脸上有着止不住的惊讶之色。
“刚刚你说要来这儿时，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这儿葬着的是你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而可以让你珍惜的人，并不多。”
手伸展开，接住了一滴喷泉喷起的水柱溅起的水珠，看着落在掌心的水滴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唐小染低声说着：“是他给妈妈选的这儿。风水宝地，呵，妈妈活着时他没有一点表现，却在妈妈死后这样大费周章。自从妈妈走后，我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亲人。在唐家，衣食无忧，可是我却感觉不到温暖。可是在外人眼里，我是交了好运，才会被唐家收养。你说，这有多讽刺。”
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感到了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掰过了唐小染的身子，果然看见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心中微微一动，抬手轻轻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
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擦了擦眼角，扬起了唇：“好了，我没事了，走吧。”
没走几步，看见前面台阶上的人，唐小染愣住了，脚步慢慢地止住。
038不负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传国。
“你的父亲？”顺着唐小染的目光望去，许家俊问道，“不过去打个招呼。”
紧紧地咬住唇，唐小染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看着唐传国走到母亲的墓碑前，弯腰将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在那说着什么。似乎是说到什么伤心处了，竟是拿出一条手绢擦了擦眼睛。
手不由地握紧，在唐传国转身之际，唐小染已经拉着许家俊窜进到了身边的一排墓的过道上，直到唐传国离开，唐小染这才走出。
“为什么不去见他，他来看你的母亲，说明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她。”幽深的眼眸注视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许家俊淡淡开口。
“他爱不爱妈妈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他爱他自己胜于爱妈妈。如果爱，就深爱。如果不爱，一开始就不要纠缠。说什么喜欢，但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分开，呵，如果是这样，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
唐小染几步走到了张玉兰的墓前，看着摆放在碑前的那一簇白菊，目露嘲讽之色。弯身，唐小染一把将那簇白菊拾起，用力地将一朵朵菊花扯下，随手一扔，漫天的白色花瓣铺天而下。又是用力地把残留的花枝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唐小染，你这是做什么。”走上前，看见唐小染这疯狂的举止，许家俊微微蹙眉，一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母亲并没有恨过你的父亲。”
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蹲下身子，轻轻描绘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低声一笑：“知道，我当然知道，妈妈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妈妈没有恨他，可是我做不到！说真的，我真的认为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唐小染！”眯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许家俊的眼眸里微微闪烁着怒意，“你的母亲既然给了你生命，你就应该好好活着，不要想这想那的。”
回头看向许家俊，见他脸上带着怒意，只是那双幽黑的眼眸里隐隐的有着一丝不安，似乎是在担心。
“你怕什么？怕我想不开自杀？”微微一笑，唐小染站起身子，“我还没脆弱到那种程度。”
手抬起，轻轻滑过唐小染的脸庞，落在了她的下颚，抬起，目光直视着唐小染，许家俊很是认真地说着：“哪怕是想想也不行。”
“你关心我？”
本是随意的一问，却是听见许家俊说道。
“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老婆。”
盯着许家俊，他的眼眸里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或许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在意她，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拍掉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轻笑道：“那还真的是感谢你。你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男人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墓碑上：“岳母大人，你放心，许家俊此生必不会负染儿。今生今世，只会有染儿一个妻子。”
倒是没有想到许家俊会说出这番话，略有些吃惊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见他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等我一下。”
片刻中过去，手捧着一簇黄菊的许家俊走了回来，将手中的花摆放在坟前：“染儿，如果你介意的话，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谢谢。”轻声说着，唐小染望向许家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别动。”许家俊手忽然抵在唐小染的脸颊上，“看，这样的笑容好看多了，女人，不要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要你管。”
心中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唐小染转身就要走，身子一个踉跄。
“小心。”
许家俊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唐小染，拉向了他的怀里：“脚上的伤还没有好，再扭伤，岂不是雪上加霜。”
头枕在男人的胸膛上，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男人的心跳声，鼻尖嗅到淡淡的清新味，竟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伤。”推开了许家俊，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唐小染脸上带着几分生疏之色，“家俊，我们回去吧。”
转身，唐小染没有看见许家俊脸上那淡淡的失落之色。
“唐小染。”忽然间，许家俊喊住了唐小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假戏真做，你会怎么办？”
话说出口，许家俊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拳住，几分担忧几分不确定地看向唐小染。
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唐小染伸手抵在额头上，望着天空：“今天的太阳好毒，夏天，还真是难熬。许家俊，你不会是热中暑了，在那说糊涂话吧。之前你不是说，不必考虑这么多的事。而且，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也是。”目光微微波动，许家俊拳紧的手慢慢松开，手心里已是积聚了薄薄的汗水，“我是心太急。”
这句话很轻，唐小染并没有听见。
“家俊，”走了几步，唐小染停下了脚步，侧首看着身边的人，“我还是不想回去，再带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傍晚的江边，依旧可以感受到白日的余温。站在江边的亭子里，唐小染看着那翻滚着的江水，喃喃说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依靠在亭子里的石柱上，许家俊扬起眉，玩味地打探着唐小染：“你该不会学林妹妹，忽然间多愁善感了吧。古人的事，何必再去感叹什么。毕竟，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
“过往的一切都是云烟，没必要过于执着什么。”低低一笑，唐小染慢慢展开拳紧的右手，一对蓝色的钻石耳钉静静地卧在唐小染的掌心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蓝色的钻石反射着夺目的光泽。
猛的合拢了手掌，唐小染一步步地走下亭子，来到了江堤上，站在那儿，听着江水“哗啦啦”的声音，唇边慢慢扬起一个弧度，手抬起，但见两个东西滑落出唐小染的手中，刺眼的光泽在空中一闪而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你把什么扔了？”踱步到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望着那宽广的江面。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唇角微扬，唐小染笑道，“没什么，只是把不属于我的东西，扔掉而已。”
刚要离开，忽然间手腕被许家俊拉住。
扭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目露疑惑之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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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她要的东西，很简单
夕阳的余晖洒在许家俊的身上，为他度上了一道金色的光泽。阳光在许家俊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表情看的并不是很真切，只是却可以感觉得到他在气恼着什么，淡淡的怒气自他身上散发出。
张唇，唐小染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许家俊抬手，摸向唐小染的耳垂：“那是他送你的。”
愣了一下，唐小染反应过来许家俊指的是什么，也没有否认：“嗯，是他送给我的唯一也是最后一样东西。”
“扔掉，不后悔吗？”清清淡淡的语气，许家俊简单地问着，只是那握紧的双手却是显示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不扔，难道保留着？”手指着江水，唐小染微微一笑，“我不想再执着什么，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净。”
“见物伤情，”许家俊低声说着，“唐小染，你真的可以做到洒脱？”
和许家俊接触没有几天，但是唐小染倒是可以从许家俊对她的称呼中听出他的心情。他若是称呼她为染儿，那说明这位大少爷的心情不错。可是，如果许家俊直呼其名，那也就意味着这位大少爷心情不爽了。
“我不喜欢回头草。”说着，唐小染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纠缠一番？”
“傻瓜才会那样做。”扯了下唇，许家俊笑得并不是开心，“该回去了。”
感觉的到许家俊有着心情，一路上许家俊都在沉默，偶尔瞥视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见他紧抿着唇，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的青筋。唇微微开启，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索性选择了沉默。
“我今天就不陪你了。”车子在唐家别墅外停下后，许家俊慢声说道。
许家俊的声音很冷，和平常相比，冷了几分，隐约地还能感到他在极力地压制着什么。
本要打开车门的唐小染听到这话，手微微一顿，转而扬唇：“你有事？嗯，那你就去忙你的吧。”
没有去看许家俊，甚至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看着那走进大门的身影，许家俊一拳砸在了座椅上。心中莫名的气恼，至于气恼什么，在看见唐小染将那对耳钉扔在江水里时，他心里就感到了不舒服，甚至有种感觉，她若是保留了那对耳钉，他心里倒会舒坦些。很奇怪的想法，可是他却是如此想的。正因为无法忘记，她才会做到如此决绝。爱越深，恨越深。
闭上眼睛，依靠在座椅上，许家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作茧自缚，只怕到时她还是她，他却不再是以前的他。
点燃了一根香烟，只是吸了一口而已，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整个人懒懒地依靠在座椅上，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
慢慢的，手抬起，刚要把烟递入口中，手举在半空中却是定在了那儿。苦涩的一笑，许家俊摇摇头，掐灭了那尚未燃烧殆尽的烟头，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
唐小染回到家里，便看见一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那儿。看见唐小染，男人起身，微笑道：“你是唐小染小姐？我是你的父亲找来的律师，这份文件，请你看下。”
接过男人手中的文件，唐小染随意翻了下，竟是唐传国的一份财产继承书，公司股份的10％划在了她的名下。
“唐小姐，你看若是没有问题，请签个字，现在我们就可以把手续办掉。”
抿唇轻笑，唐小染的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的唐传国，扬起了手中的文件：“这是做什么？”
“小染，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给你的新婚礼物。”叹了一口气，唐传国说道，“这也算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女的。”
“这又能代表什么？这些能换回来什么？能让妈妈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有些东西，不是你用钱就可以解决的。你的这份礼太大，我无法接受。”情绪有些激动，唐小染硬是压制住了心中的恼怒，清清淡淡地说着。
“小染。”低声唤了一声，唐传国脸上染上忧色，“你真的如此恨我？”
“恨？”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唐小染嗤笑，随手将文件扔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就让我风风光光地嫁到许家，其它的，我不需要。还有，嫁给家俊前，我会暂住在这。我也想通了，这里又不是唐小晓的专宅，我为什么要躲开她。”
“你想要的，唐家都给了你，唐小染，你究竟想怎样？给你身份，你不要。给你钱财，你也不要。就算唐家亏欠了你，现在的这一切还不够吗？唐小染，我还真的是看不懂你！”
听到这讥讽的声音，唐小染扭头看去，见手上端着一个空牛奶杯子的孙泽君缓慢地从楼梯上走下，目光凌厉如刀子，似要将她割裂一般。
似笑非笑地看向孙泽君，唐小染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我想要的，你们给不起。”
“你想要的？你倒是说说，你要什么？名利、地位，这些，你没有得到吗？”七分嘲弄，三分讥讽，孙泽君唇瓣勾起冷笑。
凝视着孙泽君，唐小染唇咬得生疼，直到一阵门铃声传来，唐小染这才冷冷地开口：“既然给不起，又有什么好说的。”
“她要的，其实很简单。”
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猛的回头，看见一脸淡笑的许家俊慢慢地走向她。
眸光微微波动，唐小染眼中掠过一道惊喜之色，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一步步走向她的男人。
“你不是？”唇微微开启，唐小染喃喃说着。
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目光温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分钟见不到你，我就不放心，所以还是决定进来看一眼你。”
柔情仅仅只是对着一人绽放，望向孙泽君时，许家俊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淡淡开口：“孙少，你不仅眼瞎，心也瞎。染儿在你身边四年，你了解过她多少？她要的东西，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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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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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 04:31
040拒绝
许家俊清清冷冷的声音飘荡在偌大的客厅里，听在每个人的耳里是那样的清晰。
“你知道我要什么？”看向许家俊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唐小染轻声问道。
大手轻轻摸索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微扬起唇：“我不像有些人，知人不仅不知面，还不知心。如果那四年的时间是你陪在我身边，我定会珍惜你。你要的东西不难，只是一个家，一个温暖。”
眼里闪过诧异之色，唐小染眼眸垂下，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低声说着：“谢谢你。”
摇摇头，许家俊冰冷的眼眸望向孙泽君，将他脸上的诧异之色尽收眼底，讥讽地笑道：“孙少似乎很惊讶，在你心里，以为染儿想要什么？”
“吴嫂，这个你拿去。”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吴嫂，孙泽君看也不看唐小染一眼，转身走上楼梯，“她和我已经没有关系，我对她的事也不感兴趣。”
看着孙泽君那决然离去的身影，那背影刺痛了唐小染的眼睛，倔强地看着孙泽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揉了揉眼睛：“家俊，你不是说要回去吗？”
“太晚了，我觉得路上不安全。”搂着唐小染刚要走，却是被唐传国喊住。
“小染，这个你收下。”
接过唐传国递过来的那个文件，许家俊大致地扫了一眼，原本慵懒的目光忽然间染上了一抹异色。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夺过许家俊手中的文件，唐小染塞回给了唐传国，“只要我以唐家女儿的身份嫁给家俊，这就够了。这份新婚大礼，太重，我无法接受。”
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唇角噙着笑意：“唐叔叔，染儿既然不肯接受，就算了。”
“小染，如果这是你母亲的希望呢？”神色看起来苍老，唐传国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答应过你的母亲，这便是我许诺的嫁妆。”
面色微动，唐小染缓缓地将目光移向有些憔悴的唐传国，蠕动着唇：“为什么你要答应妈妈？这事你若不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
唐传国重重叹了一口气：“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更何况，答应了她的事，我必然要做到。小染，这些年，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不用！”手抬起，制止了唐传国的话语，唐小染扬起了唇，“妈妈这样做，是怕我嫁人后会受到委屈。可是，家俊很好，我也完全可以自力更生。这嗟来之食，我还真的是无福消受。唐小晓才是你的女儿，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给她吧。我累了，先回房了。家俊，我们上去吧。”
“小染。”
“对了，叔叔，有件事要和你说下。家俊今天和我领了证，在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夫妻。还有，我有点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挽住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上了楼。进了房间，唐小染松开许家俊，抵靠在门上，头仰起，闭眼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不肯接受？你们父女间的关系一定要弄的这样僵硬。”眯眼打探着唐小染，许家俊慢声说道，“明明这样做，你的心里不快乐，为什么还要如此。”
“许家俊，刚刚谢谢替我解了围。既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何拒绝。”
“还真的是不知道。”
眼睛睁开，唐小染看向许家俊，轻笑一声：“不知道就算了，喂，想喝酒吗？陪我喝几杯怎样？”
没有说话，许家俊颔首。
唐小染出去一会，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酒瓶，两个杯子。
“这是法国进口的葡萄酒，纯手工酿制，一直放在地窖里储存的，味道还不错。”一边摆放着酒具，唐小染一边招呼着许家俊。
许家俊踱步到唐小染的身边，看着她摆放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为什么不勇敢一次。”
“你需要加点什么吗？”将几颗话梅放在倒满红酒的酒杯中，唐小染微微偏头，询问着许家俊。
“不必了。”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许家俊轻轻地晃了晃，看着杯中红色的液体，“唐小染，我们谈谈。”
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唐小染轻轻一笑：“许家俊，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不要再提刚刚的事。”
看着唐小染又是斟满了一杯酒，又是一口饮下，许家俊微微蹙眉，拉住了唐小染的手：“够了。”
“许家俊，我好累。想要忘记一个人，想不在乎一个人，好难。孙泽君，还有叔叔，我没有对他们抱有任何的幻想。你信吗？”低低一笑，唐小染刚要去斟酒，手里的酒杯忽然被夺去。
抬首，看着许家俊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脸颊，唐小染自嘲地一笑：“许家俊，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你好像比他们还了解我要什么。只是，我要的，这辈子，怕都是得不到。”
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唐小染仰头饮下，喝得猛了，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留下，一滴滴地落在了衣襟上，打湿了一片。喝得猛了，被呛了一口，唐小染手扶着桌子，猛的咳嗽了几声。
本是抿着唇，眉头紧皱地看着唐小染这失态的样子，见唐小染又欲再喝，许家俊一把将唐小染手中的酒瓶夺过，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有些恼怒：“你这是又是何必，何必将一切憋在心里。”
摆摆手，唐小染步履有些不稳地走在床边，躺下，仰望着天花板。失神的眼睛眨了几下，慢慢地闭上。
踱步到唐小染身边，伸手描绘着她那紧锁的眉头，许家俊重重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唇落在了她的唇上，竟有种酸涩的感觉。
“你想要的，并不难。”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唇，许家俊轻声说着。
只是这话，已睡着的人儿并不能听见。
凝视着唐小染一会，确定她已经熟睡。许家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了书房，叩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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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风言风语
房门打开，孙泽君走了出来，看见站在外面的许家俊，孙泽君微微愣了下，转而不带任何表情地与许家俊擦身而过。
伸手，许家俊拦住了孙泽君。
“有事？”
“不要去打扰染儿。”
“你认为我会那样的无聊？”
“言语杀人于无形，孙少，你若不喜欢染儿，何必出口伤人。”
甩下一句话，不再去看孙泽君，许家俊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唐传国支起胳膊，手抵着额头，听见那道关门声，唐传国看向走进站定的许家俊：“你来了。小染她？”
“喝了很多酒，已经睡下了。”
“家俊，我答应把小染许配给你，是因为你是她选中的人。我不求什么，只是希望她幸福，心里的怨可以少一些。那次在酒店，还有些话没有说完，我只想问你，你与染儿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你真的喜欢她？”
沉默了一会，许家俊缓缓开口：“至少不是讨厌。”
“仅仅是这样？”眼中燃起的希翼之色慢慢落下，唐传国神情黯淡，“家俊，我听说这么多年你孤身一人，是为了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在意着她？”
略一沉眉，许家俊淡淡道：“在不在意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我不会许诺什么，但是缘分尽了就是尽了。她已是人妻，我也有自己的家室。我还是那句话，以前的事已经过去，现在在我身边的是染儿。”
露出欣慰之色，唐传国点点头：“如此就好。家俊，也该让我见见你的家人了。小染在外面一向不爱张扬，依着她的性格，只怕你的家人还会认为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嫁你，怕是高攀。这也算是，我唯一可以替她做的事情。”
懒懒一笑，许家俊摇摇头：“先不急，叔叔，再等等，我自会安排。”
“家俊。”起身踱步到窗口，唐传国站定，望着外面的夜色，“爱是化解一个人心中恨的最好方法，我希望你，可以化解小染心中的怨。”
“嗯。”应了一声，许家俊说道，“叔叔，染儿若是不在意，她也不会如此。她对父亲的渴望，从来就没有断过。只是太过于失望，才会如此。我先回房了。”
房门被轻轻关上，唐传国仰头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转身走回书桌旁，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相框，轻轻描绘着相片上那人的容颜：“她的性子还真是像你，倔强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不是我不想承认小染是我的女儿，只是当年的那些照片。如果你是清白的，为什么你一句话也不解释。”
或许正是计较太多了，才会造成今日这般的局面。
☆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唐小染只是觉得头晕晕的，支撑着坐起了身子，昨日的事情慢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苦涩的一笑，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却是这样的难以放下。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望向浴室，听见水声止住，过了一会，浴室的门打开，看着走出来的人，唐小染愣住了。
他没有穿着上衣，光裸精湛的胸膛上还残留着点点水珠，看了几秒，注意到许家俊那戏谑的神情，唐小染别过了视线，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你把衣服穿上。”
本想调戏几句，见唐小染这不自在的样子，话到嘴边，改口说：“染儿，晚上陪我去商场。”
“去商场？”疑惑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迅速地又将目光收回，“做什么？”
“周日之约，自然要装扮一下。”淡淡地勾唇，许家俊慢声说着。凝视着唐小染，倒是想看看她会有着什么样的反应。
身子有些僵硬，唐小染握紧了衣角，半响，才笑道：“去相亲，自然是要着装正式一些。”
眼睛不悦地眯起，许家俊有些不快地说着：“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该来的总归是要来。”满不在乎地说着，唐小染起身下床，“对了，今天我该去报社了。”
这云清风淡的语气，委实地让许家俊觉得火大，看着走进卫生间的唐小染，却只能苦涩的一笑。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他还能指望她怎样。
开车送着唐小染到了报社大楼门口，看着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唐小染。”
“嗯？”
扭头看向许家俊，见他一副深思的样子，欲言又止地看向她，最终只是笑笑：“晚上我来接你。”
“嗯。”
走进办公室，唐小染觉得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诡异，微微蹙眉，也没有多想什么。
看见唐小染，汝霞眼中先是掠过一道不屑，随即冷嘲热讽：“呦，你还知道来啊，还以为从此你就做了金丝雀。”
整理着桌子，唐小染没有搭理。
不依不饶的，汝霞继续说着：“唐小染，作为你的前辈，我可是要提醒你，傍大款，靠的只是青春，说白了，不过是个狐狸精。我家虽然不怎么样，父亲只是A市唐氏企业里的销售副经理，母亲是市公安局的法医，但是呢，我自小家教就很好，知道洁身自爱。”
“我有事还要去找社长。”拿起手中的文件，唐小染轻轻一笑，完全没有在意汝霞那变了色的脸色，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办公室。
待回到办公室时，甘小翠左右看看，凑到唐小染的身边，低语：“唐姐，刚刚你真是太帅了，那汝霞的脸色给气青了。这个老处女要相亲了，听说对方是个高干子弟，这些天她可得瑟了。对了，唐姐，你和那人进展的怎样？有没有，因公徇私？”
轻轻咳嗽了一声，唐小染有些不自在地说着：“哪有，我们只是商讨工作上的事。”
“对了，上次他给我打电话，说你在他家住下，JQ，说说JQ，有没有做那事。”眨着眼睛，甘小翠贼笑道。
伸手给了甘小翠一个栗子：“不要想歪了。对了，小翠，我要搬出去了。”
“了解。了解。”挥挥手，甘小翠笑嘻嘻地说着，“唐姐，那个玩意，我再送你几个吧。我就说嘛，带着绝对会遇到桃花。只可惜啊，免费的司机，没有了。”
“甘小翠！”压低声音，唐小染斥责着。
“唐姐，”神情恢复了正色，甘小翠很是认真，“不管别人怎么看，唐姐若是喜欢，那就要去争取。那个男人，我觉得对唐姐还是有点意思的。他一向不接受媒体采访，却是指定了唐姐你，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淡淡一笑，唐小染不再说些什么。若是如此，倒也是解释之前的种种。不光是这些人，刚刚去见李逸时，他也是一脸哀怨地看着她：“唐小染，你好狠的心，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风言风语又起，唐小染也懒得解释什么。下午下班出了报社，便看见那罪根祸首悠闲地依靠在车子旁。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对上了她的视线，微微一笑，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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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你说我为什么来这儿
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许家俊走到唐小染的身边，注意到唐小染那若有所思的神情，淡淡开口：“怎么了？”
盯着许家俊一会，唐小染忽然间笑得灿烂，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我们走吧。”
疑惑地看着唐小染，她这般的热情委实地有些诡异。疑惑间，脸颊上忽然传来湿润的触感。
唐小染踮起脚尖，在许家俊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丢下有些愣在那儿的许家俊，朝着那辆黑色的奔驰走去。
摸了摸脸颊，许家俊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她看起来很清醒，那这一吻意味着什么？抬脚追向了唐小染，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今天是怎么了？”
“去哪？百大还是商都。要去相亲，自然是从头到脚都要焕然一新。”粲然一笑，唐小染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许家俊扬起了唇：“你这是在吃醋？”
“吃醋？你是我的谁！”冷冷一哼，唐小染猛的挣脱开许家俊的手。
眼疾手快的，许家俊又是一把抓住了唐小染，低低的笑了：“说过的话我自是不会忘记。不如，周日你和我一起去。”
本是在挣扎的唐小染听到这话停止了挣扎，抬眼看了许家俊一眼，很快目光投向别处：“你爱怎样怎样，与我无关。”
“老公去相亲，你这个做老婆的当真不在意？”靠近唐小染的耳边低语，感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许家俊轻轻一笑，“地点在蓝宝石。”
说是去买衣服，许家俊却没买什么，倒是给唐小染买了不少。冷着脸看着拿出一张卡给收银员的许家俊，唐小染撇撇嘴。
到了唐家门口，许家俊看着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要下车的唐小染：“今天我就不进去了。还有，后天就是周日了。”
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匆匆地走进了家门。
在卧室里踱着步子，唐小染一个转身，走向了梳妆台，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小红本子，眯眼看着。
忽然间手机响起，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唐小染接听后没有好气地问道：“有事？”
听见一阵低沉的笑声，男人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没有，就是提醒你一下，后天就是周日了。”
紧紧地咬住唇，唐小染冷冷一哼，直接挂断了手机。
本想许家俊爱咋整就咋整，只是周日临近中午，躺在床上的唐小染烦躁地抓抓头，终于还是抓起包匆匆地下了楼。
一楼的大厅里，瞥见坐在沙发上卿卿我我的两个人，唐小染握紧了手，装作没看见一般，径直地走向大门。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唐小晓起身笑道，“姐姐，我记得泽君以前送给你一对耳钉，蓝色是我喜欢的颜色，姐姐现在留着它也不方便，不如姐姐把那对耳钉送给我吧。”
站在那儿，唐小染紧抿着唇，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慢慢的，唐小染转过身子，微微一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难道孙家就这样缺钱？”
信步走到唐小染的身边，孙泽君伸出了手：“那是我给妻子的礼物，再由你这个做姐姐的保管，始终不太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微微侧首打探着孙泽君，唐小染唇畔勾勒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没有了，你要的东西要已经沉落江底。”
面色一沉，孙泽君冷冷地问道：“你说什么？”
“如果你想去江底找，或许可以找到那一对耳钉。怎么，那对耳钉很值钱？”无视孙泽君那乌青的面庞，唐小染抱起双臂嗤笑着，“如果我喜欢你，哪怕你送给我一根草我也觉得是宝。可是，如果我不喜欢你了，你就是送我一座金山银山，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孙泽君，我爱你时，你才那么闪耀，我不爱你时，你什么都不是。”
甩下一番话，唐小染毫无眷恋地扭头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唐小晓，你大可不必这样提防着我。这个男人，你若喜欢，拿去便是。既然已经得到了，何必再弄出这么多花花肠子。”
出了唐家大门，唐小染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身后传来“滴滴”的声音，回头看去，司机小王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染小姐，先生见你要出去，特意要我来送下你。”
最近的车站离这儿也有一段距离，想了想，唐小染坐进到了车子里：“蓝宝石酒店。”
蓝宝石酒店是A市一家五星级酒店，布局和普通的酒店有所不同，完全的古韵古色。一楼的大厅是敞开式，方桌长椅，模仿着古代的酒楼布局。二楼则是单个的雅间，雕花镂窗，天花板上悬挂着精致的宫廷灯。走进酒店，在大厅里的假山前站了一会，便有身穿汉服的服务员上前，面带笑容地询问着。
得知唐小染是前来寻人的，询问了一下名字，服务员笑着带着唐小染来到二楼。踏着木质的楼梯来到二楼，在雅竹包厢门口停下。
看着面前的雕花竹门，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双手抵在门上，推开了房门。踏进屋里，看着坐在那儿的两个人，目光落在了许家俊对面的那相亲女身上，四目相对，竟然都愣住了。
汝家千金？汝霞？她原本一直盘在脑后的老妇女发髻被放下，弯曲的长发披在肩上，脸上浓妆艳抹，反倒是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忽然间唐小染想起了甘小翠的话，老处女要去相亲，对方是个高干子弟。相亲对象是汝霞，许家俊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目光移向许家俊，看见他嘴角那有些放肆的淡笑，唐小染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发现相亲对象是“包养”了唐小染的那个男人后，汝霞有些惊喜，女人，自是有点小小的虚荣心。一场相亲宴，都是汝霞在那滔滔不绝地讲着。正说在兴头上，忽然间被人打断，汝霞怎么不气恼。发现那人是唐小染后，汝霞的火气更大，阴阳怪气地嘲讽着：“唐小染，你来这儿做什么？还真把自己当成许家俊的女人了。”
心中恼火，唐小染慵懒地依靠在墙壁上，淡淡勾唇，反问着：“你说我为什么来这儿？”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2
043所谓公平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没有好气的，汝霞说着，怨恨的目光盯着唐小染，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出来。
依靠在那儿，唐小染淡笑不语，带有几分讥讽的目光看向许家俊。
“你的工作已经结束，麻烦你以后不要来打扰许家俊先生了。”摆出一副大度的神色，汝霞趾高气昂地说着，“唐小染，以你的姿色，还怕钓不到金龟婿。许家俊先生若是对你有意思，怎么还会来赴今天的宴会。人呐，要有自知之明才行。”
“许先生，我打扰到你了吗？”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唐小染眨了眨眼睛。
“染儿，过来。”狭长的眼眸挑起，许家俊对着唐小染勾勾手。
闻言，汝霞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有些惨白，不可思议地看向唐小染：“你，你们？”
“我好像走错房间了。”唐小染无辜的一笑，挥挥手，“你们玩的开心。”
还未迈出一步，唐小染感到许家俊本是柔和的目光忽然间变得有些凌厉，整个房间的空气忽然间变得稀薄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唐小染，你敢走出去试试。”
“为什么我不敢！”静如水的眼眸看向许家俊，唐小染手抵在唇上，轻轻笑道，“你爱见谁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相过亲。”没头没脑的，许家俊忽然冒出一句，望着唐小染那不解的眼神，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补充者，“前几日，吴家少爷，别说你忘记了。”
“所以呢？”
“你相亲一次，我相亲一次，大家扯平，不然太不公平。”
一句话出，唐小染愣住了，汝霞呆住了。
“染儿，我赶走了你的相亲者，你再帮我赶走这位小姐，这样更公平了。”
忍不住的，唐小染掩唇轻笑，汝霞呆呆地看着许家俊，有些语无伦次：“许先生，你、你是在开玩笑吧。你的家庭，她，怎么，她一个小小的普通市民，怎么可以配的上你。我，至少我的家世比她好。”
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许家俊优雅的一笑：“汝小姐，抱歉。这次来见你，我本就没有什么诚意。不来见你，又怕你不会死心，也不好对我家人交代。我已经有了喜欢之人。今生，许某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便是唐小染。”
“我是你家里人安排的，阅历、家世，我哪一点不比那乳臭味干的丫头好！”猛的站起身子，看着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的许家俊，汝霞的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染儿，过来。”没有搭理汝霞，许家俊再次唤了一声。
许家俊的声音很轻，只是其中透露着淡淡的威严，容不得人抗拒。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慢慢地走向许家俊。在离许家俊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身子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待唐小染回过神来，炙热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骤然间瞪大了眼睛，唐小染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庞，缓过神来想去挣脱，才发现双手已被男人牢牢地握住。
耳边听见一道呜咽的声音，接着急促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再接着门被重重关上。
余光瞥见汝霞离开，许家俊这才松开了对唐小染的桎梏。
一获得自由，唐小染立刻绕道了桌子的另一端，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抬起手背，使劲地蹭着唇，看见桌子上的茶杯，拿起来倒满水，当着许家俊的面咕隆隆地漱起口来。刚刚许家俊的那一吻并不是浅尝辄止，他甚至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唇，对她攻池掠地。
“你这是做什么？”剑眉挑起，许家俊问道。
“恶心。”又是灌下一大口水，唐小染没有好气地说着。
浅浅的笑着，许家俊手指轻点着桌子：“还以为，你不会来。”
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唐小染灿烂一笑：“许家俊，我发现你还真是无聊透顶。”
心情似乎很好，许家俊脸上一直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唐小染：“生活太枯燥，偶尔也要加点调味剂进去。她是我父亲同事的女儿。不过，你们认识？”
对上许家俊那疑惑的眼神，唐小染冷笑着：“你会不知道她是谁？如果知道会是她，我才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嗯？”
“麻烦。男人与工作，自然还是工作靠得住。我虽不喜欢她，但也不是完全地讨厌她。只是，她的两朵烂桃花都因为我而无果，这下梁子算是结大了。”云清风淡地说着，唐小染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慌之色。
幽幽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缓慢开口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没有把这事当成一回事。”
“没什么好担心的。”抱起双臂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哼一声，“该来的总归要来，想躲也是躲不掉。倒是你，许家俊，就为了那么一个无聊的理由，你竟然过来相亲？”
煞有其事般的，许家俊点点头：“当今社会倡导男女平等，这样我觉得更公平。”
眼睛微微眯起，唐小染打探着许家俊一番，轻启红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幼稚。”
起身，唐小染就要离开，却听见许家俊说道。
“既然来了，就吃完再走。过会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
“维纳斯。”
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慢慢地又恢复平静，唐小染望向许家俊：“有这个必要吗？其实这婚纱照拍不拍都无所谓的。”
竖起一根指头，许家俊摇了摇：“非也非也，女孩子一生只有这一次机会，虽然你我都知道这场婚姻只是一场契约，可是该给你的，我一样不会少。”
唇动了一下，唐小染垂下了眼眸，半响，才喃喃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我乐意。”看着唐小染这失神的样子，许家俊徐徐道，“或者你就当我为支援国家经济建设作出贡献。”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忍俊不禁：“许家俊，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女人，若是那个人嫁给你，她还真是幸福。”
幽深的眼眸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懒懒地依靠在椅子上：“其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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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调情
“其实什么？”见许家俊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奇心上来，唐小染忍不住地问道。
“其实，我对你有好感。”扬眉轻笑，许家俊慢声说道。
愣了一下，唐小染扯了扯唇：“没事不要乱开玩笑，万一被我当真了，可就不好玩了。”
“你会吗？”狭长的眼眸打探着唐小染，许家俊蹦出了三个字，语气清清淡淡。
摇摇头，唐小染笃定道：“不会。”
双手一摊，许家俊缓缓开口：“这就是了，既不会当真，又怕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唐小染只是觉得许家俊在说出这话时，眼中闪烁的目光带着一丝阴狠，清淡的话语里竟是隐着淡淡的不满。当她想要仔细看清许家俊的神情时，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嘴角浮现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或许，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吧。
饭后去了婚纱摄影店，那儿的店员看见许家俊后，笑道：“许先生带着许太太来了，今天预定的话，还是可以享受优惠的。”
点点头，许家俊说道：“十天后，我们会正式拍照。”
看着店员如同接待熟人一般招待着许家俊，唐小染心中泛着疑惑，趁着店员前去拿样片的时候，捣了捣许家俊的胳膊，低声问道：“她认识你？”
修长的手指端起刚刚店员端过来的冰水，许家俊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慢声说道：“这家摄影师的技术不错，就算是室内景，也是真实布景。”
“我问的不是这个。”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低声说着，“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没有，”把弄着手中的纸杯，许家俊缓缓说道，“我说过，该给你的都会给你，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紧抿着唇，唐小染凝视着许家俊些许时间，别开看目光，倒也不再说什么。在店员拿来相册介绍的时候，唐小染全然没有听进那人在说些什么。直到许家俊交了定金，她机械般地跟着许家俊出了影楼，依旧处于失神状态。
“你不喜欢？”注意到了唐小染的失态，许家俊停下了脚步，语气里明显地带着一丝不满，“刚刚你就一直不说话，为什么？”
抬眼看向许家俊，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只是那阳光有些晃眼，晃得她看不清许家俊此刻的神情。眼眸微微垂下，唐小染摇摇头：“我只是不懂。”
“不懂什么？”逼近了唐小染一步，许家俊唑唑逼人地追问着。
高大的身影逼近她，一股骇人的气势迎面扑来，明明天空中艳阳高照，唐小染却是感到了阵阵凉意。缩了缩脖子，唐小染挤出了一丝浅笑：“简简单单地就可以了，我并非你所爱之人，这样做，实在是——”
“那只是你这样认为，”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冷冷说道，“你我的婚礼，少不了媒体的报道，如果不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你认为外界会如何看待？既然是要作戏，就要做的像一些。我还不差那些钱。”
轻叹一口气，唐小染轻声说道：“随你。”
“选择十天后，是因为明天我要去外地，和一个承包商洽谈业务。”似乎是在解释，许家俊的口吻缓和了一些，“这几天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在意，乖乖地等我回来。”
“证都领了，还能怎样。”扯了一下唇，唐小染轻声说着。
目光微微闪烁，许家俊忽然间拿起了唐小染的左手。
“做什么？”本能地唐小染想要将手缩回，却是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碰触到了手指。低头看见，但见一枚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抬首诧异地看向许家俊，“你？”
“我说过，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扣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微微笑道，“只要做好你的许夫人就好，其它的，一概不要操心。”
轻抚着手指上的戒指，唐小染心中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许家俊，如果我们早点相遇，说不定——”
摇摇头，唐小染止住了话语。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目色平静，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如果我们早点相遇，你会喜欢我？”
“谁知道呢，”愣了几秒，唐小染微微扬起了唇角，“有些时候，朋友好做，恋人难当。许家俊，不要再去想这些不可能的事，让我们做对朋友，不好吗？正如你所说的，不会背叛彼此，相互扶持。”
许家俊抱起了双臂，仰头望着天空，这阳光真是刺眼，毒辣的太阳让人无由的心烦：“蚕作茧自缚，却是把自己困在茧中。”
没头没脑的，许家俊忽然冒出这样一句。不明所以的，唐小染打探着许家俊：“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许家俊那幽黑的眼眸里隐隐地有着无奈之色，只是转瞬间那双眼眸已经平静如水：“没什么。染儿，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唐家，毕竟还是你的家，能忍则忍，不要起了冲突。否则，到头来，苦的还是你。”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心里暖暖的，有多久了，没有人这般的关心着她。心里舒畅，脸上的笑容也是带着暖意。
许家俊的眼眸又深了几许，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唐小染的红唇：“看，你要是笑起来好看多了，平时真的是很难看见你这样的笑容。”
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有些恼怒：“许家俊，这是在外面。”
此刻的街上人并不是很多，只是稀疏的偶尔有几个人露过。虽然如此，唐小染依旧是对许家俊刚刚的行为感到了一丝窘迫。
“唐小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呵呵的一笑，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看着唐小染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异样色彩。
被许家俊盯得浑身不自在，唐小染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轻咬了下唇，丢下许家俊，匆匆地向前走去，全然不顾身后的男人在那喊着。
“唐小染，刚刚那话是真的。”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脸颊竟是不由地红了，就连心跳，也在慢慢加快。天太热，中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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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情敌
再次看见许母，唐小染并没有流露出多大的诧异之色。
“唐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许母目色端重，慈祥地笑了，“我以为家俊只是玩玩而已，没有想到他这次玩心这样大。其实我对唐小姐没有什么地方不满，只是，觉得你们不太适合。”
只是浅笑着看着许母，唐小染并没有言语。因为今天的琐事有些繁多，处理完事情后，大楼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事情多，是因为汝霞将归她的不归她的通通丢给了她。汝霞在看见她时，眼里流露出讥讽、夹杂着阵阵得意之色。如今看见许母，唐小染倒也是理解了汝霞得意的原因。
“这个周末，我会举行一个宴会，希望你到时可以参加。”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许母递给唐小染，“以你的身份，能参加这样的PARTY的机会怕是微乎其微，去见见世面也好。”
许母撂下一句话后丝毫没有提及和许家俊相关的种种，虽心犯疑惑，唐小染也没有多问什么。伸手接过许母递过来的请帖，甜甜一笑：“谢谢阿姨。”
祥和的笑了，许母慢悠悠地说着：“条件在那，也不必太过于破费，万一成了《项链》里的骆塞尔太太，那还真的是我的过错。”
眼眸垂下，唐小染嘴角边浮现一抹冷笑，再次抬起头时，唐小染的神色已经恢复成了常色：“谢谢阿姨，给我这次机会。”
周末，唐小染来到请帖上指定的酒店门口时，意外地发现了李逸在那徘徊着。
看见唐小染，李逸的眼睛一亮。她虽化了妆，但那淡淡的彩妆却是恰到好处，不至于太过于妖艳也不至于平淡无色。一身淡蓝色的抹胸礼裙，裙摆自然下垂，配上脚上亮晶晶的高跟凉鞋，正是印证了那句人靠衣装美靠亮妆。
挥挥手，李逸笑意融融：“呦，你也来了。”
目光在李逸身边探寻了一番，唐小染面露嘲讽之色：“今天怎么成了和尚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李逸抱怨着：“临时放我鸽子，你说这有多恼人。要知道，我李少身边向来美女不断。这样地进去了，实在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你在苦恼这个？”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唐小染讥讽道，“还真是符合那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李逸咬牙切齿：“唐小染！”
目光落在了唐小染的身上，李逸忽然间眉开眼笑，挽住了唐小染的手臂：“你也是一个人？正好，借我用一下。”
嫌弃般地瞪了李逸一眼，唐小染低声训斥着：“放开！”
耸耸肩，李逸无赖般地说道：“不要。”
轻咬了一下唇，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法律上，我已经是许家俊的妻子，你没有听过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
“只是借用一下罢了，”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李逸骤然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唐小染，结结巴巴，“你，你，你，他，他，他？”
不耐烦地蹙眉，唐小染推开了李逸，冷声说着：“是的，正是你之前听到的那样。”
“唐小染，你和他才认识几天，”露出了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李逸指责着，“我以为只是没有一半的希望，现在看来，百分之百是没有希望了。唐小染，你太伤了本少的心。”
“切，”撇撇嘴，唐小染面露嘲弄之色，“谁会伤了你李少的心。倒是不少女孩子，被你伤了心倒是真的。”
举起一只手，李逸信誓旦旦地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身边的女人都知道，我们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打探着唐小染，李逸半真半假地继续说着：“不过，四年前你若是答应了我，我对你可是会不同。”
“是吗？”讥讽的一笑，唐小染眯起了眼睛，“无非因为我是唐家的养女，这个身份，还真是带给我不少的荣耀。”
灿灿一笑，李逸挑眉：“好了，旧事就此打住。唐小染，知道你身份的人并不多。我听说，许家并不同意你与家俊交往。这次你被邀请，你不觉得蹊跷吗？不如，你做我的女伴，我还能护你周全，你看如何？”
微微侧首打探着李逸，唐小染唇扬起一个弧度：“你还真是好心。”
李逸亦笑道：“我是你的上司嘛。”
笑盈盈地看着唐小染，就在李逸以为唐小染会答应时，却见她轻启红唇：“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本是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唐小染，在听见唐小染这句话后，李逸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手举在半空中，真个人愣在了那儿。
直到唐小染从他面前走开，李逸这才回过神来，几步上前拉住了唐小染，不容拒绝地说道：“我以上司的名义命令你，今天必须要做我的女伴。”
“如果我不答应呢？”唐小染笑得云淡风轻，轻声说道。
做出一副深思状，李逸慢悠悠地应着：“很简单，我会炒了甘小翠的鱿鱼。”
“李逸！”紧紧地咬着唇盯着面前贼笑的男人，好，算他狠，如果仅仅是威胁她，她不会在意，可是甘小翠是她唯一的朋友，“我答应你。”
走进酒店，里面的人熙熙攘攘，到处都是身穿燕尾服的绅士以及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太太、小姐们。看见唐小染，许母走上前，打探着她一番，笑道：“唐小姐，你今天还真是漂亮。这一身花费了不少钱吧？”
“或许是租的吧。”尾随着许母走来的汝霞高傲地看着唐小染。
甜甜一笑，唐小染摇摇头：“这是我的，养父，送我的。”
“哦？”汝霞干笑了几声：“原来是干爹呀，没有其它的什么关系？”
淡淡地看了汝霞一眼，唐小染不再言语，倒是李逸开了口：“唐小染，听说，唐氏的大小姐和你一个名字。”
脚抬起，不动声色地踩了李逸一脚，唐小染轻笑道：“我怎么会和唐家扯上关系。”
“是啊，她怎么会是唐家千金，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去了。”挽住许母的手臂，汝霞对着唐小染笑道，“唐小染，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我怕你不会来，所以让阿姨邀请了你。阿姨答应我，会满足我的一个愿望。而我的愿望，便是做许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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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2
046他赶来了
看着一脸喜色的汝霞，唐小染摇头轻笑。
“你笑什么？”面带不悦之色，汝霞质问着。
“愿望说出来的话，可就不准了。”唐小染笑了笑，淡然看着汝霞，漫不经心地说道。
注视着唐小染，她面带微笑，只是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冰冰冷冷的目光落在身上，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记忆中的唐小染一直不爱言辞，再怎么讥讽她也不会还口，可是此刻汝霞却是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这次让唐小染来，本是要给她难看，只是没有想到她打扮起来竟有着那么一丝高贵的气质，言谈举止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糟糕。而此刻，汝霞更是有种乱了阵脚的感觉。
镇住了神色，汝霞挤出了一丝笑容：“那也只是传说罢了。只要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说得好。”作势鼓起了掌，李逸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唐小染，四年前我错过一次，四年后我想再追求一次。你觉得，怎样？”
眼里闪过一道嫉恨之色，汝霞灿灿一笑：“你们男人的口味真奇怪。李社长，祝你成功，愿你们百年好合。”
“我成功了，你也有了希望。”嘻嘻的一笑，李逸不顾唐小染的怒色，牵起了她的手，“汝霞啊，唐家大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你说，会不会同名长的又一样。”
忽然间，李逸感到脚背上又是一疼。尖尖的高跟鞋已经两次落在了他的脚背之上，来不及心疼他那昂贵的真皮皮鞋，那钻心的疼痛就让李逸扭曲了面庞。
“最毒女人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恰好手机响起，“我去接个电话。”
一瘸一拐的，李逸走到了一边。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打探着面目慈祥的许母和挑衅地看着她的汝霞，唐小染微微一笑：“阿姨，家俊我不会放手。汝主管，我喜欢家俊，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如果你想借着职务之便打压我，我不在乎。”
没有再说什么，唐小染转身离开，唇角上扬的弧度一直维持着。她不爱他，但也不会轻言放手。第一，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第二，她真的受够了，所有的怨，就在刚刚全部发泄出。
揉了揉眼睛，走到一个角落里站住。现场演奏的钢琴声飘进耳里，明明是一首欢快的音乐，但是听在唐小染的耳里却是那般的刺耳。李逸什么时候找到的她，宴会什么时候开始的，唐小染都没有在意。直到一个载着五层生日蛋糕的手推车被推进会场，一个声音飘进到耳里。
“很感谢程阿姨今天为我举办这个生日宴会，我有一个愿望。自从那次相亲见到程阿姨的儿子，我就一见倾心。妈妈和许叔叔是同事，我却这么晚才见到许家俊，实在是有些遗憾。许叔叔当年为公殉职，是个英雄，嫁给英雄的儿子，我很自豪。所以，我的愿望是，要做程姨的媳妇，不知道阿姨你的意思？”
慢慢地抬起头，唐小染望向台前，汝霞站在几乎同她一般高的蛋糕前，满脸笑容，许母亦是满脸笑意，张嘴刚要说什么。
“妈妈的意思不会是我的意思。”
这道声音？有些不可思议的，唐小染扭头望向门口，那一身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的男人不是许家俊又是谁。
许家俊一步步地走了进来，却没有走向前面，而是走向了一个角落，在唐小染身边站住。
别过了眼睛，唐小染没有去看许家俊，猜不出他此刻出现在这是为了什么，更是怕她会被他的眼神所吸引，一个不小心就会深陷下去。轻咬了下唇，忽然间唐小染不想面对这样的情况，挽住了在她身边李逸的手臂，低声说着：“我有点不舒服，我想离开。”
感到了李逸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望向李逸，却是见他脸色有些惨白，像要和她撇开关系一般，掰开了她的手，将她往前一推，送进到了那男人的怀里。
“护花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你自己解决了。”
“多谢。”许家俊低声应谢着，只是那声音里有着一丝微怒。
被许家俊搂在怀里，唐小染感到那放在她身上的手臂力度是越来越大，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是越来越危险。试着挣脱了一下，却是被许家俊更用力地按住。
男人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幽黑的眼眸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愫，竟是让她感到了莫名的害怕。心跳忽然间止不住地加快了：“你先放开我。”
许家俊没有回答，只是钳住她的下巴，不允许她逃避。忽然间，毫无预兆地许家俊吻住了唐小染。
眼睛骤然间睁大，只是觉得男人的这个吻霸道毫无章法，掠夺了她的呼吸，撬开了她的唇，口腔里满是他的气味。他甚至故意将她拉近到他身上，柔软的身子紧紧地和男人的身子贴在一起，胸前的摩擦更是让唐小染羞红了脸颊。只是身子被许家俊牢牢制住，无法挣脱。男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在她的身上，唐小染可以猜的到，此刻她的脸色，必然是像煮熟的龙虾一般。
良久，许家俊才结束了这个长绵的吻，扣住了唐小染的手，拉着她走向了前面，在许母面前站住：“妈妈，她才是我的媳妇，你的儿媳。婚姻是大事，妈妈怎么可以趁我不在擅自做主。再有，爷爷最不喜欢铺张浪费，妈妈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做，爷爷怕是不会高兴。”
“家俊，不同的身份做不同的事。”稳住了神色，许母笑道，“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事业小有成就，想要巴结你的人可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青梅竹马尚且不可信，外面的女人，我更是不放心。小霞家世清白，人也不错，我觉得她挺好。”
“妈妈，你还记得姐姐的事吗？”不动声色的许家俊慢悠悠地开口，不出意料地看见许母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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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入戏
许母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最终只是挥挥手：“罢了，只要你不后悔。”
唇边浮现一丝淡笑，许家俊扣住唐小染的手，对着许母行了一礼：“妈，谢谢你。”
拉着唐小染，迈着大步离开。
被许家俊拖着向前走，一出了酒店的门，唐小染使劲地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刚刚，为什么？”
转身看着唐小染，许家俊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慢悠悠地开口：“你在意？”
放在身侧的手拳紧又松开，唐小染对上了许家俊的视线：“如果是逢场作戏，那也没什么。”
眼睛微微地眯起，许家俊脸色难看了几分，似乎在解释着：“是姐姐告诉我的，我怕来不及赶回来，所以让李逸先行陪着你。”
微风吹来，拂过唐小染的脸颊，闷热的夏季里，倒是带来一丝凉爽。仰脸看向空中那刺眼的太阳，唐小染抬起了手臂，张开五指，看着那透过指缝间的阳光：“阳光永远捕捉不到，就像希望一样，不经意间就会从指间溜走。我已经习惯了，许家俊，今天很感谢你。其实你也不必要特意赶回来，至少，我现在还不想放手。”
“为什么？”注视着唐小染，许家俊冷冷地问道。
“你是我的丈夫。”目光落回到了许家俊的身上，唐小染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还有这儿，太累。不爱，就不会受伤。”
眼里的阴霾之色浓了几分，半响，许家俊才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送着许家俊去了机场，唐小染倒是没有想到，许家俊姐姐的一个电话竟然会让他放下手中的事，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为什么，这三个字萦绕在口中，却是一直没有问出去。或许，他只是怕他们之间的协议失败。
许家俊幽黑的眼眸盯着唐小染，忽然间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要忘记，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同意，你都不可以答应。”
握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移开，轻笑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演戏这么投入，连我都要被你骗了，以为你有多在乎我。”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唐小染，许家俊的面色紧了紧，心像被人忽然握住一般，喘不过气来，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走向了登机口。
目送着许家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唐小染摇头轻笑，在被他吻住时，她竟然有种混沌的感觉，甚至是忘记了反抗。手轻抚着唇，唇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或许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她才会这般心猿意马。
“唐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刚刚走出机场，便有一黑衣人拦了上来。
清冷的眼眸瞥视了一眼来人，唐小染推开面前的人，就要向前走去。
“唐小姐。”来人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
微微蹙眉，唐小染厉声说道：“放开。”
“放开她。”
循声望去，唐小染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她倒是没有想到会在机场遇见孙泽君，更没有想到孙泽君会出言帮她。
几步走近，孙泽君一掌劈开那黑衣男人的手，拉过了唐小染：“她似乎不愿意和你走。”
盯着孙泽君一会，黑衣男人最终选择了放弃。直到黑衣男人离开，孙泽君这才看向唐小染：“不要误会，我只是来送人的。”
再次面对这个男人，唐小染只是觉得心静如水，不在乎了果然什么都不是了。唇角弯起：“谢谢，妹夫。”
转身，却听见孙泽君说道：“四年前你毕竟也帮过我，唐小染，送你一句忠告。许家俊，不是你可以玩得起的人。”
唇角边挂着一抹讽刺，唐小染背对着孙泽君站着：“至少，他不会背叛我。孙泽君，我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刚准备迈开脚步，唐小染听见孙泽君说道。
“我送你回去。”
拉住了唐小染，孙泽君不容置啄地拉着唐小染走向了停车子的地方。
“孙泽君，你发什么疯。”用力地挣脱着，只是孙泽君的力度很大，捏的她手腕生疼，“放开！这样拉拉扯扯地算什么。”
脚步没有停下，孙泽君拉着唐小染一路走到车子旁，打开门，推着她上了车。
“孙泽君！”
“妈妈要回来了。”
本想怒斥的唐小染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冷冷一笑：“阿姨回来这事你不用特意告诉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刚要去打开车门，忽然手腕被孙泽君拉住：“妈妈不喜欢小晓。”
抿着唇，唐小染脸上浮现一丝讽刺之色，慢慢地转过头看着孙泽君：“阿姨不喜欢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要你和妈妈谈谈，小晓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想她和妈妈的关系弄僵。”不耐烦地皱眉，孙泽君眼里满是厌烦之色，“妈妈喜欢你，你说的话会比我有用。”
有些陌生地看着这个相处了四年的男人，唐小染轻扬起了唇：“孙泽君，如果不是为了唐小晓，你也不会来找我吧。就算你刚刚帮了我，但是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
“唐小染！”
车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迫，孙泽君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捏着唐小染的手腕的力度是越来越大，似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一般，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唐小染，那是你的妹妹，她不开心，你就开心！”
忍着痛，唐小染瞪着孙泽君，笑道：“是，我就是歹毒的姐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盯着唐小染，孙泽君忽然间松开了她，捏住了她的脖子：“你倒是狠心。”
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微微笑着，唐小染看着孙泽君，却没有流露出一点示弱的神色。
猛的，孙泽君松开了唐小染，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你何必迁怒到小晓身上。”
手捂着脖子，唐小染咳嗽了几声，冷眼看向孙泽君：“你想杀了我，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孙泽君，所幸我醒得早，这颗心，还没有被伤的千疮百孔。我说过，我不会帮你。你再问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同样的回答。我恨你们，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要帮你。”
“唐小染！”
打开车门，听见身后的那道怒吼。唐小染轻轻一笑，头也没回地下了车子：“要让阿姨喜欢唐小晓，你要去求的人是唐小晓，而不是我！”
－
048欺负？
抱紧了双臂，唐小染紧抿着唇，明明是夏天，她却是觉得刺骨的寒冷。不再理会车中之人，也没有在意那落在身上刺人的目光，一步一步的唐小染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滴滴”的声音。银灰色的世爵在她的身边停下。
车窗摇下，里面的男人探出头来：“上来。”
脚步顿了一下，唐小染没有理会，刚走了几步，车子又追了上来。
恼怒地咬紧了唇，唐小染猛的转过身子，愤怒的眼光看着孙泽君：“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知道。”简简单单地说着，孙泽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唐小染，“妈妈一直对小晓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我要你亲自和妈妈说，一切不关小晓的事。”
眼光移向别处，唐小染冷冷一笑：“孙泽君，我说过了，这事，不如你让唐小晓去最好。我为什么要帮你？她当我是姐姐，我不当她是妹妹，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看她过得舒坦。”
拿孙泽君说过的话堵他，耳边听见了孙泽君的咆哮。
“唐小染！”
“孙泽君，我现在有丈夫，你也有妻子。还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举止，不要做出什么要人误会的事情。”
揉了揉眼睛，唐小染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回到家里，唐小染看见唐小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和唐传国说着什么。瞅见唐小染，唐小晓迅速站起了身子，低声对着唐传国说道：“爸爸，拜托你了。”
看了唐小染一眼，唐小晓走上了楼。
注意到唐小晓那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唐小晓唇角那意味不明的笑意让唐小染感到了莫名的心烦，刚想回房，便被唐传国喊住。
“小染，你等下。”
心中已经猜测到将要发生的事并非什么好事，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转过身子：“叔叔，有什么事。”
踱步走到唐小染身边，唐传国深深地凝视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染，亏欠你的人是我，你要恨恨我就够了，小晓怎么说还是你的妹妹。”
唇弯起，唐小染冷笑着：“所以呢？”
“后天，小晓的婆婆要回来了，你和他们一起去接她吧。你贺姨，她对你印象很好。小晓很担心和婆婆的关系处不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在她们中间搭一座桥梁。”唐传国语气温柔地说着，只是那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道恳求，那看着唐小染的眼神更是带着一种渴望。
神色平静地看着唐传国，唐小染轻轻一笑：“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再说，贺姨要是不喜欢唐小晓，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帮着一个抢走我未婚夫的人说话。母凭子贵，唐小晓要是为孙家生下一男半女，还怕地位不保？”
“小染。”
“阿姨我会去见，但是说什么，是我的事。”
话音落下，唐小染听见开门的声音，扭头看见站在门旁的孙泽君，嘴角边挂上一抹讥讽，转身上了楼。
翌日，去了报社，走进办公室，便看见顶着一张难看脸色的汝霞。看见唐小染，汝霞眼里流露出嫉恨的神色，阴阳怪气地说道：“唐小染，你行啊，我还真的是小瞧了你。”
清冷的眼眸扫视了汝霞一眼，唐小染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恰好一人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汝霞瞥见，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咖啡，几步走到唐小染的身边，扬起手，整杯咖啡浇在了唐小染的身上。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汝霞却是不依不饶地怒斥着：“唐小染，四年前你就和我争，四年后你还这样。不要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天下的男人都会围绕着你转！”
天蓝色的外衣水渍斑斑，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服布料传到肌肤上，阵阵疼痛透过肌肤传到脑子里。手握紧又松开，唐小染轻轻一笑，不带任何感情一色彩的眼眸看向汝霞。
“有什么好看的。”被唐小染盯得浑身不自在，只是觉得那淡然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无声的压迫感，无声胜有声，刚刚嚣张的气势淡了很多，却依旧毫不示弱地瞪着唐小染。
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唐小染扬起了唇。在汝霞反应过来时，已经有注水从她头顶倾盆而下，着着实实地将她淋成了一落汤鸡。一滴滴的水顺着发丝落下，那样子，比起唐小染狼狈了更多。
“你，你。”颤抖的手指着唐小染，汝霞嘴唇气得发紫，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汝主管，你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可是，如果是为了私生活，抱歉，”拿起一张抽纸，唐小染擦拭着衣服，抬眸看了汝霞一眼，“一，我与家俊认识在先，二，他对你无意，既然这样，你何必再去纠结，又何必迁怒于我？就算我和他之间是潜规则，那又如何。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没有听过吗？”
“麻雀永远不会成为凤凰！”盯着唐小染片刻，汝霞这才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唐小染淡笑着看着汝霞，唇角边诡异的笑容慢慢扩展，最后轻笑出声，几分嘲弄地说道：“麻雀？”
“都站在这干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听见这个声音，本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纷纷窜回到了位子上，离得近者侧过身子，余光注意着事情的发展动态。
李逸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人群散去后，看见了站在那儿的唐小染，信步走向她，看见她衣服上的斑斑污渍，皱紧了眉头：“谁弄的？”却是丝毫没有在意站在一旁的汝霞。
有些不乐意了，汝霞指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抱怨着：“李社长，你说她一个小小的职员罢了，怎么就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似乎才注意到汝霞这狼狈的样子，注意到唐小染手上的空杯子，李逸戏谑：“兔子急了也咬人。再说，弹簧压得越紧，反弹得越厉害。责备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做错。其实你应该庆幸，如果被唐小染的男人发现你这样对他的女人，他可不会只是浇你一杯水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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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時間:
2013-5-3 04:33
049意外
一句话让汝霞的脸色变了又变，不好发作，只是瞪了唐小染一眼。刚要离开，被李逸喊住。
“汝主管，今天看你情绪有点不好。这样吧，放你一天假。唐小染，你和我来下。”
随着李逸走进办公室，看着李逸手指着里间休息室，听他说道：“里间有个浴室，我让人给你准备套衣服。”
站在那儿没动，唐小染看向里间，慢慢又将目光移到李逸身上，眼睛里满是狐疑之色。
被唐小染这般打探着，李逸感到了一阵窘迫，有些尴尬地说着：“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受人之托。就算我对你有意思，但是朋友妻不可欺，哎，不过我不介意你红杏出墙。”
眼睛微微眯起，唐小染盯着李逸，冷冷一哼，转身就要离开，却是被李逸一把拉住了手腕：“你这副样子，打算一整天就这样？话说回来，唐小染，如果你说出你的身份，或许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麻烦。”
沉默不语，唐小染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逸，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色彩。半响，唐小染才缓缓开口：“有烫伤膏药吗？”
“等下。我让人去买。”
片刻钟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唐小染看着胸前的那一片通红，挤出一点药膏涂抹在烫伤处。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哑然失笑，心里不知为何竟会有一种快感，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那淡淡忧伤因为刚刚的一闹倒也是消散了。手扶着流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咬紧了唇，鼻子一酸，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衣服我放在这了。”玻璃门被敲响，李逸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走了过去，将门拉开一点缝唐小染将衣服拿了进来，展开，是KIMI今年的最新夏款，颜色是她喜欢的湖蓝色，崭新的商标还挂在上面。
衣服穿在身上，大小正好。走出去，看见坐在书桌前的李逸：“这衣服的钱，我会还你的。”
抬眸，李逸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灿灿一笑：“不用了，你可以当这是公款。其实，这钱本也不是我出的。”
没有再追问什么，唐小染转而说道：“我有点不舒服，上午我想回家一趟。”
“不舒服？”注意到唐小染那几分疏远的神色，李逸明白了什么，挥挥手，“回去也好，调整一下你的情绪。唐小染，有句话不知道我当说不当说，很久我没有看见家俊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
门打开了一条缝，听见这话，唐小染转过身子看着李逸：“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见的那般。我和他的事，我也不希望别人评头论足。”
“如果你对他没有感情，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手不由地拳住，李逸紧张地盯着唐小染。
眼里闪过诧异之色，唐小染摇头笑道：“你有钱有才又有貌，还怕找不到女朋友？你对我不死心，无非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我对他，可以没有感情，但是，今生，只会是他的妻子，因为——”
“因为什么？”
“没什么。”
打开门，唐小染走了出去。答应许家俊，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协议，因为他的承诺。
飞蛾扑火，注定不得善果。曾经扑火太久，她也累了。嘴角的笑容慢慢凝结住，一步一步的唐小染走向电梯。
走出报社大楼，唐小染忽然间接到一个电话。
“衣服还喜欢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唐小染始料不及，半响唐小染才回过神来：“你，你怎么？”
“只要我愿意，没有什么不会知道的。”
声音慵懒，但是里面的关怀之色却是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唇不经意地扬起，唐小染淡淡说道：“谢谢你。”
低沉的笑声透过话筒传了过来，许家俊的声音听起来有着一些认真：“这事，其实我要道歉，女人间的战争往往是因为男人引起。我还以为你会和对待孙泽君一样，毫不留情地把我推开。”
“你和他不一样。”想也没有想的，唐小染脱口而出，“你不是他。”
那边沉默了一会，“是啊，我不是他，也无法成为他。”
竟是觉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怒，没有深想，唐小染只是简单地说着：“不说了，我挂电话了。”
缓缓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缠在心中。沿着道路慢慢地踱着步子。怕被人误会她和李逸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不愿意穿着李逸给她的衣服出现在众人眼里，只是没有想到衣服竟是许家俊为她准备的。多半应该是李逸告诉他的。接到许家俊的电话，在那一瞬间，她是有些惊喜，可是在感到了他的微怒后，她的心中浮现了淡淡的不安。说不清理不断，只是觉得心乱如麻。
“唐小姐。”
陷入到自己思绪中的唐小染忽然间听到背后一道声音。回头看去，又是上一次遇见的那黑衣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只是那人脚步更快一步，上前拉住了她。脖子上一疼，眼前一黑，意识慢慢地失去。
耳边听见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唐小染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陌生的环境让她懒散的神经一下子绷紧，猛地坐起了身子，牵扯到了脖子，后颈隐隐地疼痛着。揉了揉疼痛的脖子，唐小染打探着这间屋子，大理石的地板砖铺在地上，地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红木的家具整齐摆放着，而她身下的大床，轻轻地摸着，手感柔软。
“喜欢吗？”
房门被打开，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抬眼看去，一身黑色旗袍的许母站在那儿，面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如果你喜欢，我会送你一套同样的房子，而且可以保证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盯着许母一会，唐小染露出了然的神色，淡淡勾唇：“是喜欢，但是我与阿姨非亲非故，阿姨这样做，恕我愚昧，实在不知道阿姨此举是何意。”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你离开家俊。听说你是个孤女，缠上家俊无非是希望过上好日子。我可以许诺你，条件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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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原谅
“如果，我不答应呢？”看着自信满满的许母，唐小染之前紧张的情绪倒是一扫而光，懒懒地依靠在床上，抱起双臂打探着许母。
许母倒也不急，笑道：“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如果你好言听不进去，那么我也只好委屈你先在这儿过上一段日子，等到家俊成了家，我自会放你出去，不过那时你也别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当然，如果你肯听从我的话，离开家俊，离开A市，该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冷冷一笑，唐小染微微侧首：“阿姨，你这是要软禁我？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样。”
“什么？”
“许家俊。”
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钟后，许母轻笑：“如果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答应还是不答应。”
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唐小染环视着屋子：“住在这儿也不错啊，阿姨，你又有什么信心可以保证别人找不到我。退一步说，就算家俊找不到我，他就会听从你的安排？”
微微一愣，许母几分认真地打探着唐小染，那秀气的小脸上满是不在乎之色，整个人悠哉地坐在那儿。
“你喜欢家俊？”忽然间，许母问道。
“不喜欢就不能在一起吗？”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唐小染反问着。
“如果你不爱他，那么，我更不能让你们在一起。”神色严肃了几分，许母冷声说道，“唐小姐，这些天，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看着房门被关上，听见上锁的声音、许母在和门外的人吩咐着什么，唐小染缓缓地躺在了床上，胳膊抬起，有些无力地搭在脑门上。身边空无一物，手机也被他们拿走。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还真的是有些困难。
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阵阵风吹来。这是一个2层楼高的小别墅，楼下是一个小花园，望着那一片花海，唐小染轻叹一口气，依靠在窗边站立。
在这儿被囚禁了五天，每天活动的范围也只是在这个房间里，不是没有想过要逃出去，只是唐小染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第六天，又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景色的唐小染忽然间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忽然间房门被重重地踢开。扭头看去，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唐小染眼中流露出诧异、惊喜之色。她在等的人，是他。
微微扬起了唇，唐小染双手负在身后看着那风尘仆仆的男人，他的眼中担忧之色毫无保留地流露出，看见她的一瞬间，男人的眼瞳中溢出喜悦之色，几步上前，拉住了唐小染，猛地搂在了怀里，他的力度很大，似要将她揉入到血肉中一样。
目光瞥向尾随在后面的唐传国还有一脸诧异之色的许母，唐小染唇角边勾起一抹淡笑，伸手回抱住了许家俊，低语：“生离死别，你演戏倒是有那么一回事。”
许家俊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拉开了和唐小染的距离，直直地看着她，唇张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化作长长的叹息声：“失踪这么多天，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有你的，父亲，也很着急。”
“谢谢。”唐小染轻轻说道，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唐传国身上，见他一脸焦虑之色，面色憔悴了许多，轻咬了下唇，慢慢地走了过去。
“让你担心了。”面色平静，说出来的话语不咸不淡。
唐传国抬起手，只是还未碰及到唐小染，犹豫了一下，又放下：“没事就好。”
“你是唐传国的女儿？”眼里的诧异之色不减，许母吃惊地打探着唐小染。
“不，只是养女。”有些讥讽的看着唐传国，唐小染慢声说着。
“我一直将小染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唐小染的目光让深深刺痛了唐传国的心，苦涩的一笑，转而看向许母，“这个孩子在外面一贯如此，低调得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是唐家的长女，如果因此造成了什么误会，那还真是抱歉。”
盯着唐小染一会，许母似乎明白了什么：“唐先生，你们的家务事我姑且不问，这次这事，我很抱歉。只是，家俊与汝霞的婚事是我一口承诺汝家的。像唐小姐这样的人，还怕找不到好的婆家吗？最主要的是，听闻唐小姐被人退过婚一次，怎么说，这都不好听。在外人眼里，那还不是怀疑家俊娶了一个别人不要的。”
“妈。”面色一沉，许家俊疾步走了过去，搂住了唐小染，面色不悦，“妈，娶谁是我的事，之前你怕染儿接近我是不怀好意，现在知道知道并非如此，你又说出这番话。妈，你是不是在一开始就对染儿有着偏见。”
许家俊的脸色冰冷，说出的话语也是冷冰冰的，许母无奈地摇摇头：“婚姻是人生中的大事，家俊，做父母的只是子女幸福，妈妈始终认为，这位唐小姐不适合你。”
“适合还是不适合，只有我自己知道。”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看向许母时，眼里流露出一丝坚定，“妈妈，本来我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染儿的一切告诉你，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妈妈，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也没有告诉你，我和染儿已经领过证。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媳妇。”
本是漫不经心地听着许家俊说着，只是听到许家俊后面的话，许母骤然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许家俊，手有些颤抖地指着许家俊，唇微微颤抖。
“先斩后奏，许家俊，翅膀硬了，可以飞了。你行啊你！你们姐弟怎么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抡起手，许母一巴掌打在了许家俊的脸上，“家俊，婚姻大事只能父母做主，青梅竹马尚且不可相信，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又怎么可以相信。”
“许夫人，小染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如果许家不能接受她，我唐传国可以养她一辈子。这么多年，我欠小染的也够多了。”听说了什么端倪，唐传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愧疚地看着唐小染，“小染，当年的事，我会完完全全地告诉你，是我计较太多才会弄成今日的局面。你还能原谅我这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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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同意
眼里噙着泪水，唐小染看着唐传国，紧紧地咬住了唇。慢慢的，唐小染垂下了眼睛，靠在了许家俊的怀里：“唐家对我有着养育之恩，我怎么敢说恨字。”
轻轻拍了拍唐小染，许家俊目色变得有些柔和：“唐叔叔，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唐传国点点头：“你带着小染先出去，我和你的母亲再好好谈谈。”
“嗯。”
目光复杂地看着唐传国，唐小染蠕动着唇，眼眸垂下，任由许家俊拉着慢慢向前走去。
“小染。”
走了几步，听见唐传国的声音，唐小染停下了脚步。
“小染，这几天我很担心你。泽君的事，是小晓对不住你，如果你觉得现在的选择会让你幸福，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只是，如果我们放低了姿态，人家还是不领情，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我唐传国的女儿，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乞求别人。小染，我只是希望听你喊一声爸爸。”
鼻子微微发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流进了嘴中，是那般的苦涩。慢慢转过身子看着唐传国，看着他那双满是渴望的眼眸，抿着唇，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扭头跑了出去。
“叔叔，你再给染儿一些时间。”对着唐传国点点头，许家俊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唐小染。”
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那道焦急的声音，唐小染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冲出了屋子，手捂着唇一直向前跑着，直到跑到一棵树前，手抵在树上，重重地喘着气，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下。
“唐小染。”看见站在那儿的唐小染，许家俊脚步顿了顿，又匆忙地走上前。
“我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
待许家俊走近，便听见唐小染这般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唐小染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许家俊摇摇头，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轻轻地掰过她的身子，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你总是这样，明明退一步就可以让两个人都得到宽恕。”
眼神有些黯淡，唐小染低声说着：“回不去，一切都回不去。”
“他很担心你，在发现你不见了后，他寝食不安，你可知道，在他知道是妈妈绑走了你，他对我说了什么，”回想起唐传国当时那严肃的面孔，许家俊声音低沉地说着，“他说，他欠你的已经很多了，如果你因为我而出了事，不管许家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他都会一路追究到底。”
“那是因为唐小晓喜欢的不是你。”猛的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后退了几步，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眉头微微蹙起，许家俊淡淡开口：“我不能左右你的思想，但是你在做出一件事的时候，要考虑清楚。”
“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样替他说话。”神情淡漠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的话语里冷淡得没有一丝情感。
似在追溯着什么，许家俊仰头望着天空：“因为在他的身上，我感到了他对你的爱，父爱，这是我一直奢望的。”
想起了许家俊的父亲在许家俊很小的时候因公殉职，唐小染眼中闪过一道愧疚之色，走上前，拉住了许家俊的手：“对不起。”
目光收回，落在了唐小染的身上，看见她眼中的不安，手轻轻描绘着她的面庞：“这一次，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可以感到你父亲对你的好，你又何必拘泥于过去。”
“不是拘泥，而是，放不开。”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挤出了一丝笑容，“先不要说我了，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你出事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管理那些事，交给别人做就可以了。”注意到唐小染木然的神色，在她要开口之前，许家俊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和你无关，而且，强将手下无弱兵，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我亲自出马。”
尽管许家俊如此说，唐小染心里还是涌出了愧疚之情，喃喃地说着：“其实，我可以不用管我。她要的只是我的妥协，不会伤害到我。”
深深地凝视着唐小染，没有告诉她的是，在他一得知唐小染失踪后，刚刚到达B市安顿下来的他立刻订了返程票，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特助。生意没有了可以再谈，她没有了却是再也找不回来。
“我不放心。”
对上许家俊那双深邃的眼眸，唐小染忽然间觉得有些不自在，他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少爷，夫人要你们进去下。”
听到这声音，唐小染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再次回到屋子里，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已经淡化，之前留下的两人此刻已经满面春风，在那商讨着什么。听见脚步声，许母抬首，目光定在唐小染的身上：“你的故事，你的父亲都和我说了。家俊如今也该到了结婚的年龄，他又对你有意思，我要是再棒打鸳鸯，那还真的是恶人了。唐小染，你也受过伤，也知道情之一字最伤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了家俊，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如果你要是负了家俊，我可不会那样好说话。”
不知道唐传国究竟和程佳静说了什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会让许母态度发生这么大的改变。轻轻一笑，唐小染说道：“阿姨，这事你放心。”
握着唐小染的手一紧，许家俊并没有因为唐小染的话而感到宽心。不负，是因为她已经关上了她的心扉，正如她之前所说的那般，不爱就不会在意。她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又怎么会负了他。
没有察觉出许家俊脸色的异样，许母对唐小染的回答还算满意，点点头：“你们都是成年人，也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家俊，妈终究还是熬不过你，如果我一直不松口，你也不会屈服吧。偷偷领了结婚证，倒也是你的风格。生米既然已经煮成了熟饭，就这样吧。你奶奶那边，我会去试着说下。成不成，那就看天意。”
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许家俊扬起了唇：“妈，谢谢你。”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3
052呕吐
唐传国和程佳静说了什么，没有人提及。回去的路上，唐小染一直沉默，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前座的唐传国身上。
手被许家俊覆住，听见许家俊说道：“不问问叔叔和妈妈说了什么，染儿，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忘了吧。他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眼睛轻轻眨了下，唐小染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我有点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家俊，这几天小染受了惊吓，让她休息一下吧。”回头看了唐小染一眼，唐传国眼神黯淡，“家俊，任何事情都是双方面的。如果你让小染受到一点委屈，就算小染再喜欢你，我也不会同意她和你在一起。如果小染无法再嫁，我会养她一辈子。”
神色有些严肃，许家俊字字清晰地说道：“我不会负她。”
本是闭着眼睛的唐小染睫毛轻轻抖了下，只是并没有睁开眼睛。
回到唐家，并没有发现唐小晓的身影。见唐小染在找寻着什么，唐传国解释道：“你贺姨回来了，所以小晓也就回去了。找个时间去看看你贺姨，她挺担心你的。”
“嗯。”低低应了一声，唐小染扭头看向许家俊，“你是回去还是留下来？”
拉过唐小染，许家俊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唐叔叔希望我们举行完婚礼后再住在一起，虽然很想你陪在身边，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你们父女还有话要说，你自己也需要安静地想些事情。”
“那，吃完饭再走吧。”手轻轻摸索着许家俊的脸颊，虽然之前用冷毛巾敷过，但依旧有些红肿，“还疼吗？”
“如果这一巴掌可以换到你，也值了。”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戏谑道，“你亲亲的话，肯定就不会疼了。”
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猛的推开了许家俊，嗔怒道：“有你这样不正经的。”
急匆匆地上了楼，推开了房门，趴在了床上。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颊，轻轻一笑。他不过是对她好些，她竟然心生异样。他不爱她，正如她也不爱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逢场作戏——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如果她违反了这场游戏的规则，只怕又会在这颗伤痕累累的心上插上一刀。
起身，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之前的那份协议，眼睛闭上，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唐小染微微扬起了唇，挤出了淡淡的笑意。想要生存，这游戏的规则就不可以打破。更何况，她已经不会再去爱人。爱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万劫不复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小心翼翼地将纸张重新放回到了抽屉里，托着腮帮呆呆地坐在那儿，直到房门被敲响。
“染小姐，该下去吃饭了。”
“嗯。”起身，忽然间感到小腹有些疼痛。
☆
“小染，这是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唐小染的碗里，唐传国面带微笑，“这些日子，我很担心你。”
眼眸抬起，看了唐传国一眼，唐小染抿紧了唇，装作没有看见唐传国眼中的期待之色，低下头看着碗中的排骨，并没有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筷子。
“不喜欢吗？”见唐小染迟迟没有开动，唐传国有些失落地问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只是小晓说不喜欢这味道，家里便很少做这菜了。”
眼中目光微动，唐小染夹起了排骨，放在口中，慢慢地咀嚼着：“没有，我很喜欢，一个人的口味不会轻易地就会改变。”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唐传国淡淡笑着：“那就好。小染，多吃些。”
眼神复杂地看着唐传国，唐小染蠕动着唇，想要说着什么，胸口却是像被什么堵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次将排骨放在口中，忽然间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心头。
扔下筷子，唐小染捂着唇跑到了洗手间，在那干呕着。胃部难受，只是吐出几口酸水，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却是吐不出来。慢慢地缓过劲来，唐小染慢慢地回到餐厅。
“小染，你，没有事吧？”打探着唐小染，唐传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摇摇头，唐小染忽然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抬眼，看见唐传国那古怪的神色，只是那眼眸里有着止不住的担忧。在一旁的王淑英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小染，眼里流露出嘲弄之色。倒是许家俊，一副处事不惊的神态端坐在那儿，对上唐小染的视线，扬唇轻轻一笑。
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那儿有些不对劲，看看碗中油腻的排骨，一时间又是没有了胃口。手放在胃上轻轻揉着，从胃蔓延到小腹，那绞丝般的疼痛越来越剧烈。随便扒了几口饭，唐小染轻声说着：“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需要去看医生吗？”有些紧张的，唐传国问道。
“没事，睡一会就好。”手捂着肚子站起身子，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是回到房间好好睡一觉。
见唐小染的步伐有些不稳，唐传国眼中的忧虑之色更浓：“吴嫂，你扶小姐上去。”
“我来就可以了。”
起身，许家俊迈步到唐小染身边，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微微蹙眉，扶住唐小染，感到她整个人的力量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眉头皱得更深：“很难受？”
“嗯。”有气无力的，唐小染应了一声。
不顾有人在场，许家俊忽然间打横抱起了唐小染。
唐小染心中一惊，想要反抗，只是腹部那如刀割般的疼痛又是一阵阵地袭来，紧紧地咬住唇，有些难受地靠在许家俊的怀里，秀眉因为身体不适而挤在了一起，额头上冒出滴滴冷汗。
“我先送染儿回房。”打了一声招呼，许家俊抱着唐小染匆匆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床上，盯着那张惨白的小脸：“哪儿不舒服？”
紧闭着眼睛，唐小染没有说话。这种事，让她怎么开口。
“要去医院？”不放心的，许家俊再次问道。
睁开了一个眼睛，唐小染本想数落许家俊几句，只是看见他眼中的焦虑之色，和之前那稳若泰山的神情截然不同，话到嘴边又改成：“女人病，去医院也没用。”
见许家俊依旧一副不解的样子，唐小染移开了目光：“麻烦你帮我倒杯热水，我睡一觉就好了。”
知道了什么，许家俊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你这有没有热水袋，我帮你灌上热水，捂一下，那样会好些。”
没有去看许家俊，只是听他的声音，唐小染可以想象的出他此刻的窘迫感，唇角边泛起淡淡笑意，手指向床头柜：“打开抽屉，那里。”
“嗯。”
安顿好唐小染，再次回到餐厅的许家俊看见那儿只坐着唐传国一人。
“家俊，小染这呕吐的现象有多久了？你们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
053有点喜欢你
“去医院？”几分不解的，许家俊重复着。
“你和小染，你们是不是已经？”吞吞吐吐的，唐传国难以启齿地开口，“家俊，抽个空陪小染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真的有了，前几个月要是不注意，一旦出了差错，遭殃的还是小染。”
微微蹙眉，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许家俊恍然，只是不急着解释，淡淡笑道：“没有，我们还没去医院，明天我陪染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点点头，唐传国起身慢慢地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站在那儿，望向许家俊：“家俊，这种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小染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们究竟？”
“那一天她醉了，碰巧我遇见了她。”许家俊简简单单地说着，没有再补充解释什么。
只是这一句话足够让人误解，也足够让人联想到四个字——酒后乱性。
“你不会是因为要负责，才会提出娶小染。”眼里闪过一道忧色，唐传国叹了一口气，“我还真的不知道，答应把小染嫁给你是对还是错。如果两个人不是因为感情在一起，搭建在两人的桥梁遇见一点点阻力便会崩溃。”
“叔叔不是一直希望我可以化解染儿心中的怨吗，怎么如今又说出这番话语。”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支香烟，刚想点燃，想了想，又将香烟放下。
“我一直以为你就算不喜欢小染，可是如果对她产生了兴趣，相处久了，还是会喜欢上她。而且，你是小染选上的。可是，如果仅仅是因为你们发生了关系，小染选择你也是出于无奈，没有爱的婚姻，这不是我想看见的，”眼睛闭上，唐传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清淡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怒意，“家俊，退一步说，如果你不会娶小染，你对她做了那事，这要她以后怎么办。我不想看她再次重复她母亲的那条路。”
沉思了一会，许家俊勾起了唇，神色冷峻：“叔叔，酒后乱性只是借口，只是两个人借着酒性做了平时不敢做的事。染儿或许神智不清，可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是同病相怜吧，在感情上，我也受过挫，所以我可以理解染儿的心情。想娶染儿，并不是一时冲动。”
“罢了，生米都已经煮成了熟饭，我还能说些什么。”揉了揉眉心，唐传国低声说着，“你去看看染儿吧。”
见许家俊没有动，只是在看着他，唐传国对上他的视线：“还有什么事吗？”
“叔叔，我想知道，你和妈妈究竟说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唐传国缓缓开口：“我只是希望可以弥补这些年对一个女儿的亏欠。而你的妈妈，或许是怜惜小染。我们都希望，你们可以改变彼此。家俊，我再问你一次，你对小染，有几分真心？”
“天地不变，我便不变。”盯着唐传国的眼眸，许家俊徐徐说道，“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我只有一句话，我这一生，只会有唐小染一个妻子。”
“去看看小染吧。”挥挥手，示意着许家俊可以离开。
走了几步，许家俊停下脚步：“同样的事，我不会让染儿再经历一次。”
回到房间，许家俊看着已经熟睡的唐小染，因为疼痛，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看起来睡得并不踏实。手指轻轻地描绘着那淡淡的峨眉，慢慢地手指滑到了她的唇畔。眼神渐渐变得深邃，慢慢地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起身，看见唐小染的唇蠕动了下，似乎在说着什么，倾耳侧听，在听清唐小染喊出的那个名字时，许家俊脸色骤然一变，手握紧，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唐小染。
似乎是被盯得不自在，唐小染翻了个身子，背对着许家俊。只是这一翻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重新给唐小染盖好被子，许家俊坐在床边，绕起唐小染的一束长发，轻轻把弄着。
“我给你时间，如果——”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他在赌，赌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有多狠。她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极深，却又极其倔强。明明不舍，却又表现得那般不在乎。她舍弃了那段婚姻，也封闭了她的情感。她嫁他，只是需要一个归宿，无关爱情。
第一次看见她，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他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他看着她淡笑，从容不迫地应对着那所谓的妹妹，自始自终，她都没有流露出一丝脆弱。见她长时间去洗手间未出来，他竟有些担心。与她擦肩而过，却又找个借口折回拦住她。
“小姐，请问你有纸吗？”
借着机会打量着她，发现她的眼圈有点发红，而她似乎对他有种戒备，将纸塞给她后匆匆离开。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舞会上，她越是想要躲避他，他对她越是产生了兴趣。或许是旁观者清，他一眼便看出了唐小晓的伪装。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本不爱管闲事的他却是出言帮了她。故意说出暧昧的话语，看着再次落荒而逃的她，他淡淡勾唇。
第三次看见她，她独自一人买醉。那两次看见的坚强只是她的伪装，此刻的她才是真实的。注意到几个图谋不轨的男人企图接近她，他信步走向她，夺去她手中的酒杯：“值得吗？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似乎没有认出他，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低笑着。这样子，无由地让人觉得心疼。把她带回家，或许是不放心。后来频频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次次地碰撞，他对她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只是她，对他总是避之不及。他不急，只是在等待。而那次她的相亲，却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许家俊，我们结婚吧。”
看着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她，他心中惊喜，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家里逼婚逼得紧，而她，也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不因其他，只是她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引起他兴趣的女人。
“唐小染，我对你——”
绕着发丝的手松开，那长长的黑发飘飘然得落下，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唐小染，如果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你信吗？”
－－－－－－题外话－－－－－－
许少表明心迹鸟，可惜表白对象没听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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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孩子？
清晨的第一簇光线照进屋子里，亮光刺激了睡在床上的人儿。揉了揉眼睛，唐小染刚想翻个身，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腰上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鼻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慢慢地唐小染睁开眼睛，看着睡在身侧的那人，她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胸膛，而他的手，正搭在她的腰上。
盯着眼前的男人几秒，唐小染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许家俊！”
抬脚使劲地踹了男人一脚。
因疼痛而惊醒，许家俊睁眼，看着扑到他身上抡起手的唐小染，一个反手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再一翻身，将唐小染压在了身下：“你做什么。”
双手被许家俊固定在头顶，唐小染挣扎着，怒斥着：“卑鄙无耻下流，你为什么会在这！你昨晚都对我做了什么！”昨晚他应该是回到他自己家，而不应该是留宿在这儿。
“对你做什么？”慢慢地俯下身子，一点一点地逼近唐小染，看着她那惊慌的眼眸，冷冷一笑，“你认为我会对你做什么？现在的你又能让我做什么？”
记忆慢慢地回笼，唐小染慢慢地停止了挣扎。现在的她，也的确不会被强迫着做那些事。只是他为什么会在她的床上？她又怎么会在他的怀里？
注意到唐小染那疑惑的目光，许家俊声音低沉地开口，语气轻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森寒无比：“唐小染，你还真的是恩将仇报。”
许家俊的神情阴寒，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被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唐小染躲开了许家俊的视线，试着回忆着昨晚的一切。
因为亲戚的忽然造访，身子的不适让她睡得并不是很踏实。迷糊了一小会，腹部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冷汗，迷迷糊糊间，感觉放在腹部有些发凉的热水袋被人拿走，过了一会，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重新塞到了她的怀里。感到了身边的人要离开，她伸手拉住了他：“不要走，陪我。”
那人迟疑了一下，在她的身旁坐下。虽是夏天，她却手脚冰冷，不自主地向着身边的热源靠近。感到冰冷的脚被人握住，阵阵暖意传来。是她，强拉着他留下。
有些心虚地看了许家俊一眼，见他依旧一脸阴沉，唐小染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会还在生气？”
冰冷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的目光慢慢下移，落在了一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灼热。
顺着许家俊的目光看去，唐小染这才发现因为刚刚的挣扎，睡衣已经滑落到肩膀，大片的肌肤裸露出。
惊慌间，许家俊已经触摸到了那裸露在外的肌肤，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带来一阵痒痒的感觉，惊叫声提到了嗓子眼，只是许家俊并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反而松开了她的双手，替她整理好衣服：“还疼吗？”
或许是刚刚那亲密的接触，或许是被问到这么尴尬的问题，唐小染的脸颊涨得通红，半响才挤出：“好一些了。”
比起昨天那疼的几乎不能行走的感觉，现在只是若隐若无的有些疼痛。昨夜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为她温暖着手脚。
盯着唐小染看了一会，拍了拍她的脸颊，许家俊说道：“脸上看起来是有些血色了，昨晚你的脸色还真的有些吓人。”
“其实，你昨晚不用管我也没有关系。”
话刚说出口，唐小染便发现许家俊脸色冷了几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嘴想要解释什么，许家俊已经起身离开，冰冷的话语飘荡在屋子里：“唐小染，算我多管闲事。”
抱着被子坐在那儿，看着站在窗边的许家俊，唐小染张唇，想要说着什么，眼眸慢慢垂下，最终只是选择了沉默。
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也是被唐传国察觉，餐桌上，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唐小染，唐传国问道：“小染，你和家俊闹别扭了？因为孩子的事。”
本在喝着豆浆的唐小染因为这话愣了一下，一口豆浆呛到嗓子眼里，剧烈地咳嗽着。孩子？哪来的孩子。只是还未待她提出疑问，许家俊已经抢先开口：“染儿看起来还是不太舒服，今天我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刚刚还是冷着脸的许家俊，此刻如同换了一张脸谱般，脸色浮现淡淡的笑意，握住了唐小染的手：“现在说什么也只是猜测。”
“我说小染啊，你这么急着和家俊领了结婚证，莫非是因为这事。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开放。”王淑英嘲弄般地看向唐小染，“其实呢，我也为小晓取代你成了泽君的妻子而愧疚，只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爬上的别的男人的床，还真是，呵呵，和你的妈妈还真是一个德性。你有多喜欢泽君？我看你也没有多喜欢。”
手微微地拳紧，唐小染不怒反笑：“开放？唐家的女儿不都是这样吗？阿姨，你忘了，唐小晓是因为什么才嫁给孙泽君的。”
本想出言讽刺，没想到反而却是被唐小染将了一军，王淑英脸上不由青一阵红一阵，搬起石头却是砸了自己的脚。
“再说了，阿姨，是孙泽君负我在先，在我还是他未婚妻的时候，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而我现在已经和他分手了，又何必为他守身如玉。”唇畔边挂起几分讥讽之色，唐小染不咸不淡地说着，“论其恶劣性，孙泽君可是比我严重得多。”
“唐叔叔，今天晚上奶奶要见染儿，我会晚点送她回来。”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摇摇头，示意着她不要再说什么。
“其实，我没有——”
“染儿，上午请半天假，我陪你去下医院。”
未待唐小染解释，许家俊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站起来，匆匆上了楼。
“许家俊，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一进房间，唐小染用力甩开许家俊的手，怒瞪着他。
眼底微寒，许家俊说话的语气却很温柔，修长的手指滑过唐小染的脸颊，落在了她的唇上：“昨晚，你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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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時間:
2013-5-3 04:34
055许家媳妇
许家俊的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有些冰冷，让人觉得这笑还不如不笑。被许家俊这神情弄的有些毛骨悚然，唐小染躲开了许家俊的目光。
“唐小染，那个人在你的心中分量究竟有多重，你口口声声地说着不在意，其实你比谁都在意。既然这样，当初你何必那样痛快地放手。”目光冰冷，就连那说出的话语都带着冷意。
本是垂着眼眸的唐小染在听见这话后，猛的抬起头。许家俊幽黑的眼眸逼视着她，男人的脸庞紧绷，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想怎样？”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间冷冷地笑了，“我心里有着谁和你有关系吗？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先不要说我，你心中的那个，你又能忘得干干净净？许家俊，既然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又何必在意那么多。这儿很疼，我也不想再爱了，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什么。”
手指着心口，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
有些烦恼地皱眉，许家俊握紧了双手，又慢慢地松开，抓起了外衣穿在身上：“收拾一下，准备出去。”
“去哪？”
“医院。”
愣了一下，唐小染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没有——”
“我知道！”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看了唐小染一眼，“我认识一个妇产科的医生，开些中药调理一下，你昨天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手捂着小腹，忽然间唐小染觉得鼻子有些酸涩，泪水涌上眼眶，又是硬被她压制下去，心里各种滋味交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微怒，只是那看着她的眼眸里却是带着担忧和焦虑。又是这复杂的感觉，紧紧地咬住唇，唐小染摇摇头，拒绝道：“不必了，就算是医生，也不一定治得好。”
越过许家俊的身边，胳膊忽然间被拽住：“唐小染，你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许家俊话语里的怒意毫无掩饰地爆发出，微微一用力，许家俊将唐小染拉至到怀里：“唐小染，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乖乖地跟我去医院，一个是我扛着你去。”
对上许家俊那深邃的眼眸，唐小染摸向他的脸颊，柔声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神情有些不自然，许家俊轻咳了一声：“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名义上的老婆，我不疼你，谁疼你。”
轻轻地笑了，唐小染几分认真地说着：“说真的，许家俊，要是早几年认识你，我说不定还真的会喜欢上你。”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刚刚那是玩笑话，不要当真了，”试着要挣脱出许家俊的怀抱，却是被他报得更紧，唐小染秀眉皱在了一起，“我答应你，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还有，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解释？”
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却没有回答唐小染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也不会有孩子。”
幽黑的眼眸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终是选择了沉默。
从医院出来，已是接近中午。唐小染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此刻已渐渐被一片乌云覆盖住，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天气闷热，就连人也因为这闷热而决定难受。
“药要按时喝，每天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耳边响起了许家俊的叮嘱，“还有这几天不要沾凉水，记住，晚上我会来接你，去见奶奶。”
唐小染的视线扫过许家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还真的是关心我。只是，你觉得你的奶奶会接受我？就算维持你我的是一个小小的本子，但是同样一个小小的本子也可以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此一时彼一时。”揉揉唐小染的脑袋，许家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
再次看见唐小染，许老夫人的态度明显地柔和了许多。待唐小染坐下，许老夫人慢悠悠地开口了：“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上次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没有说谎，这个世上，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妈妈离开了，我和孤儿又有什么区别。”语气清淡地说着，手却紧紧地拽住了衣角。
“你的身世，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打探着唐小染一番，许老夫人再次问道，“你被人退过婚？”
拽着衣角的手又是一紧，唐小染点点头：“是。”
“原因？”
这段往事本被她掩埋在心底，如今再次被挖掘出，这段血淋淋的往事又一次地刺激着她，如同一根绳子捆绑在她的心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挤出了一丝笑容，唐小染淡淡开口：“他旧情难忘，我又何必委屈了我，勉强他。长痛不如短痛。”
“你还喜欢他吗？”
不明白许老夫人为什么一下子问出了这么多，迟疑的，唐小染看着许老夫人，之前许家俊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四年的感情，如果说忘就忘，哪会那么容易，可是如果不忘，痛的还是她。
“忘不了，但也不会再爱。”轻轻的，唐小染说着。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屋子里又陷入到了沉寂。
“唐小染，做了我的孙媳妇，一辈子只能是许家的人，哪怕以后你后悔了，也无法摆脱这个身份，”打破寂静的是许老夫人，吩咐着陪在身边的程佳静，“去我的房间把那个拿过来。”
让程佳静拿的是一个翡翠手镯，许老夫人举起了那个手镯：“这个，一概是传给许家的媳妇。唐小染，今天我把这个给你。”
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许老夫人，唐小染一时间不知道为何许老夫人的态度竟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我的丈夫差点背叛我，所以我知道这其中的酸痛，”似乎是看出了唐小染的疑惑，许老夫人解释着，招呼着唐小染靠近到她的身边，将手镯放在她的手中，“做了我许家的媳妇，就没有后悔的余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056失态（上）
看着手中的镯子，唐小染紧抿着唇。思索了一会，轻声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奶奶你为什么会改变态度。”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有家俊这一个孙子，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和蔼的笑着，许老夫人目光移向了许家俊，想起那天他一进家门便放下了狠话，“她若出事，我这辈子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那凶神恶煞般的神情是平日里不曾见过的。
“我和老头子也商量过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就好，如果酿下什么苦果，你们自己承担。家俊，你也老大不小了，结了婚，早日给许家添个重孙子。”
闻言，唐小染脸色微变，轻轻地咬住了唇。
“奶奶，这事不急。”上前，许家俊将唐小染搂在了怀里，取走她手上的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还有，奶奶，我和染儿已经领了证书，她就是想反悔，也没有那么容易。”
脸色一沉，许老夫人有些不悦：“家俊，说起这事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你这算什么？先斩后奏！汝家那个孩子认定了会嫁给你，你捅下的漏子，倒是让我们去给你收拾。”
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许家俊颇为无奈地说道：“奶奶，这事真的怨不得我，我一开始可就明确地拒绝了。”
“没事，没事，再给她介绍一个。”拎着两条鲫鱼的许老先生走了进来，“孙媳妇来了，刚好今天钓了两条鱼，留下来吃饭吧。”
斜眼看了许老先生一眼，许老夫人冷冷一哼：“小染，我认同你，还有一个原因。当年某个人惹的桃花债闹得我现在心里还在发堵，什么和正室的爱不是真爱，感情还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小染，嫁给家俊你不会后悔，就是让那负心汉看看，没有他，你可以活得更好。”
颤颤一笑，许老先生摸了摸脑袋：“陈年旧事，在孩子面前提它做什么。而且，我真的是无辜的。”
“要不是看在那人是一厢情愿的份上，你以为当年我会那样好说话，”白了许老先生一眼，许老夫人转而看向唐小染，“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别人的回答只是别人的，孩子，我要听见你的回答。告诉我，你的决定。”
眼眸垂下，目光微微闪动，感到搂在身上的手的力度慢慢加大，唐小染抿唇轻轻一笑：“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你还喜欢那个人？”
“曾经爱过，但是现在不会再爱了。”
“如果他后悔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缘分尽了就是尽了。”
颔首，许老夫人示意着程佳静扶她起来：“媳妇啊，陪我到外面逛逛，老头子，你也陪我们一起出去吧。”
“奶奶。”唤了一声，许家俊站起身子，“奶奶你同意了？”
“还能怎样？你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对方还是唐家大小姐，已经被人退婚一次，再被人退婚，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家俊，这是你的决定，奶奶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你要记住，做任何事情，都讲究两个字，负责。”
门打开，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唐小染抬眼看着站在身边的男人，他高大的身子屹立在那儿，投在地上的影子被光线拉长。忽然间，他扭头看向她。心里无由地一慌，唐小染躲开了许家俊的目光。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片沉寂。
“染儿，我有一个问题，也很想问你。”许家俊的声音很轻，只是语气坚定，不容许人抗拒。
“什么？”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唐小染问道。
“和奶奶一个问题，万一他后悔了，你要怎么办。”
没有想到许家俊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吃惊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见他面庞紧绷，深邃的眼眸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
“何必杞人忧天。”唐小染站起了身子，“我想去外面散散心。”
还未待迈出一步，忽然手腕被许家俊抓住，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会背弃吗？”
“没有爱，哪来的背弃。”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唐小染伸手描绘着许家俊的脸庞，“你的家人担心，尚情有可原，你又担心什么？答应你的事，我自会做到。他不会后悔。退一步说，就算他后悔了，我心里也已经容不下他了。”
“你没有忘记他。”脸色阴沉，许家俊指出了这一个事实，“那天，你喊出了他的名字。”
神情有一瞬间的愣住，唐小染脸上慢慢堆积起了笑容：“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绕来绕去，我们又饶了回去。许家俊，对这场无爱的婚姻，你又期待什么？”
“是啊，我能期待什么。”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许家俊疾步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愣愣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唐小染慢慢地坐回到了沙发上，拿起茶壶，到了一杯凉茶，端至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看着那微微荡起了水晕，心情因为许家俊刚刚的话语而变得复杂。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是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在折腾着唐小染，心不在焉的神情被许家俊完全地捕捉到眼里。
“你有心事。”晚上送唐小染回到唐家宅邸门口，许家俊不急着打开车灯，慢声问道。
黑暗中看不见许家俊的神情，但却可以感觉得到他那双阴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危险的气息在车子里蔓延。似乎在他们之前最后一次谈话时，许家俊便变成这般。
“没有。”唐小染低声说着，解开了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刚想打开车门。
忽然间手腕上一紧，身子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感到男人的手在她的后背游走，唐小染心中骤然一紧。唇上忽然传来湿润的触感，瞪大了眼睛，唐小染试着要摆脱。只是男人用力地按住他的后脑勺，让她更近地贴近他。
“放——”
只是刚吐出一个字，剩下的话语已经被堵在嗓子眼里。男人晚上喝了几杯酒，此刻酒气迎面扑来，或许酒气让人沉醉，本是推着许家俊胸膛的手在男人炙热的吻中渐渐变得无力，软软地滑落下。身子被抵在了车门上，感到衣服被撩开，肌肤上被男人触摸过的地方如同被虫子爬过一般，痒痒的，连同她的心也一并发痒。
大脑中一片空白，迷迷糊糊间听见许家俊说了什么。染儿还是婉儿，她没有听清，只是神智慢慢地清醒。手摸索着，摸到了一个东西，拿起来砸向许家俊。
许家俊一声闷哼，停止了对她的侵犯，只是依旧困着她，不让她离开。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冷了脸色：“你看清楚了，我是唐小染，不是你的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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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失态（下）
安静的车子里，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听得是那样的清晰。感到男人直起了身子，盯着她。即便是在黑暗的车子里，唐小染依旧感到了男人的目光是那样的危险。
忽然间，车子里的灯被打开，橘黄色的淡光洒在车子里，在男人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低头看着手上，唐小染发现刚刚随手抓住的是摆在车内的一个太阳能摇头花，虽然是塑料制品，但是刚刚情急之下下手没轻没重，打的又是许家俊的头部，被许家俊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唐小染轻声说道：“你醉了，认错人了。”
半响，等不到许家俊的回答，唐小染将手里的太阳能摇头花塞回到许家俊手里，整理了下衣服：“我先进去了。”
手腕忽然被拉住，男人手掌炙热的温度灼烧着唐小染的肌肤，想起之前那暧昧的一幕，唐小染身子轻轻颤抖了下。耳边忽然间听见许家俊的低语：“我现在很清醒。”
男人的呼吸划过耳边，吹得耳朵一阵麻痒，刚刚男人的话语很快，疑是自己听错了，唐小染狐疑地看向许家俊，他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样子，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
“你刚刚？”话说了一半，唐小染抿住唇，思索了一会这才说道，“刚刚的事，我会当做没有发生。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
打开车门，一阵凉风吹来，清冷的空气让唐小染刚刚混沌的思绪有些清晰。拍了拍有些微烫的脸颊，唐小染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那辆黑色的车子依旧停在夜色里，车灯一闪一闪的。虽然隔着玻璃，唐小染却是可以感觉的到车里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转身走了回去，敲了敲车窗。
“有事？”车窗摇下，许家俊淡淡地说着。
“你今天好像喝得有些多了，今晚留在这吧。”话说完，注意到许家俊几分探究的目光，唐小染忙着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怕你出事。”
幽深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好。”
似乎是借醉卖醉，本来唐小染也没有觉得许家俊醉得有多厉害，只是他停好车子，一走出来，整个人便赖在她的身上，吐词不清：“染儿，扶我进去。听清楚了，是染儿。”
特意重重强调了后两个字，许家俊挽住了唐小染的手臂：“明明都是有证书的人，还要分开住。我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你的父亲，在我们举行完婚礼后才能把你接过去。”
那抱怨的语气，竟是有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唐小染哑然失笑，他还真的是醉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这般亲昵。只怕他在潜意识里，把她错认成了某个人了。刚刚的那个吻，她可以感觉得到男人的情欲。而他的感情，不是因为她。
扶着男人进了屋子，在吴嫂的帮助下，唐小染把许家俊运到了房间里。送走吴嫂，唐小染走到床边看着许家俊，微微蹙眉，走进卫生间，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毛巾。
轻轻地擦拭着许家俊的脸颊，静静地打探着他，看见男人那紧抿的薄唇，想起之前在车子上的一幕，唐小染只觉得脸颊充血。不再去想这想那的，唐小染稳住了思绪，再次帮着许家俊擦拭着。解开了许家俊的衬衣，手指无意间滑过男人的胸膛，感到身下的身躯微微一动。没有在意那么多，打点好许家俊后，唐小染站起身子走进浴室。
站在花洒下，一滴滴的水珠落在身上，热水刺激得皮肤很是舒服。浴室里渐渐水汽氤氲，白茫茫的气体弥漫在浴室里。眼睛闭上，唐小染揉了揉有些头疼的额头，心里莫名地烦躁着，却不知道在烦些什么。
关掉淋浴，唐小染裹着浴巾走出来，在擦拭着头发时，目光瞥视到睡在床上的许家俊。走了过去，俯下身子盯着他，伸出手轻轻描绘着唇，只是一个吻罢了，为什么会让她心中一直萦绕着异样的感觉。
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唐小染望去，见许家俊已经睁开了眼睛。幽黑的眼眸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有她的身影，却没有男人的任何情绪。
“你醒了。”刚要起身，忽然间手腕被许家俊拉住。
惊呼一声，身子已经落在了床铺上。
“你发什么疯。”
想要起身，却是被许家俊按住。轻而易举的，许家俊便制住了唐小染的反抗，扣住了她的两只手，举至头顶。盯着她那不断起伏的胸膛，知道那白色的浴巾下面是不着一物的身体，手指碰在了浴巾的边缘。
“许家俊，你看清楚我是谁。你究竟是真醉还是在装疯卖傻。你忘了我们只见到约定吗！”紧张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试着最后的努力。
手指顿了下，许家俊慢慢地笑了：“醉还是没醉，我很清楚，染儿。”
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侧身躺在了一边，喃喃自语：“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究竟有没有放下过去。我们之间是没有爱情，可是我也不希望枕边人在睡梦中喊出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
男人清淡的话语里隐藏着强烈的怒气，侧过身子躺着，不再去看唐小染。
“没有，我不会再爱他了。”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唐小染轻轻地笑了，“他带给我的只是痛苦，如果我的梦中出现了他，那一定是个悲伤的梦。许家俊，我是不会再去爱一个人了，可是，既然我答应了嫁给你，除了爱你，剩下的我都可以给你。”
“呵。”许家俊偏头看了唐小染一眼，调侃道，“这话不应该是男方来说的吗？除了爱你，剩下的都可以给你。”
对视着许家俊，唐小染弯起了唇：“那是因为那个女的爱惨了那个男的，只要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其它的都可以不计较。就像以前的我，现在想想，那时实在太傻，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赌注一个男人，不值。”
颇为认同的，许家俊点点头：“要忘，就要忘得干净，梦中也不可以出现他。还有——”
“什么？”
迟疑了一下，许家俊扣住唐小染的手：“今天这事不会再发生了，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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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時間:
2013-5-3 04:35
058婚事登报＋入Ｖ通知
唐小染走进办公室，忽然间察觉到了四周幸灾乐祸的目光，微微蹙眉，唐小染走到了位置上。
看见唐小染，本是在看着什么的甘小翠呼啦一下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唐小染：“唐姐，你来了。”
“嗯。”简单地应了一声，唐小染坐下。前几天因为生理原因，硬是在许家俊的强迫下请了几天的假。其实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忽然间接到了李逸的一个电话。
那时，许家俊正在为她冲着红糖水，注意到她在接到电话后那瞪向他的愤然目光，看了她一眼，扬起了唇。
想起之前的那场怀孕乌龙，再加上这事，唐小染怒由心生，摔下手机走到许家俊面前：“你究竟和李逸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前三个月是关键期！”
将杯子递给唐小染，许家俊扬起了眉：“我只是说带你去妇产科检查了下身子，其它的没有多说。他要是误会了什么，和我无关。”
“许家俊！”一把推开递到她面前的杯子，唐小染手指着许家俊，“许家俊，你存心的。”
杯中的水因为唐小染刚刚的用力一推而溅了出来，滚热的水扑在了许家俊的手背上，眉头微微皱起，许家俊重新把杯子递到唐小染面前：“把这喝了。”
扭头走到窗边，唐小染抱着双臂看着外面。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天色越来越暗，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了。推开窗户，阵阵风吹了进来。手轻抚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外面灰茫茫的天空。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在身边止住，一个大手关上了窗户：“你在闹什么别扭。”
扭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接过了许家俊手中的杯子：“你是打算吃完饭再回去还是现在就回去。”
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语气有些森凉地开口：“你就这样不待见我。忘了告诉你，妈妈他们准备和你的父亲找个时间谈下，关于我们的婚事。”
淡淡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低声说着：“怎么安排随你，只不过也是做做样子罢了。”
“唐小染。”
“嗯？”等了许久，见许家俊没有下文，唐小染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其实，你的父亲还是在乎着你。”
“嗯。”
应了一声，唐传国在得知唐小染的怀孕只是一场乌龙，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家俊，在你们正式举行婚礼前，还是尽量注意一些。在外人眼里，只有举行了婚礼才算是正式结婚。这年头，一个流言就会压得人抬不起头。”
知道唐传国在关心着她，可是心里就是在闹着别扭。
“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思绪打住，唐小染捂着腮帮坐在那儿，轻叹了一口气。或许以前的唐传国是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可是现在她可以感觉的到他是在弥补。只是心里怨着、恨着，不想去理会什么。想起唐传国说过要和她解释当年的事，只是这几天心里堵得慌，一直没去找他。或许，真的应该去和他谈谈。如果当年的事另有隐情，烦躁地唐小染抓抓头，就算是有隐情的话那又怎样，他终究还是做了一个负心汉。
“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那日，许家俊在离开时留下了这句话。
“唐姐。”见唐小染一副烦躁的样子，甘小翠忍不住地轻声唤了一声，担忧地问道，“唐姐，你不会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疑惑的目光看向甘小翠，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唐小染轻轻笑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慌忙摆摆手，甘小翠坐直了身子，一个不小心，本是被她藏起来的报纸落在了地上。
甘小翠的脸色大变，刚想拾起报纸，只是有人更快一步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报纸。
“唐姐。”脸色愈加的惨白，甘小翠低低地喊了一声，“其实报纸上的事，也许不是真的。”
本是不理解甘小翠为什么忽然间变了脸色，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报纸上，这是一份娱乐报，而头版头条上赫然印着“A市许唐两家喜结良缘”，边上放着一张模糊的照片，人物看得不是很真切，似乎拍摄的人是偷偷拍的。照片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介绍。
盯着报纸几秒，唐小染抿紧了唇，若不是得到许家俊的默许，这样的新闻怕也不会被登上头条。只是许家俊之前并没有和她说什么，甚至他们在一起何时被偷拍的她都不知道。
看着唐小染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乌青，甘小翠担忧地开口：“唐姐，你没事吗？”
随意地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扔，唐小染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可是，你的脸色不好看。”
眼睛微微眯了眯，唐小染淡淡说道：“大概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上班中途去了卫生间，刚欲打开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了谈话声。
“那个许氏的总裁，不就是之前唐小染采访的那个吗？”
“可不是，前一段日子，看见他们的样子，我还以为她要走好运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我猜，她还说不定真的以为会嫁进豪门，结果只是被人玩玩而已。”
“对了，那个唐家的大小姐叫什么来的，和她一个名字。”
“只是凑巧罢了。”
听到这，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打开门走了进去，看也没有看里面两个脸色微变的女人。在经过两个女人身边时，唐小染停下脚步，轻声说道：“下次讨论别人的事时，记得找一个隐蔽的地方。”
只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回到办公室，那异常地打探着她的目光是有增无减，更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沉默了一会，唐小染终究是有些恼怒，急匆匆地走到外面，拨出了一个号码，几乎是咬牙切齿：“许家俊，你有必要弄得这样满城风雨！”
“当然，我娶你，为什么要弄得偷偷摸摸。”
“你要登报，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现在他们看我的目光有多怪异！”
“我要娶的就是你，你在意什么？”
“你知道，我不想——”
“染儿，有些东西，你必须要去面对。”
不待唐小染再说什么，许家俊已经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那“嘟嘟”的声音，唐小染懊恼地咬紧了唇。
“许家俊，你这个混蛋。”跺脚，唐小染愤然地喊了一声。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
回头看去，汝霞站在那儿，满脸的讥讽之色：“灰姑娘嫁给王子只是童话。他娶那位唐家小姐的话，我觉得也不错，至少比娶你会让我心里舒坦。”
低低一笑，唐小染没有答话。
“这个周日，程姨会为这个未来的儿媳举办一个宴会，虽然我有点遗憾，但是我还是会去。你打算去吗？”
“无可奉告。”
不打算再说什么，唐小染擦身从汝霞的身边走过。走了几步，唐小染停下脚步，回拨了一个号码：“我要和你谈谈，地点在上元咖啡厅。”
－－－－－－题外话－－－－－－
ＰＳ：本文２８号入Ｖ，第一天万更，酱紫。
059所谓“身世”
咖啡厅里，唐小染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杯中的液体。
“再搅下去，就不能喝了。”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唐小染抬首看去，指着对面的位置：“你来了，坐那吧。”
脱下外衣，搭放在沙发上，许家俊解开了白色衬衣的几粒纽扣：“怎么，还在为报纸上的事生气？”
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唐小染没有抬头地问道：“你想喝什么？卡布基诺还是摩卡。”
“炭烧咖啡，我比较喜欢味道苦一些的。”淡淡地笑着，许家俊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苦，才更值得回味。”
抬眼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轻声说道：“是吗？我不喜欢苦的，满嘴的苦涩，连同心里都是苦的。”
“你约我到这儿来，不会是为了讨论咖啡的苦与不苦的问题吧。”双手交握在一起，许家俊看着唐小染，“如果你是因为那件事而生气——”
“不是。”打断了许家俊的话，招呼着一位服务员过来，为许家俊点了一杯咖啡，唐小染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叔叔说过要和我说当年的事。”
“嗯。”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知道当年的事。所以，叔叔没有再提及，我也没有去找叔叔。”
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慢慢地开口：“如果你真的不想知道，会这么迷茫。”
端起杯子，递到唇边，听见许家俊这话，唐小染的手顿住，慢慢地又将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没有勇气去问什么。其实，只要一张医院的检测报告，就能说明一切，可是，我不想去。不是他的女儿，我不会开心。是他的女儿，我也不会开心。很矛盾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家俊脸上懒散的神情收敛住，起身，许家俊走到唐小染身边坐下，搂住了她，让她依靠在他的怀里：“不管结果是什么，染儿，知道真相总比什么不知道的好。”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伸手揽住了许家俊的腰，低声说着：“陪我，好不好？”
等了一会，见许家俊没有回答，唐小染抬眼看向许家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幽黑的眼眸里淡漠一片。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眼中闪过失落之色，恰好服务员端着咖啡走了过来，借机，唐小染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
“我没有说不愿意。”皱着眉头看着躲远的唐小染，许家俊拉起唐小染的手，慢声说道，“染儿，还算你有心，在这个时候可以想起我。”
男人的脸色依旧和之前一样淡漠，只是那话语里流露出淡淡的喜色。
“我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唐小染自嘲的一笑，“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个知心朋友，苦也好、乐也好，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伸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眼中流露出怜惜之色：“以后，不会了。”
想到了什么，唐小染望向许家俊：“贺姨回来后，我一直还没有去看她，你能抽个时间陪我去一趟吗？”
“贺姨。”脸色冷了几分，许家俊低声说着。
“是孙泽君的妈妈，她对我挺好的。”迟疑了一下，唐小染继续说道，“只是我一个人去见她，感觉有点怪怪的，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安。”
许家俊的脸色又是冷了几分，嘴角边浮现淡淡的讥讽：“不安还是不敢，唐小染，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不明白许家俊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只是许家俊那落在身上如刀割般的目光让唐小染觉得莫名的不舒服，轻咬了下唇，慢慢松开，“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会陪你。”语气冷了几分，许家俊一口饮尽杯中咖啡，拉着唐小染站了起来，“快刀斩乱麻，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你要带我去哪？”
“孙家。”
一路上，许家俊都是沉默不语，车子里的音乐声音开得很大，震得人的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男人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骨关节突出，青筋暴露。自从上了车，许家俊就一直黑着一张脸。
盯着许家俊的侧脸，不是没有察觉出许家俊在生气，只是唐小染不明白许家俊在气恼些什么，自从她说要来看望贺姨时，许家俊的脸色就由多云转阴。想要说什么，只是车子里的音乐声太大，索性唐小染选择了沉默。
到了许家，刚要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不要怪我旧事重提，我是出门了，家里不是还有柳嫂。我可不认为你好心地让柳嫂回老家休息。女人最能看懂女人。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我知道。”
“妈，你误会了。”
“误会？嫁出去的女儿回到娘家住，你让外人怎么想。我听说因为你回去，小染离家出走了。你倒是说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要叫我妈，你不配。我问你，四年前，孙家面临危机，小染一家一家的银行奔走，去请求贷款时，你在哪？小染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去追回一笔拖欠的债时，你又在哪？现在泽君东山再起了，你回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肚子，你以为我会接纳你！”
目光微微波动，唐小染本是举起的手慢慢放下。
“你不打算进去？”看着有些失神的唐小染，许家俊淡然一笑，按响了门铃，几分探究地打探着唐小染，“看来你的贺姨对你的印象很好。”
“将心比心，其实在我刚跟在孙泽君身边时，她对我也是不冷不热。”挤出淡淡的笑容，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你看我现在神色自然吗？”
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唐小染，许家俊却是答非所问：“万一哪一天，你的初恋情人后悔了，你是打算破镜重圆。”
微微侧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为什么这样说。他不会后悔，我也不会。红线断了就断了。不，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红线。”
正说着，大门被打开。来人正是贺敏，看见唐小染，贺敏本是乌云密布的脸上流露出喜色：“小染，你来了。”
在客厅里坐下，看着在那削着苹果的贺敏，唐小染轻声说道：“贺姨，你不用这么麻烦。其实我早就应该来看你的，只是出了点事，最近身边有些事一直走不开，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将长长的苹果皮扔到垃圾桶里，贺敏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唐小染：“我知道，听说你遇到了点麻烦。”
目光转到了许家俊的身上，贺敏打探了一番：“这就是你闪婚的丈夫？小染，不是我说你，现在外面看的是个排场。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把你怎么了，怎么连个婚礼都没有？”
“贺姨，”神情有些不自在，唐小染解释着，“婚礼其实还在筹备。”
“你喜欢他吗？”手指着许家俊，贺敏问道，“你这么快就嫁人，为了什么。小染，阿姨想听你的真心话。”
眼眸垂下，唐小染唇边泛起了苦笑：“迟早都是要嫁人，嫁给谁都一样。而且，他许诺过我，永远不会背叛我。我累了，也不想谈情说爱，如果可以和和睦睦地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叹了一口气，贺敏摇摇头：“子不教母之过，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竟然养出那样一个儿子。倒是便宜了这个小子。”
看了许家俊一眼，贺敏厉声说道：“小染这孩子命苦，你既然娶了她，就要一心一意。听说你的妈妈绑架了小染。”
“一场误会。”一直默默地聆听着两个女人的谈话，听见贺敏的问话，许家俊笑着应道，“妈妈现在已经改变了态度，所以阿姨放心，染儿嫁给我，不会受到委屈。”
谈话间，屋子的大门打开，拎着公文包走进的孙泽君看见唐小染，愣了一下，一言不语地上了楼，只是没一会又气匆匆地走了下来，不顾孙母在场，指着唐小染怒斥着：“唐小染，如果你来是帮倒忙，你不如不来。”
“泽君。”提高了声音，贺敏面带怒色，“你这是什么态度。”
“妈，你不要总是偏向她，我是要她来劝你的，她来却是火上浇油，小晓哭成那样，说她对不起唐小染。妈，现在小晓才是你的媳妇。她现在怀着孙家的孩子，动了胎气怎么办！”厌恶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握紧了双手。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缓缓开口：“你就那样信她。”
“小染。”贺敏皱紧了眉头，“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习惯了。”站起身子，唐小染微微一笑，“贺姨，我先回去了。”
“等下。”拿出一个鱼尾狮钥匙扣，放在唐小染的掌心，贺敏笑道，“也不知道给你带些什么，香水你不喜欢，珠宝首饰你也不经常戴，所以买了这个给你。”
看着手掌上的金属鱼尾狮钥匙扣，唐小染脸上泛出淡淡的笑意：“贺姨，谢谢你。”
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贺敏几分歉意地开口：“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着遗憾，但是现在看来，若你做了我的媳妇，实在是委屈了你。今天这事，泽君必须要和你道歉。”
拉着唐小染，贺敏走至孙泽君面前：“泽君，在小染来之前，我和你的媳妇因为有些事发生了口角，婆媳之间的事难理清。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出口伤人。给小染道歉，快点。”
冷冷的目光扫向唐小染，孙泽君冷哼一声：“妈，你不要帮着她。”
“孙泽君！”
“贺姨，不必了。”握着贺敏的手，唐小染摇摇头，清冷的眼眸看向孙泽君，唇边浮现冷冷的笑意，“孙泽君，我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我是爱过你，可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你愿意怎么想我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就算你要道歉，我也，不稀罕。”
转身，唐小染走向许家俊：“我们回去吧。”
搂住唐小染，许家俊点点头。清淡的眼眸望向孙泽君，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慢慢开口：“孙少，其实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得到染儿这样一个好妻子。其实我也很奇怪，四年的共患难，你当真没有一点感情。还是说，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孙少未免太相信自己的妻子，染儿没有说也没有做任何伤害你妻子的事。”
直到车子驶回到唐家，唐小染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熄了火，许家俊看着双眼无神的唐小染，剑眉蹙在了一起：“难受的话，就哭出来。”
“没什么难受的，他本来就是这样。”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唐小染似无所谓地说着。
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的力度很大，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吃痛地惊呼一声，唐小染试着要挣脱开：“你弄疼我了。”
“唐小染，有时，我真想——”目光冰冷，语气森冷，许家俊慢悠悠地开口，盯着唐小染良久，慢慢地松开了她，“我陪你去见你的父亲。”
察觉出许家俊在气恼着什么，却是懒得去探究，唐小染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来到书房，听着唐小染说完来意，唐传国看了许家俊一眼：“家俊，你先出去下。”
“他是我的丈夫，有什么话听不得的。”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冷冷说道。
思索了一会，唐传国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叠照片：“小染，当年你妈妈被雇佣来照顾你那患了老年痴呆的奶奶，我们一见钟情。只是你的爷爷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也想为了她和家族抗拒，可是我却是收到了这样的照片。”
唐小染拿起了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眼里满是错愕之色。
“收到这照片，是你的妈妈成了我的女人的第三天。我想过要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她背着我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我问过她，如果是误会，我可以不在意。可是她一句话也不说，几天后不辞而别。而小染，算算日子，你也是在那时被怀上的。”
随意地将照片甩回到了桌子上，唐小染看向一脸痛苦之色的唐传国：“妈妈的第一次，给了你吗？”
“小染。”
“我想知道，是不是！”
看着唐小染，唐传国点点头。
冷冷一笑，唐小染一字一字地说道：“得到了，就可以不在乎了吗？叔叔，你不信妈妈，你相信这照片上的，你怀疑妈妈背叛了你。妈妈不愿意解释，你能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男人总是希望女人完完整整地属于他，那么男人呢！”
“小染，”眼睛闭上，唐传国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当年我的话是重了些，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妈妈的脾气会那样倔，我更没有想到她后来会走上那样的路。小染，我真的希望你是我的女儿。但是，每逢想起这些照片，我又不能不怀疑。”
“好了，我知道了。”依靠着许家俊站立着，唐小染云淡风轻地说道，“叔叔，就这样吧。你也不用在意、也不用追查我的生父是谁。因为在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打扰你了。”
☆
站在楼顶吹着风，唐小染手扶着栏杆，踮起脚尖。忽然间身子被人拉住，那人微微一用力，带着唐小染一起滚在了地上。
身子被撞得生疼，疼痛的地方麻麻的，似乎失去了知觉一般。怒瞪向那罪根祸首：“许家俊，你做什么！”
刚要爬起来，手腕上一紧，身子重重地落在了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许家俊。”
感到男人的大手搂在她的腰上，紧紧地将她压在了胸前，亲密的接触让唐小染心中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想要起来，身子一个旋转，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他们相隔地是这样近，男人呼出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心中又是一片慌乱。眼睛瞄向了别处，低声说着：“你做什么。”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不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疑惑间，听见许家俊又说道：“就算那些照片上的事是真的，你何必要伤害自己。”
慢慢对上许家俊的眼睛，看见他眼里的担忧之色，唐小染唇弯起，轻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要清醒一下。怎么，你以为，我要跳楼？”
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许家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这个高度，跳下去不会死只会落个残疾。你要真的想不开，至少要去一个更高的地方。”
明明是在关心，只是说出来的话语听起来却是这般的别扭，冷冷的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怒气。
微微侧首看着站在身边男人高大的身影，唐小染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意：“你从哪里看出我想不开了。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刚想站起来，忽然一只大手伸到唐小染面前。
“不要做吓人的事。”面色一沉，许家俊一把拉起了唐小染，“身世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如何活着。”
淡淡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轻轻笑道：“我没有那么脆弱，倒是你，刚刚的那一拽，弄的我全身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
“受伤了？”刚想检查一下唐小染的身子，胸膛上抵上了唐小染的手。
“我没事。你也该回去了吧。”
送完许家俊，回到屋子里，看见在客厅等着她的唐传国。低下头，想要装作没看见一般走过去。
“小染。”
脚步微微顿住，唐小染手握紧又松开，脸上露出淡笑：“叔叔，你不必要说什么，也不要再解释什么。你就权当我是那个男人留下的，这样你的心里也好受些。”
“小染，你听我说。”
“不必了，其实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给了家俊，我也和这个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叔叔，我是不是你的女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定了妈妈背叛了你。看见我就会想起当年的事。叔叔，既然不信任，那么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再等许家俊说什么，唐小染已转身上了楼。每走一步，唐小染都觉得脚上如同绑了千斤重的东西一般，是那样的沉重。鼻子一酸，眼睛又有点湿润。
回到屋子里，没有开灯，唐小染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慢慢地眼睛适应了黑暗，屋子里家具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手抵在了额头上，唐小染紧紧地咬住了唇。那些照片会说明什么，又能说明什么。说明她不是唐家的女儿，是照片上那个男人的孩子？有些时候，知道真相会比较残忍。唐传国其实是在害怕，如果不确定的话，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她身上流着的是唐家的血液。
唇边慢慢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唐小染起身走了出去。
ZERO，一切回归起点。零这个数字，唐小染很是喜欢。ZEROBAR，或许因为一个零字，她才比较偏爱这儿。
一个角落里，唐小染懒懒地坐在那，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酒杯。从小王那儿要了车钥匙，便来到了这儿。不想被人打扰，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手机也关了。
舞台上，灯光闪烁，群魔乱舞，酒吧里嘈杂声一片。端起桌上的酒杯，唐小染细细地啜了一口，低低一笑，一口饮尽杯中之酒。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中，想要点燃，只是打火机愣是几下没有打出火。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噔”的一下，黄色的火焰蹦出，刚想点燃。忽然手中的打火机被夺走，口中的香烟也被人用力夺去。
“唐小染！”
抬首，看见一脸沉静的男人，只是这沉静的脸色让人有种颤栗的感觉，身子往后面缩了缩，唐小染挥挥手，傻傻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看着桌子已经见瓶底的酒瓶，许家俊握紧了双手，狠狠地将刚刚夺过来的东西甩在了地上，用力地拉起了唐小染：“你能不能不要让人这样担心。”
困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眨了眨眼睛，手指着舞池：“要不要去跳？从小我就耳熏目染，妈妈都说我很有舞蹈天赋。”
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慢慢地走向舞池。
握紧了双手站在那儿，许家俊看着在舞池中扭动的唐小染。狂野、热情，这样的她不曾见过。伴随着DISCO的音乐，舞池重点女人挥舞着双手，最后竟是拉过了一个男人，与他跳着双人舞。看着扭动着腰，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的唐小染，许家俊终是忍不住，疾步走向舞池，拽出了唐小染，直直地就要走向酒吧门口。感到了唐小染的抗拒，什么多说什么，许家俊直接打横抱起了唐小染，大步向前走去。
将唐小染安顿在车子里，看着她有些无神的眼睛：“心里难过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想来这和我说一声，我带你过来。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大家？”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着，唐小染自嘲地笑道，“谁啊？大家是谁？没有人会关心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怎么找到她的，得知她一个人跑了出去，刚到家的他气也没有喘一口的就跑了出去。之所以来酒吧寻人，是因为总是寻不到她，想到那一次她也是心情不好才来这边买醉，他也是抱着一丝赌的心理。
忽然间凑到了许家俊的面前，唐小染笑着在许家俊的唇上落在一吻：“要我。”
以为自己听错了，许家俊隐忍着复杂的心绪：“刚刚你说什么？”
“我要你。”搂住了许家俊，唐小染慢声说道。
看着醉眼迷离的唐小染，许家俊按住了唐小染：“不要闹。”
“没有。”抬手搂住许家俊的脖子，吐气如兰，“我从不相信男人是柳下惠。他不碰我，是因为他不稀罕。说起来，这一点，他比叔叔好得多。我的父亲是谁，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些照片又能证明什么。”
“什么都不要想，”轻轻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低声说着，“好好睡一觉，到地方了我再叫醒你。”
盯着许家俊看了一会，唐小染忽然间扑到了他的怀里，搂住了他：“我心里很乱。”
微微蹙眉，许家俊刚想把唐小染从怀里拉开，唇上忽然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唐小染，你醉了。”用力拉开了唐小染，许家俊闭上了眼睛，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男人要是不喜欢一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主动送上门，你说他是拒绝还是接受。”嗤嗤的笑着，唐小染抬手描绘着许家俊的唇，“你觉得呢。”
“不要再闹了。”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摇摇头。
唐小染低低地笑了，侧身靠在了副驾驶座上：“没有那张协议，你会这么隐着？你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唐小染。”低低地喊了一声，许家俊忽然间拉过了唐小染，盯着她，下定了决心一般，低头含住了那片红唇。
骤然间瞪大了眼睛，唐小染感到呼吸几乎全被男人夺走，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身子微微颤抖，想要挣脱，却是被男人牢牢地搂住。男人的大手顺着她的身子慢慢游走，眼看就要来到裙子的边缘，一种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滴泪滑出了眼角。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落在了唇里，一片苦涩。自是品尝到了那咸咸的味道，许家俊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唐小染。看着脸颊上挂着泪珠、衣衫不整的唐小染，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勾引我。”
“刚刚你把持不住了，”脸上挂着泪珠，唐小染露出了几分嘲弄之色，“只要女人愿意，男人只会满足自己的欲望。你对我，有性无爱。叔叔对妈妈，那是不是爱，我很怀疑。几张照片，就否认了一切。要是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夺走女人最宝贵的东西。说真的，这一点，我倒是挺欣赏孙泽君的。至少四年，他留给我一个清白。”
“够了！”不想再听见唐小染说出孙泽君三个字，许家俊眯起了眼睛，声音森冷，“你根本就没有忘记他，你的心里，依然有着他。”
“那又如何。”淡淡地扫视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低声说着。
自嘲地一笑，许家俊缓缓开口：“我能怎样？又能把你怎样。”
车子里的气氛忽然间变得有些紧迫，气压仿佛忽然间下降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抱着双臂，许家俊看向唐小染，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唐小染，再次吻住了她。她伸手要去推开他，他扣住了她的双手。她想躲闪，他却始终将她控制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你说过不会再发生那次的事！”
“是你逼我的。”看着那惊慌失措的眼睛，那不断涌出的泪水虽然又一次地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心里却又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要得到她。或许是她主动地勾引，或许是她心里始终有着另一个人，这才更加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衣衫凌乱，她的身子几近赤果，男人却依旧衣衫整齐。在身子被男人撑开一点后，唐小染停止了挣扎，一动也不动地任由许家俊抱着，眼睛里完全没有了色彩。
豆大的汗珠在许家俊额头上聚集，慢慢地滑落。看着紧紧地咬着唇、面如死灰般的唐小染，许家俊终是放过了她，慢慢地退出她的身子，帮着她整理好衣服。自始至终，唐小染始终如一个娃娃般任由许家俊摆弄着。
眼中闪过一道自责之色，许家俊轻轻拍了拍唐小染的脸颊：“染儿，你没事吧？”
似乎没有听见许家俊的话语一般，唐小染只是呆呆地看着前面。
“染儿。”
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下，唐小染慢慢地看向许家俊，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忽然间伸手就欲去开车门。
一把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低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没有占有她，可是刚刚那侵犯性的动作让她本能地感到了害怕，即便是她招惹他在前。身下那酸涩的感觉在提醒着，刚刚，她差点就要和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唐小染。”用力地扯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极具耐心地说道，“刚刚的事，我道歉。”
“道歉？上次也是这样。欺负我你很开心吗？”挣脱不开许家俊的桎梏，唐小染怒瞪向他。
“事不过三。要不，我要你欺负回来。”猛的将唐小染拉在怀里，许家俊贴近她的耳边低语。
“……”
“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你的父亲会担心的。”
“担心？他会担心？”眼里闪过迷茫之色，唐小染低声说着，“我以为我不在意，可是看到那些照片，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他若真不是我的父亲，我回去又做什么。”
“你不相信你的母亲。”手微微用力，将唐小染拉置怀里，许家俊慢声问道。
“妈妈不是随便的人。小时候，妈妈从没有告诉我爸爸叫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们，但是她一直告诉我爸爸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我渴望着父亲，直到妈妈病重，我只能干看着却无能为力，那时我对父亲的希望就在一点点地破灭。喂，你知道妈妈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她说，‘不要恨你的父亲，他是有苦衷的’。”抬眼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勾起了唇，“妈妈一直收藏着爸爸的照片，她和我说，那是我的爸爸。我相信妈妈。可是他不信，他宁愿相信是妈妈背叛了他，而我，就是背叛的产物。”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缓缓开口：“不要想太多。倒是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做？万一我要是把持不住，你打算怎么办。”
盯着许家俊良久，唐小染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说着：“你是许家俊？”
握紧了双手，忍着想要掐死眼前女人的冲动，许家俊语气冷了几分：“那你以为我是谁？”
“我有些难受。”避开不去回答许家俊的问题，唐小染慵懒地靠在许家俊的怀里，“你刚刚不是说要送我回家。”
“告诉我，刚刚你认为我是谁。”不依不饶的，许家俊追问着。
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唐小染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是许家俊没有放过她，冷如冰的目光一直锁在唐小染的身上。
被那道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再也无法装睡下去，唐小染测过了身子，背对着许家俊：“不知道，大概是我醉了，没有认出你。一夜情的对象，自然是要找个不认识的人。”
“唐小染！”压低了声音，许家俊怒斥着，手紧紧地拳在了一起，甚至可以听见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唇边挂上讥讽之色，唐小染慢慢说着：“你们都是这样，只会要求女人要干干净净。男人自己又有多少干净的？许家俊，我决定了，不管我的父亲是谁，我都要去医院得出一个结论。”
沉默了一会，许家俊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我先送你回去。”
一路上，唐小染始终假寐着，手却不由紧紧地握住。她一直都是清醒的，知道来找她的人是谁，知道她在做些什么。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而许家俊就像一根浮木，她抓住了就不想放手。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她却是想靠近他。这种感觉，不是她想要的。
车子一停下，不待许家俊说什么，唐小染已经睁开了眼睛，匆匆地下了车。
“唐小染。”
“今天，谢谢你。”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依靠在座椅上，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那转着圈上升的烟雾，许家俊低低的一笑，使劲地将手中的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
☆
翌日，接到唐小晓的电话，唐小染有一瞬间的诧异，冷冷地开口：“你有什么事？”
那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姐姐，我觉得，我们姐妹的关系没必要弄的这么僵。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下班后方便过来拿下吗？”
“我没空。”有些不耐烦的，唐小染说着。
“那我叫泽君去接你。如果被姐夫看见了，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那可不是我的错。”
用力地握着手机，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误会了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在乎？”
似乎没有想到唐小染会这样说，唐小晓沉默了一会，语气变得有些诚恳：“姐姐，实话和你说，我真的是想和你和解。说真的，从小我就嫉妒你。因为你的出现，爸爸不再疼爱我一个人。你不会知道我的感受。我这人是很自私，共患难我做不到。所以，姐姐，我真的很感激这四年你为泽君做的一切。”
“说完了？”唐小染冷冷一笑，“没事，我就挂了。”
“对了，姐姐，其实我这还有一些东西，关于你的妈妈的。如果你不想让这些东西被外界知道，一定要来找我。”
慢慢地移开手机，唐小染静静地站在那儿，直到甘小翠走到她的身边都没有发觉。
“唐姐，你看这个——”
“小翠，帮我请下假。”
不待甘小翠说完，唐小染匆匆转身离开。
☆
站在孙家门口，唐小染按响了门铃，在唐小晓说出关于她母亲的事时，唐小染心中忽然间涌现出一股不安，在害怕着什么。
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唐小染，唐小晓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姐姐，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没空和你唠叨，”伸出了手，唐小染说着，“你手上有什么东西，关于我妈妈的？”
“进来喝杯茶吧，我们慢慢聊。”侧过身子，唐小晓微微笑着。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走进了屋子。
倒了一杯水，唐小晓递给唐小染：“姐姐，我们姐妹几乎就没有怎么好好谈过。当初泽君追求我，我并没有多上心。只是看你喜欢他，我才决定要赖上他。果然在他的心里，我的分量更重一些。”
“你这是在向我炫耀？”沉下脸色，唐小染淡漠地开口，“他如何，与我无关。”
没有在意唐小染的冷淡，唐小晓笑道：“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婆婆和泽君要晚点才能回来。姐姐吃晚饭再走吧。当然，姐姐可以拒绝，但是姐姐不想知道阿姨的事吗？”
“唐小晓，你想得到的，你已经得到了，你还要怎样！”起身欲离开，想了想，唐小晓又重新坐下。
饭菜端上桌时，恰好孙泽君回来。
看见唐小染，孙泽君面色一沉。待看见迎向他的唐小晓，孙泽君冰冷的脸色有所缓和，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了唐小晓：“她怎么来了？我不放心你和她单独相处。”
“她是姐姐啊。”笑着，唐小晓推着孙泽君，让他入座，“泽君，你先陪陪姐姐。”
唐小晓脸上的笑容在转身后瞬间消失，上楼走进房间，拨通了一个号码：“姐夫，你听我说——”
☆
唐小染醒来时，头有些昏沉，只是记得在饮了几杯酒后，意识慢慢地混沌。缓缓地坐起身子，被子从身上滑落，皮肤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察觉到了什么，唐小染低头看去，猛的捂住了嘴，她的身上不着一缕。刚想扯动被子盖住赤果的身子，扭头的瞬间，唐小染愣住了，睡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男人，而且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牵扯到关系的男人。
孙泽君的眼皮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在看见坐在一边的唐小染后，孙泽君慵懒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有些凌厉，猛地坐了起来，使劲捏住了唐小染的双臂，眼里冒着怒火：“唐小染，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唐小染呆呆地看着孙泽君，任由他晃动着她，意识慢慢恢复，惊慌地推开了孙泽君，却发现边上并没有她的衣服。
“唐小染。”一把拽住唐小染的手腕，孙泽君逼视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想要镇静下来，只是心跳却在加速，被孙泽君这般看着，感到的不是羞愧，而是不安，在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后，唐小染的脸色更是变得有几分惨白。
“姐夫，姐姐喝多了。”
“嗯。”
“你放开我。”不愿意被外面的男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唐小染用力地想要摆脱孙泽君的桎梏。
“你会害怕。”嘲弄地笑着，孙泽君眼里闪过一道厉色，猛地将唐小染压在身下。
门被打开。
“啊，泽君，你们，你们在做什么。”露出惊恐的神色，唐小晓颤抖的手指着床上的两人。
相比较唐小晓的惊慌，许家俊倒是有几分沉着，静静地站在那儿，眼里一片淡漠。
“许少，正如你所看见的这样，被我用过的女人，你还打算要吗？”直起了身子，孙泽君披上了一件衣服，挑衅般地看向许家俊，“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真的要她做你的妻子？”
眼睛闭上，唐小染唇边浮着无力的苦笑。他就这般恨她，要将她毁得如此彻底。
“我的事，我想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头论足。”淡淡的笑着，许家俊慢声说着，“我有话要和我的妻子说，能否请孙少回避一下。”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6
060“桃花”
许家俊脸上的淡笑随着房门的关上而凝结住，置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拳住，一步步的许家俊走至床边，神情淡漠，慢慢地在床边坐下，盯着唐小染，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你不问我什么。”本想做鸵鸟的唐小染终究忍受不了这无声的沉默，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着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许家俊。
拿出一支烟，许家俊点燃，缓缓地吞吐着烟雾，直到一支烟抽完，许家俊修长的指间将烟头掐灭，不冷不热地开口：“你想要我说什么。”
许家俊的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波澜，不喜不怒，反而让人无由地生畏。
“没有。”拽紧了裹在身上的被子，唐小染低声说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知道要解释些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唐小染，她必须要说些什么，“我和他没有。”
身体没有异样的感觉，这点她知道。可是，被发现她睡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就算解释，她也百口莫辩。紧紧地咬住了唇，唐小染眼眸垂下，心里的一处空洞越来越大。无法忍受许家俊那淡漠的脸色，唐小染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才想起衣服早已不知所踪。手刚刚碰触到被子，想要遮住身子，手腕被握住。
不着一物的身子就那样的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即便这样，许家俊的脸上依旧是一篇淡漠，眼里一片冰凉。手指滑过唐小染的身上，感到她的轻颤，慢慢的，许家俊说着：“你答应过我的，就算不爱，也不会背叛。”
本是因为羞涩而别过眼睛的唐小染在听见许家俊这话后，猛然看向他，眼里满是失落之色，却是弯起了唇：“你不信我。”
眼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她又何必指望他相信什么。
“如果你觉得膈应，我们之间的约定，可以取——”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吐出，唇上已经被一根手指抵住，男人声音低沉地说着：“我有说不信你吗？我相信你。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
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男人的神情依旧是一片淡漠，但是似乎和刚刚有点不一样。恍惚间，身上被披上了一件衣服。
许家俊一边用自己的外衣将唐小染裹得严严实实，一边说着：“是你妹妹打电话让我来的，说你醉了。呵，如果不是她让我来，我还真的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和孙泽君他酒后重烧激情。”
“那，现在呢？”小声的，唐小染问道。
打横抱起了唐小染，许家俊轻笑着：“聪明反被聪明误。”
窝在了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喃喃地说着：“谢谢你。”
楼下的大厅里，孙泽君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旁的唐小晓看着他，几度欲言又止。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孙泽君抬眼，看着被许家俊抱在怀里的唐小染，眼中闪过复杂之色，瞥视了唐小晓一眼，轻笑一声，望向许家俊，漫不经心地开口：“许少，她在床上很热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人回味。”
唐小染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说谎，孙泽君在说谎。这相处的四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如同一张白纸，如果不是她的坚持，他们之间早就一拍而散。唇咬得生疼，辩解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男女之事，又怎么解释得清。他们就这样见不得她好过，她只是想找个人嫁了，从没有想过与他们再扯上瓜葛，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不放过她。
情绪有些波动，唐小染揪住了许家俊的衣服的一角，身子微微颤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唐小染，许家俊脸色沉了下来，伸手握住那冰冷的小手：“不要想太多。”
抬眼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扯了一下唇，脸上的笑容却是显得有些僵硬。眷念地往许家俊怀里缩了缩，孤独无措，唯有抓住这唯一的热源才会让她觉得安心。
“孙少，你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你的妻子，我看也一般。一个男人再糊涂，也不会背叛他的妻子。”淡淡地勾起了唇，许家俊的眼里却是没有一点笑意，冷声说道，“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唐小染都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对了，唐二小姐，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再多说什么，许家俊迈着大步离开。
大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本是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的孙泽君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那的唐小晓：“捉奸在床，为什么你不哭也不闹。”
“你和姐姐在一起四年，现在旧情复燃也没什么。”笑得有些不自然，唐小晓露出一副大度的神情。
“小晓，我真是不明白你。”眉蹙在了一起，孙泽君低沉地说道，“我去书房。今天的事，就此打住。”
“泽君。”
“小晓，今天你做的一切我知道。但是这是你所希望的，所以我才会顺着你的意思。只是，小晓，你为何要这样。”背对着唐小晓站着，孙泽君深呼吸一口气，“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不懂。”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唐小晓站起身子，从背后搂住了孙泽君，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她的出现，打乱了我的一切。就连你，她也差点夺走。我只是不想让她那么顺利地嫁人，就算嫁，也不应该嫁入豪门。她的母亲，本来就是一个低贱的人，更何况，我有证据证明，她不是爸爸的女儿。”
“够了。”拉开唐小晓的手，孙泽君转身看着她，唇上浮现一丝冷笑，“小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你是这样的陌生。她到底还是你的姐姐，你又何必这样。”
“她不是我的姐姐。”脸上露出怨恨的神色，唐小晓晃了晃孙泽君的手臂，“真的，我真的有证据证明唐小染是偷情来的，她真的不是我的姐姐。”
“唐小晓，”提高了声音，孙泽君按住了唐小晓的双肩，“不要再做什么了。”
幽幽地看着孙泽君，唐小晓一咬牙，猛的推开了他：“你还喜欢她，对不对？你是因为孩子才娶我的。那你去找她啊。”
“唐小晓！”一把拉住了唐小晓，孙泽君紧紧地搂住，“你这样开心吗？说真的，四年前我让你离开时，其实我心里是希望你陪在我的身边。”
松开了唐小晓，孙泽君低低一笑，转身走向楼梯。
怔怔地站在那，唐小晓脸色黯淡：“你不懂。”
☆
来到外面，唐小染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许家俊，刚刚他在里面给足了她面子，可是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气恼。孙泽君的那些话或许真的会让她之前的解释付诸东流。
“如果是真的，你在意吗？”忽然间，唐小染问道。
低头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淡淡一笑：“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又怎么会强求你什么。”
男人的话语里满是不在乎之色，眼睛里一片淡漠之色，只是唐小染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像是表面这般平静。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为什么会来这。”沉默了一会，许家俊问道。
想到了什么，唐小染骤然间瞪大了眼睛：“唐小晓说，知道妈妈的一些事。许家俊，带我回去好不好，我想问清楚这事。”
眼里露出讥讽之色，许家俊不再逗留，疾步地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那，将唐小染扔了进去，转身从另一边上了车，抱着双臂打探着唐小染，目光落在她那因遮掩不住而外泄的春光中，眼中闪出异样的色彩，目光却是冰冷：“你想怎么回去？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唐小染，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可是在不在意又是一回事。”
紧抿着唇，许家俊冷笑一声，一踩油门，急速地离开。
一路上都是沉默，唐小染裹紧了披在身上的衣服，那外衣上残留着熟悉的气息。忽然间许家俊停了车子，看了唐小染一眼，走了下去。几分钟后，许家俊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袋子。将袋子递给唐小染，许家俊说道：“把这个换上。”
接过了许家俊手中的纸袋子，唐小染打开，里面是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拿出裙子，一套黑色的内衣裤跟着被带了出来。看着那蕾丝花边的内衣，唐小染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瞄了许家俊一眼，见他正盯着她。
有些窘迫的，唐小染请求着：“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唇边勾起了玩味的笑意，许家俊徐徐说道：“你是我的老婆，我为什么不能看。”
“你明明知道，我们——”
“我们有名无实。”接过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轻笑着，“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的全身上下，又有哪一处我没有看见。还是说，你就打算这样回家？”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有些颤抖的手将身上的外衣拿下，换好许家俊刚刚为她买的衣裳。本以为许家俊会趁机做些什么，只是他一直在看着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止。
连衣裙的拉链在背后，手刚刚伸到背后，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来吧。”
将拉链拉至顶端，许家俊慢慢靠近到唐小染耳边：“还记得吗，那一次你在车子上是怎样诱惑我的。”
唐小染脸色微微一变，耳朵上忽然间传来一阵痛感，许家俊咬了她的耳垂：“染儿，既然招惹了，就不要想轻易离开。”
酥麻的感觉顺着那被牙齿啃噬的地方蔓延着，身子打了个寒颤，许家俊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被他搂着，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许家俊。”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唐小染挪动了下身子，试着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不要动。”双手环在唐小染的腰间，头枕在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低声说着。
感到了那声音里的淡淡无助，唐小染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抬起手覆盖在许家俊的手上：“你还是在意？”
移开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仰靠在座椅上，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支烟。白色的烟雾冉冉升起，模糊了男人的脸庞。眼睛闭上，许家俊长长叹了一口气。
手抵在鼻子上，唐小染轻轻咳嗽了一声。伸手将许家俊手中的烟夺了过来：“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他想要挽回你，你是不是会很开心。”忽然间冒出一句，许家俊侧首看了唐小染一眼，“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眼眸垂下，唐小染将之前从许家俊口中夺过来的香烟含在口中，眯着眼看着吞吐出的烟雾缓缓上升：“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他说出要娶唐小晓时，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交集。”
“吸烟、酗酒，唐小染，你说你哪有一点淑女的样子。”一把夺过被唐小染叼在口中的香烟，许家俊狠狠地按在了烟灰缸里，“如果我要你履行妻子的义务来表明你真的不会与他破镜重圆，你愿意吗？”
错愕地看着许家俊，他抱着双臂端坐在那儿，盯着那勾勒出男人侧脸的一道道刚硬的线条，唐小染轻轻地笑了，笑声慢慢地变大，夹杂着阵阵绝望：“我终究还是看错了你，我忘了，你也是个男人，怎么，后悔答应我的要求了？不想有名无实了？”
瞥视了唐小染一眼，那淡漠的目光中隐隐地有着危险的气息，勾起唇，许家俊笑道：“只要你不逼我，我们之间的协议会一直持续下去。”
“逼你？”止住了笑容，唐小染手扶上许家俊的胸口，“你有几分信我？我说了，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信，我知道你和他目前是清白的。”握住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用力地将她带入怀里，“无爱成婚，我是不该对你期待什么。可是，唐小染，如果哪一天他良心发现了，后悔了，你当真还会像现在这般绝情。”
“不要和一个心已死的人说情爱这些东西。”轻轻地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掩唇笑道，“不要表现得这么在意，我会误会你喜欢上了我。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不会做后悔的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今天的事，我不想节外生枝。”
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淡淡开口：“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今天这事，都忘了吧。”
沉默了一会，唐小染扭头看向窗外：“今天我不想回家，可以去你那住一晚上吗？”
许家俊唇边扬起了一抹弧度：“明明是合法夫妻，为什么还要弄的这般偷偷摸摸。染儿，叔叔到底还是在为你考虑，唯有举行完婚礼，才能向全天下宣布你是我许家的人。”
似乎没有听见许家俊的话一般，唐小染看着那茶色的玻璃，缓缓说道：“去超市吧，今天只是喝了几杯酒，头就有点晕了。我想去买些食料。如果你嫌麻烦，直接去酒店也行。”
“超市。”许家俊发动了车子，“外面的也吃腻了，倒也想改改口吃些家常便饭。”
“你做的。”顿了下，许家俊补充道。
买完东西，许家俊载着唐小染回到家里。如同一对寻常的夫妻一般，唐小染帮着许家俊解开领带，帮他把衣服挂起，这才去厨房忙碌着。
片刻后，唐小染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看着许家俊夹起一口红烧鲫鱼放在口中：“染儿，你的手艺倒还不错。你不吃吗？”
“嗯。”
端起一碗饭，唐小染慢慢地扒着。
“许家俊。”吃了几口，唐小染放下了手中的饭碗。
“嗯？”
“婚姻是靠经营的。”思索了一下，唐小染慢声说道，“我可以不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只是平平淡淡，只要舒心就好。我不会背弃这段婚姻，即便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可是和你在一起，我没有觉得那样累。”
“所以？”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子，许家俊打探着唐小染。
“没有了。”手指交握在一起，唐小染轻咬了下唇，“除了房事，其它的我都可以依你。”
“要为谁守身如玉？”唇边牵扯出讥讽的笑容，许家俊起身走至窗边，外面已经被黑夜笼罩，万家灯火通明，看着印在窗户上自己的身影，许家俊徐徐说道，“刚刚那句话算我没有说。唐小染，我不会强迫你什么。只是，你赔上自己一辈子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就不给自己留下一点后路。”
“我只想活得轻松一些。”盯着许家俊的背影，唐小染站起了身子，“我不知道你有几分信我，但是今天我没有想过要去找孙泽君。是唐小晓说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一些秘密。”
又是凝视着许家俊一会，见他没有反应：“麻烦你和叔叔说一声，我留在这边了。家俊，我先回房了。”
走进房间，没有开灯，唐小染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待视线慢慢适应黑暗后，屋子里的东西看得渐渐清晰起来。手抵在了额头上，唐小染嘴角慢慢弯起，挂上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孙泽君，你够狠。”
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东西，他却那般说，她不去纠缠他，找个人嫁了，当真是碍了他的眼！她和许家俊可以保守住这件事，可是那始作俑者会放过她？她上了前未婚夫、现妹夫的床，如果这事被外界知道了，她的生活又会掀起一番波澜。
烦躁间，手机响起。
没有看屏幕，唐小染直接接通了电话：“喂。”
那边一直沉默，就在唐小染不耐烦地想要挂断电话时，那边终于有了声音。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骤然间瞪大了眼睛，冷嘲热讽：“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刚要挂断电话，便听见那边传来声音：“如果你不让我说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或者明天我去报社找你。”
“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我已经放手了，你还想怎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唐小染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夜晚的微风吹进，微凉的风打在脸上，冷却着之前的怒火。
“今天的事，对不起。”那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吐出一句话。
“对不起？”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唐小染面露讥讽之色，望着外面的漆黑的夜色，“孙泽君，一句对不起又能怎样？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还清的。四年的等待，现在你所做的一切，孙泽君，你以为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就可以解决吗？我已经把你还给唐小晓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让小晓这么恨你，只是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我是要偏向内人多一些，她想演戏，我遂随了她的意。任何事情都是双方面的，唐小染，扪心自问，你没有做过伤害小晓的事才让她这般恨你。”
眼睛闭上，一行清泪滑落出眼角，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唐小染紧紧地咬住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半响才用趋于平静的声音说道：“这话，你为何不去问问她。”
“小晓今天若是伤害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如果许家俊误会了什么，我也可以向他解释。”
“你知道，对不对？”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冒出一个声音：“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明明是那样的愤怒，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样的清清淡淡，“不必了，孙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我和家俊的感情很好，不会因为这一点事而分手。”
“你爱他吗？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我劝你及早松手。”
嘴角扬起一个妖娆的弧度，唐小染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轻地开口：“孙泽君，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嫁他是为了报复你？我嫁谁，你在乎吗？既然你不在乎，我又何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爱他还是不爱他，与你又何干。爱了四年，我换来的是什么？我不求什么，只是希望你们就此放过我。”
说完，不待孙泽君再说什么，唐小染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想了想，唐小染关了机，将手机扔在一边，整个人趴在了床上。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唐小染感到身子被人轻轻翻了过来，一条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那道温柔的目光唤醒了唐小染，揉了揉眼睛，察觉到身边有人坐在那，唐小染心中一惊。
“你醒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唐小染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的家，她又担心什么。
男人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唐小染的脸颊，指间一片冰凉，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依旧是在哭泣，只是这眼泪因何而流，又是为谁而流。
黑暗中看不清许家俊的神情，却是察觉到了他的微怒，只是男人开口说出的话语却是那样的温柔：“我已经和唐叔叔说过了。染儿，没有好的睡姿，很影响睡眠。”
“许家俊，刚刚他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都知道。”心里堵得慌，只是想找个人来叙叙心事，坐起了身子，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胳膊。
“需要开灯吗？”
“不要，就这样。”
踌躇了一会，唐小染头枕在许家俊的肩上，缓缓地将事情说出，每说一个字，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再次揭开心中的伤口，她不愿意。可是埋在心里，她更加难受。许家俊，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他说对不起，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他明明知道，却还要那样对我。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一滴泪落下，唐小染抬手拭去，又将泪水咽了回去。
“不必隐藏着自己的感情。”搂住唐小染，许家俊低头吻去了唐小染眼角的泪水。
“你。”心中骤然一动，唐小染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不要动。”压低了声音，许家俊牢牢地搂住了唐小染，“染儿，刚刚你对我有感觉吗？你说你不会爱，但是依旧会为了他而落泪，你当真做到了绝情无爱。你这样带着一副面具，累吗？”
“我没有。”
“染儿，如果忘记那样痛苦，就不要忘记了。无法忘记，说明你还有心，既然如此，为何不试着去接受其他人，来忘记这段痛苦。天下的男人又不只是他孙泽君一个，你面前这个，感觉如何？”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引导着唐小染的手触摸着他衬衣里的肌肤。
手指接触到男人的身体，唐小染忽然间觉得面红耳赤，使劲地想要将手挣脱出，无奈男人力气之大，容不得她半点拒绝。手指在男人的带领下，沿着男人的胸膛游走。
“许家俊。”
“怎么，不愿意？染儿，你并没有忘记他。”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起身轻轻笑道，“我不会强迫你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认清你的心。如果真的不在意，你又为什么会感到难过。”
“我——”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许家俊走向了门口，在许家俊的手碰触到门把手时，“许家俊，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讨论这些话题，有些事，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但是，我没有忘记，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即便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可是你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
“这你在一开始就知道，那你又介意什么。”
他介意什么？他心中所想，现在又能说出来。他不仅要她这个人，还要她的心，他要她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你说过，你可以不背叛我，但是无法保证爱我。我们都知道这场婚姻意味着什么。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你还要我怎样。”
“是啊，我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低低的一笑，许家俊打开了房门，“不要误会，我没有在意什么，你先睡吧，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
书房里，烟气弥漫，仰靠在长椅上，许家俊慢吞吞地吐着烟雾，一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布满了七根烟头。
忽然间，手机响起，懒懒的，许家俊接通了电话：“喂。”
听到了什么，本是慵懒的许家俊忽然间甩掉了手上的烟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妈，这事你不要听人乱说。”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嗯，我会和你解释。”
☆
清晨醒来，唐小染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干干净净，似乎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手轻轻摸上去，没有余温。走到外面，许家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面前的烟灰缸里横七八落地散落着几根烟头，整个大厅烟雾袅袅，充斥着一股呛人的烟味。
用手扇了扇了空气，唐小染走到许家俊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慢慢地许家俊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血丝，男人似乎一夜都未曾合眼。“你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怎么会，我知道我们只是逢场作戏。”淡淡地勾唇，许家俊站起了身子，“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你一夜没睡？”拦在了许家俊面前，唐小染问道。
“需要完成一个策划，而且，太晚了怕打扰你。”脸上露出疲惫之色，许家俊呵的一声笑了起，“你这是关心我？”
目光一顿，唐小染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支支吾吾：“不是，也不是，我只是。”
“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脸上的笑意更浓，许家俊的语气也是轻快了许多。
“是，就当是我关心你。你病了，受罪的人还是你自己。”瞪了许家俊一眼，凑上前，嗅着许家俊的衣服上浓浓的烟味，唐小染作势捏住鼻子，“难闻死了。”
那语气，竟是带着淡淡的嗔怒，听得许家俊心头一痒。微微眯起眼睛，出其不备地在唐小染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在唐小染反应过来后，男人已经悠哉悠哉地向浴室走去：“早饭你可以自己先吃，或者你愿意等我也行。”
“许家俊，不许你再这样随便吻我！”
闻言，许家俊止住脚步，转身看着唐小染：“染儿，你知道吻在最初代表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戒备地看着许家俊。
“接吻，最初，是丈夫为了检查妻子是否偷饮酒作乐，慢慢地演变成现在的意义。”慢慢地走向唐小染，看着她一步步地后退，被沙发绊倒，跌坐在沙发上。
刚要站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在了唐小染面前。唐小染抬眸看着面前阴晴不定的男人，斟酌着开口：“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想说，不要对接吻这事这么反感，毕竟最早，这只是丈夫对妻子做的事情，而且，”目光微微波动，许家俊轻轻笑道，“以后，在有些场合，你我难免要演得逼真一些，你若是这样，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紧握的双手里慢慢渗出汗液，唐小染慢慢地开口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转身离开，留下一串愉悦的笑声。
清晨的插曲，让唐小染一早上都心神不宁。
“唐小染，有人找你。”
“嗯。”
放下手中的事，唐小染走到一楼的大厅，看见站在那儿的男人，眉头微微蹙起，猜不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想要装作没看见一般转身离开。
“唐小染。”
听见这道声音，万翻不情愿的唐小染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挤出了一丝笑容，一步步地走向站在那儿的孙泽君。空旷的大厅里，只听得见她高跟鞋落地时那“铛铛铛”的声音。走到孙泽君身旁站住，唐小染半冷不热地开口：“你来这做什么。”
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感到了她的抗拒，孙泽君手上的力度加大：“我只有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放开，你不怕我还怕别人误会。”用力挣脱着，唐小染怒瞪向孙泽君，“孙泽君，你到底要怎样！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昨天，许家俊有没有对你怎样。”忽然间，孙泽君开口问道。
唐小染愣住，倒是没有想到孙泽君会问出这样的话。目光复杂地盯着孙泽君，唐小染唇角边慢慢露出一丝讥讽：“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样惺惺作态是做什么？爱了你四年是我的错，现在我知道错了，你们何必还要这么逼人。你放心，许家俊不像你，有些事，他看得清。”
“他没有为难你？那就好。”孙泽君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这事就打住，你不要再和另一个人说起，妈妈还有小晓的爸爸，你都不可以提及，毕竟这也关系到你的清白。”
本是将头扭到一边的唐小染在听见这句话后，只觉得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凉，慢慢地看向孙泽君，那一张刚硬的面庞，她喜欢了四年，现在看起来却是那般的让她厌恶。那一张薄唇，从没有吻过她，就连说出的话语都是那般地刻薄。
“清白？”眼里的讥讽之色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唐小染冷笑着，“毁了我的清白，不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可以放开我了吗？”
“你先答应我。”看见唐小染眼中的倔强之色，孙泽君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及细想，孙泽君再一次地要求道，“如果你想保持两个家庭的平静，这件事你就必须守口如瓶。”
“你怕什么？那天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把事情做完。”低低一笑，唐小染忽然间踮起脚尖，“对了，四年来我们一次吻都没有接过，不如给补回来。你说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却要装作有事发生了一样，还要守住秘密，不如，发生点实质性的东西。”
在唐小染的唇就要落在孙泽君的上时，孙泽君忽然间推开了唐小染，压抑着怒气：“唐小染，你就这样渴望男人。”
身子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子。抱着双臂看着孙泽君，唐小染满不在乎地笑道：“不要误会，我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真的要是和你发生了关系，我只是觉得恶心。”
“唐小染！”
“孙泽君，你不用管也不用问我为什么嫁给许家俊，你只需知道，全世界的男人不是只有你一个。还有，你的家庭我不会去插手，我的家庭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平静。”
盯着唐小染那双淡漠的眼睛，孙泽君试着从里面找出什么，看到的只是一片寂静，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丝波澜，若非绝望，又怎会露出这般神情。
“唐小染。”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孙泽君转过身子，“毕竟都是一家人，何必伤了和气。有因必有果，小晓这般针对你，你想想你可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说完，孙泽君毫不留情地迈着大步离开。
站在那儿，唐小染握紧了双手，静静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孙泽君。”
听到这声呼喊，孙泽君并没有停下脚步。
“我这一生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喜欢上你。只是，现在，我已经不爱了。也请你们一家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目送着孙泽君离开，唐小染转过身子，走了几步，忽然间一双手伸出拦住了她的去处。
手捂着胸口，唐小染几乎要惊叫出声。缓过神来，这才发现绿色的盆栽后面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他一身得体的西装，低着头在那儿玩弄着一个打火机，黄色的火苗随着男人的动作不时地跳跃着。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将她与孙泽君的话听听去了多少。
察觉到了唐小染的目光，那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首笑着看向唐小染，打着招呼：“嗨，桃花还挺旺的，介意增加一枝吗？”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7
061撮合？
那人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正是李逸那厮。
淡淡地瞥视了李逸一眼，唐小染眯起了眼睛：“李逸，你还真是够无聊的。”
“不怕我将这事告诉家俊？”扬起了眉，李逸笑嘻嘻地说道。
“嘴长在你的身上，你要说什么是你的事情，我还能拦着你不成。”回了李逸一个甜甜的笑容，唐小染毫不在意地就要离开。
“喂，你这女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李逸嚷嚷着，“你稍微示弱一下又怎么了，起码可以满足一下我这小小的虚荣心。”
见唐小染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李逸上前一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好了，我不开玩笑了，你们现在的关系也够乱的了，我也不想再搀和一脚。唐小染，哪一个该舍哪一个该得，我想你心中应该有了答案。”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忘记一个人是很难。可是带着对另一个人的记忆嫁给他人，你不觉得娶你的那个男人很可怜。”
☆
下午下班，唐小染走出报社大楼，不出意料地又是看见了等着她的许家俊。注视着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觉得心烦，直到甘小翠推了推她，唐小染才从混沌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一上车，唐小染又是陷入到了沉默中。
“你有心事？”余光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慢声说道，“还在介意早上的事？”
双手交握在一起，唐小染轻轻地摇摇头。
顿了顿，许家俊说道：“今天，妈妈要来见你，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只是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嗡嗡隆隆，至于说了什么，唐小染完全没有听清。李逸说过的话又一次地飘荡在她的脑海里，目光移向了许家俊，盯着男人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忽然间觉得自己因李逸的几句话就变得这样心神不宁是那样的可笑。别人不清楚，她难道不知道许家俊是为什么而娶得她。无关爱情，各取所需。
轻笑出声，引起了许家俊的注意：“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庸人自扰。”
挑眉，许家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待到了地方，许家俊停下车子，看着唐小染解开安全带，在她下车之前拉住了她。
这场景，似曾相识，唐小染的身子微微一颤，有些戒备地看着许家俊。动作细微，却被许家俊捕捉到眼里。想起那一次差点在车子里伤害了她，或许是那一次的事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许家俊扣住唐小染的手，叮嘱道：“记住，过会不论发生什么，一切有我。”
不明白许家俊为何事弄得这般神经兮兮，随着许家俊上了楼，迈进屋子，看见许母坐在那儿。
听见动静，程佳静抬起了头，注视着唐小染。
注意到许母的眼睛里毫无温柔之色，又是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冷漠，唐小染心里荡起了片片涟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肩上搭上了一大手，扭头看去，许家俊淡笑着看着她。那笑容，让唐小染感到了一点安心。
拉着唐小染，许家俊走至程佳静面前：“妈，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让染儿先去做饭吧，一切，我来说。”
“不必了。”冷冷地开口，程佳静取出一张照片，扔在了唐小染的面前：“唐小染，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拿起那张照片，唐小染愣住了。这正是昨天许家俊抱着她从孙泽君家中出来。她的身上只是披了一件男人的衣裳，未被衣服裹住的双腿光裸着露在那儿。
“可以告诉我，这你是在哪吗？”
听见许母那冷冰冰的话语，唐小染有些明了许母态度变差的原因。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唇边泛起了阵阵苦笑。孙泽君要她不要张扬，如果他看到了这照片，他可知他求她这事是多么的荒谬。
“唐小染，你要怎么解释。”手指重重地敲着桌子，许母面色铁青地斥责着。
“妈，这事——”
“你不要插嘴。”又是拿出一张照片，许母用力地砸在唐小染身上，“还有这张，你倒是解释一下。”
只是瞥了那张照片一眼，唐小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唇瓣咬得生疼，也是猜出了那始作俑者是谁。她身无寸缕，睡在她身边的男人也是如此，谁看见这照片，会认为她是清白的。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站起了身子，看见了许家俊眼中闪过一道失望之色，刚想说出要告辞的话，忽然后颈处传来一阵疼痛。
醒来时，唐小染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后颈，回忆起是许家俊打晕了她。抱着双膝唐小染坐在床上，之前的一幕幕又一次地浮现在脑海里。心里发堵，眼泪徘徊在眼角，却是迟迟地没有落下。
房门被推开，“啪”的一声，卧室里的灯被打开。一时间难以适应这耀眼的光，唐小染伸手挡住了光线。
“醒了？刚刚做好饭，下来吃吧。”男人温和典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摇摇头，唐小染低声说着：“我不饿。”
“还在为照片的事烦心？刚刚为什么不解释？”一步步地走向床边，许家俊坐在床边缘端视着唐小染，她抱着双膝蜷坐在那儿，看起来是那般的无措。
心中因刚刚的事而积聚的怒火因为这一幕而慢慢得到缓解，手指夹起唐小染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着他：“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想要挣脱许家俊的桎梏，只是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无论她怎么掰都无法移开他的大手。下巴被捏的生疼，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点，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先是一滴滴的落下，最后溃流成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泪水顺着脸颊淌着。
心中残留的一点怒火也是被泪水浇灭了，叹了一口气，许家俊伸手拭去了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近乎温柔地哄着：“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和妈妈说了，她不会怪你。”
“是你弄疼我了，我才不会为那事哭。不会！”心中越发的苦涩，想要止住泪水，泪水却是不受控制地落下。
哄女孩子不是许家俊的强项，一时间许家俊僵硬在那里，所有的伶牙俐齿都成了无用的武器。
“你先出去，我调整下情绪。”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下了逐客令。
揉了揉唐小染的脑袋，许家俊轻叹一口气：“妈妈已经走了，我的解释她似乎已经信了。今晚你就留在这，只怕你父亲那里，也是收到了同样的东西。”
手紧紧地拳在一起，唐小染忽然间笑了，那笑脸上还挂着泪水，看起来是那样的凄凉。
“染儿。”心中一痛，许家俊伸手将唐小染搂到了怀里。
“孙泽君他来找过我，要我保守这个秘密。呵，有人倒是更着急地想要这件事天下皆知。”依靠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一直以来，每当我受到委屈，不是我不哭，而是我不能哭。许家俊，谢谢你借给我你的怀抱。”
轻轻拍了拍唐小染，许家俊低声说着：“放心，你要是哭的厉害，我也不会嘲笑你，毕竟哭是女孩子的特权。”
“你这算是安慰我吗？”抬眼瞪眼许家俊，看着他那一副认真的神情，却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靠近她的耳边，留下一句话：“染儿，不要再往昨天的伤口上撒盐。”
☆
晚上从浴室出来，唐小染走向厨房想去倒杯水喝，刚刚走到客厅，便看见许家俊坐在沙发上思索着什么，蒙盖着一旁电话的纱布躺在几案上，看起来许家俊刚刚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上了唐小染的眼睛，许家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站起了身子：“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去。”
“去哪？”
“刚刚你的父亲打电话回来，让你回去一趟。”
似乎明白了什么，唐小染轻轻笑道：“这样？好，我知道了。”
该来的终归是躲不掉。
一路上，唐小染手撑着额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沉默不语。
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淡淡开口：“不要想太多，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站在你这边，别忘了，你还有我。”
唇角无力地扯开一个弧度，唐小染摇摇头：“可是你说过，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在不在意又是一回事。”
“如果你发现我和别的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你在意吗？”话说出口，许家俊低沉的笑了，“只是个比方，我知道你不会在意。你若不爱，又怎么会在意。”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在意。”目光转向许家俊，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嫁给你，就是因为你的那句承诺，所以我才会选择这场无爱的婚姻。爱一个人又怎么样，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感情这事，谁投入得越多，谁陷得越深，谁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所以，我不要再爱了。”
聆听着唐小染的话语，许家俊眼里闪过一道深邃，缓缓应道：“我知道了。”
只是没有说出，如果那样的话，你只要接受我对你的情就好。铁棒终会磨成针，只是这场战役的结果，第一次，许家俊对自己感到了毫无信心。
进了唐家，便听见一阵细细的哭泣声。腰上忽然一紧，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他搂住了她。
“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有我就够了。”在唐小染的耳边低语，淡淡勾唇，拉着唐小染的手走了进去。
大厅里，唐小晓伏在王淑英的身上，“呜呜”地哭着，一旁的唐传国紧皱着眉头。听见动静，唐小晓抬首，看见唐小染，眼里流露出憎恨的神色，跳了起来就要扑过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一把拉住了唐小晓，王淑英低声斥责着：“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你和她较什么真，当心动了胎气。泽君要是不爱你，怎么会舍弃了她娶了你。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我想泽君是舍不得伤害你，才会随便找个女人来发泄。她只是泽君玩弄的工具，和你是不能比的。”
“真的？”手指向唐小染，唐小晓抽泣着，“她只配被人玩弄。”
“谁能和我的宝贝女儿相比。”搂住了唐小晓，王淑英笑道。
似乎没有听见王淑英说了什么，唐小染一脸毫不在乎的神情，嘴角溢出淡淡讥讽的笑容。手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许家俊握着她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瞄向许家俊，他面部的线条紧绷，唇薄抿得很紧很紧，这是男人在发怒前的预兆。他看起来似乎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生气。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厉人的气息，只是唐小染却没有觉得害怕，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意。
“喂，你弄疼我了。”轻轻捣了捣许家俊，唐小染低声说着。
略松开了力度，只是拉着唐小染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待坐下，许家俊的脸色依旧乌青难看。以为许家俊是因为被戴了绿帽子而生气，王淑英忙不措施地煽风点火：“家俊啊，阿姨早就说过了，什么样的女人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你看看，娶了她，不是给你自己找气受吗？这样吧，既然你们还没有举行婚礼，又是偷偷去登记注册的，不如再偷偷把这个婚离了。家门不幸啊。”
盯着王淑英，许家俊慢慢地勾起了唇：“为什么要离？”
没料到许家俊会这样说，一时语塞，王淑英支吾了一会，又恢复了常色：“不离，难道你要给别人养孩子。今天我们就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所以我把你的母亲也一并喊来了。出了这事，唐家一定会给你的交代。”
闻言，许家俊面色又阴沉了几分：“阿姨还真是，贤惠！”
片刻中后，当风姿灼灼的程佳静走进时，本是冷静的许家俊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站了起来：“妈。”
“你不要插话。”示意着许家俊坐下，程佳静瞄了一眼，笑道，“怎么，三堂会审。欺负我媳妇不是正室所生？唉，其实也不想想，孩子的事，能怪谁呢。”
听出了程佳静的话语里的苗头有些不对劲，王淑英摆出了一副笑脸：“许夫人，出了这事，实在是家门不幸。这孩子从小不是在唐家长大的，也不知道那个当妈的怎么教育的。”
笑着瞥了唐小晓一眼，程佳静点点头：“是啊，养出这样的女儿，这个当妈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妈。”有些不安的，许家俊看着自己的母亲，生怕她会说出什么不利于唐小染的话。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插什么嘴。”手指着放在茶几上的杯子，程佳静笑盈盈地看着唐小晓，“我有点口渴，能不能给我倒杯水。你叫，唐小晓对吧。”
王淑英推了推唐小晓，不情不愿的，唐小晓递了一杯水端给程佳静。接过杯子，程佳静打探着唐小晓一番，笑道：“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这也一般啊。”
唐小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程佳静看着她的目光更是让她感到了不安，似乎面前的这位许夫人可以看透她的心事一般。
王淑英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去，却不好翻脸，赔笑着：“我们家小晓的好，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是啊，好的可以背情弃义。”淡淡一笑，程佳静漫不经心地说着。
闻言，许家俊本是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咳嗽了一声，一直沉默的唐传国站了起来，歉意地对着程佳静行了一礼：“发生这事，我很抱歉。如果许夫人无法接受小染的话，我无话可说。”
“就这样离了？那她以后怎么办？”
“我会另想办法，若再不行，我会养她一辈子。”
淡淡地笑着，程佳静不再言语，她的眼神平静，也无人猜透她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再恨我。”慢慢地，程佳静开口说道，“一切，全看家俊怎么做主。”
“这样的女人真要娶？”露出了一副吃惊状，王淑英好言相劝，“家俊啊，你可要考虑好了。”
低低地笑了，唐小染面无表情地看向唐传国：“叔叔，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也相信唐小晓的话，对吗？”
百番无奈地看向唐小染，唐传国叹气：“小染，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既然你都放手了，你又何必，何必再这样。”
“原来这样。”凝视着唐传国，唐小染唇边慢慢浮现一丝微笑，原本空洞的眼睛里布满了绝望、恨意，“叔叔，你一直都是这样。好，既然你那样信唐小晓，我就给你证据。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唐家的人。”
挣脱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飞快地向大门走去。
“染儿。”焦急地喊了一声，许家俊起身，声音坚定，“唐叔叔，要我放弃染儿，这不可能。”
“许夫人，你看？”听着那两道重重的关门声，唐传国又是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很好奇，小染这孩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刺。明明有个不错的家世，却是闭口不提。现在，我有些明了。”将手中丝毫未动的盛水杯子放回到茶几上，程佳静淡淡一笑，“我说了，我尊重家俊的选择，照现在的情景看，家俊似乎不愿意分手。那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告辞。”
“哎。”王淑英有些不甘心地想要喊住程佳静，却见程佳静转身看着她。
“管好自己的女儿，害人者必害己。”
☆
“唐小染。”上前拉住了疾走走在前面的唐小染，许家俊一把扯进了怀里，“你要去哪？”
“医院。”窝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轻轻说着。
“你要？”意识到唐小染的意图，许家俊双手按在了唐小染的肩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你确定，你要去？”
“是。”唐小染轻轻笑道，“我知道这样可能会给你带来困扰。只是，许家俊，一纸报告，换来的或许会是永久的平静。”
许家俊静静地看着唐小染，月色下的她脸色看起来是那样的苍白，手轻抚着她的脸：“你若坚持，那就随你。”
从医院出来，想起之前医生那怪异的眼光，再看看手上这张单子，这张证明她贞洁的单子，看起来竟会是那样的讽刺。
将手中的单子给了许家俊，唐小染淡淡开口：“把这个给叔叔，就说，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会找个时间报答。这个单子的真伪，他信也罢不信也罢，一切随他。”
看着唐小染那单薄的身子，就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似乎一阵风就能吹翻。拽紧了手上的那张单子，许家俊刚要说什么，忽然间看见前面的人儿摇摇欲坠。
“染儿。”心中一紧，接住了那落下的身子。
☆
“低血糖，再加上精神有些波动，所以才会造成昏厥。注意下饮食，也不要再刺激到她了。”
听完医生的话，许家俊松了口气。走至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唐小染。唐小染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许家俊的眼里闪过一道深邃之色。
唐小染醒来时，天已经朦朦胧发亮。动了动手指，惊动了守在一边的许家俊。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我。”开口，唐小染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有些沙哑。
倒了一杯水，许家俊扶着唐小染起来，喂她喝下水。
“这里是哪？”
“医院。”
没有多问什么，唐小染静静地靠在那儿，半响才看向许家俊：“如果我不再是唐家的女儿，你还要我吗？”
微微蹙眉，许家俊坐在床边，拉起唐小染的手：“说什么傻话。”
“给他一次机会，可是他选择的是相信唐小晓。”唐小染苦涩的一笑，低声说着，“我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无关重要的人罢了。是他还是不是他的女儿，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关重要了。你娶我，因为我们门当户对，若我不再是唐家的人，你也没有坚持的必要。”
“你想说什么。”脸色一沉，许家俊声音冷了几分。
“嫁你，本是想借助你离开唐家。你会娶我，无非是看中了我的身份。彼此利用完后，桥归桥路归路。规矩是人定的，也是可以修改的。”唐小染的声音很轻，只是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听得却是那样清晰。
许家俊眼中的阴霾之色越来越浓，忽然间，许家俊不怒反笑，语气轻柔：“染儿，你怎么也玩起欲擒故众的把戏来了。怕我反悔，想要激怒我。”
“不。”
“染儿，好吧，我承认你成功了。”作势露出无奈的神色，许家俊起身，“早上想吃什么，我帮你买。中午你在单位食堂吃？是不是没什么荤的。医生说你低血糖，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样吧，以后每天我去接你。”
“许家俊，等等。”
掀开被子，来不及穿鞋，光着脚跑向许家俊，拽住了他的手臂，扯着他转过身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脸上本是淡笑，只是注意到唐小染那赤果着站在地上的一双小嫩脚，许家俊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唐小染。”
完全没有在意许家俊的神色，唐小染自顾自地说着：“许家俊，你仔细听好了，我——”
话未说完，唐小染的身子已被许家俊抱起，几步跨回到床边，将唐小染塞进到了被子里：“老老实实地呆在这，等我回来。”
看着唐小染张唇要说什么，许家俊手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将来也是，你又担心什么。或许你觉得我娶你是看中了你的身份，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是我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
许家俊的那一句话让唐小染的思绪又陷入到了混沌状态，待许家俊拎着包子、豆浆回来，看到的便是傻傻地坐在那的唐小染。她完全地沉浸在了她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他走进了房间。
“在想什么？”
将东西放下，许家俊凑到唐小染的面前，看见她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他，若有所思一般地盯着他，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
“这周日，原计划照旧。”陈述般的，许家俊说着，注意到唐小染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就算唐家人一个也不来，那又有什么关系。”
低头沉默着，再次抬起头时，唐小染脸上已布满了笑容：“随你。”
☆
将唐小染送至报社大楼门口。
“唐小染。”
正欲打开车门的唐小染扭头看向许家俊：“嗯？”
凝望着唐小染，她的脸色平静，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好像之前发生的种种并不存在一般，这般的她反而让许家俊觉得有些不真实。
“没事，自己注意些。”
“嗯。”
目送着唐小染走进大楼，许家俊握紧了双手，车子一个掉头，驶去的正是唐氏木华广告公司的方向。
许家俊走进顶层的董事长室时，唐传国正坐在书桌后看着什么。
“家俊，你过来。”招呼着许家俊过来，唐传国将原本在看着的东西合起，递给许家俊。
翻开，许家俊发现这是一个相册，第一页是个有些瘦小的婴儿，在往后翻，是一个稍大点的孩子，每一张照片都是同一个孩子，都代表着这个孩子不同的成长阶段。翻到最后一页，许家俊也明了，照片上的孩子是谁。
“这是她的妈妈留给我的，说我错过了孩子的成长，这些留给我做纪念。”从许家俊手中接过相册，如获释宝般地唐传国轻轻擦拭着相册的封面，“因为我没有勇气，才会造成小染这般的性格，也才会酿成这样的大错。家俊，之前我是希望小染跟着你可以快乐，可是她还是这般的执着，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或许，你们并不适合。”
低低地一笑，许家俊眼里流露出讽刺之色：“唐叔叔，我以为不管怎样，你都是在意着染儿。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你不相信她的母亲，也不相信染儿，可是，我信。这是染儿要我给你的。”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张检测报告，许家俊递给唐传国：“叔叔，我是想帮你，因为帮你，也可以让染儿得到解脱。可是现在看来，我似乎错了，错得还离谱。”
拿起那张单子看着，唐传国骤然间露出吃惊的神色，看着单子，再看看许家俊：“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
“我从来就没有碰过她，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淡淡地勾唇，许家俊慢声说道，“如果叔叔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昨天染儿晕倒住院时，我让人抽取了她的一点血液，叔叔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随我去趟医院，解决了你这几年心中的纠结。”
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唐传国握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那一日唐小染绝望、憎恨的眼神他记忆犹新，若他真的误会了她，可是那照片又是为何解释，孙泽君没有否认这事，正因为这样，他才感到了失望，却不忍责备唐小染。
“为什么小染会在泽君的床上，家俊，你真的相信小染？”
轻轻一笑，许家俊目光变得有些幽深：“我的妻子，我若是不信，她又能依赖谁。至于染儿为什么会在孙泽君的家里，这个可是要问问你那宝贝小女儿。”
唐传国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连连摇头：“你是说这一切是小晓设计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拿自己的丈夫开这种玩笑。”
连连说了三个不可能，唐传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许家俊目色嘲讽：“该说的我都说了，叔叔若是现在去的话，三天后就会知道结果。三天后也是我向外界正式介绍染儿的时候，届时叔叔是去还是不去，我不会强求。”
深思了一会，唐传国抓起了放在一旁衣架上的外衣：“我随你去医院。”
见许家俊没有走的意思，唐传国有些疑惑：“怎么了？”
“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是要么否，如果是否，叔叔你又打算怎么办？”
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唐传国闭上了眼睛，苦涩的一笑：“再怎么样，她也是玉兰的女儿。”
☆
从医院出来，许家俊正欲和唐传国告辞，手机忽然响起，听着这独一无二的铃声，许家俊弯起了唇，这是他为她设定的特有铃声。
接通电话，那边却半天没有声音，“染儿。”不确定的，许家俊喊了一声，“等着急了吗？我马上就过去。”
本是要离开的唐传国听见这个名字，脚步一顿，望着许家俊，见许家俊本是溢着笑容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严肃，脸上笑容不复存在，眼里的紧张。焦虑之色越来越浓。
挂断电话，许家俊来不及说什么，疾步就要离开。
“是不是小染出事了，我和你一起去。”心中慌乱起来，唐传国喊道。
看了唐传国一眼，许家俊没有拒绝。
一路上，许家俊的脸色并不好看，唇抿的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上指关节凸出，道道青筋暴露。本想打听什么的唐传国见这架势，遂止住了这个想法。
在一家酒店的门口停下，许家俊匆匆跑了进去，冲向服务台：“5A－101的钥匙，马上给我！”
被许家俊的声音吓到，坐台的服务员露出了畏惧之色，怯怯说道：“钥匙不可以随便给人的，对不起。”
一掌拍在了服务台的桌子上，许家俊眼里的厉色越来越浓，目光似乎能将人吃了一般：“如果那有人想对我的妻子不利，她若是出了事，你们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被许家俊的话语吓到，或是被许家俊的气势吓到，哆哆嗦嗦的，女服务员拿出了房卡：“我带你们去。”
☆
报社里的人依旧目光异样，唐小染倒也是没有在意，倒是在一旁的甘小翠有些看不下去了：“唐姐，我今天似乎看见那人送你过来的。”
“嗯。”
“你们住一起了？”
“嗯。”
“唐姐，你不要这个态度。他都要娶妻了，你怎么还这样，万一有了孩子——”
甘小翠的声音有些大，一时间惹得其他人的目光注意到这边。
捂住了唇，甘小翠压低了声音：“唐姐，你这样以后怎么办？难道你要给他做地下情人？我真是看错眼了，那人竟然也是衣冠禽兽。”
淡淡一笑，唐小染不再解释着什么。
中途去水房时，唐小染接到了贺敏的电话。被人设计发生了那样的事，在面对孙泽君和唐小晓时，她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只是面对贺敏，孙泽君的母亲，唐小染心中涌出了淡淡不安。
贺敏找她也的确是为了那日之事，“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泽君？”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轻声说着：“阿姨，对不起，其实这事，这事只是一场误会，我和孙泽君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贺敏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淡淡的失落之色。
心里有些紧张，唐小染没有在意贺敏声音的异样：“是的，所以，阿姨，你不用担心我会去破坏孙泽君的家庭。我对他，已经失望，又怎么会再扯上关系。当初我放手，就已经决定今生不在爱他。”
电话那头，贺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染，说实话，我真想要你这样一个媳妇，贤惠能干，当初的许氏若是没有你，又怎么会重新崛起。我被泽君这孩子气得住在了酒店，你下班后能过来陪陪我吗？”
贺敏的话语里满是恳求之色，唐小染也不好拒绝，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直到来到酒店门口，唐小染才想起许家俊说中午要来找她之事。本想打个电话说一声，只是转念一想，手机又放回到了包里，走进了酒店。
来到贺敏的房间，唐小染意外地发现孙泽君竟然也在，对上了孙泽君那冷漠的眼睛，唐小染扭身就要离开。
“小染。”上前拉住了唐小染，贺敏将她拉到长条沙发上，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怎么见到泽君就要走，做不了夫妻做朋友也行啊。”
“妈，我先回去了。你要是还不愿意搬回去，我会强制带你回去。还有，”目光瞄向唐小染，许家俊冷冷开口，“你的要求，我不答应。”
“站住。”贺敏的眼里满是不悦之色，手指向孙泽君，“今天你要是敢不经过我的允许，走出这个房间，你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妈。”
脚步顿住，孙泽君将手上的外衣随手扔在了床上：“妈，你到底要怎样！”
手指着唐小染身边的位置：“坐下，今天我们好好谈谈。”
眼底流露出憎恶之色，孙泽君走了过去，却是坐在了另一端。
虽不悦，贺敏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在唐小染和孙泽君身上扫视了一圈，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泽君，你或许认为四年前孙家度过危机是我在暗地里出力。不是，是小染。银行肯贷款，也是小染出面洽谈。泽君，这四年来是谁陪在你的身边，是小染而不是你现在的妻子。如今你们已有了肌肤之亲——”
一句话出，唐小染和孙泽君的脸色同时一变。
“没有。”
“没有。”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同时喊出。
“看，到底是相处了四年，还是有着默契。”拉着唐小染起来，贺敏走到了孙泽君面前，用力拽起了孙泽君，“我是渴望孙子，但是更希望是你和小染的孩子。这次的事，小晓哭闹，你沉默，没有为自己辩解。我就知道事有蹊跷。以你的性格，怎么会不去哄哄唐小晓。知儿莫若母，这事我也不去追究什么，你和小染本来就是一对，你没娶她，始终是我的遗憾。”
“妈。”用力地挣脱出被贺敏握住的手，孙泽君皱起了眉头，“小晓才是你的媳妇，为什么你一直不能接纳她。有因必有果，小晓所做的一切，难道是她自愿的？她只是爱我才会这样。”
“呵。”身子笑得有些颤抖，唐小染冷冷地看向孙泽君，“爱你？爱你就要把她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题外话－－－－－－
亲们双节快乐，杯具的晴还得上班，或许会有半天的假。中秋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哎，在蒙古呆了快半年，马上就要回国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7
062险被强占
“你会痛苦？”盯着唐小染，孙泽君流露出嘲弄之色，“你追求我，无非是想证明小晓所拥有的，你也可以拥有。你放手的这样轻松，我倒是怀疑你究竟有多爱我。”
事到如今，孙泽君依旧这般认为，唐小染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孙泽君，冷笑着：“坚持要有坚持的理由。你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坚持？四年了，我们彼此看不懂对方，既然这样，何必再坚持下去。”
“小染。”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手表的时间，贺敏笑道，“你们先谈谈，把彼此间的隔阂消除了。我出去会，马上就回来。”
“贺姨，我陪你一起。”一秒钟都不愿意呆在这，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
“你陪泽君谈一会，做不了夫妻也不用见面像仇人一样。”将唐小染推进到了孙泽君的怀里，贺敏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门，将门锁上。
依靠在房门上，贺姨闭眼长舒一口气：“小染，不要怪阿姨。”
冷眼看着孙泽君，唐小染扭过了头就要离开。刚刚走了一步，唐小染忽然间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头有点晕沉沉的，身上里如同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扶着墙站立着，唐小染喘着气。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异样安静，只能听见她那急速的心跳声。
“唐小染，你够狠。”头皮上传来一阵疼痛感，头发被人拽住，下一秒，身子被推到了沙发上。
“你竟然联合妈妈用这种卑鄙手段。我要你不要张扬，你都做了什么！上次是小晓对不住你，这次呢？如果你这么希望，我成全你。”
咆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唐小染来不及理会，身体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颤抖的手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想要求助一个人。
听见那人声音的一瞬间，唐小染心慢慢安了心，微弱的声音报出了自己所在的酒店、房间号，再只来得及说一句“救我”，手上的手机便被人打落在地上。
身子被人拖着，用力地推到了床上。望向孙泽君，他的面部有些扭曲，极力地在忍耐着什么，看着她的眼睛里是一片清明。孙泽君的下一步动作，让唐小染慌了。
孙泽君一粒粒地解开衣扣，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唐小染。她的脸色绯红，紧紧地咬住唇，一双眼眸里满是惊恐之色。
“你也会怕吗？”将衬衣扔在了地上，孙泽君冷笑着。
意识到孙泽君想要做什么，唐小染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胸口因为呼吸而剧烈的起伏着，扭头了头，唐小染闭上了眼睛。看见了男人的身子，她竟然会渴望着他。
“给我下药不就够了，何必让自己再受这份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怕不发生什么。”并不急着去做什么，孙泽君抱着双臂看着唐小染，“别指望我会对你负责。妈妈要我休了小晓，娶你，你别做梦了。你若是这般地喜欢我，我成全你。”
身体的异样让唐小染的意识模模糊糊，只是依稀间听见孙泽君的话，迷糊间听见下药两字。身子感觉被人重重地压住，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探索，想要反抗却是无能为力，那双大手所到之处，带来一片冰凉。紧紧地咬着唇，残留的意识告诉唐小染，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
慢慢地积聚着力量，唐小染猛地抬脚，一脚踢在压在他身上男人的薄弱地位，趁着男人吃痛之际，唐小染匍匐到床的另一边，几乎是滚到了地上。
刚刚唐小染的那一脚，力度虽不大，却也让孙泽君吃疼了半天。慢慢地缓过劲来，孙泽君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唐小染，她身上衣衫凌乱，刚刚被他解开的上衣滑落至肩膀，看着那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肩膀，孙泽君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欲。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装什么。”坐在那儿看着唐小染，孙泽君冷冷一笑，“你对自己都这样狠，唐小染，这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我就在这，你若是想要就过来。”
看着傲慢如帝王的孙泽君，唐小染无力说话，唇边却溢出讥讽的淡笑，余光瞥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伸手够住了那把刀。
“唐小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意识渐渐有些迷糊，怕自己一个坚持不住，主动地把自己送到孙泽君口边，唐小染看着自己的手臂，狠下心，一刀滑在了手臂上。一阵疼痛感传来，疼痛刺激了本是渐渐迷糊的意识。
“你！”没有想到唐小染会这样做，孙泽君眼里的诧异之色渐浓。
“不要过来。”拿着刀的手指向孙泽君，唐小染声音微弱，“你走！”
“唐小染，我对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没兴趣。好，我看你能坚持多久。”压制住体内的楚楚欲动，孙泽君坐在那儿注视着唐小染。
本以为时间久了，唐小染会乖乖地向他索欢，只是孙泽君没有想到，唐小染一旦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便会抠住她的伤口，混沌的眼睛渐渐又变得有些清明。慢慢的，孙泽君也感到了诧异，披上衣服，起身走向了唐小染。
“我说了，不要过来。”向后挪动着身子，直到身子撞在了墙壁上，无路可退，眼睁睁地看着孙泽君越走越近。
手中的刀子轻而易举地就被夺去，扔在了一边，绝望地唐小染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没有占有唐小染，孙泽君拿起唐小染受伤的手臂，眼中满是错愕之色。
“被你碰了，我嫌，脏。”眼睛闭着，唐小染每说出一个字都有些费力。
“唐小染，你为什么要把那件事搞得那样沸沸扬扬。你是不是对小晓说什么了，她才会想用这种方法和我离婚。”用力地晃着唐小染，孙泽君咄咄逼人地问道。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孙泽君扭头看去，一脸阴沉的许家俊疾步走了进来。看见屋内的情景，许家俊脸上的阴霾之色更浓，几步走上前，一把抓起孙泽君，一拳重重地打了上去，重重地落在了孙泽君的左脸颊上。
身子一个踉跄，孙泽君勉强几步站稳了身子，口中涌出一口腥甜。
想上前再补上一拳，只是想到了什么，许家俊举起的拳头慢慢放下，扭头看向蜷在那儿的唐小染。这一看，却是触目惊心。她面前的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她的手臂上，血迹斑斑。头发散乱，衣衫散落。看了一眼落在一旁地上的刀子，许家俊愈加的气结，忍着要去把那个害她如此的男人重锤一顿的冲动，许家俊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唐小染的脸颊：“染儿。”
这一碰触，许家俊面色又是一惊。唐小染的脸颊滚烫，伸手摸了摸唐小染的额头，亦然异常滚热。
一声嘤咛，唐小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眸忽然间变得惊慌起来，使劲地要去推开许家俊，拳打脚踢：“你走开！”
她的眼神涣散，似乎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地害怕着。
一把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贴近她的耳边：“染儿，是我。”
慢慢地唐小染停止了挣扎，努力地辨认着眼前的人，不确定地问道：“许家俊。”
“是，是我。”
“我好热，难受，你吻我好不好？”僵硬的身子松懈了很多，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扯落着身上的衣裳，受伤的手臂微微一动，又是一阵痛呼。
按住了唐小染的手，“好。”不顾有人在场，许家俊低头含住了怀中女人的红唇，细细地啄着。唇瓣相接，药性的驱使下，唐小染想要获得更多，或许因为是他，因为这熟悉的气息，她才放开了自己。舌尖只是刚刚试探着碰触，便被男人勾住，唇舌缱绻。
慢慢地，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看着她那不正常的脸色，那双迷离的眼睛，猜测出了她此刻的情况。气恼她又是单独来见这个男人，却又是无可奈何。扯了一块布料裹住唐小染流血的手臂，打横抱起了她。扭头瞪向孙泽君：“为什么要这样做？”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脸颊，孙泽君冷笑着：“你这样宝贝她，她有哪点好。就算之前那事是小晓有错在先，这一次又算什么？苦肉计？”
“小晓有错在先？泽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进了屋子，嗅到血腥味，看见唐小染这副样子，唐传国本想上前探望，只是怕会刺激到唐小染，只是远远地站着，如今听到孙泽君的话，忍不住地问道。
“意思就是，那所谓的‘捉奸在床’是唐二小姐自编自导的一出好戏。”眼里、嘴角都是流露出讥讽之色，许家俊看着怀中已经陷入昏迷的唐小染，目色一紧，疾步地就要走出房门。
“小晓不会拿她的婚姻说事，更不会因为这事要和我离婚，因为那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现在小晓在闹，说要成全我，你敢说和她，你怀里的女人没有关系。”冷眼看着许家俊的背影，孙泽君说道，“小晓只是恶作剧，如果不是她威胁小晓，联合妈妈，她们怎么一个会闹着要离婚，一个要逼我离婚。”
低沉地笑了，许家俊目光温柔地看着昏睡在怀中的人儿：“孙少，你太自以为是。你身边的两个女人，你对她们又有多了解。染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一旦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女人要是下定了决心，那可是非常可怕的。孙少，你已经失去了她。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都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不再多说什么，许家俊迈着大步。
“泽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思维陷入到了混沌中，唐传国尚未从之前的震惊中醒过来。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孙泽君走向了浴室：“爸爸，一言难尽。以后我再告诉你。”
“泽君。”
看着浴室的门被关上，听见水流声响起。唐传国叹了一口气，想起被许家俊带走的唐小染，慌忙地追了出去。
☆
唐小染醒来时，嗅到了一股消毒水的气味。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精致的小房间，天蓝色的天花板上镶嵌着一个圆形日光灯，地上铺着土黄色的木地板。若不是这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她或许以为自己是在哪个豪华的宾馆里。
试着坐起身子，左手臂上忽然间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嘶”了一声，唐小染皱起了眉头。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有些昏沉沉的额头。记忆慢慢地回笼，唐小染猛地闭上了眼睛，唇咬得生疼。如果那是一场梦，该多好。男人的手指滑过自己身上的感觉，她现在还清晰地记得。
睁开了有些湿润的眼睛，唐小染走进到了一旁的卫生间，打开了淋浴器。水“哗哗”地流淌着，白色的水珠砸在了地上，溅到了她的身上，打湿了衣角。刚要走到淋浴下面，忽然间一大手抢先把开关按下，水流停止。身子被人重重地抵在了冰冷的瓷砖墙上：“唐小染，你疯了是不是！”
没有去看面前的男人，唐小染扯动了唇，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觉得这个身体有点脏，想要洗干净。”
眼里的厉色淡了一些，许家俊叹了口气，语气也温柔了些：“伤口碰到了水，发炎了怎么办。”
摇摇头，唐小染喃喃地开口：“为什么我会喜欢他四年。”
趴在了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低泣着：“四年来，他对我，就好像熟悉的陌生人，现在他这样又算什么。你让我去洗，好不好。”
搂着唐小染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许家俊面色铁青，拉开唐小染看向她时却又是恢复了常色，冷冷开口：“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他？唐小染，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话一出口，许家俊有些后悔，唐小染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绝望，轻轻地笑了。唐小染手指着那道推拉门：“我想一个人呆着。”
“染儿，我——”着急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猛的低头吻住了唐小染。
唇与唇相接，熟悉的感觉让唐小染脑海中闪过了断断续续地片段，她不愿意让孙泽君碰她，可是对许家俊却不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时的她无助，所做的一切只是凭借本能。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唐小染脑海中形成，她对他有了感觉？她已经痛过一次了，这样的感觉，她不要了。
感到了唐小染的神游，许家俊松开了她，还未说什么，便看见唐小染笑着解开了衣扣。
不似刚刚那痛苦的神情，现在的唐小染似乎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这淡淡的笑意让许家俊感到了阵阵不安。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静静地看着唐小染：“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你说你要帮我的。”微微侧着头，唐小染有些疑惑地看着许家俊。
如果她像刚刚一样脆弱，那样的唐小染许家俊觉得还是正常的，现在这般的她，如同戴了面具一般。刚刚他还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拉近，只是现在为什么他们的距离又被她给拉远。
“是，你一个手不方便，我帮你。”下定了决心一般，许家俊伸手就要去解开唐小染身上剩余的衣扣，只是手刚刚碰触到唐小染的衣襟，许家俊犹豫了，“你等下，我去找个护士帮你。”
刚要转身，许家俊的手腕被人拉住。
“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我都这样了，胳膊上这样好难看。三天后我没有礼服——”
“我会让人帮你准备，你不用操心。”粗暴地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语，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我不知道你对那人的感情有多深，在他一次次这样对你后，你为什么还去见他。今天的事，算了，以后你再解释。三天后的事不会变，也不可能变。”
“许家俊，”平静的眼眸看着许家俊的背影，唐小染轻声说着，“我不知道他在那。”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嘴角弯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唐小染，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许家俊，那时我很害怕，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你。你我说起来也只是萍水相交，可能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对待过我吧。许家俊，你我像这样做个朋友就很好了，这个界限，跨多跨少都不好。”
“朋友？”低声重复着，许家俊转身看着唐小染，她的眼眸如水，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慢慢地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我知道，不准再去玩水，我找个护士，马上就回来。”
匆匆地许家俊走出卫生间，面上的笑容不复存在。他是感到了她微弱的变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将自己缩了回去。手拳紧，又松开，许家俊折回去：“对了，染儿，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天下乌鸦不是一般黑，似乎有人发现了白乌鸦。”
闻言，唐小染眼睛轻轻眨了眨，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许家俊已经再次离开了。
唐小染住院这事，很快也就走漏了风声。翌日，看见出现在病房里的程佳静时，唐小染感到了阵阵心慌。
“我来，是想和你谈谈。”
注意到唐小染那怯怯的眼神，程佳静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许家俊刚刚被程佳静支出去了，单独和程佳静相处，再加上这些天发生的事，捉摸不透程佳静的心思，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没，没有。”
“这儿还疼吗？”指着唐小染手臂，程佳静关切地问道。
抿着唇，唐小染摇摇头。
伸手轻轻摸着唐小染的头顶，程佳静微微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次来找你，是要你和家俊分开？”
抬眼看了程佳静一眼，唐小染迅速又低下了头。
“我有一个女儿，但是我逼着她嫁给了她不爱的人，现在我们的关系——”程佳静摇头轻笑，“你和家俊，一开始我就不赞同，因为在你的眼里，我看不见你对他的爱。即便是现在，我依然怀疑，你爱家俊吗？”
“……”
“你不爱他。”笑着指出了这是个事实，程佳静不清不淡地开口，“你们的事，我也不想插手了，出力不讨好，反而落得一身抱怨。不管你和那个人的事是真是假，你赤身躺在那个人的床上是真，你单独去见他也是真。”
张了张嘴，唐小染想为自己辩解，却终究选择了沉寂，听着程佳静继续说道。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如果你还是无法喜欢上家俊，或许是家俊有了喜欢的人，你必须要离开家俊。”
心里一紧，唐小染紧紧地揪住了被子的一角，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情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而且，我希望是你亲自提出分手，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要断掉家俊对你的一切眷念，如果你能答应这一点，这一年来，无论你和家俊怎么折腾，我都不会过问。如何？”
“一年吗？”唐小染喃喃地低语，目光瞄向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慢慢的，唐小染那本是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淡笑。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许家俊发生了微弱的变化，只是她刻意忽略了这个变化。如果要她离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习惯没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他若是不同意呢？”
“所以我说了，这一切完全看你。一年都无法培养出感情，那你打算耗费多久？真的打算来个七年之痒？如果你同意，在这张纸上签下你的名字。”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程佳静递给了唐小染。
瞄了那张纸一眼，纸上正中间那协议两字深深地刺痛了唐小染的眼睛。一场婚姻，竟然要靠两张协议来维持，说起来，这是多么的讽刺。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接过了那张纸，有些颤抖的手拿起了笔，只是在写下自己的名字时，手没有发抖，一笔一划地唐小染签下的自己的名字。
“这事不要告诉家俊。”收起了那张纸，程佳静起身微微笑着，“也该让家俊进来了，不然，他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程佳静走后不久，贺敏拎着一篮子水果来看望唐小染。
看见贺敏，唐小染目光清淡，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倒是贺敏有些不自在：“小染，你在怪阿姨吗？”
“……”
“阿姨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唐小晓做的怪，泽君是不知情还是参与了，这个阿姨不知道，但是我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让这样一个女人跟在泽君身边。我曾以为她喜欢泽君，可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我甚至相信，她为了达到目的，就算牺牲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想，如果你有了泽君的孩子，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
见唐小染还是没有接话，贺敏有些焦急：“你是不是怨阿姨擅自做了这个决定？”
本是站在窗前的许家俊慢慢地转过身子：“强扭的瓜不甜，让染儿嫁给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她会快乐？”
“她现在也不快乐。”
看着许家俊，第一次仔细地打探着他，简单利落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把他结实的身躯勾勒的线条分明。眉，如墨染，鼻，高直挺拔，唇，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切将他那双幽深的眼眸烘托得更加深邃。如果唐小染移情于他，她想挽回唐小染和自家儿子，这委实的有些难度。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唐小染与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刚刚试探性地说出那句话，却没有在许家俊脸上寻找到一丝异样。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强。
“染儿的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贺阿姨，你做出这样的事，不怕染儿怨恨你？”
“在那个女人做出那些事后，我又怎么可以让她做孙家的少奶奶。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子，跟着这样的母亲，又会好到哪去。只是泽君中毒太深，当初闹着要娶她，现在死活不肯离婚。小染，阿姨的心里，始终是中意你多一些。”
打了一个哈欠，唐小染露出了倦意：“家俊，我有些困了，我想睡觉。”
“嗯。”
走到床边，扶着唐小染躺下，小心地不碰触到她的伤口，为她盖好被子，这才笑着对贺敏说道：“染儿要休息了，贺阿姨能否离开了？”
这无异于是逐客令，贺敏看了一眼唐小染，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只是还没有清净一会，病房的门又被敲响。
“小染怎么样了？”
这是唐传国的声音。
打开门的许家俊回首看了一下屋里，唐小染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了他的视线，只是视线接触的一秒，唐小染迅速地又将眼睛闭上。
“叔叔自己看下，不就知道了。”侧身，许家俊让出一条道。
“她若是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我想她也不会愿意看见我。家俊，有些事我想问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房门被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房门又被打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在床边止住。
“他问了我照片的事，我和他详细地说了那日的事，他很吃惊，只是他选择信还是不信，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
“其实有些事，说开的话，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好好想想。有时候宽恕，或许会让心里好些。”
脚步声慢慢地移到病房里的沙发那边。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唐小染看着那天蓝色的天花板，鼻子忽然间有些发酸，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家俊，我想吃馄饨。”
“嗯？”
“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碗？”
“真的想吃？”唐小染自从清醒后，食欲一直不佳，只是吃了几口饭就摇头拒绝了，如今她开口说想要吃东西，许家俊心中不由感到了一阵欢喜。
“嗯。”
“好，你等下。”
目送着许家俊离开，唐小染慢慢地坐起了身子。
☆
许家俊回来时，床铺上空荡荡的，蓝白色相间的病服随意地扔在床上。面色一惊，许家俊扔下了手中的保温桶，急匆匆地找到了护士，却是问不出个所以然。
“那么大个人，在医院里消失了，你们却说不知道！你们医院是怎么办事的！”担忧生气，许家俊一下子变成了许吼吼，厉声地斥责着。
“可是，脚长在她的身上，我们又不能管住她去哪了。”低声回了一句，看见许家俊的脸色更加乌黑，护士缩了缩脖子。
冷冷地瞪了护士一眼，许家俊疾步向外面走去。
打遍了电话，依旧是无法找到唐小染。倒是李逸的一句话“你觉得一个人在伤心失落时，会去哪”提醒了许家俊。想了一下，许家俊调转了车头，驶向了罗山墓园。
到了地方，许家俊急匆匆地走了进去，上了台阶，远远地就看见那单薄的身影坐在那儿。悬着的心落下，许家俊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唐小染的身边，本是要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变了：“想来这儿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自己一个人跑来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是正面。”忽然间，唐小染轻声说着。
“什么？”
手指着面前的一个硬币，唐小染慢慢说着：“如果是正面，就是原谅叔叔。如果是背面，就是不原谅。可是，看到正面，我的心里并不舒服。”
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唐小染轻轻一笑：“算了，我们回去吧。”
“嗯。”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唐小染，许家俊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以后不准在这样。”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慢慢的从一个隐蔽的地方走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甩波浪般的长发，女人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那淡淡的细眉下，乌黑柔柔的眼眸里平静如水。重新带上墨镜，女人故意加快了步伐，赶上了前面的两人，故意与许家俊擦肩而过。
感觉到了什么，许家俊的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前面的女子身上，若有所思。注意到那女子放慢了步伐，许家俊低低一笑：“染儿，我们去赏景，如何？”
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眨了眨眼睛：“赏景？这里？你确定？”
“嗯，那边的水塘里养了不少鲤鱼，不想去看看吗？那样，或许心情会好些。”
说着，许家俊带着唐小染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拉开了与那女子的距离。
走了几步，许家俊回首看去，那女子已没有停留在那里。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一笑，看向不情不愿地被她拉着往前走的唐小染。
“珍惜眼前人。”
“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
－－－－－－题外话－－－－－－
亲们国庆快乐！
ＰＳ：此女人不是打酱油的哈。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8
063心动？
“唐姐。”
看见出现在会场里的唐小染，甘小翠兴匆匆地跑了过去，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撞到了唐小染的左臂上。
伤口上一阵疼痛，唐小染只觉得额头上冒出了阵阵冷汗。没有去责备冒冒失失的甘小翠，唐小染忍着痛笑道：“你怎么会来的？”
“是那个老处女啊，她说她有资格带我来的，我也想见见世面，所以就跟过来的，其实，我更想找那个负心汉理论的。唐姐，你不知道，办公室的好多人，知道那个负心汉要娶唐家那位千金，她们都在那幸灾乐祸，气死人了。”提及这事，甘小翠就有些愤愤不平，跺着脚在那抱怨着。
手掩着唇，唐小染轻轻笑了：“小翠，和你在一起还真是轻松。”
“是吗？不会觉得我神经大条。大学时经常有人这样说我。KAO！那人是谁啊，他以为他有多了不起！”脸色变得有些愤怒，甘小翠挥舞着拳头，显得有些暴躁。
“那个人不会是男人吧？”微微偏着头，唐小染打趣道。
脸色一红，甘小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后如同拨浪鼓一般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才不是！我不认识他！”
嘴角泛起的笑意更浓，唐小染指着甘小翠的鼻子：“此地无银三百两。”
嘟起了嘴，想到了什么，甘小翠压低了声音：“唐姐，这几天都没看见你。听他们说，你割腕自杀了。”
唐小染眼里闪过疑惑之色，她的确是因为刀伤而住院，只是却不是甘小翠说得这般。
“唐姐，你这样不值。你就应该洒脱一些，干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遇见这样的男人，要抢在他们的面前把他们甩了。”
“所以你也不听我的解释，消失了。”
“是。”
后知后觉的，甘小翠察觉到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敢回头去看，甘小翠一下子窜到了唐小染的背后：“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打探着面前的男人，唐小染认出了他，何子墨，这人从小和许家俊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如今是做了一个特警。许家俊圈子里的那些人，多半许家俊已经给她介绍了。看着何子墨那狩猎般的神情，唐小染有些明了，笑道：“今天这个日子，不适合解决个人恩怨。不如，改日吧？”
深深地看了躲在唐小染身后的甘小翠一眼，何子墨颔首：“也好，甜甜，我们后会有期。”
“甜甜？”重复着，唐小染的眼里满是戏谑之色。
耷拉着脑袋，甘小翠一副黏黏的样子：“唐姐，你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碰巧吧。”感到两股落在这边的视线，唐小染微微蹙眉，拉着甘小翠躲在了休息区里。
“唐姐，你知道这场宴会意味着什么吗？”坐在那儿，甘小翠侧着头问道。
“知道。”唐小染点点头。
“那你还来！”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甘小翠瞪大了眼睛，“你要看着他们甜蜜，自己心碎吗？”
自是知道甘小翠是误会了什么，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缓缓开口：“小翠，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怪我吗？”
还未待甘小翠回答，便听见一个声音。
“唐小染，你果然来了。”
趾高气昂的，汝霞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抱着双臂打探着唐小染。今日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长长的秀发被盘起，一身黑色的滚金边、低胸、透明镂空袖子的礼裙。想起了那一日，同样是在宴会上，唐小染的装着让她自行惭愧，这一次，那样的感觉再次袭来。只是时过境迁，汝霞挖苦道：“我和别人还打赌来着，说你会来不会来。本来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看来我是错了。”
“喂，落井下石也不带这样的吧。”有些打抱不平的，甘小翠嚷嚷着。
唇微微弯起，唐小染拉起了甘小翠的手：“看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开始了，我们走吧。”
刚要迈动脚步，忽然间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唐小染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拉住唐小染，往前走去。
看清了那人是谁，甘小翠捂住了唇：“怎么会是他啊！”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是红玫瑰和白玫瑰，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汝霞的话语里充斥着酸溜溜的味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
“喂喂喂，你这么急着去哪？”几乎要跟不上许家俊的脚步，唐小染跌跌撞撞地走着，“你走这么快，我的脚会扭伤的。”
眉头一皱，许家俊不够这么多人在场，打横抱起了唐小染，急匆匆地走着，来到二楼的休息室，这才把唐小染放下：“你的父亲在里面，你进去和他谈谈。”
“我——”后退了一步，唐小染摇摇头。
“听话，”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露出了淡笑，“上一次你不是得出答案了吗，看，岳母在冥冥之中也是希望你放下心中的怨，你要是拒绝，九泉之下的岳母也不会开心。再说，今天这样的场合，你身边没有个家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打开门，许家俊将唐小染推了进去，轻轻地将门关上，长叹一口气。
就在刚刚，唐传国和他说：“检测结果出来了，她不是。这事我只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会对小染说，我是她的亲生父亲。”
“为什么？”
“上一代的事，何必再牵扯到下一代。这些年我若想开一些，小染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和我说的小晓做的那些事，我是不想相信，可是我知道小晓做的出来。为了达到目的，小晓可以不择手段。两个女儿都对我心存不满，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失败。你去帮我把小染喊来。还有，这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
踌躇地站在那儿，看着屹立在窗前的唐传国。忽然间，唐小染觉得那人苍老了许多，时光荏苒，岁月滂沱，这个男人已不像当初那般年轻，他的发鬓上出现了几条白丝，背微微有些驼起。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金色的光芒洒在那人的身上，拖长了地上的影子。让人感觉到一种名为沧桑的感觉。
“叔叔，你找我。”轻轻的，唐小染喊了一声。
转过身子看着唐小染，唐传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手指着一旁的沙发：“坐下慢慢说，说起来。”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慢慢地走了过去，坐下。
“小染，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下。我还是忍不住地去医院里做了检查，背着你做这事，实在是对不起。其实，你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本是垂着头的唐小染听见这话，猛的抬首看着唐传国，眼里充斥着诧异之色，蠕动着唇，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目光微微闪烁，唐小染抿住了唇，那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口。
“没事，我不急。”苦涩的一笑，唐传国拍了拍唐小染的肩，“爸爸会让你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
“怎样？”
走出休息室，唐小染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
扭头，看见许家俊倚墙而立，他怀抱着双臂，幽深的眼眸盯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何必还要再问一遍。”走到栏杆旁，唐小染手扶着栏杆，闭上了眼睛，“他让我喊他爸爸，可是我喊不出。”
腰上一紧，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贴在她的耳边：“你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是。可是，你可知道，刺猬将刺一根根拔下，那会有多疼。”
“收起那些刺，不去伤人。刺猬还是刺猬。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
这场盛宴选择的地点是在许母住的别墅里，被邀请来的也都是各界的知名人士。
看见出现在前方的唐小染，甘小翠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小染会站在许家俊的边上，而且，手拉着手？唐家那位小姐呢？目光四下游走着，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
“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啊。”
“你还不知道她是谁。”
意识到不对，甘小翠慢慢地将目光移向这忽然出现在身边的高大身影，骤然间瞪大了眼睛，刚想逃窜，眼疾手快的，何子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还想跑？”
甘小翠垂下了脑袋，知道这男人的手段，遂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
“喂，和你打听件事，那个叫许家俊的是不是临时换了妻子，那位唐家小姐退婚了？”
“没有。”
“那，人呢？”
“就在你面前。”
“哈！”
眼睛瞪得更大，耳朵里嗡嗡的，前面的人说了什么，甘小翠一句也没有听见。直到又一个男人走了上来：“借着今天，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些事，这事我也会登报公布，唐小染，并不是我的养女——”
这话说出时，下面一片哗然，站在人群里的唐小晓脸上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实，小染是我初恋情人的女儿，是我的私生女。是我胆小，一直不敢去认她。今天，我要重新认回这个女儿。”
闻言，唐小晓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我明明——”
刚想大喊出声，嘴被人捂住。抬眼看着站在身边的孙泽君，见他摇摇头。恼怒之下，拿过孙泽君的手，一口咬了下去。趁着他吃痛之际，唐小晓拨开人群，急匆匆地离开了。皱了下眉头，孙泽君追了出去。
“小晓，不要跑那么快，小心孩子。”紧追着，孙泽君拉住了唐小晓的手臂。
“她不是，她不是！”眼里满是痛苦之色，唐小晓捶打着孙泽君的胸膛，“她不是我的姐姐，不是！”
“小晓！”按住了唐小晓，孙泽君眉头紧锁，“最近你这是怎么了？”
使劲地揉了下眼睛，唐小晓泣声说道：“她是爸爸的女儿，我又算什么。”
“小晓，这样子争来争去，你快乐吗？”低头看着唐小晓，孙泽君一字一句地说着，“小晓，为什么我觉得你，变了。”
“我变了还是你变了？是的，那四年我是没有陪在你的身份，我也想啊，可是你让我走，必定是有你的考虑，我不想拖累你。我一直在等你，结果呢？等到的却是你要成为了我的姐夫。她一直都在和我争，这你也知道。她只不过表现得可怜一些，泽君，难道你也被她骗了？”眼泪一滴滴地落下，唐小晓推开了孙泽君，“你要是后悔了，你去找她啊。反正你妈妈左右看我不顺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认了。原本是不想让她那样顺利的嫁人，现在你妈妈反而拿这件事压我，说你们原本是一对，发生了这事，你要负责。那我算什么！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就没有碰她，不是吗！”
孙泽君眼里闪过愧疚之色，想起那一日被母亲下药和唐小染关在一起，他如果不是想要，也不会对唐小染做出那事。
肌肤相亲的触感，他意外地发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她，不仅仅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喜欢她？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被孙泽君否决了。或许是她断的如此干脆，这般绝情，才会刺激到他，男人的自大才会潜意识地驱使着他的行动。他所喜欢的人是眼前这个为他孕育了孩子的女人，只是他心里动的那点点心思，却让他有了一种背叛的感觉。
见孙泽君没有答话，唐小晓眼里闪过一阵不安：“你不会，真的喜欢她了？”
沉默着没有说话，孙泽君拉住唐小晓的手：“你要是不喜欢呆在这，我们回家。”
“孙泽君，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不依不饶的，唐小晓问着，“你会不会为了她抛弃我们母子？”
伸手摸着唐小晓的脸颊，孙泽君笑道：“不要疑神疑鬼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盯着孙泽君，见他没有说谎的样子，唐小晓那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脸上重新堆积起了笑脸：“我不要回家，我要去看看她有多风光。”
现在她风光，再过几日，她就会哭都来不及。站得越高，掉下来时才会摔得越疼。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里。
☆
会场里，甘小翠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那淡笑着的唐小染，怎么也无法将她和平日里的唐小染联合在一起。唐小染如果是唐家养女，为什么会低调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是那样普通，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子。揉揉眼睛，再次看向前面，甘小翠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为什么唐姐会是？”前后联系在一起，甘小翠有些不满了，难怪看到那条新闻，唐小染没有伤感、毫无在意，敢情那个新娘就是她本身。
同样吃惊地还有汝霞，本是想来看热闹，发现唐小染后还想将她狠狠羞辱一番。只是，事情的变化太过于出乎她的意料，唐小染是唐家的养女？不是，私生女，现在已被唐家公然承认。汝霞的面部渐渐变得有些扭曲，她能够来到这儿，是沾父亲的光。父亲上司的女儿要举办人生中的大事，公司的几个干部自然也是被邀请来了。想起曾经在唐小染面前夸耀自己的身世，闹了半天，自己的父亲还是唐小染父亲的手下。
“怎么会是她。”
“为什么不会是她。”李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汝霞身边，目光看着前面，最近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我不是告诉过你，唐家大小姐姓唐名小染，是你自己没听进去。”
懊恼、羞愧，种种感情夹杂在汝霞的心里，恼羞成怒道：“就算她是又怎么样，她那么低调干什么，怕人知道？不过是个私生女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这样想你心里觉得平衡的话，随你。”玩世不恭地笑道，李逸眯起了眼睛，“她若什么都不是，今天许家俊和别人结婚，你会幸灾乐祸。如今知道她是谁，你又拿她的身世说事。呵，人呐，总会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
“你早就知道了？”有些不确定的，汝霞问道。
“是，不然你认为我追求她做什么？”有些疑惑地看着汝霞，李逸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摆了摆，“我这人，其实很实在。”
脸色变白又变青，汝霞闷声说道：“我会递交辞职书。”
“为什么？”
“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爸爸受到牵连。”
“她不是这样的人。”
☆
“唐姐，救我啊！”
在许母宣布着唐小染与许家俊将在五日后举行完婚礼时，忽然间一道声音响起。
唐小染望去，甘小翠挥舞着手，何子墨拽着她向外走去。刚想上前，唐小染被许家俊拉住了：“你要棒打鸳鸯？”
“可是？”怎么看，甘小翠都是万般不情愿。
“这种事，我们局外人不要搀和。而且，今天你是主角，你若是走了，这戏谁还唱下去？”
她是主角？唐小染眼眸垂下，她被唐传国认可了，从今天起，她不再是唐家的养女，真正的是唐家长女。她是许家俊妻子的事，如今也被广而告之。她的身份，完完全全地被揭露开。顶上了豪门的光坏，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快乐。
想起和程佳静的一年之约，唐小染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望向许家俊，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唐小染发现许家俊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帅。他的脸庞光洁白皙，有棱有角，白皙的皮肤衬托着那淡红色的唇。因为喜事，他的眉扬起，泛起了柔柔的涟漪，带着笑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许家俊对上了她的眼睛，盯着那乌黑深邃的眼眸，唐小染有些迷茫，当初答应嫁给他时说过只是履行协议关系，为什么在他的身边呆久了，她觉得在哪儿有什么东西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来不及细想，一滴泪落下。
“怎么了？”试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许家俊轻声问道。
挤出一丝笑容，唐小染摇摇头：“没事，只是忽然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真的挺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轻轻地笑了，许家俊忽然低下头，唇落在了唐小染的唇上。没有想到许家俊会忽然间这样，唐小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男人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放在她下巴的手微微一用力，迫使她张口，勾住了她的丁香，掠夺着她的气息。
意识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许家俊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唐小染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想法，唐小染只觉得自己快被许家俊的这炙热的吻给融化了。只是慢慢的，唐小染察觉到哪儿有些不对劲。看着许家俊，唐小染了然。男人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没有爱，没有欲望，他只是想吻她，或许作秀的可能性更大。心里渐渐涌出一股失落感，只是很快地就散去。他们之间本就没有爱情，维持他们的不过是一纸协议。或许，一年后，他们就会分道扬镳。逢场作戏，她又怎么可以当真。
感到唐小染情绪的变化，刚刚她虽然放抗，但还是给了回应，只是现在的她如同没有意识一般，任由他索取。放开了唐小染，看见她对着他露出了笑容。那种现在的她不是真实的感觉又一次地浮现在许家俊的心口，烦躁地抬眼，望向人群。如果刚刚他没有看错，人群里有她。
“你在看什么？”顺着许家俊的目光，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刚刚那个法式长吻长达一分多钟，许母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刚想说什么，忽然间，不知是谁带头鼓掌，如同传染一般，掌声越来越大。
“家俊啊，不如明天就办喜酒了吧。”
“是啊，我们很想闹洞房。”
起哄的和许家俊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伙伴，瞪着那几个眉开眼笑的人，许家俊的脸色阴沉下来。
似乎是被现场的情绪渲染，唐小染掩唇轻笑，想到了什么，唐小染凑到许家俊身边，小声地说着：“家俊，那一天，把叶开哥哥也请来吧。”
闻言，许家俊的脸色又是冷了几分，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好。”
☆
闲散时间，唐小染刚刚从许家俊的一群小时玩伴中解脱出来，便听见有人喊道：“唐小染。”
回首看见是汝霞，唐小染立于那儿，脸上没有带着任何的神情。
一步步地走到唐小染面前，汝霞深呼吸一口气：“算我有眼不识泰山，惹了你这尊大佛。我会辞职，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你也不要在唐董事面前说我爸爸的坏话。”
“有这个必要吗？”微微侧首，唐小染轻笑着。
面色一变，汝霞压抑着怒气：“那你要我怎样？我不知道许家俊先生是你的，那一次你忽然间出现，我真的看不起你。我以为你是靠出卖了自己来获得自己想要的。”
“现在呢？”
“如果你愿意，你不会从一个记者做起。”
点点头，唐小染慢声说道：“我只是我，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汝主管，其实你不必辞职。唐小染从来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染儿。”
听见那一声呼喊，唐小染弯起了唇：“他来找我，我先走了。”
“你在和她说什么？”带着唐小染去了后花园，许家俊问道。
“没什么？”
打探着这个小花园，看起来主人是很精心地照料着。草坪上摆放着一个电动割草机，草坪上的草儿绿油油的，整整齐齐地陈列在那儿。花圃中的花儿竞相怒放，没有一根多余的花枝。
“妈妈闲下来无事，经常会来打理这儿。”
“上次关我的那个房子，是你的？”
许家俊的脚步微微顿了下，摇摇头：“那是妈妈为姐姐准备的嫁妆，只是姐姐没有要，就一直空在那了。”
“说起来，我怎么没见到你的姐姐？”
“她？除非她想来，不然谁也请不动她。”
没有多问什么，唐小染默默地陪在许家俊的身边。
“你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侧首看向唐小染，许家俊问道。
“你愿意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清清淡淡的，唐小染应道。
“你总是这样。”感觉到了什么，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猛的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抬起她那没用受伤的手臂，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和许家俊挨得如此之近，单薄的衣料感觉到了彼此的温度，男人的结实的胸膛更是压住了她那敏感的地方，扭动着身子，唐小染想要离开，却听见许家俊低语：“你觉得让一个女人心死，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嗯？”不明白许家俊为什么问出这样的话语，感到许家俊的余光在看向哪儿，刚想去看，却被许家俊环住了身子，小心地避免碰触手臂上的伤口，身子被压在了花丛里。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几枝花儿落在了她的脸上、唇上。
挣扎着想要起来，许家俊却是撑开双臂放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四目相对，唐小染咽了一下口水，刚想说什么，却是看见男人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在离她还有几毫米时，男人不再有其它动作：“染儿，我们来做个假设，如果你喜欢我，如果你发现我和别的女人再做现在的事，你会怎么办？”
眼睛危险地眯起，唐小染恶言道：“不用假设，我现在就想，唔。”
话音未落完，唇已被许家俊封住。
“刚刚不是看见家俊往这边走的吗？”
“他不是在莫婉离开后不喜欢女人了吗？怎么看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在热恋。”
脚步声、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唐小染慌了，男人并没有放过她，唇慢慢地下移，唐小染骤然间瞪大了眼睛，他竟然隔着衣料，咬住了她的——
“啊！”忍不住的，唐小染喊了出来。
脚步声止住，说话声止住。
“这条路上好像没什么玩的。”
“是啊，是啊，还是去那边，去那边。”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许家俊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看着躺在花丛里的唐小染。她的脸色绯红，眼睛里有些迷茫，唇微微开启，抱着双臂许家俊打探着这副景色。
慢慢的，唐小染缓过神来，想起之前的事，恼羞成怒地跳了起来，手指着许家俊：“你，你，你——”
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你不觉得躲开他们，这样的方法最省事。”
紧紧地咬着唇，看着许家俊的目光不是愤怒，而是一股羞涩：“许家俊，你，算你狠。”
转身唐小染就要离开，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拉住了手腕：“你可要做好准备，这些家伙折腾起来一般人可不能吃消。尤其是洞房花烛夜，谁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鬼点子。”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唐小染盯着许家俊：“等等，在那之前，你说过什么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伸手捏了捏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淡淡地勾起了唇：“你不要这样敏感。再说了，你的秘密，你会全部告诉我吗？”
一把将许家俊的大手拍落，唐小染神情冰冷了几分：“自然不会。你说的也是，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就连那么亲密的事，你都可以——”
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许家俊，看着地上那被阳光拖长的影子，咬紧了唇：“许家俊，我想问你，你对我的身子兴趣有多大？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解除那道协议，把自己给你。你得到后，能不能不要再做出像今天这样的事。我不喜欢。”
被他碰触，感到了不是厌恶，和那一日被孙泽君压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种萌芽让唐小染感到了惧怕，它不可以发芽，更不能生长。那一日被他从酒吧带出来时她知道他是谁，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装糊涂，只是她在害怕着什么，就像现在这样。每次下定了决心，可是一旦看见了他，心里的一处似乎又在沦陷。她不敢问他什么，失望倒不如没有希望。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8
“抱歉，我做不到。”
064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你！”瞪眼看向许家俊，他的脸上已经收起了之前那淡淡的笑意，有些严肃地看着她。
再一次的，许家俊重复着：“我说了，我不同意。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人后，我们可以相敬如宾。人前，我不能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不要忘记了，我们现是的身份。”
身份两个字上，许家俊加重了口气，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退让之色。
“我知道。”唐小染显得有些烦躁，迎着阳光看向许家俊，他的脸上被光线分成了光暗两块，晃眼的阳光刺疼了唐小染的眼睛，“许家俊，说实话，你真的适合去做演员。”
“是啊，我觉得我们姐弟都很有天赋。像姐姐，她现在可就是一个演员。”
又一次地听许家俊提及到他的姐姐，只是除了那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再以后就没有见过她。好奇心终于驱使着唐小染问道：“为什么很少看见你的姐姐？她已经嫁人了？”
“嗯。”点点头，许家俊追溯着往事，“姐姐是嫁人了，可是和没嫁也没什么区别。夫妻两个人，从来就没有住在一起。姐姐的婆家希望姐姐退出演艺界，姐姐便以此为借口，搬离了婆家。”
“为什么？”
“姐姐喜欢她的导师，只是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可以将女儿下嫁给一个普通的人。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只是那个导师被学校开除了，本来这个导师要升做副院长的，这下子也成了泡影。”
“后来呢？”
“后来，这个导师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饮酒过度，脑溢血发作，送到医院抢救无效而亡。姐姐因此记恨在心，虽然是按照妈妈的意思嫁了人，但是——”摇摇头，许家俊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拖着，为什么不离婚？”有些不解的，唐小染微微偏着头看着许家俊。
“呵呵”的笑了，许家俊点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你觉得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会轻易地让那个女人离开吗？”
眨了眨眼睛，唐小染摇摇头。
“姐夫这个人，其实喜欢着姐姐，只是姐姐被恨蒙蔽了心头才没有发现。姐姐在娱乐界里打混，如果不是姐夫在背后暗中关照，姐姐也不知道会吃多少亏。”
“那为什么不能明说？”
“因为不能说。”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若有所思，“或许姐夫和我是同一类人。”
“这样的话，我觉得你的姐夫有点可怜。有些事，说开了，或许比藏着掖着要好的多。”细细地想了一会，唐小染慢慢说着。
“所以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眯眼看着唐小染，她对别人的事看得倒是透彻，可是一旦轮到了她自己，她就成了鸵鸟，装起了糊涂。他琢磨不透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有时，她看向他的眼神是迷恋，有时，她看向他的眼神却又是冷冰冰的。就像刚刚，她明明对他动了情，那娇涩的样子他记忆犹新，可是转瞬间她便要和他撇清关系。
叹了一口气，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回去吧。”
☆
晚上，程佳静留下了许家俊和唐小染，说是一个人在家里太寂寞。
在阳台上接完电话，许家俊走进了屋子，看着唐小染趴在那儿在和谁说着什么。看着那翘起的两个晃悠的小脚丫子，许家俊目光一顿，不声不响地走到了唐小染的身边。
“嗯，是的，叶学长，叶开哥哥，你真的不来吗？”
“我知道，那边很忙。我只是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毕竟我们从小是在一起。”
“那件事？我忘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喜欢他？不是，只是觉得他是个适合结婚的人。如果那次不是你拒绝了我，我——”
话未说完，手机被人夺去。唐小染扭头看去，许家俊的脸色阴沉：“叶开，如果你不能来也就算了。我和染儿还有事要做，先挂断了。”
随手将手机撂在了一边，许家俊淡淡地瞥视了唐小染一眼，扬起的嘴角边有着几分讥讽：“怎么，舍不得他？”
那口气酸溜溜的，如同打翻了醋坛子一般。
盯着许家俊几秒，唐小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许家俊，你这样，还真的让我误会，你在吃醋。”
“那你还真的是误会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哪来的飞醋。”孙泽君，他不怕，只是这个叶开，许家俊倒是有几分忌讳。如果叶开打算去追唐小染，很难保证唐小染不会选择他。青梅竹马，想到这四个字，许家俊心里就不舒服。
忽然间，被许家俊撂在床上的手机响了，抢先一步，许家俊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脸色又难看几分，接通了电话，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许家俊原本锁在一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紧绷的面部线条也慢慢软化，嘴角轻轻扬起，看似有些开心。
见唐小染盯着他，许家俊将手机递给了她。
是叶开打开的，他只是说了一句“要幸福”，便挂断了电话。
“他和你说了什么。”瞅着许家俊，叶开究竟说了什么，让许家俊的脸色由阴转多云。
“秘密。”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
刚刚叶开说，纵然他喜欢着唐小染，可是不会要她留在他的身边，他是大山里的孩子，可是唐小染不是。叶开还说，他知道许家俊喜欢唐小染，可是唐小染没有察觉，受过一次伤的女人往往是不勇敢的，希望许家俊可以给她一点时间。若再不行，他会帮着开导。最后，叶开说，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她幸福，就可以了。
“不说算了，回来我问叶开哥哥去。”
“我记得那次你喊他学长。”
“是啊，但是小时候我都喊他叶开哥哥啊。后来在学校，我怕引起麻烦，所以就叫他学长了。”
冷哼一声，许家俊和衣躺下。
奇怪地看着许家俊，弄不清他在闹着什么别扭：“喂，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的？”
“公司里的事。”
“哦。”唐小染点点头，八成他是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所以迁怒到其它事情上了。
翻来覆去的，唐小染却是难以入睡，干脆坐了起来，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睡在身侧的许家俊：“许家俊，如果你遇见了一个你喜欢的女孩，你打算怎么办？会选择和我离婚娶她吗？”
“为什么这样问。”眼睛没有睁开，许家俊淡淡地问道。
“因为。”抱着双膝坐在那，唐小染抿着唇，半响才发出声音，“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你要是喜欢上了别人，我要是霸占这个位置，对你对她不是太不公平？”
“唐小染，是不是谁和你说什么了？”许家俊亦做了起来，黑暗中注视着唐小染。
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即便是在黑暗中，唐小染也是可以感觉得到男人那眸光深处的寒意，被男人盯着，直感到后背阵阵发毛。
“没，没有。”慌忙摇摇头，唐小染躺了下去，生怕他若再是追问，自己一个把持不住，会把与他母亲的协议说出来。
静静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没有再追问什么，手轻轻滑过唐小染的脸颊：“我这个人嫌麻烦，结婚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婚。”
“可是，万一呢？”顿了顿，唐小染低声问道，“万一有个人，真的喜欢你？”
“没有万一，任何破坏了我们关系的人都是三儿。”绕起唐小染的一缕长发，许家俊若无其事地把弄着。
之前七上八下的心尖渐渐安定下来，唐小染看着男人的轮廓，说道：“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和正室的感情不叫爱，和小三的感情才叫真爱。还有人说，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女人不能有很多男人。因为男人就像一把万能钥匙，可以开很多的锁，女人就像一把锁，如果可以被多个钥匙开，这个锁就有问题。”
无奈的一笑，许家俊倾身凑到唐小染面前：“你是在暗示什么？”
索性豁出去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女人喜欢你，你又喜欢她，彼此间都有好感的话，你还会坚守这段无爱的婚姻？”
伸手探向唐小染的额头，许家俊慢悠悠地开口：“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唐小染，先别管那些言论，男权社会，那只是出轨者为了自己而找的借口。就说我们之间，我说过，我可以不爱你，但是不会背叛你。你又是为了什么嫁给我。绕来绕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既然我娶了你，我就没有打算和其他女人扯上关系。”
眼睛闭上，唐小染低声说着：“我困了。”
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目光复杂，轻舒一口气：“睡吧。”
夜里被噩梦惊醒，“不要！”唐小染猛的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溢满了冷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啪”的一声，床头灯被打开了，一脸担忧的许家俊看向唐小染：“做噩梦了？”
脸色有些惨白，唐小染猛地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轻轻地拍着唐小染的背部，许家俊细声安慰着：“好了，不过是一个梦。”
摇摇头，唐小染只觉得脑子轰轰的：“我以为我忘记了，可是没有。家俊，陪我说话好不好，我怕我一入睡，又会梦见那天的事。”
捕捉到了唐小染的话语，许家俊皱紧了眉头，扶起了唐小染，盯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刚刚你梦见了什么？那一日的事？”
眼眸垂下，唐小染点点头：“比那还糟。”
梦中，她没有逃脱，身子被孙泽君贯穿，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占有她时没有一丝情欲，只是在发泄着。
“只是一个梦，”拭去唐小染额头上的冷汗，许家俊轻声说着，“而且，那一日的事，不会再有了。”
“嗯。”重新躺下，却是难以入睡。其实是不敢睡，怕再次睡着，那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又会再一次地出现在睡梦中。睁着眼睛，始终不愿意合拢，只是慢慢地困劲上来了，眼皮打着架，刚刚要合上，猛的又是强迫着睁开。
一双大手搂住了她，将她拥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许家俊轻轻地说道：“有我在，不用怕。”
终究是抗不过困意，亦或是男人的温暖让唐小染感到了安心，唐小染最终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慢慢地呼吸变得均匀。
感到怀里的人睡着了，许家俊轻轻描绘着她的脸颊，眼里闪过一道愤怒之色，慢慢地化为平静。
早晨醒来，唐小染对自己窝在许家俊怀里的事闭口不谈，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感。整理着床铺时，唐小染发现许家俊一直在盯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我脸上有什么？”
“我来吧。”夺过唐小染手中的被子，许家俊淡淡开口，“这个点，妈妈应该还在外面晨练。妈妈喜欢喝现榨豆浆，鸡蛋煎饼，你要是没事，去厨房帮一下忙。摸准了妈妈的口味，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
“嗯。”打开了房门，唐小染轻声说道，“昨夜，谢谢你。”
☆
听闻早饭是唐小染帮忙弄的，程佳静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满意之色，并没有急着开动，笑道：“家俊，办完婚礼后，搬回这儿住算了。妈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房子，也是寂寞。你们夫妻回来了，还能陪妈说说话，怎样？”
唐小染低着头，没有说话。
许家俊看了唐小染一眼，笑笑：“妈，你是让我们搬回来还是监视我们？新婚燕尔的，我和染儿也想要个自己的空间。”
“怎么？嫌妈碍你们的事了。这样吧，家俊，既然你有了媳妇了，如果你有事出差的，就让小染过来陪我。两个女人在一起，也方便。”轻轻笑着，程佳静慈目地看向唐小染，“小染，你们打算多久要孩子？一年之内，我要是抱不上孙子，那，我也不好向家俊的爷爷奶奶交代啊。”
一年，听见这个词，唐小染看向程佳静，她虽是漫不经心的笑着，但是眼里却是有着威慑，那意义也只有她懂。
“妈，那么急干什么。”轻轻咳嗽一声，许家俊抱怨道，“两个人的世界还没有享受够，就忽然冒出一个。这事，不急。”
“怎能不急呢，女人要是有了孩子，就不会像没孩子时那样疯狂，这样的家才算是个完整的家。你们要是觉得孩子碍事，孩子我来带，你们照常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去。”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唐小染，程佳静慢慢开口，“小染，你的意思呢？你打算多久要孩子？可不要要妈等得太急。”
“我——”双手纠缠在了一起，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这个问题，摆明了许母这是在试探她。孩子，以她和许家俊目前的情况，若是会有孩子，难不成那孩子如同孙悟空一般，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这个问题，还是问家俊吧。”脸上浮现了一片红晕，唐小染柔声说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将问题踢到了许家俊那儿，唐小染“含情脉脉”地看向他许家俊：“出嫁从夫，家俊说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桌下，偷偷的，唐小染抬脚踢了许家俊的小腿肚子一下，又使劲地踩了他一下，他若是敢乱说，她下脚必不留情。
怎会不知道唐小染的意图，只是忽然想看唐小染吃瘪的样子，许家俊笑道：“妈妈说的也是，早生晚生都是一样。妈妈既然愿意帮我们带，那么早点生出来也不错。”
唐小染瞪向了许家俊，倒是没有想到许家俊会冒出这般话语。只是许母在场，又不好多说什么。
“嗯，那你们可要多努力了。”程佳静满意地笑了，“当初，我可是婚后三个月就有了家俊，这样吧，一年之内，我必须要看到我的孙子。嗯，孙女也行。”
应了一声，唐小染有些闷闷不乐地咀嚼着食物。
☆
许家俊将唐小染送到报社大门口，熄了火，看见唐小染的脸色依旧不好看：“还在烦早上的事？”
“你明明知道？你打算到哪弄出一个孩子？你当这儿是虚海那的十二国，里木上会结出婴儿的果实，你还是当这个孩子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抱着双臂瞅着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有个私生子，然后要我假装怀孕？”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想？”撇撇嘴，唐小染冷哼一声，“你要我给你生孩子，你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那怎么可能。”
淡笑不语，许家俊揉揉唐小染的头发：“你也看到了，早上那情景，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妈还不吃了我。再说，是你把皮球踢给我的，我这可是在帮你，染儿。”
看着许家俊脸上那噙着的坏坏笑意，唐小染翻了一个白眼：“这个问题，你自己解决。我下车了。”
目送着唐小染走进大楼，许家俊轻轻蠕动着唇，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孩子的母亲，只会是你。”
☆
唐小染走进办公室，刚刚坐下。
“唐小染，你来了，这几天你没来，工作都要堆成山了。”一人侧身看着唐小染，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大体的我们都做好了，就是排版，麻烦你了。我们实在是忙，你看，小曼要去约会，我要去做头发，实在是没时间。你最近怎么老是请假啊？你看，你一请假，你的工作就落在我们身上了，你也应该为我们做出点贡献啊”
唐小染大致地看了一下，所谓的排版，只要她们愿意，最多也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又何必全部交给她。淡淡一笑，唐小染露出了歉意的神色：“抱歉，这收尾的事，还是要麻烦你们。这次来，我还是要请假的。因为，我要结婚了。”
“结婚？”
闻言，几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其实做高帅富的地下情人也不错。”
“喂！”本是闷不作声地甘小翠忍不住的，拍案而起，“你们知不知道——”
“小翠，”摇摇头，唐小染拿出一张请帖递给她，“时间你应该也知道了，地点在锦江酒店。你有怪我吗？”
之所以这样问甘小翠，是因为唐小染发现从她一进来，甘小翠就像没有看见她一般。
嘟起了嘴，甘小翠抱怨着：“朋友之间就该相互坦诚，唐姐，你为什么要瞒着？”
“知道我是谁，你还会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看我吗？”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苦涩的一笑。
“唐姐就是唐姐，不管有着什么身份，难道，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唐姐。”
本是失落的眼睛里燃起一丝明亮，唐小染压抑着心中的悸动：“你的意思是？”
“难道唐姐换个身份就是其他人了？”握住了唐小染的手，甘小翠几分认真地说道，“只要唐姐以后有事不再瞒着我，那我们还是朋友。”
在有些人眼里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身份，在甘小翠的眼里，却是平平常常，没有卑贱，看着眼前的女孩，唐小染淡淡地勾起了唇：“谢谢你。”
“要和谁结婚啊。”忽然间，一人从甘小翠手中将请帖夺走，打开大声地念着，“新郎是许家俊，新娘是唐小染。哎呀呀，唐小染，你要找个替身，也不用找个连名字都一样的吧。”
说着，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连同着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着大笑。
有些气恼的，甘小翠瞪着这些人，自从唐小染被传说是许氏总裁的女友时，这些人对唐小染的态度就有些变化，如今又是这般落井下石。
忽然间，笑声止住，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门口，那儿站着一个男人。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包裹住他那伟岸的身材，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四下搜索着，目光落在一处，男人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有人认出了这人正是许家俊，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看见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
屏住呼吸，就在人们认为许家俊这次来是要警告唐小染时，正等着一场好戏，却见许家俊将唐小染搂在了怀里：“忘记和你说了，中午等我。”
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进来了？有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这样子比较保险。”许家俊慢声说道，“刚刚怎么了，你的同事笑得这样开心？”
耸耸肩，唐小染淡淡勾起了唇：“没什么，人逢喜事精神爽。”
“什么叫没什么，许，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称呼眼前的人什么，甘小翠扰扰头。
“直接叫我的名字，没有关系。”
“嗯，许家俊，他们嘲笑唐姐，说呀，唐姐配不上你，还说，唐姐要嫁的人只是和你同姓名的。”
“这样啊，”许家俊点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嘴角边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这是我的妻子，唐小染，唐氏千金。这些日子，承蒙大家关照，我家染儿以后还是要拜托大家了。她这个人，不算聪明，偏偏又想独自出来，实在是让人头疼。”
眯起了眼睛，唐小染不悦地瞪向许家俊：“我不聪明？”
亲昵地捏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笑着：“唐家的大小姐，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笨女人。笨女人身边就要有一个聪明的男人。”
冷哼一声，唐小染推着许家俊向外走去：“好了，好了，你先走吧。”
“中午记得等我，”许家俊再次说了一遍，目光看向了甘小翠，意味深长地笑了，“甘小翠，你也一起去吧。”
“去哪？”
“今天有人请客。”
一听有吃的，甘小翠连连点头：“好啊。”
送走了许家俊，唐小染坐在位置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手抵着额头，以前的种种又浮现在脑海里，人的身份是件很微妙的东西，微妙到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人际关系。
盯着唐小染，整个办公室在那窃窃私语，不知道谁说了句，“听说汝霞辞职了。”
忽然间，整个办公室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唐小染，那个，排版的事我自己来做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了。”
“唐小染，你有什么还没有完成校对的吗？我帮你。”
伸手抵着额头，唐小染揉了揉，手指着甘小翠：“我的事我自己能完成，你们没事多帮帮她。”
走出了办公室，想去外面透透气。
站在走廊上，唐小染倚墙而立，身后的窗户被打开，清晨的凉风吹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看见唐小染，李逸走了过来，“脸色怎么不太好看。最近喜事这么多，你不开心？”
“喜事？”
“身份被认可，又要成为许家的少奶奶，这还不是喜事。”盯着唐小染片刻，李逸慢悠悠地说道，“你该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了吧？我听说，家俊的那些发小可是想好了怎么去闹洞房，你这副精神状态，怎么去应对他们。”
摇摇头，唐小染低声说着：“我所烦的，不是婚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让人知道我的身世，如果别人知道我和唐家的关系，他们会很热情，可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人又有多少。因为唐小晓的关系，以前相处的那些人并不敢和我有太多的接触。可是，现在，唐小晓无法干涉到这儿。所以有些人明里，他们不会说什么，背地里，谁知道他们又会说些什么。这样的嘴脸，我不喜欢。”
意识到唐小染所指的是何事，李逸弯起了唇：“我还缺个助理，觉得烦的话，不如来我这吧。”
诧异了看了李逸一眼，唐小染嘲弄道：“怎么，想潜规则？”
身子一抖，李逸连连摆手：“怎么会，我又不是嫌命长了。不过话说回来，唐小染，四年前你要是答应我的要求，现在哪会这么麻烦。我可不像孙泽君，你现在肯定是李太。而且我也不会像孙泽君，对你做出那样的事。胳膊上挨了一刀，不疼吗？”
李逸虽是玩笑般地说着，只是脸上的神情不再似之前那般吊儿郎当，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关心之色。
“身上的痛总比心里的痛要好，”那一日的事，她始终无法忘记，“如果被他碰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了。那样的我，很脏。”
“你恨他？”
“恨？”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轻轻笑道，“如果他们不要来招惹我，我也不想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拍拍唐小染的肩膀，李逸同情般地说道：“据我对你妹妹的了解，怕是很难。而且，我有种感觉，你的情事会很麻烦。说来说去，你当初嫁给了我，现在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见唐小染瞪向他，李逸摆摆手：“玩笑，玩笑话，你可千万别和家俊说，不然，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样不好吗？世间少了一个祸害。”想到了什么，唐小染看向李逸，“你刚刚说你缺个特助，甘小翠她——”
“别！”一听到这个名字，李逸慌忙间拉开了和唐小染的距离，“如果是你，我还有活路。但是要甜甜小姐做了我的特助，我连今晚的月亮都会看不见。”
“何子墨？”微微皱起了眉头，唐小染念叨着这个名字。
“唐小染，别人的家务事，我们还是少管。”
“小翠不像我，别人找她端水倒茶，她也不会拒绝，你确定要她留在那儿，任人欺负？”
身子微微一颤，李逸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嗯？”
“看来需要招进一批新人了，具体的，由你去考核。”看着唐小染那不解的目光，李逸哭丧着脸，“你说为什么我交到的朋友都是损友，你就算了，那个甜甜，她家那位说了，要我好生关照，要是出了任何差错，一把火烧了我这地方。”
同情般的，唐小染拍了拍李逸的肩膀：“在新人到来之前，祝你好运。”
☆
中午时分，唐小染看着甘小翠依旧在忙碌着：“小翠，该准备走了。”
“等等，马上就好。”几分钟后，甘小翠说道，“唐姐，要不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
“是不是许家俊的很多朋友都会去？”
“大概吧。”
“那我不要去了。我想，他应该也会在。”
☆
在报社外面徘徊着，忽然间听到了“滴滴”的声音。回首望去，唐小染疾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呢？”
“何子墨是不是也在？”
闻言，许家俊笑了：“这样，算了，别人的家务事，咱们不管。”
－－－－－－题外话－－－－－－
话说昨天去了蒙古的汉堡镇，其实就是一个小村落。果然还是如大家所说，蒙古最繁华的地方只有乌兰巴托。昨天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如让男主来蒙古溜达一圈，当然这是后期的事。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9
065如果知道是她
来到酒店包厢的门口，唐小染刚要推开房门。
“染儿。”
回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拉过了唐小染，许家俊摇摇头，猛地抬脚把房门踢开，忽然间，有什么东西从门顶上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若是刚刚就那样走进去的话，这些东西怕是要砸在了身上。这是一个个长方形的小盒子，色彩有蓝的，有红的，而这个，唐小染见到过，在甘小翠家里见到过——甘小翠批发了很多在淘宝上卖的。
脸色无由地红了，别别扭扭的唐小染不愿意进去。许家俊在看见落在地上的东西后，脸色微微一变，拉住了唐小染，跨过散落在地上东西进入到了屋子里。
“好可惜，没有砸中。”
“家俊，这些礼物，喜欢吗？”
这两个声音有些耳熟，那一次在花园里貌似也是这两个人。看了一眼在场的人，除了何子墨身边，其他几个男人的身边都陪着一个美艳的女人。这一群人唐小染知道，身边女人不断，换女人如换衣服。
打探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哄笑声随即响起。
“嫂子，家俊的技术怎样？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
虽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黄段子，还是让唐小染感到了一阵窘迫。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清冷的眼眸扫视了一圈，瞬间，笑声止住，吵闹声消失了。
拉着唐小染在一处坐下，许家俊淡淡的勾唇，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里：“郭子，最近是不是很无聊？”
刚刚起哄的一人扰扰头，赔着笑脸：“这不是活跃下气氛吗？而且，那次在花园，你们——”
话未说完，许家俊一记眼光扫去，被称为郭子的人嘿嘿一笑：“意会，意会。”
“那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示意着散落在门口的那一堆东西，许家俊冷冷地开口。
“我这就去收拾。”认命地站了起来，郭子将那落在地上的盒子拾了起来，装进到一个塑料袋里，递给唐小染，“嫂子，你的新婚礼物。”
脸上刚刚下去的红晕又浮上来了，唐小染有些无措地看着那递到她面前的袋子。忽然间，一双大手将她面前的袋子拿了过去：“先谢谢你了。”
“没事，你们先实践一下，看喜欢什么样子的，我再送。”看着许家俊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郭子胆子放大了些，“只是家俊，你怎么不直接进来？”
瞥视了郭子一眼，许家俊慢声说道：“一个把戏你从小玩到大，你累不累。”
嘿嘿的一笑，郭子点头：“你不觉得，这样整人多有意思。只是你，子墨，司逸三个人总是不会中奖，弄的我有多郁闷。”
“还说呢，十岁那年我去你家，一推门，一桶水浇了下来。要不是你说你新买了电玩，我怎么会上你的当。”又是一个人抱怨着，“说起来，司逸呢？”
“他？他现在成了奶爸，哪有时间顾得上我们。喂，子墨，你怎么一个人先喝了。”
唐小染望向何子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瓶高炉家酒，他一个人闷头在那喝着，喝完一杯又斟满。
“空腹喝酒对胃不好。”有些看不下去，唐小染出言劝道。
举起酒杯，何子墨轻轻一笑：“住院了才好。”
别人不知何子墨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家俊却是听出了些门道：“抱得美人归，牺牲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侧首看向许家俊，目光又移向了何子墨，唐小染大概明白了什么。
菜端上来，席间热闹起来。看着摆放在中间的糖醋鲤鱼，唐小染刚想伸出筷子去夹。
“我帮你。”
许家俊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小心地将刺剔除掉，这才放在唐小染的碗中。
“呦。”
这一举动引起了在座的几个人的嘘声。
“家俊，你可真是疼老婆啊。”
“家俊，你是认真的，外面的野花你不要了？”
“嫂子，你是怎么驯服家俊的，要知道，家俊在莫婉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谈过女人了。”
“对了，说到莫婉，前几天我好像看到她了。不过可能还是看错了吧，她在美国混的风生水起，怎么会回来。”
“说起来，上一次的宴会，有一个人是挺像她的。”
“咳。”何子墨手抵在唇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意识到了什么，餐桌上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许家俊。他面色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刚刚的话一般，举起酒杯：“怎么都不说话了，相识不容易，干了这一杯。”
一口饮尽，许家俊正欲再去倒一杯时，唐小染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笑道：“喝酒太多伤身，还有，你是司机，为了我的安全，你也要适可而止。”
“你不希望我喝？”
“是。”
“那我就不喝了。”
吃惊地看着两个人，有些醉意的郭子口不遮掩道：“家俊，你怎么成了妻管严了，当年你对莫婉，也没。哎呦喂，谁踢了我！”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变得尴尬起来，意识到了什么，郭子猛的一惊，酒也醒了一大半，看着一脸平静的许家俊，依他对许家俊的了解，对那些会刺激到许家俊的事，许家俊表现得越是平静，那越是不正常。
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唐小染胳膊捣了捣许家俊，撒娇般地说道：“家俊，我想吃对虾，你帮我把壳去掉。”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夹起了一个水煮对虾，剥了壳，刚要放在唐小染的碗里，许家俊忽然间缓过神来：“你不怕胃疼了。”
因为胃寒，唐小染在吃这些东西，尤其是连壳红烧的小虾仁后，胃那块总是会泛起阵阵疼痛，只是她偏爱虾类，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当初写关于许家俊的相关报道时，经常和许家俊一起共餐。一次因为吃虾而胃疼，虽然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但还是被许家俊看了出来。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笑道：“我只不过犯了一次病，你就记住了？”
“你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勾起了唇，脸上却没有笑意。
静静地看着许家俊片刻，那弯弯、细细、淡淡的眉毛下的眼睛轻轻眨了眨，目光又回到了桌子上，夹起离她最近的苦菊，尚未入口，一个排骨已经落在了她的碗里。
“我不喜欢这个。”秀眉皱起，唐小染低声说着。
“你的父亲说过，你喜欢。”
“是曾经喜欢。”拿着筷子戳着排骨，唐小染低声说着，“那么多年了，对它的兴趣也一般了。而且，人的喜好总是会变的。”
“医生说，你的饮食需要注意。”
“嗯？”
“总之，不准浪费。”
不满意许家俊这般霸道的命令，唐小染嘟囔着：“有些东西是遗传的，总不能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这样说着，唐小染还是慢慢地吃着那一块排骨。
这一闹，之前莫婉的事似乎被人淡忘了，也没有人再提及此事。
中途，唐小染去了洗手间，出来时，看在靠在门口墙壁上的何子墨。
“你知道莫婉？”
盯着抱着双臂站在那儿的何子墨，唐小染点点头：“听过。但是他们之间具体的故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女人不在意她男人的情事，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她不爱这个男人，所以才不屑于知道。一个是她相信这个男人。唐小染，你属于哪一种？”
“何子墨，你管的是不是有些多了。”语气有些不愉快，唐小染应道，“有这闲工夫，你不如管好自己的事情。”
“至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呢？”
☆
回到包厢，思索着何子墨刚刚的话，唐小染只觉得头有些疼痛。有些东西，她不愿意去想，可是却又不得不去想。她想要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她的小窝，这样就够了。只是，这份希望早已经破碎。
“染儿，怎么了。”注意到唐小染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许家俊问道。
“大概是酒喝多了，头有点晕吧。”歉意地笑笑，唐小染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我帮你要个钟点房，你去休息下。”
“嗯。”
安顿好唐小染，许家俊刚要离开，忽然间手被唐小染拉住。
“怎么了？”俯身看向唐小染，许家俊弯起了唇。
轻轻地咬了下唇，唐小染摇摇头：“没事。”
“到点我会来叫你。”低头在唐小染额头上落下一吻，察觉到她没有躲闪，许家俊眼里流露出一丝喜色，再次看了唐小染一眼，这才走出了房间。
困劲夹杂着酒劲，迷迷糊糊的，唐小染闭眼浅眠。感到了房门又被打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想要睁眼看是谁，只是眼皮发麻，实在是懒得睁开。感到了有人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上，脚步声又慢慢远去。
努力地试着睁开眼睛，强迫了几次，唐小染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头脑昏沉沉的，揉了揉眼睛，又想继续睡过去，只是手上的触感告诉唐小染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坐起身子，唐小染举起了手中的信封，感到了什么，拿起来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气味，和之前来人身上的气味几分相似。
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两张纸，扫视了一眼，唐小染的脸色大变，所有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房门又被打开，慌忙间，唐小染将纸张连同信封塞进到了被子里。
门打开，许家俊走了进来，见唐小染已经坐起，说道：“醒了。”
“嗯，”裹着被子，唐小染看着许家俊，挤出了一丝笑容，“你能不能先出去下，我整理好后再去找你。”
挑眉，许家俊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还是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松了一口气，唐小染从被子里拿出那两张纸，再一次地细细看着，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
拉开门，看见倚墙而立的许家俊，似乎很喜欢看着他的侧脸，他的侧脸宛如用炭笔勾勒出的线条一样挺拔，斜飞入鬓下的剑眉下，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常常会将人不自主地吸引。感到了唐小染的目光，许家俊扭头，眸光和唐小染的碰上，温和典雅地笑了：“弄好了。”
“嗯。”
想着要不要把刚刚发现的事告诉许家俊，抿着唇盯着许家俊片刻，话语到了嗓子眼里，只是最终唐小染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有话要对我说？”看出了唐小染的犹豫，许家俊问道。
“没，没有啊。”挤出了一丝笑容，唐小染故作轻松地说着。
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声音清淡：“我不逼你，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许家俊。”凝视着许家俊片刻，唐小染轻轻一笑，摇摇头，“我还没有想好，等我得出答案，我再告诉你。”
☆
报社裁人、招聘新人，短短的几天，唐小染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有时站在窗户口，唐小染可以看见停在大楼下的那辆黑色奥迪，那辆车子她曾经见过，是何子墨的。
再次看见那辆车子缓缓地驶来，在楼下的空地停下。唐小染想了想，下了楼。走到那辆车子旁边，唐小染伸手敲了敲窗户。
车窗缓缓摇下，一股烟味迎面扑来。
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唐小染看向坐在车里之人：“既然来了，为什么在她出来时，你不主动？”
“她在躲我。”将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何子墨慢声说道。
“总有个理由吧。”想起甘小翠这几日的心不在焉，唐小染盯着何子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伤害她。如果你无法给她承诺，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眼里的伤感一闪而过，唐小染轻轻笑道：“因为一个女人如果受了伤，走出来的时间会比男人要长得我。或许，心死了，就永远没法激活了。小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给她带来困扰。”
“心死？”将烟头掐灭，何子墨熄了火，走出了车子，“你是在说你？正如她是你的朋友，家俊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心态和你一样。你对家俊，是什么态度？仅仅只是当做你转移伤痛的一个工具？”
“这事，你若是去问他，不是更好。”低低一笑，唐小染转过了身子，“我来，是为了小翠的事。现在话我已经说完了，到了这个份上，该怎么办，你自己端量。”
“你可想知道家俊和莫婉的事。”忽然间，何子墨说道。
迈动的脚步微微一顿，唐小染脚下如生了根一般，再也走不动了。莫婉，这个名字如同毒蛇一般侵蚀着她的心。莫婉和许家俊有着一段过去，一段她不知道的过去。之前许家俊说过要和她说关于莫婉的事，她拒绝了。现在，何子墨又要和她谈起莫婉的事。
“不，我不想知道。”拒绝着，心里实际是在害怕着什么。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没有强求唐小染什么，何子墨声音清冷：“如果哪一天你有兴趣了，随时来找我都可以。还有，我在这的事，不要告诉她。”
“嗯。”
☆
婚礼那一日，唐小染坐在镜子前看着化好妆的她。峨眉修的更细，黛眉弯弯如柳叶，唇因为抹上了唇蜜而显得更加红润、晶亮，口若含朱丹。伸手摸着脸颊，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起身，白色的抹胸婚纱长摆铺在了地上，白纱飘飘妩媚动人。
走到了窗户那，唐小染看着外面，再过不久，许家俊便要来接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所以她让所有的人都出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伴娘是甘小翠，这也是应了何子墨的要求。揉了揉有些头疼的额头，唐小染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这样子做，究竟是帮甘小翠还是害了她。感情这玩意，强求不得。若是成了，那自然是好。若是不成——镜子裂了，那道裂痕永远存在，即便是修补好了，也不会恢复如初。
“咚咚”房门被敲响，以为是许家俊来了，唐小染整理好情绪，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站在外面的是唐小晓。
“姐姐，你今天看起来好美。”说着，唐小晓就要挤进屋里，却是被唐小染伸手拦在了屋外。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免得你在里面出了事，惹得我一身晦气。”红唇边露出一抹讥讽，唐小染不清不淡地说着。
“你！”瞪着唐小染，唐小晓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唐小染，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认你，你不是爸爸的女儿，不是我的姐姐。爸爸给你辉煌，我就要你从云端坠落。”
“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懒懒地掠了唐小晓一眼，唐小染淡淡勾唇，“为了毁掉我，你连自己的丈夫都敢算计。不，那一次，我还真的怀疑，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你敢那样做，是因为你相信孙泽君不敢碰我。可是，他也不过是个俗人。”
“你什么意思？”眼中闪过一道惊慌，唐小晓故作镇定地问道。
“就在那之后，碰巧我们被锁在了一个房间里，然后——”别有意味地看着唐小晓，唐小染笑道，“后面的，需要我明说吗？”
“你！”手指着唐小染，唐小晓脸色涨的通红，忽然间想起了那一日孙泽君的反常，原来他和唐小染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贱人！”
伸手就要去打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一把握住了手腕。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脸颊上一痛，唐小晓呆住了，唐小染竟然打了她。
“唐小晓，你只不过是个被惯坏了的公主。现在的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你还要怎么样？有些事，我不想做的太绝，你不要逼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图的又是什么？”
“你打什么哑谜。”想要反讽一番，只是看见唐小染那冷若寒霜的眼眸，唐小晓感到了一阵惧意，“唐小染，你记住，你只是个冒牌公主。今天你大婚，我有礼物给你的，到时希望你喜欢。”
甩开了唐小染的手，唐小晓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走了。
刚欲关门，唐小染察觉到了什么，望去，孙泽君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刚刚在和唐小晓斗气，她没有发现他，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吧。她打了唐小晓一巴掌，恶语恶言，十足是一个坏姐姐。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他的心里，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对视着，谁也没有说什么，孙泽君目不斜视地从唐小晓面前经过。
“唐姐。”拎着裙摆跑上楼的甘小翠看见了孙泽君，对着他的背影向下竖起了中指，这才奔到唐小染身边，“唐姐，我害怕。”
看着一脸紧张的甘小翠，唐小染轻轻笑道：“结婚的人是我，你怕什么？”
“不知道啊，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一定会有麻烦事在等着我，”手捂着胸口，甘小翠一脸苦恼，“唐姐，你唱歌给我听，我想缓解一下。”
抿唇轻笑，唐小染点点头：“想听什么？”
“小白菜。”
“为什么要听那么忧伤的歌？”
想了想，甘小翠摇摇头：“那一次在KTV里听唐姐你唱了这首歌，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用心去唱。唐姐，就这首吧。”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思亲娘在梦中呀，亲娘呀亲娘呀。
用心去唱，这歌虽与她的实际情况不一样，但是都是没了娘的孩子。轻轻地哼着，眼睛忽然湿润了，抹去眼泪，看着甘小翠红肿了眼睛，破涕而笑：“你看你这样，哪有一点办喜事的样子。”
“唐姐，我喜欢听你唱这歌，但是一听就想流泪。”抽了抽鼻子，甘小翠轻轻地说着。
“因为我知道没有亲娘的苦。”眼里闪烁着泪花，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10岁之前，虽然苦，但是每天都很开心。10岁之后，穿的吃的用的，都比以前要好，可是我不开心。在这个家，我永远只是个局外人。”
想起12岁那年的一个冬天，唐小晓打碎了其母的一个玉镯，却是将一切推到了她的身上。一气之下，她跑了出去。寒冬腊月，她一个人在鹅毛大雪中奔跑。后来累了，一个人坐在路边，唱起了那首《小白菜》。雪越下越大，她的小手冻得通红，却是不愿意回去。后来，记得是一个少年前来和她搭讪，说是被她的歌给吸引。套出了她是谁家的孩子后，少年脱下身上的羽绒服给她披上，这才离开。后来才知道，少年是打电话给了唐家，让他们来接她。在后来看见孙泽君时，竟会觉得他与当年那个少年有些相似，所以才会对孙泽君产生好感。只是如今，她的耐心已经磨完。
“是你！”
手腕忽然被人用力地拉住，一个惊喜、不可思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扭头看去，是孙泽君，他不知何时又折身返回。盯着她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光泽——久别重逢后的欣喜的光泽。
“小白菜。”蠕动着唇，孙泽君轻轻地说着，手不自主地抬起，想要摸向唐小染的脸颊，却是被唐小染闪身躲过。
“孙泽君，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今天是我的婚礼，你动手动脚的算什么！”眼里闪烁着冷光，唐小染讥讽道，“你又想怎样！”
神色有一瞬间的清明，孙泽君眼中的惊喜之色慢慢淡去，眼中又是一片清冷，忽然间冒出一句：“那一年，雪夜里遇见的女孩是你？小白菜？”
眼中闪过错愕之色，唐小染盯着孙泽君，慢慢地勾起了唇：“你等下。”
甩开孙泽君握着她的手，唐小染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几秒钟后唐小染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走了出来，递给孙泽君：“这个还给你。”
只是看了这件羽绒服一眼，孙泽君看认了出来，这件Jacadi的羽绒服，正是那个雪夜，他留给那个女孩的。只是，唐家的女儿为什么会是她！
“那个人，真的是你？”唇有些颤抖，连同声音都有些微颤。
不耐烦地皱眉，唐小染把衣服往孙泽君怀里一塞：“那一次，忘了说谢谢。这一声迟了十多年的谢谢，今天还给你。”
“唐小染！”又是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孙泽君使劲握住，“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说！”
手腕被捏的生疼，唐小染微微皱眉，冷冷笑道：“你要我说什么。”
盯着唐小染，孙泽君忽然间大笑着。唐小晓是在一次宴会上遇见的。见到唐小晓，得知她是唐家的女儿，听到她说起家里的事，听她说被父亲领养回来的姐姐经常欺负她，下意识地孙泽君把她和那年雪夜里遇见的那个女孩重叠在了一起，不自主地对她产生了好感。
见到唐小染，是在唐小晓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上，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眸里一片冰冷。耳熏目染，玩心计、嫉妒，这些词想也没想的就安在了唐小染的身上。
“姐姐，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唐小晓邀请她时，唐小染只是冷冷地转身，上了楼。这一幕，更是加深了他对唐小染的偏见。可是，现在，忽然他知道，其实他喜欢的人是她，而不是唐小晓。本来她就要做了他的妻子，却是他亲手断了他们之间的姻缘。
笑声止住，孙泽君逼视着唐小染：“你故意的，故意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这事。”
“你放手，”使劲地想要挣脱开孙泽君的桎梏，唐小染抬脚踢向孙泽君的膝盖，“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猛的将唐小染抵在了墙上，为了防止她挣扎，孙泽君身子紧紧地贴着她：“唐小染，你够狠。”
“唐姐。”瞠目结舌地看了一会，甘小翠反应过来，上前掰着孙泽君的手臂，“喂，你这人发什么神经！”
回头瞪了甘小翠一眼，那眼眸中流露出狠意。甘小翠心中一慌，松开了手，只是刚刚放开，又上前扒住了孙泽君的手臂。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间，一道惊叫声响起。
从房间里走出的唐小晓看见这情景，先是震惊，慢慢地愤怒，“孙泽君，你负我！”
几步上前，拉开了孙泽君，气红了眼睛，抡起手就欲打向唐小染。只是手还未落下，便被人强有力地握住。
“小晓，不要胡闹。”
“胡闹？你说我胡闹！”干笑了几声，唐小晓手指着唐小染，“我知道她是你的前未婚妻，你要是舍不得她，当初为什么要和我旧情复燃，为什么要娶了我。因为这个孩子？好，我不要这个孩子了。”
作势，唐小晓就要捶向肚子。
“用力大一点，不然那一滩血如何流出来。”看着眼前的闹剧，唐小染冷冷地开口，“还有，要闹请到你们自己的房间，不要弄脏了我的地方。”
“你变了，以前的你没有这么狠心。”不敢置信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蠕动着唇，“就算是那四年，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刻薄。”
“人生如戏，你不知道我是在演戏吗？”反唇相讥，唐小染冷然笑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唐小晓，只有你的男人才吃你这一套。如果我从你手上把他夺回，只是说明一件事，他爱你不够深。”
“怎么这么吵，在楼下都听到了。”唐传国一上楼，便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情景，眉头紧皱，“小晓，你姐姐的两次婚礼，你都要破坏才甘心。”
“爸，你凶我，明明是她——”眼里闪烁着泪水，唐小晓一脸的委屈，只是话尚未说完，便被唐传国粗暴地打断。
“小晓，你能不能懂事一些！之前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姑且不追究，但是你要记住，没有下次。”额头上青筋暴露，唐传国重重地喘着气。
抿住了唇，唐小晓恨恨地喊着：“爸，我恨你。”
一把推开了孙泽君，唐小晓飞快地向楼下跑去，脚下一个不稳，踏空了楼梯。
“啊！”的一声尖叫，唐小晓滚下了楼梯。
“小晓。”孙泽君追着跑了下去，愣住了，唐小晓躺在地上，一滩红色，在她的身下蔓延开。
－－－－－－题外话－－－－－－
4号要离开蒙古OT现场回国了，但愿出关顺利，及时赶到飞机场。这个期间的火车票真难买，买的机票。话说，晴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嗷呜！
PS：有时错过了一次，便是错过了一辈子。所以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孙某的杯具。另外，7天了，可以投月票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39
066你喜欢我？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唐小晓，唐传国也慌了，急忙让人打电话喊了医生，叫了救护车。
“唐小染，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被鲜红的血液刺痛了眼睛，王淑英手指着站在楼上的唐小染，“你会有报应的。”
“不关她的事，是小晓自己从楼上摔下来的。”孙泽君淡淡地开口。
“你，”似乎是觉得孙泽君在哪儿有些不对劲，王淑英打探着他，探究地问道，“不是她，小晓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的，泽君，她欺负小晓，你也不管？”
深呼吸一口气，冥冥之中，孙泽君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
“不要总把事情推到小染身上，”在一旁踱步等着医生的唐传国忍不住地发话，“小染的确不是你的女儿，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小染和我们格格不容，我们大家都有原因。”
“说到这事，我就来气。你有什么证据，说明唐小染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气红了眼睛，王淑英上前拽住了唐传国的衣领，使劲地晃着，“都是你，引了一匹狼进来。”
“先生、太太，医生来了。”吴嫂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看着那乱成一锅粥的大厅，唐小染转身回到房间，重新在梳妆台前坐下。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一会，慢慢地解下耳朵上的耳坠，放在了台子上，又将头纱取下。
“唐姐？”见唐小染这样，甘小翠忍不住地喊了一声。
一边卸着妆，唐小染一边应道：“婚礼只是个形式，什么时候举行都一样。今天这样，我也没什么心情。”
换好衣服，唐小染给许家俊打了一个电话：“对不起，今天出了点意外，婚礼往后延几天吧。现在？我想去下医院。”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把弄着手机想了一会，目光投向甘小翠：“小翠，今天麻烦你了。”
“你真的要去医院看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唐小染，甘小翠忍不住地抱怨，“看她那凶巴巴的样子，要是我的话，我才不去。”
“其实，她也挺可怜。”打开抽屉，看着里面的那个信封。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又将抽屉关上。
☆
到了医院，唐小晓已被送到急救室抢救。趴在唐传国怀里哭泣的王淑英一看见唐小染，气得冲了过去，指着唐小染的鼻尖：“你来干什么！你们母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会有报应的，你那人尽可夫的母亲，那就是报应。”
手拳紧，又松开，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王淑英，走到了唐传国身边：“她怎么样了。”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里是医院，你就不能安静一些。”责备了王淑英一句，唐传国有些歉意地看着唐小染，“今天是你的婚礼，可是小晓出了这事，你的婚礼我怕是不能出席了。娘家人这儿，我让泽君去吧，我现在心里很不安。小染，真的对不起。”
唐小染低低的一笑，在他的心里，到底还是唐小晓的分量更重一些。如果他知道那个真相，他又是否可以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不必了，叔叔，婚礼我给取消了。”
“取消了！”唐传国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可知道，这一取消，会落下多少闲话。多少媒体的眼睛在那看着。”
“又不是不举行了，只不过是把时间推后了。”望向手术室的大门，唐小染轻轻说道，“叔叔，其实我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看见血腥，晦气。”
一直低着头的孙泽君听到这话，望向唐小染，眼里闪过复杂的光泽。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她的父亲。”迎了上去，唐传国说道，“她怎么样了？”
“孩子是保不住了。之前她曾打掉过一个，她的子宫内膜过薄，又过度刮宫，所以再次流产，以后怕是不能再怀孕了。还有，她现在大量出血，急需输血抢救。但是适合她的血型，不巧我们医院没有库存。你随我来一下，我需要测试一下你的是否适合她。”
太多的消息让唐传国感到了震惊，来不及细想，唐传国忙点着头：“我是她的父亲，我的应该可以。”
只是片刻后，一脸阴郁的唐传国慢慢走了出来，脸上毫无喜色。很快，医生的话便解释了这一切。
“还有谁是病人家属吗？”
“我，我是的。”王淑英急切地说着。
结果又一次地令人失望。唐小染的血型是B，但是唐传国是O，王淑英是A，这样为何会出现一个B型血的孩子。
王淑英有些慌神，上前晃着医生：“你是不是检查错了，哪里出问题了！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
冷眼看着这一切，唐小染垂下眼眸，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走上前，唐小染说道：“我是B型，用我的吧。”
检查完一切，唐小染按照医生的要求换好消毒服，走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感到一阵胳膊上一阵刺痛。唇边扯开了一抹淡笑，她还真的是无聊了，才会做出这事。想到了那个信封里的东西，那里一共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关于她和唐传国的DNA证明，证明了她的确是唐传国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唐小晓的身世，因为当年护士的过错，放错了牌子，真正的唐小晓已经被人误抱走。医院发现之后，怕承担责任，索性将错就错，将这事一直隐瞒下来。把这些东西给她的人是何种居心，她不知道。如果她愿意，这是她打击那一对母女最好的契机。只是她没有将这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走出手术室时，唐小染脚步有点虚脱。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唐小染望向正对着手术室的长椅那，孙泽君依旧坐在那儿，看见唐小染，孙泽君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你的脸色不太好，没有事吧？”
“好不好是我的事，你不去看你的妻子，倒有闲情关心我了。”仰脸看向孙泽君，唐小染讥讽地笑道，“如果你是想要感激我，那就不必了。”
或许是失血过多，唐小染觉得头有些晕沉沉的，伸手揉了揉额头，转身就要离开。
“小染。”拽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孙泽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先去休息一下吧。”
“怎么忽然间变得这样温柔，孙泽君，不要叫的那样亲密，我们之间不熟。”
“你小时候，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相处了四年，怎么叫我们不熟！”
唐小染嘴角边溢出一抹讽刺，他这算什么？后悔了？
“四年里，你对我怎样你自己清楚。我只是你曾经的未婚妻，而现在是你的姐姐。”一字一句的，唐小染语气冰冷地说着。
低头看了唐小染一会，孙泽君忽然间将唐小染搂入到了怀里，紧紧地搂住她，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低声重复着：“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孙泽君，你放开我！”挣扎着，却是被孙泽君一下子压在了墙上，“不要让我恨你。”
“现在的你不恨吗？”苦涩的一笑，孙泽君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眸，曾经这双眼眸是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又看向那张红唇，以前她不会对他冷言相向，而现在，她再也不会对她说出温柔的话语。是他毁了这一切。他恨她，也恨他，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她才是雪夜里的那个女孩，“如果恨能要你记住，那就恨吧。”
不顾这是在公众场合，孙泽君低头吻住了唐小染，不敢太过于深入，只是小心翼翼地品尝着。
唐小染恼怒地瞪着孙泽君，使劲地推着他，却是被他按住双手，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依恋、不舍，微微离开了她的唇：“四年前，我就应该做这事的。”
言毕，又再度地吻住了唐小染。感到了唐小染的抗拒，也不勉强什么，只是浅浅地吻着。良久，孙泽君这才松开唐小染，静静地看着她。
被孙泽君看的不自在，唐小染扭过了头，忽然间看着站在几步远的人，愣住了。来不及换下礼服的许家俊就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刚刚他都看见了，意识到这一点，唐小染的心头骤然一紧。
慢慢的，许家俊的唇边浮现一丝冷笑，丝毫没有留情地转身就走。
“许家俊。”推开了拦住她的孙泽君，唐小染急匆匆地追了上去，拉住许家俊的手，“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只是许家俊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唐小染急了，上前抱住了他，像无尾熊一样赖在了他的身上：“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有这个必要吗？”停下了脚步，许家俊的声音却是冰冷，“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清楚。本来你喜欢的人就是他。”
“家俊。”
“放开！”
听着许家俊这冰冷的语气，唐小染抿紧了唇，慢慢地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那你走吧。”
听着身后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许家俊又气又恼，她要解释，就不能鼓起勇气解释清楚。他的几句气话，她就放弃了解释！
“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转身追上唐小染，一把拉住了她，“做事要有始有终，你这算什么。”
“是你自己不要听的。”脾气上来了，唐小染也有些恼怒，“既然这样，那你还要我说什么。”
“今天的婚礼，你说取消，你要去医院，我以为你是哪儿不舒服，我赶来时路上塞车，打你的手机又没人接听。唐小染，你可知道那时我有多担心。可是等我到了医院，我看见的是什么。怎么，你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和好了？所以你后悔了。”盯着唐小染，许家俊自嘲地一笑，“是我自作多情，害怕你出了事。”
许家俊的笑容刺疼了唐小染的眼睛，一种淡淡的不安在心里蔓延，只是想解释清楚：“不是，是唐小晓她——”
眩晕感又一次地袭来，抬手抵在了额头上，感到了身子被一双强有力的手围住，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哪儿不舒服？”
“大概是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又抽了那么多血，没什么大碍。”窝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感到男人身上的怒气在慢慢消散，轻轻勾起了唇，“只是，现在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盯着怀中的女人，她那一双无辜的眼睛正看着他，只是她嘴角边的那抹狡黠的笑容泄露了她的心思。以她的身体威胁他，只要他稍微一个不愿意，怕她又会说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她的这种方式，许家俊觉得倒也挺欢喜。至少，她肯愿意挽留他。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
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孙泽君在她十二岁那年见过她以及唐小晓不是唐传国亲生女儿的事。对上许家俊的眼眸，唐小染轻轻说着：“就是这样。”
眉头微微蹙起，许家俊看了一眼站在那儿没有走的孙泽君，感到唐小染隐瞒了什么：“为什么唐小晓会从楼上摔下？孙泽君因为你救了他的妻子，对你感激？旧情复燃？”
“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这事，我也不想在今天办婚礼。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今天举行，叔叔也不会出席。”轻轻的笑着，唐小染轻声说着，“其实我不在乎，唐小晓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喜欢她多一些，我为什么要在意。”
叹了一口气，许家俊轻轻地拍着唐小染：“口是心非。”
看着唐小染追着许家俊，似乎又闹了什么别扭，之后许家俊又追了上来，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改善。孙泽君苦涩的一笑，她现在有她的生活，她的眼里不再有他，而这一切，是他亲手促成的。
信步走了过去，看见许家俊戒备地看着他。孙泽君淡淡笑道：“小染，刚刚对不起，只是想到年少时我们曾见过一面，所以有些控制不住。”
感到许家俊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加大了力度，唐小染有些吃痛地按住了许家俊的手，看向孙泽君，云淡风轻地说着：“陈年旧事，我也忘了。你还站在这干什么，不去看看你的妻子？”
听着那几近生疏的语气，孙泽君眼中掠过失落之色：“今天这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小晓。不管你有多恨她，她已经失去了孩子，甚至是一个作为母亲的权利。如果再让她知道她其实不是唐家的女儿，这样的打击，我怕她会承受不了。”
“你这是在为她求情？”唇边慢慢扬起一个弧度，唐小染故作困惑地说着，“你牺牲自己的色相，就是为了要我守住这个秘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献血救她！”情绪有些激动，孙泽君压制住了内心的悸动，压低了声音质问着。
“要她就这样死了，那不是太无聊了。要她活着，然后一点点地感到绝望的滋味，这不是更有意思。”露出了几近残忍的笑容，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又凭什么认为，属于我的一切，我不会拿回。”
有些失望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轻轻说着：“你一定要这样？唐小染，我想问你一句，你当初跟在我的后面，也是因为我是小晓的男友？你想从小晓手中夺走一切，在一开始就没有变过，是不是？”
轻轻地笑着，笑得眼泪慢慢流出了眼眶，唐小染冷冷地看向孙泽君，语气平静无波：“那你以为是什么？你不一直认为我是这样的人？你对我又抱着什么期望？妹夫。”
一声妹夫，清晰地在告知着孙泽君他们现在的关系。雪夜里那个孤独无助的女孩，四年来那个一直默默陪在身边、无怨无悔的女人，现在这个冷眼看着他、说着这样刻薄话语的女人，无论如何，孙泽君也无法将这些重叠在一个女人身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摇着头，孙泽君轻轻地说着，话语不再像以前那般唑唑逼人，“如果是因为我让你变成这样，你怎么惩罚我都没有关系。小染，不要让恨蒙蔽了你的心。”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唇边露出讥讽的淡笑，唐小染抬眼看向许家俊，“你抱我出去，好不好。”
许家俊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冰冷地如万年寒冰，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扫视了唐小染一眼，应了她的要求，打横抱起了她。
贴在许家俊的胸膛上，感到了他身上的肌肉绷紧，心跳的速度加快，知道他现在心中有着彭涛的怒火，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我和他——”想了想，唐小染摇摇头，“家俊，婚礼临时取消了，会不会很麻烦。”
眼里闪过一道失望之色，许家俊不清不淡地开口：“你会在意吗？”
抿着唇，唐小染伸手揽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对不起，可是，今天实在不行。你想要什么，我补偿给你还不成吗？”
“如果，我想要的是你。”话音落下，感到怀里的人儿身子微微一顿，许家俊冷冷笑道，“骗你的。”
没有回家，因为回去的话，难免会被拷问一番。开着车子，一路上，许家俊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你不去接吗？”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小心翼翼地问道。
拿出手机，许家俊直接关了机，将手机扔给了唐小染：“如果你想好了怎么解释的话，你来说。”
接住手机，唐小染听见许家俊又在说道：“之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有些心虚地唐小染将手机放在了车台上，“我忘记带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有些烦躁的，许家俊说着。
闭上口，唐小染沉默了。低头把弄着手上的戒指，半响才慢慢地说着：“你还记得那次我有话要和你说，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吗？其实那天，我就知道了唐小晓并不是爸爸亲生的。那天，在我睡着的时候，我感到有人进来，在我手上放了一个东西，那里面是唐小晓的身世，还有，我的。”
“你的？”有些诧异的，许家俊瞥了唐小染一眼。
“嗯，”唐小染点点头，依靠在车子上，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子，唇轻轻扯开，“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只不过是转瞬间，我和她的身份便调转过来。爸爸认为唐小晓是他的亲生女儿，结果不是，而我，他一直怀疑，呵，你不觉得这很讽刺。”
听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有一瞬间的错愕，神态慢慢地又趋于常色，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加大了力度。
“是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唐小染摇摇头，“那天在酒店的客房，我睡着了，只是感觉到有人进来，在我手上放了什么东西。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许家俊问道：“你没有告诉唐叔叔？”
“没有，”有些倦意的唐小染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却给放弃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她，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声音慢慢地淡了下去，许家俊回头看去，她的呼吸渐渐均匀，睡着了。
靠近路边停下了车子，许家俊轻轻地将唐小染拉到了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那有些冰凉的脸颊。或许是因为失去了太多的血，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红润。手指慢慢地滑落在那张红唇上，想起之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气血又涌了上来。
唐小染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上，屋子里灯光发晕暗。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唐小染扭头看去，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依稀地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盯着那儿看了一会，唐小染只觉得脸颊发热，扭过了视线。
水声止住，浴室的门打开，穿着浴袍的许家俊走了出来：“醒了？去吃点什么？”
“这里是哪？”低着头扣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唐小染小声地问道。
“有一大堆人在等着我们，如今扫了他们的兴，只能出来躲一躲，”注意到唐小染那疑惑的目光，许家俊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家的事，我会给奶奶他们解释，只是那一群狼，怕是会失望了。如果你见到他们，他们对你出言不逊，不用理睬。你还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没有。”
失望之色慢慢地在许家俊眼中凝结着，他紧绷着脸，忽然间笑了：“去餐厅吃还是让他们送上来。”
“去餐厅吧。”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抓住了许家俊的手，“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帮我查一下，当年那个错抱的孩子在哪。”
淡淡的目光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慢声说道：“然后呢？”
曲起了膝盖，唐小染摇摇头：“我心里很乱，后面的事，你让我想一想。”
“给我时间，我会帮你。还有，唐小染，婚礼你打算要拖多久？”
☆
餐厅里正值用餐高峰，挑选了一个靠近窗户边的位置坐下。
“先生，小姐，想吃点什么？”
抬眼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接过菜单，选了几样菜。待菜端上来时，唐小染有些愣住，红烧猪肝，清蒸牛肝，青椒炒鸡血，外加一大碗红枣银耳羹。
“喂，你这是做什么？”
“补血。”
听着许家俊这言简意赅的回答，唐小染皱起了眉头，天知道她一看见这些内脏就没有胃口，商量般的，唐小染小声说着：“能不能不吃。”
幽深的眼眸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忽然起身，坐在了唐小染的身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猪肝递到唐小染的嘴边，淡淡地笑道：“乖，张口。”
意识到餐厅里有那么多人，唐小染的脸颊不由红了，头扭到了一边：“我，不。”
脸色沉了沉，许家俊极具耐心地劝道：“听话。”
“你当我是幼儿园的孩子！”哭笑不得地扭头看向许家俊，恰好被他逮准了时机，一筷子猪肝落入到了嘴中。
很不配合的，唐小染一口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尤其是做我不喜欢的事。”
“真的不吃？”许家俊点点头，“那好，这些都不要了。”
拦住许家俊就要掀起桌布，唐小染慌忙间按住了他的手：“你做什么。”
“既然不要，不如把这些东西扔掉。”盯着唐小染，许家俊话锋一转，“或者，你把这些吃掉。”
紧紧地咬着唇看着许家俊，知道他说道便会做到，不想成为一大群人的焦点，唐小染轻轻地说道：“我应了你就是。”
不太喜欢动物肝脏的那股气味，每吃一口唐小染就小小地皱紧了眉头，在许家俊的注视下被迫咽下。看着面前的食物慢慢减少，许家俊那阴冷的脸色才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染儿，你还真是矛盾的综合体。嘴里说着恨，做出来的事却又是另一回事。唐小晓的事，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你打算一直瞒着？”
“我只是觉得，唐小晓很可怜。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结果却是一个冒牌的。家俊，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把唐小晓踩在脚下，把她以前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如数地还回去。只是，”摇摇头，唐小染轻叹一声，“如果不是血型这事，我一直没有想好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叔叔。”
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缓缓开口：“染儿，当年那个错抱的孩子如果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再一次地面临这个问题，唐小染轻轻地咬住了唇，半响，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或许，我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真相。你要是说我不恨唐小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真的要做出伤害她的事，我又不忍。家俊，你说告诉我这个秘密的人有着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做出这件事。”
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慢声说道：“再怎么猜测也得不到真相，不如顺其自然。话说回来，你不打算去看看你的妹妹？”
“她不会愿意见到我，我也不想自讨没趣。”手抵着额头，唐小染勉强笑了笑，“家俊，还有一件事，我——”
“嗯？”
“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处，你今天看见的那一幕，其实，”思索了一下，唐小染慢慢地说着，“十二岁那年，我见过孙泽君。后来，他把唐小晓误认成了是那个雪夜里的小姑娘，只是现在他知道自己认错人了，所以才会那样做。”
话说完，唐小染小心翼翼地打探着许家俊的神色，他的面色平静，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受到一点波澜，就在她以为许家俊会一直沉默时，听见他冷冷地开口：“所以说，他后悔了。”
招呼着服务员过来结账，许家俊起身，直直地向前走去。
“许家俊！”她是不想要他胡乱猜测才会告诉他这事，要是知道他是这个反应，还不如不要告诉他。
急匆匆地追了上去，拉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听着他头也不回地说着。
“唐小染，你后悔嫁给我吗？”
“许家俊，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他负我在先。我承认当初喜欢他是因为觉得他很像雪夜里的那个小哥哥，但是我已经无法再爱他了。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脚步停下，许家俊转身看着唐小染，微微眯起了眼睛，拉住了她的手腕，飞快地向前走去。
一走进房间，许家俊用力地关上了房门，将唐小染抵在了门上，靠的她很近很近，他呼出的气息洒在了她的脸上：“维持我们的不是爱，你要我如何相信。当初是你要求嫁给我，现在你是不是后悔了。”
现在的许家俊看起来有些可怕，他的面部线条绷得很紧，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般。他将她固定在他的双臂之间，如此暧昧的姿势，让唐小染的脸颊愈发的通红。
“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会做到。许家俊，你真的不用去猜测什么。”
手轻轻地滑过唐小染的脸颊，落在了她的唇上，许家俊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唐小染，遇到你，还真不知道是喜事还是坏事。”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想知道他对她是什么感觉，他的话语、他的态度，总是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在许家俊松开她时，唐小染忽然间抓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在他反应过来时，唇印在了男人的唇上。
许家俊有一瞬间的呆住，感到女人柔软的身躯贴在了他的身上，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唇瓣相接，竟让人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着许家俊那双幽深的眼眸，唐小染想从里面找出什么，只是那静如水的眼眸又是没有一点波澜。他对她的在意，或许只是男人的占有欲罢了，谁让她的身上现在烙着许家俊的女人这几个字。刚想离开许家俊，还未有行动，许家俊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一手扣住了她的腰，一手紧紧地按住她的头，迫使她更贴近他。
身子一个旋转，许家俊再次将唐小染抵在了门上，细细地啄着她的唇，手指慢慢移到她的下颚，微微一用力，迫使她张口，让他成功地攻城略地。她的一切，都让他着迷，他想要的更多，而不是仅仅一个吻。
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许家俊，只是唐小染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在男人的掠夺中，唐小染慢慢地迷失了自己，眼神渐渐地迷茫起来。身子越来越软，若不是被许家俊扶着，此刻的她必定会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为什么要诱惑我？”慢慢地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头抵在唐小染的额头上，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情欲地问道。
剧烈的呼吸着，唐小染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想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出些什么东西。
衣服在刚刚的纠缠中被解开，看着那白皙的肌肤，许家俊极力地在克制着什么：“染儿，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我这样碰你。这次是为什么？”
张着嘴，唐小染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是你自找的。”
身子忽然被抱起，落在了柔软的床榻上。有些紧张地看着许家俊，看着他倾身再次吻了她的唇，而他的手指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游走，慢慢地下移。
“不要！”感到许家俊就要触摸到那片禁地，唐小染按住了许家俊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许家俊，你喜欢我吗？”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没有回答，翻身躺在了床的另一边：“对不起。”
他若对她没有兴趣，刚刚那一系列的反应只是男人的本能？亦或是，她本来就是在自作多情。
晃了晃许家俊，唐小染再次问道：“许家俊，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才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题外话－－－－－－
话说，许少会怎么回答，奸笑中…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0
067吻痕
“你想要我怎样回答。”坐起了身子，许家俊点燃了一枝烟，吞吐着云雾，微微眯起眼睛，“怎样的回答才能让你满意。”
听着这清清淡淡的话语，唐小染咬紧了唇，慢慢地开口说着：“那你之前为什么生气？刚刚为什么不推开我？你真的只是因为男人的本性才会如此？”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许家俊没有言语。
夺过了许家俊手中的烟，唐小染使劲地按在了烟灰缸里：“许家俊，你是不是男人。回答个问题有那么难吗？”
“染儿，”声音低沉的，许家俊轻轻唤了一声，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永远不要在男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翻身，许家俊将唐小染压制在了身下，逼视着她：“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瞪着许家俊，唐小染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之色，似乎笃定了他不敢碰她：“我只要一个答案，是还是不是，不要给我扯那么多。”
微微蹙眉，许家俊刚要回答，又听见唐小染说道：“机会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到时影响了我的决定，后果自负。”
深深地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眼中闪过复杂的光泽，模棱两可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唐小染故作轻松地说着，“现在，我想睡觉。”
关了灯，许家俊在唐小染身侧躺下，叹了一口气，看向背对着他的唐小染：“如果我说，我是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办？”
“……”
“染儿，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既然你这样问，”顿了顿，许家俊发现在面对唐小染时，竟是丧失了说出真话的勇气，“不要多想，我对你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唐小染本是闭着的眼睛睁开，心中也不知涌出的是释然还是失落，抿着唇，依旧没有接话。
“只是，唐小染，如果你要我放你离开，我做不到。”
“为什么？”
伸手拉过唐小染，许家俊搂在了怀里，感到了怀中人儿身体的僵硬，许家俊低沉地笑了：“这样你便会害怕，刚刚你又是怎么有勇气勾起我的。染儿，你我现在都是吊在一根绳子上，你就权当我对你，是逢场作戏。”
本是紧闭的眼睛睁开，那四个字听在耳里为什么会觉得是那样的刺耳，心中原本有着什么在燃烧，如今就好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浇灭了原来的一切。其实这个答案她知道，只是听他亲口说出，心里多少么还是有些不舒服。
“许家俊，你能这样想最好。万一你要是喜欢了我，我会很困扰的。”他们曾经几乎就要发生过一次关系，刚刚他的吻是那样的炙热，如果是换了另外一个女人，怕他依旧会如此，他的这些反应，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做出的反应。
轻轻地一笑，唐小染咬住了唇，猛地转过身子，下定了决心，伸手搭在了许家俊的腰上，慢慢地下移，如愿地听见了许家俊倒吸了一口气：“这也是生理反应？是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对你这样，你都会‘情不自禁’。”
“唐小染，你今晚闹什么别扭。”按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透过夜色盯着躺在身侧的女人，她一连串怪异的举止，那些奇怪的话语，在许家俊看来，只能用一个原因来解释，那必定是和孙泽君有关。
孙泽君、初恋情人，默默地念着，许家俊只觉得心中郁结，在唐小染的世界里，孙泽君这个人永远地挥之不去。她问他喜不喜欢她，他敢说喜欢吗？说了只怕她会躲得远远的，就连他们现在这般的关系都难以维持。
“染儿，你因为孙泽君的事受到了刺激，不要用这样方式来发泄，因为你，玩不起。”拿住了唐小然的手，许家俊声音冰冷，“不管我答应了你什么，我也是个男人，如果你希望我这样对你。”
“啪”的打开了床头灯，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抓住了唐小染的双手，盯着她那双平静的眼眸：“其实以我们的关系，我对你做任何事都是正常。”
手指滑过唐小染身体的曲线，来到了刚刚被唐小染阻止的禁地，扯开障碍，就那样地进去了。这一次，唐小染没有阻止他，感到了男人在她的身上制造的一次次的疯狂，唐小染咬紧了唇。盯着许家俊的那张俊脸，他的面部紧绷，眼里燃烧着怒火，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身子微微颤抖着，却是没有阻止许家俊，她已经得到了他的答案，如果他现在对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刚刚她刺激到了他男人的本性，她可以忍受，天亮之后，这只是一场梦，他们之间只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许家俊。”
轻轻地喊了一声，却是更加地激发了男人的兽性。大脑里一片空白，感觉了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一般。
一直冷眼看着唐小染的反应，看着她在他的指尖上绽放着自己，看着她泄了身、面色一片潮红，大口地喘着气。
“这就是你想要的？唐小染，其实我真的怀疑，你不想举行婚礼是不是真的如同你所说。”
“不是，”带着一丝期望的眼睛盯着许家俊，唐小染慢慢地说着：“如果是因为孙泽君，你很在意？”
冷冷地一笑，许家俊从唐小染的身体里撤出了他的手指，靠在床边：“知道你是那年雪夜的女孩，又见你这么大方地救他的妻子，他对你必定改观不少。你看，他不是吻你了吗。至于我，唐小染，不要忘记了，你现在在法律上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们彼此间也许诺过，不会背叛彼此。”
“只是这样？”唇边慢慢浮现一丝淡笑，唐小染掩去了眼中的失落，“我知道了。”到底还是她多想了。
“是不是怨我刚刚对你做的？唐小染，我们是不必履行夫妻义务，刚刚那样也算留你一个完整。不要再做出同样的事，下一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去看向唐小染，生怕一个忍不住真的化身为狼，将她吞吃入腹，自是也没看见唐小染脸上那淡淡的忧伤之色。
“不会再有下次了。”轻轻地说着，唐小染拉起了被子，蒙在了头上，紧紧地咬住了唇，身子微微颤抖。
终于忍不住地看向唐小染的方向，许家俊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被子，拉起了唐小染，看着那满脸泪痕的面庞，刚想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是被唐小染一个侧头躲了过去。
以为她是在为刚刚他对她所做的事情而气恼，许家俊压低了声音，柔声说道：“好了，我道歉。如果你生气，怎么折磨我都行。”
听见这话，唐小染视线慢慢地落在了许家俊的脸上，他所做的一切，为什么总是要她有种他在意着她的错觉，说出来的话却又是不一样，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猜不出。就这样吧，过了今晚，一切恢复如初。
猛地，唐小染扑了过去，软软的身子落在了许家俊的怀里，看着男人的薄唇，眼眸微微垂下，随即鼓起勇气吻了上去。
诧异唐小染这般主动，只是想起她的失态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许家俊心中的失落越来越大，想要扯开唐小染，却是被她越缠越紧。纠缠中，不知是谁把床头的灯关掉了，屋子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清晨醒来，唐小染胳膊随意地向另一边搭去，却是发现那边空荡荡的。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裹着被子起身四下看了看，哪里还有许家俊存在过的痕迹。衣服、鞋子都已经不在屋里。昨夜他走后，果然就没有回来过。
手上一松，原本裹在唐小染身上的被子缓缓滑落，露出了她那不着一物的身子。衣服在昨晚的争斗中被扯落，男人压抑了很久，最终吻上了她的唇，一路下滑，听着她的娇喘，却是迟迟不肯占有她。感到了男人的汗珠落在了她的身上，却是不肯再做什么。双腿缠在了许家俊的腰上，她要的只是这一夜，只要要她记住这一夜就好。只是男人却是推开了她，翻身下了床，窸窸窣窣地在那穿着衣服，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留给她的只是那一道重重的关门声。一个男人可以隐忍到此，她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只是，现在她的鼻子为什么酸酸的。
走出了酒店，唐小染低着头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忽然间身边传来了一道急促的“滴滴”声。扭头看去，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的身后停下，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下来。那人正是李逸。
一看见唐小染，李逸松了一口气，拉住唐小染的手就往车子上走去。
“你干什么。”挣扎着要摆脱李逸，忽然间听见李逸说道。
“家俊出事了。”
所有的挣扎在听见这话后放弃了，整个大脑混沌沌的一片，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将唐小染推上了车子，看着她这幅丢了魂的样子，李逸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还知道关心他，也不知道你们昨天搞什么名堂。说着要举行婚礼，结果放大家鸽子，然后两个人一起失踪。大半夜的，家俊开着车出了事，被送到医院，我们才算找到他。本来是想通知你的，但是家俊不让。他告诉我你在这，但是让我直接送你回家。你们之间冷战了？”
“那就送我回家吧。”眼睛闭上，唐小染的话语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喂。”龇牙咧嘴地瞪着一脸平静的唐小染，李逸虽是感到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发动车子，朝着唐家的方向驶去。
“家俊这次伤得很重，多处骨折，听说颅部大出血。生命岌岌可危。对了，对了，听说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一路上，李逸车子开得很慢很慢，又在在唠叨不停地说着。
忍不住的，唐小染睁开了眼睛，盯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心中的担忧一路上却是有增无减。
“够了，去医院。”
闻言，李逸立即闭了口，嘴角扬起阴谋得逞般的笑容：“好，坐稳了。”
不似刚刚那蜗牛般的速度，李逸加大了马力，几分钟后便到了医院的门口，扭头看向坐在后座的唐小染：“不是我没说你，别没事就和家俊吵吵闹闹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家俊对一个女人这般的耐心，哪怕是以前的莫婉。”
唐小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慢慢地又恢复了常色。将这细微的变化捕捉到眼里，李逸又说道：“说不定你主动去问家俊关于莫婉的事，他会很高兴。”
“不必了，我没有兴趣。”
看着又变得冷冰冰的唐小染，李逸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家俊在五楼左拐第一间，我送你到这，去不去就是你的事。”
走下车子，看着这个昨天来过一次的医院，唐小染微微眯起了眼睛，最终还是一步步地走向了住院部。
找到了许家俊的病房，门刚刚推开了一条缝，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大半夜的，玩什么赛车啊。要不是我瞒得好，你等着吧，看奶奶不把你骂死。”
“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丢了命才叫有事。许家俊，你该不会因为你的那个小妻子？啧啧，什么时候，我们冷清的许少也变得这般多情。”
偷偷地透过门缝，唐小染看向里面，坐在床上的许家俊右手、左腿上打上了石膏，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卷发、一身大红色性感衣裙的女人，他们挨得是如此之近，女人慢慢倾身，一点点地凑向许家俊。心里莫名的疼痛起来，她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男人，身边的红颜知己不少。许家俊虽然比较特殊，但是不代表他没有。不想再看下去，唐小染关上了房门。只是用力有些大，惊动了屋里的人。
“谁？”屋子里的许雯一惊，起身拉开了房门，看见了站在外面没有来得及走开的唐小染。
“我走错房间了。”淡淡地解释着，唐小染刚想离开，却发现那人紧紧地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这位小姐，你能不能放开我？”
看向许雯时，唐小染意外地在许雯的眼里发现了一道惊喜之色，来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许雯已经拖着她向房间里走去，一边嚷嚷着：“家俊，你看谁来了。”
眼眸抬起，许家俊看了唐小染一眼，眼神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情感，冷冷地开口：“不是和李逸说，让他送你回家的。”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唐小染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拽住了唐小染，许雯瞪向许家俊，斥责着，“千辛万苦地追到人家，到手了，就放弃了。她来看你，你也不招呼一声就让她走，你这新婚燕尔，蜜月期还没度完就这样，那以后还怎么了得。”
轻轻地移开了许雯的手，唐小染轻轻笑道：“也不是我自愿要来看他的，我在这，好像打扰了你们，我先走了。”
意识到了什么，许雯又急忙抓住了唐小染的手腕，打探了她一番，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那闷骚老弟没和你提起过我。”
“老弟？”诧异地打探着面前的女人，唐小染自进门来第一次仔细地看着她，她虽打扮得妖艳，却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她的身上透露着一股干练，身上散发的大家闺秀般的气质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模仿的。
“我叫许雯，他的姐姐。”手指着许家俊，许雯笑道，压低了声音，“上次没有看见你的样子，真是遗憾。我那弟弟已经把你那个了？”
想起昨晚的事，明明都已经做到那个程度了，许家俊却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眼眸垂下，唐小染没有接过许雯的话。只是脸上的神情，在得知许雯的身份后放松了很多。
以为唐小染是在害羞，许雯拉过唐小染，将她推到许家俊的床边：“不管这小子做了什么要你生气的事，看他成了这副样子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哦？折腾了一夜，我想回去补个眠，他就拜托你了。”
打了个哈欠，许雯露出了一份倦意，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站在那儿看着闭目养神的许家俊，唐小染咬紧了唇，他这样子哪里有李逸说的那么严重，但是见他无事，心也稍稍放下。等了几秒，见许家俊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唐小染挪动了下脚步，想要离开。
“刚来就要走？”眼眸缓缓睁开，许家俊看着站在床边的唐小染，冷然说道，“既然这样，何必要拐来这一趟。”
“李逸把你说得快要死了，我不来见你最后一面可以吗？”许家俊那冰冷的语气让唐小染感到了莫名的不舒服，反唇相讥，“其实我不来也没有什么，说不定，你的那些个红颜知己会接涌而来。”
盯着唐小染片刻，许家俊原本冷冰的面庞融化了，淡淡地笑了：“怎么，在吃姐姐的醋？”
“没有。”倔强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昂起了头。
许家俊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话语也轻松了一些：“我饿了。”
唐小染眯起了眼睛。
“麻烦你帮我端碗稀饭。”
唐小染冷冷一哼，只是看着许家俊那乞求般的眼神，终于还是挪动了脚步。来到门口时，唐小染停下脚步，轻声说着：“昨晚的事，忘了吧，我们谁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有了答案，知道后面该做些什么。”
不再给许家俊说话的机会，唐小染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刚刚打好一碗稀饭，忽然间一双手打落了唐小染手上的饭碗，滚热的稀饭如数地洒在了唐小染的手背上。瞬间，整个手背火辣辣的疼痛着。
“你这个贱丫头怎么还在这，你害我家小晓还不够吗？阴谋不散的，你在这是什么居心！”
“妈，你别这样。”
没有去看那两人，唐小染转身对着打饭的大叔笑道：“麻烦再盛一碗。”
重新将稀饭打包好，唐小染淡淡地瞥视了一眼有些发狂的王淑英和拉着她的孙泽君，什么也没有说的穿过了他们的身边。
“小染。”
听见孙泽君的这一声呼喊，唐小染止住脚步，轻轻笑道：“孙少，请你注意下称呼，四年了，你什么时候喊过我如此亲密。如今身份不同，你更应该注意。要么，随辈分，喊我一声小染姐，要么，唐小染。”
“等等，你为什么还会在医院？”
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扭头对上了孙泽君那质疑的目光：“医院是你们家开的吗？我在这还需要你们批准？”
回到了病房，放下手中的饭碗，唐小染走进卫生间，打开了凉水，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处通红，咬紧了唇。
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许家俊坐在那儿看着她，有些疑惑：“干什么？”
示意着放在床头的那碗稀饭，徐家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你不喂我，我怎么吃。”
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走了过去，刚准备端起饭碗，许家俊发现了什么，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故作轻松地笑着，唐小染将那手藏在了身后，另一手舀起一勺稀饭，递到了许家俊的口边：“张口。”
头扭到一边，许家俊冷声说着：“你先放着，把你自己的手处理好再说。”
“你不是饿了吗？”强迫着许家俊将那一勺稀饭喝下，唐小染轻声说着，“只是烫伤，你不用担心。”
“你遇见了谁？”
“你觉得在这儿，我还能遇见谁。”
沉默了几秒，许家俊说道：“你先去处理烫伤，完了立刻回来，免得又遇见无关紧要的人。”
僵持了几秒，唐小染应了一声：“恩。”
再次回到病房，唐小染发现许家俊已经睡下了，而放在一旁的饭碗已经空荡荡的。愣了几秒，唐小染脸上慢慢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轻轻描绘着许家俊的脸庞。不该贪恋他的温柔，她应该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着爱情。偏偏她还差点沦陷下去。
踱步走到窗前，唐小染抱臂看着外面，与许家俊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是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点点滴滴的相处，每一次他的出现，几乎都是在她孤独无助之时。他也会欺负她，戏弄她，可是每逢真的要发生什么，他总是会忍着不去碰她。他承认，上次、这次诱惑着她是有她的目的，可是，为什么会是他？手抵在额头上，不想再去考虑这些烦心的事。
忽然间，病房门被人用力地跺开。回头看去，一脸盛怒的王淑英站在门口，一看见唐小染，王淑英的眼睛红了，上前扯住了唐小染就向门外走去。
“放手！”用力地挣脱开王淑英，唐小染瞪着她，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女儿醒了，寻死觅活的，唐小染，都是你，那个贱女人的女儿惹得祸。小晓心中所有的怨，都必须由你来承担。”歇斯底里般的，王淑英怒吼着。
“好吵。”一道声音响起。
望去，见许家俊醒了，唐小染慌忙跑了过去，小心地扶起他：“吵醒你了吗？”
“唐小染，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害了我的女儿，他就是上天的惩罚。”手指着许家俊，王淑英疯狂地笑着，“如果上天有眼，就该让他一辈子瘫在床上。”
“不许你诅咒他！”担忧地看了许家俊一眼，见他神情没什么变化，唐小染微微松了一口气，伸手帮许家俊梳理着头发，“阿姨，唐小晓她怎么折腾是她的事，和我无关。而且，她是不是你的女儿，呵，都值得怀疑。”
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王淑英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那儿的泼妇，在我孙子病房里撒野。”
病房门推开，程佳静扶着许老夫人走了进来，看见王淑英，许老夫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小染，她是谁？”
“她是叔叔的妻子。”轻轻的，唐小染说道。
“哦，”上下打量了王淑英一番，许老夫人冷笑着，“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会养出那样的女儿。小染既然嫁入到我们许家，就是我许家的人，任何人都休想欺负她。我这辈子最恨两种人，一个是小人，一个是小三。怎么，见小染嫁个我孙子，不服气，眼红了，故意惹上那一出，逼着把小染的婚礼延期。”
“不是，明明是她。”手指着唐小染，王淑英气的嘴唇微微发抖，一句话未说出，却是被许老夫人再次打断。
“家俊的婚礼被取消了是事实，雯雯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们唐家要是一定要围绕着你那个宝贝疙瘩转，我没意见，我孙子的婚礼，新娘没有娘家人，也没有关系。小染既然是我许家的孙媳妇，你别想向以前那般欺负她。请回吧。”
愤愤地瞪着唐小染，只是碍于许老夫人在场，那威严的气势压迫者她说不出一句话。
“唐小染，我们之间没完！”撂下了一句狠话，王淑英摔门而去。
静静地看着许老夫人，刚刚她虽然是在维护者她，可是眼下没有了外人，唐小染只觉得莫名的紧张起来，低低地喊了一声：“奶奶。”
笑着看着唐小染，见她这副拘束的样子，许老夫人不满地开口：“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当我是野兽，会吃了你。”
“奶奶，我，对不起。”双手绞在了一起，唐小染有些不安地说着。私自逃离离开婚礼，害得许家俊住院，哪一项，都足够被许老夫人说上几个钟头。
“丫头，你过来。”挥手，示意着唐小染走近。
“奶奶。”忍不住的，许家俊开口。
“放心，不会吃了你的媳妇。”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慢慢地走了过去，低着头站在那儿。
盯着唐小染，许老夫人忽然间发现了什么，盯着唐小染的颈子：“昨晚，你和家俊在一起？”
“恩。”
“在哪？”
回头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低声应道：“酒，酒店。”
许老夫人看着程佳静。两人会意的一笑，许老夫人瑶瑶头：“现在的年轻人，想法总是稀奇古怪。好了，小染，奶奶不追问你什么，你好好照看着家俊。婚礼我会再让人安排，但是，我不许再出现意外。”
逗留在病房里寒暄了一会，许老夫人这才准备离开。
送着许老夫人她们走出病房，忽然间，程佳静拉过唐小染，走了几步远，用细小的声音说着：“如果你不愿意，不必勉强自己。我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
直到来探病的两人走远，唐小染依旧呆呆地站在那儿。程佳静的那话，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有些失神地回到屋里，坐在了床边，又在发着愣。
“到这边。”忽然间，许家俊说道。
“什么？”见许家俊示意着他的左边，唐小染慢慢踱步走了过去。
刚一走过去，手便被许家俊握住，用力地拉坐在了床边。大手抚摸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轻笑道：“怎么，没有我在，奶奶她们为难你了。”
摇摇头，唐小染没有说话。
“昨晚，”顿了顿，许家俊云淡风轻地说着，“昨晚的事，你若是可以不追究，那我就放心了。”
将一切的责任都揽在了他的身上，神情复杂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他越是这样，她的心里越不是滋味。逢场作戏，她不想在他的口中听见这四个字，但是这是事实。
“许家俊，说真的，我恨你。”恨他要她死寂的心又有一点点活动，但是事实却告诉她，不可以动这样的心思。
“染儿？”
“没事，昨晚的事，你就算想经历一次，也没有机会了。”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唐小染慢声说着。看许家俊那张薄唇，想着昨夜那张唇在她的身上制造的一个个浪潮，唐小染的脸色红了，“我去洗手间一趟。”
打开了水龙头，捧起一把冰凉的水浇在了脸上，冷却着脸上的红热。拿着纸擦拭着脸上的水珠，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间，唐小染发现了什么，颈子上的一处，赫然的有着一道青紫色的吻痕。
－－－－－－题外话－－－－－－
今天上传有点晚，昨天到家后有点困，码了几个字后爬去睡觉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0
068出院，反击
许雯前来探望许家俊时，他正悠哉地靠在床上。一旁的唐小染将苹果削好后，切成一片片的，用牙签扎好，递到许家俊嘴边。
“艳福不浅。”斜靠在门边，许雯懒懒地笑道，“如果一场车祸可以换的这么贴心的照顾，就是一辈子不能起床也值了。家俊，对吧，你是这么想的吧。”
“姐，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知道，你这一个月不能动荤，憋坏了吧。小染，听说男人那方面憋久了，会化身为禽兽，到时你可得悠着点。”
轻轻地咬了一下唇，唐小染的脸色微微泛红，将手中的碗放下：“你们慢慢谈，我出去一下。”
看着落荒而逃的唐小染，许雯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家俊，她怎么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皮厚得和二师兄一样。”瞥视了许雯一眼，许家俊不轻不淡地说着。
“许家俊，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都躺在床上。”挥舞着拳头，许雯威胁着。
“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话锋一转，许家俊问道。
“对了，家俊，我最近刚刚接到一部片子，洽谈好后就要去香港那边拍摄了。你想要什么，到时我给你带回来。小染嘛，女人要保养，那儿的化妆品还是很不错的。”笑嘻嘻的，许雯没有接过许家俊的话，自顾自地说着，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这部戏，其实有些镜头，大概会需要替身，可是，如果真的接下来的话，我不打算用。家俊，你说，姚康要是看见我接手这样的戏，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姐。”许家俊淡漠的脸上浮现一道无奈之色，“你就别折腾了，折腾了这么久，结果还是没有摆脱开姐夫。”
“家俊，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又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许雯走过去，捏了捏许家俊的脸颊，“你长大后，姐姐很少可以掐你的油水了。这里没有外人，告诉姐姐实话，你和小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之间有着什么秘密。”
灿灿一笑，许家俊挑眉：“姐，我和她，哪里有什么秘密。”
“这是女人的直觉，你不说算了。”起身在屋子里来回着踱着步，许雯思索着什么，“对了，家俊，前几天我回家拿东西，刚好听见妈妈在和一个人通电话。是谁我不知道，我就听见妈妈提到了你的名字，还有什么一年。因为我不想多逗留，所以也没有怎么细听。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自己多注意一下，免得到时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弄个措手不及。”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许家俊看向门口，“姐，你能不能帮我去看下，染儿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怕她会遇见什么麻烦。”
手指着许家俊的额头，许雯坏坏地笑道：“怎么，着急了？放心，你家那位不是小红帽，大灰狼叼不走的。”
☆
“姑娘，你这么贴心，住院的是你的什么人？”按照唐小染的要求，食堂的厨师将做好的皮冻盛好，递给唐小染，八卦地问道。
“他，是我的丈夫。”掏出钱递给了食堂的老师傅，唐小染笑道，“以后还得麻烦师傅了。”
拎着饭盒走出厨房，唐小染脸上溢出淡淡的笑意，有些事情，想通了，也就那样了。许家俊对她好，她接受便是，何必自寻烦恼地想这想那，当初想要嫁给许家俊，图的不正是一个安稳。男婚女嫁，只是做做样子。她所要做的，只是一个贤妻。
“唐小染。”
走了几步，看见迎面走来的人，唐小染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转过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唐小染，你等下。”紧紧地追在唐小染的身后，看着唐小染的步伐越来越快，孙泽君亦加快了脚步。
抱着怀里的饭盒，唐小染也不敢走得太快，怕一个不小心弄洒了里面的东西。
“唐小染。”终于追了上来，孙泽君一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臂：“你就这样害怕看见我。”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调整好情绪，慢慢地转过身子，淡笑着看着孙泽君：“孙少，有事吗？”
眉头锁在了一起，孙泽君苦笑着：“你我之间一定要这般生疏？”
点点头，唐小染说道：“是有点生疏了，那么妹夫，你找我有事？”
盯着唐小染，在她的眼睛里，孙泽君没有发现一丝波澜，没有爱没有恨，只如死水一般沉寂，正如她对他的感情，如今已无一点留恋。她可以无怨无悔地等待四年，现在对待他又如陌生人一般。
“唐小染，我不明白。”不敢称呼她为小染，只怕会被她拒绝。
“没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冷冷的看着孙泽君，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要明白的只有一件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很烦恼。我说过了，我不会干扰你们，也请你们不要来干扰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地都不愿意放过我。”
“或许，以前我是对你有所误会，可是，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想过要报复小晓。”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双手按在了她的肩上，“小晓受到了这样的打击，妈妈的意思是希望我和她离婚，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刺激。小晓想要你去见她，既然你也在这个医院里，为什么你一次也不去。”
一掌推开孙泽君，唐小染侧着头打探着孙泽君，冷然笑道：“是我太笨还是你太笨，我们水火不容，我为什么要去见她。我去见她？自找其辱？孙泽君，如果不是你们的那一出，家俊也不会躺在医院里。不要再来烦我。”
“小晓绝食好几天了，说是一定要见到你。”拉住了唐小染，不容分说的，孙泽君拽着她就要走着。
“孙泽君，你变态，无耻，放开我！”
听着唐小染的怒骂，孙泽君微微皱眉，依旧没有松开拉着唐小染的手。忽然间，孙泽君感到被人绊了下，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趁机，唐小染用力地甩开了孙泽君的手，后退了几步。
“这是做什么？”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
眼下出现了一双红色的高跟皮鞋，孙泽君视线慢慢地上移，见一个打扮得火辣的戴着墨镜的女子抱着双臂打探着他，慢慢的她的唇角浮现了一抹嘲讽之色：“我认得你，A市风云人物，圆玉公司的孙总裁。如果我没有记错，小染是你的前未婚妻。现在小染是我弟弟的妻子，你妻子的姐姐，你这样强人所难，实在是，很不道德的。”
走到了唐小染的身边，许雯拉过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你没事吧？”
摇摇头，唐小染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事。”
“这里是什么？”手指着被唐小染紧紧地护在怀里的饭盒，许雯好奇地问道。
唐小染的脸上慢慢地浮现一道不自然的红晕：“我听说骨折的人在前期最好不要喝骨头汤，要多吃些有机质骨胶原的，像皮冻这样的，所以，我让厨房的师傅额外开了小灶，这样也比从家里带过来要方便些。”
眼睛轻轻眨了眨，许雯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这样啊，这要是被我那个弟弟知道了，他怕是要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了。回去吧，他该等着急了。”
“唐小染，你当真不去看小晓。”拦在了唐小染面前，孙泽君面色有些紧绷。
“孙泽君，算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唐小晓和我争了这么多年，会在这个时候想着要见我，我不认为她会安着什么好心肠。”拉过了护在她前面的许雯，唐小染摇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孙泽君，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是我求你，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份上。”孙泽君眼中闪过一道焦急之色，几乎是恳求般地说着。
“孙泽君，你可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如果花落了，泪干了，才知道后悔，”低低的一笑，唐小染扬起了头，“后悔有用吗？花落了，不会再开出同样的花，泪干了，不会再为同一个人、同一事再落泪。孙泽君，不要再和我提以前的交情。那年雪夜，我很感激你，没有你，或许我熬不过那个夜晚。但是，我已经在你身上荒废了四年，如果这还不够，你的妻子我也救了，我不再欠你们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唐小晓，我不会去见。”
“如果她见不到你要自杀呢？”看着渐渐走远的唐小染，孙泽君喊道。
脚步微微一顿，唐小染唇边漾起妖娆的笑意，头也没有回地说着：“那你告诉她，跳楼选个地方高点的，上吊选条结实的绳子，吃药千万不要买到了假药，如果割腕，下手一定要准、狠。孙泽君，我可以答应你不告诉唐小晓她的身世，只要你们不再来烦我。”
“唐小染，十几年的姐妹情，你就一点也不在意！”
紧紧地抿着唇，唐小染眼中掠过讽刺之色：“雯姐姐，我们回去吧。”
到了病房门口，许雯停下了脚步，笑道：“我就不进去了。刚刚那个人，不要怪我多嘴，我有种感觉，他现在大概有点后悔了。你打算怎么办？是选我弟弟这棵眼前草还是回头去吃那棵草。”
眼眸垂下，唐小染低低地说着：“我是喜欢过他，现在对他，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对他，不会再爱了。而家俊，他对我很好。”
“所以呢？”
“雯姐姐，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
听见动静，本是闭目的许家俊睁开了眼睛，看着唐小染轻轻地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有些不悦的，许家俊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万一又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坐在床边，唐小染凑到许家俊面前，轻轻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
“姐姐呢？”
“她说她有事，先回去了。”
将几块皮冻盛出，放在碗里，唐小染夹起一块递到许家俊的口边：“把这个吃了。”
见许家俊看着她，没有张口的意思，唐小染解释着：“我听人说，骨折前期吃这些对身体有好处，所以我委托人做了这个。你不吃吗？”
许家俊原本冰冷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淡笑，脸色缓和了些：“你找人做的？”
“嗯。”
张口，许家俊吞下了筷子上的那块皮冻：“我忽然觉得，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说什么话。”瞪了许家俊一眼，又将一块皮冻塞进到他的口中，“你想要我内疚一辈子。”
轻咬了下唇，那晚的事，成了他们的禁区，两人默契地再也没有提及那一晚的事。
起身，唐小染倒了一杯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看见孙泽君了，他说唐小晓想要见我，可是我不想见她。”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凝结了，唐小染扭头看去，见许家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不高兴？”
“没有。”扭头看向窗外，许家俊冷声说着。
走到了许家俊的身边，唐小染伸手捧住了许家俊的脸颊，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家俊，其实有时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戏，太过于投入就会入戏太深。想要保持清醒，就要时刻提醒自己不可以陷入太深。”
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感觉告诉他，现在的唐小染和前几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心中涌出一股不安：“染儿，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笑笑，唐小染起身，“好好休息，我还想穿上婚纱，都说女孩子在那个时候是最美的。家俊，唐小晓的身世，现在有头绪了吗？”
“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再等等就会有线索。”沉默了一会，许家俊问道，“如何处理这事，你还是没有想好。染儿，其实你的心，一直都不够狠。”
“虽然恨他们，可是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唇边扯出一抹无力的淡笑，唐小染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想彻底地撕破脸皮。”
☆
一个月后
唐小染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明朗的天空：“家俊，出去散散心吧，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很好。”
“嗯。”
扭头看向已经去掉石膏的许家俊，医生检查后说他恢复得很好，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完全地出院了。
推着许家俊小心地走在医院的小径上，小径两旁栽种着绿树，大树伸展着绿色的枝叶，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一束束光芒在地上投射了一道道斑驳的影子。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唐小染推着许家俊在那慢慢地走着，忽然间听见许家俊说道：“染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这样，我也有责任。”淡淡地说着，唐小染推着许家俊走到了一个草坪上，将车子闸按下，走到许家俊的前面，蹲下身子看着他，“要练习一下走路吗？”
“嗯。”
许家俊的身子有些沉重，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唐小染的身上，而放在唐小染腰上的手总是会不自主地下滑，落在她的臀上。
“许家俊。”再一次提起许家俊的手，而许家俊的手又一次地滑落下，忍无可忍的，唐小染喊道。
似乎没有听见唐小染的声音，许家俊很是认真地在那试着行走，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凝结，神色认真，专注地注意着脚下，似乎无暇顾及旁事。
或许他真的是无意的，这样想着，唐小染也不好再说什么，别过了目光，没有看见许家俊嘴角边那诡异的淡笑。
累了，唐小染扶着许家俊坐在了草坪上，伸手擦拭着许家俊额上的汗水。
“少爷。”忽然间，一黑衣人走了过来。
“有结果了？”眼睛闭上，任由唐小染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许家俊慢声问道。
“这是结果。”男人递上一个文件夹，“那个女孩，在五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中失踪，生死不明，但是我们找到了当年的护士，她已经承认了一切，这里有着她的口供。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可以找到她当场对质。”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
“那个给少夫人吧。”睁开了眼睛，许家俊看向那人，“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还有，送我回去。”
回到了屋里，唐小染打开了文件夹，细细地看着里面的每一张纸，种种证据都表明了一件事，唐小晓不是唐传国的女儿，一是不言而喻。
“为什么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开心？”
依靠在床上看着唐小染，许家俊问道。
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唐小染摇摇头：“不知道，我的心里很复杂。如果把这个公布出去，我觉得我不会开心。你说的很对，我这个人，心，终究不够狠。”
狭长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缓缓开口：“如何取舍，在你的一念之间。染儿，不管你做出什么结论，我都会站在你的这边。”
捧着那一叠资料，唐小染点点头。
☆
许家俊出院的那一天，正在收拾东西的唐小染忽然间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接通后，那边却是迟迟没有声音。有些不耐烦的，唐小染刚要挂掉电话，忽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唐小染，我要见你。”
“我没空。”想也没有想的，唐小染挂掉了电话。
过去了快三个月，这期间，唐小染除了回到唐家取走一些东西，余下的时间都是呆在医院里陪着许家俊。或许是看她昼夜照看许家俊的份上，许母对她渐渐又有了好脸色。只是在前几天又在唠叨，家里的两个老人又在抱怨了，说叶家的小孙子都可以满地跑地打酱油了，他们家的还不知道在哪里。这话虽然是说给许家俊听的，但是许母的眼睛一直落在唐小染的身上。
提起孩子的事，唐小染就有些头疼。有时她也想过要不就生一个算了。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又被打消了。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而她与许家俊之间，多了一个孩子只是累赘。更何况，就算她愿意，许家俊也不想和她发生实质性的关系。这个男人，唐小染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他。
要说这三个月里还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贺敏住了院。那一日，贺敏本是打电话约她出去，只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唐小染心中下意识地排斥着，委婉拒绝了之后，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小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做我的媳妇，没想到却是因此伤害了你。这一阵子泽君看起来也很苦恼，他现在后悔了，你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我本来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让小晓进了孙家，可是如今不但孩子没有了，孙家还会无后。我实在是没法认同这桩婚事。小染，还有一句话，你要小心——”
话没说完，便听见一声尖叫，随即电话被挂断。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心中担心，唐小染遂报了警。
待警察赶到孙家时，发现贺敏躺在了地上，屋子里一片狼藉，似乎是遭遇了窃贼。被送到医院抢救的贺敏，经医生检查，因为从楼梯上滚落撞地，头部受到剧烈撞击而有些脑震荡。醒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就算是醒来，很有可能会丧失语言能力。曾经偷偷地去看过贺敏，透过厚厚的玻璃看着她躺在重病监护室里，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依靠着氧气呼吸着。
想到了还未清醒的贺敏，唐小染心中忽然涌出一种怜惜。虽然还是无法谅解贺姨下药给她，差点让她失身给孙泽君，但是人都已经这样了，心中的怨因为这突发的事而淡去了不少。
“谁打的电话？”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唐小染，许家俊问道。
“唐小晓。”淡淡地应道，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斟酌地问道，“我能不能去看下贺姨？”
见许家俊本是晴朗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唐小染知道他不高兴，改口说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染儿，自从你的贺姨发生这事住院后，你闭口不再提唐小晓的身世，你就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孙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唐小晓的身世此刻披露出来，孙家，不，确切地说，是孙泽君会焦头烂额。所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是。”
“或许你没有意识到，只是你的潜意识里，是这样想的。染儿，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这样隐忍，如果对方欺到你头上，你还是要守住这个秘密？”
“我没有那么伟大。”垂下头，唐小染低声说着，“只是现在大家都相安无事，我也不想再掀起什么波澜。家俊，别人的事，我们不要操心好不好，等你出院后，再休养一段时间，我们补上之前的婚礼。”
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笑着颔首，轻声说道：“想去看你贺姨，就去看吧，小心遇见不相干的人。”
“嗯。”
唐小染刚刚走出病房，她放置在床头的手机又响起。
许家俊拿起，看了一眼，按了免提键，唐小晓的声音瞬时在屋子里飘荡着。
“唐小染，你若是还不敢来见我，我会送你一份礼物，本来是打算在你大婚那天送给你的，提前的话，也不错。”
眯着眼，许家俊挂断了电话，双手交握地坐在那儿，沉思了一会，拿出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是我，麻烦你帮我做件事，一小时之内，越快越好。”
☆
唐小染回到病房时，看见许家俊站在窗口那，秀眉微微皱起，走了过去，将许家俊扶到了床边坐下：“你怎么可以随便起来。”
“我已经好了。”
“万一呢？”
看着一脸认真的唐小染，许家俊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钳住唐小染的下颚，用力抬起：“你在关心我？”
看见唐小染眼中那不自然的神色，许家俊心中有了答案，慢慢地低下头，就要碰触到那片红唇时，一手挡在他的唇边。
唐小染笑笑，说道：“现在是人后，没必要这样。”
躲开了许家俊，唐小染起身：“我再去检查一下行李。”
感到了唐小染的生疏，许家俊微微皱眉，双手紧紧地拳在了一起。早就发现了唐小染的不对劲，在他住院后不久他就察觉到了。她对他，客套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很。她对他好，每天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她是在机械地履行义务。想起那一晚，她曾说过，他的回答会影响她的决定。那一晚，当真在悄悄地改变了什么？
门推开，一身黑色旗袍的程佳静走了进来，见许家俊盯着在那忙碌的唐小染，听他说道。
“染儿，先别急着弄，过会再办出院手续。”
“嗯？”检查着东西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眼里露出不解之色。
“家俊，你是舍不得医院还是其它的？”程佳静笑着站在那，“媳妇是你的，回了家该怎样还怎样，小染，难道说，回家后你就不去管家俊了。”
“不会的。”摇摇头，唐小染应道。
“再等一等。”闭着眼睛，许家俊靠在那儿，完全不去管两个女人在那话着家常。
只是在听见程佳静说道——
“你们打算要几个孩子？”
“男孩还是女孩，其实一男一女最好了。”
“你爷爷最新看了不少中医书，准备了不少药材，说是要送给你。”
睁开了一只眼睛，许家俊打探着唐小染。她有些尴尬地坐在那儿，满脸的不自在，却又陪着笑脸，那挂在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僵硬。唇弯起，许家俊脸上溢出淡淡的笑意。和她的几次肌肤相亲，他都差点把持不住自己。三个月前的那一晚，他看着她在他的挑拨下哭泣的样子，不是没有想占有她。只是，一来，那晚她不是真心愿意把她交给他，二来他怕她事后会恨他。
思索间，许家俊的手机响起。看了一眼，许家俊眼里闪过一道光泽，扬起了唇：“妈，染儿，准备走吧。”
扶着许家俊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楼下，刚刚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忽然间荧光闪烁，一大群记者不知从哪儿涌了上来。
“唐小姐，听话你并非是唐传国先生的亲生女儿，这是真的吗？”
“唐小姐，有人提供给我们照片，你看这是你的母亲吗？”
“唐小姐，听说你的母亲曾经是夜阑的头牌公主，那你的父亲当真会是唐传国先生吗？”
“唐小姐，有人看见你衣冠不整地从你的前未婚夫家出来，请问你们是不是还是余情未了？这是不是和你取消婚礼有关？”
一声一句唐小姐，唐小染只觉得耳里轰隆隆的，面前的人群、灯光，晃得她眼睛有些发花，几乎是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间腰上一紧，侧目看去，许家俊搂住了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要她感到了安心。
“够了！”程佳静有些发怒，一声怒吼，倒是让人群安静下来，“我媳妇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收人钱办人事，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谁和我家媳妇有过节，我心知肚明。你们要是还在这胡搅蛮缠，那么法庭上见。”
一群人面面相觑，见程佳静说得这般，也不敢再怎么造次。
“小染姐姐，你看我带谁来了。”忽然间，一道声音传来。
人群让出了一条道，唐小晓领着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和唐小晓在一起的，还有唐传国和王淑英。看见那个男人的一瞬间，唐小染忽然很想大笑。那人她见过，正是照片上和她母亲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他是谁？我好像不认识。”轻轻的，唐小染说道。
男人抬眼看了唐小染一眼，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随即跪倒在唐传国面前，磕着头：“唐先生，那是我和玉兰的女儿，我穷养不起她，谢谢你抚养她长大。唐先生，你是好人。”
得意洋洋地看着唐小染，唐小晓扬起了手中的一张纸：“小染姐姐，这张医院的DNA检测报告说明你不是爸爸的女儿，其实那一次在宴会上爸爸就知道了，但是爸爸非要认你，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害我失去了一切，我也要你失去一起。”
注意到唐小晓的手腕上缠绕着一道白纱，对上了唐传国那带着歉意的眼神，唐小染知道她又一次地被抛弃了。
“唐小晓，我觉得我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冷冷的一笑，唐小染慢声说道，“你所有的不幸，为什么不在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把责任推卸给别人。唐小晓，你还真是可怜。”
盯着唐小晓手上那张DNA检测单，想起有人偷偷地塞给她的那一张，或许那人是知道了唐小晓所做的一切，才会把那东西留给她。只是那人是谁，为何要帮她，她却不得而知。
唐小染唇边慢慢扬起一抹淡笑，从包里取出一张单子：“很抱歉，唐小晓，你手中有一张单子，我这也有一份。虽然不知道是谁给我的，但是上面的结果表明，我是唐叔叔的亲生女儿。而你——”
“小染，不要说！”
看着有些紧张的唐传国，唐小染冷冷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唐小晓，你知道为什么那次你需要有人献血，那人是我吗？因为，你的爸爸和妈妈的血型，和你完全对不上。你说，那你是从哪来的？你真的是唐家的女儿？或者说，你从小就被人抱错了。”
一时间受不了这样打的打击，唐小晓脸上得意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本是高高扬起的手无力地滑落，喃喃地说着：“不是，不会，爸、妈，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唐传国的脸色凝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淑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着安慰道：“你别听她瞎说，她那么恨你，怎么会献血给你。”
闻言，唐小晓脸上慢慢又浮现了笑容：“是的，她害我没了孩子，怎么会好心地献血给我。爸爸是我的，他才是你的。”
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唐小晓放肆地笑着。
“小晓，你闹够了没有。”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有些疲惫的孙泽君从住院部的大楼里走了出来，“妈住院了，你来看过几次，却在弄这些东西。之前他们怕刺激到你，尽量不在你的面前提到你姐姐的名字。小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唐小染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走到唐小晓的身边，孙泽君一把握住唐小晓的手腕，满眼痛惜：“不要再闹了，你的身世其实可以一直瞒下去的，她也答应了我，为什么你要来这一出。”
眼中先是慌乱，再是惊恐，又是震惊，唐小晓大叫着：“孙泽君，你骗我，为什么你要联合他们一起骗我。”
“小晓，”看着有些疯狂的唐小晓，唐传国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们，没有骗你。”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1
069即将揭晓
唐小染有些诧异地看着唐传国，他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唐传国会一直站在唐小晓的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唐传国，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
“爸爸，你在开玩笑的。”瞪大了眼睛，唐小晓难以置信地看着唐传国，目光又移向了拉住她的孙泽君，摇着头，“骗我的，骗我的，你们都是骗我的！我是唐家的千金，是她！”
手指着唐小染，唐小晓目光中满是恨意：“你毁了我的一切，还不够吗！为什么连我这唯一的身份你也要夺去！你在骗人，你是个骗子！”
拉住了要冲过去的唐小晓，孙泽君压低了声音：“够了，不要再闹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泽君。”眼里噙着泪水，唐小晓楚楚可怜地看着孙泽君，“你知道的，唐小染一直看我不顺眼，她想从我这儿夺走一切。这是她的谎言，你不要信。是的，一定是她联合了医生，泽君，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揉了揉唐小晓的头发，孙泽君看向唐小染：“小晓也是失去孩子受到太大的打击，才会出言不逊，今天这事，双方各退一步，就这样算了。”
未待唐小染开口，许家俊慢悠悠地质问着：“算了？孙少，算算旧账，你的妻子欠染儿的事可不止这一两件。为了毁掉染儿，她连你也可以算计上去，就算这样，你还是这样维护她。那一次怕刺激到染儿，我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地伤害染儿，你说，我还能放过她吗？”
眼眸垂下，许家俊危险地看向唐小晓：“唐二小姐，染儿一再地给你留后路，你却一直这样。今天我想，如果我能够平平安安地走出这个医院，那么你的事，染儿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可惜，你却这样，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讥讽地一笑，许家俊拍了拍手，一黑衣人带着一对夫妇和一个中年女人走了上来。那对夫妇，看起来竟是和唐小晓有着几分相似。
唐小染手抵在了唇上，诧异地看向许家俊，慢慢地蠕动着唇：“你，该不会？”
对上唐小染那惊愕的眼神，许家俊搂紧了她，贴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不会怪我擅做主张？”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些什么，眼眸微微抬起，看着几乎是绝望的唐小晓，轻声说着：“她很可怜，可是——”
如果她从此安安稳稳过她的生活，不再来打扰她，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咎由自取。我是想保留这个秘密，这一切是她自己的选择。”
听着那个护士说出当年的事，注意着唐传国脸上的神情。当那对夫妇说道他们的女儿在一次出行中遇到事故，生死不明时，唐传国的眼神黯淡了一些。
扫视了一眼在场的神态各异的几个人，许家俊淡淡开口：“如果还在怀疑什么，医学是最让人信服的证据。只是有一件事我很怀疑，染儿的亲子鉴定，知道的人不多，就连染儿也不知道我偷偷采集了她的血样。倒是唐二小姐，你又是从何而知？”
“我，”面色冷灰，唐小晓忽然间手抵在了额头上，软软地倒在了孙泽君的怀里，“泽君，我头好疼，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不行！”一把拉过了唐小晓，王淑英满脸的震惊，“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什么叫小晓不是我的孩子，当年被抱错了？我不信！小晓，跟妈走，一定是哪儿出问题了。”
“不要，妈，我要回家。”几乎是哀求着，唐小晓泪眼婆娑地看着王淑英，万一真的如唐小染所说的那般，她就真的失去了一切。
挣脱开王淑英，唐小晓跪在了唐传国的脚边，抱住了唐传国的大腿：“爸，不要去检验，好不好！我承认，我是偷听到了你和许家俊的对话，所以才会偷偷地换了那张检测报告。”
“照片你是怎么得到的？也是你偷来的？”
“不，那是妈妈告诉我的。这个男人也是妈妈找到的，只有这样，才可以毁了唐小染。爸，自从你带她回到唐家后，你不觉得你不再爱我了吗？她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的啊。”
瘫坐在地上，唐小晓呜呜地哭泣着。
蹲下身子，唐传国轻轻地揉着唐小晓的头发，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无奈之色。看向王淑英时，眼里闪过厉色：“我们的事，为什么要扯到孩子身上？小染当真就是碍了你的眼？你非要拿过往来说事？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脸色煞白，王淑英一时间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嘴上却强硬着：“不就是要一个检测结果吗？行，我们就要事实说话。但是，唐传国你别忘了，就算唐小染是你的女儿，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上过床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我才是你的妻子。小晓就算不是你的女儿，她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她就是唐家的女儿！”
“其实，你倒是个合格的母亲。”程佳静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闹剧，“该散的也都散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在场的诸位也应该清楚。唐先生、唐夫人，两天后，我们再在这儿碰面。这两天，小染就不回唐家了。”
“我有一个要求，”垂着眼眸的唐小染缓缓抬眼，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他，我要带走。有些话，我想要问他。”
“不可以！”想也没有想的，王淑英一口否决了，“带走他，然后做什么？威逼利诱他更改口供？想给你妈妈翻案，用得着这样吗？”
“阿姨，你似乎很害怕，事实就是事实，再怎样也无法改变。”慢慢地踱步走到那男人的身边，唐小染弯下身子，轻轻笑着，“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觉得你背后凉飕飕的吗？当年被你玷污的女人，早已经含恨九泉，她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你敢不敢回头看看。”
“没有！”啊的一声尖叫，男人捂住了头，身子瑟瑟发抖，“我没有，我没有强奸她。我只是做做样子，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本是因为王淑英的反应而起了疑心，唐小染这随口一吓唬，竟是得知当年的事另有隐情。直起身子，唐小染的神色有些凝重，若有所思地盯着抱着头跪在地上的男人，手紧紧握住：“什么都没有做？”
“是的，我没有，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拿钱替人办事，当年那个女人，我真的没有碰。这次来，也是有人和我说好的，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便会给我5万块钱。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也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总是爱去赌场。现在，手头上紧俏，眼看着追债的人就要上门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说什么！”唐传国忽然间觉得头昏目眩，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这种人的话怎么可以信。”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王淑英强打起精神，“如今这个形势，他自然是要见风使舵，撇清和那女人的关系。实际上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的确是大家心知肚明。”唐小染冷冷的一笑，注视着唐传国，“真真假假，是很难分清。叔叔，两天后，你要是确定唐小晓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推开了那个男人，唐传国有些痛惜地看着精神几乎涣散的唐小晓：“医生说小晓受到太大的刺激，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我总不能对她不闻不问。”
“如果是我呢？”自嘲的一笑，唐小染轻轻说着，“如果是我面临唐小晓现在的情况，叔叔你还会这么毫不犹豫地说，不会对我不闻不问吗？”
“我会的。”
“你不会，”摇摇头，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即便唐小晓不是你的女儿，在你的心里，她就是你的女儿。叔叔，我有点累了，什么话，两天后我们见面再说。”
☆
得知了出院的那一场闹剧，甘小翠显得有些兴奋：“这叫做作茧自缚，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但是，唐姐，为什么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手抵在额头上，唐小染轻声说着，“发生过的事永远都不会改变。我只是希望他们可以给妈妈道歉，这就可以了。”
抬眼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一场大雨就要降临。天色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大，很快，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紧接着，豆大的雨珠砸在了玻璃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场秋雨一场凉。”看着窗外，唐小染轻轻说着，“小翠，说真的，我好冷。”
看着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的唐小染，甘小翠意识到唐小染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正常，伸手摸了一下唐小染的额头，竟是滚热的。
一时间慌了神，甘小翠刚要喊出声，却是被唐小染按住手。
唐小染睁开眼，摇摇头，轻声说着：“不要告诉他，吃几粒药就没事了。”
“但是，唐姐，你烧得太严重了。”目露焦虑之色，甘小翠有些担忧地说着。
“大概是昨夜在阳台上呆太久的原因，现在夜间气温这么冷。”注视着书房的方向，唐小染轻声说着，“他有些忙，这样的小事不必麻烦他了。也就几粒药的事。倒是你，小翠，今天怎么会想起到我这的？”
撇撇嘴，甘小翠烦躁地抓抓头：“唐姐，能不能帮我介绍个男人？”
“男人？”诧异地看着甘小翠，听着她又在那唠叨。
“是的，男人，我一定要找个男人。唐姐，我真的是受够了！”一拳重重地锤在沙发上，甘小翠恨恨地说着，“要摆脱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这个是最好的办法。”
意识到甘小翠所说的是什么，唐小染手抵在唇边，轻笑出声。
“小翠，如果他真心对你，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又不是没交往过，结果他的初恋情人告诉我，他从来就没有认真交过女朋友，每找一个，都会带到她面前炫耀一番，然后很快就分手。所以，在他说分手之前，我先溜了。我看，八成是他觉得自尊心受创了，才会咬着我不放。”
看着在那愤愤然的甘小翠，唐小染伸手揉了揉甘小翠的头发，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想起明日要去医院等待结果，唐小染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晚上送走甘小翠，回来时发现许家俊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
“我来吧。”走了过去，就要接过许家俊手中的餐具。
“怎么，怕我洗不干净？”故意沉下脸色，许家俊不满地质问着。
“不是，”目光落在许家俊的右手上，唐小染轻声说着，“我觉得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无碍。”扬起了眉，许家俊眼中满是喜悦之色，“又不是残疾了，不能动了。”
“可你是个大男人。”夺过许家俊手中的餐具，唐小染走向厨房，“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嘲笑你。”
许家俊微微皱眉，不是因为唐小染刚刚的话语，而是她的手刚刚碰触到他的，竟是那般的滚热。
“唐小染。”一把拉过唐小染，伸手试探着她的额头，眉头皱的更深，脸色有些阴沉，拉着她就向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
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瓷碗滑落在地上，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瓷碗摔成了两半。看也没有看落在地上的瓷碗，许家俊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拽着唐小染直直地出了家门。
直到来到医院，来到门诊部挂了号、开了药，唐小染才明白许家俊刚刚脸色阴沉是因为她。心中复杂，他每一次地关心着她，都会一次次地提醒着她，他对她的好，只是在履行他的责任罢了。
“还要打针吗？”看着被许家俊握在手中的针条，唐小染有些怯怯地问道，天知道她从小最怕的一件事就是打针。
“嗯。”应了一声，察觉到唐小染有些不对劲，扭头看去，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中的针条上。
慢慢的，唐小染抬眸，对上许家俊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能不能不打针？”
闻言，许家俊阴沉的脸色慢慢变得柔和起来，伸手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多大了，还怕打针。”
“会疼的啊，”手指着许家俊手中的药，唐小染赔着笑脸，“吃药就可以了。”
许家俊亦笑道，缓缓开口：“不行。”
手腕上被绑上橡皮带，感到冰凉的棉花球在手背上擦拭，唐小染将头扭向了一边，一阵微小的疼痛传来，知道这针是扎进去了。
待护士离开后，许家俊俯身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唐小染，脸上的温柔隐去：“什么时候发现生病的？”
“大概是早上吧，可能是夜里冻着了。”
许家俊微微眯起眼睛，想起昨夜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儿却不知去了哪里。四下寻找时，在阳台上发现了她。十月的夜晚，风有些凉飕，她只是穿着一件睡裙站在阳台上。如果不是被他发现，她还不知道要在那儿站多久。强拉着她回屋时，发现她的身上冰凉。早上她难得的赖床，他也没有多想。
“体质差，就要注意些。不然，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语气有些生硬，许家俊帮唐小染掖好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我只是很烦。”眼眸垂下，唐小染喃喃地说着，“家俊，你说我是不是多余的。妈妈走了，不要我了。爸爸？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爸爸，哪怕是现在，叔叔他的心里依旧是偏向唐小晓。家俊，你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你。只是，似乎这一切对我都没有了意义。”
轻抚着唐小染的额头，许家俊轻声说着：“不会没有意义，有些东西本该就是属于你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让这些属于你的东西被他人占有。更何况，是他们惹事在先。有因必有果。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
“嗯。”眼皮眨了眨，唐小染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家俊，我有些困了。”
听着唐小染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许家俊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机忽然响起，许家俊迅速地按了静音键，悄悄地起身去了外面。
许家俊这边刚离开，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一人轻轻地走了进来。在床边站立，看着睡在那儿的人儿，来人俯下身子，犹豫了一会，吻住了唐小染的唇。幽深的眼眸看着静静地睡着的唐小染，手滑过她的脸颊，摩挲着她的脖子。
“孙泽君！”
忽然间，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回头看去，一道身影闪了过来，拉起他，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
揉了揉有些吃痛的脸颊，孙泽君看了一眼眼皮有些眨动的唐小染，压低了声音：“有话我们去外面说。”
走廊上来往的人不是很多，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孙泽君，既然你已经放开了染儿，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就是因为发现她是你曾经见过的人？如果是那样，孙泽君，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不清，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
“我是没有资格，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小染才是那个女孩，我不会这样对她，现在她也不会变成这样。伤害了小晓，又伤害了她自己。”
“她不会伤害任何人，除了她自己。她可以对任何人仁慈，唯独对她自己残忍。”冷冷的一笑，许家俊拽住孙泽君的衣领，眯起了眼睛，“换做任何一个女人，爱了四年，到最后会这样不吵不闹地分手？她是在拿自己的痛在惩罚着她自己，她在不断地让自己疼，疼到麻木，疼到什么都不在意。孙泽君，听到这话，你应该很得意吧？让她这样的人，是你！染儿的身世已经让她很痛苦，你和唐小晓又在她的心口上插上一刀，不，一刀还不够，你们还要狠狠地扭上几圈。孙泽君，你现在对染儿产生了留恋，不是因为你喜欢她、相信她，而是过去的记忆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扪心自问，你是不是认为染儿一直都在想着报复，从唐小晓手中夺回一切。”
眼中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孙泽君没有否认：“小染会有那种想法，也是正常的。只是这次，的确是小晓有错在先。”
“呵，”松开了孙泽君，许家俊唇边浮现讥讽之色，“孙泽君，你还真的是不够了解染儿。这也注定了你，永远也得不到她。”
神色复杂地看着许家俊，孙泽君忽然间说道：“莫婉呢？莫婉在你的心里有着什么地位？如果她回来了，你又要将小染怎么办？”
手拳起又松开，许家俊冷冷地开口：“染儿现在是我的妻子。”
“没有谁规定结婚了不能离婚。许家俊，你说我伤害了小染，如果莫婉回来，我不信你不会伤害小染。”顿了顿，孙泽君继续说道，“小染这次生病，也是你的失责。所以说，我不认为你会比我好到哪去。”
回到病房时，唐小染已经醒了。吊水已经打完，一个护士一边帮着唐小染拔掉针管，一边训斥着许家俊：“你人去哪了，我听到铃声过来时，已经在回血了。她的你的女朋友吧，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关心她。”
许家俊脸上闪过愧疚之色，倒是唐小染笑着打着圆场：“他有事。”
“有事也不能离开女朋友身边半步，尤其是生病的女朋友。按紧了。”收拾好东西，护士又叮嘱着，“回家后用冷毛巾捂下，千万不要用热毛巾。”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唐小染抬首，见许家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神色有些死寂，以为他是在在意护士刚刚的话语，笑道：“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许家俊盯着她，忽然间拉起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他的力度很大，几乎要将她的胳膊捏断了一般。
“许家俊。”被许家俊紧紧地搂着，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他的情绪不对劲，这点唐小染感觉到了，只是却不知道他又是遇到了什么刺激。
“不要离开我。”
耳边，似乎听见许家俊低喃了一句，刚想问什么，唇上忽然传来湿润的感觉。他又吻了她。只是这次的许家俊不似以往那般温柔，咬得她唇瓣有些生痛。他似乎是要洗去什么似的，用力的啃咬着她的唇。
感到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衣领探了进去，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那抚摸着她身子的手如同一块寒冰，瞬间冷却了她因发烧而滚热的身子。
只是许家俊的手在碰触到那片柔软时，停了下来。慢慢地，许家俊放开了唐小染，帮着她整理好衣服，拉过她的手，看着那有些浮肿的手背：“对不起。”
不知道是因为他刚刚所做的非礼之事，还是因为他在她吊水时不在身边。淡淡地扬起了唇，唐小染不在意地说着：“回去吧。”
☆
翌日早上，孙泽君伸手摸了摸唐小染的额头，不是那么滚热，但是温度依然没有下去。
“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去了。我去就可以了。”
摇摇头，唐小染坐起了身子：“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去。”
起身，许家俊环住了唐小染的腰，感到了唐小染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抵在她的耳边，轻轻笑道：“快点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们也好举行婚礼。蜜月想去哪？”
“蜜月。”唐小染低声重复着，“我们这样，需要吗？”
身后男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唐小染心中一慌，想要逃脱，却是被许家俊紧紧地搂住：“我说过，该给你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鼻子一酸，唐小染紧紧地咬住了唇，他越是这样，她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就是越来越深。明明知道不可以陷下去，却是忍不住地还是要陷下去。许家俊这人，就像一个毒品，明明知道不可以吸食上瘾，偏偏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或许是太久地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她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只是，答应许母的事她没有忘记，如果一年后他们不得不分开，现在的她更不可以陷得太深。
“那，谢谢你了。去哪，我要好好想想。”掩去了所有的情绪，唐小染笑着扭头看向许家俊。
“染儿，为什么我觉得你——”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皱紧了眉头。不是他的错觉，唐小染似乎在刻意的拉开着什么。
“什么？”
“算了。”
☆
到了医院，早有人在那等着。看见陪在唐小染身边的许家俊，唐小晓看看自己的身边，眼圈红了。孙泽君说他忙，走不开，到时告诉他结果就可以了。她的丈夫不陪着她，唐小染的身边却有一个许家俊。越想，唐小晓却是气恼。
察觉出了唐小晓的情绪，王淑英拉住她的手，细声安慰着：“这不是你婆婆住院了吗，听说过几天就要请一个国外专家过来看看，说不定到时你婆婆就会醒来。到时，泽君才会有心情陪着你。”
“她要醒过来？”唐小晓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脸上闪过了惊慌之色。
“嗯，你就不要怪泽君了，”没有注意到唐小晓神色的异常，王淑英安慰着，“我问过泽君的意思了，他说不管结果怎样，他都不会和你离婚。你看，这孩子对你多好，不要多想了。”
看了一眼离他们几步之远的那对夫妇，唐小晓手指着他们：“妈，万一那对寒碜的人是我的亲生父母怎么办？他们身份那么低微，看起来那么不入流，我才不要做他们的女儿。”
搂着唐小晓，王淑英笑道：“你怎么会是别人的女儿。”
“嗯。”搂住王淑英，唐小晓看向唐传国，“爸，你呢？”
“小晓，这么多年，爸爸对你也有了感情。只是，血缘这层关系，不是想否认就可以否认掉的。我可以继续认你做我的女儿，但若是他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可以不认他们。”
“我不要！”竟是坐在地上哭闹起来，“我那么高贵的身份，他们怎么配做我的父母！”
看着那对中年夫妇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唐小染冷冷一笑：“高不高贵，只是你自己这样认为。唐小晓，说真的，你很可怜。”
恼怒的唐小晓跳了起来，手指着唐小染：“不要说我，你很得意吗？唐小染，是我小看了你，原来你早已经留了一手。就算你真的是唐家千金又怎样，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妈妈不会不要我，而爸爸，你只能一直喊叔叔，因为你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至于他——”
手指着许家俊，唐小晓嗤笑着：“唐小染，你喜欢他吗？在你心里，一直忘不了泽君，我说的没错吧。泽君现在似乎有点变了，可我就是不离婚，我就是要看着你痛苦。”
抱着双臂打探着唐小晓，唐小染讽刺地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父亲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而且，家俊对我很好，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你以为我那么恋旧，苦巴巴地等着一个背叛过、伤害过我的人。唐小染不是个勇敢的人，但也不是个没有尊严的人。孙泽君，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了。”
“你果然还是恨我。”忽然间，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来到这儿，却是听见唐小染这般说道，苦涩的一笑，孙泽君直直地走向唐小晓：“对不起，我来晚了。”
盯着孙泽君，唐小晓忽然间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你嫌弃我了，因为我那可疑的身世，因为我不能再为你生孩子。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和我离婚了！”
“小晓，我没有。”
“发誓，我要你发誓。如果你敢舍弃我，你就一辈子瘫痪，永远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眯着眼睛看着唐小晓，孙泽君颔首：“好，小晓，我答应你。如果我背弃了你，我孙泽君将丧失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条件，一辈子瘫痪。”
满意地笑了，唐小晓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得意之色。
“都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扫视了一下，“结果已经出来了，到我的办公室，我们在细说。”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2
070揭晓，抉择？
将几张单子陈列在桌子上，医生说道：“唐先生，结果已经出来了。唐小染是你的女儿，而唐小晓，和你把那个并没有血缘关系。那对夫妇，才是唐小晓的亲生父母。”
这一席话让唐小晓脸色变得惨白，原本抱着的一丝侥幸心理，此刻却被残酷的现实打破。手紧紧地拳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里，唐小晓冷冷地笑着，忽然间冲上前，拿起那几张报告，用力地撕碎，洒在空中，白色的纸片如雪花一般慢慢飘落，落在了地上。
“假的，都是假的。”手指着医生，唐小晓歇斯底里地叫着，“你和唐小染串通好了，就是为了看我笑话。这个结果，我不信。”
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就算唐传国还认她做女儿，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曾经的一切，在这一刻瓦解，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之前说的那样轻松，是因为她相信事实并不是如唐小染所说的那般。可是，如今，她也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推了推眼镜，医生说道：“唐小姐，做医生的，有医生的职业道德，请不要把私人的感情带进来。事实胜于雄辩，唐先生，结果就是这样，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点头致意，医生走出了房间。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唐传国看着远远地站在一旁的那对夫妇，慢慢地脸上露出一丝淡笑：“二位如何称呼？”
“我姓陈，单名一个帅字。”目光瞄向了唐小晓，陈帅低声地问道，“唐先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弄丢了你的女儿，真的对不起。她，这位唐小姐，唐先生打算让我们认回她还是？”
未待唐传国回答，便听见唐小晓刁酸刻薄地说着：“谁是你们的女儿？这个结果，我才不信。你们收了多少钱来演这出戏。你们这样低贱的人，怎么会是我的父母。”
“小晓。”低声训斥着唐小晓，唐传国有些歉意地看着陈氏夫妇，“孩子大概是一时接受不了，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唐先生，”一直沉默的陈夫人在观察着唐小晓良久后，缓缓开口，“你的这位女儿虽然在血缘上来说是我们的孩子，但是时间久了，这感情也淡了。倒是我们家的小芳，我这做母亲的实在是放心不下。既然这位小姐不愿意认我们，那就算了吧。军人的家庭里出现这样一个孩子，爸爸也不会高兴。”
“军人？”仔细地打探着陈氏夫妇，唐传国发现这两人看起来平平，并不像是有着什么显赫的身份。
陈夫人笑笑，说道：“家父是解放军退役陆军上校，曾在国防部任30多年的口译、联合国军事观察员，现在家父退休了，一时间闲不住，在一所学校里辅导英语。小芳，唐先生你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儿，她现在是一个记者，前几个月她去一所山村小学采访，车子在山路转弯处时掉到了山谷里，至今还没有寻到她。可是，我相信，小芳还活着。如果唐先生舍不得这位女儿，那就继续认她做女儿吧。恕我直言，小芳如果是在唐家长大，怕她这一辈子就毁了。如果找到了小芳，我会告诉她关于你们的事。她如何选择，我无权干涉。我们先告辞了。”
本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对夫妇，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也并非普通之人。不想离开唐家，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个显赫的身份，可是听到陈夫人的话后，看着陈夫人离开的身影，唐小晓心里忽然间不是滋味。但是看看王淑英，唐小晓的心又定了下来。军人家庭又怎样，她不是在那个家庭长大的，过去不会受宠，而且不会像在唐家这般呼风唤雨。
眨了眨眼睛，唐小晓挤出几滴眼泪，看着王淑英，诺诺地说着：“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本就用因为陈夫人刚刚的话而感到不满，她没有明说，但是王淑英知道陈夫人话语里的意思是她教女无方。唐小晓虽不是她身上割下的一块肉，但是这么多年了，对这个孩子也有了感情。这忽然间说当年抱错了，又蹦出一个女儿，就算是亲生的，可是也没有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感情深。
“小晓，你怕什么。你爸要是敢不认你，我第一个和他翻脸。”一把拉过了唐小晓，王淑英冷笑着，“就算刚刚那女人是你的亲生母亲又怎样，你看她见到你哪有什么好脸色。小晓，不要多想，今天这事，就当没有发过。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你就是唐家独一无二的千金。”
脸上慢慢溢出笑容，唐小晓点点头：“是的，我才是唐家的千金。”
猛的，唐小晓看向唐小染，目光毒辣，带着浓浓的怨恨。对上唐小晓的眼神，唐小染唇角微扬，这在唐小晓的眼里无疑是种挑衅。
眼光四下转着，唐小晓看见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猛地扑了过去，筑起那把剪刀。
“小晓。”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王淑英看着手中抓着剪刀的唐小晓，变了脸色，着急地抓住了唐传国的手臂：“你说句话啊，小晓要是伤害到了自己可怎么办。”
“爸，妈，我知道其实你们心里还是有着芥蒂，这么多年的女儿忽然间就不是亲生的了。唐小染，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从你来到我家的那一刻，我的生活就被你打乱了。你看起来无辜，实际比谁都恶毒，你一点点地剥夺着我的一切。你救了我是吧？好，今天我把你的血还给你。”
拿着剪刀，唐小晓作势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小晓，不要。”紧张地看着唐小晓，王淑英揪紧了唐传国的手臂，“小晓，把剪刀放下，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
“我不要看见唐小染，我不要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眼里啐着着寒光，唐小晓冷冷说着。
“小晓，不要胡闹。”唐传国皱起了眉头，刚想上前一步，却见唐小晓将剪刀拿着离她的胸口更近一步，一时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抱着双臂冷眼看着这一切，唐小染轻笑出声：“吠犬不咬人，唐小晓，我要是你，不会说那么多废话，一刀下去，朝准自己的左胸口，下手狠、准、快，这样磨磨唧唧，你真的想死吗？唐小晓，你不敢。”
“闭嘴。”几乎是陷入到了疯狂状态，唐小晓大喊着，“唐小染，你很得意吗？从一开始，你就居心悱恻。上天还真是开了一个大玩笑，一张报告，就让我们的身份发生了变化。爸，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要么，你让她离开唐家，要么，我死在你的面前。”
唐传国望向唐小染，见她不喜不怒、不哀不怨，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仿佛她只是一个局外人，这儿发生的一切和她毫无关系。又听见唐小晓在那喊着，唐传国忽然间觉得胸口有些疼痛。一手捂住了胸口，唐传国目露为难之色。蠕动着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晓。”见状，孙泽君上前挪动了一步，“你想要的，都已经许诺给你了，你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不要过来。”唐小晓眼里闪烁着泪花，“你也变了，孙泽君，你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先把剪刀放下。”目光紧紧地盯着唐小晓手中的剪刀，孙泽君伸出了手，“把它给我。”
“不！”摇着头大叫着，唐小晓呵呵地笑着，“爸爸要先答应了条件。”
“传国，小晓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忍心看她这样。”晃了晃唐传国，王淑英有些焦急地说着，“就算当年你和张玉兰之间有着误会，可是那个男人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啊。你又不是没有问过他，他又说不出当年指使他的人是谁。说不定，张玉兰是先还上了你的孩子，又和他好上的，她图的，只是你的钱财罢了。”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找到他的？”盯着王淑英，唐传国忽然问道。
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王淑英笑道：“这不是小晓出事了嘛，我总不能让那个小蹄子继续逍遥，所以我找到了私家侦探，才找到了那个人。唐小染真的不能再留在唐家，你看她惹出的祸事还不够多吗？先前小晓不在，她和泽君在一起就算了。现在，小晓都嫁给了泽君，她还脱光了勾引泽君。还害得小晓没了孩子。你说，这样的女人，留着她在唐家做什么。小晓才是我们养大的女儿，你倒是应了她啊。”
麻木地听着这一切，唐小染嘴角边慢慢浮现一丝讥笑。发烧引起的眩晕感再一次地袭来，身子忽然被人搂住。依靠在那人紧绷的胸膛上，唐小染知道这个男人动怒了。
“妈，我和唐小染之间是清白的。”目光盯着唐小晓，孙泽君头也没有回地说着，“她没有勾引我。小晓出了这事，我也有责任。但是，实在是没有必要将唐小染赶出唐家。”
没有想到孙泽君会为她说话，唐小染诧异地盯着孙泽君的背影，感到搂在自己身上的手又紧了紧。
唐小晓瞪大了眼睛，唇微微颤抖：“泽君，你说什么？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来反驳我？你是不是真的后悔了？我不能为你生孩子了，你嫌弃我了？誓言能困住你的人，但是困不住你的心。四年前，我也有过你的一个孩子，但是我不能生啊，因为那时我不能嫁给你，所以我瞒着你打掉了他。泽君，对不起，如果我的死能让你记住我，我也无憾。”
注视着孙泽君的表情，见他眼里闪过一道焦急之色，唐小晓嘴角边偷偷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忽然间，唐小晓听见唐传国说道。
“泽君，不要管她，她要怎样就怎样。”
目光顿住，唐小晓不敢置信地看向唐传国。
唐传国神色严峻，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手捂在胸口上，重重地喘着气：“小晓，你任性了这么久，也该收敛了。小染，我是不会赶出唐家。如果你执意要伤害自己，我也没有办法。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或者，我会为你举行一个隆重的葬礼。”
“爸，”脸色发白，唐小晓盯着唐传国，摇着头，“你真的不爱我了？那我死给你看。”
“小晓！”王淑英尖叫一声，猛地一推唐传国，“你怎么可以这样！”
推开了王淑英，唐传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两个女儿，我都对不住。但是，我最对不住的，是小染。怀疑了这么多年，我本无意伤害她，可是实际上已经伤害了她。小染，我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喊我一声爸爸。”
眼眸垂下，唐小染没有去看唐传国那期盼的眼神。那两个字，她何尝不希望喊出来，只是，心中的结太深，又怎么能轻易地解开。之前以为唐传国肯认她为亲生女儿，是因为那张亲子鉴定。可是，如今知道，当初那张单子被人掉了包，唐传国在误以为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时，依旧承认了她，骤然间，她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轻轻地咬了下唇，慢慢松开，唐小染低声说着：“叔叔，谢谢你的好意。其实，我不应该介入到你们的家庭。唐小晓她，不管和唐家有没有血缘关系，我始终比不上她。叔叔，你不必为难了。其实当初，我选择嫁给家俊，就是为了离开唐家。家俊，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颔首，许家俊拉着唐小染刚刚转身，忽然间听到背后“扑通”一声重响。扭头看去，见唐传国正跪在地上。
“叔叔，你。”诧异地看着唐传国，怎么也不会想到唐传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染，这是一个父亲的忏悔。你可以割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却是割不断我们之间的血缘。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爸爸。”
“叔叔，你先起来。”
看着唐传国脸上那失落的神色，目光又移向了唐小晓，唐小晓脸上的诧异之色不亚于她。心中忽然间涌出了一股报复的快感。唇角慢慢扬起，唐小染轻声说着：“叔叔，你顾忌到了我，唐小晓怎么办？你真的要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
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唐传国缓缓说着：“我已经顾忌到她太多次了，这次她要怎么闹就怎么闹。出了事，我也没辙。”
“爸，你真的以为我不敢下手。”脸色越来越惨白，唐小晓豆大的眼珠落了下来，“唐小染有什么好，爸爸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她对你有我这样爱你吗？她恨死我们唐家的人了。还有泽君，我感觉的到。你对唐小染也不同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地都要离开我，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她！”
孙泽君眯眼看着唐小晓，在她精神恍惚之际，一个上前按住了她拿着剪刀的手，试图夺下她手中的剪刀。
“走开。”精神有些涣散，唐小晓挣扎着，手上一个用力，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孙泽君的手臂。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鲜血，唐小晓一时间愣住了，趁机，孙泽君一把夺走唐小晓手上的剪刀，扔在了一边。
“还给我。”
见唐小晓又想扑上去，孙泽君微微皱眉，抬起手，一掌击在唐小晓的后颈上，接住了她缓缓倒下的身子。
扭头看见唐传国依旧跪在地上，孙泽君微微眯起了眼睛：“唐小染，爸爸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又何必再咬着不放。退一步，大家都好。”
抬首看着许家俊，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染儿，怎么决定，在于你。”
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眼眸垂下。慢慢地，唐小染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要当年的真相，如果妈妈真的是被人陷害。叔叔，你可以在妈妈的墓前跪上一天一夜吗？”
“我可以。”重重地点点头，唐传国应道，“今天我们就去看你的妈妈。”
看着唐传国起身就要走出房门，王淑英上前拦住了他：“你要去哪？去看那个女人？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我不准你去。小晓精神还没有稳定，你就要离开她？刚刚要不是泽君，你是不是真的要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
还想再说什么，只是看见唐传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王淑英闭上了口，不敢再说什么。
“小晓这样，你没有责任？”眼眸微闪，唐传国声音低沉，“淑英，你告诉我，当年玉兰那事，你有没有参与？”
“我。”一时语塞，王淑英目光躲闪，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淑英，从那人口中得不出什么有用你的信息，但是顺藤摸瓜，未必不能找出当年的真相。如果这事和你有关，”顿了顿，唐传国说道，“我希望你要和玉兰和小染道歉。”
脸上的血色尽失，王淑英直直地盯着唐传国，轻轻地笑了，慢慢地有些疯狂的大笑：“到底还是忘不了你的初恋情人。好，你走，今天你要是赶走，我们就离婚！”
深呼吸一口气，唐传国目光温柔地看着唐小染：“小染，去看看你的母亲吧。”
“唐传国！”
完全没有在意后面王淑英那大喊的声音，唐传国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
罗山墓园里，看着跪在张玉兰墓前的唐传国，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缓缓地挪着步子，走到了一旁的喷泉那。因为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来墓园的人也不多，喷泉这次没有打开。在池边坐下，唐小染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一张小脸上看不见一丝笑容。
“不开心？”池水中的倒影里出现了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伸手轻轻拨弄着池中的清水，唐小染轻声说着：“看到唐小晓那样，我应该高兴才对。我怎么会不开心。”
在唐小染的身边坐下，许家俊搂住了她：“你在犹豫，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的父亲。真的不可以原谅他？”
“我不知道，”唇边挂起一丝无力的笑容，唐小染慢慢说着，“我一直认为，他为了唐小晓会抛弃我。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就在我看见他和那个男人一起出现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哀莫大于心死。但是，今天听着他的决定，看着他跪在我面前时，我真的很想原谅他。但是，心里很堵。”
轻轻地拍着唐小染，许家俊慢声说着：“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急，给自己一点是时间。”
重新回到张玉兰的墓前，见唐传国依旧跪在那儿，喃喃自语地在说着什么。唐小染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蹲在唐传国的身边：“叔叔，回去吧。”
“小染，”唐传国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伸手轻轻擦拭着，“她在临终前，说她从来就没有恨过我。可是，我却恨我自己。如果你的母亲还在世，她那么善良，也会原谅伤害过她的人。小染，过去的事，你可以宽容地去看待吗？小晓已经成了这样，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
心中一处本是慢慢柔软下去，听唐传国这样一说，唐小染脸色微微一变，站起了身子：“叔叔，有人在你的胸口上插上一刀，然后说对不起，你可以原谅这个人？”
“小染，我只是希望你幸福，不要总是生活在仇恨里。”脚有些麻木，唐传国缓缓地站了起来，注视着唐小染，“失去了孩子，小晓的精神已经不如从前。能够宽容她，就尽量宽容吧。”
冷冷地注视着唐传国，唐小染轻轻一笑，扭身拉过许家俊走下了台阶。
“小染，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听着身后那个声音，唐小染脚步微微一顿，又继续向前走着。
回去的路上，见唐小染一直闷闷不乐，许家俊欲言又止，在一个路边停下，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纸袋子。
“给你。”
接过许家俊递过来的纸袋子，唐小染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疑惑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看向袋子里面，里面是一个黑色的长方形扁盒子，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迎面扑来，味道很淡，却很是好闻。
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檀木梳子。看着这把梳子，唐小染轻声问道：“送我的？”
“嗯。”
拿起那把梳子，许家俊拉过了唐小染，解开她头上的盘发，拿着梳子慢慢地为她梳理着头发：“我听说，心情烦时，梳梳头会感觉好很多。”
手掩着唇，唐小染轻轻笑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拿起唐小染的一缕长发，许家俊绕在了手上：“染儿，你的事你自己做决定，我左右不了你。只要不后悔，就是最好的选择。”
“家俊，叔叔的事，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但是唐小晓，是她一直不肯放过我。这一次，唐小晓虽然吃了亏，但是我感觉的到，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低低的一笑，唐小染轻叹一口气，“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是，要我原谅唐小晓，我真的做不到。”
将梳子放进到唐小染的手里，许家俊笑道：“摊上这样一个妹妹，是很麻烦。咱们不去想了。妈妈还在奶奶家等着我们的消息。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们的婚礼。这一拖，就是拖了几个月。”
扭头看向许家俊，只是没想到他挨得她如此之近，唇滑过许家俊的脸颊，唐小染微微愣住，脸颊有些发红，刚想拉开些距离，许家俊忽然间伸手按住了她的脑勺，准确无误地逮住了那片红唇，见唐小染紧闭着唇不肯让他有一点可乘之机，许家俊倒也不急，唇一点点地下移，慢慢地啃咬着唐小染那白皙的脖子。
手松开又握住，心中宛如被蚂蚁啃咬一般，感到车子里的气氛忽然间变得是那样暧昧。
“不要。”手抵在许家俊的胸上，唐小染低声说着，“我们之间，不要这样。”
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幽深的眼眸看着唐小染：“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刻意躲着什么？”
“有吗？”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唐小染牵扯了一下唇角，“我总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太适合发生这样亲密的事情，尤其是在人后。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了，但是你，似乎没有这个自觉性。”
狭长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勾了勾唇角，不经意的一笑：“这样啊？我忘了。”
笑意没有传到到许家俊的眼睛里，那张冰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觉得他还是不笑得好。之前车子里那暧昧的气息消散了，转而是一股浓浓的压抑气息，压迫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是这样，唐小染稍稍觉得安心了一些。
许家俊眯了眯眼睛，手指滑过唐小染的唇：“我这人记性不好，有时会情不自禁。你就当我们是在演习，这样想想，心里大概就会好些。”
瞪着许家俊，唐小染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唐小染扬起了手上的梳子：“谢谢你送我这个，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淡淡勾唇：“我要的，很简单，但也是最难的。”
“什么？”
摇摇头，许家俊不再言语。
☆
来到许老爷子家里，刚一进门，便看见一个小身影跑了过来，抱住了唐小染的腿。本是吓了一大跳，定睛看去，是一个不大点的孩子。
“姨，抱。”孩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唐小染。
慢慢蹲下身子，唐小染伸手摸着孩子的脸。
“孩子可爱吗？”依靠在沙发上的许老夫人笑着，“这是你隔壁叶爷爷家的孙子叶小虎，你爷爷他呀，在和叶爷爷杀象棋，佳静在教院子里几个小鬼数学，我一个人在家寂寞，所以就把这个孩子接过来玩玩。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自己的孙子。”
看着面前的孩子，唐小染轻轻咬住了唇。老人想要孙子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可是她又怎么给得了承诺。
看着有些尴尬的唐小染，许家俊没有接话，解开了领带，朝楼上走去：“奶奶，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吃饭时再叫我。染儿烧还没有退，不要让她太过于劳累。”
望着许家俊，许老夫人微微皱眉，一边招呼叶小虎过来，一边吩咐着唐小染：“你也上去吧。小染，你和家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小两口之间，很难说谁对谁错。男人闹了别扭，哄哄就是了。对了，你家的事，怎么样了？”
“唐小晓和唐家没有血缘关系。”唐小染温然应道，“奶奶，我先上去了。”
☆
推开门，看见许家俊站在窗户那。
听见动静，许家俊扭头看了一眼唐小染，目光又移向了窗外。
“在看什么？”走到了许家俊的身边，唐小染盯着他的侧脸，“我怎么觉得你在闹别扭？”
伸手捏了捏许家俊的脸颊，唐小染笑道：“你该不会还是为了刚刚的事生气？你明明知道的，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每次的擦枪走火，其实都是我刺激了你男人的潜性，对于这点，我很抱歉。”
闻言，许家俊的冰冷的脸色才有所缓和，慢慢地将目光移向唐小染：“你是这样认为的？”
“嗯。”唐小染点点头，“就像刚刚，如果不是我先亲到你，你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反应。还有，那个夜晚，也是这样。”
神情复杂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薄唇紧紧地抿着。
“奶奶看出了我们之间有着不愉快，家俊，何必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生气。”
看着在那面前喋喋不休的小嘴，许家俊忽然间感到了苦恼，食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摇摇头：“是奶奶让你上来的？”
“嗯。”
看着唐小染这诚实的样子，许家俊眼中闪过失落之色，话语一转：“染儿，你母亲照片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
下楼时，许家俊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常色。看着许家俊和唐小染那扣在一起的双手，许老夫人眼中闪过喜悦之色。
下完象棋的许老爷子拎着个小板凳，悠哉悠哉地进了房门，一看见唐小染，立刻欣喜地喊着：“孙媳妇，你来了。刚刚我还在想，你要是生孩子的话，一定要生个女儿，嫁给叶家那个小虎子，败光他的家。”
唐小染神情有些不自然，这刚一来，两个老人都提到了孩子的事。
“还有，家俊，你和小染的婚礼要拖到什么时候？”
七十一章
从报社出来，唐小染接到许家俊的电话。
“现在有事，不能去接你了，你找个地方等我，或者先回家也行。”
“嗯。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唐小染长舒一口气。前几天去了许家俊爷爷的家里，从一进门，话题就围绕在婚礼和孩子身上。临走时，许老爷子还塞了一大堆中药给唐小染，挤眉弄眼地说道，为了早日怀上，这些药要坚持喝。
想起这些，唐小染就有些头疼。自从许家俊出院后，唐小染又是住回到了他的家中。一来是方便照顾他，二来唐家她暂时不想回去。想起家里冰箱空荡荡的，唐小染决定去超市里看看。
推着车子，挑选了一点蔬菜后，不知不觉地唐小染走到了婴幼儿用品专区。拿起一个奶嘴唐小染细细看着，待翻过来看包装上的说明时，唐小染哑然失笑，摇摇头，又将奶嘴放回到了原处。她是中毒太深还是怎么了，竟然会不自主地来到这儿。
“你有他的孩子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3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在唐小染一进超市，孙泽君就发现了她。远远地看着她，却不敢靠近。看着她走到了婴幼儿专区，心中骤然涌出一股失落感。回过神来时，已经来到了唐小染的身边，问出了刚刚的话语。
话一出口，孙泽君就有些后悔，唐小染现在对他如同陌生人一般，再者，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
缓缓地转过身子，唐小染看着孙泽君，客套地笑道：“好巧。结婚生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那客套的几乎生疏的笑容让孙泽君心中莫名地疼痛起来，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盯着他，他们之间，俨然已是熟悉的陌生人。
扯了扯唇，孙泽君有些苦涩地笑道：“听说你一直没有回唐家。”
打探着孙泽君，他似乎消瘦了一些，孙母至今未醒，虽然柳嫂回来帮忙了，但是孙家如今有两个病人，也足够让孙泽君忙碌的。唐小晓，许家俊曾和她提到过一次，医生说她精神受到波动，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
“在哪呆着舒心，自然要呆在哪儿。”推着车子，唐小染走向收银台。
结好帐，刚准备付钱时，忽然间，一张卡递给了收银员：“我帮她付。”
扭头看了一眼孙泽君，唐小染淡淡笑道：“不用了。”
推开孙泽君的手，唐小染付了现金，拎着袋子刚刚走出超市，孙泽君便追了上来：“你都有孩子了，他怎么还要你一个人出来。”
没有搭理孙泽君，唐小染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急了，孙泽君一把夺过唐小染手中的袋子：“唐小染，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们之间有必要闹得这么僵硬吗？”
脚步停下，唐小染瞅着孙泽君，轻轻地笑了：“你气什么？我不纠缠你，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四年来，你不是无时无刻地想摆脱我。怎么我成全了你们，你却这样。还是说，你天生犯贱。”
一把夺过了孙泽君手中的袋子，唐小染慢声说道：“老死不往来，在我决定放手时我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见唐小染要离去，孙泽君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忽视了唐小染那冰冷的眼神，说道：“你和许家俊才认识几天，那么快就领了结婚证。你这样，究竟是不是为了报复我。你怪我对你狠心，可是你真的不图谋唐家什么？小晓成了现在这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眼眸垂下，唐小染嘴角边流露出一道讥讽之色，甩开孙泽君的手：“孙泽君，你不要太自大了。我早就说过，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家俊他对我好，嫁人自然是要嫁个爱自己的。”
“对你好？对你好会让你发烧，对你好会让你怀着孕一个人出来。”压低了声音，孙泽君说道，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孙泽君试探地问道，“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不爱他？”
不耐哦地皱眉，唐小染冷冷笑道：“我有这么说吗？”
转身刚要离去，便听见孙泽君又喊住了她。
“唐小染，小晓现在已经成了这样，你就放了她，也放了你自己。”
手指抵在了鼻子上，唐小染闭上眼睛，冷冷地笑了：“孙泽君，自始自终，如果不是你们太逼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走出了超市，唐小染刚想招呼一辆车子，忽然间手腕被人拉住，拖着她向前走去。
心中一惊，见那人是孙泽君，唐小染有些恼怒：“孙泽君，你是什么意思！”
“去哪？我送你。”头也没有回的，孙泽君说道，“我们也需要谈谈。”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抬脚踢向孙泽君，“我要你放手。”
小腿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孙泽君有些吃痛，却是依旧没有松开唐小染。一直走到车子那，打开车门，粗暴地将唐小染推了进去。上了车子，见唐小染要打开车门，迅速地锁上了车子。
“孙泽君，你到底要怎么样！”瞪向孙泽君，唐小染扑了过去，捶打着他，“放我下去！”
握住了唐小染的手，孙泽君扯了扯唇：“我有点后悔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目光中带着嘲讽，唐小染冷然说道。
“是，我知道。”深呼吸一口气，孙泽君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手上一紧，将唐小染带入到怀里，“我只希望，我们之间不必要这么剑拔弩张。你现在看见我，就像是看见仇人一般。”
“那你希望我怎样，对你和颜悦色？抱歉，我做不到。”挣脱不开，唐小染一口咬到孙泽君的肩膀上。听见他闷哼一声，却是不愿意松开她。
想起他的手臂曾经受过伤，慢慢的，唐小染松了口：“上次的划伤没有事了吧？”
耳边传来孙泽君低低的笑声：“唐小染，原来你还知道关心我。说真的，我恨你，恨你转身可以这般轻松。我不想看见你对别的男人笑。有时我真后悔，那四年为什么不碰你，之前被人下药，如果我动了你，你还会像现在这般忽视我吗？”
一手牢牢地钳住唐小染的双手，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双惊慌却故作镇定的眼眸，低头吻住了那红唇，手指沿着女人身体的曲线滑动着。感到唇上一痛，一股咸味流入口中，孙泽君微微蹙眉，依旧没有松开唐小染，迫使着她咽下属于他的血液。
大手慢慢地下滑，掀开唐小染的裙摆，探了进去，唇微微离开，看着唐小染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残忍的光泽：“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说许家俊还会这么大度吗？”
“孙泽君，你变态！”感到男人的手顺着她的大腿一点点的上滑，唐小染心中产生了恐惧，却是倔强地瞪着她，“你忘记唐小晓了吗！”
孙泽君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而放下座椅，将唐小染压在上面，一点点解开她身上的纽扣，慢声说道：“我说过，我后悔了。而且，这也是小晓希望的。”
瞪大了眼睛，唐小染看着孙泽君，蠕动着唇：“你说什么？”
“上一次是因为我不愿意，可是现在，我觉得得到你也没什么不好。我们本就应该是夫妻，不是吗？”不顾唐小染的挣扎，孙泽君扯掉唐小染的胸衣，微微扬起了唇，“我答应了小晓，会找个男人对你——那样，你和许家俊之间就和有着隔阂。可是，我觉得，如果是那样，不如我亲自毁了你。或许，许家俊不会在意，可是你呢？当你躺在许家俊身下时，你不会忘记你曾经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
“变态，孙泽君，你们就是一群疯子！”想踢向孙泽君，却是被他压住了双腿。男人轻吻着她的颈子，慢慢地下移。
胸前传来湿润的感觉，有些绝望的，唐小染闭上了眼睛。那日的噩梦，眼看就要成为现实。
“唐小染，不要怪我，自从知道你是谁后，我真的无法忍受你对别的男人笑。小晓是我的责任，而你，不同。”
忽然间，车窗被敲响。有些烦躁的，孙泽君停止了对唐小染的侵犯，脱下了外衣，盖在了唐小染的身上。打开车窗，看见外面的人，孙泽君愣住了。
抱着双臂站在那儿，许家俊优雅地一笑：“孙少，可否把我的妻子还给我。”
微微一愣，孙泽君看了一眼裹着他的衣服缩在一边的唐小染，看见她眼中的慌乱之色，孙泽君笑笑，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许家俊，你的女人，味道还不错。之前是被药物控制，而这一次，我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会怪我吧？其实她本来就该是我的。”
手紧紧地握住，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你爱她吗？你对她只是不甘心。如果你喜欢她，就不会伤害她。”
弯身进了身子，看见蜷缩在那儿的唐小染，许家俊心中一痛。
拉过了唐小染，拿掉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用力地扔在了一边，看见唐小染胸前的那一道道淤紫，属于那个男人的指痕，许家俊的气息忽然间变得很危险。
眼神有些涣散地看着许家俊，自从他进来后，唐小染一直盯着他，一言不发。
帮着唐小染整理好衣服，轻轻拍了拍唐小染的脸颊：“染儿，我来接你了。”
似乎才察觉来人是许家俊，猛的唐小染扑到许家俊的怀里，刚刚压抑的不安、痛苦、害怕，此刻全部爆发出，之前没有流出的眼泪此刻就像打开闸门的流水一般，流了出来。
搂着唐小染，许家俊轻轻拍了拍她，细声安慰着：“对不起，今天我应该早点来的。不哭了，我们回家。”
又是哭泣了一会，唐小染这才抬起眼睛看着许家俊，抽泣着：“你不是有事吗？”
伸手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许家俊颔首：“有人看见你被孙泽君强拉着上了车，给我打了电话。只是，我还是来晚了。”
张嘴想要说着什么，唐小染垂下了眼眸，男人身上散发着摄人的气息，即便他隐藏得很好，唐小染还是感觉到了，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唐小染轻轻笑道：“家俊，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放过我。我的存在，就那样碍了唐小晓的眼睛，一定要我不开心，她才高兴吗？”
沉默不语，许家俊扣住了唐小染的手：“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回家。”
“嗯。”试着挪动了下脚，唐小染发现因为刚刚的事，双脚有些发软。
许家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蹙眉，打横抱起了唐小染。走下车时，看着依靠在车旁的孙泽君，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声说道：“我有事要找你。”
抱着唐小染走到了停靠在不远处的车子旁，打开车门，许家俊将唐小晓轻轻放了进去：“在这等我一下。”
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揉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笑道：“不用担心，不会出什么事。我只是，有些事要问问清楚。”
关上车门，许家俊脸上的淡笑不复存在，手紧紧地握紧，甚至可以听见骨头吱吱作响的声音。几步走到孙泽君身边，抡起拳头就打了过去。
“孙泽君！”
伸手挡住了许家俊的拳头，孙泽君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我以为你很能忍，到底你还是爆发出了。”
“你有没有碰她！”眼眸里闪过怒色，许家俊拽住孙泽君的衣领，逼问着。
粲然一笑，孙泽君拨开许家俊的手：“这次你为什么在意？上一次你不是很无所谓。如果我碰了她，你要怎么办？舍弃她？”
有些气结，许家俊抡起了拳头就要捶向孙泽君的脸颊，慢慢的，拳头又放下：“为什么？”
“小晓希望你们之间产生隔阂，而我，也不希望她完完全全地属于你。或许这样她会恨我，但是这样让她记住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生气，许家俊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深呼吸一口气，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孙泽君的腹部：“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
吃痛地捂着腹部，孙泽君弯下了腰，嘴角却带着笑意：“是的，早知道她如此能引起我的性趣，那四年我就不该放过她。知道为什么我不碰她？因为我不会碰一个我讨厌的人。可是现在不同。我不打算和小晓离婚，而你的妻子，我只是向她索取她欠了我四年的东西。怎么样，你还打算和她举行婚礼吗？她的身子，已经不完全地属于你。”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殆尽，许家俊微微垂下眼眸，唇瓣勾起一抹冷笑，不再犹疑地扬起拳头，重重地打在孙泽君的脸上。
捂住了脸颊，孙泽君咽下了口中的血水，冷笑着：“你打算怎么办？如果知道你舍弃了她，她会再次崩溃的吧？她好像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
“孩子？”诧异地看着孙泽君，许家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唐小染怎么会怀有他的孩子。
见许家俊这样，孙泽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讥讽道：“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今天若不是看见她站在婴幼儿专区，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有了你的孩子。你说你爱她，但是你却连这个也不知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眼中的惊愕之色慢慢隐去，许家俊眼中掠过一道复杂之色，冷冷地勾起唇，又是一拳击中了孙泽君的腹部，没有点破：“你们总是这样累不累？回去告诉唐小晓，不要再玩这样的把戏，我要的是心，不是其它东西。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不会在意这些。”
依靠在车子旁站立着，孙泽君冷冷笑道：“是这样吗？那你现在为什么这样生气？不管她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的气息，你若不在意，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不要再来招惹她。”握紧了双手，许家俊冷声警告着，瞥了一眼向这边走来的治安巡警，许家俊微微眯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巡警跑了过来，认出了孙泽君，刚想招呼人去将肇事者抓起来，孙泽君摆摆手：“不必了，只是一点点误会。”
盯着许家俊远去的身影，孙泽君目光沉凝，转身上了车：“妈，告诉小晓，不必再寻死觅活的，我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做了。没有找其他人，是我，亲自做的。”
不待那边说话，孙泽君挂断了电话，仰靠在座椅上。如果中途没有被许家俊打断，他不知道他是会做下去还是中途放开她。这样也好，至少结果他得到了。
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着云雾。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在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故意将唐小染的生活搅成了浑水，或许是他的私心，或许是他想看看，许家俊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
回到了车子上，许家俊看着靠在那儿望着窗外的唐小染。
“染儿。”
轻轻唤了一声，看见唐小染缓缓转过头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一片空洞，没有一丝色彩，因为刚刚哭过，她的眼睛微微泛红。
心中一痛，不敢去想之前孙泽君对她做了什么，强挤出一丝笑容，许家俊说道：“今天谈了一桩生意，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事。染儿，对不起。”
摇摇头，唐小染抱紧了双臂，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和你无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们不想放过我，怎么都会想着方子找我的麻烦。”
“染儿，后天我们就准备举行婚礼吧。”发动车子前，许家俊说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反正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差选择一个好日子。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或许，向天下宣告了你的身份后，有些人会收敛一些。”握紧了方向盘，许家俊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在这之前，有些人务必要得到些警告。”
回到家中，唐小染走进了浴室，放满了水，把自己浸泡在水中。想起孙泽君的话，唐小染轻轻笑着。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没有找个乱七八糟的男人。身上打了一遍沐浴露，觉得不够，又拿起搓澡巾使劲地搓着，似要将身上搓下一层皮，才能洗去孙泽君带给她的耻辱感。
身子被搓得火辣辣得疼痛着，趴在浴室边，唐小染紧紧地抿住了唇，泪水又一次地溢出了眼眶。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唐小染感到身子被人抱起，身上传来冰凉凉的感觉，似乎有人在为她抹着药膏。唇上，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试着舔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滑入到她的口中。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叹息，终究还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醒来时，唐小染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腰上多了一条男人的手臂。这么多天和许家俊同床共枕，唐小染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忽然间唐小染察觉到了什么，掀开被子看了一下，捂住了嘴，差点尖叫出声。
刚刚她一动，似乎惊醒了许家俊。手一揽，将唐小染带入到怀里：“怎么醒得这么早。”
光洁的身子贴在许家俊的胸膛上，唐小染顿时脸色潮红。这些日子，虽然也和男人共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像这样光溜溜的被他抱在怀里，还是第一次。
“你，你，我为什么会这样？”半天，唐小染才憋出一句话。
眼睛没有睁开，许家俊懒懒地应道：“昨天见你半天没有出浴室，怕你出事，结果进去后发现你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你。半夜你一直在尖叫，是你主动钻进我的怀里，推也推不开。”
依稀地记得在夜里，白天的噩梦又一次地出现，在她哭泣无助时，有一双大手将她从泥泞里拉出。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那儿是光亮的。
“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身子有些僵硬，唐小染轻声说着，感到了原本放在腰上的手不还好意地上移时，唐小染及时地按住了那只手，有些恼怒，“许家俊！”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问反了。”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起身穿着衣服，“我的准新娘，今天哪都不要去，休息一天，明天的婚礼大概会很累。觉得寂寞的话，我要甘小翠过来陪你。还有，任何人的电话都不要接。”
本不太理解许家俊的意思，但是当房门被用力地砸响时，本在唠嗑的两个女人同时抬眼看着大门的方向。
“不会按门铃吗。”有些不满的，甘小翠嘟囔了一句，起身打开了房门，忽然间，一道身影急速地冲了进来。
“唐小染，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
抬眸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王淑英，唐小染夹起茶几上水果筐里的一个紫葡萄，剥了皮，将绿莹莹的果肉放在口中：“你女儿出了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有人把小晓带走，我怎么拦都拦不住，他们说她的精神有问题，要将她送到精神病院。那里哪是人呆的地方。唐小染，小晓这个孩子命够苦的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拿出手绢，王淑英擦了擦眼角，“她没了孩子，又得知她不是我的亲闺女，亲生父母又那副德行，这孩子命怎么就那么苦。你还嫌不够，还要这样对她。唐小染，没有了小晓，你以为你就可以得到孙泽君吗！”
秀眉挤在了一起，唐小染唇边漾起一抹冷笑：“我为什么要得到孙泽君，我的丈夫是许家俊。唐小晓这样你就觉得可怜，那么我所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唐小晓进了精神病院，很好啊，那儿本来就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看着云淡风轻地说着的唐小染，王淑英红了眼睛，冲上来指着唐小染的鼻子，骂道：“唐小染，你这个白眼狼，唐家养育了你这么多年，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你和你那下贱的母亲一样，我真不知道你有哪点好，竟会引起对你不屑的孙泽君的注意。甚至他会为了你违背小晓的意思。依我看，你应该继承你母亲的职业。”
“说完了。”抬眸看了一眼王淑英，唐小染推开了王淑英的手臂，冷冷道，“不要拿我的妈妈说事，当年的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如果不是有人做了手脚，现在的唐夫人未必是你。”
“你什么意思！”质问着唐小染，王淑英的气焰已经下去了很多。
勾唇淡笑，唐小染慢声说道：“明人不做暗事，阿姨，你敢发誓，当年妈妈的事和你无关，否则，你会被天打雷劈。”
脸色微微变了，王淑英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发誓，你又凭什么命令我做这些事！”
耸耸肩，唐小染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小翠，麻烦你送下客。”
“等等，我要你立刻放了小晓。”想起此行的目的，王淑英气焰上扬了几分，命令着。
低头玩弄着指甲，唐小染耸耸肩：“阿姨，这你还真找错人了。”
“唐小染。”
“够了！不要再闹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唐小染看向门口，唐传国尾随着许家俊走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黑衣人揪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走了进来。在看见那个男人后，王淑英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淑英，你一个长辈在孩子面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低声训斥着，唐传国看向唐小染，没有在她的眼里看见他所想要的神情，唐传国眼里闪过一道失落之色。
“何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心中隐隐地猜到了什么，看着这个曾经在王家做事的老管家，王淑英抱着几分侥幸的心理问道。
望向王淑英，何叔长叹一口气：“小姐，该说的我都已经和他们说了。当年，是我找到人，设计了那一幕。这样地害了一个好人，我心中不安，所以才会辞去王家管家一职。他们找到我时，我本想守住这个秘密，可是，当我听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一个无辜的孩子因为当年我的过错而受到了这么长时间的伤害，我不得不说出真相，也还给张小姐一个清白。唐先生，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碰张小姐，我也只是为了那几张照片才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这事，和小姐无关。”
闻言，王淑英的脸色有些缓和，歉疚地看向唐小染：“小染，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你的妈妈，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然你是唐家的女儿，那你也没有损失什么，可是小晓不同，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许家俊弯起了唇，冷冷笑着：“阿姨，这事你找染儿，还真是找错人了。是我让人带走唐小晓的，我觉得她现在的行为和一个疯子无疑。或许，我会放她出来，但是在我和染儿举行婚礼前，她必须在那儿呆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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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3
072婚礼
再次穿上婚纱，唐小染看着镜中的自己，扯了扯唇，挤出一丝笑容。想着即将要举行的婚礼，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外面渐渐嘈杂起来，知道是许家俊来了，心跳忽然间加快了。门被敲响时，甘小翠一个箭步上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本想是戏弄许家俊一番，可是甘小翠终究还是没有这个胆子，折腾了半天，最后以一笔小钱换得了许家俊的破门而入。
静静地坐在那儿，唐小染抬眼看了一眼许家俊，他一身黑色的礼服，一朵象征新郎的胸花佩戴于胸前。一步步地许家俊走到唐小染面前，伸出了手。
眼眸垂下，唐小染抬起手，戴着白纱手套的手被许家俊握住。
拉起了唐小染，许家俊看着有些羞涩的唐小染，靠近她的耳边，轻吐着气：“你今天看起来，很美。”
眼睛左顾右盼的，唐小染刚想迈动脚步，忽然间房门被甘小翠堵住：“许少，这么轻易地就带走新娘，我始终觉得没意思。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许少只要抱着唐姐走下楼，那样也行。”
“小翠。”
刚想说什么，忽然间身子被许家俊抱起。惊呼一声，唐小染慌忙间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我自己可以走。”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淡淡一笑：“又不是没有抱过，怕什么。”
“等等，”得寸进尺的甘小翠贼贼地笑着，“新郎还得对新娘说一句肉麻的话，不然不得走出这个房门。”
瞅着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要许家俊说出什么肉麻的话，委实有些不太现实，而且，她又并非他心头之人。正在思索着，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温热感，听着那在耳边的话语，唐小染诧异地抬首，对上许家俊那含笑的眼睛。
许家俊只是说了几个数字：5201314，我爱你一生一世，要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确实是为难了他，只是这几个数字要他说出，怕也是需要勇气的吧。
看着在那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甘小翠有些不满了：“许少，说几个字有那么难吗？”
抬眸扫视了一眼甘小翠，许家俊淡淡开口：“我已经说过了，有些话，染儿一个人听见就够了。”
注意到甘小翠那询问的目光，唐小染点点头：“小翠，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碍于许家俊那强大的气势，不情愿的，甘小翠让开了身子，抱怨着：“唐姐，你真是见色忘友，这么快就为男人说话了。”
眼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没有接过话语。出了房门，看见孙泽君刚从外面回来，走上了楼梯。四目相对，只是在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唐小染便别开了目光，头枕在许家俊的怀里，比起刚刚更贴紧了许家俊的身子。
许家俊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眼中掠过一道深色，只是在看向孙泽君时，脸上又是挂上了温雅的笑意。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许家俊抱着唐小染一步步地走下了楼。
婚礼举行得很隆重，商界、政界的不少知名人士都被邀请而来。第一次，唐小染看见了被提到无数次的传说中的叶司逸，再看看陪在他身边怀里抱着孩子的叶太太，一个冷冰严肃，一个纯情可爱，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目光在叶司逸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许家俊有些不乐意了，压低了声音，抱怨着：“他有我好看吗？”
抬眸看了一眼一脸哀怨的许家俊，唐小染觉得似乎是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许家俊比平日里看起来开心一些，眼睛里的笑意始终不减，即便在说着抱怨的话语，嘴角也是在向上扬着的。
“你觉得怎样就怎样。”
看着被叶太太抱在怀里的孩子伸出手，“姨姨”地喊着要她抱。唐小染伸手握住了那胖嘟嘟的小手。
在一旁招呼着客人的程佳静见状，在叶司逸一家进入酒店之后，许母走了过来，似无意地开口：“孩子可爱吧，可惜终究只是别人家的。”
唐小染有些不自在地干笑，许家俊拉过了程佳静，低声说着：“妈，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讨论这个话题。”
“一年之内，我要见到孙子。”程佳静的声音不大，恰好附近的人可以听得清楚。
知道程佳静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唐小染的脸色愈发的有些不自然。
“不要把妈的话放在心里。”回到了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低声说着。
“没事。”低声应了一句，唐小染忽然间发现甘小翠不见了。
见唐小染左顾右盼的，许家俊淡淡笑道：“你要找的人大概在休息室。或许，今天会有两场婚礼。”
很快，唐小染就知道了许家俊的意思，婚礼开始时，在他们步入礼堂大厅后不久，便看见一人被强拉着走了进来。认出了走在前面的男人是何子墨，而被他强拉着进来的，则是失踪了的甘小翠。
何子墨对着站在台上有些呆住的司仪点点头：“麻烦你再加上一对。男方何子墨，女方甘小翠。”
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甘小翠，唐小染刚想上前制止，手腕被许家俊拉住。
“别人的家务事，我们还是少搀和。”
“真的不要紧吗？”收到甘小翠的求救目光，唐小染不确定地问向许家俊。
“子墨决定的事，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挽住了唐小染的手臂，许家俊淡淡笑着。
司仪致辞，新人行礼，之后唐小染去了休息室换了衣服。刚刚换好旗袍，唐小染听见隔壁的房间似乎有着什么动静。趴在墙上听了一会，唐小染顿时感到面红耳赤，拉开房门，刚刚窜了出去，一头栽进走过来的许家俊的怀里。
扶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微微皱眉：“怎么了？”
唐小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着隔壁的房间，低声说着：“走吧，应该要去敬酒了。”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许家俊走到那个房门，听了一会，伸手敲了敲房门：“公众场合，注意一下。”
☆
下去敬酒时，每当唐小染端起酒杯，手中的杯子便会被许家俊夺走：“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见许家俊这样，有些人起哄了。
“家俊，嫂子总不能滴酒不沾吧。”
许家俊轻轻勾起了唇，漫不经心地问道：“有意见吗？”
淡淡一眼，却是有着无言的威胁。起哄的人颤颤一笑，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至始至终，另一对新人都没有出现。看着不断望向门口方向的唐小染，许家俊轻笑着：“放心，不会有事。”
酒宴散去，一袭人又是嚷嚷着要去闹新房。
略一沉吟，许家俊应道：“去是可以，不要太过分。”
许家俊的房子唐小染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只是看着贴着大红喜字的大门，唐小染心中涌出一股复杂的感觉。进了房门，大厅里面挂上了彩色的装饰，卧室。书房的房门上都被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嘻嘻哈哈打闹了一番，几个年轻人在那儿一商量，找到一张纸和笔，在上面写着什么，随即递给了唐小染：“二选一，要么把这个读出来，要么，你和家俊上演一场法式长吻，一分钟。”
接过了那张纸，唐小染一看上面的字，脸红了。察觉到唐小染的异样，许家俊接过来一看，脸发黑了。上面很简单的只有几个字，疼，轻点，不要，快点。这些若是连起来读，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将纸张揉成了一团，许家俊冷着脸扫视着面前的几个人：“这么想看。”
拉过了唐小染，出其不意地吻住了她。一点点地啄着她的唇，见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许家俊微微离开唐小染的唇，低语：“你想读那个？”
摇摇头，唐小染很是配合地接受了许家俊的深吻。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感到男人勾住了她的丁香，迫使着她接受着他的气息。空中、鼻中满是许家俊的气息。直到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许家俊这才松开了唐小染。
“家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闷骚之人。”
“家俊，法式长吻的感觉怎样？”
略眯起眼睛，许家俊一记目光横扫过去，顿时一群人又变得安静起来。只是没有安静一会，一群人又沸腾起来，嚷嚷着让新娘新郎一起吃苹果。
所谓的吃苹果，实际是将苹果吊起，两个人要同时咬住苹果，只是这两个人的手都不可以接触到苹果。
看着在那晃悠的苹果，唐小染看着许家俊那含笑的眼睛，撇撇嘴，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苹果之上。只是那一群人似乎是故意一般，在快要碰到那苹果之时，忽然一人猛的移开绳子，只听砰的一声，唐小染撞到了什么，唇滑过许家俊的脸颊。
哄笑声响起，唐小染有些耳红，迅速地拉开了和许家俊的些许距离，只是不知道谁推了她一把，身子一下子落入到许家俊的怀里。
“家俊，亲一个。”
不知是谁起了哄，瞬时有人跟着叫嚷起来。
低头看着唐小染，见她那羞涩的样子，许家俊心中一动，慢慢地低头含住了那片红唇。顿时四周尖叫声、口哨声响起。
时间在哄闹中很快流逝，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唐小染发现时间已晚。打了一个哈欠，拿着睡衣拖着步子走进了浴室。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一天来的疲惫得到了缓解。抬起左手看着位于无名指上的戒指，唐小染微微眯起了眼睛。
走出浴室，看见许家俊闭着眼，懒懒地仰靠在沙发上，唐小染走了过去，俯下身子看着他。男人似乎很开心，嘴角微微上扬着。抬手，唐小染轻轻抚过那片红唇。忽然间，许家俊的眼睛睁开，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唐小染。
心中一慌，唐小染缩手刚想离开。手腕一紧，天旋地转一般，身子已经落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望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许家俊，唐小染不敢再做什么，低声说着：“你没睡着。”
凑下身子，许家俊嗅了嗅唐小染的头发：“牛奶味的？”
沐浴后的唐小染只是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睡裙，看着那起伏的胸口，许家俊的目光渐渐变得灼热起来，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颈子，感到了她的僵硬，深呼吸一口气，起身走向浴室。
看着许家俊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唐小染松了一口气，刚刚在他的眼里，她发现了一丝情欲。托着下巴坐在那儿，想着或许他终究还是个男人，才会如此。
许家俊出来时，看见唐小染依旧坐在沙发上。
“怎么还不去睡？”
抬眸看了一眼许家俊，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没事。”
淡淡一笑，许家俊说道：“染儿，我去书房处理下事情，可能会要晚点再过来。”
“嗯。”打了一个哈欠，唐小染满脸的倦色，“回来的时候，你动作轻一些，不要吵醒我了。”
躺在床上，看着许家俊贴心地将灯关掉，听着他轻轻地关上房门，唐小染倒是没有了一点倦意。翻来覆去的，始终难以入睡。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似乎很晚的时候，才感到身边的床铺有些下陷，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翻了个身子，找了一个舒适的位子，唐小染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发现身边空荡荡的，似乎昨晚并没有人睡过一样。打开卧室的门，还未走到客厅，便听见许家俊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许家俊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唐小染走到客厅，看见许家俊背对着她站在阳台的推拉门那，一手放在口袋里，低低地在那说着什么。
挂断电话，许家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沙发旁，坐下，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看着那徐徐升起的烟雾。抬眼，看见站在那儿的唐小染，许家俊勾勾手，示意着唐小染过来。
踱步走了过去，唐小染坐在许家俊的身边，静静地等着他抽完一支烟。
“X市的德阳工程项目点出了点问题，一个脚手架倒塌，有工人从上面掉下，一死两伤。”将手中的香烟按在了烟灰缸里，许家俊目色焦虑，“染儿，出了这事，当地的政府也被惊动，我需要去现场看看。所以，后天的回门，我怕是不能陪你了。”
手搭在了许家俊的手上，唐小染轻声说着：“没事，你去忙你的。事故很严重吗？”
手抵在了额头上，许家俊摇摇头：“那个地方据说很邪门，几次事故都发生在那个项目点。前几年的混凝土塌方，这一次又发生了这事。对了，我还听人说，下夜班的人在屋顶上看见两个小孩，可是等追过去时发现两个小孩不见了。”
看着唐小染的脸色微微泛白，许家俊勾起了唇，继续说着：“听说那个地方以前是个坟坑，有人半夜睡觉，忽然地面塌陷，人掉了下去，那人惊醒后发现他睡在，棺材里。有人猜测，那地方事故多，是因为风水不好。”
唐小染的脸色愈加的泛白，捂住了许家俊的嘴：“不要再说了。”
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唇角微微莞尔，道：“说笑的，还把你吓成这样。发生事故，是安全没有到位，找不到任何可以开脱的借口。”
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起身：“你等下。”
回到卧室里翻找了下，唐小染取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小金牌，又是匆匆回到了客厅，几步走到许家俊的身边，拿起他的手，将手上的金牌放在许家俊的手里：“这是以前我去灵隐寺求的，开过光的，你带着。”
看着手中的牌子，正面是一个佛像，反面写着平安语，许家俊眼眸微闪，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染儿，你这是关心我。”
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色，唐小染别过了目光：“你说的那样邪乎，我这心里毛毛的。你把这个带在身上，起码那样我会安心一些。”
伸手轻轻摩挲了下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微微含笑：“其实有些事情是人吓人，这世上，其实最可怕的，是人心。”
怔怔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慢慢垂下眼眸：“不管怎么样，出门在外，你小心一些。家俊，这次的事会不会对那儿项目的工期有影响？”
手抵在额头上，许家俊揉了揉眉心：“有影响是肯定的，怕是会对下一期的工程竞标也会带来负面影响。只是这些是以后的事，现在如何安抚好职工亲属的情绪，才是最主要的。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再赔偿多少钱，这人都是回不来了。”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话说出口，唐小染感到了一丝诧异，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许家俊盯着唐小染，眼里慢慢掠过一抹喜色，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不必了，现场工地上苦，你不适合住在那。在家等我。”
沉默了一会，唐小染点点头。
☆
许家俊走的当天，唐小染打开电视，调台时无意间看见一个频道正在报道X市德阳项目点的事故，看着看着，唐小染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关了电视，抓了几件衣服，塞到了包里，急匆匆地出了房门，直奔向机场。
三个多小时后，唐小染走出X市的机场，拨通了许家俊的手机：“家俊？我在X市的机场，你来接我下。”
在机场外的广场那踱着步子，十几分钟过去，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唐小染身边停下，车门打开，脸色有些阴沉的许家俊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手戳着许家俊的胸膛，唐小染瞪着许家俊：“这不是不放心嘛。怎么，你就这样不高兴看见我。”
拉着唐小染，许家俊微微皱眉：“先去找个宾馆住下。”
“你呢？”
“我说了，现场那儿，不适合你住。”
拖住了许家俊，唐小染有些不满：“家俊，没什么不适合的。我不要一个人住宾馆！”
有些无奈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揉揉唐小染的头发：“算了，你和我上车。”
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下，许家俊晃了晃在一旁睡着的唐小染，轻声唤着：“染儿，到地方了。”
“嗯。”揉了揉眼睛，唐小染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寒颤，唐小染有些清醒。
环视着空旷的地上的一座座材料房，几分荒凉，唐小染有些理解许家俊的话语。
走到了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抱起了双臂：“搞工程的就是这样，住的条件也就这样。”
“没事，小时候又不是没有吃过苦。”借着月色，唐小染看着许家俊脸上那古怪的神情，“你怎么了？”
摇摇头，许家俊拉着唐小染的手，走到了一个材料房，走进了一个房间。
推门而进，看见里面放了一张桌子，四个人围绕着桌子坐在那，桌子上还摆放着几盘菜肴。
“他们本是要给我接风，你的一个电话打来，我可是一口菜都没有吃。”贴在唐小染的耳边，许家俊轻声说着，“晚上还没吃吧，一起吃点吧。”
在这么多人面前，唐小染忽然间感到了一种窘迫感，脑海里忽然冒出千里追夫这四个字。摇摇头：“不用了，我去休息一下。”
“现场总共八个女的，只是那边的房间已经排满，你要过去，需要和她们挤在一张床上。我想，你倒不如和我住一起。先来吃点东西，我再带你去房间。”话说完，看着唐小染耳根子蹭的一下变红了，许家俊勾起了唇，“我早就告诉过你，要你在市区找个宾馆。既然来到这儿，那也就没有办法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看着一屋的人都在偷笑着，唐小染愈加的窘迫。
许家俊愉悦地笑起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4
073给他的礼物
许家俊将屋子里的四个人介绍了一下，一人是德阳项目部的项目经理，一人是工程部主管，一人是安全部经理，一人是办公室主任。酒喝了一半，便说起这次的事故。听着有些乏味，再加上一路上的颠簸，唐小染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
察觉出了唐小染的困意，许家俊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体贴地看向唐小染：“去女生宿舍那冲个澡，房间在7A－11，这是钥匙。”
接过钥匙，唐小染点头轻笑：“嗯，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冲完澡，几乎是眯着眼睛，唐小染走回到了房间，头发还未擦干，便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只是刚刚闭眼，忽然间想到许家俊说起的那些事，忽然间唐小染觉得屋子里凉飕飕的，猛的睁开眼睛，顿时困意消散了。几步跳到了门边，唐小染“啪”的将灯打开，这才又蹦回到了床上，紧紧地将被子裹在床上，却是再也无法入睡。
夜渐渐深了，许家俊打开房门，看见唐小染裹着被子坐在那儿打着盹，微微蹙眉，走了过去，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晃了晃：“怎么不躺下睡？”
睫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缓缓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许家俊，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我睡着了？”神智有些模糊，唐小染嘟囔着。
“灯还开着，这样对睡眠不好。”将唐小染安置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着这张单人小床，许家俊微微皱眉，打探了一下屋子，看见屋子里的一张方形桌子，想着是不是要趴在桌子上度过一夜。
手被唐小染紧紧地握住，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唐小染仰起头问道：“你要去哪？我不敢一个人睡。”
“这床有点小。”许家俊笑笑，你一个人睡也舒服一些。
摇摇头，唐小染伸手抱住了许家俊的腰：“你说的那些话，弄得我现在心里还毛毛的，我怕我一闭眼就会去想那些东西，你在我身边，我安心一些。”
“只是安心吗？”目色有些温柔，许家俊颔首，“好，我陪你。我去关灯。”
“不能开着吗？”
看着眼中有些惧意的唐小染，许家俊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有我在。”
不情不愿的，唐小染松开了手。
许家俊关上等后，屋子里陷入到了黑暗。视线慢慢地适应了黑暗，许家俊走到床边，换了睡衣上了床，搂住了唐小染：“这么大了，还怕这些东西。”
手搭在了许家俊的腰上，许家俊小声抱怨着：“谁要你告诉我的，你不说，我不知道，也就没什么事了。”
拍了拍唐小染，许家俊低声说着：“不要没事自己吓自己，睡吧。”
“嗯。”似乎因为许家俊在身边，之前的惧意渐渐消失。困劲再一次地袭来，唐小染慢慢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她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对他产生了依赖感，或许其本人并没有察觉，许家俊微微扬唇，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开始。
早晨起来，唐小染揉揉眼睛，发现屋子里又只是剩下她一个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8：30了。身子依旧有些疲惫，唐小染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这才发现走廊上也是空荡荡的，各个房间已经上了锁。
洗漱完，唐小染回到房间，刚刚整理好，便听见敲门的声音。打开门，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站在那儿。盯着那人，唐小染记起来了，昨晚下车时，他来帮她提着行李的。听许家俊介绍，他叫王东，是营地的管理人员。
“许总吩咐我，夫人你要是醒了的话，去7A－56这个房间去吃早饭，稀饭从食堂打回来，刚刚加热了下，还有一个鸡蛋。这儿的条件有限，夫人不要嫌弃。”
“夫人听起来挂怪的，我叫唐小染，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
走到7A－56这个房间，唐小染盛了一碗饭，扭头问着王东：“你们上班时间挺早的。”
“恩，早上7点去现场，晚上7点下班，一周也没个休息日，工地上挺苦的。”
点点头，唐小染喝了一口稀饭，又问道：“这次的事故，影响很大吗？”
“因为以前也出过事，这次又闹了一出，业主那边有些生气，这边的工程也要接近尾声了，下一期的竞标不好说。相关人员的惩罚是肯定的。这次出事，一是脚手架的材料有些偷工减料，二是高空作业人员安全带没有正确佩戴。但是不管这样，还是安全监督方面出了问题。”
“嗯。”低声应了一声，唐小染慢慢说道，“那，你们许总，是去现场了？”
“是的，然后要和业主方面去交涉。许总说你中午不必等他了。”
“知道了。”
早上在屋里呆着闷了，唐小染来到了外面，慢慢地在那踱着步子。营地里清一色的蓝色材料房，倒是显得有些荒凉。站在那儿，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心里隐隐地为许家俊感到了担忧。
一整天没有看见许家俊，直到晚上八点钟左右，趴在床上看电视的唐小染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回首，看见一脸疲倦的许家俊走了进来。
跳下床，唐小染将之前烧好的水倒进脸盆里，又将毛巾放进去，拧干后递给许家俊：“擦一下吧，事情处理得怎样样？”
接过毛巾，许家俊淡淡开口：“尸体已经运送回那人老家，赔偿金额也已经决定好了。他所在的班组班长，还有相关责任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惩罚。具体的，等回到公司，召开会议后，以文件的形式下发。在这儿呆着无聊吗？你说你没事跑到这儿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仰脸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说道，“只是我看见电视上在报道这起事故，总觉得心里不安。虽然我过来帮不上你什么忙，可是至少那样我是陪在你身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是位置越高的人，往往压力也是最大的。”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嘴角微微含笑：“你倒会体恤人了。”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丈夫。”甜甜一笑，唐小染刚准备回到床上，忽然间手被许家俊抓住。
“怎么了？”扭头，唐小染问道。
“你先睡一会，夜里2点我叫你起来。”
“干什么这样神神秘秘的？”
僵持了一会，见许家俊笑而不语，唐小染眯起了眼睛，虽不情愿，但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没有再追问什么，上床眯了一觉。
睡得正熟的时候，唐小染被许家俊摇醒。
“染儿，起来了。”
挥手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翻了个身子，继续睡着。
“染儿，想不想去看流星。”
耳边又响起了许家俊的声音，唐小染眼睛没有睁开，喃喃说着：“不要说话。”
“真的不去？”
“嗯。”低低应了一声，忽然间唐小染睁开眼睛，说道，“流星雨？”
看着唐小染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许家俊勾起了唇：“愿意去了？”
☆
夜晚，外面有些凉意，穿着一件单衣的唐小染感到了一阵凉意，搓了搓手，打了个寒颤。见状，许家俊脱下身上的外衣，给唐小染披上：“小心着凉。”
拉着唐小染走到一处空地，静静地等了一会，看见一颗流星划破天际，慢慢地，流星越来越多，黑色的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眯着眼睛看着一颗颗流星，唐小染轻声说着：“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会实现。”
“你打算许什么？”
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唐小染闭上了眼睛，片刻中口，唐小染睁开了眼睛，侧首看着许家俊，俏皮地一笑：“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挑眉，许家俊拉住唐小染的手：“染儿，说实话，你能来，我还是有些高兴。我还要在这儿呆上几天，明天你回去吧。”
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唐小染盯着许家俊，没有接话。
伸手摸着唐小染有些冰冷的脸颊，许家俊徐徐说道：“这儿不适合你住，回家后住的吃的都会舒坦一些。”
紧紧地抿着唇，唐小染转过身子，背对着许家俊站立着。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取下身上的衣服，递给许家俊：“似乎我不应该来到这里。抱歉，打扰你了。”
清冷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伸手接过唐小染手上的衣服，在唐小染的手松开之前，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唐小染拉入到怀里，在她的耳边低语：“真的想留在这里？”
心里有些恼怒，唐小染轻轻咬了下唇，冷声说着：“不想，这儿有什么好的，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好，明天我就回去。”
“生气了？”拉住了想要挣脱离开的唐小染，许家俊脸上溢出一丝淡笑。
抬脚踩了许家俊一下，唐小染使劲推开了他，走了几步远：“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就回去。”
小跑着走了几步，忽然间胳膊被许家俊拉住：“想留下的话，就留下吧。”
“不要！你要我走我就走，你要我留我就留。许家俊，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来这里。”心里莫名地发堵，唐小染低声说着，“你放开我。”
“这一放手，就怕再也抓不回来。”一语双关，许家俊又将唐小染拉入到怀里，“这儿条件这样辛苦，我是担心你住不惯吃不好，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自是高兴。”
一阵风吹来，唐小染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虽然贪恋抱着她的男人的温热的体温，声音却是冰冷：“明天送我回去吧。”
搂着唐小染的手一紧，慢慢地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看着她走了一步，目色一紧，上前几步抓住她，猛的将她抵在附近篮球场的钢丝网上，漆黑的眼眸紧逼着她：“染儿，你在和我闹什么别扭？该不会，你动情了？”
神色一惊，唐小染一直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眼下被许家俊毫无忌惮地说出，心中刹那间不是滋味，轻轻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而且我说过，不要对我抱有期望。”
“心死了，就不能再复活了吗？”双手抵在唐小染的身侧，许家俊低声低哑地说着，目光微微闪烁。
唇紧紧地抿着，唐小染望向许家俊，唇边慢慢扬起了一抹弧度：“心死就不会感到痛。许家俊，我已经累了。是不是我要你误会了什么，如果那样的话，我很抱歉。”
幽深的眼眸盯着唐小染，似乎要看进到她的心里，淡淡勾唇，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你觉得我会误会什么？”
一时语塞，唐小染垂下了眼眸，盯着自己的鞋尖，无力地扯了扯唇：“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有些晚了，我想回去了。”
“唐小染，如果是我希望你留下来，陪我呢。”借着月色看着唐小染，许家俊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严肃，慢声说道。
慢慢仰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望着那双黝黑的眼眸，看不透那片清冷，正如她始终捉摸不透这个男人一般。他对她好，要她不自主地产生一种期待。只是，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从来就不知道。所以，这份期待，她从不敢抱太大的幻想。只要不动心，她就还是她。
“如果，你是希望我以妻子的名义留下，我留下便是。”淡淡说了一句，唐小染挪动着步子，慢慢地走了回去。
盯着唐小染的背影，许家俊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伸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抬首望着夜空，淡淡一笑，追了上去。
☆
晚上发生了口角，只是到了第二日清晨，唐小染似乎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在许家俊起床后不久便睁开了眼睛：“家俊，方便派个车子送我去市区吗？”
盯着唐小染，看见她脸上的淡笑，许家俊微微蹙眉，终是淡淡笑道：“也好。今天我不能陪你，这张卡给你，想买什么就去买吧。”
接过了那张卡，唐小染紧紧地咬着唇，拿起被子盖在头上，冷冷说道：“花多少都可以吗？”
“我的本就是你的，一切随你。”
听着那关门的声音，唐小染一脚蹬开被子坐了起来，拿起枕头使劲地扔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烦什么，只是脾气莫名地暴躁着。更年期？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三个字。摇摇头，唐小染将衣服换好，拿起许家俊刚刚给她的那张信用卡，眼睛微微眯了眯。
☆
两个多小时候，唐小染漫步在X市的商场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忽然间失去了兴趣。不知不觉，倒是走到了男装专区。走了几步，唐小染停下脚步，看着这些男装，轻咬了下唇，扭身就要离开。刚要挪开脚步，唐小染的目光忽然间被一条领带吸引了。
走了过去，看着这条浅灰色带着红色斜杠的领带，唐小染倒是很是喜欢。似乎是瞧出了唐小染对这条领带有着兴趣，售货小姐取下这条领带，热情地向唐小染介绍着。
听着售货小姐在那喋喋不休地说着，唐小染淡淡笑着，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语。她没有想过要给许家俊买什么，结果却是被一条领带给吸引。
“刚刚一位太太还买了一条，说是送给她的丈夫，作为一周年的结婚礼物。”
听着售货小姐的这一句话，唐小染翻看着这条领带，轻轻开口：“就这条了，开票吧。”
拎着纸袋子唐小染走出男装专区，也不想再去逛什么，直接去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副驾驶座上，和驾驶座上的司机说道：“这个麻烦你带回去给你们许总。顺便再告诉他，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回家一趟。”
坐上回A市的火车，唐小染回头看了一下这个她匆匆而来的X市，低低一笑，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儿。火车启动时，唐小染的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的那个人名，唐小染微微眯眼，按了静音键，任由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依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唐小染轻轻舒了一口气，就算许家俊那样做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的心里莫名地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闹着别扭。小腹忽然间感到了疼痛，去卫生间看了一下，唐小染有些了然。多半女人在亲戚来之前，脾气会发生变化。
回到家里，冲了一个热水袋，唐小染将自己扔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感到额头上冒出了阵阵冷汗，疼痛一阵阵地袭来，几乎让她想在床上打滚。
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唐小染嘟囔着：“小翠，你下班时方便到我这？帮我带一碗粥面世家的皮蛋瘦肉粥。今天亲戚不巧来了，我现在浑身不舒服。”
那边没有声音，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撂在了一边，唐小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小染醒来时，发现外屋有些动静，似乎有人进来了。
贼，这个字蹦出了脑子。忍着身体的不适，唐小染扶着腰慢慢坐起身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发现厨房的灯亮着。走过去，唐小染有些愣住，许母围着围裙在那忙碌着。
回头看见唐小染，许母温然道：“醒了？有没有舒服一些？我认识一个中医，回来让她帮你开药调理一下。”
“妈，你怎么会来的？”诧异地看着许母，唐小染喃喃说着。
“是家俊告诉我，你因为身理问题，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我过来照看你一下。”盛出一碗稀粥，许母放在流理台上，“趁热喝了。碗我会帮你刷，这段时间，你最好少沾凉水。”
看着唐小染一口口地喝下稀粥，许母笑了：“女人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疼起来可是要人命。有些女人做姑娘时疼的厉害，可是结婚生子后症状就慢慢减轻了。小染，虽然我和你有过约定，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的话还是在一起，折腾起来也实在是麻烦。小染，家俊现在用套子吗？或者，你在吃药？”
没有想到许母会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唐小染脸上泛起尴尬之色，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说实话，我还是怕你会伤害到家俊，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这次家俊在你们婚礼的第二天离开，实在是工作上的事逼不得已，你也不要怪他。”
“嗯。”应了一声，唐小染没有说出她追着许家俊去了，只是呆了一天，因为闹了别扭又回来了。
“小染，劝和不劝离，你好好考虑一下。无论我做出什么结论，我都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苦口婆心地劝着，见唐小染放下手中的碗，“还想喝吗？”
“不用了。妈，家俊怎么知道我不舒服？”她没有告诉许家俊，他又怎么会知道。
有些奇怪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母缓缓开口：“不是你告诉家俊的？”
回到卧室，唐小染拿起手机，翻看着通话记录，刚刚拨打的那个电话，记录上清晰地写着许家俊三个字。原来她打给的不是甘小翠，而是许家俊。
重新躺在床上，唐小染仰头看着天花板，想着许家俊接到那个电话时的心情。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她都赌气没有接。而她误拨出的一个电话，本是和甘小翠抱怨的话却是被许家俊听到，他该不会又误会什么。
伸手够住那个手机，唐小染看着名字，小心地按了拨打键，电话这边一接通，唐小染立刻说着：“你先不要说话，听我先说，那个电话我打错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其实你不必让你的妈妈过来的。就这样，没事了，我挂了。”
“等下。”一道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男人的声音里颇有一丝无奈，却是没有责问她不辞而别的事，“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注意自己的身体。”
眼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慢慢开口：“你不要急着挂，要挂也是我先挂。”
不待那边再说什么，唐小染动作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关了机，唇瓣慢慢扬起，之前阴霾的心情似乎已经消散。
七十四章
许家俊回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打开家门，发现唐小染并不在家里，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忽然间，许家俊发现了哪儿有些不对劲，眼尖地发现家里有着别的男人的痕迹。沙发上那件男人的外衣并不是他的，而地上，也是多了一件不属于他的拖鞋。
眼睛危险地眯起，许家俊将手中的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拨通了唐小染的号码。
彩铃声响了好久，电话才被接通。
“你在哪？”压抑着怒气，许家俊尽量声音平缓地说着。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唐小染也不愿意多说什么：“你回来了？我在忙，回去再说。”
听着“腾”的一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许家俊郁结，又是拨通了一个号码：“子墨，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什么方法，帮我查一个人的位置。”
一个多小时后，唐小染看着出现在医院里的许家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拉过了唐小染，许家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你哪儿不舒服？”
目光又瞄向了唐小染的腹部：“妈不是说给你副药房，要你调理一下。”
脸色微微泛红，唐小染挣脱开许家俊：“我没事，住院的也不是我。是叶开——”
许家俊悬起的心本是放下，只是一听叶开两个字，不待唐小染把话说完，拉住唐小染的手，急匆匆地走着：“在哪个病房？”
“喂，你这么急干什么？”
来到了病房门口，许家俊刚要推开了房门，恰好听见一护士说着：“你的女朋友可真是贤惠，对你可真是体贴。”
目光猛地瞪向唐小染，许家俊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泽。被许家俊的目光瞪着，唐小染耸耸肩，一脸和我无关的神情。
“她是我的妹妹。”叶开清清淡淡地说着。
“哦，这样啊。”
许家俊厉色的目光听见叶开这句话后才慢慢柔和下来，拉着唐小染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开，笑道：“叶开，听染儿说你住院了，没什么大碍吧？”
扭头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撇撇嘴，想要挣脱开许家俊，但是手却被许家俊紧紧地握着。暗中较着劲，只是许家俊面上带着笑容在和叶开寒暄着，手上握着唐小染的力度却是越来越大。
“没什么大碍，只是阑尾炎，已经做了手术。”注意到许家俊那戒备的眼神，叶开淡淡笑着，“其实这次回到A市，是要接受一个培训。碰巧在街上遇到了小染，她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后，便让我在她家住下，我不知道你不在家，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去。”
“以你的性格，只会去住那种满是霉味的几十块钱一晚上的小店，再说，我们之间又没什么，怕什么。”感到许家俊捏着她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唐小染微微颦眉，大概也是知道这个男人在闹什么别扭。
“呵呵，你多心了。”客套地笑着，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四下看了看，“难得你这次来，医药费我负责。”
摇摇头，叶开慢声说着：“不必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对了，小染，麻烦你将我的行李带过来，出院后我就不去麻烦你了。”
唐小染张嘴还未说话，便听见许家俊说道：“宾馆我会帮你联系好的，费用你不用担心。你要是拒绝，染儿会过意不去的。这几天染儿怕是不能过来陪你，你看么我们这婚结的，才第二天公司就出了事，我想要补偿一下染儿。这样吧，我找一个人专门来照看你，直到你出院。”
“不用这么麻烦。”
挥挥手，许家俊拿出了手机，几分钟便将事情办理好了。搂着唐小染，点头笑道：“我和染儿先回去了。”
眼中闪过一道黯淡之色，叶开嘴角扯开有些僵硬的笑容：“嗯。小染昨天也累坏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走出了病房，许家俊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清冷的眼眸瞥了唐小染一眼，薄唇紧抿，扯着她进了电梯。
“许家俊，你在发什么疯！”盯着许家俊那紧绷的面庞，唐小染冷声问道。
电梯里没有旁人，只有着他们两个人，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凝结。手依旧被许家俊紧紧地握着，手被握得生疼，许家俊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瞥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依旧是一言不发，直到拉着唐小染走到车子里，这才冷冷地开口：“为什么要让一个男人住进家里。”
“他不是别人！”
“他喜欢你。”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轻咬了下唇：“他是喜欢我又怎样，但他从来就没有对我做过过分的事，我们之间从来就只是清清白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唐小染，要是被人看见了，别人会怎样想。”眼眸里闪过寒光，许家俊语气狠了几分，“说实话，你去找我，我很开心。你偷偷跑掉，不接我电话，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得知你身体不舒服，我是恨不得立刻到你身边。今天我回来，只是希望你在家里等我，结果呢，你却是在医院里照顾着另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喜欢你那么多年的男人。”
“我从来就只当他是哥哥，他也一直隐藏着他的感情。许家俊，我是嫁给了你，但是不代表我的一切都要被你控制，而且，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协议。”有些动怒，唐小染伸手就要去打开车门，却听见“啪”的一声，许家俊将车门锁上了。
“许家俊！”因为愤怒，唐小染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在里面你就奇奇怪怪的，说真的，要不是知道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我还真的以为你这是在吃醋。我去找你，或许让你误会了什么。你这样，也是让我误会了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许家俊的声音很轻，尾音几乎是飘荡在空气里，很快就散去。打开了车载CD，声音调的很大，许家俊一踩油门，急速地开走。
看着那指针不断上飙的趋势，车窗外的事物飞速地滑过，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一辆车子，许家俊一转方向盘，和那辆车子擦身而过。
“许家俊，你疯了。”脸色有些惨白，胃里更是翻山倒海般的难受着。
声音被车载CD的声音淹没，许家俊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指针慢慢地又要升高。手抵在胃上，唐小染闭上了眼睛：“许家俊，我难受。”
车子猛地停住，许家俊冷眼看着唐小染，看着她打开车门，蹲在路边呕吐着。许家俊微微蹙眉，拿起放在车子里的一瓶矿泉水走了下去，递给唐小染。
手一挥，将许家俊的手上的瓶子打落，唐小染手捂着胸口缓缓站起身子，清冷的眼眸看了许家俊一眼，冷冷一笑，扭身就欲离开。
“你要去哪。”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问道。
“不用你管。”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微微扬起了唇角，“许家俊，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妻子，”拉过了唐小染，许家俊脸色阴沉，“就算没有爱情，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注意到许家俊用了女人两个字，唐小染有些愣住，半响才说道：“你的女人？许家俊，我只是我自己的。更何况，我们只是有名无份。”
“唐小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刚要说什么，唐小染看见许家俊的身后有一辆警车向他们驶来，在他们身边停下。
“开那么快做什么，不要命了。”一个警察的语气明显不怎么好，骂骂咧咧着，写下一张罚单递给许家俊，查看了驾照，又在那训斥了很久。
看着许家俊黑着一张脸却不好反驳什么的样子，唐小染手抵在唇边，偷偷地笑了。
交了罚金，许家俊看了一眼眼角有着笑意的唐小染：“上车。”
不再僵持什么，唐小染上了车子，讥讽道：“自作自受。”
淡淡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慢声说道：“不生气了？”
眼睛瞄向了外面，唐小染冷哼一声。
☆
回到家门口，看着站在那儿的人，唐小染有些迟疑。许家俊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拉住了唐小染的手，一步步地走上楼：“唐叔叔，你怎么来了？”
听见许家俊喊出这个字，唐传国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家俊，怎么还叫的这样生疏。”
“我喊你一声叔叔，家俊自然要随着我。”唐小染轻轻笑道，“叔叔，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为了回门的事，那就没必要再说什么，那也只不过是个形式。”
“我，”脸上露出不自然之色，唐传国缓缓开口，“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小染，小晓怎么说还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现在你也平平安安地嫁给了家俊，是不是也该将小晓放出来了。她每天在那儿，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你是为了她才来的。”微微笑道，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她在那，我觉得挺适合她的。”
“小染。”
“还有，叔叔，妈妈的事，你真的相信只是那个管家的一人所为？我不信。母债女还，阿姨欠下妈妈的，就该有唐小晓来承担。”
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黯淡，唐传国缓缓地走到唐小染面前：“我是欠你母亲一个名分，这么多年也一直在误会着你。小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放下吧。”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仰头冷笑，鼻子微微发酸：“叔叔，为什么每次我对你一有希望，你就亲自将这份希望打破。”
“小染。”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唐小染，唐传国轻声说着，“只要你放小晓出来，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知道家俊会听你的，小染，小晓要是再在里面呆下去，她没疯也会被逼疯的。”
“我知道了。”没有让眼泪落下，唐小染看向唐传国，“叔叔，说真的，我对你，很失望。血缘有时并不能代表一切，谢谢叔叔你教会了我这点。需要到屋里坐一下吗？”
“我要回去了，小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何必要争得你死我活。小晓现在失去的也够多了。”
“多吗？”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冰冷，“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回到家里，许家俊看着唐小染慢慢走到沙发边，双手抵在额头上坐在那儿：“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明天，去看看她吧。”轻叹一口气，唐小染站起身子，走向卧室，“我有点累了。”
上前几步，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搂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不要忘了，你身边还有我。”
低低一笑，唐小染拉开许家俊的手，转身看着他，之前如雷公一般的脸此刻却是柔情如水：“许家俊，我们还真是相见恨晚。”
踮起脚尖，唐小染在许家俊唇上落下一吻：“不要误会了。”匆匆地走进了卧室。
手捂着唇，许家俊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眼睛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
翌日去了精神病院，跟着医护人员来到一个房间，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唐小晓的尖叫声：“放我出去，我没有疯，没有疯。”
推开门，看着一身病服的唐小染将床上的东西一一砸在地上，见有医护人员上前，抓起一人的手就咬了上去。被咬的那人吃痛地喊了一声，扬手打了唐小晓一个巴掌，示意了一个眼神，几个人架起了唐小晓，拖着她走向门口。
唐小晓看见唐小染，眼神忽然间变得憎恨起来，又开始挣扎着。
“你们要带她去哪？”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来人急匆匆地走上前，看见唐小染，“唐小染，我从来就没有想到你会这样狠。就算小晓以前对不住你，你有必要做的这样绝吗？你可知道她这几天是怎样过的，她稍稍反抗，便会被电击治疗。唐小染，恨真的蒙蔽了你的心吗！”
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唐小染看向憔悴了不少的唐小晓，她以为唐小晓只是被关在这里，没有想到却是被这样对待着。
“唐小染，我要是出去了，你对我的耻辱，我要全部讨回来。没有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我恨你！”
看着几个人要带走唐小晓，孙泽君一步上前，护住了唐小晓：“唐小染，你当真不念一点姐妹情。”
“和她无关。”许家俊淡淡开口，并没有对眼前的景色感到太大的诧异，扣住了唐小染的手，细细地拨弄着，“孙少，任何伤害了染儿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她那样对染儿，这些并不算什么。如果以牙还牙，她会比现在更要惨。没有让她成为男人胯下的玩物，已经是对她的仁慈。”
“我没有碰唐小染，你是不是可以放了小晓。”看着唐小晓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孙泽君压低了声音恳求着。
“可是你还是伤害了她。”唇边掠过一抹冷笑，许家俊冷声说着。
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发现她还真的是不了解他。他这样残忍的面庞，她几乎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他也对她凶过，可是她感觉的到他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而现在的他，目光如同一道利刃，似乎可以将人刺穿。这样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被人拉开，眼睁睁地看着唐小晓被人拉走，听着她那歇斯底里地喊声，孙泽君瞪向唐小染：“她到底还是你的妹妹！”
跟着许家俊来到了治疗室，站在外面，透过窗户看着唐小晓被强迫着绑在床上，麻醉师给她注射了短效麻药和肌肉松弛剂，助理医生随即给她罩上氧气罩。
“通电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五秒，副作用也不会很大。”许家俊简单地说着，感到手臂上一紧。
唐小染看着躺在屋里治疗床上的唐小晓手、脚微微颤动着，不由揪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别过了目光，轻声说着：“家俊，算了。”
“你不忍心？”许家俊看了唐小染一眼，淡淡开口，“她欺负了你那么长时间，甚至要人侮辱你，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几天这样对她，也够了。”没有敢去看里面的情景，唐小染慢慢说着，“让她出来吧。这次她也受到了教训，唐家看好她，不要她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就行了。”
幽深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粲然一笑：“染儿，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和随行的医生吩咐了几句，许家俊望向孙泽君，眼眸里掠过一道危险的光泽：“希望你好好管好你的妻子。还有，无论你和染儿以前怎样，现在她是我的妻子，这一点，孙泽君，你要清楚。”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一直盯着许家俊，似乎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一般。
“在看什么？”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4
075蜜月旅行
许家俊有一瞬间的错愕，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样问？”
努嘴示意着屋子里，唐小染目露嘲讽之色：“你看看你的这些朋友，是不是下次见面，身边的女人又要换一批了。”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搂过唐小染，手似无意地放在了她胸前柔软的下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唐小染不好发作，只是感到男人的手在她的臀部来回移动时，唐小染终究是忍不住了，啪的一下将许家俊放在她胸前的手打落，刚想站起来，便听见有人笑道。
“家俊，你和媳妇的感情不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打情骂俏。”
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许家俊淡淡勾唇：“怎么，敢情是嫉妒，这外面的野花再好也比不上家里的。”
说着，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眯眼看着，吻了上去。
唐小染眼睛骤然间瞪大，手抵在许家俊的胸上，却是被他握住，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逮趁机逮住了机会，长舌直入。良久，许家俊才结束了这个法式长吻，笑着看着唐小染那恼羞成怒的眼神：“自家的花，愿意怎么采就怎么采。”
四周响起了哄笑声，夹杂着说话声。
“你这思想，我们还真是猜不透。你说，结婚有什么好。对了，子墨，平时看你不动声色，怎么这下手还够快。”
话题转移，一群人又去打趣了坐在拐角里的何子墨。
借机，唐小染打探着甘小翠，一直觉得她无忧无虑、快快乐乐，而现在却是在她的脸上发现了淡淡的忧伤。自从她进门，甘小翠除了看了她一眼后，便再也没有其它动作。
想了想，唐小染起身走到甘小翠身边，笑道：“小翠，方便和我出去下吗？”
甘小翠抬眼看了一下唐小染，又将目光移向何子墨。唐小染这才注意到甘小翠的手被何子墨死死地握住。抱着双臂，唐小染半嘲弄地打趣道：“何子墨先生，可以把你的妻子借我下吗？放心，我不是蕾丝，不会吃了她。”
不待何子墨答应，唐小染已经一把拽起了甘小翠，对着何子墨微微一笑，离开了包厢。
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站住，唐小染看着甘小翠：“小翠，你和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摇摇头，甘小翠没有说话。
昔日阳光的女孩成了现在这样，爱情这玩意，伤人不轻。手搭在了甘小翠的肩上，唐小染说道：“你喜欢他？”
甘小翠的脸上泛起了阵阵红晕，点头又是摇摇头，低声说着：“唐姐，你不要再问了。说说你吧，唐姐，许家俊对你好吗？”
轻轻一笑，唐小染缓缓说道：“无所谓好与不好，过得下去就行。”
还欲再说什么，甘小翠忽然间捂住了口，跑到了卫生间，在那干呕着，却是吐不出什么东西。
尾随着甘小翠来到卫生间，看着甘小翠这副样子，唐小染微微蹙眉，手搭在甘小翠肩上：“小翠，你那个这个月正常吗？”
甘小翠的脸色有些惨白，眼睛里闪过了一道慌乱之色：“不会的，我们都有做措施的。”
“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喜欢这个孩子。”瞅着甘小翠，唐小染秀眉拧在了一起，“如果有了，你不想要他？”
“我不想让孩子生下来没有疼他的父亲。”眼中闪过一道黯淡之色，甘小翠轻声说着。
握住甘小翠的手，唐小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淡淡开口：“回去吧。”
回到包厢，唐小染一直是心不在焉，察觉到了唐小染的异样，许家俊搂过唐小染：“怎么了？出去一趟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揉了揉眉头，唐小染莫名地烦躁起来，“家俊，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你要是想留下的话，我一个人回去也行。”
“我陪你。”拉住唐小染起身，许家俊歉意地一笑，“今天有些不方便，我们先走了。”
“哎，家俊，你怎么可以这样。”有人抱怨着，“说好的，由你们两个脱离单身的人请客买单的，怎么说走就走了。这饭局还没请呢。”
“下一次，”顿了顿，许家俊补充道，“满月酒的时候。”
直到离开包厢，唐小染才瞅着许家俊，有些好笑：“你这是打空头支票，满月酒？”
淡笑不语，许家俊扣住唐小染的手：“想好去哪了？”
☆
最终选定的地方是丽江，坐在飞机上，唐小染揉了揉有些嗡嗡作响的耳朵，透过窗户看着下面的景色，随着飞机的起飞，地上的建筑渐渐变小，但看见一个个方形状的东西在地上排列着，长条状的马路上一个个小甲虫在穿梭着。渐渐到了云层，地面上的景色再也看不到了，入眼的是厚厚的白云，那一朵朵白云犹如厚厚的棉花糖一般，有的犹如悬挂在空中的岛屿一般。
正在看着外面的景色，唐小染听见空姐的声音：“茶，咖啡，饮料还是矿泉水？”
“一杯咖啡，染儿，你要什么？”
扭头看着推着车子的空姐，唐小染想了想：“一杯茶，谢谢。”
接过了茶水，唐小染放在了面前的板子上，看了一会窗外的景色，忽然间觉得有些困意，迷糊了一觉，忽然间被内急逼醒，起身，手一挥，摆在面前的纸杯子一下子飞了出去，里面的水如数地洒在了身边男人的身上。
意识有一瞬间的清醒，唐小染慌忙从前方的座椅下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拿出纸就要为许家俊擦拭他衣服上的水渍。只是手未接触到许家俊，便被他按住，有些困惑地唐小染看看许家俊。
“你真的要帮我擦？”嘴角噙着淡笑，许家俊玩味地看着唐小染。
低头望去，唐小染这才发现那一杯水不偏不巧地正好洒在许家俊的裤子上，而那部位，脸色一红，所幸边上那人起身离开了位置，将手中的纸往许家俊手上一塞，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脸色潮红。
手腕忽然一紧，许家俊借势将她拉入到怀里，握住了她的手：“不如你帮我吧。”
“许家俊，”压低了声音，唐小染有些恼怒，“你不要太过分。”
挑眉，许家俊没有放过唐小染。感到了手上的触感，唐小染的脸色更加潮红，有些紧张地看着另一侧的人，一人在眯眼打盹，两人在说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这儿的情况。挣扎间，唐小染感到男人的身子有了反应：“许家俊！”
懊恼地又是喊了一声，许家俊似乎良心发现地放过了她，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脸蛋这么红。”
一咬牙，唐小染匆匆地走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使劲地洗着手，心里将许家俊骂了一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人，色字当头。
回到座位上时，唐小染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走到位子上时似乎无意般地踩了许家俊一下。
细长的高跟落在了许家俊的脚背上，许家俊吃痛地低呼一声，待唐小染坐下，许家俊往唐小染身边挪了挪：“这么记仇。”
回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扭头看向窗外，没有搭理他。
“刚刚是你主动要帮我的。”低低的一笑，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见她还不愿意理他，“要不，我摸回来，大家扯平。”
手顺着唐小染的脊骨下滑，摸索到了大腿上，正欲继续侵犯时，许家俊的手被按住。
目光终于转到了许家俊的身上，唐小染咬牙切齿：“许先生，请你不要太过分。”
许家俊皮笑肉不笑：“许太，你是我的妻子，摸一下又怎么了。我说过不碰你，可没说不能掐油。”
眼睛眯起，唐小染扬手就欲打向许家俊，却被许家俊一把抓住：“许太，请注意一下个人形象。在外面，可是要注意给男人面子。”
甩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抱起双臂瞪着他，鼻子里一哼，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过了几分钟，唐小染睁开了一只眼睛，瞅见许家俊也是闭上了眼睛。双眼睁开，凑近打探着他，竟是连他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看的清晰。他呼吸均匀，看样子是已经熟睡了。
盯着那线条刚硬的侧脸，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刚刚他们那算不算打情骂俏。眼眸垂下，唐小染看着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上面，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他：“许家俊，你说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隐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可是她的心里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对她的好，她可以感觉得到，只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无法舒坦。怕他是毒药，她会吸食上瘾。女人本就是感性，有些事，又岂是她所能控制的。想过拉远和他的距离，但是不知不觉中，又会转回到了远点。他们这样，究竟算什么。她不要在这无爱的婚姻里失了心。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唐小染想要缩回手，却是被许家俊反握住。以为许家俊醒了，但是发现他并没有清醒的迹象。试着掰开许家俊的手，只是徒劳，索性由着许家俊握着她的手。眼皮又在打架，靠在座椅上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她枕在许家俊的肩上，手依旧被许家俊握着。
睁开了眼睛，对上了许家俊那幽黑的眼眸，在那双眼眸里，她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醒了？”眼里含着笑意，许家俊说道，“马上就要到地方了，我也准备喊醒你了。”
“嗯。”从前排的座位下面拿出小包，唐小染整理了下衣服，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容颜，补了下妆，回来时见许家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一直在想，孙泽君可真是暴敛天物，放着你这样一个尤物不要。”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夸我？”
对着唐小染勾勾手，示意着她靠过来，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看着唐小染先是错愕，再是恼怒，最后火冒三丈地喊道：“许家俊！”
声音太大，一时间引得四周的人回头看着，更是有一个空姐上前：“小姐，有什么事吗？”
紧咬着唇瞪着许家俊，唐小染悻悻地摇头：“没事。”
总不能把许家俊刚刚的话说出来，许家俊说，之前他曾帮她换过衣服，又过她的身体几次，觉得她的身材还算不错。
许家俊对着空姐笑笑：“她是我的妻子，因为一点内部矛盾，所以她发了脾气，见谅。”
了然地笑笑，空姐转身离开。
在丽江三义机场下了机，唐小染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直到打车到了丽江古城，看着里面的建筑，唐小染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徒步走在丽江古城里，踏着地上的石板地，唐小染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沿街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走在古城里，有种心怡的感觉。
选择的客栈是屋顶上的瓦猫，店主是一对北京夫妻，很是热情地招待着来往的客人。来到房间，将行李安置好，唐小染走到院子里，仰头看着空中的太阳，双手张开，身子转了一个圈。不同于大城市里的喧嚣，这儿虽然商业气息很浓，但却是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或许，这便是古城的魅力。
许家俊走出，看见唐小染这样，抱着双臂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走到她的身边，拉住了她：“小心转晕了。”
仰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许家俊不曾见过，自从相遇而来，她一直都没有这般无忧无虑地笑过。
似乎是忘记了之前在飞机上的不愉快，唐小染拉住许家俊的手臂，甜甜地笑道：“家俊，过会去忠义市场吧，买点水果回来。”
“你不累吗？”摸了摸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问道。
摇摇头，唐小染拖着许家俊就向外走去。
顺路在古城里乱逛着，古城的路大都是弯弯的，沿路有许多小栈，一家小栈里人满为患，外面的护栏上挂着一个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发呆免费。
“要进去休息一下吗？”许家俊看着唐小染，询问着。
摇摇头，唐小染拉着许家俊继续向前走着，看到有卖酸奶的，买了一杯，扭头看向许家俊：“你要吗？”
摇摇头，许家俊伸手拿过唐小染手中杯子里的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口中：“尝尝鲜就可以了。”
看着许家俊重新将勺子放回到杯子里，唐小染瞪着许家俊，他吃了她的东西，他的口水在她的勺子上。烦躁地挠挠头，想到她已经被他占过不少便宜，虽不太乐意，倒也没有说什么。
走在石板路上，路的两旁皆是古代瓦房建筑，里面卖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沿着关门口往南走来到了木府。
望着木府，唐小染缓缓开口说着：“我觉得阿勒邱还真是幸福，有个木增这样的丈夫。”
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轻声说着：“如果你想要——”
我也可以给你，这句话很轻很淡，随着风一起消逝在空气里。
晚饭是在木府旁边的一家名为阿哩哩的饭店里吃的。饭店的大门口分别挂着两列红红的灯笼，屋子的整体颜色以暗红色为主。里面亦是人满为患，服务员来来回回地穿梭忙碌着。点了几个纳西特色的菜，只是等了很久菜才被端上来。
从阿哩哩出来，天色已晚，店铺里的灯光亮起，四方街的酒吧也是开了业。
“要去吗？”歪着头，唐小染看着许家俊。
“那儿艳遇很多。”嘀咕了一句，许家俊拉着唐小染，却没有走向酒吧。
路过一家首饰店，唐小染的目光移不开了。走进去看看，里面卖的有手上带的，有脖子上带的，也有头上扎的。
拿起一个簪子唐小染看着，正欲放回去，一双大手从她手里将那根簪子夺去：“还喜欢什么？我送你。”
本想拒绝，想了想，唐小染点点头，转口说道：“好啊。”
出了首饰店，走了一段路，唐小染被一段歌声吸引。拉着许家俊走了几步，在一个名为“瓢艺味道”的小栈那停住了脚步。古色的小栈里已经坐满了人，小栈里昏黄的灯光散着柔和的光芒。虽然没有位置，但是也不妨碍人们站在外面倾听。
“家俊，明天我们来早些吧。”前面的人群有些拥挤，看不见客栈里歌手的样子，虽然有些不甘心，唐小染还是拉着许家俊走开了。
来到了七一街，看着满街的美食，唐小染眼里流露出欣喜之色，跑到一处卖牛肉串的地方，买了5串后，跑回到许家俊的身边，递给他一串：“要吗？”
许家俊摇摇头：“我不吃这些东西。大街上吃东西，也有些不雅。”
耸耸肩，唐小染咬下一口，口齿含糊地说着：“出来玩，就不要讲究这么多。”
看着唐小染吃的满嘴油乎乎的，许家俊伸手拭去她嘴角的油渍：“不要吃太多了，小心撑着。”
“放心。”俏皮地笑着，唐小染脚步轻快地向前走进。
凝视着唐小染的背影，许家俊眉心舒展，抬脚追了上去。
休息了一日后，去了玉龙雪山。租好羽绒服、买好氧气罐，便去了索道。
坐在缆车里，许家俊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唐小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起码这几天不必考虑那些烦心事，”透过缆车的玻璃看着外面的景色，唐小染轻声说着，“如果这时还烦恼那些事，也就失去了散心的意义。许家俊，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因为是10月份，雪山恰好被雾挡住，看不到什么景色。看着唐小染有些失落的脸色，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据说，冬天的雪山最为壮观。如果你想来，冬天我们可以再过来。这儿四季如春，冬天也是很暖和。”
望着那白茫茫的雾气，唐小染摇摇头：“有些东西，看过一次就够了。回忆里的东西，永远是最美好的。”
看着雪山，唐小染又有些惆怅：“听说玉龙雪山是个神圣的地方，说真的，看到木增和阿勒邱打算在雪山里殉情时，我忽然间好想哭。那时，我觉得，他们就算死了，也是值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惜，木增这样的男人难得。”
闻言，许家俊眉头拧在了一起，半响才开口：“也不见得。”
蓝月谷、束河古镇，去过这些地方后，便是去了大理。
在洱海附近找了个地方安置下来，唐小染来到了洱海边，站在沿岸的木板上，看着瓦蓝的天空，厚厚的白云，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望着那广阔无边的洱海，心情似乎也变得好多了。
住的地方是星空套房，屋顶是玻璃，晚上躺着可以看见星空。入夜，唐小染手枕在脑后，透过玻璃屋顶看着天上的星星：“许家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许家俊似乎已经睡着，半天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在唐小染放弃了等待时，许家俊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丈夫对妻子好，不需要什么理由。”
“可是。”眼里闪过犹豫之色，唐小染欲言又止，维持他们之间的只是一个协议，但是他对她所做的，一次又一次地在动摇着她的心。
张开眼睛，许家俊看向唐小染：“不要想那么多。”
眼睛轻轻眨了眨，许家俊起身走到了房间后半部的双人床上：“我不想看星星了，先睡了。”
许家俊没有过来的意思，唐小染慢慢放松下神经，想过许家俊以前说过的逢场作戏，这是这场戏，他做得未免有些太过于认真。烦躁地翻了个身，过了好久，唐小染才慢慢进入梦乡。
梦中，似乎有人搂住了她，亲吻着她，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大理之后，去了昆明，之后便是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
再次踏在A市的土地上，唐小染仰头看着那片天空，唇角微微扬起。
“笑什么？”
“许家俊，”目光投向站在身边的男人，盯着那双黑色幽深的眼眸，“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
－－－－－－题外话－－－－－－
云南丽江是晴向往的一个地方，本想这次从外蒙回来，借着20天的假去玩下。结果被调回来，也享受不了休假，这边交了调令，过了一天便被公司人力资源部喊了过去。心里那个怨，那个恨，却也没有办法。之前在网上看了大量的旅游攻略，如今只能成为奢想。也不知道啥时才能有机会去丽江，艾玛！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6
076吃醋？
再次看见唐小晓，是在元旦。
接到唐传国的电话，唐小染本不想回去，只是电话里唐传国声音诚恳，几乎是在哀求着。微微犹豫了一下，唐小染答应了。
南方的天气，到了冬天便有些湿冷。外面冷，屋子里也冷。缩在暖气旁烤着手，听见开门的声音，唐小染望去，见许家俊走了进来。
“明天就是元旦了，叔叔想让我们过去。”
将身上的大衣解开，许家俊略一迟疑：“你想去吗？”
将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唐小染偏着头看着许家俊：“我已经答应了。”
许家俊重新将大衣穿戴好：“这样，那我去超市买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跑进卧室换好衣服，拎着包，唐小染又匆匆跑了出来，挽住许家俊的手臂，“家里的食用油没有了，正好再去买一桶回来。”
家里没有请保姆，一来是许家俊不喜欢外人在家里晃荡，二来是许家俊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唐小染嫁入许家后，许母曾提议让她身边的秦妈去许家俊那边，却是被许家俊婉言拒绝了。家务事于是被唐小染揽下，得知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许家俊一个人完成时，唐小染对许家俊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感到了好奇。
从超市里出来，拎着油的许家俊注意到唐小染的目光总是会飘移到他的脸上：“怎么了？”
“我一直很好奇，一般男人最不喜欢和家务两个字沾边，尤其是你们这样的人，可是你好像不太一样。”
笑笑，许家俊说道：“爸爸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和我说要自食其力，所以从小我就不喜欢依赖人。我并没有觉得我自己和别人比有哪些特别的地方。长辈的光芒只是长辈的，人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光环下。”
唐小染认同地点点头，一阵寒风吹来，唐小染鼻子一痒，“阿嚏”，打了一个喷嚏。
“冷吗？”关切地看了唐小染一眼，看着她那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伸手摸了摸她那冰冷的小脸，“多穿一些，小心感冒了。”
揉了揉鼻子，唐小染说道：“没事。真的感冒了，倒也是有个理由不用过去了。过去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没有拒绝？”
“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他说的那样诚恳，所以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你还真是——”停下脚步，许家俊摇摇头，“染儿，既然你放不下，有没有想过完全地接受他，我看他很希望听你喊出爸爸两个字。”
“做不到。”仰头看着灰茫茫的天空，唐小染轻声说着，“我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至少我是觉得，唐小晓在他的心里，比我的分量要重的多。他是公开承认了我是他的女儿，但是我始终感觉不到我想要的父爱。唐小晓说我抢走了叔叔的注意，其实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让他痛苦的存在。”
“这次你答应过去，是不是考虑好什么了？”走到了车子旁，没有急着打开车门，许家俊问道。
“谁知道呢。”低低一笑，唐小染一甩长发，“回去吧。”
拎着礼物去往唐家时，唐传国看见唐小染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小染，快两个月没有看见你了，你还真的是狠得下心，说不与家里联系就不和家里联系了。”
轻轻一笑，唐小染慢声说道：“我以为叔叔你有唐小晓就够了。”
正说着，唐小染看见从楼上走下的唐小晓，目光一顿。
顺着唐小染的目光望去，唐传国解释着：“小晓出院后一直住在家里，泽君还有一个老人需要照顾，小晓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在家里也方便照顾。”
“照顾，明明是监视。”冲下楼，唐小晓几步走到唐小染身边，扬手打向她的脸颊，“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受到那样的待遇。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怎么会连出个门都那样困难。”
来不及躲闪，唐小染脸颊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疼痛着，唇边定格一抹冷笑，唐小染挥手亦打了唐小晓一个巴掌，用力过大，手掌被震得有些麻有些疼：“唐小晓，我说过了，不要把你的不幸强加到别人的身上，我说过，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唐小晓还想再说什么，唐传国沉下了脸色，厉声说道：“吴嫂，把二小姐带走。”
“我不要。”挣扎着，恰好王淑英下了楼。
“吴嫂，放开小晓。”走到唐传国的身边，王淑英拉过了唐小晓护在怀里，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唐小染，“你来干什么，把小晓逼成这样，你觉得满意了？她失去了孩子，又被亲生父母抛弃，你还要在她的心上插上一刀。你怎么就怎么狠毒。”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唐小染笑得有些放肆，慢慢地止住了笑声，冷冷开口：“听起来她还真是可怜，但是有句话叫做，有因必有果。在她几次想要毁掉我的清白后，我会同意把她放出来，阿姨，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目光望向唐小晓：“或许孙泽君还是念着旧情，才没有找到外人对我怎样。你说你这人失不失败，之前孙泽君是被药物控制，而那一次他是清醒的，他会对我这个做姐姐的产生非分之想，是你没有满足他？”
唐小晓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求救般地看着王淑英：“妈，你不是说泽君找的是别人吗？怎么会是泽君，他不会背叛我的。”
王淑英脸色闪过一道慌乱之色，忙安慰着唐小晓：“你不要听她乱说。”
“你可以亲自问孙泽君，看看两个月前他对我做了什么。”满不在乎地笑着，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以为我这身子不干净了，家俊会在意，可惜，他不会的。”
唐小染的声音很轻，在别人耳里她这话是说许家俊对她情深，只是许家俊知道她并非这个意思，因为无爱，才会不在意这些。眸光闪烁，许家俊紧紧握住了手。
唐传国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小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想想啊，”食指抵在脸颊上，唐小染慢慢说着，“就在唐小晓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前。至于不告诉你，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脸色气得有些乌青，唐传国手指着唐小晓：“小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知道这样，我怎么会去求小染放你出来！”
“爸，我也不想伤害她，是她逼我的。”满脸的委屈之色，唐小晓缩在了王淑英的怀里，“妈，她要是不害的我没了孩子，我怎么会那样对她。是她的错。她害我这样，爸，你为什么不责怪她反而是责怪我！”
“唐小晓！”从王淑英怀里扯出唐小晓，唐传国扬起了手，就欲打下去。
“打啊，你打啊。”毫不畏惧地看向唐传国，唐小晓指着自己的脸，“反正我不是你亲生的，打死我你也不会心疼。”
手举在半空，唐传国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慢慢地手慢慢放下，颓败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想要说什么，唐小晓听见开门的声音，扭头看见孙泽君走了进来，目光微微波动，嘴角慢慢浮现一丝冷笑，冲到孙泽君的身边：“孙泽君，你负我！”
毫无形象的，唐小晓捶打着孙泽君，不解恨的一脚踢了上去。
“唐小晓。”一把拉住了有些疯狂的唐小晓，孙泽君皱起了眉头，“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手指着孙泽君的胸膛，唐小晓冷冷哼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坐享齐人之福，我呸，你后悔了？你想要她，可惜她的心里没有你！”
顺着唐小晓手指的方向，孙泽君看见站在那儿的唐小染，面色没变，解开了衣领：“小晓，你在乱说些什么。”
“我胡说，你，你竟然和她——”咬紧了牙，唐小晓拿过孙泽君手上的包砸向孙泽君，“为什么要背叛我！”
“唐小晓，你在闹什么！”一把拉住唐小晓的手腕，孙泽君眉头皱的更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不要闹。”
“我闹？自己做出什么事，你不敢承认！孙泽君，你听好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婚！”狠狠地将手上的包扔在地上，唐小晓捂着唇，飞快地跑上了楼。
“小晓。”恼怒地瞪了唐小染一眼，王淑英追着唐小晓上了楼。
拾起落在地上的包，孙泽君走至客厅，看着唐小染，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你还好吗？”
唐小染轻笑着点点头：“当然好。”
“泽君，我问你，两个月前，你对小染做了什么。”一时间还难以消化刚刚的信息，唐传国的神色有些冷峻。
大概知道唐小晓刚刚是在为什么而闹，孙泽君看着和许家俊靠的那么近的唐小染，原本到嘴边的话变了：“爸，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
“你。”愣了一会，唐传国上前，一巴掌打在孙泽君的脸上，“你已经娶了小晓，为什么要做出这事。就算是小晓在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
揉了揉脸颊，孙泽君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我没有觉得这是在胡闹。”
被孙泽君盯得有些不舒服，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掠夺，唐小染拉住许家俊：“叔叔，我先回房了。”
“等等，泽君，家俊，我们谈谈。”唐传国喊住了唐小染，“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犹豫着看着许家俊，见他对着她点点头，唐小染这才松开了许家俊的手，一步步地上了楼。
大约半个小时后，唐小染听见卧室的房门被打开，趴在床上的她望去，见许家俊走了进来。不知道他们在下面说了什么，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难看。
对上唐小染的目光，许家俊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只是试了几次，火苗都没有出来。
“我来吧。”拿过许家俊手中的打火机，唐小染刚要帮他点燃，却是被许家俊拦下。
摇摇头，许家俊将打火机和烟一起撂在了桌子上，眼眸微微垂下，没有看向唐小染，慢慢笑道：“刚刚孙泽君说他联系的那个美国专家一直有事没法过来，我刚好认识一个，所以打算介绍给他，就当卖个人情。”
“嗯。”
“还有，”眼眸微微抬起，许家俊慢声说道：“他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会和你举行完婚礼。”
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唐小染抿住了唇，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哀：“哦，这样。那又如何。”
“但是他说，唐小晓成了现在这样，他不会抛弃她，对你，他要我替他说一声，对不起。”注视着唐小染的神情，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
手扣住了床单，唐小染的轻轻眨了下眼睛，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对不起，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能抵消一切。对了，你要是遇到他，麻烦你转达下我的意思，他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犯贱才会在他身边四年。”
眼眸抬起看着唐小染，许家俊的脸色平静，不清不淡地说着：“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才对。”
双手搂住许家俊，唐小染笑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宁愿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许家俊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失落之色，嘴角边慢慢挂起一抹讥讽：“你放下了吗？”
被许家俊这样问道，唐小染一时间语塞，看着许家俊抓起之前撂在一边的香烟，这回一次就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许家俊吐出烟雾，白色的烟雾上升，模糊了许家俊的脸庞。烟气在屋子里弥漫，唐小染静静地看着许家俊，直到他吸完了一支烟，唐小染这才跪坐在许家俊身后，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在意吗？”
手抬起，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
下楼在一起吃饭时，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气氛，唐传国舀了一碗牛肉羹递给唐小染：“小染，喝点汤。”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起身正欲接过唐传国手中的碗，忽然间唐小晓站了起来，一把打翻了那碗汤：“爸，你凭什么对她那样好！她对你有我对你好吗？你这样对她，她有感激你吗？”
滚热的汤洒在了唐小染的手上，吃痛地唐小染咬住了唇，没有发出声音。
“小染。”
“染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孙泽君刚欲询问，看着许家俊抢先一步拉过唐小染，眼里闪过黯淡之色，默默地坐在那儿。
“小晓，你这是做什么。”一拍桌子，唐传国怒斥着，“给你姐姐道歉。”
“我不要！”手指着唐小染，唐小晓狠狠地说着，“我没有这样的姐姐。”
“小晓，你少说两句。”拉着唐小晓坐下，孙泽君淡淡说着，“小晓情绪不稳定，做姐姐的要宽容一些。”
抬眸瞥视了孙泽君一眼，唐小染没有开口，任由许家俊握着她的手，细细看着。
“有没有烫伤？”
拉着唐小染，许家俊走到了卫生间，打开凉水，将唐小染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着。
“许先生，这是先生让我送来的。”吴嫂敲了敲门，将一瓶烫伤药递给许家俊。
拿着毛巾擦拭着唐小染的手，再慢慢地为她涂上药水，抬眼看着她隐忍的样子，许家俊说道：“疼的话就说出来。”
“不要。”秀眉挤在了一起，唐小染拒绝着，“我习惯了，在他们面前，无论受到多大的痛苦，我都不会说出来。”
有些怜惜的目光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手上的动作温柔了一些，似无意地说着：“刚刚，孙泽君似乎很担心你。”
“所以呢？”偏着头，唐小染盯着许家俊。
“我早就说过，孙泽君会后悔的。”轻轻一笑，许家俊松开唐小染的手，“好了，最近注意一些。”
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扯住了要走出去的许家俊：“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你很在意孙泽君对我的感觉。其实，你不用担心。完全地放下或许是有些困难，但是我不会走回头路。所以，我和孙泽君，永远都不可能。”
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出去吧。”
再次回到餐厅，那儿只剩下唐传国一人，看见唐小染，许家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小染，对不起，找你回来本来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结果闹成这样。”
眉心微动，唐小染轻轻一笑：“叔叔，没关系。”
“还是只能叫叔叔吗？”有些期盼地看着唐小染，只是眼中的期盼之色随着唐小染的冷淡而慢慢散去，终是化作无奈，“小染，晚上可以留下来吗？”
“叔叔，我和家俊还有事，所以——”歉意地笑笑，唐小染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斟了一杯酒，举起，“叔叔，敬完一杯酒，我们就要回去了。”
欲言又止，唐传国举起酒杯，神色黯淡：“小染，新的一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有所改善。喊一声爸爸，真的那么难吗？”
玩转着手上的酒杯，唐小染轻轻笑着：“虽然只是两个字的事，但也要看叔叔你的态度。”
☆
出了唐家大门，唐小染这才发现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走下台阶，唐小染走进雪地里，伸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晶莹的雪花落在掌心，慢慢地化开。
走到唐小染身边，许家俊脱下了大衣披在唐小染的身上：“小心冻着。”
扭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又是伸出了手接住飘落的雪花：“家俊，看到这雪景，我就会想到那一日去的玉龙雪山，纳西人的情殇之山，也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如果不是爱得太深，又怎么会相约死在一起。”
“既然相爱，就要好好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仰望着从天空飘落的雪花，“染儿，不要想那么多。还有，不要因为一件事否认一切。天下的乌鸦可不一定是一般黑。”
唐小染低低一笑，目光落在一处，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了。顺着唐小染的目光，许家俊看着孙泽君一步步地走来。
“爸爸说，外面雪大，许家俊又喝了酒，今晚你们还是留在唐家。话我已经带到，留还是走随你。”顿了顿，孙泽君又说道，“路上地滑，如果你们执意要回去的话，路上小心。”
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笑道：“我们会小心的。孙泽君，我觉得为了我们彼此好，以后相见不相识，今天你也看到了你妻子的态度。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不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唐小晓的事，唐小晓也不会这样对我。孙泽君，你是想这样说，对吧。为了我们彼此好，我们之间还是划分界限比较好。合作愉快？”
伸出手，唐小染笑意融融地看着孙泽君。
唐小染脸上灿烂的笑容刺痛了孙泽君的眼睛，孙泽君后退一步，自嘲地一笑：“唐小染，你的心够狠。”
“有吗？”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唐小染缩回了手，“既然这样，我们之间更不应该再有往来，免得我一个不小心，伤害了你的妻子。家俊，我们回家。”
挽住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刚想迈动脚步，忽然间听见孙泽君问道：“如果我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
“你刺伤一个人，让他濒死，然后对他说，对不起，你觉得这对不起有用吗？”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唐小染的神色慢慢凝重起来，“孙泽君，我是恨过你。可是，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如果你真的想要弥补我，只需要做到一点，麻烦你和你的妻子不要再来烦我。”
冷眼旁观着，许家俊微微勾唇，眼中掠过讥讽之色，脸色略显阴沉。直到回到许家楼下，许家俊停了车子，手指轻点着方向盘：“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7
077意外之人
半夜，唐小染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揉揉眼睛，唐小染打开床头灯，半睡不醒地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来了李逸无奈的声音：“你快点开门。”
睡意清醒，唐小染睁开了本是半眯着的眼睛：“李逸，你什么意思？”
“喂，我说你们夫妻吵架，有必要殃及无辜吗？这么大冷的天，你家那位硬是将我从缓和和的被卧里捞起，要我陪着他醉酒。你快点开门，不然我就把他扔在雪地里了。”
“你等下。”心中一惊，唐小染挂断电话后，披了一件外衣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楼下，一辆白色的奥迪停在那儿，车门打开，李逸走出，看见唐小染如获大赦般地喊道：“我的姑奶奶，你快一点。”
“他呢？”走到李逸身边，唐小染问道。
指指后座位，李逸打开了车门，将烂醉如泥的许家俊扶出，和唐小染合力一起将他扶上了楼，安置在了床上。抹了一下额头，李逸舒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闹了什么别扭，他醒后，好好劝劝他。夫妻嘛，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唐小染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出任何许家俊会生气的理由。
送走了李逸，唐小染回到屋里帮着许家俊除去了鞋袜，有些费力地扶起他的身子，帮他脱掉外衣，这才去卫生间打湿了一条毛巾，走回床边为许家俊擦拭着脸颊。
他的身上酒味很浓，能喝成这样，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几斤几两。擦拭完，唐小染刚要起身，忽然手腕被人拉住，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身子落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手上的毛巾被人打落，鼻尖传来了浓浓的酒气味。
许家俊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压在唐小染的上方，许家俊手撑在唐小染的身侧打探着她。眸光如冰，看不出他此刻是醉的还是清醒的。
“许家俊。”试着喊了一声，唇立刻被封住。
男人的唇在她的上辗转反侧，大手也不安分地探进到她的衣服里，随着男人的动作，感到男人的手滑过她的胸前时，唐小染几乎要尖叫出声，只是所有的声音都被许家俊堵在了嗓子眼里。
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手被许家俊握住，高高地举在了头上，抬脚想要提向男人，随即双腿被男人压住。衣服在挣扎间被扯落，看着她不着一物的身躯，许家俊微微犹豫了一下，吻又落在了她的唇上，一点点地下移。
“许家俊，你清醒一下。”挣扎着，唐小染喊道，“你要发泄，不要找我。”
似乎听见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唐小染，忽然间轻轻地勾起了唇，弯身在唐小染的颈子边狠狠一咬，侧身在唐小染的身边躺下，慢慢地呼吸声变得均匀。
唐小染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良久，才动了动几乎有些僵硬的手指，慢慢地坐起身子。拿起之前被扯落的衣服一件件套上，唐小染起身走出了卧室。
听见那道关门声，本是熟睡的许家俊睁开了眼睛。
☆
一夜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唐小染睡得并不安稳。当许家俊走到她的身边时，唐小染感觉到了。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有些憔悴的许家俊，感到他似乎一夜都未曾睡得安稳。
“你怎么会睡在这？”看着唐小染，许家俊问道。
“你不记得了？”坐起身子，唐小染仰望着许家俊，看着许家俊摇摇头，唐小染轻轻笑道，“我嫌你身上酒味太重，所以才来到这边的。”
许家俊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眼眸垂下，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淡笑：“这样。”
“你。”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慢慢问道，“你昨晚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沉默了一会，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抬起唐小染的下颚，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在意。”
无缘无故的冒出这样一句话，唐小染有些愣住，不解地看向许家俊。
“染儿，你会离开我吗？”冷不丁地许家俊冒出一句，看着唐小染别过了目光，许家俊唇角定格一抹冷笑，“纸上的约定是死的，如果想要毁约，总会有千千万万个理由。”
“你怎么怪怪的。”察觉出许家俊似乎有些不对劲，唐小染目光落在许家俊的身上打量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
手轻轻地摩挲着唐小染的脖子，目光定格在一处，许家俊轻声说着：“染儿，你说怎么办，我有点不太满足现在的方式了。如果孙泽君选择了离婚，你会怎样？”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事？”想起了昨天许家俊那怪异的表现，唐小染张开，“我——”
“不要说。”手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许家俊摇摇头，“就这样吧，刚刚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紧紧地抿住了唇，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日早上的话题两个人之后似乎真的忘记一般，之后几天再也没有人提及。
夜晚，唐小染冲了一杯牛奶端到书房，正欲去敲房门，听见许家俊在用英语和人说着什么。
想了下，唐小染叩响了房门：“家俊，我进来了。”
打开门，目光扫视了一下电脑屏幕，视频里那个金发蓝眼的男人应该就是许家俊提到过的外国专家。将牛奶放在许家俊的书桌上，唐小染轻声说着：“记得喝了。”便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将门关上。
回到卧室，唐小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却还是难以入睡。许家俊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唐小染在那做着仰卧起坐。
“你这是做什么？”
起身，又躺下，唐小染重重地喘着气：“睡不着。”
待许家俊躺下，唐小染翻身手撑起脸颊看着他：“你为什么对贺姨的事那么上心？”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你似乎对孙泽君没有好感。”
许家俊瞳眸凝锁，暗澜沉敛，复杂得叫人看不清，慢慢开口：“我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
淡淡一笑，许家俊搂过了唐小染，感到了她微微挣扎一下后不再动了，微微扬眉：“我和他有过约定，如果我治好了他的母亲，他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搂着唐小染的手紧了紧，许家俊点头：“是的，条件。”
“专家什么时候会来？”
“快的话，后天也就到了。”
☆
第二天唐小染去医院看望贺敏，还未走到病房门口，看见唐小晓慌慌张张地从病房里出来，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匆匆地走掉了。
心中犯疑，唐小染没去多想什么，走进了病房，看了一眼睡在病房上的贺敏，只是一眼，却让唐小染惊住了，本该插在贺敏鼻子里的氧气管被人拿下。想起唐小晓刚刚鬼鬼祟祟的样子，唐小染心中涌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刚欲去找护士。
“小晓，你没事不要乱跑，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
唐小染看着孙泽君拉着唐小晓走了进来，看见唐小染，孙泽君亦是一愣。唐小晓盯着唐小染，嘴角偷偷扬起冷笑，挣脱了孙泽君的手，走至贺敏床前：“妈，我来看你了。啊——”
忽然间，唐小晓尖叫。
冷眼看着唐小晓冲到孙泽君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病房里随即像砸了锅一般地乱了起来，医护人员匆匆赶了过来，做着急救措施。
“孙先生，还好抢救及时，令堂没什么大碍。”
闻言，孙泽君松了一口气，唐小晓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失落之色，忽然间手指着唐小染：“你为什么要害妈妈！”
好笑般地看着唐小晓，唐小染冷冷笑道：“贼喊做贼，我今天算是见到了。”
“你什么意思？”眼中闪过慌乱之色，慢慢地唐小晓的神色恢复镇定，“刚刚是你在病房里，你说不是你还有谁。”
“孙泽君，你也这样认为？”望向孙泽君，看着他眼中的失望之色，唐小染轻轻地笑了，“既然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孙泽君，你还是没有变。”
“唐小染，”孙泽君盯着唐小染，目色复杂，“你怨我，你可以把怨气都发泄在我的身上。”
轻扬起唇角，唐小染眼眸垂下，讥讽道：“孙泽君，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做过。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再说什么，唐小染匆匆地走出了医院。漫步在街道上，觉得有些冷，拉了拉衣领，忽然间接到许家俊的短信，说是中午有个饭局。
赶到了许家俊所说的火锅店，来到包厢，推门发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四下看看，并没有发现许家俊。
女人站起来，甜甜笑道：“是我借用了家俊的手机约你出来的，你好，我叫莫婉。”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蹦地一下断了，莫婉，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只是见到真人，唐小染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小姐，请进来坐。”莫婉笑道，“今天我去见了家俊，没有想到他竟然结婚了。”
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莫婉推到唐小染面前：“这是我们唯一的一张合影，可惜，我嫁人后，这照片也就一分为二了。”
看着这只有半张的照片，唐小染忽然想起以前在书房里看见的那半张照片，放在桌下的手不由一紧。
“我离婚了，在我事业到达顶峰时，我发现我还是失去了很多，所以我回来了。”莫婉翘起了腿，慢声说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夺回一切，只要你把家俊还给我。”
眼眸垂下，唐小染听着莫婉的话语，唇角边扬起一抹冷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说真的，你没有我想象中的精明，我把那么好的证据放在你的手上，你却放着不用。”打探着唐小染，莫婉扯了扯唇，“其实今天我没有见到家俊，我去他办公室时，恰好他去开会，手机放在了办公室里，那条短信我也删除了，你告诉还是不告诉他，请随意。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到那时，我会光明正大地重新赢得他。唐小姐，其实只要你现在退出，我会帮你赢得一切，你在唐家的地位，你所爱之人，其实这一切本该是你的，而不是唐小晓的。”
猛地站起身子，唐小染看着神情淡然的莫婉，揪紧了桌布：“谢谢莫小姐的好意，只是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如何去做。”
“是吗？那是我多管闲事了。”轻轻笑着，莫婉慢悠悠地说着，“其实我可以要唐小晓和孙泽君离婚，你看孙泽君现在对你也有了那么点意思，其实你至今还是喜欢他的，我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知道忘记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好意，我也没办法。只是，我爱的人，我势必是要得到。我再给你点时间，这次告诉你，也是为了让你有个准备。”
目光冰冷，唐小染嗤笑：“即便他已经娶了妻成了家。”
“是，”露出了坚定之色，莫婉点点头，“我观察了你们很久，我觉得你们之间没有爱。而我和他不同。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你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为什么不能夺回他。情场，其实就是一场无声的硝烟战。”
唇咬得生痛，唐小染抓起放在座椅上的包，摔门离开。
走到外面，这才发现外面又开始飘落着雪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忽然间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刚想离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小染。”
抬眼，见是李逸。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瞅着唐小染，李逸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唐小染，上次你还没有谢我，你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懒懒地掠了李逸一眼，唐小染问道。
凑近了几分，李逸盯着唐小染，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是不是有心事？怎么满脸的闷闷不乐。”
“没有。”推开了李逸，唐小染皱眉，“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拉住了唐小染，李逸说道，“天这么冷，不如一起喝杯奶茶去吧。”
因为开放着暖气，奶茶店里暖气融融，贴着窗花的玻璃墙上蒙上了一层蒙蒙的水汽。拿着吸管搅动着杯中的奶茶，唐小染盯着杯中浅褐色的液体，忽然间开口：“你知道莫婉吗？”
“莫婉？”打探着唐小染，李逸有些了然，“你在担心这事？你看你和家俊这婚都结的大半年了，现在担心这事。放心，家俊不是始乱终弃之人。”
“他们为什么分开？”以前不想知道，现在却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
“前程呗。莫婉在美国读书时被一个当红明星看中，为了方便在演艺界，所以莫婉劈腿了，嫁了那个人。这几年，听说莫婉嫁的那个人绯闻不断，前一阵子莫婉和那人离婚闹得厉害。莫婉在美国那边出道后一直用的是VIVI这个名字，她以前的名字倒是渐渐被人遗忘了。怎么你忽然间对莫婉感兴趣了？”
“没什么。”摇摇头，唐小染低声说着，想到了什么，叮嘱着李逸，“这事，不要让家俊知道。”
“怕什么？”接到唐小染那警告的目光，李逸灿灿笑道，“好好，我知道了。虽然我现在还有点不甘心，只是你嫁给了家俊，我还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莫婉出现在家俊面前呢？”忽然间问出，怕被李逸察觉出什么，唐小染吸了一大口奶茶，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我只是随便问问。”
“爱情都有保质期。”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小染，李逸慢慢说道，“其实吧，从来就没有人会在原地等着一个人。更何况，当初是莫婉提出分手的。”
“那，家俊他什么反应？”掩饰住心中的好奇，唐小染故作镇定地问道。
“家俊他，”想了想，李逸说道，“他一点都没犹豫，说了句好，从此断的干净。他嘴上不说，实际上应该还是受伤很大，不然这些年他身边为何一直没有女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他对你感兴趣，或许有一点原因，是你们命运相同。”
“嗯。”低声应了一声，唐小染刚欲去付钱，被李逸拦住。
“不必了，我请你吧。”
☆
晚上吃饭，唐小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扒了几口饭发一会呆。
夹了一个生姜放在口中，一咬，满嘴的姜味令唐小染皱起了眉头，一口将口中的生姜吐出，喝了几口汤，才算淡去口中的异味。
一个玻璃杯子递到唐小染面前：“喝口水。”
接过杯子，唐小染说道：“谢谢。”
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慢慢问道：“你今天去了医院？”
愣了一下，唐小染没有否认：“嗯，是去了。”
“听说出了大事。”
抿住了唇，唐小染良久才开口：“你信吗？”
“你没有理由。”
抬眸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真心话？”
“是，”眸光微微波动，许家俊缓缓开口，“染儿，你看起来这样的心不在焉，我觉得你不是为了医院的事，你还遇见了什么？”
目光落在许家俊的身上又迅速地闪到了一边，唐小染笑了笑：“没有啊，我哪有心不在焉。”
说着，又是夹了一个红辣椒放在口中，舌头一辣，唐小染眼泪几乎要流了出来。
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默默地拿起之前的水杯，又是往里面倒了一些凉开水，放在唐小染面前。
☆
贺敏做手术时唐小染没有去，听许家俊说道手术很成功，只是还是有些后遗症，或许会丧失言语能力。
许家俊告诉唐小染这些时，她正在排版新的报纸版面，握着鼠标的手顿住，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许家俊：“家俊，麻烦你告诉孙泽君，不要让唐小晓单独接近贺姨。”
“嗯？”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将那日所见说了出来：“这事我只告诉了你，其他人，就算我说，他们也未必会信。贺姨她，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她好好的。”
“和孙泽君有关吗？”沉默了一会，许家俊忽然问道，“你担心你的贺姨，是因为她是孙泽君的母亲？”
见许家俊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唐小染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最近许家俊似乎一沾到和孙泽君有关的话题便会神经失常：“贺姨以前待我很好。”
“是啊，好到要将你送到她儿子的床上。”抓过唐小染的手，卷起她的衣袖，看着她手臂u上那道淡淡的粉色疤痕，手轻轻地摸着，“那一日的情景我忘不了。”
许家俊的手触摸在那道疤痕上，痒痒的，唐小染想要缩回手，却是被许家俊更紧地握住。
“你放心，你的意思我会带到。好了，不说这些了，”许家俊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马上就要过年了，姐姐前几日说，会带着惊喜回来。你想要什么，我让姐姐帮你买些回来。”
“不用。”唐小染摇摇头，“我也不缺什么东西。这月下旬，便要过年了，感觉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许雯回来时，的确是带着惊喜。看着站在她身边高大的男子还有怀里的一个小娃娃时，许老夫人先是愣住，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上前抱住那个婴儿，笑得合不拢嘴，只是又有些惋惜：“这孩子看起来还真是可爱，只是可惜带个外字，也不知道我啥时才能报上自己的重孙子。”
“为什么不是重孙女。”许老爷子有些不满地开口。
“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一样喜欢。”白了许老爷子一眼，许老夫人继续逗着怀中的孩子，又在感叹着，“哎，有生之年，也不知道看到许家的第四代。”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唐小染知道许老夫人这话是在说给她听的，有些烦闷，唐小染找了个借口来到外面的大院里。因为前夜的一场大雪，此刻整个干休所大院是一片银装束裹。偶尔树枝上的雪受不住重压，落了下来，砸在了雪白的地上。道路上的积雪已被人铲除，宽敞的小道露了出来。
抱着双臂慢慢地走着，忽然间听到后面的声音。
“染儿，等一下。”
回头看去，许家俊追上了她，拿着围巾替她围上：“还在在意奶奶的话？”
－－－－－－题外话－－－－－－
关于这篇文的性质，当初找人看简介时，便有人说不像宠文。或许是对宠文的定义和大多数人不同。有的被说的很虐的文，在晴眼里其实不虐，最近喜欢上的蓝白色的文便是如此。男女主感情真挚，即便过程再怎么曲折，那便不是虐，这就是晴对宠文的定义。写那种轻松完全无虐的文真心不容易，一直喜欢那种宠中带虐的。不过这文到了后期，男女主彼此了解了心意，基本也就是甜蜜蜜的了。╮（╯_╰）╭
七十八
天空中又开始在飘落着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看着许家俊的头发。眉毛上渐渐度上了一层白色，唐小染伸手轻拂掉那层雪白：“孩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沉默了，忽然间笑道：“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事情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大不了抱养一个。”
看着许家俊说笑的样子，唐小染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地问出口：“家俊，如果莫婉回来了，你会回到她身边吗？”
许家俊微微一愣，脸色有些严峻，随即又是恢复了一片风轻云淡：“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你不是一直对莫婉不感兴趣。”
“我，”转身背对着许家俊，唐小染咬住了唇，“我只是觉得，如果是莫婉的话，她会很乐意为你生孩子。”
伸手拉过唐小染，许家俊搂在怀里：“染儿，我一直想问你，当初我们说好只是做做样子，孩子的事是没有考虑周全。如果为了维持这婚姻，我们要个孩子，你觉得怎样？”
手不自主地抚向小腹，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了，忽然间唐小染摇摇头：“不要。”
许家俊眼中闪过一道失落之色：“为什么？”
“我们这样的婚姻，不适合要孩子。”想到了莫婉那一日的话，唐小染自嘲地笑道，“谁也不能保证今后会怎样，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真的喜欢上了谁吗，我总觉得，我霸着这个位置，始终是不太好。”
手腕一紧，许家俊用力地捏住了唐小染。骨头似乎要被捏断一般，唐小染看着许家俊的脸色变得犹如这天色一般，昏暗、阴沉：“我说错了吗？”
“你是不是遇见了谁，又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强压着心中的暴躁，许家俊语气尽量平缓地问道。
“没有，”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只是我自己这样想的。”
☆
回到屋子里，许老夫人正在指挥着和许雯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撕掉旧的年画、对联，贴上新的。看见许家俊回来，吩咐道：“家俊，你去帮你姐夫。小染，你去厨房，帮你婆婆帮饺子。”
“嗯。”应了一声，唐小染走进了厨房。
见许家俊的目光一直落在唐小染的身上，姚康打趣道：“怎么，刚刚还腻在一起，这才分开一会，就忍不住了。”
“我一直捉摸不透她。我可以运筹天下，偏偏对她，无可奈何。”压低了声音，许家俊说道，“倒是你，怎么让我姐姐心甘情愿地回来的？”
“锲而不舍，”姚康淡淡笑道。“而且，我耍了心计。你姐姐这人，看起来倔强，实际是个顾家之人。因为孩子，她也不得不停止和我闹别扭。”
“孩子？”念叨着这两个字，许家俊烦躁地皱眉，“她不愿意，我也不想伤害她。”
“你什么意思？”诧异地看向许家俊，姚康问道。
注意了一下许老夫人的方向，见她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许家俊这才放低声音说道：“我和她至今没有同房。有几次，我几乎就快要强迫她了，可是终究不忍伤害她。”
诧异地看着许家俊，姚康半响没有说出话。
“我不知道她对我究竟怎样，有时明明感到她动了情，可是下一秒她又恢复了冷漠。挑明，我怕会将她推远。不挑明，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会不会把我逼疯。”苦涩的一笑，许家俊摇摇头。
若有所思地看着厨房的方向，姚康同情地拍了拍许家俊的肩膀。
年夜饭后，许老爷子强留下了所有的人，一大家子侯在电视机旁守岁。
终究是熬不住困意，唐小染揉揉眼睛，打了个招呼，回到了为她准备的卧室里，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半夜被外面的炮竹声惊醒，打开灯，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零点了。
走至窗边，冷风透过窗户缝隙进来，抱着双臂唐小染打了个寒颤。门推开，唐小染扭头看去，许家俊站在那儿。
“你醒了？”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许家俊走向唐小染，“饺子下好了，要去吃几个吗？”
“嗯。”
走至客厅，听见一声“哇哇”的哭声。被鞭炮声吓醒，襁褓中的孩子在那哭闹着，在哄着他的许雯看见唐小染后，笑道：“小染，你来了。刚下好的饺子，赶快来趁热吃了。”
本是啼哭的孩子在看见唐小染后停止了哭闹，张着不大点的眼睛打量着唐小染。眼珠微微转动，许雯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唐小染：“他好像很喜欢你，你来抱抱。”
迟疑了一下，唐小染接过了孩子，他很小很轻，身上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瞅着唐小染，孩子忽然间咧嘴笑了。
“看，我就说他喜欢你。”许雯凑到唐小染身边，煽风点火地说道，“你和家俊打算什么时候要一个？你看孩子多可爱。”
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目光盯着怀里的孩子，什么都没有说。
“姐，这事急不得。”笑着打了圆场，许家俊走至唐小染身边，手搭在她的肩上，“先吃点饺子。”
“是啊，吃完饺子有了体力，才好办事。”从唐小染手中接过孩子，许雯笑嘻嘻地说道。
吃了三四个饺子，唐小染没了胃口，放下手中的碗：“我吃好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
许家俊亦站起身子，拉着唐小染回了房间。
坐在床沿，唐小染低声说着：“有些事情，看来是无法逃避。”
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许家俊在听见这话后，猛地将窗帘拉住，隔绝了外面的夜色，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假戏真做，你愿意吗？”
双手紧握在一起，唐小染慢慢地抬首看着许家俊，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眸，缓缓站起身子，有些颤抖的手解开身上的衣扣，衣服缓缓地滑落在地上。身子也曾被他看过，甚至也差点发生过亲密的事，只是却不曾像现在这般心甘情愿。
在许家俊那冰冷的眸光下，唐小染搂住了许家俊，身子贴在了许家俊的怀里：“我想好了，如果一个孩子可以维持我们这样的关系，那就要一个孩子吧。”
许家俊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沉重，只是眼眸里还是保留着一道清明。手抬起，犹豫了一下，搂住了唐小染，猛地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床上，俯下身子轻轻地啄着她的唇，一直注意着唐小染的神情。看着她紧闭着双眼，在隐忍着什么。许家俊轻轻嗤笑，拉过了被子盖在唐小染的身上。
睁开了眼睛，唐小染有些不解地看着许家俊。她已经做到这样了，他为什么还是放过了她。
“睡吧，不要想太多。”在唐小染的身侧躺下，许家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心中有些失落又松了一口气，唐小染问道。
“我不喜欢强迫人。”许家俊轻轻笑道，“你没必要强迫你自己。一个孩子不会成为什么阻碍。”
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缓缓开口：“其实，莫婉来找过我。”
没有去看许家俊的脸色，唐小染继续说着：“你还没有见过她吗？她说，她希望和你重新开始。”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决定了又如何，如果当初我执意嫁给孙泽君，他也会被迫娶了我，但是我知道他还是会和唐小晓纠缠不清。我不是你，我又怎么知道你的决定。”嘴角边扬起冷笑，唐小染说道，“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许家俊，其实，决定权在你。”
眼眸微微眯了眯，许家俊忽然笑道：“如果你愿意放手，刚刚你的那番举动又算什么。”
“刚刚看了雯姐姐的孩子，我发现孩子还是很可爱的。虽然我们之间是不适合要孩子，可是反过来想想，有个孩子，也有了一个牵制你的理由。”微微一笑，唐小染侧眼看着许家俊，“在爱的面前，道德并不算什么。何况你们又是青梅竹马，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我也不想这么平静地成全你们。”
许家俊微微愣了一下，眼中慢慢掠过一道喜色：“为什么？当初唐小晓抢走你的未婚夫时，你也不像现在这样。”
“因为现在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说不出心中的那种感觉，只是不想就那样地放手，“我见过李逸，他说过你和莫婉之间的事。许家俊，我阻止不了你的决定，可是即便飞蛾扑火，我也会坚持我的做法。”
“呵，”许家俊轻轻笑道，“染儿，你还真的是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退缩。她没有来正式找过我，而我也不打算去找她。我没有忘记我答应你的事。至于夫妻间的事，如果你准备好了，可以告诉我，而不是今天。”
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慢慢放下，唐小染舒了一口气：“你当初不是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嫁人了，所以不会再喜欢任何一个人了。”
“只是曾经喜欢。好了，染儿，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伸手轻轻抚过唐小染的脸颊，“刚刚你是清醒的吗？”
“什么意思？”
轻轻一笑，许家俊手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睡吧，明早还要去串门。”
待唐小染熟睡后，许家俊睁开了眼睛，起身看着她，手轻轻描绘着她的脸庞，悄悄地起了身子，披了一件衣服走到了阳台上。
外面被大雪覆盖，地上白晃晃的，屋外有些明亮。手里玩弄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蓝色的火苗断断续续地跳动着。点燃了一支烟，依靠在护栏旁，许家俊点燃了一支烟，烟灰慢慢地在他的脚下积聚。又是吸了一口，许家俊将烟扔在了地上，用脚将烟头踩灭，这才拿出手机，盯着手机的眼眸里慢慢掠过一道冷冽之色，拨通了一个号码后：“我知道是你，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在我面前，只是你不该去找她。今后，我希望你也不要来打扰她。”
说完，许家俊不待那边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抱着双臂打探着外面的景色，偶尔会看见天空中绽放出姹紫嫣红的烟火。
回到屋里，看着唐小染不安分地翻了一个身子，手臂落在了被子外面。看着那洁白的手臂，许家俊目光微微一顿，走至床边，手触摸到唐小染身上的被子，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重新为唐小染盖好被子。她的反常，是不是可以理解他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只是她能迈出多远，他不知道。面对她，他从来就没有必胜的把握。
唐小染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荡荡的。没有看见许家俊，唐小染反而松了一口气。被子里的身子光溜溜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许家俊。只是她知道，昨夜做出那样的举动，并非是心血来潮。
早上随着许家俊在大院里熟悉的几家串了门子，回来时，发现许家的气氛有些凝重。
“小染，刚刚你家来电话，让你回去一下。”许雯打破了沉寂，缓缓说道。
“回去？”唐小染微微蹙眉，那边那个家，她下意识地不愿意过去，每次过去，总是会惹上一些不愉快。
“你家，出大事了。”看着唐小染的脸色，许雯斟酌了一下，尽量挑着重点说道，“你妹妹惹了事，可会有一堂会审在等着她。”
还在犹豫间，许家俊已经拉住唐小染的手，匆匆走了出去：“吃饭时不用等我们了。”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到了一边，许家俊慢慢地开着车子，余光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唐小染：“在想什么？”
手抵在车窗上撑着脸颊，唐小染看着车窗外：“我在想，唐小晓这次又是犯了什么错。”
“你那个妹妹，几乎就没有安分的时候。”嘴角流露出讥讽之色，许家俊缓缓开口，“只是有时害人者必害己。你看，这报应不就来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唐小染缓缓说道：“说真的，有时我觉得她还真是可怜。”
回到唐家，看见眼前的景象，唐小染有些愣住。
唐小晓跪在客厅中央的地上，唐传国背对着她站着，孙泽君神情复杂地看着唐小晓，而王淑英，虽面露难色却不敢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
大厅里还坐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这人唐小染见过，是之前被唐传国找来的那名律师。
看见唐小染，律师起身，礼貌地点点头：“唐小姐，我是张律师，这份文件请你看下。”将手上的一个文件夹递给唐小染。
接过那个文件夹，唐小染翻看了一下，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唐传国不但将公司10,的股份给了她，就连唐小晓那15,也是割去了10,给了她。
“叔叔，你？”
缓缓转过身子，唐传国看着唐小染：“染儿，这次你就不要再拒绝。这些本来就该是你的。我也会立下遗嘱，如果我死了，我名下的所有股份也会划到你的名下，你便是公司最大的股东。”
“我不同意，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她可以进董事会，她又凭什么可以让人信服。”本是一言不发的唐小染在听见唐传国的话后怒了，抬头看向唐传国，满眼的怒意，“爸，你凭什么这样做，这样不公平。”
“小晓，带着那5,的股份离开唐家，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我也舍不得，是你自己不争气。吴嫂，收拾好了没有。”
唐传国怒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严峻，那是唐小染从来就没有见到后的可怕。
犹犹豫豫的，吴嫂拎着箱子从楼上一步三晃地走下来，勉为其难地看着唐传国：“先生，晓小姐就算再犯错，也不至于赶出家门吧。虎毒尚且不食子，或许，晓小姐不是有意的。”
冷冷一哼，唐传国拿过吴嫂手中的行李箱，摔在了唐小晓的身边：“小晓，你故意将你的婆婆一个人留在外面，真的是因为你忘记了？那么，有人寄过来的那段医院的视频又是怎样一回事。”
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唐小染说道：“爸，我是真的忘记了。我是好心带着婆婆她去外面散散心，然后被几只觅食的小鸟吸引了，忘记婆婆还在外面了。那段视频，爸，视频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记录了我在病房出现过罢了。再说，寄这个的人是什么居心还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乱下结论。”
“那这个呢，这个你要如何解释。”拿出一张纸条，唐传国砸向唐小染，“顺便你要泽君看看，这是不是她母亲的字体。”
唐小晓拾起落在地上的纸条，
七十九
“后悔？”微微偏着头打探着孙泽君，唐小染嘲弄道，“你不是一直都很信任唐小晓吗，怎么，你也会有失望的一天？”
不带色彩的眼眸看着唐小染，孙泽君缓缓开口：“我能感觉得到，有个人在背地里操纵着，那个人，和你有关，唐小染？你只是想让我后悔？”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唐小染咬紧了唇瓣，却是冷冷说道：“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这样做？我花这样的心思在你身上，实在是太闲的无聊。”
“是吗？妈昨晚被小晓推出去后没有回来，大家也没在意。后来是一个人将她送进医院，然后打电话告诉了我们，并且暗示出行凶者是小晓，而我之所以会去调查那个专家的事，也是在妈手术完后有个人打电话暗示我。那个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我听得出是个女的，这一切真的和你无关？”注视着唐小染，孙泽君逼问着。
“我说了，在你身上，我没有必要花那个心思。”不耐烦地皱眉，唐小染看着坐在地上的唐小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唐小晓这样，她应该高兴才对，只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竟无法开心起来。
移开了目光，唐小染忽然发现唐传国捂着胸口，面色惨白，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眼睁睁地看着唐传国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捂着胸口，身子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唐小染眼中，闪过了一道慌乱之色。
瞬时，唐家乱做了一团。静静地退到一旁，唐小染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冷眼旁观着。
☆
医院急诊室的门口，唐小染抱着双臂站在那儿，听着一旁的王淑英在那哭哭啼啼着，心里莫名得烦躁着。
“妈，你放心，爸爸没事。”安慰着王淑英，唐小晓神态自若。
手指着唐小晓，王淑英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这个丫头，怎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你爸爸气到了，他万一一个不测，撒手西去，你说，你让我怎么办。你想把唐家的一切都给那个人？”
顺着王淑英手指的方向，唐小晓看着站在一旁墙角的唐小染，冷笑着：“她？就算她得到了又怎样。大不了再夺回来。妈，再说，医生还没发话，你着什么急啊。再说了，死无对证，遗嘱这玩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动下，又有谁知道。”
“够了。”在一旁的孙泽君有些听不下去，拉住了唐小晓的手臂，“爸爸还在抢救，你就在考虑这些事？”
“他有当我是女儿吗？”推开了孙泽君，唐小晓冷冷一哼，“是，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白养了我这么多年，所以现在他想把我赶出唐家。他是可怜我还是怜惜我，留给我5,的股份。孙泽君，你也恨我吧？其实我自己也恨我自己，明明我比她优秀，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地都偏向她。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告我？”
“小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失去一个孩子，真的让你如此嫉恨。”眉头紧锁，孙泽君双手用力地按在了唐小晓的肩上，“最大的罪人是我，如果你怨，冲我来就行，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母亲？”
“你打算告我吗？”冷笑着看着孙泽君，唐小晓手指着孙泽君的鼻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逼的。孙泽君，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相处，可是为什么你忽然间和唐小染搂搂抱抱的，如果不是那一天，我怎么会失去孩子，怎么会永远做不了一个母亲，我为你失去了两个孩子，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和唐小染牵扯不清。呵。早知舍不得，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还有你的妈妈，我战战兢兢地服侍她，百般地讨好她，她当我是什么？有孩子时，她还当我是回事，没孩子了，她对我是爱理不理，还说，她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同意让我进许家，现在孩子没有了，她就想撮合你和唐小染。这口气，你说我怎么能够咽下。你想杀了我是吧？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和你离婚！”
“你们闹够了没有！”本是沉默的唐小染终于忍不住地动怒，眼眸微微垂下，冷冷开口，“阿姨，叔叔还在抢救，你不担心他的安危，反而是在考虑财产的事？如果你那么想要唐家的股份，我可以给你，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一辈子不得再嫁，包括偷欢。唐小晓，你一直觉得命运对你不公，那是你太不知足。将心比心，若你真的待人好，别人会不知恩？你们有意见，回家去闹，这儿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止住了眼泪，王淑英瞪着唐小染：“唐小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家这老爷子，吃错了药，搭错了神经，才会把那么多的股份交给你。你心里在偷着乐吧，老爷子只要一死，你就赚到了。别在这儿装好心。”
“我不稀罕。”冰冷的眼眸盯着王淑英，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阿姨，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8
妈，人家现在是最大的赢家，正得意着呢。”唐小晓讥讽地说着，“平时装的像个绵羊，实际上城府比谁都深。唐小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泽君让给我，然后再夺走他。你想让我痛，对不对？”
懒懒地瞥视了唐小晓一眼，“我没空和你耗这个。”抬眼又是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还是在急救中。
“许家俊，你不觉得悲哀吗？娶了一个女人，她却一直喜欢着别的男人。你只是一个工具，唐小染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工具。许家俊，你爱唐小染吗？你会为了她而成全她吗？反正我是不会，孙太太这个位置是我的，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放肆地笑着，唐小晓慢慢地蹲在了地上，却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如果你还当他是你的父亲，现在你就给我安静。”秀眉拧成了一团，唐小染有些烦躁地说着。
手术室的灯灭了，看着手术室的门打开，唐小染本想上前，脚步刚刚迈了一步，却是停在了那儿，看着护士推出了担架车，抹着眼泪的王淑英上前，询问着医生。听着医生说道：“急性脑血栓，还好送来的及时，抢救了过来。”
站在那儿，唐小染松了一口气，双手插在衣兜里，向着相反的地方慢慢走着。
“为什么不去看看他？”跟在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问道。
咬紧了唇，唐小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才轻声说着：“知道他没什么大碍，就可以了。”
“口是心非。”拉住唐小染，手搭在她的肩上，“刚刚你的脸色很难看，其实你心里还是在担心着他，我没有说错吧？”
“……”
“如果他醒来想要见到你呢？你不去等他醒来？”
脚步顿住，唐小染抬眼，许家俊这才发现她的双眼里已经迷上了一层水雾。
“没有那个必要。家俊，我真的做不到，要我放下心中的成见。”右手从衣兜里拿出，摊开手掌，一枚硬币躺在唐小染的手上，看着那枚硬币，唐小染又握紧手，“或许妈妈的在天之灵是希望我可以原谅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可是，他一次次地让我失望。但是看他现在这样，我的心很不安。算了，回去吧。”
☆
初四那天，因为不必再去许老爷子那吃饭，唐小染看了一眼有些空荡的冰箱，打算出去一下。和许家俊打了一个招呼，唐小染穿戴好，刚准备出去，便听见许家俊喊住了她：“等等，我和你一起。”
走到外面，一阵寒风迎面扑来，唐小染带着手套的手捂住了脸，吐出一口气，便看见白色的气体在空中上升。即便是穿着羽绒服，还是抵挡不住那阵阵寒意。
在那跺着脚，唐小染看着许家俊开着车子驶向她。打开车门，唐小染坐了上去。车子里开着空调，感到了暖意，唐小染脱下手套，双手搓了搓脸蛋。
“冷吗？”将空调的温度微微加大，许家俊刚欲发动车子，手机忽然响起。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许家俊看着在一旁搓着手的唐小染：“我下去接个电话。”
本是在搓着手的许家俊在听到这话后微微一愣，看了许家俊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嗯，我知道了。”
车门打开的瞬间，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唐小染透过车窗，看着许家俊在那儿说着什么，紧紧地抿着唇，慢慢地又释然地笑了。他有着不能告诉她的事，她又有什么理由要他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她。
许家俊上了车子，闭口不谈那个电话的事。唐小染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好了？那我们走吧。”
一路上，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地方，将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许家俊熄了火，想起之前的那个电话。
莫婉是没有来找他，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发现她。那次在墓园，他就感到那人是她。之后便是在宴会上。再后来，办公室的桌子上忽然出现的纸条，那上面的几个数字的笔迹他认识，但是那个号码他没有拨打过，除了在除夕夜听了唐小染的那番话后。而刚刚，留下这个号码的主人来电说，她会去新马泰旅行大约半年。没有多说什么，这反而是让他感到了阵阵不安。
见许家俊这心神不宁的样子，唐小染轻轻咳嗽了一声：“你在想什么？”
收回思绪，许家俊拔下车钥匙，套在食指上晃了晃，笑道：“没什么。”
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到家中时，唐小染看着在楼下徘徊的人，想要装作没看见从他身边走过，被喊住：“唐小染，我有事找你。”
☆
将一杯热水递给孙泽君，唐小染在一旁坐下，淡淡开口：“你来，有什么事？”
打探着唐小染，孙泽君扯了扯唇：“我们有必要弄成现在这样吗？连个朋友也做不成了？”
靠在沙发上，唐小染斜视着孙泽君：“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没事的话还请离开。”
“呵，”端起面前的杯子，孙泽君看着那轻轻晃动的水面，“你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四年来，无论我对你怎样，你都不曾这样冰冷地对我。就因为我娶了小晓，所以你一定要这样。”
“孙泽君，看来你还是不清楚问题出在那儿。”手指着孙泽君手中的杯子，唐小染说道，“要么喝完水立刻给我滚出去，要么马上说出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杯子，孙泽君唇边挂上一丝苦笑：“你还真是不留情。你父亲他，醒了。”
说完，孙泽君打探着唐小染的神情，见她眼眸里没有什么波动，低声说着：“他出了手术室，你没有去看他。这么多天，你也是一直没有去看他。那天我以为你其实在关心着他，可是这几日你的表现又让我产生了怀疑。你知道他醒来后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低头拨弄着手指，唐小染漫不经心地说着。
眼里闪过一道怒意，孙泽君有些提高了声音：“你的父亲醒来，看见小晓，他动怒了，小晓出言顶撞了他几句，他便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整个架子连同吊水瓶子差点砸到小晓。他说，他不想再见到她，赶她出了病房。然后，他在找你的身影。得知你走了，没有来看他，你知不知道他眼中有多失落。唐小染，你若是还顾念一点亲情，现在马上和我去见你的父亲。”
神色微微有些动容，只是在看向孙泽君时，又是恢复了冷漠：“既然抢救过来了，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再去看他，免得彼此闹心，反而不利于他的病情康复。”
“唐小染，爸委托我来找你，只是希望可以见你一面。这很难吗？”有些气结地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因为用力过度，杯中的水溅起，洒落在玻璃上，慢慢地又顺着桌子，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
盯着那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的水珠，唐小染轻叹一口气，终是站起身子：“你等我下。”
八十章
许家俊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他看起来很平静，只是那紧绷的面庞却是显示着他在处于发怒的前缘。清清淡淡的眼眸扫视了唐小染一眼，慢悠悠地说着：“刚刚那是谁的车子？”
男人的话语很轻很淡，但是唐小染却是嗅到了雨丝危险的气息。迟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着：“如果我说是孙泽君，你会生气吗？”
低沉地笑了，许家俊嘴角边扬起一抹讽刺：“生气？染儿，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妻子，即便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戏。下车。”
心中一惊，唐小染看着许家俊，慢慢地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你就那样小气？”
“小气？”看了唐小染一眼，知道她会错了意，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说道，“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看看岳父，不然也太说不过去了。”
下了车子，唐小染拉住了许家俊，缓缓开口：“我和孙泽君之间没有什么，如果有什么的话，也只是他一厢情愿。”
伸手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轻轻舒了一口气：“我知道。”
走了几步，看着前方身穿黑色风衣的孙泽君，停下脚步，许家俊注视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对唐小染说道：“染儿，你去医院里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
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迟疑地看着他，紧紧地抿着唇。
“只是几分钟，说完我就会去找你。”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淡淡笑道。
目光落在孙泽君的身上，慢慢又落回到许家俊身上，唐小染点点头，慢慢地走进了医院。
整理了下情绪，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孙泽君：“她的情绪有些不对。”
孙泽君勾起了唇，慢声说道：“因为我和她说，我想和她重新开始。”
目色渐渐变得凝重，许家俊握紧了双手，猛地抓住了孙泽君的衣领：“孙泽君，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怕了吗？”挑眉，孙泽君几分讥讽地说道，“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一次。”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许家俊盯着孙泽君，冷冷笑道：“你这算什么？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
“她爱你吗？”打掉许家俊的手，孙泽君唇畔勾勒出一抹弧度，“再怎么说，我也和她相处了四年，她看待你的眼神很平静，和当年她在我身边时完全不一样。你和她才见过几面，这么快就结了婚，我一直认为，她是赌气才会这么快闪婚。而刚刚，我印证了这一切。既然她爱过我一次，我就可以让她再爱我一次。”
“那你的妻子呢？”眼中有什么东西要燃烧一般，许家俊逼问着。
“她？”孙泽君眼中掠过复杂之色，“如果不是后来的事，即便她不能生孩子，她依旧会是我的太太。可是在她对妈妈做出那样的事后，孙家已经容不下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再来考虑小染的事。她本来就是我的。”
“孙泽君！”忍无可忍的，许家俊抡起了拳头，刚要砸下去，却听见孙泽君又说道。
“小染跟了你又怎样？你又能保证你不会走我的路？”
看着孙泽君脸上那挑衅般的笑容，听着他的话里有话，许家俊慢慢放下了拳头，冰冷的眼眸盯着孙泽君：“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许家俊，你心知肚明。”整理了下衣服，孙泽君冷笑着，“我知道你的过去，许家俊，我也知道最近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你能保证你不伤害小染？”
若有所思地打探着孙泽君，许家俊慢慢开口：“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所以我不会走你的路，而你也不能决定我做什么。”
伸出手，孙泽君摆了摆：“话不要说得太早，结论也不要下的太绝对，谁也不能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懒洋洋地掠了孙泽君一眼，许家俊幽黑宁静的眼眸里盈盈一片沁凉如水：“我说过了，你不是我，无法决定我的任何决定。如果你还是爱着她，就给她一个平静。”
低下头，孙泽君弯唇轻轻笑了：“许家俊，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我们再慢慢说这事。”
“我不接受。”眼眸闪过冷光，许家俊越过孙泽君，直直地走向医院。
“许家俊。”忽然间，孙泽君喊住了许家俊，盯着他的背影，“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不会再去找唐小染。如果你输了，那就对不起了。”
脚步微微顿了顿，许家俊头也没回地说着：“我不会打这个赌，也不会拿她做堵住。抱歉。”
走进医院，看着在那徘徊的唐小染，许家俊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疾步走向了她：“染儿。”
瞅见许家俊，唐小染迎了上去，观察着许家俊的脸色，小心地问道：“你和他都说了什么？”
拉起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皱起了眉头：“手怎么这么冷。”
“许家俊，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感到许家俊有着心事一般，唐小染试探着问道，“不管他说了什么，我——”
伸出食指堵住了唐小染的唇，许家俊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和他破镜重圆，只是我的心里不是很舒服。”
无奈的一笑，许家俊叹了一口气：“染儿，我是不是有点患得患失。好了，去看看你的，父亲吧。”
“父亲。”喃喃地说着这两个字，唐小染仰头看着许家俊，“我就不进去了，你去看看叔叔吧。”
深深地看了唐小染，将她脸上的复杂之色尽收眼底，徐家居揉了揉她的头发：“自己注意点。”
目送着许家俊离开，唐小染慢慢踱步到走廊上的长椅那，双手抵在额头上，坐在那儿。父亲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又是那样的渴望。
☆
许家俊走进病房，唐传国刚刚躺下，看见许家俊，唐传国示意着医护人员将他扶起。
“你不用多说话，听我说就好。”坐在唐传国的身边，许家俊缓缓开口。
点点头，唐传国示意着许家俊继续说下去。
“叔叔，你和染儿的关系也不能这样一直僵下去。这样，对彼此都不好。说实话，之前你的一些做法，让我很失望。”
唐传国闭上了眼睛：“她没和你一起？”
“之前有事，所以没有和染儿一起过来。现在赶来了，本来染儿是要和我一起过来，但是我提到了父亲两个字，大概是勾起了她的不好回忆，所以她在外面等我。”
唐传国无力地一笑：“终究，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叔叔，其实我觉得，你们之间的问题在于，你总是在偏袒着唐小晓，至少以我一个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对唐小晓的责罚又实施了多少。你的一再默许，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就算后来知道唐小晓并非你的亲生女儿，可是你怜悯她，才会继续认她做女儿，这本没什么。可是你总是习惯性地对待她们，这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如此，你又怎么可能奢望染儿喊你一声爸爸。”
唐传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不想看见他不快乐，我试着改变你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叔叔，你的所作所为，我感到了只是你对唐小晓的在意。叔叔，你这次病倒，染儿她也很担心，你不如借此机会，拉近和她的距离。她要的并不是什么身外之物，而是一份温暖。”
斟酌着许家俊的话。唐传国点点头，转而问道：“家俊，你很喜欢小染吗？”
“是。”
“其实我也知道，发生了这是，小晓和泽君之间的婚姻也维持不了多久。我已经和小染说了，如何决定在于她。家俊，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都不要为难她。”
握紧了手，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难看：“孙泽君他知道你的意思？”
“不，”唐传国摇摇头，“但是他看着小染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真是作孽，如果不是小晓那一出，他们本该是一对。”
“叔叔，孙泽君可以给她的，我可以给。孙泽君给不了她的，我也可以给。要我放弃她，不可能。”神色严肃，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
“不要让她痛苦。”盯着许家俊，唐传国叮嘱道，“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希望你，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好好待她。当初答应把她嫁给你，是你让我感到了安心。但是我觉得维持你们的不是爱。至于泽君，小染她喜欢了四年——”
“那又如何，”提高声音，许家俊打断了唐传国的话，“染儿等了四年，可是孙泽君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她，现在再来弥补，岂不是太晚。再说，他若是先后娶了妹妹和姐姐，外界会怎么看。我不会负了染儿，所以叔叔你不必担心什么。”
“你我的决定都代替不了小染。家俊，我还是希望你答应我，尊重小染的决定。”
凝视着唐传国，许家俊颔首：“可以，在不抵触到我的底线时，我会尊重她的决定。”
☆
走出病房，许家俊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恰好看见迎面走来的孙泽君，微微眯了眯眼，什么都没有说的从孙泽君身旁走过。
走了几步，许家俊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孙泽君走进了病房，眼睛微微眯起。
找到唐小染时，许家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常色，淡淡勾唇：“等久了吗？”
抬眼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你和他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轻声说着，许家俊看着唐小染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被许家俊盯得有些不自在，唐小染从座椅上站起，“回去吧。”匆匆就要走向大门的方向。
一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臂，许家俊用力一扯，将唐小染拉到了怀里：“之前你才说，想要一个孩子来维持我们这段婚姻。现在，你后悔了？”
感到许家俊搂着她的力度越来越大，唐小染只觉得呼吸有些窘迫，整个人被勒得有些要闯不过气来，手抵在许家俊的胸上，说道：“你误会了。”
许家俊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他看起来很平静，只是那紧绷的面庞却是显示着他在处于发怒的前缘。清清淡淡的眼眸扫视了唐小染一眼，慢悠悠地说着：“刚刚那是谁的车子？”
男人的话语很轻很淡，但是唐小染却是嗅到了雨丝危险的气息。迟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着：“如果我说是孙泽君，你会生气吗？”
低沉地笑了，许家俊嘴角边扬起一抹讽刺：“生气？染儿，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妻子，即便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戏。下车。”
心中一惊，唐小染看着许家俊，慢慢地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你就那样小气？”
“小气？”看了唐小染一眼，知道她会错了意，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说道，“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看看岳父，不然也太说不过去了。”
下了车子，唐小染拉住了许家俊，缓缓开口：“我和孙泽君之间没有什么，如果有什么的话，也只是他一厢情愿。”
八十一
“你看今天的头闻，圆玉公司总裁将他的妻子告上了法庭，说是故意谋杀罪，今天就要开庭一审了。”
在医院的走廊上走着，唐小染听见两个人在那说着，瞥见一人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唐小染走上前一步：“可以借我看看吗？”
接过了那人手上的报纸，唐小染扫视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恶，竟然会毒害自己的婆婆。”那人又在念叨着，“豪门里的事，还真的是难以说清。哎，姑娘，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没事吧？”
“没事。”将手中的报纸还给了那人，唐小染轻轻说道，“谢谢，”
回到病房，看着睡在那的唐传国，唐小染皱紧了眉头，慢慢地走了过去看着他。看着唐传国慢慢睁开了眼睛，唐小染说道：“叔叔，有件事。”
顿了下，唐小染摇摇头：“没事，我出去下。”
“小染，”喊住了唐小染，唐传国有些失落的眼神看着她，“你在这儿也呆了三四天了，你的心里还是把我视为陌生人吗？”
抿着唇，唐小染轻轻垂下眼眸：“叔叔，你不要多想。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走到病房外面，唐小染拿出手机按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看着这串熟悉的数字，唐小染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手指按在了通话键上。
“嘟嘟”几声，电话被接通。
“小染？”那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孙泽君，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这事。我不管你与唐小晓之间有什么恩怨，现在你动她，是想要逼死叔叔吗？他现在不可以受到刺激，你知不知道！”有些愤怒的，唐小染压低了声音，“如果你真的要做什么，就不能缓几天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慢慢孙泽君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再等下去。只要你不告诉你的父亲，他也不会知道。而且，他最近也不会想见到小晓。”
“孙泽君，你怎么这么狠。这就是你对你爱的人的态度？”
“她伤害我母亲在先，而且，我以为她是你才会做出那样错误的决定。小染，我会在法庭上提出离婚，那天我不是开玩笑。”
“你疯了。”低声说着，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如果你是因为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打主意。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
挂上电话，唐小染手抵在额头上，揉了揉眉心。再次走进病房，看着唐传国，试探着问道：“叔叔，你会原谅唐小晓吗？”
唐传国有些愣住，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染，缓缓开口：“小染，你是不是还在介意？对她，我始终狠不下心。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小染，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她不吃点苦，性格永远磨不平。”
犹豫着，唐小染还是没有将刚刚知道的事情告诉唐传国。一上午有些心神不宁，唐小染时不时地看下手机，约摸差不多到了时间，唐小染又走出了病房，打电话给了许家俊：“佳俊，你知道孙泽君把唐小晓告到法庭上了？”
“恩。”
“结果呢？”
“我过会过去，再细说。”
在病房外徘徊着，等着许家俊，忽然间感到了什么，唐小染抬首看着，见一脸气势汹汹的王淑英走了过来。意识到了什么，唐小染微微蹙眉，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时候来，想必不是什么好事。看着王淑英的方向是来向这儿，唐小染走上前，拦住了王淑英：“阿姨，你来这儿做什么？”
看见唐小染，王淑英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开。”
“叔叔现在不方便见客，你还是回去吧。”不肯让王淑英前进一步，唐小染缓缓说道，“既然你抛弃了叔叔，如果有什么事，你也不可以来麻烦他。更何况，叔叔现在是个病人。”
“病人又怎么了，”冷冷一哼，王淑英提高了声音，“病了就可以不顾自己女儿的安危，我从法庭急匆匆地跑过来，知不知道我有多累。唐家这还没倒呢，人家就欺负到唐家头上了。当初谈婚论嫁时海誓山盟，现在倒还，翻脸不认人了。他作为唐家的一家之主，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不去问女儿做主。我知道你恨小晓，现在落井下石。我再说一遍，我要见他。再晚一步，小晓真的要被宣判了。”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唐小染唇角边浮现淡淡的冷笑，“更何况，她已经被赶出了唐家，也不是唐家的人。”
“今天我还就是要见到他！”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9
一时间，争吵引来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人。一看人多了，王淑英忽然间哭诉着：“你说你小小年纪，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我家老爷子都年过半百了，你这么年轻，要什么非要霸着他。”
听着王淑英的胡言乱语，唐小染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而周围的人更是在那指指点点。
“明里他是你干爹，只有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他病了，你竟是让我见他一面都不能满足。你说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
王淑英越说越离谱，唐小染皱着眉头看着她。围观者更有好事的企图上来拉开唐小染。
“王阿姨，你不去奥斯卡演戏还真是亏了。”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讥讽声，“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阿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是让我敬佩。”
唐小染感到腿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低头看去，一个孩子抱着她的头，眨眨眼睛，咧嘴笑了。
刚刚说话那人迈着步子缓缓走了过来，拉过了孩子，对着唐小染点点头：“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
盯着那人一会，唐小染点点头：“叶少。”
“太过分生，你叫我叶司逸即可。”示意着怀中的小萝卜头，叶司逸说道，“他生病了，带他来看看。”
“恩。”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将围观的人群疏散开，拦住了王淑英，虽然对这个阵势感到有些诧异，只是想想叶司逸的身份，倒也有些理解。
“需要我帮你什么吗？”叶司逸有些客套地问着。
摇摇头，唐小染笑笑，手指着王淑英：“没什么。只是今天，麻烦你不要要她出现在医院里。”
看着王淑英，叶司逸点点头，挥挥手，示意着控制住王淑英的人将其拖走。
“最近爷爷和我说，许爷爷最近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他家的孙女要嫁到叶家，败光叶家的积蓄。而爷爷说，钱不是用来存的，是用来花的。所以，两个人一合计，订了娃娃亲。这事，许爷爷应该也会和家俊说的。”
看着一脸云清风淡的叶司逸，再看看被叶司逸抱在怀里的小萝卜头：“他多大？”
“两岁。”
绕绕头，唐小染露出了怪怪的神情：“那是两个老人太无聊了，你不要当真。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万一耽误了他——”
“我可以等，孩子的母亲也很喜欢这个安排。只要她高兴，我无所谓。”
看着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的叶司逸，唐小染轻轻眨了眨眼睛，扯了扯唇：“这个。”
“我觉得不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回首望去，许家俊走了过来，盯着叶司逸怀里的孩子看了几秒，许家俊点点头：“三岁看大，这孩子以后估计也不会难看到哪去。”
“万一是男孩呢？”话说出口，唐小染感到了一阵诧异，似乎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孩子的存在。
“不可能。”许家俊勾了勾唇，搂住唐小染，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只会是女孩，我不想要你身边出现其他男人，孩子也不行。”
许家俊的声音不算大，但却让现在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晰。唐小染的脸微微泛红，心里自觉地将许家俊这肉麻的话视为作秀。
待叶司逸离开，唐小染握住许家俊的手，有些紧张地问道：“那边的情况怎样？”
见许家俊探究地盯着她，唐小染以为许家俊误会了什么，轻咬了下唇：“我不是在意什么，只是如果唐小晓真的出了事，我怕——”
看向唐传国所在的病房方向，唐小染轻轻说着：“我怕叔叔他会受到刺激。”
“纸终究包不了火。”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我不想让他再受到刺激，所以我才会阻止阿姨去见他。”
“基本不会再上述了，”沉默了一会，许家俊说道，“唐小晓的情绪很激动，只是孙泽君请的律师太厉害，不仅让法院判了她的刑，还让唐小晓离了婚。”
“判刑。”低喃着，唐小染缓缓地抬首看着许家俊，“多久？”
“故意伤人，又导致了重伤，所以是三年。”
“三年？”眼里流露出诧异之色，唐小染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家俊，“他真的做得出来？以前他是那样地喜欢唐小晓。一个女人的三年在监狱里度过，这后果孙泽君就没有想过吗？”
看着满脸惊愕的唐小染，许家俊笑笑，揉揉她的头发：“你不是一直恨你那个妹妹的吗，怎么现在反而替她担心起来了。孙泽君这次是下了狠心。孙夫人本来有所好转，现在这样一闹，情况又不是太好。”
“我是不是做错了？刚刚阿姨来找爸爸，我是不是不该拦下她。”想了想，唐小染又摇摇头，“可是爸爸要是听到这些事，我怕他会接受不了。”
“不要想这想那的，有因必有果。”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走向病房，“去看看叔叔吧。”
☆
“唐小染，楼下有人找你。”
在病房里坐下片刻，便有护士前来喊唐小染。
“找我？”唐小染有些诧异，却是猜不出是谁，“恩，知道了。”
走下了楼，唐小染四下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刚想回去，忽然间一个慢慢踱步到她身边的人忽然拿着什么东西抵在了她的后面，压低了声音：“不准发声，和我走。”
意识到抵在她身后的是一把刀子，唐小染微微蹙眉，慢慢地向前走着。走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前，鼻子被一条湿手巾捂住。嗅到了乙醚味想要屏住呼吸时已晚。身子有些发软，意识渐渐模糊，完全失去意识前，唐小染看见了一张得意放肆的脸庞。
男人接住唐小染倒下的身子，忽然间听见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拿出手机，扣掉电池，随手扔在了一边的地上。
打电话无人接听，再打一遍竟是处于关机状态。许家俊微微蹙眉，心中忽然间涌现出一种莫名的不安。看着唐传国，许家俊说道：“我去找下她。”
下了楼，许家俊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一路走着，忽然间许家俊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处。那地上手机挂件上的小熊他很熟悉。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手机拾起，许家俊轻轻拍了拍小熊身上的灰，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子墨？现在立刻到医院来。带齐证件，我需要你帮我。”挂掉电话，许家俊握紧了双手。
调出了医院的监控录像，也只是可以看见唐小染跟着一个人离开，却是看不出什么一样。何子墨盯着画面，指着那人：“。停住，放大。”
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人，何子墨托住了下巴：“二子。”
“什么？”扭头看向何子墨，许家俊问道，“你认识这人？”
“漏网之鱼，”何子墨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的案子不是我接手的，大约一年前捣毁了一个传销组织窝点，是三大队经手的。我听说执行卧底任务的除了我们的同志之外，还有一家报社的姑娘也潜伏了进去。具体叫什么我没有详问，只是听说姓唐。”
许家俊微微愣住，视线定格在了监控画面上，手紧紧地拳住：“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是很确定。”伸手拍了拍许家俊的肩膀，“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她。”
☆
唐小染醒来时，发现手脚都被捆住，眼睛上蒙上了一块黑布，嘴里被布堵着。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妈的，这妞为什么不能碰。”
“忍着，等成了事，随你怎么玩她。”
“不能碰，又不代表不能做其他事。”
听着那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唐小染有些慌了，身后抵着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退。
脚步声在身边停住，蒙在眼睛上的布被扯下，嘴里的布也被拿出。看着那人，唐小染有些愣住：“是你。”
“是。”二子蹲下身子，拍了拍唐小染的脸颊，“那时我就看上你了，妈的你竟然是来毁掉我们的，这一年来你可知道大爷过的是什么日子。”
神色镇定下来，唐小染冷冷看着二子：“你想怎样？”
淫笑着，二子正欲扯开唐小染的衣襟，却是被另一个人拦住：“先不要碰她，去外面看看。”
大约半个小时后，二子再次进来，身后尾随着一个人，孙泽君。
看见孙泽君，唐小染有些愣住，目光对上孙泽君的，竟是看到了担忧。
“放了她，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想要上前，却是被二子用枪指着，“雇佣我们的人说，你需要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
“取消控诉，放了唐家二小姐。”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孙泽君嗤嗤地笑着。
“你笑什么？”有些恼怒的，二子问道。
“如果以为我会威胁到他，你们怕是抓错人了。”眼里流露出嘲弄之色，唐小染讥讽着，“你觉得我会威胁到他吗？”
“如果他不在意你，怎么会在我说了你出事了后，他会立即赶过来。”
看着走进屋里的王淑英，唐小染紧抿着唇，慢慢开口说着：“阿姨，你真的是为了救你的女儿吗？”
脸上慌乱之色一闪而过，王淑英反问着：“你怎么知道不是。”
“你可以用任何办法，却偏偏找到了他，你根本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平淡地开口，唐小染微微垂下眼眸。
拍了拍手，王淑英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唐家，不然也不会向现在这样弄得鸡犬不宁。我向来不会亏待你，你们可以动她了，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孙少，只要你一句话，或许我可以改变主意。”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嘲弄着：“阿姨，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孙泽君的手握紧，逮住一个空挡，一脚踢开二子手中的枪，迅速又从地上拿起，指着王淑英：“放了她。”
王淑英并不害怕，抱着双臂：“对岳母开枪？那你开啊。”
孙泽君微微皱眉，枪口微微偏离了一些，扣住扳机，却发现根本无法按动。有些恼怒的，孙泽君将枪用力地扔在了地上：“你骗我。”
呵呵的笑着，王淑英手指着那把枪：“那是道具，还挺像的吧。我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勇气。罢了，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不然，我女儿喜欢你，我不敢拿你怎样。可是她不同，而且这里有个人还恨着她，到时候招待不周，你可不要怪我。”
示意了一下，王淑英和那两人退出，“咔嚓”一声将房门锁住。
缩在墙角处，唐小染没有去看孙泽君，也没有同他说出一句话。
“看见是我，是不是很失望。王子来救公主，却不是公主心中的王子。”走到唐小染的身边蹲下，伸手钳住唐小染的下颚，迫使她看向她，“小染，你我会救出去。只是她的条件，我不会答应。”
“她到底还是你的妻子，曾经你是那样的爱她，现在这样绝情。”嘴角边扬起一抹讽刺，唐小染慢声说着，“以爱之名娶她，以恨之名遗弃她。孙泽君，你的爱，就是这样吗？”
“她伤害了我的母亲。”烦躁地皱眉，孙泽君瞅着唐小染，“看来我对你是真的不了解，以前小晓总是在我面前说，你是多么的恶毒，总是想抢去她的一切，可是现在看来，我似乎错了。你似乎在为小晓打抱不平？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该断自然就会断。你以为我当初答应娶你，是对你一点感觉我没有？那时我是不怎么喜欢你，可是如果不是小晓回来，我还是会娶了你。”
“那我应该感激你了？”直直地逼视着孙泽君，唐小染讥笑，“孙泽君，我再次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痴心妄想。那个爱你的唐小染已经死了。”
“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了，为什么会恨着我。”替唐小染解开了束在身上的绳索，孙泽君拿起唐小染的手腕，揉了揉被绳子勒得通红的地方，放在唇边轻轻吹着：“疼吗？”
猛地缩回了手，唐小染警惕地看着孙泽君：“我说过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亲手扼杀了一个人，现在反过来要那人原谅你，你觉得可能吗？而且，我现在是许家的媳妇。”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失去的东西想要便要夺回来。”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淡淡地勾起了唇，“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儿。”
夜间，有些寒冷，坐在地上的唐小染抱紧了双臂，看着递到她面前的大衣，唐小染头一扭，没有去接。
“披上。”语气有些强硬的，孙泽君说着，见唐小染依旧不为所动，低骂了一声，蹲下身子，强迫着她穿上，握住了她的双手，“唐小染，我只问你一句，你有多爱许家俊？你们见面才几次，这感情就比得过我们之间的四年。更何况，许家俊为了一个旧人不谈感情这么多年，当这个旧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你觉得他会怎样。”
冰冷的面庞有些动容，唐小染盯着孙泽君：“你都知道些什么？”
“离开许家俊，我失去过你一次，所以我知道珍惜。跟着他，你又怎么可以保证你不会受伤？”
“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心里一处在隐隐地痛着，唐小染却是露出了一副不在乎的神情。
低沉地笑了，孙泽君慢慢说着：“我觉得，把我们关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将唐小染抵在了墙上，孙泽君的唇慢慢贴上她的。门在这时，被人用力踹开。
八十二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唐小染的只觉得血液在那一刻似乎凝结住了。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孙泽君缓缓起身，笑道：“你的速度还算快。”
握紧了双手，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孙泽君，幽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孙泽君，慢慢地紧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孙少，这次谢谢你。”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孙泽君轻轻晃了晃：“在我来之前，开了GPS定位，可惜这些人太蠢，没有想到检查我的衣服。”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掩饰住所有的情绪，许家俊扯了扯唇，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走至唐小染身边，看着披在她身上的外衣，目色一顿，俯身拉起唐小染，“染儿，是我疏忽了，才会让你遭遇这样的罪。”
眼眸抬起看着许家俊，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唐小染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许家俊抵住了唇：“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将披在唐小染身上的外衣拿下，递给孙泽君，清淡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几秒便离开，对着尾随其后进来的何子墨说道：“这事，麻烦你追查到底。如果有人阻拦，麻烦你去找下叶叔叔，这事，我不想就这样算了。”
拉着唐小染走了出来，看着唇有些发紫的唐小染，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父亲那边，他已经知道了。他很担心你。”
望向许家俊，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刚刚——”
“孙泽君的助手找到了何子墨，GPS定位到这里，所以才能这么快找来。”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说道。
自始自终，许家俊都没有让唐小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推着唐小染上了车子，许家俊打开了空调：“先去医院看下你的父亲，他很担心你。”
眼眸垂下，唐小染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驶到一处，许家俊停了车子，下了车，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将奶茶递给唐小染，许家俊说道：“喝点，会暖和一些。”
“嗯。”捧着奶茶，热水的温度透过塑料杯子传递到手上。吸了一口，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扭头看着许家俊，盯着他那如线条勾勒出来的侧脸。
“你再看，我怕我会开不了车子了。”许家俊轻轻笑道。
“许家俊，其实眼见不一定为真，我和孙泽君，没有什么。”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转而想想，她又何必这样害怕，自嘲的笑笑，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他若是误会了便就误会了，她为什么要在意。心丢过一次，她不想再丢一次。何况，在听到孙泽君说出旧人那两个字时，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如果真如孙泽君所说的那般，她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
“我没有误会什么。”握紧了方向盘，许家俊说道。
“我觉得也是，毕竟我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也没必要吃醋，”点点头，唐小染故作轻松地说着，“许家俊，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逢场作戏。”
猛地一踩刹车，许家俊盯着唐小染，幽黑的眼眸里慢慢染上浓浓的失望之色，嘴角边慢慢扬起一抹冷笑：“唐小染，为什么每次我们都会回到原点？是因为孙泽君？”
一次次的，在他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点点缓和的时候，她总是又会缩回去。他以为在她答应为他孕育一个孩子时，是他们关系好转的一个开始，她在意着莫婉，他也因此感到了高兴，只是现在的她，刚刚明明她是想解释，只是转瞬间态度便放生了变化。
“就算没有他，也是一样。”轻轻笑着，唐小染轻声说着，“还有，叶爷爷那儿，麻烦你去说一下，这娃娃亲，还是不要提前定的这么早。”
车子里的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凝结住，许家俊低沉地一笑，修长的手指拿出一根香烟，刚要点燃，手上的烟被唐小染夺走。
“你似乎一遇见烦心事就爱这样。许家俊，今天孙泽君和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盯着许家俊的眼睛，唐小染慢慢开口，“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是孙泽君和我说，有些时候，旧人未必能够比得上新人。”
眼眸的深邃之色渐渐变浓，许家俊淡淡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手指着许家俊的胸口，“一个人的心是最难看懂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猜。”
轻轻摇下了车窗，一阵寒风吹来，唐小染打了个冷颤，却是不愿意摇起车窗，冰冷的风或许会让她的思绪清晰一些。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薄唇紧抿，一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用力地握住：“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冷风吹在脸上，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人生如戏，如果把戏当真，最后受伤的还是会自己。”
冰冷的风夹杂着雪花飘入到车子里，唐小染伸手摸了摸脸颊：“又下雪了，许家俊，我们快点回去吧。”
摇上了车窗，许家俊拉过了唐小染，看着她的眼圈发红，刚刚燃起的怒火因为这淡去了很多。颇有些无奈的，许家俊说道：“染儿，有时我真弄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又在担心什么？我不会给你什么承诺，可是既然娶了你，你也只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红旗不倒，彩旗飘飘。”低声说着，唐小染头枕在了座椅上，眼睛闭上，“许家俊，遇见你们这样的人，注定要伤痕累累。就像小翠，以前的她几乎就是不知愁为何物，而现在。强取豪夺，只要你们愿意，就不会顾忌到其他人的意愿。或许得不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孙泽君说，他失去过一次，所以才会珍惜。呵，你不觉得这可笑吗？许家俊，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如果我发现你走了同样的路，我不管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协议，该走时我还是会走。”
目色骤然间变得凌厉，许家俊握紧了双手，半响才挤出两个字：“休想。”
“如果我们之间有了孩子，孩子我会留给许家，只要让我定期来看她就可以了。”想到了什么，唐小染睁开了眼睛，摇摇头，“不行，如果你的旧人对他不好，我不会让他留在许家。我的经历，我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
本是有些恼怒，只是许家俊在听见唐小染后面说的话后，脸上的愠色慢慢消散，有些了然唐小染情绪变化的原因，笑道：“染儿，我说过，不要想这想那的。我的妻子只会是你，孩子的母亲也只会是你。”
摇摇头，唐小染说道：“女人一旦执着起来，是很可怕的。无谓的战争，我不想去打。”
“既然这样，”许家俊略一沉吟，慢慢笑道，“不用你去打，我会弄好这一切，你只要做好你的许太太就行。”
☆
许家俊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他看起来很平静，只是那紧绷的面庞却是显示着他在处于发怒的前缘。清清淡淡的眼眸扫视了唐小染一眼，慢悠悠地说着：“刚刚那是谁的车子？”
男人的话语很轻很淡，但是唐小染却是嗅到了雨丝危险的气息。迟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着：“如果我说是孙泽君，你会生气吗？”
低沉地笑了，许家俊嘴角边扬起一抹讽刺：“生气？染儿，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妻子，即便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戏。下车。”
心中一惊，唐小染看着许家俊，慢慢地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你就那样小气？”
“小气？”看了唐小染一眼，知道她会错了意，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说道，“既然来了，自然要去看看岳父，不然也太说不过去了。”
下了车子，唐小染拉住了许家俊，缓缓开口：“我和孙泽君之间没有什么，如果有什么的话，也只是他一厢情愿。”
伸手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轻轻舒了一口气：“我知道。”
走了几步，看着前方身穿黑色风衣的孙泽君，停下脚步，许家俊注视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对唐小染说道：“染儿，你去医院里等我，我和他说几句话。”
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迟疑地看着他，紧紧地抿着唇。
“只是几分钟，说完我就会去找你。”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淡淡笑道。
目光落在孙泽君的身上，慢慢又落回到许家俊身上，唐小染点点头，慢慢地走进了医院。
整理了下情绪，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孙泽君：“她的情绪有些不对。”
孙泽君勾起了唇，慢声说道：“因为我和她说，我想和她重新开始。”
目色渐渐变得凝重，许家俊握紧了双手，猛地抓住了孙泽君的衣领：“孙泽君，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怕了吗？”挑眉，孙泽君几分讥讽地说道，“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一次。”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许家俊盯着孙泽君，冷冷笑道：“你这算什么？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
“她爱你吗？”打掉许家俊的手，孙泽君唇畔勾勒出一抹弧度，“再怎么说，我也和她相处了四年，她看待你的眼神很平静，和当年她在我身边时完全不一样。你和她才见过几面，这么快就结了婚，我一直认为，她是赌气才会这么快闪婚。而刚刚，我印证了这一切。既然她爱过我一次，我就可以让她再爱我一次。”
“那你的妻子呢？”眼中有什么东西要燃烧一般，许家俊逼问着。
“她？”孙泽君眼中掠过复杂之色，“如果不是后来的事，即便她不能生孩子，她依旧会是我的太太。可是在她对妈妈做出那样的事后，孙家已经容不下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再来考虑小染的事。她本来就是我的。”
“孙泽君！”忍无可忍的，许家俊抡起了拳头，刚要砸下去，却听见孙泽君又说道。
“小染跟了你又怎样？你又能保证你不会走我的路？”
看着孙泽君脸上那挑衅般的笑容，听着他的话里有话，许家俊慢慢放下了拳头，冰冷的眼眸盯着孙泽君：“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许家俊，你心知肚明。”整理了下衣服，孙泽君冷笑着，“我知道你的过去，许家俊，我也知道最近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你能保证你不伤害小染？”
若有所思地打探着孙泽君，许家俊慢慢开口：“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所以我不会走你的路，而你也不能决定我做什么。”
伸出手，孙泽君摆了摆：“话不要说得太早，结论也不要下的太绝对，谁也不能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八十三
黑色的轿车在云锦酒店停下，很快就有服务生上前打开了车门。一双黑色的皮鞋先行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慢慢地一个妙龄女子走了出来。她身穿一身黑色镶有金边的晚礼服，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走下车子，女人抬眼看了一下酒店，走了进去。
走进酒店，看着在主席台上笑容满面的唐传国，女子走了过去，笑着打着招呼：“爸。”
“小染，你来了。”看见唐小染，唐传国笑着迎了上去。
“嗯。”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唐小染递给唐传国，“爸，生日快乐。”
笑呵呵地接过小盒子，唐传国点点头：“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轻轻一笑，唐小染对着唐传国身边几个木华的高级干部点点头，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区。
几个月前，唐传国虽然虽然希望她在私下里解决王淑英绑架的事，只是她背着唐传国，打算一张状纸将王淑英告上了法庭，并从何子墨那获取当事人的口供，孙泽君也是找到她，表示自愿出庭当证人。只是还未上告王淑英，何子墨那边便传来了新的情况。被逮捕的两个人忽然间改了口供，一口咬定是为了报之前被捣毁传销老窝之恨，才会绑架了唐小染。而判刑结果更是很快下来，两人皆是判刑十年。在得知这件事的同时，唐传国也是对唐小染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暗示性的话语已经让唐小染明了。王淑英搬离了唐家。这事被媒体炒得火热，只是时间久了，热浪也慢慢淡了下去，只是在茶余饭后，被人们想起来后，会拿出来说一说。
“唐小姐。”
一道声音打断了唐小染的思绪，抬首看去，是几个与唐小晓交好的女人。微微蹙眉，唐小染盯着这几个女人。
“唐小姐，之前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多多见谅。”
“是啊，我们都是被人蒙骗了，现在还能交你做个朋友吗？”<a href=http://www.TXT100.com/>TXT100电子书小说下载</a>
本是想躲在这儿清净一下，只是没有想到还是被打扰。唐小染头疼地揉揉眉头，忽然间一道声音响起。
“唐小染，你在这里。”
一身黑色礼服的孙泽君走了过来，手伸向唐小染：“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你们慢慢聊。”几个女人看出了些名堂，嬉笑着离开。
没有忽略那几个女人眼中的讥讽之色，唐小染站起了身子，刚要走开，孙泽君拦在了她的面前：“就这样不待见我？”
轻轻拨弄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唐小染淡淡笑道：“孙泽君，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是许太太。”
“婚结了可以再离，唐小染，现在的我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事，所以我现在了无牵挂，为什么不可以重新找回你。”
“孙泽君，我才发现，你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拉开了和孙泽君的些许距离，唐小染冷冷笑道，“我早就说过，在我放手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对你抱有任何幻想。”
“许太太？”四下望了望，孙泽君笑道，“为什么没有看见许家俊？”
“他有事出差。”
“这是你父亲的大寿，他也来不了？”
“孙泽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眉头蹙起，唐小染看着孙泽君，“你想说什么？”
“我好像听说他去了新加坡，似乎莫婉也在那。”看着唐小染的神情有些微变，孙泽君笑道，“莫婉的事你应该知道，唐小染，你又怎么会保证，许家俊若是见到了莫婉，两个久后重逢的人不会重新燃烧起火花。”
“说完了？”扬眉看着孙泽君，唐小染冷冷开口，“他不是你，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当做你。”
眼眸微抬，孙泽君危险地看着唐小染，冷不丁地拉住了她的手，拖着她走到了唐传国的面前：“叔叔，我有个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
意识到孙泽君说出的话不会是她喜欢的，唐小染皱紧了眉头，试着想要挣脱开孙泽君的手。
看了唐小染一眼，孙泽君握紧了唐小染的手，几分坚定的目光看向唐传国：“叔叔，我希望你答应我，再次将小染许配给我。”
闻言，唐小染愣住了：“孙泽君，你发什么疯。”
唐传国脸上本是噙着笑意，在听见孙泽君说出这话后，脸上的笑容也是止住。站在唐传国身边的几个人也是几分好奇地打探着孙泽君。
“泽君，小染现在还是许家的媳妇，你这样做，是否有点？”
握紧了唐小染的手，忽略了她那刺人的目光，孙泽君勾起了唇角：“只要叔叔你答应我，我会证明给你看，小染跟着谁会更幸福。”
“放开。”一脚提在了孙泽君的小腿肚上，唐小染冷笑着，“孙泽君，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话，在我还是你未婚妻的时候，你让另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现在你放弃了那个女人，反过来追求我。幸福？你是最没有资格说出这话的人。”
盯着唐小染，孙泽君不经意地一笑：“我不行，他就行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调查一下他现在的行踪。”
“不需要！”想也没有想的，唐小染便拒绝了，神情有一瞬间的慌张，却是被孙泽君捕捉到眼里。
“你在害怕。”一针见血地指出，孙泽君勾起了唇，“如果你相信他，你又在害怕什么。”
“好了，泽君，这要遵守小染的意愿，再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你胡来。我们找个地方再细谈这件事。”
☆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唐小染的只觉得血液在那一刻似乎凝结住了。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孙泽君缓缓起身，笑道：“你的速度还算快。”
握紧了双手，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孙泽君，幽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孙泽君，慢慢地紧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孙少，这次谢谢你。”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孙泽君轻轻晃了晃：“在我来之前，开了GPS定位，可惜这些人太蠢，没有想到检查我的衣服。”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掩饰住所有的情绪，许家俊扯了扯唇，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走至唐小染身边，看着披在她身上的外衣，目色一顿，俯身拉起唐小染，“染儿，是我疏忽了，才会让你遭遇这样的罪。”
眼眸抬起看着许家俊，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唐小染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许家俊抵住了唇：“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将披在唐小染身上的外衣拿下，递给孙泽君，清淡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几秒便离开，对着尾随其后进来的何子墨说道：“这事，麻烦你追查到底。如果有人阻拦，麻烦你去找下叶叔叔，这事，我不想就这样算了。”
拉着唐小染走了出来，看着唇有些发紫的唐小染，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父亲那边，他已经知道了。他很担心你。”
望向许家俊，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刚刚——”
“孙泽君的助手找到了何子墨，GPS定位到这里，所以才能这么快找来。”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说道。
自始自终，许家俊都没有让唐小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推着唐小染上了车子，许家俊打开了空调：“先去医院看下你的父亲，他很担心你。”
眼眸垂下，唐小染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驶到一处，许家俊停了车子，下了车，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将奶茶递给唐小染，许家俊说道：“喝点，会暖和一些。”
“嗯。”捧着奶茶，热水的温度透过塑料杯子传递到手上。吸了一口，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扭头看着许家俊，盯着他那如线条勾勒出来的侧脸。
“你再看，我怕我会开不了车子了。”许家俊轻轻笑道。
“许家俊，其实眼见不一定为真，我和孙泽君，没有什么。”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转而想想，她又何必这样害怕，自嘲的笑笑，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他若是误会了便就误会了，她为什么要在意。心丢过一次，她不想再丢一次。何况，在听到孙泽君说出旧人那两个字时，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如果真如孙泽君所说的那般，她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
“我没有误会什么。”握紧了方向盘，许家俊说道。
“我觉得也是，毕竟我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也没必要吃醋，”点点头，唐小染故作轻松地说着，“许家俊，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逢场作戏。”
猛地一踩刹车，许家俊盯着唐小染，幽黑的眼眸里慢慢染上浓浓的失望之色，嘴角边慢慢扬起一抹冷笑：“唐小染，为什么每次我们都会回到原点？是因为孙泽君？”
一次次的，在他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点点缓和的时候，她总是又会缩回去。他以为在她答应为他孕育一个孩子时，是他们关系好转的一个开始，她在意着莫婉，他也因此感到了高兴，只是现在的她，刚刚明明她是想解释，只是转瞬间态度便放生了变化。
“就算没有他，也是一样。”轻轻笑着，唐小染轻声说着，“还有，叶爷爷那儿，麻烦你去说一下，这娃娃亲，还是不要提前定的这么早。”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49
“
车子里的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凝结住，许家俊低沉地一笑，修长的手指拿出一根香烟，刚要点燃，手上的烟被唐小染夺走。
“你似乎一遇见烦心事就爱这样。许家俊，今天孙泽君和我说了一些话，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盯着许家俊的眼睛，唐小染慢慢开口，“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是孙泽君和我说，有些时候，旧人未必能够比得上新人。”
眼眸的深邃之色渐渐变浓，许家俊淡淡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只是。”手指着许家俊的胸口，“一个人的心是最难看懂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猜。”
轻轻摇下了车窗，一阵寒风吹来，唐小染打了个冷颤，却是不愿意摇起车窗，冰冷的风或许会让她的思绪清晰一些。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薄唇紧抿，一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用力地握住：“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冷风吹在脸上，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人生如戏，如果把戏当真，最后受伤的还是会自己。”
冰冷的风夹杂着雪花飘入到车子里，唐小染伸手摸了摸脸颊：“又下雪了，许家俊，我们快点回去吧。”
八十四
“就是你所看见的。”唐小染轻轻笑着，慢慢抬起眼眸看着许家俊，咬紧了唇，眼眶有些湿润，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缓缓说道：“我要听到实话。”
“你会信吗？”自嘲的一笑，唐小染轻轻说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还能怎样。”
紧紧地搂着唐小染，许家俊冰冷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我们先回去。”
扯了扯唇，唐小染摇摇头，推开了许家俊，后退了几步，看着站在许家俊身后的莫婉：“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
“就许你会情郎，就不许我和家俊见面。”抱起了双臂，莫婉笑道，“唐小染，当初我的话你考虑得怎样了。你看，我已经做到我承诺你的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承诺。”
唇咬得生痛，唐小染冷冷笑着：“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竖起了一根手指，莫婉淡淡开口：“你们在一起，也要快一年了吧。”
唐小染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惨白，低低地笑了：“你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是啊，”莫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没有采取什么直接的行动，如果你喜欢家俊，我自动弃权。可是这都快一年了，你倒是问问你自己，你喜欢家俊吗？既然这样，我帮你找回你爱的人，我要回我要的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莫婉，我说过了，时过境迁，当时的感觉已经不存在了。”烦躁地皱眉，许家俊想要拉过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闪身躲开。
“许家俊，你不必顾忌我，其实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休妻的理由，我是不是应该大度一些，把许太太这个位置让给莫小姐。”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
手紧紧地拳在了一起，许家俊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微微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在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是不是该问问我的意见。”
“有那个必要吗？”手指着身上这一身装扮，再指向莫婉，“莫小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觉得这样很好，一切又回到了远点。”
想要笑，鼻子却发酸，眼泪慢慢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眉头皱的更紧，许家俊上前一步，不顾唐小染的挣扎，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犹豫了一下，不顾有人在场，低头吻住了唐小染。纵然唐小染紧闭着唇，不让许家俊再进一步。许家俊倒也不急，一点点地诱惑着，最终终于成功地攻城略池，唇齿交缠间，许家俊轻声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
唇慢慢地离开，许家俊伸手滑向唐小染的脸颊，指尖一片冰凉：“如果我今天可以赶回来，你就不会遇见这样的事。”
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轻笑着：“其实我给你打过电话，只是我似乎是打扰到你了。”
“你打过电话？”许家俊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了莫婉身上。
被许家俊盯得浑身不自在，莫婉扬起了头：“是我接的电话，那时你在浴室。后来我忘记告诉你了。”
感到了唐小染的身子有些僵硬，许家俊知道唐小染是误会了什么，抱起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回去再细说。”
“家俊。”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许家俊，莫婉大声说着，“你难道就甘心戴绿帽子吗？”
神色微微一顿，许家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染儿，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孙泽君？”
轻轻摇摇头，唐小染说道：“不爱了。”
扬起唇，许家俊慢慢说着：“莫婉，你也听到了。如果你再胡闹下去，只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回到家里，许家俊直接抱着唐小染走进浴室，将热水调好，手刚要扯下唐小染身上的衣裳，犹豫了一下，又慢慢放下：“洗完后睡上一觉，会感觉好些。”
“我不知道，”忽然间，唐小染缓缓开口，盯着许家俊的后背，“我醒来时，已经那样了，我不知道这个身体是不是已经不干净了。许家俊，你很失望吧？说实话，听见你的手机被莫婉接听时，这儿的感觉很奇怪。”
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唐小染低低地笑了：“其实我不在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你和谁在一起。许家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
缓缓走到许家俊身前，抬眼看着他。慢慢地将身上唯一的外衣推落，双手搂住了许家俊：“只有你可以让我知道，孙泽君有没有把我——”
没有去看许家俊的眼睛，唐小染踮起脚吻住了许家俊的唇，与之前在孙家不同，两个人的角色对换了。许家俊的面部线条紧绷着，唇紧紧地闭着，无论唐小染怎么撩弄，他都只是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
前一刻他可以将她吻得几乎要融化一般。而现在他却是变得冷冰冰的，目光终于转回到了许家俊身上，看着他那不带一丝情欲的眼眸，慢慢地推开了许家俊：“你还是在意。”
没有人再说话，浴室里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水从花洒里留下，落在了地上，在地上扬起了一个个圆晕。许家俊瞅着唐小染，看见她身上的那些痕迹，目光又是一顿。
顺着许家俊的目光看去，唐小染护住了身子：“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许家俊慢慢地走向唐小染，逼着她一步步地后退，看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许家俊露出了几近残忍的笑容：“在你邀请男人之前，就应该考虑到后果。”
“你出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没有想过其它事。”唐小染低声说着，“孙泽君说，你会容忍一次，两次，却不会继续容忍下去。以前我是清醒的，我也知道事情并没有发生。可是这次不同。”
眼里涌过一道联系之色，许家俊长叹一口气，猛地拉住了唐小染，推着她站在了花洒下，水声夹杂着他的声音砸进到唐小染的耳里。
“有几件事我要说清楚。第一，莫婉接到你的电话时，她是在我的屋子里，而我在洗手间，是因为我和莫婉言语不和，她在恼怒之下，将葡萄酒洒在了我的衣服上。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看见你那样出现在孙泽君家里，你说换成谁可以接受。唐小染，我现在退一步，我不强求你有多喜欢我，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们当初的誓言。”
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拿着毛巾擦了一下脸，平静的眼眸看着唐小染：“今天不管他有没有对你怎样，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和他见面，也不要再做出什么要我误会的事。”
心里似乎好受一些，唐小染问道：“我本来就不想见到他。许家俊，你呢？你不会做出什么要我误会的事情吗？”
勾起了唇，许家俊慢声说道：“怎么，你喜欢我，才会这样在意。”
面颊一红，唐小染低下了头：“和你的原因一样。”
淡淡笑着，许家俊转过了身子：“我该出去了，不然我怕是需要洗个凉水澡了。”
浴室的门轻轻地被关上，唐小染微微扬起了唇角。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而她已经染上了这个习惯。低头看着身上被孙泽君弄出的一片狼藉，唐小染皱紧了眉头，伸手将淋浴器的水温调大。滚热的水浇在她的身上，刺痛了她的肌肤。
孙泽君，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一次又一次的，孙泽君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一个可怕的梦魇一般。这一次，他几乎是要毁了她。她爱他时，他伤她。现在她决定不爱了，他却反过来纠缠，伤她更狠。究竟她要怎样做，他才肯放过她。
大概是在浴室里呆的时间有些长了，有没有什么动静，许家俊有些担心，走到浴室那，敲响了房门：“染儿，你洗好了没有？”
本是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冲洗着她的身子的唐小染听见许家俊的话后，睁开看眼睛，不巧一滴水溅入到她的眼睛里，有些火辣辣地疼痛着。
“好了，我这就上去。”忽然间，唐小染意识到了一件事，关了开关，走到了门边，微微打开一条缝，说道。“家俊，麻烦你帮我拿下衣服。”
门外听见许家俊低沉的笑声，慢慢地脚步声远去，慢慢地脚步声又回来了。透过微微打开的门缝，许家俊将睡衣递了进去，很君子地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接过睡衣，唐小染道了一声谢。只是在展开睡衣时u，唐小染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么多条睡裙，许家俊偏偏选了甘小翠送给她的蕾丝吊带，他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不好再喊许家俊一次，唐小染穿戴好，走出浴室。听见厨房里有了动静，走了过去，看见许家俊在那忙碌着。
“飞机上的东西吃不饱，有点饿了。染儿，你想吃吗？胡萝卜炒饭。”
八十五
办公室里，李逸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小染：“喝点水。”
接过了水杯，唐小染捧在手上：“你也知道了吧。”
俯下身子，李逸看着一脸黯淡之色的唐小染：“几个月前，孙泽君亲手把唐小晓送进监狱，那时他是不是就有了现在的打算？”
抬眸看了李逸一眼，唐小染点点头。
抱起双臂，李逸嘴角浮现淡淡冷笑：“这男人做事还真的是雷厉风行。其实他当初若是娶了你，哪里会有现在这般的麻烦。”
唐小染捏住了手中的纸杯子，微微一用力，杯子捏皱，里面的水溢了出来。
“唐小染，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如果当初我在插上一脚，你现在的麻烦可又多了一个。”
盯着皮笑肉不笑的李逸，唐小染放下手中的杯子：“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李逸收敛住了笑容，“我放你几天假，好好把情绪调整一下。”
在人事部办理了手续，唐小染走出报社，想到人事部经理那怪异的眼神，心里烦躁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在一家橱窗前站住，看着里面的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流连徘徊了一会，慢慢地走开。
在一个露天咖啡厅的座椅处坐下，点了一杯摩卡，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弥漫在口中，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一阵脚步声传来，在她的身边停住。抬眼看去，见打着阳伞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莫婉站在她的身边。收起了伞，莫婉轻轻笑着，在唐小染对面坐下。
招呼着服务生过来结账，唐小染起身，准备离开。
“唐小染，我们谈谈怎样。”喊住了唐小染，莫婉笑笑，“还是说，你不敢？”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转身重新坐下，冷眼看着莫婉：“你要说什么？”
“你打算霸着家俊到什么时候？旁观者清，我看的出你们之间并不是伉俪情深。唐小染，孙泽君现在已经回心转意，他也离了婚，你本来就该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眉头微微蹙起，唐小染盯着莫婉：“你说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莫婉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唐小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更何况，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家俊身边？你没有我爱他，你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唐小染，其实之前我是想帮你夺回你的地位，你的爱情，然后再让你把属于我的还给我。只是你，为什么要走极端。其实我已经见过孙泽君，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事情已经一步步地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守着一份不属于你的感情？”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唐小染手抵在唇上，干笑着：“莫小姐。你问我有什么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这个许太太离开家俊，我的丈夫？你爱他？你爱他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
被唐小染问住，莫婉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恼羞成怒：“我们青梅竹马，他一直喜欢着我。当初离开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梦想，所以才会嫁给瑞恩，因为他能助我事倍功半。只是现在，我还是渴望着一份属于我的爱情，所以我回来了。程阿姨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有一年之约，所以我在等。而你，至今没有和家俊同房，你又怎么说，你爱他！”
唐小染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笑得有些得意，莫婉缓缓开口：“家俊告诉我的啊，家俊没有告诉你吗？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们的关系从前就是那样亲密，现在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唐小染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惨白，脑子里嗡嗡地只有一句话，许家俊将他们之间的秘密告诉了莫婉。这样隐秘的事，许家俊竟然会告诉告诉莫婉，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亲密到什么地步。
“唐小染，听我一句话，既然没有感情就不要霸着不放。你们一直这样，许奶奶想要的重孙子可怎么办？你不愿意给家俊生孩子，我愿意。”看着唐小染微变的脸色，莫婉微微笑道，“如果我把你们的事告诉许奶奶他们，你说他们还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眼眸微微垂下，唐小染的嘴角边浮现淡淡的冷笑：“莫小姐，很抱歉，今天的谈话我看就此结束。”
“等等！”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莫婉递给唐小染，“想不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疑惑地看着那个信封，唐小染拳紧了手：“我不需要。”
晃了晃手上的信封，莫婉扔在了桌子上：“就算你毁了，我还是有备份的。”
笑着，莫婉撑开伞，离开。
盯着桌子上的那个信封，唐小染伸手拿起，倒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第一眼，唐小染愣住了，手一松，信封掉落在地上。怕人发现，慌忙间，唐小染将落在地上的东西揽在一起，有些颤抖的手把东西塞进包里。
来到家门口，刚刚掏出钥匙，正要打开房门，忽然间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双大手拉住了唐小染，将唐小染拉了进去。
猛地将唐小染抵在了墙上，许家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呼吸有些急促，眼里有着淡淡的不安：“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轻咬了下唇，唐小染轻声说着，“我关机了。”
伸手轻抚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徐徐说道：“报纸上的事，我都知道了。妈妈也找过我，大概还会找你谈一次。你放心，这样不负责任的新闻明天就不会存在，或者说，这家报社很快就会消失。”
轻轻一笑，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几分生疏：“许家俊，你又何必这样。”
“染儿，你？”察觉到了唐小染有些不对劲，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出了这种事，是我的疏忽。”
“这样不是更好，”又是甩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你不用可怜我，其实你心里该高兴吧？你放心，我们会和离，我不会成为你和莫小姐之间的障碍。”
许家俊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唐小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瞅见茶几上的一包香烟，唐小染拿起，抽出一根，点燃，刚刚含在嘴上，便被许家俊用力地夺去。
“给我。”手伸向许家俊，唐小染不冷不淡的眼眸看着许家俊。
拿着烟，许家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了烟雾，再狠狠地将烟按在烟灰缸里。坐在唐小染身边，拉过了她，猛的吻了上去。烟草味夹杂着他的气息，弥漫在唐小染的鼻尖。没有一丝感情一色彩的眼眸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如同一个玩偶一般任由许家俊搂着，任由他攻池掠地地吻着她。
感到唐小染的僵硬，许家俊慢慢松开了唐小染，双手按住她的双臂：“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那一切只是误会，不管妈妈他们问你什么，你只要不承认就是了。”
有些空洞的眼睛凝视着许家俊，唐小染指向被她放在一边的皮包：“你看看里面的东西。”
拿过了包，许家俊在里面找到一个信封，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信封上。取出里面的东西，许家俊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些艳照，足以够让我们离婚。”双手交握在一起，唐小染轻声说着。
里面的艳照是唐小染和孙泽君在一起的，那妖娆的姿势让人想入非非。
“许家俊，这和那次不同。这一次，或许，这是真的。我们的约定，我已经打破了，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要离开才对。”清清淡淡地说着，唐小染伸出了手，“不管怎样，我还是很高兴可以遇见你。”
“说给你的？”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许家俊将手里的照片点燃，看着它们一点点地化为黑色的灰烬。
“这个并不重要。”
“孙泽君又去找你了？他拿这个威胁你？”眼里浮现了一道薄冰，许家俊的语气很冷，猛地起身，“我去找他。”
“不必了。”拉住了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不是他。”
“那是谁？”握紧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逼问着。
扯了扯唇，唐小染嘴角挂上一丝无力的苦笑：“你的老相好，莫小姐。其实，他们的想法也不错，你和莫小姐，我和孙泽君，本来就是完美的一对。现在不过是重归就好，挺好，真的挺好的。”
“唐小染，你看着我。”用力地钳住了唐小染的下颚，迫使着她看向他，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会去找孙泽君了结这件事。你在家等着，哪都不要去，谁来都不要开门。”
“有那个必要吗？”唐小染抬起了双臂，搂住许家俊，挤出淡淡的笑容，“刚刚我那句话，有说错吗？许家俊，今天我看见了莫婉，是她给我的，而且她还告诉了我一些事，本来不该她知道的事。”
“什么事？”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许家俊逼问着。唐小染的怪异，让他觉得不仅仅是因为报纸上的事，或许与莫婉有着直接的关系。
“什么事？”眨了眨眼睛，唐小染慢慢说着，“你自己做的事，还需要问我吗？”
八十六
唐小染打探着许家俊，见他左眼上一片淤青，嘴角上也是青了一块。伸手摸向许家俊的嘴角，看着他眉头挤在了一起：“你这是怎么了？”
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移开，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找孙泽君打了一架罢了。”
“你？”看着许家俊这副样子，唐小染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疼吗？”
“我只是恨没有多打他几拳。”淡淡笑着，许家俊瞅见唐小染眼中的担忧之色，“要不，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伸手戳了一下许家俊的嘴角，唐小染脸色一红：“我看你根本就不疼。对了，刚刚我为什么会睡着？”
神色有些不自然，许家俊指指自己脸上的伤：“你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我的伤。”
抿着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起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冰袋和一瓶药水。将冰袋递给许家俊，唐小染说道：“你拿着熬在眼睛上，这样应该会消肿一些。我帮你上药。”
点点头，许家俊听话地坐在那儿，看着近在咫尺的唐小染认真地帮他处理着伤口，嘴角溢出了淡淡的笑容，却是牵扯到了伤口，吃痛地“嘶”了一声。
“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什么虐。”用力地按了许家俊伤口一下，唐小染将药水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你这样子被人看见了，你打算怎么解释？我可不想成为红颜祸水。”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将她拉入到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她。
“许家俊？”唐小染轻轻换了一声。
“不要说话，就让我这样抱会。”声音里有着淡淡的不安，许家俊压低了声音。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缓缓抬起手，搂住了许家俊，如果这份温暖是暂时的，姑且让她贪恋一下。
“许家俊，你又何必这样，为了我，值得吗？你和莫婉，如果你真的想要和她破镜重圆，我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话说完，唐小染感到男人的气息忽然间变得危险起来，胸膛的肌肉渐渐僵硬得如同石头，忽然间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唐小染，压迫得她几乎要喘不过去，声音冰冷：“不要再说了。”
呼吸有些困难，唐小染手抵在许家俊的胸上，试着要推开他，却是被他推倒在了床上，双手压在唐小染的两侧，眯着眼眸看着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盯着许家俊的眼眸，在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唐小染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慢慢地抬起手碰触着许家俊的脸颊，扯了扯唇：“你家里人呢？你打算怎么和他们交代？”
“这你不用担心。”烦躁的，许家俊说着。
眼里闪过一道黯淡之色，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
早上醒来，看着站在窗户边的许家俊，唐小染坐起身子盯着那高大的背影，想到昨天不欢而散的谈话，唐小染微微垂下眼眸。
察觉到了唐小染的目光，许家俊转过身子看着她。整个身子笼罩在清晨的阳光之中：“刚刚奶奶来了电话，说要我们过去一下。”
唐小染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住，手紧紧地抓住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半响才慢慢说道：“我知道了。”
“唐小染。”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抬着眼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轻轻地咬了下唇，唐小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算是鸿门宴吗？”
踱步走到唐小染身边，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搂住了她，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卧室。
来到许老爷子家里，看见在客厅里坐着的莫婉，唐小染有些愣住，脚步顿住。
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扣住了唐小染的手，对着莫婉点点头，算是打着招呼。
许老夫人本是坐在沙发上，看见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进来后，笑着起身，看见许家俊脸上的挂彩：“家俊，你这是怎么了？”
眼睛上捂了一夜的冰袋子，倒是没有肿起来，只是淤青不减。笑着许家俊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和别人干了一架。”
“你说你这孩子，多大了，还喜欢这样。小时候，你鼻青脸肿的次数可多了，怎么长大了，还改不过来。”心疼地看着许家俊，许老夫人一般招呼着警卫去找来药。
“不用了，染儿已经帮我上过药了。奶奶，你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指着莫婉，许老夫人说道：“家俊，难得莫婉回来一趟，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和小染陪她出去逛逛。中午去龙俊酒店，大家一起聚聚。”
许老夫人丝毫没有提及报纸上的事，唐小染有些错愕，听见许老夫人问道：“小染，给你的镯子收好了吗？”
“嗯。”唐小染点点头，“被我收起来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1
“可要好好保存了，我把它给了你，你可就是它唯一的主人。还有，家俊现在是你的丈夫，你可要看好他，不要让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淘气得不像个样子。”许老夫人挥挥手，“你们去玩吧。小染，记住看好家俊。”
看着脸色耸拉下来的许家俊，唐小染手掩着唇，轻轻笑了。
大街上，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在意跟在后面的莫婉。回头看了一下莫婉，唐小染拉了拉许家俊的衣袖：“奶奶让我们出来陪她，这样对她不闻不理，好吗？”
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将她往身边拉紧，笑道：“这样不算陪吗？”
又是来到昨天经过的那家店铺，唐小染的目光又是往橱窗里瞄了一眼。细微的动作被许家俊捕捉到眼里，停下脚步，拉住了想要继续向前走的唐小染，走进了店铺，手指着那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对着服务员说道：“这一件，找件适合她的。”
打量着唐小染一番，服务员很快就拿了一件递给唐小染：“这是今年的新款，小姐皮肤这样白，穿上去一定好看。”
拿着这件裙子，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不用破费了。”
竖起一根指头，许家俊摆了摆，推着唐小染进了试衣间：“我想看你穿上。”
走进试衣间，唐小染盯着手上的裙子几秒，嘴角慢慢溢出淡淡的笑容，换上了这件连衣裙，发现拉链在后背拉起来有些困难，门打开了一条缝，和服务员说了这事，让她进来帮她一下。
门很快被打开，一个身影很快地走了进来。那人站在唐小染的身后，将她的长发挑起放到一边，拉起拉链。
“很适合你。”
听着在耳边的声音，唐小染惊吓地回过头，看见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的许家俊正抱着双臂打探着她。
这件连衣裙是吊带收腰式。鱼尾裙摆，完美地勾勒出女子身体的美好。被许家俊盯得心里发慌，唐小染后退了几步，蠕动着唇：“你怎么进来了。”
“有问题吗？”走进一步，许家俊将唐小染圈在怀里，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盯着那双躲闪的眼眸，“果然很适合你。不用换下来了，我去买单。”
“等等。”拉住了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不好吧，毕竟我们是陪着莫婉出来的，你把她晾在一边。”
“你希望我去陪她？”许家俊的脸色微微一沉。
“不是。”唐小染摇摇头。
闻言，许家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淡淡开口：“我这人做事一向很有原则，敌不犯我我不犯人，而现在，有的人已经要触到我的底线，我怎么可以再忍下去。”
看着唐小染依旧种组合眉头，许家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要想这想那的，你看今天奶奶的态度，你还不放心吗？奶奶为什么要我们一起出来陪着莫婉，这点你想不明白吗？”
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转身重新坐下，冷眼看着莫婉：“你要说什么？”
“你打算霸着家俊到什么时候？旁观者清，我看的出你们之间并不是伉俪情深。唐小染，孙泽君现在已经回心转意，他也离了婚，你本来就该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眉头微微蹙起，唐小染盯着莫婉：“你说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莫婉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唐小染，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更何况，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家俊身边？你没有我爱他，你的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唐小染，其实之前我是想帮你夺回你的地位，你的爱情，然后再让你把属于我的还给我。只是你，为什么要走极端。其实我已经见过孙泽君，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事情已经一步步地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守着一份不属于你的感情？”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唐小染手抵在唇上，干笑着：“莫小姐。你问我有什么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这个许太太离开家俊，我的丈夫？你爱他？你爱他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
被唐小染问住，莫婉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恼羞成怒：“我们青梅竹马，他一直喜欢着我。当初离开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梦想，所以才会嫁给瑞恩，因为他能助我事倍功半。只是现在，我还是渴望着一份属于我的爱情，所以我回来了。程阿姨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有一年之约，所以我在等。而你，至今没有和家俊同房，你又怎么说，你爱他！”
八十七
走廊上，莫婉依靠着墙壁站立着，在听到脚步声后抬首望去，看见程佳静走了过来，直起了身子，迎了过去，喊道：“阿姨。”
“有什么事，不能在屋里说？”有些疑惑地看着莫婉，程佳静问道。
四下看了下，莫婉压低了声音：“阿姨，这事在里面实在是不好说，我得知这事也是吃了一惊。阿姨，你还不知道吧，家俊和唐小染根本就是假结婚。”
脸色微微一变，程佳静错愕地看着莫婉，问道：“小婉，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莫婉说道：“阿姨，我没有骗你，我知道这事时也是吃了一惊。要不，你去问下唐小染。若是问家俊，他肯定不会说出实话。阿姨，你别看唐小染和许家俊在外人面前这么恩爱，谁知道他们单独相处时时什么样的。”
神色有些凝重，程佳静沉思了一会：“小婉，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不能为了你的私欲在这编造事实。”
“阿姨，”脸上满是委屈之色，莫婉嘟起了嘴，“这事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只是我不敢告诉奶奶，她老人家那么大的年龄了，哪能再受到这样的刺激。奶奶想要看见家俊的孩子，他们这样怎么可能。”
沉吟深思，许母慢慢扬起笑脸，拍了拍莫婉的肩膀：“小婉，这事你先不要声张，等我弄清楚了再说。”
“阿姨，”喊住了程佳静，莫婉拉住了程佳静的手，乞求地看着她，“阿姨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和唐小染之间有过一年之约，这一年，无论我有着怎样的心思，都不可以去打扰他们。那么，现在呢？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
犹豫了一下，程佳静笑笑：“小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阿姨，我只要一个承诺。”眼里闪过黯淡之色，莫婉低声说着，“我知道以前我错了，我现在弥补难道来不及吗？家俊如果喜欢唐小染，他怎么会不与她同房。换句话说，如果家俊喜欢唐小染，但是他们没有同房，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唐小染不愿意。阿姨，报纸上的风波是家俊压下去的吧，虽然那家报纸已经公开道歉，可是无风不起浪。而且——”
“而且什么？”
莫婉为难地摇摇头：“算了，这种事情流传出去不好。不说这么多了，我只是想要阿姨的一个承诺，如果阿姨证明了许家俊和唐小染之间没有夫妻之事，能不能接受我？”
“到时再说吧。小婉，奶奶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回到包厢，里面欢笑声一片。莫婉默默地在位置上坐下，慢慢地在那扒着饭，眼睛时不时地瞄向许家俊，忽然间开口：“家俊，我们小时候一起买的泥娃娃还在吗？我还一直收藏着，他们本来是一对，现在被拆分成了两个，看着实在是有些别扭。”
扫视了莫婉一眼，许家俊略一沉吟，说道：“这样？那个我回来给你，就是一对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打断了莫婉的解释，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留着那个东西在我身边，我觉得也不是太好。毕竟我现在长大了，不能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
莫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甘心地又说道：“家俊，以前玩捉迷藏，有次我躲在树上睡着了，醒来后天已经黑了，是你找到了我，说无论何时都不会把我弄丢。现在，你还是会这样做吗？”
饭桌上的说话声骤然止住，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大家面面相觑，莫婉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是一种赤果果的暗示。
许雯微微蹙眉，刚想发话，姚康拉住了她，轻轻摇摇头。
唐小染神色未变，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那戳着碗里的丸子，忽然间手被一双大手覆盖住，耳边传来男人的笑声：“你再3这样下去，这个要没有办法吃了。”
抬眸，对上许家俊那双幽深的眼眸，唐小染不动声色地挣脱了许家俊的大手，笑笑：“我吃好了，出去方便下。”
“等等。”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我也觉得有点撑，你陪我出去走走。有些东西，一旦丢了，那便是一辈子的事，再也不会找回来。”
这话，是对莫婉说的。
牵着唐小染的手在过道里走着，许家俊忽然间开口：“我和她，都是过去的事。”
“嗯。”
“我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关于我们的事。”
“嗯。”
停下了脚步，许家俊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地按住了唐小染的肩膀：“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微微抬起眼眸，唐小染看了许家俊一眼，别过了目光：“听着。”
“你又信我几分？”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许家俊逼问着。
轻轻地笑了笑，唐小染摇摇头：“这不重要。”
“唐小染。”从牙缝里蹦出了三个字，许家俊颇为无奈地盯着唐小染，忽然间将她搂在了怀里，“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
“我没说不信你啊。”清清淡淡地说着，唐小染任由许家俊抱着她。
许家俊轻叹一口气：“可是你的心里并不是这样想。”
没有反驳也没有再说什么，唐小染牵扯了一下嘴唇，露出了几分苦涩的淡笑。
☆
因为休假几天，早上在送许家俊出门之后，唐小染便回到了屋子里，简单地将屋子收拾了一遍。刚刚打扫完卫生，唐小染听见敲门的声音，打开门，见是许母站在那儿。
程佳静走进屋子，开门见山：“报纸上的事，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知道奶奶为什么没有在你面前提及这事吗？”
瞅着唐小染，程佳静笑道：“你是一个不错的丫头，奶奶很喜欢你，再加上这事家俊向我们保证了是个误会，你的父亲也向我们证实了，那一天你喝醉了，是他让孙泽君送你回去的。可是，小染，人言可畏，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吧。更何况，孙泽君是什么人，你和他要是扯上了关系，那还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家俊是将这事压下去了，但是我想知道真实情况，你的真实想法。你们结婚也快到一年了，还记得我上次说得话吗？”
唐小染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衣襟。
不待唐小染说什么，程佳静又问道：“我听说，你至今尚未和家俊圆房，这是真的。”
唐小染错愕地看向程佳静，她眼中的慌乱之色也是如数地落在了程佳静的眼里。了然，程佳静不打算再说什么：“看来这是真的，既然这样，唐小染，请你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或者说，你打算为自己辩解吗？”
摇摇头，唐小染轻声说着：“不必了，我会遵守诺言。只是，能不能再缓几天？”
盯着唐小染，莫婉点点头：“可以。唐小染，本来我觉得你做我的媳妇也不错，可是，你们把婚姻当成了什么？你胡闹，家俊也跟着胡闹。还有，这事不要告诉家俊，你要他毫无牵挂地离开你。”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转动着手中的戒指，忽然间问道：“我们的事，是莫婉告诉你的吗？”
程佳静没有否认：“我本来以为小婉是为了拆散你们才编造出的谎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具体的事，我会在你们离婚之后去问家俊。唐小染，我可以让你再做几天许家的媳妇，但是你不要在家俊面前煽风点火。”
“我不会的。”
送走了许母，唐小染将整个人扔在了沙发里，闭着眼睛蜷缩在那里。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唐小染没有伸手去拿。直到铃声再次响起，唐小染这才拿起了电话。
“喂。”懒懒地应了一声，听清来电的内容后，唐小染骤然间瞪大了眼睛，一扫之前的疲倦之色，“我马上就来。”
王淑英再去探望了唐小晓后，直接冲到了唐氏大厦，冲进了会议室，打断了唐传国的讲话，直嚷嚷着让他找人救出女儿。言语不合之下，王淑英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刀，刺在了唐传国的腹部。所幸没有伤及脾裨，送到医院又及时，唐传国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听完了整个事情，唐小染问道：“王淑英她人呢？”
“在派出所里接受审讯。”
听了唐传国助理左佑的话，唐小染点点头：“整理下证据，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她。”
“小染。”躺在病房上的唐传国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慢慢说道。
走到唐传国的床边，唐小染喊了一声：“爸，你有什么事吗？”
“放了她吧。”唐传国声音微弱地说道。
闻言，唐小染没有露出诧异之色，声音平静地反问着：“放过她？”
“嗯。”
“凭什么？爸，她差点杀了你，你念着昔日的夫妻恩情，她念及了吗？对不起，爸，这事，我追究到底了。”
“小染。”唐传国的呼吸忽然间急促起来，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你狠她，可是——”
“没有可是，”打断了唐传国的话，唐小染冷冷开口，“错了就是错了，在法律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2
088强要她
坐在唐传国身边削着苹果的唐小染，一个不留神，刀划破了手指，吃痛地喊了一声。
本是闭目的唐传国睁眼看着唐小染：“小染，小心一点。你回家陪着家俊吧，让左助理过来陪我就可以了。”
唐小染找到一张纸，擦拭了一下手指上流出的血，出去找护士简单地处理了下，回到屋里，这才说道：“他会理解的。爸，还有三天，我和他就结婚一年了。”
唐传国点点头：“是啊，时间过得还真快。家俊对你还算不错，我也安心了。也对得起你那在九泉下的母亲。”
唐小染神色微微有些呆住，紧紧地抿着唇，低声说着：“我和他的缘分，怕是到了。”
唐传国眼里满是诧异之色：“你们？之前我看你们不是还好？他负了你？”
唐小染摇摇头：“和他无关，是我。试婚一年，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看着唐小染，唐传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染，你是不是还喜欢泽君？”
“不。”唐小染摇摇头，“早已经不爱了。”
“那家俊呢？”
“他？”唐小染苦涩地一笑，轻声说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分开？”不顾腹部的伤口，唐传国挣扎着要坐起来。
“爸，你别乱动。”按住了唐传国，唐小染神色黯淡，却是笑道，“我们或许更适合做朋友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爸，你就不要管了。”
沉思了一会，唐传国说道：“你让左佑过来陪我，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抱着双臂在街上慢慢地走着，忽然间看见许家俊和莫婉走进了一家咖啡厅，神色一顿，唐小染追到了门口，刚想进去，又是改变了主意，退了几步，匆匆地回到家里。
偌大的家里此刻空荡荡的，有些冷清，唐小染脱下鞋，光着脚走进了卧室，整个人趴在了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小染睁开眼睛，发现许家俊依旧没有回来。
抱着枕头，唐小染走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整个人投身在黑暗之中。只是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大门依旧没有传来开锁的声音。随着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嘀嗒嘀嗒”地走着的声音，唐小染的心越来越凉。整个心如同这夜色一般，越来越暗。
直到凌晨，大门那才传来开锁的声音。只是浅眠着，听见了声音，本是浅眠的唐小染睁开了眼睛。坐在那儿，唐小染无神地看着大门，看见门打开，许家俊走了进来。
一进来，许家俊救察觉到屋里有人，看见摆在鞋架上的那一双鞋子，许家俊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你一晚上都没回来，去哪了。”掩饰住了所有情绪，唐小染走到许家俊身边问道。
一走近，唐小染便在许家俊身上闻到了一股香水的气味，是薰衣草的气味，眼尖地在许家俊衬衣的领子上发现了一枚口红的印记。心中猛的一顿，却是不动声色地笑道。
解开领带，许家俊随手扔在了一边：“公司有点事。”
“哦。”心中涌出淡淡的失落感，唐小染点点头，“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许家俊解着衣扣的手有些顿住，几分歉意地看向唐小染：“我以为你还在医院。”
唐小染笑笑：“爸爸要我回来多陪陪你，所以我回来看看，没有想到你竟然不在家。家俊，后天，你会回来吗？”
“后天？”许家俊低声重复着，想到了什么，许家俊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喜悦之色，“有空，就算有事，我也会尽量回来早些。”
唇边扬起淡淡的笑容，唐小染点点头：“那就好。昨天等了你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现在有点困了，我去躺会。”
转身，唐小染眼中的失落之色不再掩饰。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枕头，唐小染急匆匆地走进卧室。身子抵在门板上，紧紧地咬着唇，不想哭，眼泪却是止不住地落下。
“染儿，你没事吧？”房门被敲响。
抬手，唐小染胡乱抹了一下眼睛，几步跳到了床上：“我没事。”拿起被子蒙在了头上，闷闷地说道。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在床边止住。
“你蒙着头干什么？”许家俊伸手就要去拉盖在唐小染身上的被子，却是被唐小染死死地护住，只是唐小染的力气终究比不过许家俊，被子很快被许家俊扯到了一旁。
看着背对着他的唐小染，许家俊弯下了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你在生气？昨天，真的对不起。”
“你昨天，真的是公司有事，没有做其它的事情？”声音有些哽咽的，唐小染问道。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的不对劲，许家俊转过唐小染的身子，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将昨天看见他和莫婉一起进咖啡厅的事说出来，唐小染低声说着：“你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许家俊微微一愣，良久才缓缓开口：“是个应酬。”
“那这个口红印记，你怎么解释？”手指着许家俊的衣领，唐小染逼问着，揉了揉鼻子，“男人都会逢场作戏，你是不是打算这样解释。”
沉默了几秒，许家俊忽然间笑了，搂住唐小染，头枕在她的肩窝，笑得有些放肆。
恼怒的，唐小染捶打了许家俊一下：“你笑什么！”
止住了笑声，许家俊的眼睛里依旧含着笑意：“染儿，你终于开始重视我了。”
看着恼羞成怒的唐小染，许家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的确是有个应酬，之后公司有点事，我回公司了。”
许家俊的眼睛很清澈，并不像是在说谎，只是他为什么要瞒着他去见莫婉的事。唇上忽然一湿，唐小染微微愣住，许家俊在她没有提防的时候吻了她。
皱眉，唐小染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被许家俊亲到，感到了唐小染的抗拒，许家俊用力地扣住唐小染的后脑勺，迫使她无法躲闪。撬开了她的唇，长驱直入，顺势将唐小染压在了床上，手在她身上摸索着，清冷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情欲。
忽然间，许家俊感到了什么东西滑落嘴里，有些苦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许家俊看着唐小染，她竟是哭得梨花带雨。
“你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唐小染低声说着，抽了抽鼻子，“或许，你才吻过别的女人。”
闻言，许家俊不怒反笑，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唇：“真的没有。”
“那你也要洗干净了。”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说道。
挑眉，许家俊下了床，去了浴室。
待许家俊离开后，唐小染缓缓坐起身子，神色复杂，蜷着腿坐在那儿：“这样也好。”
起身，找了一张纸，留下言，放在梳妆台上，回首再看了一眼这个屋子，轻轻一笑，在她有了感情后却是要离开这里，这是多么的讽刺、可笑。
许家俊回到卧室时，发现床铺已经被叠得整整齐齐，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眼光瞄到梳妆台前的一张纸，许家俊走了过去，拿起，上面的字体秀气，简单地写了一句话：我先回医院，后天记得早点回来。
后天？想到了后天的日子意味着什么，许家俊疲惫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心情也不由大好。想了想，也不打算休息了，直接奔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并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没有叫醒已经睡下的唐传国，许家俊轻声问着左佑：“她呢？”
左佑有些疑惑：“唐小染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你没有看见她？”
“她没有回医院？”
“没有。”
许家俊脸上的喜悦之色慢慢散去，点点头：“她大概去其它地方了，我再去找找。唐叔要是醒来，问起小染，这事先不要说。”
“嗯，知道了。”顿了顿，左佑又说道，“许先生，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唐总似乎有点烦心你和唐小姐的事，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本不该过问什么。可是，男人既然选择了婚姻，就需要担负起责任。我言尽于此，许先生还是尽快找到唐小姐。”
来时心里满是欢喜，走时却是满腹心事。左佑的话再次飘荡在许家俊的脑海里，是他大意了，没有发现唐小染的异常？之前的她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若不是今早她的反常，他还发现不了她的异样。她在意，因为她不再视他为陌生人。这个认知，让许家俊有些欢喜。只是此刻她不见了踪影，却是让许家俊有些担忧。
拨了几遍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许家俊皱起了眉头，忽然间手机响起，以为是唐小染，只是一看号码，许家俊有些失落，接通了电话，听见里面的人说：“许先生，你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嗯。”
到了指定的地方取走东西，许家俊又拨打了一遍唐小染的手机，依旧是无人接听，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不好的可能，尤其是想到了之前的那次失踪。想到了什么，许家俊忽然调转车头，直直地驶向了罗山墓园。
在张玉兰的墓碑前，许家俊看见了唐小染的身影，心中算是吃了一粒定心丸，疾步走了过去，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一声不响地跑到这儿，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唐小染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许家俊。她分明是刚哭过，两双眼睛肿得如同樱桃一般。
“只是想来了，所以就过来了。”轻轻说着，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倒是你，不在家休息，怎么会到这里。”
“想你了，”扣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你早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天你有什么惊喜给我？”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眼里的黯淡之色一闪而过，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能吻我一下吗？我想告诉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这样哭红了鼻子，哪里像过得好的样子。”手指滑过唐小染有些冰凉的脸颊，却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想要更深一步，却是被唐小染拒绝。
“这是在外面。”
不情不愿的，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拿起她的手：“你的戒指呢？”
“觉得有些不方便，所以就取下来了。”
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枚镶嵌着蓝色钻石的戒指连带着同色的耳钉位于里面。
“这是海洋之心，我找人定制的，你带上看看。算了，还是我亲自给你带上。”
“不——”本想拒绝，想了想，唐小染点点头，“嗯，你帮我吧。”
男人的大手轻轻将她散落在耳边的长发拨开，小心地将耳钉穿进耳眼：“疼的话和我说下。”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轻轻地笑了：“多长时间了，还会疼。”
帮唐小染带好耳钉，许家俊盯着她一会，点点头，美滋滋地说道：“是不是比孙泽君送给你的那个好看？唐小染，我事先说好了，这个你不许像对待孙泽君送你的那对一样，你要是敢扔掉，我和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法？”唐小染扬起了唇，“你该不会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是，”许家俊很认真地点点头，“这辈子、下辈子，我缠定你了。”
趁着唐小染发愣之际，许家俊拿起唐小染的手，将戒指套进到无名指里：“这个也是一样。之前那枚戒指一直看你戴着，你是什么时候取下来的？”
“大概昨天吧。”神色有些不自然，唐小染转过了身子。
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许家俊盯着唐小染，忽然间跪在了张玉兰的墓前：“岳母，我许家俊在此发誓，此生必不负染儿。如若违背誓言，不得——”
“不要说了。”在许家俊把话说出之前，唐小染忽然间捂住了他的唇，摇摇头，“我不信什么誓言，你不要乱说话。”
将唐小染眼中的慌乱之色尽收眼底，许家俊移开了唐小染的手，笑道：“若不违背誓言，又怕什么。你对我不放心，因为莫婉？”
目光躲闪，唐小染低声说着：“没有。我为什么要在意。”
“不在意的话，你闹什么别扭？你看你马上就要成了兔子眼了。”打趣着，拿起唐小染的手，手指扣在了一起，“誓言只是一种形式，若是想要违背誓言，会有千万种理由。可是，染儿，我不会那样做。今生我若是负你，就让我永远做不了男人，这样不错吧？染儿，我只会为你一个人服务。”
被许家俊这样一闹，刚刚严肃的气氛顿时淡化了不少。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轻声骂道：“你不能正经些。”
“苍天可鉴，染儿，我从没想过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宛如一个讨糖的孩子一般说道，“染儿，你打算后天给我什么惊喜？打算送我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你东西？”
“感觉。”
嘴角边慢慢溢出淡淡的苦笑，唐小染轻声说着：“你会喜欢的。因为——”
“因为什么？”不依不饶的，许家俊追问着。
“和你所爱的人在一起，你不会高兴吗？”垂下的眼眸里掠过黯淡之色，这一场戏，她终究还是入戏太深，“今天可以陪我一天吗？”
没有在意唐小染话语里的失落之色，许家俊点点头：“你想去哪？”
“游乐场。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那儿。”
☆
宜嘉游乐场是A市政府大力投资的一家游乐场，一期的东西里面惊险刺激，二期的主要是以室内的4D电影为主。从火流星上下来，许家俊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唐小染。火流星是过山车，刚刚上下翻滚，螺旋穿梭，不时地可以听见游人的惊叫声。
“害怕吗？要不，去玩点不刺激的？”
“不用。”唐小染笑笑，“我想找点刺激的。”
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微微蹙眉：“你这是怎么了？”
“生活太平凡，找点刺激。”眨眨眼睛，唐小染笑道，拉着许家俊又是跑向了一处。
一天渐渐过去，出了游乐场，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许家俊问道：“想去吃些什么？”
挽住了许家俊的胳膊，唐小染笑道：“家俊，我们能不能像一般的情侣那样，看场电影，然后逛逛夜市。”
隐隐地觉得唐小染有着说不尽的奇怪，只是没待许家俊细想，唐小染已经转到许家俊的面前，凑身到许家俊面前，央求着：“好不好。”
女子的芬香迎面扑来，许家俊一时恍惚，没有再细想什么，应道：“好。”
“谢谢。”踮起脚，在许家俊唇上落下一吻，刚想离开，却被许家俊拉住。
“就这么点奖励？”有些不满的，许家俊说着。
“你想怎样？”看着许家俊指指他的唇，满眼的欲望不满，唐小染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又在许家俊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忽然间，许家俊按住了她，拿起她的手环绕著他的脖子：“我要的可不是这么一点点。”
明白了许家俊的意思，唐小染迟疑了一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刚刚张口，便被许家俊吮住了舌，津液相濡。不敢去看许家俊的眼睛，却是可以感觉到那落在身上灼热的视线。直到腿上被什么撞了一下，才打断了这个长绵的吻。
唐小染低头看去，见一只卷毛的土黄色的泰迪哥蹲坐在那儿，对她龇牙咧嘴的。觉得它可爱，唐小染刚想蹲下身子，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护在了身后。那泰迪狗看见许家俊后倒也是变得乖巧，摇摇尾巴，收敛了刚刚的神情。
许家俊微微眯眼，抬脚毫不客气地将泰迪狗踢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样。”不知道许家俊下脚有多重，唐小染刚想跑过去看个究竟，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拽住了手腕。
“死不了。”
“你踢它做什么！”
“虽然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可是这狗实在是不讨喜。”
“你认识它的主人？”有些奇怪的，唐小染瞅着许家俊。
“不认识。”许家俊笑笑，“但是它欺负了你，刚刚你要是摸它，说不定它会咬你一口。管他是人还是牲畜，欺负到我的头上，绝对不行。”
“你还真是。”轻轻笑着，唐小染扣住了许家俊的手，“走吧。”
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爱情喜剧，电影结束时，唐小染发现许家俊竟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看着他搭着头熟睡的样子，唐小染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电影院里的人散光了，唐小染依旧没有喊醒许家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么近，那么远。他们坐的是如此之近，可是她却觉得彼此的心相隔得是那样的远。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晃了晃许家俊的手臂：“起来了，都散场了。”
“嗯。”许家俊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拉过唐小染，眼睛没有睁开，在她的脖子上啃了起来，“染儿，散场了就做些其他事情。”
“许家俊。”不知道他是真睡着还是在装睡借机吃她的豆腐，唐小染有些恼怒。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先生，小姐，打扰一下。”
☆
走在外面，许家俊看着脸色难看的唐小染，试着拉着她的手，见她没有抗拒，胆子大了点：“刚刚，我睡糊涂了。”
见唐小染依旧没有理睬他，许家俊继续说道：“我错了，不该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
等了等，又说道：“你的身上很香，所以我有些情不自禁。染儿，人在半睡半醒时是最没有防备的。”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瞪向许家俊。刚刚被工作人员撞破“奸情”，她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许家俊清醒后，理顺了怎么一回事，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在他的强大气场下，工作人员也不敢多说什么。在他们离开后，唐小染分明听见工作人员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开放。”
恼羞成怒，所以出来后唐小染一直没有搭理许家俊。
“你真的想要我？”打断了变成唐僧一般的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许家俊止住了话语，盯着唐小染，眼眸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前几日，我还在想我们之间有个孩子就好了，现在——”低头笑笑，唐小染没有说下去。
手腕忽然被许家俊用力地握住，他的神色又成了一如既往的清冷：“现在怎样？”
“你不要这么紧张。”唐小染轻声说着，“后天，我会给你答案。今晚，你答应我的，要像普通的情侣一样，说真的，我还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和孙泽君在一起时，我们之间就像是公式化一般。”
眼里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许家俊点点头：“如果我希望，我给你便是。”
抿着唇轻轻地笑了，只是目光移向别处，在许家俊看不见的地方，眼圈微微发红。
“明天我要在医院陪爸爸，后天晚上，你要记得早点回去。我等你。”在许家俊将唐小染送至医院门口时，唐小染解下了安全带，说道。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将她拽到怀里，用力地吻住她，直到唐小染觉得唇瓣有些发疼，许家俊这才放过了她：“不打算回去陪我？”
唐小染笑笑：“给我一天的时间。”
揉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不情不愿地说道：“还是不能告诉我，后天有什么事？”
“到时你就会知道了。”淡淡笑着，唐小染转身下了车，冲到夜色里，才没有让许家俊看见她脸上的脆弱之色。
目送着唐小染的走进医院，许家俊手指轻点着方向盘，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住，走下了车子，依靠在车身上，点燃了一支香烟，徐徐地吐着烟雾，淡淡开口：“出来吧，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夜色有些寂静，只是听见夏虫鸣叫的声音。慢慢的，莫婉抱着一个泰迪犬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许家俊用脚踩灭，笑道：“你让你的宝贝出来是，我就知道。我以为那次谈过之后，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我不明白。”莫婉流露出哀怨的神色，手轻轻摸着怀中泰迪犬的脑袋，“这个是你送给我的，我走之前将它托付给了宠物店，听那的人说，以前你会去看它，只是后来，你几乎就不去了。”
许家俊笑笑：“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我看它只是为了确定它过得好不好，既然一切安好，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你不喜欢它了吗？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你竟然替它！”
“她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妻子。”
“许家俊！”用力地将怀里的泰迪摔在了地上，不顾泰迪犬悲哀地叫了一声，莫婉不解气地又踹了它的肚子一下，“我以为它能唤回你的回忆，没想到你这么绝情。它，我不要了。许家俊，你凭什么认为唐小染她喜欢的是你！”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阴沉：“你不愿意告诉我谁在你面前多嘴，没有事，我大概也知道了是谁。但是，莫婉，如果你还想要我们做朋友，不要再做什么让我厌恶的事。”
“许家俊，你这人真是犯贱。不爱你的，你不放手。爱你的，你视而不见。好，我倒要看看，唐小染有多喜欢你！”
看着渐渐跑远的莫婉，许家俊轻叹一口气看着趴在地上的泰迪犬，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它那怯怯的眼神，抱起了它，揉了揉它的脑袋，将它丢在了车子里，驶向了军区干休所的方向。
☆
唐小染走进病房，左佑看见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着她到外面说话。
走廊上，左佑刚准备说什么，忽然间盯着唐小染的脖颈：“许家俊来医院找你，看样子他已经找到你了。”
“嗯。”唐小染笑笑，“他今天陪了我一天。”
“看你这些日子，似乎有些不开心。你来到医院，是为了躲他？”
诧异地看着左佑，唐小染有些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唐总需要安心养病。”
“你放心，我不会要他担心的。”
借着走廊的灯光，左佑盯着唐小染，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唐总打算把他名下的股份过继到你的名下，唐小晓的10％已经给了你，再加上你自己的，一旦唐总出了意外，你便会是木华公司最大的股东。”
本是漫不经心的唐小染在听见这话后忽然间警觉起来，警惕着看着左佑：“你什么意思？”
拍拍唐小染的肩膀，左佑笑笑：“不要这样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唐小姐现在和唐总不再是如之前那般水火不容，莫不是因为此？”
唐小染莞尔：“有谁不爱财的，左先生，明天你可以不用过来了，后天要麻烦你了。爸爸这几天气色有所好转，我可不希望又出现什么变故。对了，今晚你若是没事，也不用呆在这了。”
☆
清晨醒来，唐传国看着趴在床边的唐小染，慢慢地抬起头，摸向她。
唐小染被惊醒，起身看着唐传国：“爸，你醒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
“左助理他有点事，我让他先回去了。”微微笑着，唐小染看着外面的天色，“爸，今天天色还不错，过会我推你出去散散心。”
九十点钟的样子，医生查完房后，唐小染让护士帮着他将唐传国放在轮椅上，推着他下了楼。走在草地上，唐小染蹲下身子看着唐传国：“爸，上次你病后，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次又出了这事。万一，公司你打算怎么办？或许有人在窥探着你这个位置。爸，是不是要过继一个，你看唐家其他的人力，有谁适合的？”
唐传国摇摇头，笑着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小染，如果有那么一天，就麻烦你了。”
“我？不行。”唐小染犹豫了一下，“爸，你觉得左佑这人怎样？他跟在你身边也有几年了，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你？”疑惑地看着唐小染，唐传国问道。
“没什么。”唐小染轻轻说着。
“其实，家俊就可以。”
听了唐传国的话，唐小染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垂下的眼眸里掠过一道伤感。
“小染，能够过得下去，就不要离婚。”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慢慢地蹲下身子，头轻轻地枕在唐传国的腿上：“爸，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倒是你，好好养好身子。接班人可以慢慢找。”
“孙子。”蠕动着唇，唐传国吐出两个字，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唐小染。
抬眸，唐小染看着唐传国那期待的眼神，手轻轻放在了唐传国的大手上：“爸，感情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还有，爸，左佑这个人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明天，我想把一些事情解决了。”
“真的已经决定了？”
唐小染推着唐传国慢慢走着，良久，才开口：“爸，你不用担心我。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其实，一开始，我愿意喊你爸爸，是想借着你的手达到我的目的。说真的，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恨你，可是如果你真的会离开，我一点也不开心。”
叹了一口气，唐传国缓缓开口：“我想去看看你的母亲。”
“可是，”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说道，“现在还不行，等医生允许你出院了，我再带你过去。”
第三天的清晨，唐小染很早就醒了。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唐传国，唐小染走到了床前。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将窗户推开了一点缝，清晨的微风吹了进来，唐小染闭上了眼睛，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等到左佑来时，已经收拾好的唐小染走到他面前：“爸爸就麻烦你了。如果——”
眸光微微波动，唐小染笑笑：“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这人一向忠心耿耿。”左佑亦笑道，“唐小姐不必担心什么。”
☆
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又是来到了昨天的那家电影院。望着电影的宣传海报，唐小染轻轻扯了一下唇，走了进去，又是买了一张票。
坐在位置上，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明明是场喜剧，唐小染却觉得鼻子发酸。昨天许家俊明明是不爱看这类片子，却是陪她一起。昨日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回荡一遍，手捂住了唇，才没有哭出声音。她将戒指取下，是想割断一切，但是他却又送了她一个。她在他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
昨天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喜悦，只是逢场作戏四个字却是时刻地蹦出来在提醒着她。更何况，他又为什么要隐瞒他去见莫婉的事。她放手，不仅仅是因为许母的要求，更是因为他。如果他阻碍了她，她会放手。
一场电影放完，唐小染发现手中的纸巾已经湿透了，又是拿出一张擦了擦眼睛，随着人群慢慢走出电影院。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江边，坐在江边的亭子里，望着滚滚流逝的江水。抬起手，迎着阳光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蓝色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拳住了手，唐小染将戒指贴在胸口。
坐了将近一个下午，唐小染这才起身去了超市，买了一点菜，回到家里。
许家俊还没有回来，唐小染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起身去了厨房。忙碌中，唐小染听见开门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唐小染挤出了一丝笑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这才从厨房探出头：“你回来了，等等就好。”
饭菜端上桌，唐小染看着满脸写着高兴两字地许家俊，淡淡地开口，摊了牌。神智有些恍惚，迷迷糊糊间听见许家俊问道：“唐小染，你还记得我们的相遇吗？”
盯着许家俊，他的眼眸里满是怒火，额头上青筋暴露，那神情几乎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这一年，我很感激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特别是昨天，我很谢谢你。”
“唐小染！”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许家俊点点头，“这就是你的决定，你既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在一周年这纪念日提出分手，昨天那算什么！”
“我只是希望彼此间有个美好的回忆。许家俊，过了今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追回莫婉，和她结婚生子，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轻轻笑着，唐小染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给你。”
淡淡的目光看着唐小染递过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握紧了双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声音低沉：“原因。”
眼眸垂下，唐小染不语，转身要离开。手腕上忽然一紧，扭头看去许家俊握住了她的手腕。
“唐小染，我有说要你离开吗！”
“许家俊，你不要这样，我们这段婚姻，本来就没有感情，你何必这样执着。”看着许家俊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深邃，唐小染低低笑着，“我知道你骗了我，你和莫婉见了面，你身上的香水味是她的，你衣领上的唇印也是她的。你却骗我，你有应酬，你公司有事。许家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舍不得，我放手，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几乎要捏断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不告诉你，是怕你误会。我是去见了莫婉，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后来公司里出了点事，我是过去加班了。有一个设计，必须要尽快出设计图。唐小染，你为什么不能信我！”
“吃完这最后一顿饭，签了字，就这样吧。”轻轻笑着，唐小染示意着许家俊，“你能不能放手，你弄疼我了。”
“疼？”许家俊冷冷一笑，用力地将唐小染扯到面前，“你会感到疼吗？”
看着满桌的饭菜，许家俊忽然间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讽刺：“唐小染，当你说今天要我早点回来时，我很开心，因为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是记得，还在这个日子里给了我一份这样大的礼物！”
松手，将唐小染推到了一边，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用力地撕碎。大手一挥，将桌上的碗碟扫落在地上，顿时，地上一片狼藉。
转身看着唐小染，目光冰冷，一步步地许家俊走向唐小染。
站在墙角，唐小染看着越来越近的许家俊，心里涌出了一股惧意，抬脚就要离开。只是许家俊的动作更快她一步，上前一冲，将她抵在了墙上，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唐小染，我平时对你是不是太好了。”
男人的呼吸很沉重，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唐小染低声说着：“你先放开我。”
“做不到！”忽然间将唐小染抗在了肩上，不顾她的挣扎，走进卧室，将她扔在了床上。
身子在床上重重地弹了下，虽然是席梦思床垫，与床铺接触的后背依旧传来阵阵疼痛。想要起身，许家俊高大的身影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意识到了许家俊想要做什么，唐小染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挣扎着：“你不可以！”
“为什么？”按住唐小染挣扎地双手，拉至头顶，抽下皮带，一圈又一圈地紧紧捆住，再捆在床头，“你答应过我，要生个孩子，忽然间改变主意，为什么！前一刻给我蜜糖，这一刻将我打入地狱。唐小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想要挣脱出束缚住她双手的皮带，却是徒劳，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许家俊，原因我已经说过了说过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看着满脸泪痕的唐小染，许家俊伸手轻拭过她的脸颊：“唐小染，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你的眼泪，我不会再顾忌。”
“不要让我恨你。”明知无望，唐小染依旧哀求着。
许家俊微微一顿，很快残忍地说道：“恨也好，唐小染，你只能是我的！”
扯去了唐小染的外衣，看着那不着一物的身躯，手指轻轻滑过，没有去看唐小染的眼睛，怕她的一个眼神又会让他不忍心。
“唐小染，我要你说，永远不会离开。”
身子微微颤抖，唐小染扭过了头：“许家俊，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3
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微微眯起眼眸：“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身下忽然一阵撕裂的疼痛，唐小染咬紧了唇，一张小脸因为疼痛而显得更加惨白。没有任何地前戏，他就那样地进去了。夜色仿佛化成了一道道利刃，划在她的身上，身上的每一处都在疼痛地叫嚣着。
许家俊也愣住了，刚刚他感到了那层阻碍，慢慢地离开唐小染的身子，看着被带出的点点血红，许家俊先是惊愕，脸上再慢慢地流露出喜色。她是他的，完完整整地属于他的。俯下身子轻轻啄着唐小染的唇，许家俊的脸色变得有些缓和。
“染儿，你是我的。”
唐小染的目光有些茫然，她没有被孙泽君侵犯。那时她误以为自己被孙泽君侮辱了，所以想要从他这儿找到安慰，但是那时的他不愿意碰她。现在她想离开，他却夺去了她的身子。
“许家俊，你这样和孙泽君有什么区别。”
许家俊的动作有些顿住，眼神渐渐又变得凌厉，却是很有耐心地在唐小染身上煽风点火，在听到她无法压抑的一声呻口今后，这才重新挺身缓缓地占有她。在唐小染被折磨地昏昏欲睡时，许家俊贴在她的唇边：“区别就在于，我比孙泽君更喜欢你。”
一夜漫长，他的一夜，酣畅淋漓。
清晨醒来，唐小染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浑身的酸痛让她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手腕已经被许家俊松绑，只是皮肤似乎破了，还是有些疼痛。
被子下的身子光裸，腰上更是搭了一个人的手臂。
不想去面对许家俊，唐小染轻轻移开了搭在腰上的手臂，刚想起身，忽然手腕被人拽住，身子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唐小染又惊又慌，发生了昨夜的事，她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看待许家俊。
“许家俊，昨晚的一切就当是我离开给你的报酬。一夜情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放开我，我该走了。”
身后男人的气息渐渐变得危险起来：“唐小染，你是我的妻子，和我说什么报酬？一夜情？既然是报酬，那么是不是有点利息？”
不待唐小染说什么，许家俊已经从背后再次占有了唐小染。
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唐小染咬紧了唇，无力地承受着。只是许家俊似乎并不满足这样，揽住唐小染的手又开始不顾则起来：“染儿，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现在的许家俊就像一个野兽，而打开关押野兽笼子的人是她。她不愿意发声，他愈发用力地占有着她。
“不，不要。”忍不住的，唐小染低声哭泣着。
“不要什么？”耳边传来许家俊低低的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感情。
意识渐渐又变得昏昏沉沉起来，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时，唐小染发现床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下体的一处传来了凉凉的触感，腿间的狼藉似乎也被人清理掉了。忍着身体的不适，唐小染坐起身子，发现床边已经摆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穿戴好，想在许家俊来之前离开。脚刚刚接触到地面，忽然的疼痛感让唐小染差点跌倒。稳住身子，唐小染挪动着步子，慢慢地向门的方向。到了门边，唐小染再次扭头望了一眼屋子，脸上慢慢流露出苦笑。很快，这一切都会与她无关。
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唐小染忽然间愣住了，门被许家俊锁住了。
不知道许家俊在不在面前，唐小染用力拍打着房门：“许家俊，放我出去！”
不知哭喊了多久，外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绝望的，唐小染的身子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两眼死寂。
开锁的声音传进耳里，许家俊抬首，看着门被打开，许家俊背着光站在那儿。泪水迷糊了眼睛，有些看不清许家俊此刻的神情。
看见坐在地上的唐小染，许家俊走过去，一把拉起她。
“许家俊，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题外话－－－－－－
昨天电脑被霸占，所以断更了。今天这一章算是把昨天落下的补上。
八十九
许家俊紧闭着唇，面色有些紧绷，抱起唐小染走向餐厅。地面早已经被收拾干净，一碗稀粥被放在桌子上。
走过去，将唐小染放在腿上，许家俊舀起一勺稀粥，递到唐小染唇边：“吃点东西。”
头扭到了一边，唐小染低声说着：“现在你满意了吗？许家俊，我要走了。”
“走？去哪？”将手中的勺子重重地搁置在碗中，许家俊冷冷开口，“之前我不会放你走，现在你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可是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唐小染低声说着，“你喜欢的人还在等你，你又何必强留住一个不爱你的人。”
“唐小染！”许家俊微微动容，本是平静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忽然间舀起一勺稀饭含在口中，猛地贴在唐小染的唇上，强灌在她的口中，长舌直入，与她的丁香纠缠了许久才放过她，“你打算这样吃下去吗。”
她坐在他的腿上，甚至可以感到他的欲望又起来了：“放我下来，我自己吃。”
“不可以。”更加用力地揽住了唐小染，“我喂你的方式只有这两种，你自己选一个。”
唐小染沉默了，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意义。不再抗拒地喝下一碗粥，像木偶一般坐在那儿任由许家俊擦拭着唇。
“我要去看我的父亲。”垂下眼眸，唐小染轻声说着。
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准确地扔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我会代替你去看。”
“许家俊，你没有权利这样做！你这样，和囚禁我有什么区别！”挣扎着想要逃离出许家俊的怀里。
“唐小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男人的神情中隐藏着一丝隐忍，“在不能确认你不会离开之前，我只能这样做。”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扭头看着许家俊，忽然间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我就去看看爸爸，不会走的。”
许家俊嘴角边溢出一抹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大手沿着唐小染身体的曲线下滑，掀开了她的裙子，抚摸着她：“昨晚你的表现我不满意，如果你能让我满意了，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男人的手指在她那轻揉慢捻，唐小染咬紧了唇，脸上的红晕又在慢慢聚集，她想要他，可是理智又在告诉她不可以再纠缠下去。
“我，答应你。”想要结束这种折磨，唐小染几乎是瘫在许家俊的身上，低声说着。
许家俊盯着唐小染片刻，忽然间将她抵在了餐桌上。
“不要在这里。”惊慌的唐小染喊道，眼前的男人却是置若不闻。忽然间唐小染觉得许家俊有些陌生，就算以前发怒的他，也没有现在这般恐怖。
“我疼。”只能最后地乞求他。
似乎这句话有了效果，许家俊停止了动作，拉起唐小染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衣物：“我会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但是我不会放你离开。如果你硬要在他面前说什么，也没有关系。”
☆
看见唐小染和许家俊一起进来，唐传国有些诧异，示意着左佑出去，这才开口：“你们？”
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淡淡开口：“染儿不放心你，所以我陪她来看看。这几天她可能有事不能过来，如果左助理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再找一个人过来。”
“小染，这也是你的意思？”
刚想说话，腰上忽然一紧，许家俊轻轻帮她捋顺着散落的发丝：“想好了再说。”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下定了决心：“爸，我不放心别人，我还是留下来吧。”
瞅着唐小染，再看看许家俊，察觉出了他们之间那微弱的端倪，唐传国的眉头微微蹙起。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阴沉，眼眸里闪过一道冷色，却是淡淡开口：“也好，我先回去了，染儿，你来送送我。”
“我有点累，让左助理送你吧。”忽视掉许家俊那刺人的目光，唐小染说道。
眼睛眯了眯，许家俊忽然间拉住了唐小染的手：“染儿，还在气恼昨天的事？我弄疼你了？”
脸颊慢慢染上一抹红晕，恼羞成怒的，唐小染使劲地甩来了许家俊的手：“你住嘴！”
“昨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有些控制不住也是难免的。”将唐小染拉到了怀里，许家俊轻声说着。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是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唐传国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唐小染此刻恼怒的神情误以为是羞涩，之前堵在心中的石头掉落了，唐传国会意地一笑：“小染，你去送送家俊。”
站在电梯里，唐小染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背对着他站在那，抱着双臂看着自己印在门上的影子。腰上忽然一紧，下意识的唐小染想要抗拒。
紧紧地搂住唐小染，许家俊不给她逃脱的机会，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你果然骗我。”
身子微微一颤，感到了男人身上肌肉的僵硬，知道男人是处在暴怒的边缘，冷冷开口：“许家俊，是你强迫我在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留下了。这个婚，我是离定了。离婚协议书我会再让人准备一份送过去的。”
“唐小染。”如野兽一般，许家俊低吼着，猛地转过她的身子，钳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他，“我只要你一句话，一句真心话，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这重要吗？许家俊，正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才要离开你。我不想再受伤一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家俊的神色慢慢变得有所缓和，轻轻开口：“你喜欢我？”
“是，”破罐子破摔，唐小染索性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在我决定要离开你时，我发现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你。就因为这样，我更要离开。我不想等心上再被插一把刀后再离开。我走了，你和莫小姐就名正言顺了。这不是你希望的？”
太阳穴上青筋微微跳动着，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因为你骗了我，如果我没有看见，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低低的一笑，唐小染哀求道，“许家俊，放了我吧。”
“放了你？”幽深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嗤笑，轻声说着，似自言自语，“那谁放了我。”
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刻，唐小染看见的是许家俊那张阴沉的脸颊和他抬起的手掌。脖子上忽然传来疼痛的感觉，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下。
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唤醒了唐小染，轻轻眨动了下眼睛，唐小染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是回到了许家，而这儿，是许家俊的卧室。坐起身子，唐小染揉了揉发痛的后颈，记忆慢慢回笼，想起许家俊竟是打晕啦她强行将她带回来，唐小染不由气结。
跳下床，唐小染发现自己只是穿了一件睡裙，意识到是许家俊帮她换了衣服，唐小染微微一愣，脸颊微微泛红。不及细想，唐小染打开衣柜，想要找出一件外衣，只是翻了半天，唐小染发现男装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衣橱里，唯独她的衣服，不翼而飞。又是翻找了一番，唐小染再次确定她的衣服的确不在了。
狠狠地一咬唇，唐小染看着摆放在一旁桌子么上的电话，刚要拿起电话却发现电话线被掐断了，她的手机不在身边，而门，想必又是被许家俊锁住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困住她！
门打开，随手抓起梳妆台前的一个瓶子，唐小染使劲地扔了过去。许家俊刚一进屋，便看见一个东西直直地飞向他。微微一侧头，许家俊的脸颊与那飞来之物擦边而过。只听“碰”的一声，一声玻璃砸碎的声音，慢慢的，一股淡淡的香味蔓延开。
发现自己刚刚随手抓的是一次在香港免税商店买的法国香水，唐小染虽然有些不舍，却是冷然地瞅着许家俊：“你什么意思？”
做出了一副不解状，许家俊淡淡开口：“什么什么意思！”
指指身上的这件睡衣，唐小染冷笑着：“你出于什么居心让我穿成这样？为什么藏起我所有的衣服。你以为这样，你就会困住我吗！”
眼眸半垂着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慢声说道：“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走近，唐小染指着许家俊，“你若是放了我，哪里还会有这些事！逢场作戏这么久，也该够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在外人面前是为了显示我们是对恩爱夫妻，在莫婉面前你是为了气她，我不信，你真的会忘记她。”
眼里掠过一道危险之色，许家俊缓缓开口：“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是。”话刚说完，许家俊看见许家俊眼眸的颜色变得更加深沉，向后挪动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握住门把手。
许家俊更快一步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推在了墙上，背对着他站着。自后面抱住唐小染，许家俊在唐小染耳边吐着气：“唐小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手抬起，轻轻一扯，唐小染身上的睡裙慢慢地滑落，散落在地上。低头在唐小染的后背轻轻啄着，牙齿咬开了她胸衣的暗扣，手也是不安分地放在唐小染的胸前，轻轻握住。
“许家俊，你这样和强奸我有什么区别！”身子被迫贴在墙上，前面是冰冷的墙壁，后面是男人火热的身躯，一冷一热，竟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唐小染的双手扣住了墙壁，发出了细细的声音，这声音听在许家俊耳里，如同一只猫儿在他的心里挠痒一般，痒痒的。不慌不忙地占有着唐小染的身子，许家俊低声说着：“如果拒绝不了，那就接受吧。”
在许家俊一次又一次地索取中，唐小染只是觉得身体发软，不自主的身子慢慢滑落在地上，许家俊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跪在了地上，身体的冲撞却没有停止。屋子里弥漫着肉体糜乱的声音和她无助的呻口今声。身子的一处被男人填满，大脑渐渐传了眩晕的感觉。她不反感被他占有，这个认知让唐小染又是惊慌了几分。失身失心，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忽然间，许家俊毫无预兆地离开了她的身子，刚想挽留住他，唐小染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口，他是故意的，故意在她达到某个顶端后退出。
抱起了唐小染，许家俊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一言不语，静静地等着她开口。倔强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轻叹一口气，许家俊将唐小染抱在床上。仰躺着，唐小染可以清晰地看着许家俊脸上此刻的神情，他的面色冷峻清冷，眼里带着掠夺的光泽，见唐小染看着他，许家俊低头吻住了她。唇齿相接，堵住了唐小染要说出的所有话。挺身，慢慢地又重复着之前的韵律。
结束后，许家俊侧身躺在唐小染的身边，思索着什么。
身子软软无力，唐小染喘着气：“许家俊，你这算什么。麻烦你出去帮我买下药。”
“药？”
“你没有带套子。我不可能带着一个拖油瓶离开。”
“唐小染！”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着，许家俊冷笑着，“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要你怀上孩子，你要做好准备。”
脸色微微一变，唐小染挣瞪向许家俊：“你怎么这样卑鄙！”
烦躁地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许家俊点燃：“我说过，我会用任何手段把你留下。本来我是不打算这样对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
吸了几口烟，许家俊狠狠地将手中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起身将唐小染抱进浴室，在浴缸里接满水，试了下温度，这才将唐小染放进去：“清理一下。”
浴室的门被关上，浴室里水气氤氲，唐小染身子往水里缩了缩，脑海里只有着一个念头，他不爱她却是夺走了她的第一次，甚至现在还是霸着她不放。手轻轻地放在了小腹上，他们没有做任何措施，万一真的是有了那该怎么办？她不会介意做一个单身母亲，可是孩子不行，她不能让孩子再一次有着她这样的经历。这种痛苦，她一个人体验就够了。
水温渐渐变凉，唐小染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大概许家俊是在外面等急了，浴室的门被打开，许家俊走进，只是看了她一眼，目色一沉，将她从水中托起，放开池中的水，打开淋浴，强迫着她冲洗着。热水打在她身上，冲走了刚刚的冰冷，只是眼睛被水溅到，睁不开，火辣辣的疼痛着。
“唐小染，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耳边，响起了许家俊恶狠狠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担忧。
“你出去。”轻轻的，唐小染说着，夺过了许家俊手上的毛巾，擦了擦眼睛，“许家俊，如果你还可以留给我最后一份尊严的话，请你现在就出去。”
冷冷地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握紧了双手，重重地摔门而去。
站在花洒下面，唐小染仰头让水打在了她的脸上，鼻子一酸，倒是分不清她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花洒中流落的水。
走出浴室，唐小染看见许家俊靠站在外面的墙上。没有抬头看着她，许家俊淡淡开口：“吃饭。”
餐桌上，唐小染食之无味，一小口一小口地扒着饭。忽然间，一个鸡腿夹在了她的碗里。
“多吃点，免得到时昏过去。”
筷子微微顿住，唐小染看着碗中的鸡腿，忽然间拿起来砸向许家俊：“不用你假好心，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
鸡腿砸在了许家俊的脸上，慢慢地滑落在他白色的衬衣上，再落在了地上。看着衬衣上那一大块油渍，许家俊不动声色地将一盘鸡腿推到唐小染面前：“这样能够让你解恨的话，你就砸吧。放你离开，想都不要想。”
“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夹起一个鸡腿放在碗里，“我觉得那样浪费。”
垂下眼眸的唐小染没有看见许家俊眼中淡淡的笑意。
“你的手机、钥匙我会没收，衣服还得委屈你穿成这样。”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轻轻说道。
只是抬了一下眼，唐小染迅速又垂下了眼眸，扒了一口饭放在口中，狠狠地咬住了筷子。
“我会等你想明白，但是我的耐心有限。”
“你可以在屋子里活动，不可以去外面。如果你想去散步的话，我可以陪你。”
“我希望你能尽快有个孩子，所以你所讨厌的事，我依旧会做。”
“说够了吗！”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唐小染起身，“我可以回房了吗？”
“还有，染儿，这是十楼，如果你想从窗户那走的话，先得考虑一下后果。”
走进卧室，唐小染踱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唐小染面色一惊，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在收拾着桌子的许家俊头抬也没有抬地说道：“如果你是想要我放你离开，免谈。”
“不是。”上前一步，唐小染拉住了许家俊的手臂，“你能不能找个可靠的人，去照看一下我的父亲。”
许家俊微微一愣，这才抬眼看向唐小染，看见她眼中的慌乱之色：“你怎么了？”
迟疑了一下，唐小染将左佑找她的是说了出来：“也许是我多虑了，可是我始终不放心。”
沉吟片刻，许家俊颔首：“我可以帮你，但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松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后退几步：“他是你的岳父，你怎么可以做事不管。”
“现在说他是我的岳父，”许家俊冷笑着，“之前是谁说要离婚，既然离婚，他和我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你不是恨他吗？他若是出了事，你不该高兴才对。”
唇瓣咬得生疼，唐小染用几乎是看待陌生人一般的目光盯着许家俊：“你想要什么？想要我用这具身子取悦你？”
“你知道我要什么。”清清淡淡地说着，许家俊眼眸微抬，扫视过脸色有些苍白的唐小染，“唐小染，既然你对你父亲都能改变态度，既然你都承认了喜欢我，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唇角边挤出一抹无力的苦笑，唐小染声音很轻：“我是骗你的，你也当真的。许家俊，我说喜欢你，是我一时脑热。至于我刚刚的要求，做还是不做，在于你。你要是做了，我会感激你。你要是没做，我也不会那你怎样。呵，我又能拿你怎样。”
脚底下像灌了铅一般，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唐小染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染儿。”面色一惊，许家俊几步上前，接住了唐小染的身子，看着她的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正常，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微热。
抱起唐小染，许家俊几步走进了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打电话找了私家医生过来。
秦医生是许老爷子的贴身医生，医术精湛。刚刚进门，许家俊便火急火燎地扯着秦医生，要他去给唐小染检查一下。
秦医生检查了一下熟睡的唐小染后，站起身子对许家俊说：“轻微发烧，不碍事。我这有特效药，吃完后当天便可以退烧。还有，”
轻轻咳嗽了一下，秦医生压低了声音，叮嘱道：“孙少，人家姑娘都病成这样了，有些事情，还是不做为宜。”
闻言，许家俊脸色黑了几分：“留下药，你可以走了。”
坐在床边，许家俊看着唐小染脖颈上的道道淤青，伸手轻轻摸着。起身，到了一杯水，再次回到卧室时发现唐小染已经将盖在身上的被子踢落在了地上。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许家俊拾起落在地上的被子，为唐小染盖上。
因为难受睡得不踏实的唐小染被许家俊的动作惊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许家俊。
九十章
“你病了。”许家俊简简单单地说着，“有点发烧。”
看着唐小染张唇想要说什么，许家俊迅速地将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什么都不要说，先把药吃了。”
秦医生开的药虽然见效快，只是那药入口极苦。扶着唐小染坐起身子，刚刚把药塞进到唐小染的口中，便被她一口吐了出来，像泥鳅一样身子向下一缩，唐小染将身子藏在被子里，背对着许家俊。
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俯下身子，贴在唐小染的耳边：“不想吃药？发汗也会有利于退烧，那我们做些其它的事情。”
咬着唐小染的耳垂，大手探进被子，抚摸着她。
“我现在是病人。”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扭头瞪着许家俊。
“这不是为了让你出汗。”低低的一笑，许家俊吻住了唐小染，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很快就攻破了她的防守，长舌直入，迫使她与他津液相交。一手控制住唐小染的双手，一手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慢慢地移到了双腿间。
看着脸色苍白的唐小染，许家俊停止了动作，微微离开唐小染的唇，几乎是贴在她的唇上，声音沙哑：“要我继续下去还是你把药吃了？”
唐小染眼里满是委屈之色，只是两天而已，他就将她吃得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不剩。可是他似乎并不满足，仿佛要榨干了她的所有力气一般。
“嗯？”有些不耐烦的，许家俊再次问道。
“吃药。”眼里闪烁着泪水，唐小染低声说着。
这副哀怨的样子惹得许家俊芳心大动，他们相隔得是如此之近，可以感觉得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许家俊猛的再次将自己唇贴在了唐小染的上，忽然间，许家俊感到唇上一痛，她咬了他。看着唐小染那倔强的眼神，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有放过她，迫使着唐小染咽下属于他的血液。
良久，许家俊才放过唐小染：“染儿，该吃药了。”
药放在口中，苦涩的味道迅速蔓延开，在许家俊的注视下，唐小染硬着头皮接过许家俊手中的水杯，将药吞下。
脸上这才溢出笑容，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好好在家养病，你要是乖乖的，你要我做的事我自然是会去做。”
“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金丝雀，你没有权利锁着我。”手伸向许家俊，唐小染冷冷地开口，“我的手机呢？把我的手机给我。”
神色冷了几分，许家俊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唐小染的下颚，笑道：“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的老婆。只是老婆要跑了，你说我还能坐视不理吗？只要你听话，一切好说。过会我会让姐姐来陪你，不要想说服姐姐。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会放我离开了？”忽然间，唐小染问道。
许家俊的脚步顿住，慢慢地转过身子，脸上温柔的神色不复存在。整个脸部的线条有些僵硬，忽然间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他是撒旦转世一般：“唐小染，你敢伤害一下你自己试试。如果你真的要我的答案，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的尸体，我也不会放手。我会把你的骨灰留在家里，每天喝一点。那样，你就永远在我的身体里，嗯？”
唐小染打了一个寒颤，这是她以前和许家俊说的一个故事，没有想到却被许家俊这样加以利用。身子微微一抖，拿起了枕头。砸向了许家俊：“你这个变态，滚！”
“滚出去不雅，所以我还是觉得走比较好。”
没有想到许家俊会说出这样的话，唐小染有些愣住。
许家俊拾起了落在地上的枕头，拍了拍上面的浮灰，一步步地走向床边，将枕头放下，弯下身子，贴在唐小染的耳边：“记住，你要是敢伤害自己，我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比如，你的朋友。或者，你也不希望九泉之下的岳母得不到安宁吧？”
瞪着许家俊，唐小染扬起了手，却是被许家俊轻而易举地反握住，拿到唇边，轻轻啄了一下：“我是认真的。”
☆
睡了一觉，唐小染醒来时，发现出了很多汗，身子依旧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客厅里似乎有着什么声音，起身下了床，走到门边，唐小染试了一下，竟是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许雯。
“你醒了？”许雯抬眼看了一下唐小染，“小染，你回床上躺着。家俊出去办事，很快就会回来。”
听了许雯的话，唐小染的眼睛瞄向了大门的方向。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许雯笑道：“出去的主意，你就不用想了。家俊把锁上了密码，除非他回来，不然我们都会被锁在这里。”
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什么都没有说的走向了阳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依靠在墙上。阳台上的玻璃窗打开，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晒在身上，暖暖的。阳台上放着一个藤椅，唐小染坐在了上面，眼睛闭上，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染，你发烧了，不能吹风，快点进来。”
“我想去医院。”轻轻的，唐小染说着。
“小染，”走到了唐小染的身边，许雯蹲下身子，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和家俊之间闹了什么别扭，但是小染，不是因为家俊是我的弟弟，我便替他说话。我看的出，家俊是真的对你上心了。他对你一直彬彬有礼，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他一直没碰你时，我是多么的惊讶。这次你是不是逼急了他？”
有些诧异，唐小染睁开了眼睛，瞅着许雯：“你怎么知道？家俊告诉你的？”
“家俊？怎么会是他？是姚康，他和我说这事时，我还真的是想找家俊验实一下。”站起身子，许雯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这个弟弟，有什么秘密不和我这个做姐姐的说，反而和一个外人肝胆相照。不过话说回来，小染，你和家俊之间闹别扭是不是因为莫婉，我看她最近和妈走得很近。我和莫婉说过几次话，听她的意思，很有鸠占鹊巢的意思。”
盯着窗户外面的蓝天，唐小染眼中闪过一道深色，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
“雯姐姐，我想回屋了。”
“嗯，”许雯连连点头，走过去扶起唐小染，“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那弟弟可是会闹翻了天。还有，不管莫婉和你说什么，你可不能示软，怎么说，你也是个正室。”
“如果，他的心里有着另一个人，我又拿什么和她争。”唐小染轻声说着，惹得许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家俊他没有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唐小染低声问道。
眼里的狐疑之色越来越浓，许雯张张嘴，最后只是咕哝一句：“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说。”
晚饭时间，许家俊回来了，许雯和他示意了一下卧室的方向，然后指指大门：“我回去了，家俊，女人是要哄的，你要有什么话，不和她说清的话，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姐。还有，麻烦给姐夫带句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藏不住话。”
走进卧室，看着睡在床上的唐小染，许家俊坐在床边，手抵在唐小染的额头上，热度已经下去了很多。伸手轻轻揉着唐小染的头发，感到了唐小染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知道她没有睡着。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3
“我已经安排了人去照看你的父亲，左佑我也找人去暗中调查了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想办法。”
唐小染仿佛睡着了一般，并没有说话。
“染儿，这几天不是你的安全期，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个孩子。”
眼睛骤然睁开，唐小染紧紧地咬住了唇，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吱声。无论现在她说什么，许家俊都不会答应。
“我在屋里呆的有些闷。”轻轻的，唐小染说着，“你能陪我出去转转吗？”
许家俊脸上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应声答道：“好，吃晚饭，我陪你出去。”
“我的衣服？”
“放心，不会让你穿成这样。”
☆
紧紧地扣着唐小染的手在小区里散着步，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唐小染停下了脚步：“可以帮我买一杯丝袜奶茶吗？”
“你等下。”松开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走进到了店里。
透过玻璃门，唐小染看着在和店主说什么的许家俊，慢慢地后退了一步，转身飞快地跑走。
出了小区，唐小染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身无分文，身上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又该去找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间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靠近她，车门打开，在唐小染尚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双大手将唐小染拉进到了车子里。
忽如其来的状况让唐小染有些惊慌，挣扎着想要逃脱，头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染儿。”
熟悉的声音让唐小染停止了挣扎，只是不敢抬头。
九十一
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摆放好，许雯笑笑：“你们慢聊。”
盯着面前的透明玻璃杯子，看着绿色的茶叶在那上下翻转着，慢慢地舒展开，清澈的水渐渐变得透绿，白色的水汽徐徐地向上飘着。
端起茶杯，放在鼻前轻轻嗅着，浓浓的茶香味迎面扑来，轻轻地抿了一口，唐小染余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不知道许家俊带她来这儿是什么意思。他们没说什么，唐小染也保持着沉默。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唐小染露出了倦色。
“小染，其实你和家俊的事，是我告诉莫婉的。”打破了沉寂，姚康开口，歉意地笑笑，“治病讲究一个对症下药，你和家俊这样，让人看得实在是觉得操心。所以我才会想到下一剂猛药。如果这给你带来了什么困扰，我道歉。”
许家俊抱着双臂坐直了身子，深邃的眼眸如黑曜石般明亮，漂亮的唇线抿成直线，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注意到唐小染的目光投向她，许家俊对上她的目光，勾起了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唐小染明白了许家俊的意思。只是，就算他没有将他们之间的事告诉莫婉又能怎样，他的心思，她向来捉摸不透。
“要留下来吃饭吗？”抱着已经睡醒的婴儿出来，许雯问道。
“不用了。”答话的是许家俊，看了一下唐小染，“她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吃不惯外面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一直沉默不语，许家俊看了她一眼，将车载音乐打开，选了一首柔和的曲子：“累了，先睡会，到地方了我再叫你。”
或许真的是倦了，唐小染闭上了眼睛，在轻柔的音乐声中慢慢睡了过去。醒来时，唐小染发现已经回到了家中。刚刚睁开眼睛，看着背对着她站立在窗前的许家俊，迅速地又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许家俊走了过去，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唐小染的头发：“醒了？怎么还在那闹着别扭。姐夫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睫毛轻轻眨动了下，唐小染翻了个身。
“好了，我不逼你。我煮了点小米粥，起来喝点。”许家俊的语气很温柔，如同在哄一个孩子一般。
唐小染睁开眼睛，张了张口刚想拒绝，转念一想，坐起了身子，看也没有看许家俊一眼，去了餐厅。
看着面前的食物，唐小染依旧没有一点食欲。强迫着自己喝下一口，只是刚入口又全部呕吐了出来。
皱着眉头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一把拉过了唐小染：“就那么想离开？”
眼眸垂下，唐小染沉默了。
耳边听见许家俊的一声叹息，忽然间许家俊抱着唐小染坐下，舀了一口粥放在口中，猛地吻住了唐小染，将口中的粥渡到唐小染口中，迫使着唐小染将饭咽下，吮住她的丁香，确定她已经咽下去后这才离开她的唇，又是用同样的方式喂她，迫使她将一碗粥喝下。
一碗粥喝完，唐小染竟是面红耳赤。想要挣脱出许家俊的怀里，却是被他牢牢地按住：“你究竟要怎样。”
“我不知道。”有些迷茫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我也不知道我要怎样。”
大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轻说着：“我和莫婉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摇摇头，唐小染沉默着。眼眸慢慢抬起，看着许家俊，轻轻地推开了他，一步步地走回了卧室。
坐在床上，唐小染抱紧了双臂，想到之下来会发生的事，唐小染身子微微颤抖。
时间慢慢地过去，唐小染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盯着门的方向，唐小染嘴角边流露出淡淡的苦笑。心中忽然涌出一个想法，他是帝王，她的女奴，每晚她都得敞开身子任由他索取着身子。就算有了孩子又怎样，夹杂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莫婉，还有更多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她无法信任他。
门打开，唐小染看着许家俊走了进来，躺下了身子。
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男人的身躯凑了过来，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神经在那一刻有些紧绷。
许家俊低低地笑了，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唐小染的脸颊：“怎么这么紧张，好像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一般。”
“可以开始了吗？我有点累了，完事后我想睡觉。”尽量要自己的语气平静，唐小染轻轻说道。
身边的气息忽然间变得有些严厉，许家俊眼里渐渐抹上冷色：“你以为我留下你只是贪恋你的身子？今天听了姐夫的话，我以为你会有点改变。”
“改变？”视线慢慢地看向许家俊，在他的眼眸里看见了她的身影，那里的女孩看起来有些无措、迷茫，“你要我怎么改变？说我相信你？说我爱你？家俊，床上的话，你能信吗？”
“唐小染，你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以什么理由都要离开！”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把拉过了唐小染的身子，“晚了，你喜欢我，我要你留下。我不喜欢你，你也要留下。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唐小染，我一直都是干净的，你又计较什么。”
有些疯狂的吻住了唐小染，一双手更是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身子忽然间热了起来，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热了一般。即便已经和许家俊做了那么多次，唐小染依旧显得有些生涩。而今晚的许家俊，显得更加地疯狂。
事后，一如既往的，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背对着许家俊侧躺着。
“染儿，吃完了就躲到一边去了？”
耳边，传来许家俊调侃的声音。闭上眼睛，唐小染不想理会。
“染儿，你有没有认真地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小染扯了扯唇，半响才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不放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只要你愿意，不仅莫婉，就是其他女孩，也会愿意到你的怀里。”
“可我要的，只是你。”拿起唐小染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前轻轻嗅着，淡淡的花香味。
唐小染扯了扯唇，忽然间拿起了被子蒙住了脑袋，眼泪又是止不住地落下：“好了，你不要说了。男人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
空气一下子凝结了，似乎还能听见许家俊磨牙的声音。
“唐小染，你究竟有没有心！”许家俊眯起了眼睛，不愠不火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无聊了才会娶你，你以为我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唐小染，当初我若不那样说。你会答应嫁给我？”
缩在被子里的唐小染骤然间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依旧残留，半响，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唐小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许家俊的话语在耳边飘荡着，透过被子传过来竟是有种 “唐小染，你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以什么理由都要离开！”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把拉过了唐小染的身子，“晚了，你喜欢我，我要你留下。我不喜欢你，你也要留下。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唐小染，我一直都是干净的，你又计较什么。”
有些疯狂的吻住了唐小染，一双手更是在她的身上探索着。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身子忽然间热了起来，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热了一般。即便已经和许家俊做了那么多次，唐小染依旧显得有些生涩。而今晚的许家俊，显得更加地疯狂。
事后，一如既往的，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背对着许家俊侧躺着。
“染儿，吃完了就躲到一边去了？”
耳边，传来许家俊调侃的声音。闭上眼睛，唐小染不想理会。
“染儿，你有没有认真地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小染扯了扯唇，半响才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不放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只要你愿意，不仅莫婉，就是其他女孩，也会愿意到你的怀里。”
“可我要的，只是你。”拿起唐小染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前轻轻嗅着，淡淡的花香味。
唐小染扯了扯唇，忽然间拿起了被子蒙住了脑袋，眼泪又是止不住地落下：“好了，你不要说了。男人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
空气一下子凝结了，似乎还能听见许家俊磨牙的声音。
“唐小染，你究竟有没有心！”许家俊眯起了眼睛，不愠不火地说道，“你以为我是无聊了才会娶你，你以为我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唐小染，当初我若不那样说。你会答应嫁给我？”
缩在被子里的唐小染骤然间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依旧残留，半响，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唐小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摆放好，许雯笑笑：“你们慢聊。”
盯着面前的透明玻璃杯子，看着绿色的茶叶在那上下翻转着，慢慢地舒展开，清澈的水渐渐变得透绿，白色知道许家俊带她来这儿是什么意思。他们没说什么，唐小染也保持着沉默。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唐小染露出了倦色。的水汽徐徐地向上飘着。
九十二
许家俊带着唐小染前去看望唐传国时，唐传国在左佑的陪同下载医院的小道上慢慢散着步。上次的突发性脑溢血，唐传国虽然被抢救过来，但是落下了后遗症，左腿有些麻木，经过练习，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好起，只是走路依旧有些瘸拐。
“小染，家俊，你们来了。”看见唐小染和许家俊，唐传国示意着左佑将他扶到一旁的轮椅上，“小染，听家俊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好些了吗？”
淡淡地看了一眼许家俊，唐小染点点头：“我没什么大事。爸，你的刀伤好了吗？怎么不在床上多躺几天。”
唐传国笑笑：“这都快半个月了，再不走走，这左腿真的要废了。左佑，你先回去，家俊和小染陪着我就可以了。”
“好的，唐董，半小时后记得要回去吃药。”
许家俊推着唐传国，唐小染跟在一旁慢慢地踱着步子。
“小染，这次你和家俊一起过来，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唐传国打破了沉寂，问道。
“嗯。”唐小染点点头，慢慢说道，“我想和家俊在一起试试。”
唐传国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小染，决定了就好。好好和家俊一起走下去，再给我添个小外孙或者外孙女，我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人病了，就容易想这想那，前几日我还梦见了你的母亲，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过去陪她了。”
“爸，你不要乱说。”注意到唐传国鬓角的白发，印象中那个高大的男人如今也老了。
“小染，如果我不在了，唐家的一切就拜托你了，在我的遗嘱里，已经将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给了你，不要让这份基业落到其他人手里。”露出了疲倦的神色，唐传国苦涩地一笑，“小染，把这个担子给你，是有些沉重，家俊，必要的时候，希望你帮下她。”
“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走到唐传国前方，唐小染蹲下了身子，“爸，只要调养的好，你会没事的。”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缓缓地抬起手，唐传国轻轻摸着唐小染的脸颊，“小染，等有机会，我和你说说唐家的事。当年你的爷爷将唐家的重担交付给了我，但是有些人一直在窥探。我这样做，等于将你推到了风口刀尖上，你会怨我吗？”
“商业上的事，我不懂。”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唐小染轻轻摇摇头，“爸，你会好起来的。至于接班人，唐家旁系那么多，就算给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出院后力不从心，爸，不如你退隐吧，安享晚年，我和家俊会照顾你的。”
“小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慈祥地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唐传国笑了，“家俊，小染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嗯。”
闲谈了一会，陪着唐传国回到了病房，电梯里，犹豫了一下，唐小染还是说了出来：“爸，左助理这几天对你怎样？”
“怎么这样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还是提防一下。爸，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动作？”
“没有。”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左佑站在那儿，看了左佑一眼，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唐董，我正要去找你，到了吃药时间了。”从许家俊手中接过轮椅，左佑推着唐传国向病房走去。
盯着左佑的背影，唐小染皱紧了眉头，手臂捣了捣许家俊：“我要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快有结果了。”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说道，“染儿，如果左佑真的有问题，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准备好了吗？”
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走一步算一步。”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说真的，我不希望你的父亲将一切都交给你。不过你要是决定好了，我会帮你。”
“也许是我多心了。”唐小染抬眸看着许家俊，笑笑，“血缘这东西，我明明恨着他却又不希望看见他出事。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还是会遵照他的意思。那样会带来什么，我很清楚。家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将唐小染揽入到了怀里，许家俊徐徐说道：“傻人有傻福，不要多想了。在事情还没有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我搞好关系，这个才是比较重要的。”
靠近唐小染的耳边，许家俊轻轻说了一句，惹得唐小染脸颊发热，一把推开了许家俊，嗔怒道：“你这个，色胚！”
在医院没呆多长时间，许家俊便接到许母的电话，让他来许老爷子家里。
告辞了唐传国，许家俊带着唐小染匆匆地感到了军区干休所，刚一下车，许家俊便被一个勤务兵喊住，说是许母吩咐的，让许家俊陪喝莫婉在大院里转转，并说莫婉在老地方等他。
“她自己没有腿啊！”有些不高兴的，唐小染说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去也行，家俊，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勤务兵犹豫了，“程女士希望你进去和她谈谈。”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见她。”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嘟囔着，哀求地看着许家俊。
宠溺地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拉住了她的手，对着那勤务兵说道：“麻烦你告诉我妈妈一下，小染和我在一起。”
有了大树的庇护，整个小径有些阴凉。茂密的枝叶舒展开，宽大厚实的绿叶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倒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走了一段路，唐小染问道：“你知道莫婉在哪里等你？”
耸耸肩，在一个岔路口，唐小染犹豫了一下，带着唐小染走到了右边的那个岔路上，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向左走、向右走吗？”
许家俊继续说道：“我和她就是这样，一开始就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注定会越走越远，没有交集。”
“你当初为什么不留住她？”几分好奇的，唐小染问道。为了留住她，许家俊是用尽了卑劣手段，这样的执着，为什么没有用在莫婉的身上。
似乎是知道唐小染心中所想，许家俊轻轻笑道：“那你呢？当初离开孙泽君为什么会那样坚决，明明是爱了他四年。”
“因为，”苦涩的一笑，唐小染慢慢说道，“我也有我的尊严，为他耗费了四年却等不到他的一次回眸，我累了，这样的男人，守着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现在后悔了。”似乎传来了磨牙的声音。
瞅着许家俊，见他满眼的怨恨之色，唐小染手掩着唇笑了：“你在吃醋。”
陈述的语气，完全没有疑问在里面。
“是。”没有打掩护，许家俊爽快地承认了，“所以你要注意了，以后少在我的面前提到他的名字。”
“提到又如何？对了，要不要去找你的莫婉？情妹妹还在等着情哥哥。”
许家俊危险地眯起了眼眸，一把揪住唐小染的手腕，拉至面前：“唐小染，你又在怀疑我和莫婉？我们——”
“我知道。”伸手堵住了许家俊的嘴，唐小染笑道：“我知道你和她没有关系，许家俊，你要我信任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点信任？”
许家俊点点头，很是认真：“染儿。”
“嗯？”等着许家俊的下文，许家俊却是拉住了唐小染，一路奔跑，直到来到一片小竹林。
“这儿是竹林，如果我们之前走另一个岔路，就会看见小树林。”
看着一根根茁壮成长的青竹，唐小染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走了一段路，唐小染问道：“你知道莫婉在哪里等你？”
耸耸肩，在一个岔路口，唐小染犹豫了一下，带着唐小染走到了右边的那个岔路上，反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向左走、向右走吗？”
许家俊继续说道：“我和她就是这样，一开始就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注定会越走越远，没有交集。”
“你当初为什么不留住她？”几分好奇的，唐小染问道。为了留住她，许家俊是用尽了卑劣手段，这样的执着，为什么没有用在莫婉的身上。
似乎是知道唐小染心中所想，许家俊轻轻笑道：“那你呢？当初离开孙泽君为什么会那样坚决，明明是爱了他四年。”
“因为，”苦涩的一笑，唐小染慢慢说道，“我也有我的尊严，为他耗费了四年却等不到他的一次回眸，我累了，这样的男人，守着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现在后悔了。”似乎传来了磨牙的声音。
瞅着许家俊，见他满眼的怨恨之色，唐小染手掩着唇笑了：“你在吃醋。”
陈述的语气，完全没有疑问在里面。
“是。”没有打掩护，许家俊爽快地承认了，“所以你要注意了，以后少在我的面前提到他的名字。”
“这儿是竹林，如果我们之前走另一个岔路，就会看见小树林。”
看着一根根茁壮成长的青竹，唐小染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6
093对峙
走到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坐下：“染儿。”
白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头扭向了另一边。
淡淡地勾唇，许家俊拉起唐小染的手，拨弄着她的手指：“女人都会有个更年期，你要体谅一下。”
“许家俊，你知道我答应了你的妈妈什么条件？她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后我还是无法喜欢上你，或者你有了喜欢的人，我都必须离开你。或许你的妈妈，已经认定了莫婉才是你的妻子。”自嘲地笑着，唐小染轻轻说着，“许家俊，如果你的妈妈执意要你和我离婚，你会怎么选择？”
瞳眸紧锁，许家俊沉思了一会，慢悠悠地说道：“妈妈第一次看见你时，也是问了这个问题，一边是养育我长大的母亲，一边是我所爱的人，秤砣往哪边偏都讨不得好。染儿，你听过钗头凤吗？”
“嗯，”唐小染点点头，“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很凄美的一首词。”
“染儿，我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唐琬，但是爸爸离开后，是妈妈将我拉扯长大，这份情，太重。染儿，如果妈妈说的话不中听，你能不能容忍一下。”
“你让我忍。”扭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点点头，“好，也该到我给她答案的时候了，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拉住了猛地站起身子的唐小染，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染儿，妈其实不是那么难说话的人，只要让她看出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错，她应该不会说什么。”
“在你妈妈眼里，我比不上莫婉。刚刚她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如果你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处，这件事情你要是不解决了，我们怎么相处。一次忍，两次忍，你要我永远忍下去！”唐小染轻轻地笑了，“我知道这件事处理起来，你会觉得很为难。如果真的那么难的话，我也不想委屈了我自己。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很自私。”
眼睛微微眯起，许家俊将唐小染扯入到了怀里，不顾唐小染的挣扎，牢牢地搂住了她：“我不会舍弃你，这是我的底线。妈妈只是希望我过得好，她对你并没有恶意。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这样吧，你要是受到了委屈，发泄到我的身上，怎样？”
回了许家俊一个僵硬的笑容，唐小染靠在许家俊的怀里：“我怕。”
“我家染儿这样可爱，你看奶奶就很喜欢你，妈妈也会喜欢你的。”轻抚着唐小染的唇，看着她有些无措的眼神，许家俊慢慢地将唐小染放在了床上，“我们之间要是有个孩子的话，或许情况会好很多。”
“如果她讨厌我，怎样她都会讨厌我。”看着许家俊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衣扣，唐小染犹豫了一下，任由许家俊对她上下其手，“如果我有了孩子，你的妈妈还是不喜欢我，她不会让我接触到孩子，会在孩子面前说我的坏话，这样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许家俊盯着唐小染：“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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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染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却是淡淡一笑，双手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我要你向所有人证明，你是我的。”
俯下身子，许家俊在唐小染眼皮上落下一吻，慢慢地移到她的唇上：“你打算怎么证明？”
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翻身压在他的身上，眨了眨眼睛：“你说过的，想要我主动一次。这样的话，我要在上面。”
挑眉，许家俊双手枕在脑后：“然后呢？”
盯着许家俊强健的身躯，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弯身在许家俊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起身，整理好衣服：“这样就行了。其它的，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心情。”
跳下了床，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男人那幽怨的目光。
“有些话，我想今天就务必要说清楚。”将散落的长发重新盘上，唐小染看着已经坐起的许家俊，盯着他那还处在亢奋状态下的一处，脸色微微泛红，曾以为他是个君子，只是欲望的阀门一旦打开，这扑涌而来的洪水，她还真的是无力承受。
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许家俊笑了，懒懒地抬起眼睛，对着唐小染勾勾手：“过来。”
“不要。”手抵在腰部轻轻揉了揉，唐小染昂起头看着许家俊，她的意思他应该明白。
只是许家俊似乎不懂一般：“怎么，腰疼？来来，我帮你揉揉。”
恨恨地一咬牙，唐小染扭头，不再理会许家俊。耳边，听见了许家俊轻快的笑声。
下楼时，发现莫婉已经离开了，许老夫人在和程佳静说些什么。
“妈，有些情况你不知道。”
刚刚走进，便听见程佳静这般说道。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就知道破坏人家婚姻的，我不喜欢。”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弯起，许老夫人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几下，“佳静，你这是怎么了，当初还是你把小染的身世告诉了我，那时是你劝我接受她。怎么，这才一年，都反过来了。”
“妈，有些事，我也是才知道。”程佳静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烦恼，“家俊和唐小染，真的不合适。”
“妈，那你觉得我和谁合适。”
忽如其来的话让程佳静吓了一大跳，看见许家俊，程佳静脸上慢慢浮现了笑容，只是见到跟在许家俊身边的唐小染时，程佳静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唐小染，奶奶问我为什么希望你和家俊离婚，你是知道原因的。我给你面子，你自己说出来。”
目光落在程佳静的身上，又慢慢地移到许老夫人身上，唐小染从身上取出一个翡翠手镯，上前跪在许老夫人面前，将手镯递上：“奶奶，这个你收回。其实，我和家俊是假结婚，一开始我们只是为了各自所需才会在一起。”
一开始就摊牌，就连许家俊也觉得几分诧异。
“假结婚？”许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小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是这样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唐小染有些愧疚地说道，“奶奶，对不起，我骗了你。”
“婚姻不是儿戏。”从唐小染的话语中惊醒，程佳静指责着，“唐小染，我算是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示意着程佳静不要再说下去，许老夫人接过了唐小染手上的镯子，“那么，现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抬眸看着许老夫人，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因为我已经入戏，走不出这场戏。我向奶奶坦白，是希望奶奶再给我一次机会。”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许家俊亦跪在许老夫人面前：“当时其实也是我的意思，不能全怪染儿。奶奶，那时我就喜欢上了染儿，为了娶她，我们之间的协议也是我考虑了很久菜想好的。”
“这人老了，还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好好的日子不过，咋就这么喜欢折腾。小染，刚刚你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家俊？”
没有否认，唐小染点点头：“是的。”
“你们，同房了？”
唐小染的脸颊微微泛红，又是点点头。
“不可能。”程佳静忽然间说道，满眼的质疑，“唐小染，你在撒谎。你和家俊之间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又怎么知道的？”奇怪地看着程佳静，许老夫人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悦，“莫非你早就知道了？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把我蒙在故里，当我是老了！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我们再说这事。丫头，你别跪着，先起来。家俊，你也起来，陪我去你叶爷爷那找老头子。”
许家俊扶着唐小染站起身子，感到唐小染拽住了他的衣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笑：“我去去就回。”
眼睁睁地看着许家俊扶着许老夫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程佳静，唐小染有些心烦，忽然间听见程佳静问道：“你答应我的事，现在也应该有了答复。当初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看向程佳静，神色平静：“我没有违背，因为我喜欢家俊，家俊也喜欢我，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离开家俊。因为莫婉？她放弃过家俊一次，难道就因为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所以莫婉所做的一切都要被原谅！”
“在你和家俊一开始结婚时，我就和你谈过，一年之内，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是一年之后，我不会允许你在胡来。小染，你是唐家的大小姐，现在身份也被认可，就算离开家俊，什么样的好男人遇不到，干什么就赖准家俊了！至于莫婉，知错能改，她爱家俊比你深。做母亲的，只是希望孩子过得幸福。”
“可是，你现在做的，是在毁了家俊的幸福。”
－－－－－－题外话－－－－－－
感冒药吃得人发困，今天就更新这么多，眼皮实在招架不住了，这些字都是在半模糊状态下打出的。周末不用上班，争取万更。
九十四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对家俊不好，拆散了你们，我倒成了王母娘娘了。唐小染，我已经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当初你也答应了我，白纸黑字，你想赖账！”优雅的笑笑，程佳静苦口婆心地劝道，“小染，真的舍不得，我可以认你做我的干女儿。你是一剂毒药，很抱歉，我不能让你留在家俊身边。”
唇角上扬了几分，唐小染摇摇头：“对不起。”
见好言相劝不行，程佳静的脸色变了：“唐小染，你总不至于想把事情闹上法庭吧？”
“那又有什么关系，”唐小染清清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讨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切和她无关一般，“可是，这事不是我一方说得算，我是想要离开，但是家俊他不放手。你想要我离开家俊，不如先劝劝家俊。”
“我就知道会这样。”程佳静低声咒骂一声，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唐小染，“我让你主动离开就是怕这事，唐小染，你要是主动消失了，家俊找不到你，自然是会死心。刚刚你说，你和家俊同房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唐小染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程佳静的脸色骤然一变，本是端在手上的茶杯在盛怒之下，使劲地砸向了地面，“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茶杯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水渍漫开。
“唐小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要你离开，你给我来这一出。”
看着气急败坏的许母，唐小染扯了扯唇：“我是不在乎，无非是419，如果家俊放我离开的，我不会犹豫。但是他不放手，而且，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了他。既然这样，我没有理由离开。”
捕捉住了唐小染话语里的什么，程佳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家俊放手，你会离开？”
“是。”唐小染点点头，“如果这段感情如风逝去，我没有必要再挽留住，苦苦地哀求。”
“家俊，你看看，你对她怎样，她对你又怎样。你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这样的话，何必一定要强留住她。”
听到许母的话，唐小染慢慢地看向门口，许家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将她们的话听去了多少。他的面色平静，幽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走进屋里，许家俊说道：“妈，爷爷和奶奶在莫爷爷家里，他们希望你也过去一下。”
点点头，程佳静站起了身子：“家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要三思而后行。”
“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和染儿过会再过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唐小染看着如雕像一般地站在那儿的许家俊，走了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你生气了？”
清冷的眼眸凝视着唐小染，似要将她看透一般：“刚刚那些话，是你的心里话？”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没有否认：“是。”
“我对你就那么不重要，如果我放手，你就不会为自己努力一下！”
“努力？”唐小染摇摇头，“如果你喜欢我，不管我们前面有什么，哪怕困难重重，我都不会放弃。可是，如果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为什么要去挽留，那样只会让我难看。许家俊，我说过了，我这个人很自私。感情这事，我从来不勉强自己。你看，当初孙泽君那样对我，我还不是很爽快地放手，哪怕我爱了他四年。”
“假的。”薄唇开启，许家俊吐出了两个字，眼中渐渐掠过一道怜惜之色，拥住了唐小染，“口是心非，在我身边，不用假装坚强。如果我没有记错，在孙泽君婚礼上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的，是你吧。”
“才没有。”话说完，看见许家俊眼里的笑意，唐小染抿住了唇，几分别扭。
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有些无奈：“和你在一起，没有足够的坚持力，还真的是有些困难。”
“对不起，飞蛾扑火的爱情，我做不到。”靠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轻轻说着，“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那人舍弃了我，不管以前我有多喜欢那人，我还是会选择退出。”
“现在呢？”有些紧张，许家俊却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拉起了许家俊的手，手指扣在了一起，“我要走时，你不放我走，你说我还能怎样。如果你一直不放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唐小染抬眸看着许家俊，搂住了他的脖子，递上了她的唇，舌尖只是轻轻碰触，便给许家俊卷住，用力地吮吸。
“哎呀！”
一声尖叫打断了难舍难分的两人。
一惊，唐小染慌忙推开许家俊，发现站在门口的许雯。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难看：“姐，你怎么不敲门。”
“我怎么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故意做出一副羞涩状，许雯笑道，“走吧，妈妈他们都在莫爷爷家，要商讨莫婉的大事。”
莫婉的父母都已经移居国外，回来后，莫婉一直住在爷爷家里。老伴离开后，莫老先生一直单身一人。孙女回来了，自是高兴。见她一直愁眉不展，问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后，找到许老爷子商量了下，决定召集所有的人开个会议。这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断绝了莫婉这个想法，势必要许家俊和她说清楚。
走进莫家，唐小染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一个白发老先生站起身子：“家俊，你们过来坐。今天把两家人找齐，主要是为了我孙女。”
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莫老先生缓缓开口：“这事，我和老许也商量了下，小一辈的事我们本不好插手。只是，家俊已经结婚。”
“爷爷，”打断了莫老先生的话，莫婉说道，“结婚了可以离婚，更何况，家俊的婚姻并不美满，为什么我不能追求他。”
“这人老了，思维真的是落伍了，”许老夫人站起来，手捶着后背，“雯雯，我们回去，你们商讨出了什么结果再告诉我。小婉，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是什么人。”
莫婉的脸色微微泛白，半响才说道：“许奶奶，婚姻就像鞋子，不合适的就要换一个合适的。我不认为唐小染适合家俊。”
许老夫人笑笑：“想想你当初为什么离开。雯雯，我们走。”
目送着许老夫人离开，莫婉扯了扯唇：“犯了一次错，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吗？当时年少，我只是为了我的梦想，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家俊，你要是愿意，可以让我和她公平一次竞争，只要你愿意，你会发现谁更适合你。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爷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和家俊说说啊！”
“小婉，我的意思很明确，家俊要是愿意，我自会是帮你。可是家俊如果不愿意，我也不能拆散了人家的婚姻。”
“程姨，你答应过我的。”目光又移向了程佳静，莫婉露出了哀求之色，“你说过的，一年后，我有机会的。”
“妈，你不能代表我。”感到唐小染握住了他的手，许家俊将唐小染的手扣在掌心，轻轻拍了拍，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很清楚我喜欢的是谁，小婉，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我很抱歉，那样我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家俊，其实小染已经答应了我这几天和你说开，她打算离婚。是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程佳静微微笑道，“如果你能喝小婉重归就好，我也算放心了。毕竟失去过才会知道珍惜。”
莫婉的脸上慢慢浮现了笑容，只是许老爷子的一句话，又将她打回到地狱：“佳静，我知道你喜欢小婉，我们又有谁不喜欢她呢？其实，这场会议在召开之前，我们几个老的已经有了打算。你要知道，你妈她，最痛恨的是什么。小婉想要做许家的孙媳妇，她那关绝对通不过。当然，最终还是要看家俊的态度。”
“嗯。”莫先生颔首，“男人做事就不应该拖泥带水，家俊，你倒是说说你的决定。”
颇有些无奈地笑笑，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我已经和小婉说得很清楚，如果再让我说一遍，今生我只会有一个妻子，唐小染。妈，过日子的人是我，我很清楚我要什么不要什么，你就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了。”
欲言又止，程佳静叹了一口气，最终只是摆摆手：“一个你姐姐，一个你，存心是不让我安心。好在你姐姐最终还是回到了正路，但是你呢？当初你的婚姻只是一场骗局，现在还想让谎言继续下去！”
“不是骗局，而是谋略，”许家俊勾起了唇，反问道，“妈，姐姐肯屈服，是因为姐夫的坚持。但是，你真的觉得姐姐原谅了你？”
想到许雯虽然还会喊她妈，但是明显地生疏了很多，程佳静的神色有些黯淡：“她只是不理解我，那个男人大她那么多，又是她的导师，他们在一起，不合适。”
“如果不是姐夫的坚持，姐姐现在的生活不是妈你所希望看见的。就算是现在，在姐姐和姐夫之间还是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坎。妈，我知道爸爸离开后，你一门心思花在了我们姐弟身上，希望我们过得好些。可是，你真的觉得，你的决定就是对的？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只是希望你娶一个爱你的，而不是你爱的。你爱她，对她再好，她不领情又有什么用。”
“那姐姐呢？”
“那不一样，她是女孩子，自然要找一个疼爱她的。”
轻轻地笑了，许家俊拉起了唐小染：“妈，我以为当初你答应让染儿进门，你已经想通了一切，看来我错了。婚，我不会离。爷爷，你和奶奶说一下，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许家俊！”追着出去，喊住了许家俊，莫婉盯着他，“你真的要逼我，你要知道那些照片一旦向外公布，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把那些照片发布出去。”
“他不会。”微微沉吟，许家俊说道，笑着看向莫婉，“当初他没有把底片给你，是在顾虑着你会做出疯狂的事。我们打个赌怎样，赌他会不会如你所愿。”
拉着唐小染走到车子那，许家俊打开车门，听见唐小染轻声问道：“是不是那些照片？”
许家俊直起身子，看着唐小染那不安的眼神，搂住了她，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放心。”
“我怎么能放的了心，”那一日的事又浮现在脑海，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你不是也认为我已经被他，就算是我，在和你发生关系之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如果被外界看到那些照片，他们会怎样想我很清楚。许家，也不会要一个不贞洁的女人做他们家的媳妇。”
“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拍着唐小染的背部，许家俊安慰着她，“相信我，这事不会闹大。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
摇摇头，唐小染声音低哑：“家俊，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那天发生了什么，你还会要我吗？”
许家俊的手拳在了一起，神色变得有些严峻，却是淡淡开口：“我会嫉妒，嫉妒他得到了你，但是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身子。染儿，你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
入夜，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唐小染，许家俊伸手轻轻描绘着她的脸颊，目光慢慢地移向她的小腹，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温柔。
套上裤子，披了一件衣服，许家俊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月色。月光明亮，今晚的夜色很好。身后传来了动静，许家俊回头看去，唐小染走到了他的身边。
“怎么起来了？”
“你呢？”
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说道：“睡不着。”
借着月色，许家俊看着唐小染锁骨上的一处，那儿还残留着之前他留下的痕迹。注意到许家俊的目光，唐小染使劲推开了他，双手护在了胸前：“你在看什么。”
【文、】嘴角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许家俊打横抱起了唐小染：“既然睡不着，那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人、】眼睛骤然间睁大，唐小染抡起手，却是轻轻地落在许家俊的身上：“不要，放我下来，我累了。”
【书、】“可是动的一直是我。染儿，你说我们的孩子长得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床上，许家俊灼热的目光看着她。
【屋、】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头扭向了一边，刚刚才欢爱过，身子很快认出了主人，动了情，在许家俊快要进入她身体时，唐小染忽然间问道：“家俊，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些照片的事。之前你只是在安慰我。”
没有说话，许家俊挺身缓缓占有了唐小染，亲吻着她的唇：“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心里并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并不愿意让唐小染看出。
“染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万一，一定不要离开我。”
咬着唇，感到许家俊比起之前有些疯狂，耳边听见许家俊在说些什么：“你？”
只是吐出一个字，唐小染又是紧紧地咬住了唇，现在的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感到许家俊身上有着怒气，说到底，他还是在意着那事。手无力地拳起又松开。
“答应我。”几近冷酷地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看着她情迷的样子，再次说道。
“嗯。”几乎是无意识的，唐小染应道。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离开。”
“嗯。”
低头吻住了唐小染，握住了她的手，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打断他们缠绵的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不情不愿的许家俊伸手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依旧没有离开唐小染的身子。
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按了接听键：“喂。”
那边沉默了一会，有着沉重的呼吸声，慢慢的一个声音响起，有些醉意，说话有些打舌头：“许家俊，我要见你。”
并不意外孙泽君的来电，许家俊应道：“好，什么时候。”
“家俊，是谁？”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唐小染软软糯糯的问道，声音让人有些酥麻。
那边的孙泽君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笑道：“似乎打扰到了你。我在零点酒吧，你现在过来找我。过期不候。”
“她找过你了？”隐约地猜出了什么，许家俊淡淡开口。
“见面详谈，半小时内你要是还没有来，恕我不恭候。”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俯身在唐小染唇上落下一吻：“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这都这么晚了，谁还找你。”
“事情有点急，乖，你先睡吧。”
“嗯。早点回来。”闭上了眼睛，唐小染有些无力地说着。
待许家俊离开，唐小染睁开了眼睛，尾随着许家俊出了门。看着许家俊开着车子离去，恰好有一辆送人回来的出租车驶过身边，伸手拦住了出租车，唐小染上了车：“跟着前面那辆车子。”
☆
许家俊走进零点酒吧，四下看了看，走向一处。孙泽君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五六个酒瓶。孙泽君一手拿着酒瓶往酒杯里倒着酒，听见动静，孙泽君抬首：“你来了，坐下。”
在孙泽君的对面坐下，许家俊开门见山：“东西呢？”
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孙泽君笑笑：“你的莫婉告诉我，你和小染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我好开心。可是，现在她已经是你的了，是不是！”
微微蹙眉，许家俊说道：“莫婉不是我的，注意你的言辞。”
左手抬起，孙泽君摆了摆：“既然你不爱小染，为什么要把她困在身边。她本来就是我的。莫婉喜欢你，你遂了她的意，又有什么不好。知道吗，再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真的想看看，面对舆论，你还会让她继续做你的妻子？你我知道她的第一次给了你，可是外界是怎么看的？呵呵。”
手紧紧地拳起，许家俊压制住怒气：“你这样是毁了她。”
“那又有什么关系，”嗤嗤地笑着，孙泽君慢声说道，“受不了舆论，你可以和她离婚，然后我会娶她。”
“做不到。”轻轻地开口，许家俊眼神冷了几分，“如果你执意要伤害她，我是阻止不了你。但是，我是不会放弃她。既然你打电话给我，就说明你想好了要怎么做。你想要她更恨你。”
“她恨我已经够深了。”苦涩的一笑，孙泽君取出一张储存卡片，递给许家俊，“你要的东西，在里面。但是你要告诉小染，卑鄙的手段我不用，我会光明正大地夺回她。对她，我终是无法狠心。”
握紧了手中的储存卡，许家俊点点头：“谢谢你。”
隔座的唐小染一直在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在许家俊起身经过她身边时，唐小染抬眼看向他。
察觉到了什么，许家俊对上唐小染的目光，有些吃惊也有些无奈，手伸向唐小染。
将手放在许家俊的手掌上，任由许家俊拉起她，匆匆走向大门。
“唐小染。”背后的声音让唐小染有些迟疑，脚步却没有停下。
“唐小染，这一次就当是我把欠你的还清。但是你，我还是不会放弃。”
被许家俊握住的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没有等她说什么，许家俊拉着她几乎是跑出了酒吧。
坐在车子上，许家俊没有打火，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中：“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透过黑暗看着许家俊的轮廓，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这才说道：“你离开时的脸色好可怕，我有点担心，所以——”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忽然间，许家俊开口说道，“我曾向莫婉要回底片，莫婉告诉我，孙泽君只是给了她一份要她去威胁你，底片在孙泽君的手上。我在赌，赌孙泽君不愿意把你推向媒体。我是赢了，可是我并没有多么开心。孙泽君到底还是在意着你。”
“如果——”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许家俊明白了唐小染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外人的嘴，我们堵不住。只是，逼急了，我想只能法庭上相见。”用力一折，手上的小卡成了两半，许家俊启动了车子，“倒是你，大半夜不要一个人跑出来，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撇撇嘴，唐小染不以为然地笑了。
“染儿，不如你辞了现在的工作，来我这儿做我的秘书算了。”
“你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唐小染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在一起是时间多了，反而会相看两厌。”
许家俊自嘲地笑笑：“我还真的怕哪一天，你忽然间就不见了。”
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盯着他那如画笔勾勒出的面庞：“走得掉吗？只要我有想走的念头，你哪会给我离开的机会。”
许家俊猛的一刹车，侧首打探着唐小染那分不清喜怒的脸色，小心地问道：“你还在生上次的气？”
翻了一个白眼，唐小染没有说话。
许家俊有些不安了，拉过唐小染的手，柔声说道：“那不是被气糊涂了，我的好心在你眼里竟是那么一文不值。你不开心，我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唐小染轻轻说着，“许家俊，我们以后，坦诚相见。你不要想歪了。”
补上一句，听见许家俊低低的笑声，唐小染有些嗔怒地瞪向他：“不准笑。”
“我没有那么龌龊，染儿。”
来到家门口，许家俊眼尖地发现门锁有被撬开的痕迹。
“有人来过，你在外面等会。”
走进屋里，开了灯，许家俊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这才让唐小染进来。
“有什么吗？”
身子忽然被许家俊紧紧搂住，听见他低喃：“还好。”
“家俊？”
“染儿，明天去爷爷那住几天，那儿比这儿要安全些。在我查出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事时，暂时你不要回来这里。现在至少可以肯定，这人的目的不是钱财。如果你在家，我真的担心。”
“你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烦？”猜测着，唐小染说道。
“不会，”许家俊摇摇头，“应该不会有人那样无聊。”
得知许家俊家里的房门被撬，在查清事情之前，许家俊和唐小染打算搬回来住，许老爷子很是兴奋，许老夫人脸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也好，有个人陪着，每天也不那样寂寞。”
搬过来之后，偶尔会在大院里遇见莫婉。只是莫婉似乎已经想开了一般，见到他们如同陌生人一般。直到一天，莫婉看见唐小染单独一人，这才上前拦住了她：“我有话和你说。”
淡淡地看了莫婉一眼，唐小染并不想理会，只是莫婉并没有放过她，一把扯住了唐小染：“你有什么好，两个男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就连我的同盟者都背叛了我，他以为他这样做，你就会感激他？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都替他惋惜。你明明答应了离开家俊，为什么要反悔！”
眉头颦起，唐小染冷冷开口：“那是我和家俊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后悔了？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你，你应该明白道理。你的婚姻不幸福，是你经营的失误。失败了，你来找家俊，你又把他当成了什么？他的感情，没有那么廉价。”
“那你呢？嫁给家俊时，你根本就不爱他。”
“是，那时我是不爱他，可是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我讨厌的人。而现在，”微微一笑，唐小染说道，“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他。”
“唐小染，你必须要离开他！”见唐小染要离开，莫婉上前拉住了她，目光凶狠，“我和家俊之间早已经发生过关系，我比你更先得到他。你必须要离开他！”
纵然许家俊之前和她解释过这事，年少时喝酒误事，可是听莫婉这样说出，唐小染还是有些恍惚。被莫婉用力一推，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小腹忽然间有些疼痛，唐小染手捂着腹部，感到一股热流流出了双腿间，心里仿佛被掏空一般，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出她的体内。不敢低头去看，手缓缓地摸了过去，一片稠黏。
耳边听见了莫婉疯狂的笑声：“他注定了不是你的。”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临昏迷前，似乎看见了许家俊的面庞，蠕动着唇：“救救，我们的孩子。”
唐小染醒来时，发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耳边是呼吸机的声音，还有心跳仪“滴滴”的声音。许家俊站在身旁，见她睁开了眼睛，慌忙地将医生喊了过来。
翻眼皮，看瞳孔，检查了一下。看着医生在和许家俊说着什么，唐小染觉得有些犯困，又睡了过去。
梦中，唐小染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前方听见了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可是无论她如何追赶，都拨不开前方的迷雾。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远。猛地从梦中惊醒，唐小染发现自己已是大汗淋漓。
醒来，感到身体的不适，唐小染没有在意，她只是想知道那个小生命还在不在。许家俊依旧站在她的床边，见她睁开了眼睛，蠕动着唇想要说什么。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6
“别说话。”许家俊俯身看着她，目光有些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好休息，孩子没有了，可以再要。”
呆呆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半响才是消化了许家俊的意思，眼泪慢慢地溢出眼眶，挣扎着就要起来。
“染儿，冷静一些。”一手按住了唐小染，一手按了病房前的响铃。
医生赶来，吩咐着护士按住唐小染，又给她注射了一针，唐小染这才安静下来。
“好好开导一下，不要让她太过于激动。”离开前，医生和许家俊说道。
“嗯。”露出了疲倦之色，许家俊坐在床边，握住唐小染的手。
九十五
想要一直睡下去，醒来的话，势必要承受某种痛苦。只是，耳边一直有个人在絮叨着什么，唇上传来一片湿润的感觉，那人的动作很温柔，环绕在身边的气息有些熟悉，努力想要睁开眼，想要看清那人是谁。眼皮挣扎了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许家俊拿着蘸了水的棉签在轻轻擦拭着她的唇。
见唐小染醒了，许家俊脸上的担忧之色淡去一些，只是见唐小染眼皮眨了几下又想要睡过去，许家俊轻轻唤了一声：“染儿，不要再睡了。”
双眼无神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慢慢地抬起手，拉住许家俊的，放在她的小腹上：“真的不在了吗？”
轻轻抚摸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低声说道：“坚强一些，只要人没事就行。”
抿住了唇，唐小染头扭向一边，身子微微颤抖着。
知道她在哭泣，许家俊掰正她的脸颊，看着挂在脸颊上的泪珠，俯身吸吮掉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口中一片苦涩。
“对不起。”
听见唐小染这样说着，许家俊微微直起身子看着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要多想，安心地把身体养好。”
点点头，只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流下。
轻抚着唐小染，许家俊语气温柔：“发生这事，谁的心情也不好过。但是医生说了，要保持心情愉快，不可以有消极情绪，不哭了。”
“好疼。”轻轻的，唐小染说着。
“哪里疼？”许家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肚子还疼吗？我去找医生过来。”
“不是，心，心好疼。”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拿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以后还会有的。”
一阵敲门声传来，许家俊打开门，唐传国在左佑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放在了床头柜上。
“小染，这是我让吴嫂熬的鸡汤，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孩子没有了没事，人不能倒下。”
唐小染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若有所思地盯着左佑，许家俊缓缓开口：“左助理，在你进入木华之前，是在哪儿高就的？”
左佑笑笑：“只不过是个打杂的无名小卒，不值得一提。我认识一个老中医，需不需要我介绍来，帮唐小姐开几个药房？”
左佑转移了话题，许家俊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不必了，如果真有需要，我认识的一个医生也不逊色。”
“那也是，许家也不差这些。”客套地寒暄着，左佑没有再说什么。
送着唐传国出门时，许家俊瞥视了一眼左佑，拉过了唐传国，在他手心上写了几个字。唐传国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小染就麻烦你了，这段时间她的情绪难免会有些不稳定。需要什么，和我说一声。”
“放心。”
目送着唐传国离开，许家俊转身走回进住院部的大楼。
回到病房，扶起唐小染，将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吃点东西。”
将鸡汤盛了一碗出来，撇开上面的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再递到唐小染嘴边。
喝了一口，唐小染摇摇头：“我喝不下。”
“养好了身体才能出院，人家都说第二胎的孩子比较聪明。来，再喝一口。”看着唐小染眼泪又啪啦啪啦地落了下来，许家俊轻叹一口气，“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今天我算是见到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家俊，你对她这么温柔做什么！你明明知道——”
房门忽然间被踢开，看着破门而入的莫婉，许家俊脸色微微一变，重重地将手里的碗放下，打断了莫婉的话：“你来做什么，出去！”
“等等。”唐小染无神的眼睛在看见莫婉后，一丝憎恨闪过眼里，“让她过来。”
“染儿。”
对上许家俊那有些担忧的眼神，唐小染笑笑：“我没事，让她过来。”
在许家俊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莫婉走进，刚想说什么，看见唐小染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你靠近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待莫婉又靠近一点，唐小染扬起了手，一巴掌打在莫婉的脸上，手掌被震得有些发麻：“这是替我那死去的孩子打的。”
捂着脸颊，莫婉瞪向唐小染：“你的孩子没有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是老天不让他活着，就算没有我，他该不在还是不在。你得到的只是家俊的一时，我得到的会是家俊的一世。你以为发生了这事，程姨还会让你继续留在家俊身边？你已经——”
“够了！”拉住莫婉的手腕，许家俊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一般，用力地将她拉出了屋子，直到离开病房足够远，许家俊这才松开莫婉，“不要再到这里来。”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莫婉有些不满地说着：“医院又不是她家开的，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好心来探病，她打了我一巴掌，这脸都肿了。”
猛地扑到许家俊的怀里，莫婉低声说着：“家俊，早点和她说明真相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许家不会需要一个不能延续烟火的女人做媳妇的。家俊，如果你真的舍不得离开她，你让我做情人也行啊。”
推开了莫婉，许家俊冷冷地看着她：“你变了，变得让我有点不认识。你忘记了上次我说的话？你我已经不再是朋友，你的假惺惺，还是收起来。如果你认为染儿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我便会放弃她，你错了。”
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许家俊！”喊住了许家俊，莫婉眼眶有些湿润，“为什么你现在这么执着，当初和我在一起时，也没有见你这般坚持，你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
“你们不一样。”
许家俊离去，留给莫婉的只是一道背影。
无力地坐在地上，莫婉咬紧了唇，眼泪慢慢落下。四周路过的人奇怪地看着她，也有好心人上前想要扶起她，却是被她凶狠地骂走：“滚！不要管我！”
“神经病。”
咬住了唇，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中，莫婉有些疯狂的大笑着，缓缓地站起身子：“许家俊，你一定会后悔的。”
☆
出院那天，看着在收拾行李的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开口：“家俊，莫婉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
许家俊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什么事。”
“你家里的人，是不是很生气？”住院期间，除了许雯常来看她，许母几乎没有露过面。
“你知道爷爷和奶奶年龄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奶奶不是常做些补品让姐姐拿过来的吗。你不要多想。”
摇摇头，唐小染缓缓说道：“不是，那一次莫婉说，你的妈妈不会让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这是什么意思？”
走到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搂住了她：“她说过这话吗？对你老公抱有幻想的女人的话不可以相信，知道吗？”
抿着唇，唐小染轻轻地笑了。
“许先生，请先和我们交一下住院费。”房门推开，一个护士进来说道。
“嗯。”贴在唐小染耳边，许家俊低声说着，“在这等我一会。”
许家俊离开后不久，唐小染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这么快。”
抬首，看见的是一个医生打扮的人。
“有什么事吗？”
医生走近，忽然间扬起了手，脖颈上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慢慢的，意识失去了。
回到病房，许家俊发现病床上空荡荡的。
“染儿？”四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
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许家俊退出了病房，抓住了一个路过的病人：“这个病房的人，你看见了吗？”
护士摇摇头。
猜测着或许她只是出去走走，过会便会回来。只是又是等了几分钟，许家俊终是沉不住气。一抬头，看见天花板上的监控器，许家俊眯了眯眼，直奔向院长室。
和院长说明来意，调出了监控录像，看见的只是一个医生走进了唐小染的房间，再出来时，他推着唐小染走出病房。只是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容貌。
沉思片刻，许家俊眼里掠过一道神色，走出监控室，打了一个电话给何子墨：“是我，我需要你帮我。嗯，定位到她在哪就可以了。结果不要告诉其他人。”
☆
唐小染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回想着之前的事，再看看这间陌生的屋子，唐小染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坐起身子，唐小染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迅速地又拿起被子裹住了身子。她的身上没有一件衣服，而她，并不知道将她绑到的人是什么意思。
迅速地打探了一下这件屋子，看起来是一个宾馆的标准套房，偌大的双人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米黄色的窗帘随风轻轻飘动着。
裹着被子赤脚下了床，唐小染走到门边，刚欲打开门，忽然间门被人推开。
“大侄女，怎么下床了？不好好休息一下？”
那人，唐小染并不认识，只是觉得有几分面熟。
096争锋相对（一）
听了许家俊的来意，唐传国关切地询问着唐小染：“有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见唐小染摇摇头，唐传国的心才慢慢放下：“家俊，你是怎么找到小染的。”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后，我做了防范，只要我愿意，随时就可以知道染儿在哪里。”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耳钉那，“还好你没有把它们取下来。”
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唐小染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你该不会？”
“是，里面镶嵌了小型追踪器。上次的事，我真的是怕了。”
扯了扯唇，唐小染有些讥讽地说道：“好像每一次，都和唐家脱不了关系。”
眼里流露出愧疚之色，唐传国轻轻说道：“小染，对不起。”
“反正现在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了，爸，那个唐传政，究竟有什么来头？”
“他？他是我的哥哥，只是他的名字已经从唐家族谱上划去了。”看着唐小染有些好奇的眼神，唐传国回忆着，“按照规定，木华本应该由大哥来接手，只是你的爷爷没有这样做，他说大哥虽然很有才华，但是人也有野心，心术不正。木华落在他的手里，总有一天会败落。大哥对此怀恨在心，一次将刚制定好的策划方案偷出，卖给了对手。偏偏第二日就是和乙方约定交出方案的日子，我们拿不出稿子，对方又不愿意宽严期限。木华单方面违约，赔偿了不少钱才把事情摆平。可是后来看到我们的那套策划方案，再一查下去，你爷爷气得发病了，并把大哥赶出了唐家。这些年，大哥都没有再回到唐家。没想到，到底他还是回来了。”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左佑你还打算用吗？”沉思了一会，许家俊问道。
“左佑他真的有问题？”以前只是猜测，可是真的被证实了，唐小染还是有些吃惊，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左佑一直是兢兢业业。
“家俊已经告诉我了，他是大哥的养子，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揉了揉眉心，唐传国露出了倦色，“动了他，无异于打草惊蛇。先缓缓。小染，这事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了。明天上午，你来找我，我打算把遗嘱公布下去。我会加上一条，你手中的股份不得转让。家俊，你也过来，我希望你可以做为我的遗嘱执行人。万一我，以后就靠你们了。”
“爸。”神情有些慌张，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了一个小生命，忽然间又要面对这个沉重的话题，心里恐惶起来。
摸摸唐小染的头，唐传国笑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要担心。商场那么复杂，小染，你不在木华，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是唐家的人，有些责任是必须要承担的。”
“我知道。”低声应道，唐小染脸上露出了倦意，身体尚未有完全康复，昨夜又是无眠，现在大脑渐渐有些混沌。
看出了唐小染的疲惫，许家俊拉着唐小染站起身子：“我们先回去了。”
几乎是一坐上车子，唐小染就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
目光温柔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伸手摸着她冰冷的脸颊，脱下外衣，盖在了她的身上。家里锁被撬的事也有了眉目，和唐传政有关，冲着唐小染来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闹开，想必唐传政也不会再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再加上不愿意看见莫婉，许家俊车子一个打弯，驶向了自己的家里。
到了地方，见唐小染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许家俊没有喊醒她，抱着她上了楼。凝视了她一会，这才去厨房做饭。
忽然间许家俊听到一声尖叫，关上火，匆忙地跑去了卧室。看见唐小染从床上坐起，双手抱着膝盖。走了过去，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怎么，做噩梦了？”
唐小染垂着脑袋，没有看他。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许家俊这才发现她的额头上密布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脸上毫无血色，双眼无光。听见她喃喃地说着：“他在哭，问我为什么不保护好他。”
这段日子她一旦进入深睡状态，便会做到噩梦，几次下来，她也知道，再后来睡觉时一直维持在浅眠中。这一次，或许是受到了惊吓，有些累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不要太过于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搂住唐小染，轻轻拍着她，许家俊眼中闪过一道怜惜之色，“等你身体允许了，我们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你也不要压抑着自己。不是说了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给你做了桂圆红枣炖鸡、菠菜猪血汤。是在这儿吃还是出去？”
“出去吧。”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唐小染忽然间问道：“家俊，自从我醒后，就没有见到婆婆，她是不是很失望？有没有说什么？”
神色微微有些变化，想着自家母亲前几日拿着几个女孩的照片给他看，问他相中了哪个，许家俊不由气结，只是对方是他的母亲，他又不好大发脾气，只是说：“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皮肤，对了，最后还有一点，还要叫做唐小染。”
母亲的态度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一直想要抱上重孙子或者重孙女的奶奶。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许老夫人是什么态度，但是许家俊只觉得有些棘手。
见许家俊没有回答，唐小染心中微微有些泛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回过神来，许家俊笑笑：“怎么会瞒着你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赶快把身体恢复了，其它的事，一概不要操心。”
“那也得它们不来找我才行。”咕哝了一句，唐小染端起了碗慢慢地吃着。
许家俊的手机响起，接通。
“是，我们已经回来了，过去？现在？”瞄了一眼唐小染，许家俊这才说道，“过几天的吧，染儿刚出院，又受到了惊吓，实在是不可以再奔波了。”
盯着放下手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神情的许家俊，唐小染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许家俊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
翌日，许家俊从书房出来时脸色有些难看，穿戴好衣服。
“你要出门？”
回首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唐小染，许家俊走了过去，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一会就回来。除了我，其他人过来都不要开门。还有，不要看电视、不要去上网，好好地静养。”
“嗯。”目送着许家俊离开，原本挂在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从身后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那上面的图像竟是那般的刺眼。
“滴”的一声，又有一条彩信发了过来。打开看着，唐小染脸上慢慢浮现出讥讽的笑容。趴在了沙发上，逼迫着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慢慢的，眼睛闭上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唐小染察觉到了什么，直起身子，发现许家俊站在她的面前，他的手上拿着她的手机。
见唐小染醒了，许家俊将手机递还给唐小染，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不打算问什么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接过了手机，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拨弄着手机，这才发现之前收到的两条彩信被删除了。
“我找到了莫婉的经纪人，莫婉打算今天举行新闻发布会。想不想去闹场？”看着唐小染有些诧异的眼神，许家俊笑道，“她的经纪人也不同意她此举，所以把时间、地点告诉了我。”
A市的会展中心，莫婉在众目睽睽中走向了主席台前的长桌那，坐下，看着下面不断闪烁的灯光，弯起唇淡淡笑着。
“莫婉，你要想好了。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站在莫婉身边的经纪人叮嘱着。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公布我要追求许家俊，只要唐小染退出，我就不能算是一个第三者。”
“万一——”
“没有万一。唐小染不退出，我也会逼着她离开。”
轻了一下嗓子，莫婉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借助媒体宣布一件事情。我不否认我还是喜欢着十野建设有限公司总裁许家俊，纵然他现在已经娶了妻。”
人群开始轰动起来，很快有人站起来问道：“莫小姐，众所周知，你是栖息于演艺界的红星。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找一个已婚的男人？”
“说起来，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然后因为一次意外，我离开了他。没想到等我再次回来时，他已经结了婚。”
“插足别人的婚姻，莫小姐，你是怎么想的？不怕影响你的名声吗？”
“我不认为人人喊打的小三是一个不光彩的身份。不幸福的婚姻没有挽留的必要，既然在一起相互伤害，那又有什么必要维持这段破碎的婚姻。许家俊和他的妻子过得并不愉快，这点我可以肯定。更何况，许夫人还和前男友纠缠不清。所以说，他们离婚是迟早的事。今天我选择在这儿举行这个发布会，就是为了宣布我这个决定。换句话说，如果许家俊的婚姻无懈可击，那也不会受到影响。至于名声，我不在乎，嫁人之后，我打算专心地做一个贤妻良母。”
“莫小姐，据说你在美国曾经结过婚又离婚，当初你舍弃了许家俊，嫁给了你的前夫，现在反过来要追求许家俊，莫小姐，你这又是唱得哪出戏？”
老底被人揭开，莫婉感到一阵恼怒。刚想说什么，感到一股刺人的目光看向她。定睛望去，那一双如黑曜石一般幽黑地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她。
－－－－－－题外话－－－－－－
亲戚造访，身体不适，这几天先每天3000字保底更新。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7
097针锋相对（二）
“家俊。”没有料到许家俊会出现在这里，莫婉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常色，“过去的事我们姑且不说，我这倒是有一样东西给各位看看。”
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莫婉举了起来，那上面，一身浴袍的孙泽君正在吻着衣服松松垮垮的唐小染：“这照片，连同我的战书，已经发在了网上。当然，许夫人也收到了一份。”
挑衅的目光望向一处，看着唐小染那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许夫人虽然被唐家承认，但是她是私生女，她的母亲是夜阑的公主，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换句话说，她本身就是小三所生的孩子。”
“说完了吗？”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一步步地走上前，看着那无数闪烁的灯光，唐小染忽然间害怕了，想要逃开，却是被许家俊牢牢地按在了怀里。叹了一口气，许家俊颇有些无奈地说着，“莫婉，我知道你刚接手一个新片子，但是有必要这样炒作吗？今天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我和我的妻子感情很好。”
“许先生，那张照片的事，你怎么看待？”
许家俊笑笑：“那天我也在场。所以我可以证明我的妻子是清白的。”
“明眼人都会看出那是在酒店，许家俊，你要面子，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放下了颜面帮你，只因你承诺，一年后会离婚娶我。我们相爱在先，你娶她在后，真的说起来，还说不准谁是第三者。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怎样才会离婚。”
许家俊脸色沉了沉，忽然间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给了她一个长绵的吻：“莫婉，你要为你的新片子炒作，请不要伤及无辜。如果真的要扯破脸皮，你害得我妻子流产的事，你打算怎么赔偿？”
这场发布会不仅是电视直播，网上也在疯狂地转播着。
网友议论纷纷。
A：做小三还觉得光荣了。
B：顶Vivi，敢于争夺自己的幸福。
C：炒作，又是炒作。
关上了电脑，屋子里的一个男人起身，慢慢踱着步，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支烟，打火机用力打了几次，才冒出火花。点燃了烟，吸了几口，又给按进到了烟灰缸里。
从会场里出来时，唐小染只觉得头脑浑噩噩的。脑海里还是漂浮着莫婉刚刚的话语：那孩子是不被祝福的，注定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就像你们注定不会在一起。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唐小染走上前，抓住了莫婉的头发，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扇了她一个巴掌，趁着莫婉发愣之际，唐小染推开了她，转身跑出了会场。
“染儿。”追着唐小染跑了出来，许家俊一把抓住唐小染，“刚刚的你看起来还真可怕。”
平日里的她一向温顺，即便是受到了委屈，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在她的双眼里，看见的只是恨意，理智似乎完全丧失一般。
“你心疼了？”甩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后退了几步，冷冷地笑着，“她以自己的名声为赌注来发起这个挑战，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在怀疑我？”脸色微微有些阴沉，许家俊问道。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带我来这儿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心里的压抑一下子爆发出，唐小染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是不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说分手！我不在意，我一点都不在意。”
医生在唐小染临出院前叮嘱过，唐小染的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很有可能患上抑郁症，要注意开导她。揉了揉眉心，许家俊上前又将唐小染搂住，感到了她的挣扎，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封住了她的口，撬开了她的齿，慢慢地汲取着她的甜美。慢慢的，唐小染的身子软化下来，任由许家俊抱着。
“染儿，我没有想到莫婉会来这一出。”
“与其事后辟谣，不如当场把谣言揭穿。”
“她已经成为过去，我现在喜欢的只是你。”
浑浑噩噩地听着许家俊说着，待唐小染回过神来，发现竟又是走进了会场。许家俊扣住了她的手，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这场闹剧，就此打住。我不希望看见有什么不属实的报道。莫小姐，这样炒作的玩笑开得实在是过头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会以名誉伤害为由，法庭上见。”
盘起的头发被唐小染抓乱，未来得及整理的莫婉显得有些狼狈，听见许家俊这话，愣住了，忽然间大笑起来，眼里流露出一抹绝望：“许家俊，你负我！”
“需要把我们的过往一一说出吗？”许家俊嘴角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一直隐瞒的过去，想要从此被人们知道，他们心中的女神是怎样一个人。”
“住口！”莫婉的脸色微微泛白，目光缓缓地移向了唐小染，诡异地一笑，“唐小染，家俊还没有告诉你吧，你已经——”
“莫婉！”厉声打断了莫婉的话语，许家俊眼底深处燃起一簇怒火，一字一句地说着，“当年你和我说，你要去追求你的梦想，所以要和我分手，我同意了。现在你和我说，梦想易破碎，不如爱情实在，要回到我的身边。莫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因为瑞恩的性丑闻，莫婉在和瑞恩离婚后一度被人同情，再加上少有人知道她的过往，只道她是个清纯的女人。如果被人知道了她当初的选择，难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大放厥词。
“我——”
“既然敢做，为什么你不敢承认。当初你嫁给瑞恩，是想借着他的光环。那时你就知道，瑞恩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可是你依旧嫁给了他。现在你功成身就了，借着一些绯闻离婚了。我可以说你恩将仇报吗？”
盯着许家俊，莫婉忽然间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陌生。以前的他会小心地呵护着她，现在他的温柔却给了另一个女人。他明明知道她的忌讳，却还是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如果我告诉你，瑞恩并没有碰过我，他娶我只是一个幌子，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也只是幌子。其实他——”
“我不想听。”伸手制止了莫婉的话语，许家俊淡淡开口，“不要妄图从我这得到什么。”
☆
接到许母的电话，是第二天，要他们立刻前往许老爷子家里。
一进门，看见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年夫妇坐在那儿，看见许家俊进来，那女人站起：“家俊，小婉的名誉在你的手上，你要对她负责啊。”
“负责？怎么负责？”五官挤在一起，许家俊冷声说着。
“这，”愣了一下，莫母说道，“我希望你可以娶小婉，和谋体把一切澄清就说一切只是误会。”
“呵，阿姨，一直都是莫婉一个人在那自娱自乐，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已经几次三番地和她说的很清楚，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你要我对她负责？那谁对我的婚姻负责？谁对我那还未出生就逝去的孩子负责？”声色严厉，倒是令莫母那精致的面孔上出现了一道慌乱之色。
许母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只是最终选择了沉默。她想到了之前和许老夫人的谈话。
“妈，我看家俊还是和小染离婚比较好。于公，闹成这样对家俊的名誉不好。于私，小染不能生育，许家不能再家俊这儿断了烟火。”
“进了我许家的门，就是我许家的人。自己家的人被人欺负了，我们反而要帮着外人？我是很想看见家俊的孩子，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那丫头赶出。我没那么狠心。”
“妈，家俊再娶，不一定是要娶小婉啊。”
“我说了，我不同意。抽个空，让家俊陪小染再去检查一下，也许是误诊也说不一定。”
一道声音打断了程佳静的思绪。许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千里迢迢地赶回国内，无非是为了小婉的事。回头是岸，苦海无边。我家这个孙媳妇，我和老伴都舍不得。你们倒是劝劝小婉，不要太过于执着不属于她的东西。这事，本不必闹得这么大，这下好了，就算媒体你们可以压制下来，网上呢？”
“小婉是我的女儿，她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的地步。别人不清楚她的婚姻，我知道，瑞恩从来没有和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他的那些绯闻只是烟雾弹。小婉也就是知道这点才嫁给他的。这孩子，从小就倔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顾一切，家俊，你要是不随了她的意，我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不是已经做了吗？”唐小染缓缓开口说道，慢慢地抬起眼睛盯着莫母，“孩子没有了，她还想夺走我的丈夫？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大度。”
许老夫人拍了拍桌子：“之前我们说好的，我们许家这些做长辈的不会同意，你们说要看小辈们的意思。家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与其在这儿浪费口舌，不如好好去劝劝你们的女儿。”
莫母还想再说什么，莫父拉住了她，摇摇头：“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
招呼着唐小染过去，许老夫人握住唐小染的手：“丫头，有奶奶在一天，就不会让人动你这个位置。倒是你，也要注意一下，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乎。”
想到了那一张照片，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奶奶，我会注意的。”
“嗯。”许老夫人看了一眼在那深思的许母，“佳静，小染这刚流产，孩子的事也不要着急。这半年啊，不要孩子也没什么事，关键是要把身体调理好。万一这身体养不好，习惯性流产可就是件麻烦事。小染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妈妈，佳静，她是你的媳妇，你也要把她当做亲闺女一样看待啊。”
听出了许老夫人话语里的意思，程佳静应道：“妈，我知道了。”
“还有，孩子这事，家里人少提，免得勾起小染的伤心事。家俊，隔段日子，带着小染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想了想，许老夫人补充道，“最好是换一家医院。”
晚上回家，唐小染在路口下车，许家俊去车库停车。目送着许家俊开着车子离去，唐小染慢悠悠地晃向楼梯口。走了几步，唐小染停了下来。
楼梯口那，一个男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那，柔和的月光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拉长了在地上的影子。男人本是闭着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双眼，看着站在几步之远的女人：“我等了你很长时间。”
☆
客厅里，将一杯茶水递给孙泽君，唐小染淡淡开口：“有什么事吗？没什么大事的话，还请你离开，我的丈夫已经不高兴了。”
刚刚许家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上楼时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腰，刚刚进书房时用力地关上了房门，无非是在说明一个问题，他在生气。
把弄着手上的杯子，孙泽君苦涩地一笑：“你的身体怎样了？还好吧？本来我是想给你买些补品，但是我想你一定不会要，所以就这么空着手来了。”
“死不了。”神色淡漠地看着孙泽君，唐小染说道，“你不买是对了，你的东西，我还真的不敢收。”
“小染，其实我来，还想告诉你，那照片和我无关，那天我是因为你才会去那家酒店，可是没有想过要做什么。”
“有什么区别吗？”伸手按了下太阳穴，唐小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如果真的为我考虑，请你退出我的生活。”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孙泽君咂咂嘴：“你泡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可惜再想喝道你为我泡的茶，难了。小染，有些事，我很难放下。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逼你，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不在意有没有孩子，如果是你的话。”
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话，孙泽君一口饮尽杯中之水，匆匆离开。
唐小染满脸的狐疑之色，弄不清孙泽君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并不打算去问个究竟。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唐小染有些头疼地站了起来，走过去敲响了房门：“家俊，开门。”
－－－－－－题外话－－－－－－
看到有些留言，这里说下，这文的性质已经这样，也不打算改了，如果觉得虐的话，那也没办法。当初开文选择标签时，本来选择了宠文，然后和人讨论时，把宠文这个标签去掉了，就是考虑到后期会有小虐，怕有些冲着宠进来的人会承受不了。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同，有宠有虐，是晴偏爱的类型。酱纸。
098反常
等了一会，书房里才传来许家俊闷闷的声音：“门没锁，自己进来。”
推门走进，唐小染来到许家俊身后，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生气了？”
眼睛盯着电脑上的图纸，许家俊没有吱声。
“我想喝咖啡。”半响，许家俊才冒出一句，“不要加糖。”
“嗯。”
端着冲好的咖啡走来时，唐小染听见许家俊的咆哮声：“小数点错打了一个位置？你们的脑子呢？不把事情补救好，工程部主任这个位置你也可以让出来了！”
将充好的咖啡放在许家俊的桌子上，唐小染看着他随手将手机撂在了书桌上，倒是有点心疼这个黑色的iPhone：“你在给谁打电话？不会是把对我的气撒到下面的人身上去了？”
“没有，那是工作上的事，而且我也没有生你的气。”冷着一张脸，许家俊说道。
“真的。那现在不谈工作，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拉扯着许家俊的脸颊，看见许家俊眼中掠过一道无奈之色，按住了她的手：“别闹。”
“夜深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休息？”看着许家俊怪异地打探着她的眼神，唐小染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一个人睡觉的话怕做噩梦，你在身边的话会好些。”
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关了电脑。
“你抱我过去。”赖在许家俊的身上，唐小染不愿意下来。
柔软的身躯在许家俊身上蹭了蹭，唐小染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感到他的身躯有些僵硬，听见他说道：“不要闹。”
知道许家俊现在顾忌着她的身体，不敢碰他她，唐小染肆无忌惮起来，唇滑过许家俊的脸颊，凑到他的耳边：“你陪我去睡觉，还要给我讲故事。”
耳根红了，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抱着唐小染去了卧室。
“想听什么？”
“你会讲什么？”
“白雪公主？”
“不要，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不要听。”
“灰姑娘？”
“不要，故事里只说灰姑娘嫁给王子，谁知道他们婚后什么样子。”
“小红帽？”
“不要，都被大灰狼吞吃入腹了，你能不能讲点纯洁的，不要老讲这些流氓的。”
许家俊的脸色黑了，他现在可以肯定唐小染是在无理取闹：“染儿，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究竟是我流氓还是你想多了。”
靠近了许家俊一点，唐小染手搭在许家俊的腰上，低低地说着：“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会话，我怕我一睡着，又会梦见那个孩子。家俊，过去的感情，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这个孩子，对不起。”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里的不对劲，许家俊伸手摸向唐小染的脸颊，果然又是一片湿润。轻轻地拍着唐小染，许家俊哄着她：“好了，不哭了，也不要多想什么。我在你身边，不会再做恶梦的。”
“如果所有人都要你离婚，你打算怎么办？”莫氏夫妇的忽然出现，许母不明朗的态度，让唐小染忽然间恐惶起来。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染儿，首先你不能放弃。”
低泣了一声，唐小染点点头。泪水一旦涌出，便再也刹不住闸。这么多天，她是第一次痛痛快快地这样哭着。慢慢的，哭声变小，她睡着了。
“哭出来也好。”他不喜欢看着她隐忍的样子，把一切都咽在肚子里。
或许是因为许家俊陪着她的原因，男人温暖的气息一直围绕在她的身边，一夜下来，倒是睡得安稳。清晨，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荡荡的，手轻轻地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男人留下的余温。
起身下床，唐小染推开窗户，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双手撑在窗棂上，身子探出外面，呼吸了一下清晨新鲜的空气。
“染儿。”
忽然间听到一个担忧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腰被人搂住，一阵旋转，身子被压在了床上。许家俊双手撑在唐小染身边，大口地喘着气，气势汹汹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色阴鹜可怕，浓眉紧拧，眼中闪过担忧之色：“你想做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坐了起来，面露疑惑，“你怎么了？心跳那么快。”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微微一用力，许家俊将唐小染搂在了怀里，低声说着：“不要做傻事。”
愣了几秒，唐小染反应过来，咯咯地笑了：“你以为我要跳楼？就算我想自杀，我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人掉下去，脑浆散一地的，难看死了。”
“你还笑得出来！”脸色缓和了一些，只是心跳依然很快，刚刚的那一幕让许家俊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的一半身子已经伸出了窗外，论谁看到这样的场面会平静下来。
止住了笑容，唐小染微微侧首打探着许家俊：“我没有轻生的念头，真的。”
沉吟片刻，许家俊说道：“染儿，过几天再去医院复查下。你的身体、精神状态看起来都不太好。”
“你多虑了。”眼眸垂下，唐小染轻轻地说着，“我不会想不开的，害死他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就因为着只是一个没成型的孩子，就可以放过她吗？她杀了他，还要夺走你。她比唐小晓更让我厌恶。”
“你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有些担忧。
“你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勾起唇，唐小染甜甜地笑了，“不要多心，我随口问的。对了，过几天，我想回去上班，在家里呆着好闷。没病也要给逼出病。”
怕唐小染一个人在家会胡思乱想，许家俊答应了唐小染的要求。只是，很快，许家俊就后悔了。似乎唐小染这一上班，活就没完没了。有时她回到家里都晚上九十点，有时她干脆打个电话回来，说是要通宵加班、晚上不回去了。几次下来，许家俊找到了李逸。
听完许家俊的话，李逸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她几乎把一个办公室的人的活都揽下来了，别人如果校对两次，她偏偏要校对三次，我劝过她，她好像也听不进去，似乎是要用工作麻痹自己。家俊，你和莫婉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你可知道这儿的人看着唐小染的目光有多怪异。再加上她这几天的反常，你躲在打水间，就会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说的了。”
从李逸的办公室出来，许家俊想了一下，准备去找唐小染。
走廊上，两个女职员和他擦肩而过，她们的话语也是听在了许家俊的耳里。
“想不到唐小染竟然会喜欢自己的妹夫。”
“什么妹夫，是前妹夫。不过我听说，他们本来是要结婚的。后来不知怎么这人娶了唐小染的妹妹。”
“这简直就是八点档的泡沫剧，这唐小染隐瞒得还真深。话说回来，如果我有她那样的家世，有多少男人不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一个是前未婚夫，一个是丈夫，你说唐小染会选哪个？”
“难说。不才说她的丈夫和一个小明星有染吗？你说她的流产会不会和这有关。你没看见她的脸色有多难看。”
两个女职员越走越远，传过来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许家俊眉头挤在了一起，快步走向唐小染所在的办公室。
迈进办公室，看着在那敲打着键盘的唐小染，如果不是那一张惨白的脸，侧面看见，她还是挺有职业女性的美。走到唐小染的身边，听见她不耐烦地说着：“孙泽君，你有完没完。”
“孙泽君？”轻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许家俊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抬首，见是许家俊，唐小染愣了一下。
不待唐小染说什么，许家俊开口：“他刚刚来找过你？”
没有否认，唐小染点点头。
“你的年假还有吗？”看着堆在唐小染桌子上的一大摞东西，许家俊本是挤在一起的眉头又皱起一些。
“应该还有吧。”
“唐小染，我后悔让你出来上班了。现在的你，本来就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把假请了，正好我也休假，怕闷的话，我陪你。”
“我还在上班，许先生。”打开抽屉，唐小染的目光落在了里面的光盘上，前几天上班，她便收到了这个，而里面的内容，想起来唐小染就觉得讽刺。拿出想要找的本子，唐小染关上了抽屉。
隐隐地察觉到唐小染在哪儿有些不对劲，来上班的前几天，她温顺得还像个猫儿，只是现在，似乎她又变回了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时候，她浑身的刺又竖起来了。只是想了想，许家俊并没有想到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是在上班后的第二天变得反常，每天若是回来的晚，她洗了澡便会独自上床，不再依偎着他。她不回来的几个晚上，他是寝食难安。原以为这只是她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是现在许家俊觉得在哪儿似乎出了点问题。
拉住了唐小染，不由分说地许家俊拖着她就向外面走去。
“许家俊，你做什么？”
“我不该答应让你来上班的。现在，立刻和我去见李逸。”
九十九
李逸倒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许家俊的要求，帮着唐小染收拾好东西，见唐小染站在一旁紧咬着唇瞪着他。
“我不会改变主意，如果过会你打算要我抱你出去，我无所谓。”
“我自己收拾。”在许家俊的手要碰到抽屉时，唐小染推开了他，打开抽屉，盯着躺在里面的那一张光盘，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掌心的肉里。拿起光胖，塞进了包里。
走出报社大楼，许家俊的脚步顿住了。唐小染抬首，本应该已经离开的孙泽君站在那儿。他慵懒地依靠在世爵旁，闲适的态度，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拉住唐小染，许家俊不打算理会眼前这让他讨厌的男人。只是孙泽君收敛了笑容，慢慢地向他们走来。
“许家俊，你是不是应该放开小染。”
沉下脸色，许家俊冷冷开口：“你一再纠缠我的妻子，你不觉得该离开的是你。”
笑了几声，孙泽君将手里的一份报纸递给许家俊：“你看看，或许你会感兴趣。”
接过报纸，许家俊的脸色变了。这份娱乐报上重点刊登的是他和莫婉的过往照片，年少的他们拉手、接吻，甚至——那张醉酒乱性的照片竟然也在。爆出这些照片的人是莫婉，她说，与其被人挖出乱说，不如她自己主动提供。她刊登了一封信，希望青梅竹马看到这些，能够原谅她。并说，虽然她嫁给了别的男人，但是一直为他守着身。
唐小染扫了一眼报纸，眼里掠过一道嘲讽之色，稍稍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抱着双臂背对着他。
“染儿。”以为唐小染是在为报纸上的事生气，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这些都是过往。”
“过往。”唐小染低低地笑了，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许家俊，你真的只和莫婉发生过一次关系？”
“为什么这样问。”
仰起头，止住了要流出眼泪的泪水，唐小染说道：“没什么。”
皱起了眉头，许家俊走向孙泽君：“你是不是和她乱说了什么。”
“乱说？”孙泽君嘲弄地盯着许家俊，“她不待见我，我能和她说什么。原来你也不比我好哪去。”
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拳打向孙泽君：“我说过，不要再来纠缠她。”
躲过了许家俊的这一拳，孙泽君冷笑：“你给不了她幸福，我为什么还要让着你。”
看着打在一起的男人，唐小染咬紧了唇，喊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一个扫腿，孙泽君将有些分神的许家俊踢在地上，走向唐小染：“你真的还要留着他的身边？”
迎着阳光，看不清孙泽君此刻脸上的神情，唐小染向后挪了一步：“孙泽君，你好残忍。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个东西！”
“你应该有知情权。”逼近，孙泽君唑唑逼人地说着。
“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唐小染飞快地跑着。
孙泽君拧紧了眉头，忽然间发现了什么，快步追上唐小染，将她推到了一边。
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撑在地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由掌心蔓延开。听见车子快速离开的声音，唐小染望去，整个人呆住了，孙泽君倒在了血泊里。红色的鲜血刺疼了唐小染的双眼，失去孩子时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满眼都是一片鲜红。
身子有些发抖，直到有人搂住了她，她扑到了那人的怀里，喃喃地说着：“血，到处都是血。”
轻轻地拍了拍唐小染，许家俊低声说着：“没事了，不要害怕。”
缓缓地抬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眼眸里空洞无神，想要说什么，只是看见许家俊惊慌的脸色以及他那一张一合的唇，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意识在慢慢涣散。
“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刺激。注意不要再让她受到刺激、惊吓。”
唐小染睁开眼睛时，听见有人在说着什么。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唐小染皱起了眉头，缓缓地扭过头，看见许家俊在和一个白大褂说着什么。
察觉到了什么，许家俊走到唐小染的床边，俯身看着她：“好些了吗？”
“孙泽君呢，他怎么样了？”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眸盯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握紧了双手，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内脏出血，腿骨折，不过送来抢救的及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要见他。”
刚要起身，却是被许家俊按住：“他还在重症监护病房，你还不方便去。”
推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背对着许家俊侧躺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眉头紧皱，许家俊拉过椅子坐下，盯着唐小染：“你怎么了？”
唇咬得生疼，直到感到一股咸味，唐小染才发现唇被她咬破了。
“许家俊，我想问你，你要和我说实话。你和莫婉，真的只是在年少时发生过一次关系？你们再见面，真的是清白的？”每说出一个字，唐小染都觉得有些艰难，心似乎要被挖空了一般。
眉头皱得更深，许家俊以为唐小染如同医生所说的那般，精神有所恍惚才爱东想西想的：“没有。她回来后，我和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是吗？”嘴角扬起一抹讥讽，唐小染冷冷地说着。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里的不对劲，许家俊心中虽有些不悦，但还是语气平和地说着：“染儿，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好。不要想这想那的。”
“是，我是情绪不好，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被蒙在了鼓里！”掀开了被子，唐小染坐了起来，看向许家俊，早已经泪流满面，“你答应过的，不会背叛我的，为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双手按在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看着她，“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你走！”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拿起枕头砸向他，“我不要看见你！许家俊，我已经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你要做出这样的事！”
纵然是满脑子的雾水，不得其解，许家俊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我做了什么？”
手指着许家俊，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和莫婉之间的事，还用得着我说吗！”
“你是指报纸上的事？那本来就没什么，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至少我是相信你的，哪怕你和孙泽君睡在一张床上，我也没有怀疑过你。”
“骗人的！”手捂住了耳朵，唐小染大声说着，“如果不是你强要了我，你根本就以为我和孙泽君之间已经怎么了，你会不介意！我想相信你，可是我做不到！”
“唐小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想和你吵。但是，你也不要太无理取闹。”捏了捏眉心，许家俊有些烦躁地说着。
唐小染安静下来，不再吵闹，静静地看着许家俊：“你嫌我烦了吗？许家俊，如果你真的和莫婉不是藕断丝连，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要做什么？”心中涌出一股不安，许家俊有些担忧地看着唐小染。
“你怕我会伤害她？”唐小染轻轻地笑了，“不，我不会要她的命，我只是会让她生不如死罢了。她害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东西，我也要让她失去。”
“你不要做傻事。”他宁愿她像刚才那般发疯，也不希望看见她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笑着，这样的她，让人无由地担忧。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唐小染慢慢说着，“我记得在我住院的有一天，你说你有事，让一个特护过来照顾我的。那天，你去哪了？”
“一个施工方案出了问题，我回去解决一下。”
“这样。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能把我的包给我吗？”
接过了许家俊递过来的包，唐小染打开看着里面的光盘，神色黯淡，拿出那张光盘，递给许家俊，笑道：“有空欣赏一下。”
心中犯疑，许家俊还是接过了那张光盘。
“这是我收到的一个快递，然后孙泽君今天告诉我，这是他给我的。”
一股不好的感觉冒了出来，许家俊看向唐小染：“你的反常和这有关。”
清淡的目光看向许家俊，唐小染躺下身子：“我想在医院住几天，麻烦你帮我办下住院手续，顺便再帮我请个特护，钱我会给你。”
“唐小染！”
“就算是夫妻，也要明算账。而且，我怎么敢耽误你的时间，免得你要说工程上哪儿出了问题。”
自是听出了唐小染话语里的讥讽意味，许家俊想要问什么，只是转而想想，走了出去：“今晚我不能陪你，你自己注意。”
一个晚上唐小染几乎都是没有入睡，一直在偷偷地落泪，直至凌晨，唐小染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忽然间一股刺眼的视线让唐小染觉得很不舒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的许家俊。
男人的神情很是古怪，又喜又怒，最后竟是无奈地问道：“唐小染，你信我几分？”
一百
孙泽君已经转移到了VIP病房，问询到了病房的位置，唐小染扭头看着许家俊乌黑的脸色：“你要是不想去，不必勉强自己。”
“谁说我不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许家俊紧紧地扣住唐小染的手，“我不去，你要是被坑了、被骗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坐着电梯到了五楼。
“出去！”还未走进病房，便听见一声怒吼。随即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间病房的房门打开，一个护士匆匆地从里面退出来，面色不悦，叽叽咕咕：“有钱就了不起，这什么态度。”
抓住了护士，唐小染问道：“里面那人怎么了？”
“他？不肯打针不肯吃药，刚刚又把吊水瓶子砸了。你们是来探望他的？麻烦你们告诉他，不愿意治疗不要霸占着这个床位。医院不差他这些钱。”
走进病房，看着满地的狼藉，听着孙泽君烦躁地喊着：“出去！”
唐小染想要说什么，许家俊拉住了她，摇摇头。走至孙泽君身边，许家俊讥讽道：“孙泽君，你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样是给谁看？为了博取染儿的同情？命是你的，爱要不要随你，染儿不欠你什么，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似乎没有听见许家俊的话一般，孙泽君脸上溢出淡淡的笑意，手伸着：“小染，你也来了吗？”
几日不见，孙泽君消瘦了一些，满脸的胡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动了恻隐之心，唐小染走至孙泽君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小染。”摸索着唐小染的手，孙泽君低声说着，“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
“为什么不配合医生？”
苦涩的一笑，孙泽君摇摇头：“都成了一个废人，还治疗什么。”
“你是为了救我才弄成现在这样，你又拒绝治疗，”孙泽君，你存心是要我觉得对不起你！“甩开孙泽君的手，唐小染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着。
唇扯开，孙泽君笑了：”小染，你这是在担心我？我救你是心甘情愿，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眼瞎了，腿瘸了，废人一个，还不如让我自生自灭。“
”孙泽君，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私。你死了没事，贺姨怎么办？她现在生活还不能完全地自理，你走了，让她一个几乎丧失了生活能力的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
”我现在这样，又怎么样照顾我妈。“
”又不是没有希望治好，孙泽君，你又何必自暴自弃。我就说这么多了，告辞。“
”别走！“哀求着喊了一声，孙泽君伸手拉住了唐小染。
眉头蹙起，唐小染使劲地甩开了孙泽君的手，刚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后面”扑通“一声，回头看去，孙泽君跌下了床。
看着孙泽君匍匐在地上挣扎，唐小染慢慢地又走了过去，扶起了他，招呼着许家俊过来帮着她一起将孙泽君重新躺回到床上。
”别走。“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孙泽君再次说道。
看着面无表情的许家俊，唐小染知道在他那平静的眼眸下实际是隐藏着浓浓的怒火，目光又移到了孙泽君的身上，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出，许家俊已经开口：”想留下来，你就留下来，不必顾忌到我。“
迈着步子，许家俊离开了病房。
”家俊。“想要追出去，可是忽然听见孙泽君痛苦地说着，”小染，我的腿好疼，刚刚的那一跤，好像让骨头又错位了。“
扭头见孙泽君一脸痛苦的样子，唐小染按了一下床头的电子铃：”医生会过来的，我要走了。“
”小染。“挣扎着，孙泽君又要起来，碰到了伤处，又是痛呼一声。
”孙泽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想一辈子下不了地！“有些气急的，唐小染说着。
”我只是要你陪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孙泽君有些可怜兮兮地说着。
叹了一口气，唐小染没有再走开。等到医生来了，唐小染想要离开，被医生喊住：”等一下，我是孙泽君的主治医生。你是唐小姐？他和我提到过你的事情，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我能请你留下吗？孙泽君现在脾气很倔，我想只有你才能劝得动她接受治疗。“
”我不是医生，甚至算不上他的朋友，你找错人了。“
”医者父母心，你们之间的纠葛我不想去管。我只是想治好我的病人。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康复为止。脑部的淤血我们打算保守治疗，毕竟动手术有一定的风险。“
”不要和我说这些，“打断了医生的话，唐小染抱起了双臂，”他怎么样，和我无关。“
”如果孙先生一直不配合我们，他的左腿会永远瘫痪，唐小姐，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你不必为难她，她不愿意留下来就算了。我对不起她在先，我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云淡风轻地说着，孙泽君自嘲地笑笑。
”你先帮他检查一下，“看着孙泽君脸上的苦笑，唐小染抿紧了唇，”我和我的丈夫打一声招呼。“
待唐小染离开，医生迅速地将房门关上，检查完孙泽君的身体状况，双手插在衣兜里：”你是为了她？当年被你抛弃的未婚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纸包不了火，你现在耍手段强留下她，一旦她知道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孙泽君的眼睛眨了眨，慢慢地抬起凝视着医生：”江枫，你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我很不安，就算是苦肉计，也未必可以挽留下她。我只是想要我们之间多闲时间相处，或许，她会慢慢改变对我的成见。“
”问世间情为何物，真是作孽。“江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这么劳师动众，如果你当初娶的人是她，又哪来这么多的麻烦。“
”可惜没有如果。“手伸出，”给我一支烟。“
”这里是无烟病房。“检查着孙泽君的腿，江枫慢悠悠地说着，独步走到窗户那，看着外面。
☆
唐小染走出住院部大楼，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许家俊的身影。
”滴滴“一声声响，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驶向了唐小染，在她的身边停下。车窗缓缓摇下，许家俊探头看着她：”走还是留下。“
”家俊，“迟疑了一下，唐小染缓缓说道，”他这样毕竟是为了救我，如果就这样丢下他不闻不理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想照顾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之色，许家俊问道，”如果是莫婉出了事，我抛下你，日夜不休地照看她，唐小染，你是什么心情！“
”那不一样，家俊，“看着许家俊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唐小染急切地说着，”等到孙泽君康复一些，我就不会再来看他。“
”你看不看他，与我有何关系。“
看着车窗缓缓升起，就要隔绝了她和许家俊的视线，唐小染猛地将手放在了车窗上：”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可以走。“
”你不要命了。“慌忙间，许家俊又将车窗摇下，怒瞪着唐小染：”我要是再慢一步，夹到你的手怎么办。“
”我没那么傻。“弯下身子，唐小染平视着许家俊，”你不要想歪了。还有，在光盘上的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们分开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是在报复我。“微微眯起眼眸，许家俊恶狠狠地质问着。
”报复？“轻轻地笑了，唐小染摇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唐小染走出住院部大楼，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许家俊的身影。
”滴滴“一声声响，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驶向了唐小染，在她的身边停下。车窗缓缓摇下，许家俊探头看着她：”走还是留下。“
”家俊，“迟疑了一下，唐小染缓缓说道，”他这样毕竟是为了救我，如果就这样丢下他不闻不理的，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你想照顾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之色，许家俊问道，”如果是莫婉出了事，我抛下你，日夜不休地照看她，唐小染，你是什么心情！“
”那不一样，家俊，“看着许家俊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唐小染急切地说着，”等到孙泽君康复一些，我就不会再来看他。“
”你看不看他，与我有何关系。“
看着车窗缓缓升起，就要隔绝了她和许家俊的视线，唐小染猛地将手放在了车窗上：”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可以走。“
”你不要命了。“慌忙间，许家俊又将车窗摇下，怒瞪着唐小染：”我要是再慢一步，夹到你的手怎么办。“
”我没那么傻。“弯下身子，唐小染平视着许家俊，”你不要想歪了。还有，在光盘上的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们分开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是在报复我。“微微眯起眼眸，许家俊恶狠狠地质问着。
”报复？“轻轻地笑了，唐小染摇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7
101不会离婚
走出医院，想着孙泽君刚刚的话。
“我从哪得到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可相信。如果你信，那我的答案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不信，又何必追究这么多。”
慢慢地在街上踱着步子，忽然间对面走来的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抬头看去，是莫婉。
“唐小染，我有话和你说。”
唐小染眉头蹙起：“抱歉，我没时间。”
“关于家俊的，你也不想知道。”
脚步顿住了，唐小染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抬头看看天上毒辣的太阳，莫婉笑道：“这太热了，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慢慢谈。”
茶物语里，服务员把充好的奶茶端了上来：“小姐，这是你的北海道抹茶。”
“你什么都不要？”挑眉，莫婉看着唐小染。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杂志翻看着，唐小染头抬也没抬地说着：“要说什么，你尽快说，我的时间很紧。”
脸色有些难看，转而莫婉脸上又堆积起了笑容，从包里取出一张化验单，递给唐小染。
“这是什么？”接过单子一看，唐小染脸色有些难看。
“我怀孕了，两个星期了。”
“这样啊，”将单子推了回去，唐小染笑了笑，“那恭喜你了。”
“你不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莫婉轻轻说着，拿着吸管吸着杯中的奶茶，注意着唐小染的神情。
眼睛盯着杂志上的字，只是思绪却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唐小染慢慢地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抬首看着莫婉：“为什么我需要知道？”
“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你的丈夫的。”慢悠悠地吐出这几个字，莫婉好整以暇地看着唐小染，“你说和你可有关系。”
手抵在唇上，唐小染轻轻地笑了，笑得有些凄凉，慢慢的，唐小染收敛了笑容看着莫婉，“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见。一年前，有个人和我说，她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我未来的丈夫、她的姐夫。一年后，你和我说，你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
“所以呢？”
“一年前，我的未婚夫和我说，他喜欢的是他孩子的母亲，可是一年后，我的丈夫和我说，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我不会放手。至于你这个孩子，你把他生下来也无妨。如果DNA检验，是家俊的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不过这个可能性恐怕不大。”
脸色有些难看，忽然间莫婉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你凭什么那么肯定这个孩子不会是家俊的，就算家俊爱你，他不在乎，可是许家其他的人呢？他们怎么会允许许家的烟火在你这儿断掉。”
“你什么意思？”看着莫婉脸上诡异的笑容，唐小染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怎么，家俊还没有告诉你吗？你做母亲的权利和那个孩子一起流失了。”细长的手指拨弄着吸管，莫婉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唐小染脑海中炸响，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半响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永远都不可能再为家俊生孩子。还听不明白吗？”
本应该大哭一场，只是唐小染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哭，只是像大笑，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发泄出。脸色平静，不喜不怒，双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你的意思是，家俊因为这样才会找到你。可是我不信，他会找到你这个凶手。”
“唐小染，如果你当初肯听我的话，现在不是皆大欢喜。我那么帮你找回男人的心，你怎么就不领情。你和孙泽君复合，我和家俊，现在哪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可惜，我不会离婚。莫婉，如果你真的有信心，你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家俊。不是我不走，而是他不要我走。”起身，唐小染缓缓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也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
☆
孙泽君醒来时，发现唐小染坐在身边，刚想开口，想到他现在应该扮演一个瞎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你醒了。”目光落在孙泽君身上，唐小染说道。
“小染，你还没有走？”语气里满是惊喜之色，孙泽君伸出了手，“你在哪？不是说了你晚上不用陪我，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可以太过于劳累。”
忽视了孙泽君那伸向她的手，唐小染慢慢开口：“孙泽君，你上次莫名地说了一句，你不在意孩子，是什么意思？”
手慢慢地放下，孙泽君脸色恢复了平静：“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不能再有孩子。”
“他告诉你了？”孙泽君忽然间愤怒起来，太阳穴上的青筋突出，“他明明知道你现在不能再受到刺激，还是把这事告诉了你！”
“不是他，”唐小染轻轻说着，目露讽刺，“你又好到哪去，如果你怕我会受到伤害，就不该把那张光盘给我。”
“对不起，”语气缓和下来，孙泽君愧疚地说着，“我很自私，你不肯原谅我，我只能这样做。如果因此对你而带来了伤害，我很抱歉。”
“不必了，”唐小染起身，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谢谢你。”
“小染。”
“明天我会按照约定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回到家里，许家俊还没有回来。唐小染走进书房，看着放在书桌上的那张光盘，手轻轻摸着。莫婉的话语又一次地在她的脑海里飘荡着。
晚上八九点钟，许家俊打开家门，嗅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客厅里一片漆黑，微微蹙眉，许家俊打开了客厅的灯，看着睡在沙发上的唐小染，又看看一旁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大约有3、4根烟头，眉头皱的更深，走了过去。
“怎么又抽烟了，不知道那样对身体不好。”
“把灯关了，刺眼。”胳膊随意地搭在脸上，遮住了刺人的灯光。
“你不舒服？”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伸手摸了下唐小染的额头。
“我没事。”坐起身子，唐小染看着许家俊，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坐在身边，“家俊，你喜欢孩子吗？”
“嗯？”心中犯疑，许家俊紧张地看着唐小染，担心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说，如果再有孩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微微偏着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说着，“我是喜欢女孩，不过我觉得还是要男孩好。女的在感情上容易吃亏，死心眼，哪像男的那么容易就解脱出。这个世界上女人的眼泪已经太多了，所以我不要女孩。”
觉得唐小染有些怪异，许家俊刚想说什么，忽然看见唐小染解开了身上的衣扣，按住了唐小染的手：“你要做什么？”
“做人啊，你傻了吗？”轻轻地笑着，唐小染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如果是男孩的话，会不会长得和你一样。太英俊的男人又会惹来女人的战争，还是会让女人哭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孩子。”
唇弯起，唐小染将解开的衣扣重新扣好，起身向卧室走去。
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上前拉住了唐小染：“你今天怪怪的，孙泽君和你说了什么。”
“他？没有。我遇见了莫婉，她说，她有了你的孩子。”缓缓地转过身子，盯着许家俊的眼睛，“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相信她说的话。”握住唐小染的手一紧，许家俊脸色沉了几分。
摇摇头，唐小染轻声说着：“我说，我不信，莫婉看起来很不甘心。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当初我要离开，你不放我走。现在，我不想离开。你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不离婚，我不会管你在外面怎样。”
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的泪水打湿了许家俊的衣襟。缓缓地抬首，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家俊：“就算要离婚，也要由我提出，而不是你。”
“谁说要离婚了。”伸手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许家俊几分无奈，“你要怎么才会相信，我和莫婉真的没有什么。如果他真的有了孩子，那也和我无关。”
“真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瞅着许家俊，“不骗我？”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里湿漉漉的，而那双眼眸里还带着几分狐疑之色。轻叹了一口气，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不骗你。”
破涕而笑，唐小染张开双臂环住了许家俊的腰：“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同房？万一，很久都没有孩子，你会不会嫌弃我，你的家里人会不会嫌弃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许家俊眼里掠过笑意，“怕我忍不住去沾惹外面的野花？放心，我不是四处留情的蜜蜂。以前想要孩子，是因为那样可以拴住你的心。而现在，我觉得要不要都无所谓。就算有了孩子，我也无法像爱你一样爱他，所以你不要乱想什么。”
眼眸垂下，唐小染低声应了一声：“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你去忙吧。晚上你应该已经吃过了，冰箱里有我做好的菜，如果饿了的话，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唐小染拖着步子走进卧室，许家俊脸上的淡笑在房门关上的刹那消失了。回头看着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握紧了双手，敲响了卧室的房门：“染儿，我有点事要去公司一趟。”
“不是刚回来吗？”
“有个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嗯，我一个人在家没事，你把门锁上就可以了。”
下楼在车库里取出车子，许家俊坐进车子里，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眼里闪过厉色，调转车头，驶去的地发是医院。
孙泽君刚刚休息，忽然间听见外面的嘈杂声。
“先生，现在探病时间已经过了，你不可以进去。”
房门忽然间被人用力地踢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床边止住。
“孙先生，对不起，我拦不住他。”
听着护士怯怯的声音，孙泽君挥挥手，示意着护士出去：“许家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是我。”
自觉失语，孙泽君笑笑，指指自己的耳朵：“听出来的，而且你的气场那么庞大，我自然可以猜得到。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究竟和染儿说了什么，她一晚上怪怪的。孙泽君，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几乎是咆哮着，许家俊吼着。
捂住了耳朵，孙泽君皱眉：“小声点，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我可不想失明又失聪。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厉害，可以影响到小染。她现在的喜怒都只是和你有关。至于他为什么会反常，这要问你。对了，再顺便问问你的那位青梅竹马。”
“孙泽君！”上前揪住了孙泽君的衣领，许家俊怒瞪着他。
“我现在是病人，请你不要动手动脚的。”轻笑着，孙泽君缓缓开口，“许家俊，我没有和小染说什么。只是，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小染，她没有了生育能力。”
慢慢地松开孙泽君的衣领，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喃喃地说着：“难怪。”
转身，匆忙地走出病房。
仰望着天花板，孙泽君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前几日，莫婉找到了他。
“这个给你，把这个交给唐小染。”
“里面是什么？”
“会让她崩溃的东西。”
“……”
“犹豫了？当初我们说好的，各得所需。家俊为了孩子，已经和我。提前打个预防针总比忽然告诉她要好。”
“为什么要我给她？”
“因为你适合。”
做错了吗？第一次孙泽君扪心自问。当初毫不犹豫的毁掉婚约，娶了唐小晓，他以为他不会后悔，可是在得知唐小染才是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时，他后悔了，以前关于唐小染的种种只是听唐小晓怎么说他便如何认为，而真正静下心来去了解她，才发现她并非那样。只是再去想挽留回她，已经晚了。现在他所做的一切，真的错了吗？
☆
许家俊没有急着回家，本是想去找母亲，只是想了下，开着车子去了干休所。
在客厅等了一会，看着披着衣服从楼上下来的许老爷子，许家俊从沙发上站起：“爷爷，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有什么事吗？”示意着许家俊坐下，许老爷子坐在了许家俊的身边。
“爷爷，你是不是很想要个重孙子？还有奶奶，是不是这方面看得也很重。”
“为什么这么问。”
“万一染儿真的不能再有孩子，许家还能不能接受她？”
许老爷子沉默了，许家俊急了：“爷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家俊，这事情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你也不要那样着急。你奶奶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别人孩子时，眼里的渴望之色我懂。不是说过带小染再去几家医院检查下的吗？这事情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不要太过于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抡起拳头，许家俊重重地打在了沙发上，“爷爷，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拿孩子说事，逼着染儿离开，怎么办。”
“谁会让她离开，”看着许家俊满脸的焦急之色，许老爷子大概明白了他火急火燎地来找他的原因，拍了拍许家俊的肩膀，“放心，你奶奶她虽然有着遗憾，可是她的意思我知道，她不赞成你和小染离婚。至于你的妈妈，我会让你奶奶和她好好谈谈。”
“爷爷，这是你许诺我的。”
“是，我答应你，许家的孙媳妇，只会是小染。不就是个孩子吗，宋庆龄那么一个伟人，不也是一生无子。呵呵。”
并没有被许老爷子的话逗乐，许家俊沉吟片刻，起身：“爷爷，你是个军人，说话要算数。”
“当然算数。”
“爷爷，小时候我和你说过，我想和爷爷一样，做个军人。但是爸爸殉职之后，妈妈反对让我进军校，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遵循了妈妈的意思。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爷爷，我的婚姻，我不想再出现遗憾。”伸出了手，许家俊说道，“爷爷，我们击掌为誓。既然爷爷你答应了我，就不可以倒戈，让我四面楚歌。”
摸了摸胡子，许老爷子笑道：“你啊。好，击掌，爷爷答应你。”
三掌落下，许家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爷爷，我回去了。”
“年轻还真是好，有激情。”摸着山羊胡子，许老爷子转身上了楼，想着明天怎么和老婆子说说这事。
回到家里，有些不放心地去了卧室，看着睡在那的唐小染，许家俊的心这才放下。去书房处理完工作，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怕打扰到唐小染，许家俊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刚刚上了床，便便感到一个东西撞到了他的怀里。胸膛被撞得有些生疼，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怎么还没睡着？还是会做恶梦？”
“不是，有心事，睡不着。”抬手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唐小染低声说着。
想到唐小染已经知道了他本想瞒住她的秘密，许家俊手放在唐小染的腹部，轻轻地摸着，说道：“我不会因为孩子而和你离婚。”
102她的方式
唐小染沉默了一会，这才慢慢说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知道了你不会开心，既然这样，又何必要告诉你。而且，凡事都有个万一。”伸手摸了摸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声说着，“不要多想，睡吧。”
第二天傍晚，从医院出来，唐小染忽然间接到了许母的电话，许母在电话里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让她来一趟。
待到了许母住的公寓，走进客厅，看着坐在里面的莫婉，唐小染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坐吧。”许母清清淡淡地说着，待唐小染坐定，许母又说道，“身体好了吗？已经可以去照顾另一个男人了。”
看着许母眼里的讥讽之色，唐小染摇摇头：“不是，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我不要听解释，事实摆在眼前，我可不想过一阵子各大娱乐报纸上刊登这一条可笑的消息，也不能老由着你们胡闹。家俊不愿意离婚，我原本想就这样算了，可是唐小染，你太让我失望了。”取出一份协议书，摆放在唐小染面前，许母说道，“你在上面签个字。”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唐小染的眼睛，目光慢慢地移向莫婉那张得意的脸庞上，唐小染抿着唇：“然后呢？让这个女人做许太太？”
“那就是我的事了。小婉现在怀有许家的骨肉，就算是嫁给家俊，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老太太那边，大概是家俊和他们说了什么，对小婉不是很待见。不过没关系，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一切都好商量。”把笔塞到唐小染的手中，许母催促着，“快点签吧。”
玩弄着手中的笔，唐小染弯起唇：“对不起，我不会签这个字。”
在许母错愕的目光中，唐小染站起身子，随意地将笔扔到了一边，就要向门口走去。
“站住！”
停下了脚步，唐小染转身看着许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许家俊的号码：“家俊？我在你母亲这，你来接我。快点啊，这儿还有你的故人。”
不急着走出去，唐小染重新走到沙发上坐下，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莫婉：“灯家俊来了，我们当面对质，如果你真的有了他的孩子，我还是，不会离婚。”
“唐小染！”有些恼怒的，莫婉瞪着唐小染。忽然间手捂住了腹部，露出了痛苦状，“好疼。阿姨，我肚子好疼。”
“该不会是动了胎气。”几分慌乱的，许母急忙走了过来，“我让秦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按住许母的手，莫婉眼中闪过几分慌乱之色，“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阿姨，我想先回去。”
“不行。”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唐小染讥讽道，“怎么，你怕了？”
“唐小染，她有了孩子，你也知道失去孩子对一个母亲的打击有多大。这个孩子，不可以再有差错。”扶起了莫婉，许母目露关怀之色，“小婉，我让人送你回家。”
“她的孩子是宝，那我的呢？”缓缓地站起身子，冰冷的眼眸盯着莫婉，“你真的以为，如果我离开，你就会嫁给家俊？很抱歉，我现在没有离婚的打算。妈，我喊你一声妈，是看在家俊的份上。你说过，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俊好，那么你现在做的真的是对家俊好？把他不要的强行塞给他，就是对他好。”
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忽然间听见莫婉又喊道：“阿姨，我肚子好疼。”
“唐小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看小婉都这样了。你怀孕时，大家都不知道，就算出了点意外，那也不是小婉有意的。”
“那什么叫做有意的。”房门被推开，许家俊走了进来。
转身看着那站在门口的男人，或许是匆匆赶来的原因，他胸口微微起伏，外衣搭在手臂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里面流露出淡淡的担忧之色。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伸手将她拉在怀里，紧紧地搂住：“妈，你找染儿来是什么意思？”
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许家俊抿紧了唇，清冷的眼眸里慢慢浮上一层怒色，修长的手指捏起桌上的纸张，大致了扫了一眼，抖了抖纸张，许家俊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离婚？妈，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
“家俊，”脸上露出了局促的神色，许母有些尴尬，“你的意思我知道，可是小婉毕竟有了你的骨肉。”
“我没有碰过她，她怎么会有我的孩子？”冷冷地笑着，许家俊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莫婉，大步走向她，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我。”眼睛眨了眨，莫婉的眼泪慢慢流出，“家俊，做过的事你怎么能不承认，你也答应过我，会留住这个孩子。”
“是吗？”眼里的阴鹜之色重了几分，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为什么要告诉染儿那件事，你已经触犯到了我的底线。那张光盘也是你的杰作？你要给孩子找父亲，找那个人去。小婉，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到头了。”
“家俊。”抿着唇，莫婉楚楚可怜地瞅着许家俊，满脸的委屈。
许母看不下去，从许家俊手中拉过莫婉：“家俊，你别吓着她了。刚刚小婉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你送她去医院看看。”
“没事了，我已经好多了。”莫婉慌忙说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家俊，你不必为难，我，会打掉这个孩子。”说着，又是挤出几滴眼泪。
“小婉，不可以。”有些焦急的，许母说道，望向许家俊，“家俊，你倒是劝劝她啊。”
“妈，你不要忘了，莫婉曾经入围过奥斯卡金像奖。”眼里流露出几分讥讽之色，许家俊淡淡开口，“这演戏，可是入木三分。”
转身走向唐小染，许家俊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扣住：“妈，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让我和姐姐一样恨你吗？还有，莫婉，我没有碰过。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家俊，妈是替你不值。”手指着唐小染，许母说道，“你在意她，可是她呢？至今还是和前男友纠缠不清，妈是怕你被戴上绿帽子啊。”
唇角弯起一抹嘲讽，许家俊慢悠悠地开口：“如果按照妈的意思娶了莫婉，那才是真正的绿帽子。”
用力地拽住唐小染，许家俊走出了家门，坐在了车子上，许家俊拿出了一根烟想要点燃，只是刚刚打着了火，动作一顿，将打火机和烟一起扔在了车台上：“对不起。”
轻轻地弯起唇，唐小染摇摇头：“没什么，感情这事，本来就是你爱我时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了我又爱你了，你追我赶。我一直在说服自己，莫婉的孩子不是你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安。”
手抵着额头，唐小染手臂架在车窗上，唐小染忽然间问道：“我听说，莫婉回国后，有家影视公司找到她签约了一部片子，好像是《白发魔女》。”
“是，聚星影视公司，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想去看看雯姐姐。”没有回答许家俊的问题，唐小染淡笑着看着许家俊，“还有小外甥，我想看看他。”
“嗯。”
到了姚家，唐小染逗了一会孩子，扭头看着许家俊在和姚康谈着什么，碰了碰许雯。接触到唐小染的目光，许雯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宝宝看上去要睡觉了，我去哄他睡觉。”
走进卧室，唐小染跟着走了进来。把孩子放进摇篮车里，许雯看向唐小染：“有什么事吗？”
抿着唇，唐小染思索了一会：“雯姐姐，国内影视公司的人，你认识多少？聚星影视公司的人，你认识吗？”
许雯点点头：“斐子俊那个家伙啊，我认识。”
斐子俊，正是聚星影视公司的总裁。
“雯姐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慢慢地说出了请求，唐小染静静地看着许雯。
“为什么要这样做？”盯着唐小染，许雯问道。
“如果谋杀了未出生的孩子不能被判刑，那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孩子讨回公道。更何况，她还想从我身边夺走家俊。”苦涩的笑着，唐小染走到摇篮车旁，轻轻地拨弄着孩子的脸颊，眼里慢慢浮出一丝伤感，“莫婉说她有了家俊的孩子，就在刚刚，你的母亲还希望我和家俊离婚，因为我不能再为家俊添上一子。”
“小染。”走了过去，许雯将手轻轻地搭在唐小染的肩上，“可是，据我所知，莫婉已经和聚星签了约，像莫婉这样一个大牌，聚星怎么会轻易地放手。”
“如果，她在大众眼里的形象被毁了呢？比如说，她逼死了原配。”眼神狠了几分，躺在摇篮里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哇哇地哭了起来。
唐小染后退了几步，看着许雯抱起孩子在那哄着。
“小染，你不要做傻事。”
“我没有，雯姐姐，我只是希望换下莫婉的主演位置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你可以帮我约斐子俊出来，我和他说。不，再等几天。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
回家的路上，唐小染在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家俊，停下车子。”
走进药店，买了药，重新坐回到车子上时，许家俊盯着她：“哪儿不舒服？”
唐小染扯了扯唇：“没什么。”
狐疑的眼神盯着唐小染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许家俊手指着窗外：“那是谁？”
趁着唐小染看向窗外的时候，许家俊一把夺过了唐小染手中的包，从里面翻出了几瓶安眠药，目色一沉。
唐小染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地看着许家俊的动作，未待他发话，便说道：“有时会失眠，所以买了一些。”
从许家俊手中夺回包，唐小染垂下眼眸：“适量的话，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
“能不吃的话，尽量还是不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许家俊眼里闪过内疚之色。
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问道：“家俊，你真的喜欢我吗？”
意外的，唐小染发现许家俊的脸红了。
许家俊轻轻咳嗽了一下嗓子：“你去问汤姆猫。”
“什么？”
眼睛瞄了一下唐小染，许家俊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从包里取出手机递给许家俊，看着他倒腾了一会，又将手机还给她，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等你一个人时，再看这个。”
“有什么秘密啊？”趴在了许家俊的肩上，借着外面的亮光，盯着许家俊那变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故意说道，“你发烧了，这么烫。”
女人吐出的气息飘荡在耳边，心中一痒，许家俊扭头看着唐小染，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唐小染没有防备，身子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在即将撞上车窗时，许家俊的大手挡在了她的脑后，用力地按住了她，撬开了她的唇，长舌直入。
愣了几秒，唐小染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刷过许家俊的脸上，惹来男人更炙热的掠夺。缓缓地抬起手，唐小染环住许家俊的脖子，回应着他。良久，许家俊才慢慢松开唐小染，伸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那有些红肿的唇，声音有些沙哑：“吃得不饱，这笔账，先记下。”
掰弄着手指头，唐小染漫不经心地说着：“我记性不好，也不喜欢赊账。”
“我记着就行。”想到了什么，许家俊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明天还要去医院？”
“明天大概有事，可能不会去了。”
“好不容易请下了假，却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语气里，明显的有几分抱怨。
“家俊，我一直觉得，那辆车子很蹊跷。那里并不是马路，那辆车子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故意的。”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唐小染摇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
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紧紧地抿着唇，眉头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翌日，待许家俊离开家后，唐小染拿出手机，找到了许家俊昨晚留下的东西。看着屏幕上的汤姆猫用滑稽可笑的声音说着那肉麻的话语，唐小染轻轻地笑了，这些话，如果面对面的话，许家俊怕是永远也不会说出。
“你是我的心肝，我爱你。”
听完最后一句话，唐小染扬起了唇，大概理解许家俊昨晚为什么会那般脸红，拨通了许家俊的手机，等了片刻，电话被接通，听着那边一道深沉的声音。
“喂。”
抿着唇，唐小染趴在床上：“家俊，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记不得了，有些话，我，只能这样。”
轻轻地笑了，唐小染一个翻身，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你是真心的吗？”
“嗯。”
“我相信你。还有，我爱你。”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将手机放在胸口。慢慢地坐起身子，走到梳妆台前，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里面详细着记载着莫婉在美国的一切，所找的那家侦探社办事效率还不错，有些隐秘的事也被挖掘出来。莫婉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外界并不知道莫婉去了哪里，而这份报告上，却是详细记载了莫婉消失的那一段时间的一切——染上了毒品，在戒毒所里。
又是拨打了一个电话给了李逸，说道：“我在你的邮箱里定时发了几个东西，等我出事后，麻烦你把它们公布出来。”
“你说什么？”李逸的声音里明显地有着担忧之色。
轻轻的一笑，唐小染慢慢说着：“记得一个小时内来找我。”
挂断了电话，拿起纸和笔，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着，手机铃声响了又响，唐小染没有理会。
一封信写好，唐小染拿起来又是看了一遍，这才将这信和那份报告以及光盘放在一起。拿起了昨天买的安眠药，刚刚倒出来，还未来得及吃下，忽然间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卧室的门被人用力踢开，本应该去了公司的许家俊走了进来，看见唐小染手中的药，面色一沉，一步上前，将唐小染手中的药连同瓶子打落在地上。
“你怎么回来了？”
捏住唐小染的下巴，许家俊瞪着她：“电话里，你的声音怪怪的，所以我赶了回来。然后李逸和我打电话，那时我已经快到家了。”
目光扫到梳妆台上的东西，许家俊拿起，看到那份报告，许家俊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什么波澜，只是在看到那封信时，每看一行，许家俊的脸色就难看几分，直到看完最后一行字，许家俊的脸上已经乌云密布。用力地捏住了纸张，几乎是咬牙切齿：“唐小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莫婉的过去告知天下，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吸毒。那张光盘既然是她给我的，不利用，岂不是浪费了。”云清风淡的，唐小染说着。
“我不是问这个，”许家俊几乎是咆哮着，“你既然相信我，为什么要自杀！”
“谁说我要自杀了，我已经问过药剂师了，我知道该掌握多少药量。再说，我不是让李逸赶过来了。既然是做戏，自然是要演得像些。”淡淡地笑着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疯狂。”
“昨天夜里，姐姐和我说了你找她的事，她让我注意着你，不要做啥事，我以为她大题小做，没想到——”拿走梳妆台前的东西，许家俊放缓了语气，“你不要做这些冒险的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是说，你其实不信我。”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我能做的，只是通过这个方式毁掉莫婉。”轻轻地说着，唐小染望着许家俊，“我又能怎么办。”
叹了一口气，许家俊拿起落在地上的安眠药，又从包里取出剩余的：“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似乎是再怕唐小染再做出什么傻事，许家俊没有再让唐小染一个人单独呆着，无论她去哪，总会有个人跟着她。
再次被孙泽君喊去了医院，让许家俊派来跟在她身边的张助理在外面等着，唐小染走进了病房。
“恭喜你。”
一进门，便听见孙泽君说道。
“桌上的报纸，你拿去看看。”
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一份娱乐报，唐小染拿起来，Vivi因为陷入吸毒门事件，而被迫与聚星解除了合约，而她所接手的女主演的位置也被一个新起之秀所接替。
“看到这个消息，你应该感到高兴吧。一旦莫婉身败名裂，她就没有资格和你争夺什么。但是，我为什么听说，你有过自杀的念头。这段日子你没有来，是不是和这有关！”有些气恼，又有些担忧的，孙泽君说道。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在我出事后再将这些事爆料出。你不觉得这样挺好吗。”将手中的报纸扔回到了原处，唐小染轻轻弯起唇，“没有想到，家俊会替我做了这些事。”
“你疯了。”盯着唐小染，孙泽君说道。
注意到了什么，唐小染凑近到孙泽君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注意到他那如炬的目光：“你骗我。”
“是，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没有掩饰，孙泽君说道，“唐小染，我现在真的弄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没说我要自杀啊，那些药剂，抢救及时的话，不会有什么危险。”轻轻叹了一口气，唐小染说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好。我也可以去找我的孩子。”
“唐小染！”
“她杀了我的孩子，可是她依旧逍遥，还要抢走我的丈夫。我不能杀了她，所以我想赌下，不过家俊阻止了我。只是，目前的情况，我也算是满意。演艺圈，她应该是呆不下去了吧。”手抵在额头上，唐小染苦涩地笑着，“那个孩子似乎已经带走了我的一切，尤其是知道我一辈子与孩子无缘。”
“对不起，如果一开始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和你无关。向来情深，奈何缘浅，说的也就是你我。孙泽君，我不会再来看你，你也不要来找我了。小晓的出狱日期快到了，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去接她出狱吧。”头也不回的，唐小染走出了病房。
外面阳光正好，唐小染接到许家俊的电话。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一百零三
在医院外面徘徊了一会，远远地看见许家俊的车子驶了过来，唐小染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唐小染坐了进去。车载音响里正放着柔和的轻音乐，听着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那事是你做的？”盯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也不完全算是，我只是和李逸说，他看着办。听说几家小报社对这事很感兴趣。”
“她毕竟和你关系匪浅，你这样做，不后悔吗？”盯着许家俊的侧脸，唐小染轻声问着。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4:58
眉毛微微挑起，许家俊舒了一口气：“有因必有果。而且，我不想看见你做傻事，唐小染，万一那天你真的吃了药，万一李逸没有及时赶来，万一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
扯了扯唇，唐小染低声说着：“你还会遇见别的女人，然后娶妻生子。你现在不后悔，将来看见别人儿孙满堂，还是会羡慕的。”
紧紧地咬住了唇，唐小染强挤出一丝笑容：“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感到好累。”
侧目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说道：“找个时间，我们多去几家医院再看看。”
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唐小染摇摇头，有些惊慌：“我不要去。万一，所有的医生都没那样说，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你又在逃避。”伸手揽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低声叹了口气。
家门口，戴着墨镜的莫婉正徘徊在那儿，看见许家俊回来，莫婉走上前，拉住了许家俊：“家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
不动声色地挣脱开莫婉，许家俊慢慢开口：“莫婉，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染上毒品，”瞅着许家俊，莫婉楚楚可怜道，“那时我就想离开瑞恩，可是他不放我走，拿毒品控制着我，后来他一直用这件事威胁我，如果不是我动了点手脚，他的绯闻闹得厉害，我可能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莫婉忽然间扯开了衣襟，许家俊别过了眼睛，只是莫婉胸口的伤疤却是落在了唐小染的眼里。
“家俊，瑞恩在我的演艺路上是帮助了我，可是他只喜欢男的，对女的很是变态。他鞭打我，用蜡滴我。在外人眼里，他将我宠上天，可是只有我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吸毒的事，我一直隐瞒得很好，只有他知道。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家俊，我真的只有你了。”
“你不是还有孩子吗？”冷冷的，许家俊开口。
“没有你，我和孩子孩子两个孤苦伶仃的。”低声哭泣着，莫婉哀求着，“家俊，让我回到你身边吧。”
目光落在莫婉身上，看着她胸口触目惊心的伤痕，许家俊摇摇头：“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抱歉。”
不再理会莫婉，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进了家门。
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唐小染坐下，有些闷闷不乐：“为什么看到莫婉那样，我会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走至唐小染身边，许家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是眼眸：“为了她赌上性命，你觉得值吗？”
唐小染撇撇唇：“谁说会赔上性命的。”
轻叹一口气，许家俊有些头疼地在唐小染身边坐下：“出院后你一直不快乐。染儿，心里不要有那么多的负担。”
唐小染垂下了眼脸，望着交握的双手，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啊，我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你多想了。”
唐小染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唇角强行弯起一个弧度，只是那握紧的双手以及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显示出了唐小染此刻并不平静。
“一个月了。”扭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说道。
“什么？”
紧抿着唇，唐小染下定决心一般搂住了许家俊，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我不想听医生说什么，实践才是最好的。”
明白了唐小染的意思，心中的欲火很容易地就被唐小染引出，只是眼中的情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压制住。拉开了唐小染，许家俊看着她，摇摇头：“不可以，再等等。”
笑着唐小染站了起来：“你不会在外面真的有了女人，然后觉得她们比我好，所以嫌弃我了。”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说道：“染儿，你现在怎么这么多疑。”
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冷冷地说着：“我一直都是这样。”
走进卧室，重重地将门关上。
神色有些凝重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想起唐小染在单独一个人时经常会拿出之前买的婴儿的衣服发呆，她心里还是在意着，如果不是失去了那个孩子，她也不会想到那样极端的方式。她一直都没有释怀，所有的幸福，都随着那个孩子的离开和医生的那一句话而消逝了。
有些烦躁的，许家俊点燃了一根香烟，烟头的猩红在许家俊之间忽明忽暗，白色的烟气升起，模糊了许家俊的视线。将最后一口烟吸完，烟头按进到烟灰缸里，许家俊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听着男人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被子被掀开，腰被揽住，身子被拉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些抗拒的，唐小染挣扎着：“我现在没有心情。”
耳边传来许家俊低沉的笑声，耳垂被含住，只感到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很快，唐小染的抗拒在许家俊面前丢盔弃甲。许家俊的动作很轻柔，唐小染还是忍不住地喊了一声：“疼。”
看着身下的女人，她嘟囔着嘴，脸上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情，虽然知道刚刚她多半是在撒娇，许家俊还是放缓了动作。欢爱过后，许家俊抱着昏昏欲睡的唐小染去了浴室，帮着她清理了身子。
半睡半醒中，唐小染闭着眼睛：“家俊，我想去国外散散心，在这儿触景伤情，我怕我会疯了。”
拿着浴巾裹住唐小染的身子，许家俊迟疑了一下：“想去哪？我陪你去。”
“不，我想一个人静静。”
睁开了眼眸，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犹豫着要不要把前几日的检测结果告诉他。因为觉得精神不好，瞒着许家俊唐小染偷偷地去了咨询了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流产后的抑郁症，医生的建议是不要总想着这事，保持心情愉悦。
“我不放心。”许家俊勉强笑笑，“一来，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外出。二来，我怕你会一去不回。选个地方，定下日子，我陪你去。”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眼神示意着许家俊抱起她，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想去睡觉。”
早上起来家里空荡荡的，微波炉里留着许家俊做好的早饭。将煎蛋和牛奶取出，心满意足地唐小染吃饱了肚子。收拾好屋子，听见开锁的声音。
“染儿，挑个地方。”一进门，许家俊就急匆匆地说着，将手中的一摞东西放在唐小染的面前。
“这是什么？”看着这个如同相册一样的东西，唐小染问道。
“正好有个朋友是开旅行社的，所以从他那儿拿了一些资料。”
拿起一本，唐小染翻开，是介绍国外景点的。抬眼看了一下许家俊：“你的速度还真快。”
眼眸重新落回到了手中的图册上，唐小染慢慢地看着。她看得很仔细，偶尔会蹙下眉，慢慢的眉宇又会舒展开，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眼皮轻垂时，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慢慢的，一页一页地翻动着纸张，在翻到一处时，唐小染的动作顿下来了。
“纳玛吉国家公园，位于澳大利亚阿尔卑斯山脉之中，距离堪培拉45分钟车程。这个公园是绝佳的丛林健行、骑山地自行车和攀岩的地点，有很多露出地表的花岗岩石可供攀爬。纳玛吉和邻近的铁宾比拉自然保护区里都保留着2万多年前生活在这里的努纳瓦土著的大量遗迹。”轻轻地读着，唐小染合上了手中的图册，看向许家俊，“家俊，我们去那吧。”
思索了一会，许家俊否决了：“如果是澳大利亚的话，悉尼不好吗？体力运动太多的话，我怕你吃不消。”
有些闷闷不乐的，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我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里堵得慌。”
看着许家俊那深邃的眼眸，他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的眼里的不赞同之色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唐小染舒了口气：“也行，顺便还能去看场给歌剧。”
“嗯。”重新将桌子上的宣传图册整理好，许家俊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出去。”
“去哪？”
“有场饭局。”
福禄酒楼是A市最新开的一家饭店，走进去是一个偌大的厅子。大厅里的池水中，假山屹立在那儿，红色的鱼儿围绕假山在水中嬉戏着。地面上铺着黄色的木质地板，长长的走廊两旁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天花板上挂着的宫灯轻轻晃动着。
领着唐小染走进一间包厢，唐小染发现里面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起来七分眼熟。环视了一下，唐小染发现除了她这外，再无女眷。
拉着唐小染入席，许家俊解释道：“这是私人聚会，所以不携带女伴。子墨执行任务受了伤，不方便过来。”
“是啊，所以也就只有你一个女的。”一人嚷嚷道，“其实我还是想不明白，单身一人多好，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你还一辈子不结婚了？”
“结婚？我们这样的人，婚姻还不是长辈的利益工具，没意思。”
听着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唐小染望向许家俊，动了动口型，无声地问道：“你为什么结婚。”
对上唐小染的眼睛，许家俊笑笑，亦无声地回答着：“无可奉告。”
唐小染眯起了眼睛，未待发作，忽然间听见一人说道：“家俊，其实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莫婉。”
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让整个包厢安静下来，很快又有人打了圆场：“乱说什么呢，来来，喝酒。女士的话，喝点红酒？”
“不。”手挡在唐小染的酒杯上，许家俊笑道，“她酒量不好，现在也不能喝酒。”
“因为流产了？”那人似乎不罢休地又说道，“家俊，莫婉前几天还和我哭诉，说她有了你的孩子。”
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哄的一下燃烧起来，许家俊没有打算搭理那人，而是关照着唐小染：“饮料凉，最好也不要喝。不如，我让人给你炸点果汁，或者泡点花果茶。”
“我还听说，关于莫婉的那些资料出于你手，是经你默认的。”
“胡宣，我知道你以前喜欢莫婉，”沉下脸色，许家俊冷冷地说着，“莫婉已经不再是当年你我认识的莫婉，她怎么说，你便怎么信。你这么替她说话，无非是你暗恋过她。”
“我没想到你是那样一个不负责的人。”
盯着胡宣看了一会，许家俊忽然间笑道：“原来那上的人是你。你爱一个人也够糊涂的，她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如果莫婉真的有了孩子，我想孩子的父亲我也知道是谁了。”意味深长地看了胡宣一眼，许家俊眼里掠过一道讥讽之色，“需要我去酒店调出录像吗？再者，前台也会有你们的开房记录。你们的协议是那晚开始的，不过我就奇怪了，如果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帮着她得到另一个男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眼里闪过不自然之色，胡宣慢声说着。
“不明白？”许家俊似笑非笑，“那张光盘，如果传播到了网上，你应该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什么光盘？”有人好奇地问道。
许家俊笑着摇摇头，没做回答，而是看着胡宣。
“你还要伤害她！”
“伤害谁？”露出了一副困惑的神情，许家俊轻声问道，眼眸里渐渐地凝结住了厉色，“既然敢把光盘给我，就不应该害怕什么。胡军，是你说还是我说。”
“腾”的一下，胡军站了起来：“许家俊，我们去外面谈。”
－－－－－－题外话－－－－－－
晚上和家里人吵了一架，莫名其妙的事，感觉只要是家长，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怎么做都是错的，心情很糟。平静下来码字，又困了，所以先发这么多字。明早早起，再把后面的补上。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00
一零四
推门进去，许家俊已经挂断了电话。听见了声音，本是站在窗边的许家俊转身看着唐小染，扬起了唇角，走向了她，伸手拨弄着她的头发：“头发洗了吗？温泉水里有硫磺，对你的头发不好。”
“只是泡了一下。刚刚你在和谁打电话？”尽管许家俊掩饰得很好，但是唐小染还是在他的眼中发现了一丝焦虑，“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低头在唐小染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许家俊笑笑，“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出去办点事。”
轻轻地咬了下唇，唐小染点点头，走向了床边：“嗯，我先睡一会。你不要回来太晚。”
看着唐小染钻进被子里，许家俊这才离开。耳尖地听见关门的声音，唐小染立刻坐了起来，整理好衣服，拉开门追了出去。
会所外面，看着许家俊的车子飞驰而走，唐小染招手拦了一辆车子，紧跟在许家俊车子的后面。
车子在江边停下，唐小染看了一眼计程器上的价格，8元，拿出10元钱塞给司机：“不用找了。”
急匆匆地下了车，这才发现，那长江大桥的边上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走近，发现竟有警车也停在这儿。长长的警戒线拉起，几个警察在那疏散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唐小染发现许家俊在警戒线的里面，他的身边还有着几个警察，在仰头说着什么。
抬首望去，那70多米高的桥身上，站着一个人。即便相隔得有些距离，唐小染还是认出了那人是，莫婉。
“听说这人是个女明星，因为丑闻曝光，想不开，想要自杀。”
“听说她要在临死前见她的初恋情人。”
身边的人在那唧唧咋咋地说着，唐小染又觉得头疼了。按住了太阳穴，不想再看下去，挤出了人群，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打通了许家俊的手机。
那边很快就被接通。
“家俊，你现在在哪？”目光落在站在大桥桥身的那一个身影，唐小染故作轻快地说着。
“我，有点事。”
“很重要吗？不方便告诉我？”
或许是听出了什么，许家俊问道：“你现在在哪？”
“在会所里啊。”唐小染慢慢地踱步走着，在江边一个供路人休息的休闲长廊处停了下来，坐在了长条凳上，嘴角轻轻扬起，“你要是忙的话，我就挂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静静地坐在那儿，唐小染等着许家俊的解释。忽然间，电话的那一端嘈杂起来，有人在喊许家俊的名字，似乎现场有些混乱。
“我回去再和你说。”
“嗯。但是我要先挂电话。”不等许家俊再说什么，唐小染挂断了电话，再次地望向桥身上的那个身影，轻轻地笑了下，转身离开。
他来找莫婉，她本可以不在意，但是她无法忍受他瞒着她。许家俊的这个举动，让她的心里堵得慌。他在电话里的掩饰，更是让她无由得觉得烦躁。
“小姐，店里在做活动，现在拍摄个人写真不仅可以打折，还会免费赠送底片10张，水晶相册一个，大幅挂像一个，桌面台历一个。小姐，需要进去看看吗？”
看着抱着宣传单、笑容满布地看着她的学生打扮的女孩，唐小染接过了单子，想了想，走进到了店里。
见有人上门，女店员很热情地接待了她，招呼着唐小染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小染，拿出价格表细细地和唐小染说着：“这一套，原价800，现在优惠，只需要339，三套衣服可以选择。很多人都选择这一个。”
“就这个吧。”唐小染点点头，其实进来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要挥霍一下缓解一下心情。
交了定金，约好了时间，唐小染走出了摄影店。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着，包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终于在手机又一次地响起时，唐小染皱着眉头拿出了手机，看也没看地救按了接听键，没有好气地问道：“有什么事？”
“小染。”似乎是听出了唐小染语气里的不愉快，那边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我打扰到你了？”
听出了是孙泽君，唐小染心情变得更糟：“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地都要来烦我。”
“小染，骗了你，我很抱歉。我今天要出院了，你能来一下吗？”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唐小染简单而又快速地说着：“孙泽君，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你为救我而受伤，我很抱歉。那段日子，我已经尽全力地照顾你了。你骗我说你的眼睛失明，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变了。”孙泽君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着，“你已经喜欢上了许家俊，是吗？可是他现在在哪，你又知道吗？”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唐小染咬紧了唇，直至咬得生痛，唐小染才慢慢地松开：“我知道。孙泽君，你想说什么？想要挑拨我和家俊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想闹出人命，家俊现在去救莫婉，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就不怕莫婉以死相逼，要许家俊娶她？”
“那也要我们先离婚再说。可惜，我不想离婚。”
孙泽君低低地笑着：“为什么你在得知我要毁了婚约时，表现得那样平静。我在你心中，难道还不如他吗？”
“你在乎吗？”仰头看着蓝天，刺眼的阳光让唐小染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时的你根本就不在乎，四年我换来了什么？我累了，也不想再和你玩下去。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一个人。孙泽君，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坚持什么，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回不去了吗？小染，我相信亡羊补牢这个成语，只要你给我机会。”
“孙泽君，为什么和你沟通这样困难。”唐小染烦躁地说着，“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我们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是你，完全是你一手促成的。我手机没电了，再见。”
挂断了电话，翻看着通话记录，发现之前的十几个电话都是许家俊打过来的。想要回拨过去，只是在电话还没有连接通之前，唐小染迅速地又切断了通话。抬起眼眸，看见两个人走进路边的一家餐厅，唐小染有些好奇，刚刚那两人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左佑和唐传政。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心中好奇，唐小染挪动走进了那家餐厅，四下看了看，迅速地低下了头，走到两人相邻的位置坐下。
很快便有服务生前来，点了一杯红茶和一小盘点心，唐小染靠在沙发上，听着那两人的谈话。
“对不起，还是没有小姐的消息。”
“没关系，实在不行，小晓这个女儿我就认了。她出狱的时间也快到了，你安排一下，找个时间让我们见个面。”
“干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有盘算。听说，你们唐老板在和一家珠宝公司合作。”
“是，策划部已经在编写方案。外联部也在联系模特，是一个才走红的明星。”
“我要你……”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听不清楚。唐小染皱紧了眉头，心里隐隐地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好，就这样吧。”
在两个人路过唐小染的桌子旁时，唐小染一手撑着额头，侧着身子坐着，慢慢地吸着杯中的红茶。直到两个人走出了餐厅，唐小染这才招呼着服务生过来结了帐，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拦下一辆车子直奔向唐氏公司大楼。
一路上，唐小染都在想着之前左佑和唐传政的谈话。之前觉得左佑有些奇怪，如今看来，她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只是，唐小晓为什么会成了唐传政的女儿。这一点，唐小染感到了一丝疑惑。
走进公司，唐小染被前台小姐拦住。礼貌性的，前台小姐微笑着：“小姐，你要找谁？”
“你们董事长。”
“预约了吗？”
虽然唐小染的身份已经被公开承认，只是这座公司大楼她几乎没有来过，认识她的人自是不多。唐小染刚要说什么，恰好左佑送着一个客人出来，看见唐小染，左佑笑道：“唐小姐，你来找唐董？和我一起上去吧。”
说着，又和前台小姐介绍着唐小染。
有些错愕地看着唐小染，前台小姐慌忙地道着歉。摆摆手，唐小染和左佑走进了直达顶楼的电梯。
抱着双臂站在那儿，唐小染看着金属的墙壁上倒映着的身影，紧紧地抿着唇。
“唐小姐今天怎么想起来公司？我听唐董说，他希望你辞去报社的工作，来唐氏上班，你一直不愿意。”打破了沉寂，左佑说道。
“我不喜欢在家族企业，”唐小染笑笑，“我这个人，没什么经商头脑，所以，还是弄弄文字就好。”
“我倒是听说，当年孙氏面临破产，没有一家银行愿意贷款，结果唐小姐一出面，这事迎刃而解。”
105不安
听着唐小染把事情说了一遍，许家俊微微蹙眉：“他们发现你了？”
“应该没有吧。”唐小染思索了一下，“大概。”
“不要说什么大概，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许家俊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好奇心害死猫，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你单独一个人时，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其实，左佑看起来不是很坏。”唐小染轻轻地说着，“我找你去查他，就是因为我不敢相信，那样一个人会对木华居心悱恻。”
“坏人的脸上不会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字。”许家俊眼里流露出讥讽之色，“这些事，你不用去管，你的父亲会处理好的。”
“可是，爸爸现在的行动还不是很方便。我有点担心。”敲了敲额头，唐小染有些苦恼，“放着一个狼在身边，我有点担心。而且，爸爸的这次合作，我总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你很担心？”
“爸爸的身体最近不好。”注意到许家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唐小染问道，“你怎么了？”
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弧度，许家俊缓缓说道：“你变了。”
“变了？”
“你开始在意着你的父亲。”
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他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害怕过，害怕他会和妈妈那样，撒手而去。或许在生命的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唯一的父亲。这次我决定留下来，或许帮不了他什么，但是要我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我做不到。”
“可是你并没有释怀。”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事实，许家俊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留下来也行，但是如果你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好，哪怕是用强的，我都要带你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的唇角边慢慢绽放着笑容：“我没什么事。”
“可是我觉得你比以前更加多疑。”手指滑上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徐徐说道，“你既然跟过来了，为什么又独自一人走掉。”
“怎么，想秋后算账。”仰起头看着许家俊，在他幽黑的眼眸里看见了她的影子，“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哪了。”
“告诉你有用吗？我不想把你推到风尖浪口。被那么多媒体包围着，那种感觉你不会喜欢。”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客厅里的座机响起，唐小染推了下许家俊：“去接电话。”
“你还是没有全信我。”许家俊有些无奈地说着，拿起了电话，“哪位？妈。”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许家俊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望了唐小染一眼：“染儿她不在，妈，你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随随便便一个女人说有了我的孩子，你便相信？要是那样的话，我不如去抱养一个孩子。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妈，你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上心。”
重重地挂断了电话，许家俊的神情有些阴郁，靠在沙发上，许家俊手抵着额头，眼睛闭上：“我觉得我可以理会到三明治里面的夹心的感受了。”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多少猜出了许母说了些什么，唐小染走到许家俊身边，坐下，凑到了他的唇边，“只要你妥协，就不必再做三明治里面的夹心。左手老婆，右手母亲，的确是很难哦。万事孝为先，不如你——”
猛然间，许家俊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几乎要将唐小染焚烧了一般，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你敢再动离开的念头试试。”
“这不是怕你为难嘛。”搂住了许家俊的颈子，唐小染丝毫没有在意他那一副吃人的神情，笑嘻嘻的，“人都说，妈就只有一个，老婆可以再找。”
轻轻捏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颇有些无奈：“试探我？妈也只是以为莫婉怀了我的孩子，而你，只要说清楚就没什么大事了。”
唐小染的神情渐渐黯淡下来，站起了身子：“我好像有点饿了，我去弄点吃的。”
“唐小染。”平静的声音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从后面搂住她，贴近她的耳边，“我也饿了。”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耳边，痒痒的，唐小染身子不由一颤，舌头几乎打结了一般：“饿，饿了，你和我说干什么。”
“你知道的，我想吃的，是你。”满意地看着唐小染从耳根到脸颊红了，许家俊轻笑着，“怎么还会害羞。”
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感到身后的男人的吻落在了她的颈子上，一路下延，本是放在腰上的手也是不安分地向上移动着，有些慌了：“你不是是想在这里？”
耳边传来许家俊的轻笑声：“换个方式，不觉得刺激吗？”
“我不要。”唐小染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窗帘没拉，万一被人看见了。”
片刻后，看着许家俊拉上窗帘再次走向她，唐小染露出了一副苦瓜脸，转身想逃，却被许家俊一把抓住。只是许家俊并没有将她就地正法，打横抱起了她，走进了卧室。
一个多小时后，吃得很饱的许家俊坐起了身子，看着身边紧闭着双眼的唐小染，伸手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碎发理顺，细细地描绘着她的眉。她的心思，他依旧是猜不透，总是觉得她就像是一阵风，稍不留神，就会从指缝中溜走，抓都抓不住。唯有将她紧紧地搂住怀里，才能感到她是真是的存在。
伸手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声音细小：“家俊，我浑身没力气。”
“还是饿吗？”
一句话，驱走了唐小染的睡意，睁开了眼睛，猛地坐起了身子，警戒地盯着许家俊：“你什么意思！”
抿着唇轻轻地笑了，许家俊好整以暇地盯着唐小染，目光落在了她胸口。顺着许家俊的目光向下看去，唐小染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身上不着一物，满身都是暧昧的痕迹。拉起了被子，唐小染裹在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本来是饱了，可是刚刚被你一闹，又有点饿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满足我？”有些坏坏的笑着，许家俊伸手就要去拉唐小染，却是被她躲过。
身子向下一滑，又是睡到了床上，鸵鸟般地钻进被子里，唐小染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了出来：“就算是机械表，也要上个发条才能走到。许家俊，你就知道榨干我！”
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唐小染慢慢地探出脑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穿衣的许家俊：“你要去哪？”
回头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唇角杨起了一个弧度：“不把你喂饱了，你又要抱怨，想吃什么？”
“皮蛋廋肉粥。”想了想，唐小染说道，“或者山楂粥也可以。”
许家俊出去后，唐小染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倒也是睡不着了。起身捞了一件睡裙穿在身上，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至厨房门口，看着在那忙碌的许家俊，唐小染咬紧了唇，感到了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唐小染抬手摸了摸脸颊，不知不觉地竟是哭了出来。手捂住了唇，在许家俊注意到她之前，轻轻地踱步到了客厅。
许家俊准备去喊唐小染起床时，在客厅里看见了他要找的人。她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一支烟，烟雾弥漫在她的四周，遮住了她的容颜。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许家俊疾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唐小染手中的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想要责骂，只是看见唐小染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又不忍心责骂，压低了声音，许家俊说道：“不是说过了，不要再吸烟。”
“云里雾里，看得不真切，才会有安全感。”唐小染慢慢地抬眸看着许家俊，“烟气围绕在你身边时，看见的只有烟气，剩下的都是模糊不清，这样被烟气包围着，心里才觉得安心。”
“你还是对我不放心？”俯下身子，许家俊问道。
眼里闪过迷惘之色，如同一个受惊吓的小兔子一般，唐小染眼里闪烁着泪水，眼底深处，流露出一丝无助：“我是对自己没信心。讳疾忌医，可是我就是不想去医院。你真的想好了，如果我们一直都是丁克一族，你真的不在意？到了晚年，别人家里儿孙满堂，你这边却冷清清的。你真的不在意？”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许家俊声音低沉绵长，目色柔和了几分，“如果真的不能有孩子，我也就认了。如果你觉得寂寞，我们可以去抱养一个。”
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唐小染别过了目光：“你家里人呢？”
“染儿，你再这样东想西想，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散散心比较好。”
“不要！”一口否决，唐小染揉了揉眼睛，“这个时候，我不想离开。我不想让爸爸孤军奋战。”
“留下来，你又能帮上什么呢？如果，你又冒出想要自杀的念头。”
“你？”
“对不起，我看见了你包里的病单。”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故作轻松地说着，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
“你看着我。”见唐小染不为所动，许家俊猛的拉过唐小染，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发泄一般地啃咬着她的唇，“知道吗，不安的是我。我真怕有一天，你会忽然间就消失。茫茫人海中，再也找不到你。”
客厅里的座机又在响起，许家俊没有理会。
推了推许家俊，唐小染说道：“电话。”
“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许家俊有些不耐烦地说着，盯着唐小染，“你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了吗？孩子和你要我选择的话，我选择的是你。其它的事，我会慢慢解决。妈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只是被莫婉这样一闹，她抱子心切。”
看着唐小染神色又黯淡了几分，许家俊揉揉唐小染的头发：“放心。饭要凉了，去吃饭吧。”
只是客厅里的电话一直在不停地响着。
“还是去接了吧。”
唐小染拿起电话，有些意外：“小翠？”
“你赶快开电视。”电话里，甘小翠的声音有些焦急，“怎么打你手机老是打不通。”
－－－－－－题外话－－－－－－
这是补上昨天的，晚上再更新今天的。
一零六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有些发懵。
“有什么事吗？”见唐小染面色不佳，许家俊问道。
目光慢慢地移到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上，唐小染摸索到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很快就知道了甘小翠所说的是什么事。
“请问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吸毒的事吗？”
“我不否认我吸过毒，但是这和我自杀无关。”
“那么是为了什么？”
“因为感情上的事。这儿是我长大的城市，这儿有我所爱的人，落叶归根，所以我回到这里。只是时过境迁，我爱的人，他现在有了家室，我本不想打扰他们，可是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而且，我亲眼目睹，他的妻子和她的前未婚夫纠缠不清。如果两个人不相爱，那我不觉得插足在他们之间算是第三者。更何况，我有了他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放不下他的责任。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过去挖出来告知媒体，现在的我，有种身败名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抛弃了我。可是，今天我站在桥上时，他来了。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打算放弃我的演艺事业，过往的事不能代表什么，而我有信心，我会重新站起来。至于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他认不认这个孩子无所谓。或许有些人认为我这样做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家庭轻易地就会被破坏，那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深。”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我已经回答了你们那么多问题，今天我也有点累了。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我的助理，或者改日再来问我。”
屏幕里，莫婉所处的地方看起来是一间病房。本是坐在床边的记者起身：“谢谢莫小姐的配合。据我所知，莫小姐之前一直以Vivi自居，从来没有说出过你曾经的名字。这次，你当着几亿观众的面子，公布了这个名字，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因为我的小姨是一个当红的演员，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借助她的光环。其实，最主要的，这个名字会让我想起过去的时光，想到他。如果他在看的话，我想要告诉他，我爱他，我永远不会放弃他，哪怕是会赔上我的名声。”
夺过唐小染手中的遥控器，许家俊“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有些烦躁：“明天的有关娱乐报纸，不会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防得了吗？”唐小染扯了扯唇，“我想，很快，各大论坛上都会活跃起来，天涯上应该又有可以活跃的话题了。她说，她有了你的孩子。”
“你知道，这是假的。”
“我知道又如何？别人会怎么想？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清。人多嘴杂，现在被她这样一闹，不是你的也会被说成是你的。然后呢？接下来会怎样？她以此来威胁？”
“我没有碰过她！”
“我知道，可是你家的其他人会信吗？比如说，你的母亲？”扯过了靠垫，唐小染抱在了怀里，紧紧地咬住了唇，身子在微微颤抖，“她以自己的名声在撒这个谎，假亦真时真亦假，所有的人都会认为，那是你的孩子。再加上你和我的婚姻不圆满，或许更多的人会认为我离开是最好的。”
“够了！”双手按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如果真的那样，不要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就算外面闹翻了天，又与我们何干。”
唐小染鼻子发酸，泪水慢慢地又在眼眶凝聚，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现在怎么怎么爱哭。堆积女孩眼泪的水池马上又要满了，超过了男孩眼泪的水池，鲁西西总不能再把阀门打开吧。不哭了。”伸手拭去唐小染眼角的泪水，许家俊低声劝道。
“你多大了，还看这些童话。”抽了抽鼻子，唐小染想笑，但是心里发酸，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的，随便翻了翻，刚好看到这个。”
“那是小时候，我很喜欢的一本书，是我9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我的。胎教的话，我想这些故事——”刹然间，唐小染止住了话语，双手紧紧地扣住怀中的靠垫。
似乎没有察觉出唐小染神色的异样，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多看看故事很好，姐姐的一个朋友是个音乐家。据说她母亲在怀着她的时候，在上海看了一场歌剧，然后你猜怎么了？她生下来就对音乐有着特殊的喜好，两岁时还学着电视上的人有模有样的在那打着拍子。我们的孩子以后要是成了一个作家，也挺不错。龙凤胎最好了，男的和我姓，女的和你姓。”
手抵在许家俊的唇上，唐小染轻轻地说着：“你不用安慰我了。”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笑：“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着奇迹，在你从手术室出来后，我问过你的情况，当时的回复是流的很干净，没有做清宫的处理。医生告诉我们你不能再有孩子，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调查了什么？”
“没有。”许家俊摇摇头，“我只是想，如果你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为什么当时医生不告诉我们，而是在过了几个小时后才说。如果是怕我们接受不了，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区别。”
死灰一般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了一道色彩，唐小染喃喃开口：“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还有希望。”
将唐小染拉到了怀里，许家俊徐徐说道：“所以不要乱想，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
接到唐传国的电话时，许家俊正在电脑上听着国外项目的一个负责人汇报着近期的工程进度，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名，许家俊示意着那人先切断视频，这才拿起手机，不待那边说什么，许家俊开口说道：“电视上的事都是子虚乌有的，唐叔，我没有负染儿。你想让我证明？可以，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挂断了电话，忽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响起，许家俊有些头疼，今晚注定会有些不得安宁。
打开门，许雯一步垮了进来，眯着眼睛盯着许家俊：“你行啊，平时看起来不哼不响的，竟然可以把两个女人的肚子搞大！”
伸出两根手指，许雯在许家俊面前比划着，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和莫婉旧情复燃了？不是我说你，回头草可以吃，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回头草。你忘了当初莫婉在和你分手说的话了？为了梦想可以放弃一切。你说你，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
“姐。”
“别打断我，折断莫婉双翼的人是你。我知道你是替你那未出生的孩子打抱不平，心疼你的宝贝。但是你怎么可以搞大人家的肚子！”
“姐。”
“还有啊，她寻死觅活的，你去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被这样一炒作，所有人都知道啊，她莫婉怀了你的孩子！而且妈，认定了那个孩子。奶奶虽然不喜欢莫婉这样，可是毕竟莫婉的肚子里有货，她现在也有点犹豫。至于爷爷，你知道的，他一向是顺着奶奶。你说，你该怎么摆平这件事！”
“姐， 你能不能让我说一句！”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许雯的话，许家俊叹了一口气，“莫婉如果有了孩子，那也和我无关。 如果他们坚持要那个孩子，只怕结果会让他们失望。因为百分百，那个孩子不是许家的。”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有些发懵。
“有什么事吗？”见唐小染面色不佳，许家俊问道。
目光慢慢地移到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上，唐小染摸索到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很快就知道了甘小翠所说的是什么事。
“请问你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吸毒的事吗？”
“我不否认我吸过毒，但是这和我自杀无关。”
“那么是为了什么？”
“因为感情上的事。这儿是我长大的城市，这儿有我所爱的人，落叶归根，所以我回到这里。只是时过境迁，我爱的人，他现在有了家室，我本不想打扰他们，可是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而且，我亲眼目睹，他的妻子和她的前未婚夫纠缠不清。如果两个人不相爱，那我不觉得插足在他们之间算是第三者。更何况，我有了他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放不下他的责任。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过去挖出来告知媒体，现在的我，有种身败名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抛弃了我。可是，今天我站在桥上时，他来了。我想，他还是爱我的。”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打算放弃我的演艺事业，过往的事不能代表什么，而我有信心，我会重新站起来。至于孩子，我会把他生下来，他认不认这个孩子无所谓。或许有些人认为我这样做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家庭轻易地就会被破坏，那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深。”
“那么，那个男人是谁？”
一零七
“莫婉，你这样值得吗？”倒了一杯水，胡宣递给莫婉，“他毕竟是有妻室的人。”
“有什么关系。”莫婉微微弯起了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有这个宝压在这儿，还怕什么。”
“你明明知道这是假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等到家俊离了婚，找个机会假装流产，不就成了。”
“莫婉，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执迷不悟。你住院后，他来看过你吗？”
“他现在不过是气我当初负了他，我就不信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比不上他这一年的感情。而且，我已经下了猛药，也由不得他。”
“你太天真。”将一份杂志扔在莫婉身边，“你自己看。”
本是随意地翻看着杂志，只是越往下看，莫婉的脸色越是难看。
“前天你和记者说的那些事，今天一份报纸都没有登出，网上关于这一切的视频也消失了。现在，各大媒体报道的是他许大总裁的成功史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昨天许家俊在电视台做客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唐小染说了八个字。”
“不要说了！”用力地将杂志砸在了地上，莫婉颤抖的手指着病房的门口，“出去，你出去！”
“莫婉，你何必这样。”
“我叫你出去！”拿起枕头砸向胡宣，莫婉忽然间又喊住了他，“等等，你打电话给家俊，就说，他要是不过来，我就死给他看。”
“莫婉！”
“你打不打。”
凝视着莫婉一会，胡宣拾起落在地上的枕头和杂志，拨通了许家俊的电话。
接到胡宣的电话时，许家俊正在帮着唐小染挑选写真的风格。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在屏幕上那一串数字，许家俊直接挂断了电话。没过一会，电话又是打了过来。看了一眼在和化妆师说着什么的唐小染，许家俊走到了外面，接通了电话：“有事？我没空。你告诉她，如果真的想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了结此生，不要像上次那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有，你请她想好要如何圆了孩子这个谎。”
挂断电话，想了想，许家俊将这个号码拉黑处理，走回到了店里。
“这个，是不是太露了。”看着样片上的女人，唐小染摇摇头。刚刚许家俊看见这组照片后，硬是要她选择这组风格。
“趁着年轻，选择不同的风格，这要是过了这个年龄，想照这样的都不行了。”
“你们的摄影师是谁？”在旁边听了一会，许家俊问道。
“是安安，其他的都出去拍外景了。”
“女的？”
“嗯。”
“那就选这套。这个叫什么？”
“惹红尘。”
化好妆后，唐小染跟着临时顾问去了选衣室，在看见那件大红色的纱裙后，唐小染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只是刚刚后退了一步，身子便撞到了什么。
“你怎么跟着进来了！”唐小染有些窘迫。
“看你们半天没出来，有点着急。”
“万一我脱下还没穿好，那还不被你看光了！”
手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许家俊恍然大悟：“这倒是。不过，老婆，你怕什么。”
看着年轻的顾问在一旁抿唇偷笑，唐小染愈发地感觉不自在：“你去外面。”
将许家俊推到了外面，唐小染拉上了门帘。
“你们的感情很好，还在恋爱中吗？”女孩一边帮着唐小染换着衣服，一边问道。
灿灿地一笑，唐小染摇摇头：“我们已经结婚了。”
“是吗？”女孩满脸的诧异，“新婚燕尔？”
“不是，已经有一年了。”
“我听过来人说，男人一般只会在恋爱时期才会处在热恋状态，一旦结了婚，热情就会慢慢磨灭。新鲜感一过，如果有个年轻的女人再一诱惑，男人出轨的可能性就来了。就说最近看的一过电视吧，女孩的母亲说了，这没结婚之前，那男的把女友的例假记得清清楚楚，还记得打电话过来叮嘱。这一结了婚，连自己的老婆怀了孕都不知道，最后还弄个流产，差点就离婚了。能一直处在热恋中的男人，真的很少。”
“那你，觉得他怎样？”拉扯了一下穿好的大红色纱衣，唐小染还是觉得几分别扭。
“那位先生，至少在我这个旁观者的眼里，是很爱你的。不然，我也不会以为你们是还在谈恋爱的情侣。我从事这工作也有两三年了，我也见过不少情侣和夫妻来拍照的，男的若是热情高，那一定是未婚的，想要讨女孩子欢心。男的若是热情不高涨的，那多半是已婚的，来这只是敷衍任务。女人天生和男人不同，女人想要留住最美的时刻，所以每年都来拍一套写真的人很多，男的就不同了，他们很多时候都是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像你先生这样，主动陪着来的，可是少之甚少。”
听着女孩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唐小染唇角向上扬起：“或许，我们的热恋期还没有过吧。我也总有珠黄月老的一天，这女人一旦过了30岁，就一天不如一天，男人30岁后，正处在事业高峰期，所以现在很多小姑娘都喜欢成熟的男人。我和他能走多久，还真的是，不清楚。”
“那位先生看似薄情实际专情，或许我说的不准，但是我感觉得到。”嘻嘻地笑着，女孩再次打探了唐小染一番，“好了，可以出去拍照了。对了，我以前是学心理学的，因为喜欢摄影，所以改行做了这个。你相信我的眼光，你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抿着唇轻轻地笑了，唐小染提着裙摆走出了选衣间。坐在一旁的许家俊站了起来，走至唐小染身边，上上下下地将她打探了一番，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比素颜好看多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平时也没见你为我打扮。”
“不要动手动脚。”一把将许家俊的狼爪打落，唐小染轻哼一声，“怎么，平时的我吓到你了吗？你要是想看美丽的，找你的青梅竹马去。”
慌忙摆摆手，许家俊笑道：“我是开玩笑的，我喜欢看到真实的你。你要是打扮得太离谱了，我还真怕你被别人拐跑了。”
摄影室的门打开，一个拍好照的女子从里面走出。
“可以进来了。”摄影师说道，看着许家俊也要跟着进来，摄影师拦住了他，“先生，要是不拍照的话，你不可以进去。”
吃了个闭门羹，许家俊有些不悦，眼眸的颜色渐渐变得深邃起来，直直地鄙视着摄影师，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变得严厉起来，拉住了唐小染：“不给进去？谁规定的？我就要进去又怎么样！”
想要反驳，只是许家俊的气场过于强大，摄影师一下子被震住，话语到了嗓子眼里，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身子僵硬地站在那儿，不肯让开。深呼吸一口气，摄影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是规定，先生。任何人都不能违反。”
注视着摄影师一会，许家俊唇角边浮现一丝冷笑：“只有照相的才有资格进去？好，帮我开一张发票。”
站在一边的临时顾问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匆匆地将发票拿了过来：“先生，你选什么类别的？还有，时间——”
“价格随便，只要一张单子就行。”
“你和你的太太一起拍吧，我找个人帮你简单地化下妆。”
“不用，”抬手制止了女孩，许家俊笑笑，“我只要一张单子。”
待女孩将写好的发票递给许家俊，许家俊脸上冰冷的神情才有所缓和。拿着单子在摄影师面前晃了晃：“你看清楚了吗，这样我可以进去了？”
拉着唐小染，不顾愣在摄影师，许家俊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摄影室。环视了一下：“也没什么秘密，干什么不要我进！”
本是随意地翻看着杂志，只是越往下看，莫婉的脸色越是难看。
“前天你和记者说的那些事，今天一份报纸都没有登出，网上关于这一切的视频也消失了。现在，各大媒体报道的是他许大总裁的成功史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昨天许家俊在电视台做客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唐小染说了八个字。”
“不要说了！”用力地将杂志砸在了地上，莫婉颤抖的手指着病房的门口，“出去，你出去！”
“莫婉，你何必这样。”
“我叫你出去！”拿起枕头砸向胡宣，莫婉忽然间又喊住了他，“等等，你打电话给家俊，就说，他要是不过来，我就死给他看。”
“莫婉！”
“你打不打。”
凝视着莫婉一会，胡宣拾起落在地上的枕头和杂志，拨通了许家俊的电话。
接到胡宣的电话时，许家俊正在帮着唐小染挑选写真的风格。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在屏幕上那一串数字，许家俊直接挂断了电话。没过一会，电话又是打了过来。看了一眼在和化妆师说着什么的唐小染，许家俊走到了外面，接通了电话：“有事？我没空。你告诉她，如果真的想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了结此生，不要像上次那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有，你请她想好要如何圆了孩子这个谎。”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01
一零八
“老首长在院子里。”抱着一盆花刚要走进屋子，看见许家俊和唐小染，警卫员说道。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目光落在警卫员手中的那盆植物上，许家俊问道。
“车前草，因为之前的那盆被小汪咬坏了，所以又重运来一盆。”
“给我吧，我拿给爷爷。”接过警卫员手中的花盆，许家俊微微笑着说道。
“你要是再乱咬东西，一个月不给吃肉！”
走进后院，便听见一个气呼呼的声音。
一人蹲在地上，一泰迪狗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爷爷。”许家俊喊了一声，走过去将车前草放下。
“家俊，你来了。”摸了摸泰迪的脑袋，许老爷子叹了口气，“你把它，送到你莫爷爷家里。”
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泰迪猛地抬起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许老爷子摸了摸泰迪的脑袋：“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有些东西该舍弃了还是应该舍弃。做错事了，就应该受到责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家俊，你和小染一起把它还给莫老头子去。”
看着这只泰迪，唐小染觉得似乎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是在哪儿见到过的。走在路上，唐小染又忍不住地看了几眼。
“怎么了？”见唐小染时不时地瞄着怀中的泰迪犬，许家俊问道。
“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它。”
似乎因为被挨了顺，又被人遗弃，泰迪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是吗？我觉得这狗啊、猫啊的，长得都是差不多。”淡淡地笑着，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
“或许是的吧，爷爷家里什么时候喂了条狗？”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狗一开始便是莫爷爷家的。后来这狗出了一趟国，回来后差点被主人扔了，恰好被爷爷捡了回来。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眸光微微闪动，许家俊轻轻挠了一下泰迪的脑袋。
“出国？”停下脚步，唐小染想着这两个字，大约猜到了什么，几步追上了许家俊，“你是说，它的主人，是莫婉？”
“嗯。”
那一日莫婉将它丢弃后，他把它送回到了莫爷爷那。只是几日后，老爷子告诉他，他从莫婉脚下捡了一条泰迪回来，并说，看见莫婉那样用力地去踢一个她曾经喜欢的宠物，一点都不像小时候温柔可顺的小女孩。看那只泰迪可怜，遂将它带回了家。
“爷爷这个时候要把它送回去，我想爷爷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刚刚说，它被扔了？”拉住了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没有否认，许家俊点点头。
“这样不行！”一把将泰迪从许家俊怀里夺了过来，后退了几步，“你把它送回去，它不是还是面临被遗弃的危险？它又不像外面的野狗，自己可以生存。”
“留下它？”许家俊扯了扯唇，“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当年送给莫婉的，你还要留下它吗？”
神色有些顿住，唐小染喃喃说着：“可是，这不一样。”
“你可怜它，所以要留下它。那你面对莫婉时，觉得她可怜，是不是也要做出同样的事？”走上前，许家俊重新将泰迪抱了回来，“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买一个，但是这个，真的不行。”
神色有些黯淡，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跟在许家俊的身后走进了莫家。
听完许家俊的来意，莫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恰好莫名带着三岁的儿子来看望莫老爷子，小男孩看见泰迪，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跑上前揪着它的毛：“狗，狗。”
“喜欢吗？那小明，你就带回去吧。”莫老爷子摸了摸胡子，望向许家俊，“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只要明白爷爷的意思就好。”许家俊微微扬唇，“那莫爷爷，我先走了。”
“家俊，你和小婉？”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莫爷爷，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说谎。如果你要问那个孩子的事，我不知道。”
☆
“家俊，”回许家的路上，唐小染喊住了他，走至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莫婉，你和我，和一年前我面临的情况差不多。”
“不一样。”许家俊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没有孩子，就算有，也不是我的。”
唐小染眨了眨眼睛，看着许家俊这一副满脸委屈的样子，轻轻地扬起了唇：“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一年前，我可以放手，那是因为我觉得不值。四年足够改变一个人，可是无论我怎样做，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可是现在看来，那时他的心被蒙蔽住了，如果他能像你这样，我也不会一点都不争取一下便离开。家俊，我这样说，是因为，你若不负我，不管面临什么，我都不会怕。可是，如果——对不起，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此刻大院里没有什么人，很是安静，只能听见树上知了在不停地叫着。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枝照射下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驳。静静地站在那儿，唐小染凝视着许家俊，没有再说什么。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许家俊也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
慢慢的，许家俊的唇角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君不负我，我不负君，你是这个意思？”
“是。”唐小染点点头。
“那是不是还应该加上一句，君若负我，我亦不负君。”淡淡勾唇，许家俊玩味地说道。
“许家俊。”难得那么好的气氛，因为许家俊的一句话，如今全部散去，虽然知道许家俊是在开玩笑，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忍不住地抡起手捶向许家俊。
一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略一用力，将她拉到了怀里，愉快地笑了。慢慢的，许家俊止住了笑容，神情有些严峻：“染儿，我希望你记住今天你所说的话。”
“嗯。”唐小染低声应了一声，又补充道，“我的坚持是有前提的。”
“放心。”
“放心又有什么用，宝哥哥还和林妹妹说放心。他是懂她，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负了她。就算是被家人算计，他在最后还是成了林妹妹心中的负心汉。”
看着在那喋喋不休的小嘴，许家俊揉了揉眉心，用最直接的办法堵住了唐小染的口。
瞪着眼睛看着忽然间在她面前放大的面庞，唇微微开启，也是给了男人可趁之机，舌被男人勾住。意识到这是在外面，唐小染有些抗拒，却是被许家俊更加牢牢地按住了后脑勺，迫使着她承受着他的一切。直到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响起。
☆
“这成什么体统，”坐在沙发上，程佳静数落着，“这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许家。”
“又不是偷情，妈，你别那样在意。”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缓缓说道，“我亲我的老婆，又怎么了？”
“年轻人，自然是激情四射，佳静，你就不要再去责怪他们了。今天把你们喊来，是有事要商量。”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子，许老爷子开口说道，“家俊，我和你奶奶商量了下，这个婚，你们不能离。至于这个孩子，如果小染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他认作你们的孩子。如果你们对戏没有异议，我打算开始着手准备这事。”
眼眸抬起，唐小染望向许家俊，紧紧地咬住了唇，心里的一根弦紧绷着。
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许家俊扭头看向了她，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唐小染的手，示意着让她安心，这才说道：“爷爷，如果想要抱养一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抱养她的？”
“家俊，”目光和许老夫人交汇了一下，许老爷子又看向唐小染，“小染，这事你来做决定吧。男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你，这个孩子，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唇张开，还未来得及说话，许家俊已经抢在了她的前面开了口：“爷爷，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莫婉的孩子是我的！”
“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而且还是怀孕这件事。家俊，你可是有着前车之鉴。”眼睛一瞪，许老爷子有些不悦，“我和你奶奶知道你不愿意离婚，所以没有强行要求你离了婚对莫婉负责。我会尽量地去劝劝莫婉让出这个孩子。但家俊，你做过的事可不能不承认。”
“我都说了，我没有。”许家俊有些烦躁，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胡宣，他知道，爷爷，你可以去问他。”
“就是他来找到我的，他找你不通，所以找到了我，他说，前不久看见你和莫婉一起去了一家酒店，他还在门口等了一会，没看见你们出来。再后来，就是知道莫婉怀孕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那一晚留下的。这个孩子，估计是对莫婉上心了，一直在医院照顾着莫婉。”
一零九
许母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又耐心地劝道：“小婉，这也是为了你好。家俊现在一口咬定这个孩子和他无关，如果没有证据，你怎么让他信服。”
“然后呢？证明了孩子是他的，他就会娶我？”
支支吾吾的，许母轻轻抚摸着莫婉的脑袋：“后面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紧紧地咬着唇，泪水慢慢地溢出莫婉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真的那么为难的话，大不了我打掉这个孩子。”
“不可以。”许母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你知道家俊的性格，要他离婚，是不可能的，何况，他的爷爷奶奶也是站在他那一边。你先忍忍，等检验结果出来了，我会想办法撮合你们的。”
头扭到了一边，莫婉抽泣着：“阿姨，我不答应。你们信也罢怀疑也罢，我不会去做亲子鉴定。”
“小婉。”
“阿姨，你走吧。”
程佳静叹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做傻事。”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莫婉猛地坐起身子，盯着床头桌上的水果刀，微微眯起了眼睛。
正在召开会议的许家俊忽然间接到许母的电话，电话里许母的声音很是焦急：“家俊，你快点来医院。”
“妈，我现在很忙。”
“小婉自杀了，她现在需要你。”
“我去算什么？妈，不要给人留下闲话的机会。”
重新走到会议桌上，国外工程部的负责人刚准备报告上月的产值情况，许家俊抬手制止了：“我还有点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
散会时，许家俊喊住了国外工程部主任：“黄平，过段时间我准备去国外现场考察，你和我一起，这几天你安排人先把手续准备一下。”
一走出会议室，许家俊立刻给唐小染打了电话：“你在哪？”
“在家，刚刚从王医生那回来。”
被强迫休假在家，本想出去散心的计划也在临时改变，现在每天也只是窝在了家里，看看书，定期会去心理医生那做下检查。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做了催眠后，精神也感觉好多了。有次和许家俊说出了催眠的种种神奇，告诉了看见了她的前世，是在民国时代，江南的一座小桥上看见了一个女子长得和她很是相似。还说，看见了今世的自己回到了母体。对此，许家俊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但是那神情摆明了是不相信。
“家俊，这次我是到了一个原始森林，很多狮子在后面追着我，很快就要追上了我，然后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狮子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味地逃跑并不能躲开狮子的追捕，要试着去面对。然后我不再跑了，在狮子离我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那狮子见我停了下来，它也停了下来。对视了几秒，那头狮子走了。王医生说，那狮子是我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心理障碍，想要克服这层障碍，关键在于我。喂，你有没有在听。”
“嗯，在听。催眠我不是很懂，但是前一阵子你的确是自己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顿了顿，许家俊又说道，“莫婉自杀了，要是有人为此找到你，你什么都不要理会。实在不行，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我知道，家俊，莫婉这一回的苦肉计下得可真是猛，家俊，你能扛得下来吗？”
“嗯，把门打开。”
“什么？”
“把门打开。”
有些奇怪的，唐小染打开了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许家俊，一时间有些愣住。
一步踏进到了屋子里，许家俊松了口气：“还真怕妈妈会给你打电话。”
唐小染看了一下刚刚挂断电话的手机，已经有三个来电提醒跳了进来：“还真的是被你说准了。”
脱下了外衣，唐小染上前接了过来：“你这么急着赶回来，不会就为了这事。”
手抵在了眉心，许家俊低声说着：“我怕你一个不小心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
唇微微扬起，唐小染走至许家俊身边，搂住了他：“红颜为你而死，你真的不在意。”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手指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盯着她看了一会，“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嗯。”唐小染点点头，笑道，“心理医生还真是个神奇的职业，每次做完催眠，我都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对了，家俊，我今天看了一个故事，女的为了男的偷圣物，释放出了妖神，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出她的师父。可是她的师父却是为了所谓的门规亲手伤了她。她成为妖神，也是因为那个无良的师父，但是她的师父却为了六界与她为敌，最后亲手杀了她，才感到后悔。家俊，如果是你，你是选择天下还是爱人。”
伸手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轻笑着：“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慢慢开口，“你会怎么选择？”
“没有天下，便没有小家。”看着唐小染黯淡下来的脸色，许家俊又笑道，“可是，我不会与我所爱的那个人为敌，永远都不会。”
“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染儿，前几天你看了《白发魔女》后便问我怎么看待卓一航在门派与爱人中的选择，现在又来问我这个，你这个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杨过这样的男人太少，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坚持自己所有的。”
“你是不是想向我暗示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如果那些人在做出自认为是正确的事后而感到了后悔，那只是说明，他们一开始的选择便是错的。染儿，你我之间，永远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微微仰起头看着许家俊，他那如炭笔勾勒出的侧脸上闪烁着一道坚定之色，感到了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微微一笑，轻轻地搂住了她，唇里溢出飘渺的声音：“傻瓜。”
“那你喜欢傻瓜，不是更是个傻瓜。”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说道，“你真的不去看莫婉？”
“不去。”想也没有想的，许家俊一口否决。
许母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却是亲自找上了门。一走进来，就忍不住地数落着许家俊：“家俊，你自己做的事为什么不敢承认。就是因为你提出要进行亲子鉴定，小婉才会想不开。要你去见一下她，有那么难吗？”
“妈，我说过了，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去了不是落人话柄。没有的事也会被说成有的。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狗仔队是多么厉害。而且，染儿现在还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我不想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深吸一口气，许家俊伸手支着额头，神色有些疲倦。
“只是要你去看一眼她，安慰一下她，有那么困难吗！”见唐小染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许母一把推开，见茶水溅出洒在唐小染的手背上，许母看也没看，“家俊，做出的事，就要感觉承认，你现在立刻和我去见莫婉！”
许家俊起身走进卫生间，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冷毛巾，拿起唐小染的手，小心地为她熬上：“疼吗？我让秦医生带点烫伤药过来。”
“家俊！”
“妈，”许家俊的语气有些严厉，第一次用摄人的目光看着程佳静，“我不会去，你也不要想从染儿这边下手。这事趁早解决得好。安排个时间，坐下鉴定，妈你是不是就不会这般坚持了。做过的事，我会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
“小婉不愿意做亲子鉴定，我不应该把这事告诉她。她是受到了刺激，才会想不开。”
“妈，那你有没有想过，身子不怕影子歪，她为什么害怕？”
“如果是我被这样质疑，我也会生气。家俊，你去看还是不去看小婉，我管不着你。但是，这个孩子，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
“妈，你为什么宁可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结住，见两人僵持住，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贴近了他的身子：“妈，如果莫婉想要证明她的孩子是家俊的，她为什么不敢去做鉴定。我也怀疑过家俊，如果不是那一次亲耳听见胡宣说出，我可能会一直怀疑下去。这种事情，的确是说不清。既然这样，就用事实说话。如果不敢，只能说明里面有古怪。”
“有没有古怪我不知道，小染，是不是你和家俊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你的孩子失去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现在不是要你和家俊离婚，只是要家俊去看望一下小婉，安慰一下她，这你都不准吗？”挥挥手，许母有些烦躁，“我话已经说到这了，家俊，你一定要等闹出人命才后悔？”
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许家俊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妈，你去告诉莫婉，心中无鬼就去做个亲子鉴定。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而不信我。”
“我会尽量说服小婉，”程佳静深深地看了许家俊一眼，“我不觉得小婉会为这事骗我。”
110只喜欢她
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电脑开着，许家俊却是看都没有看，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烟头的猩红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歪歪斜斜地躺着五六根烟头。
“家俊，许家的烟火不能在你这儿断了。而我觉得，莫婉没必要为这个撒谎，到时候她打算怎么圆谎。”
回想起母亲的话，许家俊感到了莫名的烦躁，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使劲地按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出了书房。
推开卧室的门，看着睡在床上的唐小染，并没有刻意放慢脚步走过去。在床头顿住，看着唐小染，她的双眸紧闭，偶尔睫毛会眨动下，似乎是被注视久了，她转个个身子，背对着许家俊。手慢慢地抚上了唐小染的身子，一点一点地要绕到前面，在要碰触到那令人销魂的地方时，许家俊的手被按住了。
“不装睡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许家俊只是淡淡地问道。
眼睛睁开，翻身看着许家俊：“你知道我没睡。”
“你有心事。”简单地说着，许家俊在唐小染身侧躺下，顺势搂住了她，“染儿。”
“嗯？”在许家俊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贴着他，“有事吗？”
“妈的态度，你不要太过于在意，她只是抱孙心切。其实你的心里还是不安，还是不能完全地信任我？”
“不是。”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许家俊搂住了她：“睡吧。”
第二天，唐小染瞒着许家俊偷偷地去了医院，打探到莫婉所在的病房，唐小染走了过去。刚欲推开房门，听见里面有人说着。
“小婉，做个签字鉴定对你们都好。你这样抗拒，不会真的和家俊说得那般，里面有着猫腻？”
“不是的，阿姨，我只是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本来是想推门进去，只是放在门上的手顿住，转身，看着走向这儿的胡宣，疾步地走向他，拉住他：“我有话问你。”
扯着胡宣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唐小染抱着双臂看着他：“为什么你要助纣为虐？不肯说出实话。”
胡宣沉默了一会：“因为我喜欢她。”
“这算理由！”唐小染咬紧了唇，“她是不是怀了家俊的孩子，你我都清楚。真的要闹到那不可收拾的一步。”
“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唐小姐，莫婉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着家俊，还请你离开家俊。”神色坚定，胡宣一字一句地说着，“君子不夺人所爱。”
手掩着唇，唐小染冷冷地笑着，眼里掠过一道讥讽之色：“可惜，我是女人不是君子。更何况，我凭什么要离开家俊。”
“你不要逼我，为了莫婉，我会做出一切事情。”
“比如呢？杀了我永绝后患？”淡漠地看了胡宣一眼，唐小染走至他的身边，“就算我不在了，家俊依旧不会娶莫婉，你信不信？”
“唐小染，当初你嫁给家俊时并不爱他，现在为什么要抓着不放。你可知道，他和莫婉从小的感情就很好。”
“人总是会变的。”眼眸垂下，唐小染唇角弯起，“时光荏苒，喜欢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喜欢，不喜欢的也会慢慢变得喜欢。”
在唐小染要离开时，胡宣忽然一把抓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只要她快乐，我不介意我会怎样！”
“所以呢？”
“对不起。”目露凶狠之色，胡宣轻声说着，“痛苦只是在一瞬间，三个人的战争，少了一个人的话，会减少很多麻烦。”
拖着唐小染，胡宣就要向楼上的天台走去。
抿着唇，唐小染抬脚狠狠地跺在胡宣的脚面，3厘米高跟的鞋子狠狠地踏在胡宣的脚上，只听见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尖叫，借势，唐小染挣脱开了胡宣的桎梏，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不是三角恋，何来三个人的战争。”
重新走回到莫婉所在的病房，唐小染推开门走了进去。莫婉的左手腕上裹着一层白纱，整个人在闭眼休息。听见动静，莫婉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染，眼里露出了敌意：“你来干什么？”
“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吗？”抱着双臂打探着莫婉，唐小染冷笑着，“你害怕，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怀上家俊的孩子，你拿这种事情来撒谎，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家俊和你永远不可能，你的谎言，你是打算自己说出来还是我找到医生戳破你的谎言？或者说，你打算流产，然后推到我的身上？”
莫婉的神色渐渐黯淡下去，也没有了一开始那盛气凌人的气势：“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唐小染，你有喜欢你的人，你回到他身边，不好吗？一个艺人被曝出吸毒的丑闻，你知不知道这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我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唐小染，算我求你了，也不行吗？”
轻轻地摇摇头，唐小染缓缓说着：“不是没有喜欢你的人，只是你没有在意。或许在你的意识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莫婉瞄了唐小染一眼，缓了半响，这才说道：“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喜欢家俊吗？”
“我爱他。”思索了一会，唐小染说道。
“那，孙泽君呢？”
“我和他已经成为过去。”
转身刚要离开，忽然间听见莫婉说道：“我可以为家俊付出生命，你呢，你做的到吗？”
“不，”唐小染摇摇头，“我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到了哪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也不会用自残的方式留住他。”
“可是我会！”莫婉坐起了身子，大喊道，“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扯了扯唇，唐小染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讥讽：“你和他走到今天这步，其实是你一手促成的。当年，舍弃他的人，是你！如今，你用你的命威胁家俊，用谎言要求家俊与你重温旧梦。莫婉，你这人很自私。你为他舍弃生命？我看是你以死相逼。一哭二闹三上吊罢了。”
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莫婉忽然间掀开被子下了床，跪在了唐小染的面前：“我这次回来，只是希望和家俊破镜重圆，看到家俊结婚了，我不想去打扰你们，但是阿姨的话让我又有了希望，一年，只要我等待一年，家俊就会重新属于我。可是，你们明明不相爱，为什么要牵扯着对方。只要你离开，家俊会再次喜欢上我的。”
“谁说我们不相爱。”房门被人用力地跺开，一脸阴郁之色的许家俊疾步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这架势，上前一把扯过唐小染，护在怀里，“莫婉，你是演员出生，演场戏对你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你认为我是在演戏？”眼中闪过一道受伤之色，莫婉无力地坐在地上，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家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还是爱着你的，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她明明是不爱你的，你为什么非她不可。”
“只因她是唐小染。”扣住了唐小染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指责，摆明了是打算出去后再好好算上一账。
自知理亏，唐小染缩了缩脖子，可是很快又觉得她来看莫婉又怎么了。扬起了头，毫不示弱地瞪向许家俊：“家俊，你怎么会来的？你要是早说，我就和你一起来了。”
先发制人，唐小染笑着抛出了这个问题，目光中却是带着一丝惋惜、指责之色，手指着门口：“我去外面等你，你们有话慢慢说。”
“没有什么好回避的。”握着唐小染的手不让她离开，许家俊狭长深邃的眼眸盯着坐在地上的莫婉，“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红线已经断了，就没有再恢复的可能。你做好准备，股一段时间，我会亲自找个医生给你腹中的孩子做一个亲子鉴定。”
“家俊，你就一定要这么残忍。”缓缓地抬起头，莫婉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家俊，“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唇角定格一抹冷笑，许家俊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你还真是可怕。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
“我是不是输给了她？”咬紧了唇，莫婉缓缓地站起身子，摇摇摆摆地走向许家俊，忽然间扯住了唐小染，“是不是因为她，还是说，你恨我，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
“放开！”许家俊的脸色一沉，使劲地掰开了莫婉的手，见她不死心地又扑上来，挥手抓向唐小染的手腕，听见唐小染一声轻呼，手臂上出现了三道血红之色，许家俊的神色更加难看，拉住了莫婉，重重地将她推到一边，“莫婉，不要再执迷不悟。”
头撞在了柜子的一角，额头上感到一阵疼痛，感到了又什么湿热的东西慢慢地流淌出：“家俊，我——＋”
回答她的，只是一道重重的关门声。额头上的鲜血，慢慢地掩着脸颊的轮廓流淌下来，似乎已经是感觉不到痛了。慢慢的，莫婉伏在了地上，身子因为哭泣而颤抖着。
“你怎么可以下地，还坐在地上！”许母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几步走上前，扶起了莫婉，看着她脸上的鲜血，又是一惊，按了一下床头的铃铛，找到了一条毛巾，就要帮莫婉止住血。
“阿姨。”按住了许母的手腕，莫婉眼中流露出愧疚之色，忽然间跪在了地上，磕着头，“对不起，我骗了你。”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02
111放手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拉着莫婉，许母皱着眉，“先把血给止了。”
“阿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有怀上家俊的孩子。”小声的，莫婉说着，偷偷地瞥视了一下许母的神情，见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咬了咬唇，“今天唐小染来找我，和我说了很多，我真的做错了，不应该拿这事来搪塞。阿姨，对不起，我骗了你。”
陈佳静脸上僵硬的神情因为莫婉这话而慢慢得到了缓解，扶起了莫婉，让她坐到了床上：“她今天来找过你？”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莫婉抽了抽鼻子。
“你头上的伤是她弄的？”语气冷了几分，许母的眼睛里渐渐染上怒意。
“不是，和她没有关系。”莫婉慌忙地否决着，连连解释，“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她也没有想到，她推我一下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是有意的，阿姨，你不要责怪她。”
“你都这样了，还替她说话。”揉了揉莫婉的头发，许母面露温柔之色，“别人打你一巴掌，你不还手就罢了，还这般。是不是她要你和我说，你没有怀上家俊的孩子。”
目光躲闪，莫婉紧紧地抿着唇，点头又是摇头：“阿姨，我是真的骗了你。”
“你这孩子，怎么像个软柿子，任人揉捏。”
恰好医生走了进来，许母起身，让医生为莫婉处理了下伤口。
“医生，你再帮她检查下身体，她有着身孕，也不知道有没有动胎气。”
莫婉轻轻咳嗽了一声：“阿姨，我习惯要金医生为我检查，你不用麻烦别人了。医生，麻烦你去把金医生喊来，可以吗？”
☆
程佳静等在病房外面，焦急地在那徘徊着。见病房门打开，金医生走了出来，忙走了上去：“金医生，她怎么样？”
摇摇头，金医生指责地看了程佳静一眼：“情绪不稳定，情况不是太好，这样子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和强迫症。刚刚她一直在问我人流的事，你说这不要孩子，一开始瞎折腾什么。”
“我们没有说不要。”陪着笑脸，程佳静说道，“方不方便做个B超，检查一下。”
金医生有些愣住，脸上闪过一道慌乱。很快恢复了常色：“我不建议让她现在去做，现在首先要做的是稳住她的情绪。”
金医生脸上微变的神情，许程佳静没有注意到，却是被离他们几步之远的另一个男人看见，自是如数地将他们的对话也听到了。
程佳静进了病房，金医生双手插在衣兜里，慢慢地离开。
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金医生离开的身影，走至了病房门前。
“小婉，你还骗我，医生告诉我了，你想打掉这个孩子。”
“他注定得不到祝福，生下来还会被人嫌弃，我不想留着他。家俊不会娶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成为私生子。”
“小婉，你还年轻，带着个孩子也有些不方便——”
“阿姨，你们都把我当成工具了是不是，就因为唐小染不能再生了，所以你们要我为家俊生孩子，却不要我这个人！”
门外的人握紧了手，神色有些阴郁，眼里弥漫着浓浓的怒气。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男人装作是路过的样子，待程佳静走远，男人这才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脸上本是梨花带雨，一副哀怨神色的莫婉在看见来人之后，迅速地变换了神情，扬起了唇，漫不经心地说着：“孙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上前一步，孙泽君逼问着。
莫婉浅浅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不希望你伤害她，这是我的底线。”
“呵，这倒是奇了怪了，不伤害？不伤害我怎么得到我想要的。孙泽君，想要达到目的，必须要有人牺牲。你是生意人，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你要想得到她，首先我要回到他的身边。你看我一个弱女子，还有那不堪的往事，我若是不下狠心，我这一辈子就会栽在这儿。”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莫婉肆意地一笑，“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孙泽君，你不是一直想挽回她吗？那么，你就不要管我所做的一切！她一天还是许家俊的妻子，你就一天得不到她。”
手握紧又松开，孙泽君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莫婉，“我不管你做什么，不可以伤害她。”
留下一句话，孙泽君转身离开，身后莫婉讥讽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里。
“这个时候你倒成了圣人，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可以有机会让她无颜回到许家俊身边，为什么你要放过她。”
“我不想让她恨我。莫婉，我知道那一次想要撞她的人是你，只有你才会对她起了杀心。没有证据，我是不会对你怎样。可是——”转过了身子，孙泽君一步步地走向床边，“我说过，我有我的底线，所以我才不愿意强迫她突破最后一道线，我才不愿意让那些照片公布出去。”
“那你注定会永远得不到她！”
苦涩的一笑，孙泽君摇摇头：“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在一开始我就做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我和她之间成了这样，是我的原因，她不肯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在她照料我的那段日子里，我看的出，她的心已经死了，她只是在履行她的责任罢了。我一次一次地问自己，这样的她，我又何必再霸着不放。其实我是不甘心，不甘心她这么快就投入到另一个人的怀抱。莫婉，其实你也一样。”
“你什么意思？”
“你爱许家俊吗？或许你是爱着他，但是你的爱只是占有。就像我一样，不甘心曾经喜欢自己的人如今移情别恋。”
“我不否认，所以我们是站在同一战壕。”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孙泽君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里已经多了一丝清明之色：“对不起，我想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结束。”
“孙泽君，你是个懦夫！”
没有再犹豫，孙泽君疾步走出了病房。走出住院部大楼，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号码，长时间的无人接听。不甘心，又是拨打了一遍。第三遍，电话终于被人接听。
“小染，你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就可以。花落了，泪干了，才知道后悔，你的话，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不甘心。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算了，小染，你的生命里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我不想再伤害你，所以，我放手。你要当心莫婉，如果许家俊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我会收回我今天的话。”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染儿有点累，不方便接电话。”
“是你。”沉闷的心情因为这个声音而被燃烧，孙泽君甚至是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许家俊的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语气中满是享受了一番后的餍足：“对不起，我们在忙。”
电话被挂断，听着里面“嘟嘟”的声音，孙泽君竟是发现自己的胸口是那样的沉闷。在忙什么，他自是清楚。其实她的身子，他可以得到，之前是不屑，在之后是害怕，害怕他真的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之间便真的结束了。
“我还真的是个，懦夫。”低低地笑着，忽然间想到了一年多未见的另一个女人。恨她当年所做的事，更恨她伤了他的母亲，所以才会亲手将她送至监狱。偶尔也打探过她的消息，却是一次都没有探望过她。
眼睛微微眯起，直到有人上前：“孙总，要回去了吗？”
望了望天色，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变得昏暗起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孙泽君低声说着：“去监狱。”
☆
望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许家俊脸色有些难看。忽然间，一个柔软的身躯扑到了他的怀里，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还生气？”
一出医院，许家俊的脸就拉得许长，拽着她的手腕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了一番。她想要解释什么，却是被他狠狠一瞪，只能讲话咽回到了肚子里。回去的路上，许家俊车子开得飞速，几乎是要飞出去一般。心里虽然害怕，但是看着许家俊那可以媲得上包公的脸色，还是选择了沉默。
到了地方，唐小染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虚脱，双腿发软，几乎是被许家俊拉着上了楼。
一进屋子，许家俊便将唐小染抵在门上，狭长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为什么去见她！”
眼睛眨了眨，唐小染有些愣住：“你为这个生气？为什么？”
看着许家俊眼中的颜色又深邃了几分，唐小染慌忙间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发怒之前，主动地吻住了他。原本只是想借此打消他的怒火，只是她没有想到一个吻竟会成了导火索，许家俊忽然松开了她，看了她一眼，反客为主地吻住了她，扯下她的衣裳，没有任何前戏就强行挤进到她的身体里。
“不要。”忽然的疼痛让唐小染微微皱眉，想要推开许家俊，却是被他紧紧地压住身子。
“不要怎样？这样还是这样？”
“许家俊，你混蛋！”
在她滑落在地上之前，许家俊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抱着她去了卧室，又是一番攻池掠地。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唐小染伸手想要去拿手机，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按住了手。终于在手机第三次响起时，许家俊放开唐小染，拿起手机，听见是孙泽君的声音，瞥了唐小染一眼，压制住心中忽然涌出的怒气，静静地听着孙泽君唠唠絮絮地说了一大堆，最终出声打断了孙泽君的话语。挂断了电话，许家俊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醋似乎喝多了，从胃一直到嗓子眼里，泛出一股酸味。
“许家俊？”
听着唐小染询问的声音，许家俊看向她，她的脸上泛着红晕，微微张着唇看着他，在等着他的回答。
大手抚上她光滑的裸背，手指在上面轻轻地跳动着：“没有，我没有生气。”
“刚刚是谁？”
伸手就要去够手机，许家俊一把按住了唐小染的手：“你真的想知道？”
“嗯。”
“之前生气，是因为你不该瞒着我去见莫婉，万一你脑子一发热，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我怎么办？再有，我不希望你独自去见莫婉。至于刚刚那个电话，是他打来的。”
“他？”想了想，意识到许家俊指的人是谁，为表示自己的清白，唐小染举起了左手，“我和他没什么。真的。”
“我知道。”揉了揉眉心，许家俊声音有些沉闷。一个男人总是对自己的妻子念念不忘，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妻子曾经喜欢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不在意，“他说，他决定放手。”
“真的？”唐小染不确定地看向许家俊，从他的身上翻了下来，“怎么会忽然间就想通了。”
许家俊有些不悦，伸手又将唐小染重新捞回到怀里：“怎么，舍不得？”
“没有。”立刻表明了立场，唐小染望向许家俊。
他的眉头依旧挤在一起，脸色依旧乌黑，只差没挂个“心情差，勿扰”的牌子在身上。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双深邃的眼眸忽然间瞄向她，似乎要探究到她的心里去一般。
“你看什么？”被许家俊盯得有些不自在，唐小染试着要推开许家俊，反而被更紧地搂住，只得作罢。
“染儿，你后悔吗？”
“后悔？”唐小染有些不解，“后悔什么？”
“毕竟，你喜欢过孙泽君。”
“镜子碎了，还能复原和以前一样的吗？就算是重新粘在一起，中间的那道裂痕永远都不会消失。”靠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轻轻说道，“不要考虑这些事了，我问你个脑筋急转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男人最怕的是一月三十一日，女的最怕的是十二月一日，你说这是为什么？”
许家俊思索了一会，嘴角边溢出一道怪异的笑容，忽然间将唐小染压在身下。
“你做什么？”警惕的目光盯着许家俊，唐小染只是觉得许家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着说不清的古怪。
“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答案。”
☆
孙泽君在监狱门口徘徊了一会，吸完一根烟，这才走了进去。
一一二
看见坐在对面的男人，唐小晓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很快隐于眼中。没有去拿电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孙泽君。
唐小晓一身灰蓝色的囚服，原本飘逸的长发已经剪成了齐耳的短发，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看着玻璃另一面的男人嘴一张一合，唐小晓拿起了电话。
“小晓。”
“孙泽君，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你一直不来看我，如今我快出狱了，你装模作样地来了，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想让我多呆一些日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小晓，出来后，不要再处处针对你的姐姐。妈妈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你我也是夫妻一场，我们之间的过往就这样了吧。我不会再怪你什么。”
“我该感谢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美人抱怀了，她让你来和我说这些！你告诉她，我不需要她的假惺惺！”
“没有，小晓，我不是你的姐夫，她这个人，心狠下来，比石头都要硬。是我伤她在先，这样的结果，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会和我复婚？”
“对不起。”
“孙泽君，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幻影！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你记忆里的那个人！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因为唐小染是那个人，所以你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孙泽君，其实我没有多喜欢你。只不过是唐小染看着你的眼神不同，我才想霸占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探狱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天际，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地上很快汇流成一片。雨没有持续多久，慢慢的，雨势小了下去，开始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滴。
见雨势减小，孙泽君这才从综合接待楼里走出。刚刚和唐小晓的话语几乎是不欢而散，他没有忘记唐小晓眼中的恨意，心中又是一紧，竟是担心起这样的唐小晓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上了车子，刚要启动，孙泽君看见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地从对面驶过来，无意中的一瞥，竟是发现驾驶室里的人几分眼熟。待上了路，孙泽君这才想起之前的那个男人，是唐传国的助理左佑。
☆
接到许母的电话，唐小染刚刚接受完心理医生的治疗。
“妈？”
“有空吗？到茗居茶舍来下，我有事找你。”
茗居茶舍位于市里的老街上，老街上的建筑保留着古时的风格，新街兴起后，老街渐渐以旅游业而兴旺，沿街的屋子古香古色，卖的东西也无非是旗袍、首饰、当地特产这样的。比不上新街的繁华，但是老街却是别有一番雅兴。
来到二楼的包厢，唐小染看见许母早已经坐在那儿。走了过去，听见许母有些不悦地说着：“怎么这么慢，不知道让长辈等你是很不礼貌。”
“对不起，路上堵车了。”
显然是对唐小染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许母皱紧了眉头，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却是说道：“这家茶楼也有了百年的历史，你看这间屋子，有什么感想？”
打探了一下这间屋子，整间屋子很有古香古色的味道，仿古镂空的门上镶嵌着玻璃，贴着碎花墙纸的两面墙上各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山水画，一盏宫灯挂在天花板上。
“是不是感觉很闲情逸致。”许母伸手敲了敲面前木制的桌子，脚踏了踏木地板，“这些可都是真材实料的红木。”
抿着唇，唐小染没有说话，捉摸不透许母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很快，沏好的碧螺春端了上来。女服务员在杯里倒满茶水，将盛有点心的盘子摆放好：“请慢用。”便退了出去。
端起杯子，许母掀开盖子，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茶水：“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儿见你吗？”
唐小染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现在的酒楼也多了，各种西式餐厅也多了，可是，我还是觉得这儿舒服，你听这音乐，高深流水，再配上这一壶茶，很有种远离尘嚣的感觉。像我们这样的老古董，到底还是喜欢中国化的东西。你看，中国文化也是博大精深，一本《易经》若是专研透了，这人生也就参透了大半。”从古论今，许母慢悠悠地畅谈着中国的文化，高深莫测地看着唐小染，“孟子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染，我骨子里只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饶了半天，唐小染算是明白了许母的意思，眼眸垂下，轻轻地说道：“妈，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吗？”
“小染，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糊涂？为什么去医院找莫婉，逼着她打掉那个孩子？那是许家的骨肉，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手指曲起，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许母声音有些严厉。
“家俊没有碰她！”扬起头，唐小染盯着许母，咬了一下唇，慢慢地松开，“我相信家俊，他说没有便是没有。妈，家俊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儿子！”
摆摆手，许母嘴角溢出淡淡的冷笑：“家俊怎么会承认，做了这样的事，他自是觉得无颜，他又事事顺着你，承认了，你不会闹翻天？小染，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只想儿孙满堂。家俊不愿意和你离婚，我也不能强迫她。但是，许家的这个孙子，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出生的权利！”
唐小染轻轻地笑了：“我是去找了莫婉，只是告诫她，而不是威胁她做掉孩子。我相信家俊，他说那个孩子与他无关，我信他。妈，只要一张单子，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小婉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再刺激她了。这亲子鉴定的事，缓缓。”
似乎并不诧异听到这样的结果，唐小染目光沉了沉，说道：“恰好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他很不错，不如我把他介绍给莫婉。听说催眠的人会说出实话，阿姨，这样你觉得怎样。”
“我也听说，有种说法叫心理暗示，没有的也会被说成有的。”许母微微动容，脸上的怒气不再掩饰，“我不信什么心理医生，你也别想在莫婉身上做什么手脚。照着我的意见，这孩子就要他出生。是许家的，许家便收养。如果出了意外，那也是误会一场。小染，你应该明白，我真的很想有个孩子喊我一声奶奶。”
“对不起，”站起身子，唐小染几分歉意，“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家俊。有些事情，早做早了结。妈，你就不觉得莫婉这样是做贼心虚！”
想要离开，唐小染想了想，从包里取出两张大红色的钞票放在桌子上：“妈，很不好意思让你破费，这钱我放在这了。”
看着唐小染匆匆离开的身影，许母手抵在额头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走到外面，唐小染忽然间觉得鼻子发酸，仰头看着天空，扯了扯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忽然间想听到他的声音，想着，也付出了行动。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那边传来了敲键盘的声音，还有他浑厚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声音有些颤抖，尽管掩饰得很好，还是被许家俊听出了一些端倪。
“你在哪？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刚刚和妈喝了一杯茶。”
许家俊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你在哪？等我下，我这就过去。”
听见秘书的声音：“许总，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孙泽君，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你一直不来看我，如今我快出狱了，你装模作样地来了，是想看我的笑话还是想让我多呆一些日子。”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小晓，出来后，不要再处处针对你的姐姐。妈妈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你我也是夫妻一场，我们之间的过往就这样了吧。我不会再怪你什么。”
“我该感谢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美人抱怀了，她让你来和我说这些！你告诉她，我不需要她的假惺惺！”
“没有，小晓，我不是你的姐夫，她这个人，心狠下来，比石头都要硬。是我伤她在先，这样的结果，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会和我复婚？”
“对不起。”
“孙泽君，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幻影！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你记忆里的那个人！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因为唐小染是那个人，所以你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我呢？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孙泽君，其实我没有多喜欢你。只不过是唐小染看着你的眼神不同，我才想霸占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探狱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天际，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地上很快汇流成一片。雨没有持续多久，慢慢的，雨势小了下去，开始淅淅沥沥地落着小雨滴。
一一三
“是什么？”几分好奇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瞄见他眼中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心中一紧，想要后退一步，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到了怀里。
“这里。”手指着唐小染的胸口，许家俊说道，“这个对我很是珍贵。”
脸色微微泛红，唐小染有几分不自在，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是在大街上。”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过客匆匆，谁又知道我们是谁。”
作势，许家俊就要吻向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偏头躲了过去：“不行。”
现在还不算是人流高峰，偶尔几个路人经过，瞥了一眼，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低下了头匆忙离开。
有些不满，许家俊在唐小染脸颊上偷了一个香，这才作罢。
揉了揉脸颊，唐小染嘟囔着：“怎么就像几辈子没有吃荤一样。”
做出一副深思状，许家俊点点头：“我确实饿了。”
抿着唇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拉住许家俊：“陪我在这儿逛逛。”
一路上走马观花，唐小染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糖球，卖糖球了。”迎面，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婆婆走了过来。
“你等一下。”唐小染对着许家俊说道，走到卖糖葫芦的老婆婆那。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红灿灿的糖葫芦。
“要吗？”见许家俊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唐小染晃了晃。
“不，我不喜欢吃酸的。”
扯下裹在外面的那层塑料皮，唐小染舔了一口红红的糖浆：“小时候，学校门口有卖糖葫芦的，那时还是五角钱一串。那时家里很拮据，所以我一直在忍着。忽然有一天，叶开哥哥他给了我一串糖葫芦，他说看得出我垂延很久了，是送我的。不过那一次吃完糖葫芦，我忽然扁桃体发炎了，在医院挂了几天的吊水。说来也巧，后来每次我吃完糖葫芦，扁桃体总会出现问题。”
皱着眉，许家俊没有说什么，看向唐小染的眼眸中却是闪过斥责之色。
意识到了许家俊是在担心什么，唐小染弯起了唇角：“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吃什么都没有问题。而且，我喜欢糖葫芦的味道，外甜内酸。”
“就像你一样，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内心比什么都敏感。”
“有吗？”唐小染咬了一口糖葫芦：“小时候住的是平房，你知道那种房子吧，门邻挨着门邻的砖瓦房，每家还有一个院子。说起来，叶开哥哥是那一片平房中唯一一个没有给我使脸色的人，所以我很喜欢跟在他的身后。”
“很甜吗？”许家俊忽然问道。
“什么？”
困惑间，唐小染看见许家俊的面庞在眼前慢慢放大，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地在她的嘴唇上舔了一圈：“果然很甜。”
趁着唐小染恍惚之际，许家俊从唐小染手中拿走了那根糖葫芦：“以后这种东西还是少吃。”
“都说过了，吃完后扁桃体发炎是以前的事。”伸手就要去抢许家俊手中的糖葫芦，却是看着他将糖葫芦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许家俊！”
“他是不是那时就喜欢你了？”
听着许家俊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唐小染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大概是的吧，可惜那时我情窦未开，只是把他当成哥哥。如果知道了他的心思——”
“怎样？在你进入唐家后，你和他之间也不可能。这也是他一直隐瞒的原因。”
“我知道，”唐小染半带轻笑地说着，“如果我知道了他的心思，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我没有喜欢上别人之前，说不定我真的会喜欢上他。如果爸爸不同意，没关系，我从来就不是让他省心的女儿。而且，如果我那时真的跟了他，就算现在在大山里，开心的时光也会多余痛苦的。”
神色一紧，许家俊握紧了双手，看着唐小染那有些落寞的神情，想要责备她，却因为她此刻的样子而不舍。
忽然间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我们去酒吧怎样？”
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摇摇头：“太早了，还没有开门，那我们去KTV吧。”
走进包厢，唐小染盯着面前的电视，选了几首歌，听起来竟都是有些伤感。从《听寂寞在歌唱》到《白狐》再到《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够了！”许家俊夺过唐小染手中的麦克风，甩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我没有再怕什么。”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是听见许家俊说道。
“笑得比哭还难看。”
撇撇嘴，唐小染不再假笑：“家俊，她要是一口赖上了你，怎么办？”
“你在担心这个？”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许家俊轻轻敲了敲唐小染的额头，“你这都是在乱想些什么？该不会妈的几句话又要你动摇了？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的。”
头埋在了许家俊的怀里，伸手抱住了他，唐小染闷闷地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安，再说了，医学这东西本身可以造假，我怕。你麻烦，孙泽君也麻烦，如果早点知道叶开哥哥的心意，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许家俊眼眸中的颜色深了几分，搂着唐小染的手微微用力：“你不会喜欢上他，不然当年你也不会不明白他的心意。你一直将他视为哥哥，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果你是为了逃避想去他那，我不会允许。”
“你怕？”眼睛眨了眨，唐小染打趣地盯着许家俊，勾起了他的手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会去找我吗？”
“不会，”许家俊答得很干脆，感到腰上被人用力一掐，许家俊无奈地开口，“依照你的性格，你若是跑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何必去碰壁。还不如等你乖乖回来。”
“哦？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回来？”
“因为如果你出走，肯定是你误会了我。就像现在，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莫婉之间没有一点关系。”
轻笑出声，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唐小染打探着许家俊，手轻轻抚上他浓密的眉，滑过那高挺的鼻梁，慢慢地手指落在他的薄唇上，盯着那双比天空还要深邃的眼眸。
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勾引我犯罪的。”
“那就犯罪吧。”唐小染轻轻笑着，凑到他的怀里，细细地吮着他的唇角。听见许家俊喉咙里咕哝一声，许家俊很快反客为主地吻住了她。
搂住她的腰肢，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气息度到她的口中，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不想去管它，只是铃声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响起，唐小染推了推许家俊：“电话。”
有些厌厌不舍地放开唐小染，许家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向外面：“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在京竞标的一个项目经理打来的，之前在C市的一个项目，工程的一期、二期都是由十野承包的，只是三期投标前期，传出风声，有个和业主关系不错的承包商也想要搀和进来，分一杯羹。为了拿下C市的这个项目的三期，公司上上下下做出了不少努力，如果可以接得下的话，这项工程至少可以再干个三年。就在前几日，C市项目点的项目经理、项目总监连同几个技术主管一起去了京里，为竞标做最后的拍板。
听完项目经理的报告，许家俊心中喜忧各办，最后的结果是两家单位各自承包一部分。十野的实力在全国是数一数二的，而另一家单位给业主的回扣远远高于十野。两家单位在一个场地里，比不上独自承包，终归会有点摩擦。叮嘱了远在京的项目经理几句，许家俊这才挂断电话，走回了包厢。
刚刚走进，许家俊便嗅到了浓浓的酒味，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他出去打电话不过半个小时左右，里面的女人已经喝下了三瓶红酒，此刻的她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子，里面还盛有深红色的液体。
“是什么？”几分好奇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瞄见他眼中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心中一紧，想要后退一步，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握住了手腕，拉到了怀里。
“这里。”手指着唐小染的胸口，许家俊说道，“这个对我很是珍贵。”
脸色微微泛红，唐小染有几分不自在，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是在大街上。”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过客匆匆，谁又知道我们是谁。”
作势，许家俊就要吻向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偏头躲了过去：“不行。”
现在还不算是人流高峰，偶尔几个路人经过，瞥了一眼，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低下了头匆忙离开。
低低的一笑，许家俊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过客匆匆，谁又知道我们是谁。”
一一四
许家俊推门进来，看见唐小染抱着双腿坐在那儿。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听见动静，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瞥见他眼中的戏谑之色，有些懊恼。
“我抱你回来的。”许家俊扬起了唇，走至床边，伸手捏了下唐小染那红扑扑的脸颊，“你的体力不太好，看来今后要多补补。”
头埋进了膝盖里，唐小染只觉得颜面无存，在KTV的包厢里，他们做了那事，然后他抱着她出来，如果被外人看见了——
似乎是读出了她心中所想，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耳边：“放心，人家只当你是喝醉了，不会想到其它方面。”
“是吗？”
只是吃早饭时，唐小染翻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晨报，一口稀粥呛在嗓子眼里，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帮着唐小染顺着背部，许家俊瞄了一眼报纸：“拍摄得还不错。”
报纸上，刊登着他们昨日在老街上拥抱接吻以及她抱着她走出KTV的照片，附上一个大大的标题，十野总裁与夫人感情完好，流言不攻自灭。
“你怎么可以让报纸登出这个。”止住咳嗽，唐小染瞪向许家俊，“没有你的允许，报纸上也不会登这些东西？这样，别人不会说你什么？”
许家俊拿起报纸仔细端详着：“这个言论自由，我还真的是管不了。可是，我没有偷情，光明正大地和我的妻子在一起，这又怎么了。”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得出了结论，唐小染缓缓说道，“不过她看到这个，怕是会伤心欲绝吧。她会再自杀一次？她之前和媒体说的话，也会因为这篇报道而被人认为是谎言，或许有人会认为那是她的炒作，但是也有可能她从此不能再在演艺这条路上走下去。”
“你想说什么？”盯着唐小染，许家俊问道。
咬着筷子，唐小染盯着许家俊，慢慢地将筷子放在碗上：“如果你这样会毁了她，你也不会后悔？”
“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她这样过分，她现在还是可以安安心心做她的主演，也不会揪出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嗯。”拿起桌子上的咸鸭蛋，将蛋黄挑了出来，余下的递给了许家俊，“分工合作。”
“你这毛病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许家俊摇摇头，还是接过了唐小染递过来的蛋白。
“你嫌弃？”一手托着下巴，唐小染看向许家俊。
“怎么敢。”许家俊笑笑，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爸爸早上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让你去公司一趟。”
“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
☆
到了木华广告公司，前台的接待小姐还是之前的那一位，看见唐小染，礼貌性地笑笑：“唐董吩咐过了，唐小姐坐专属电梯上去，他在办公室等你。”
“嗯。”
直达顶楼，唐小染走向董事长办公室。外屋的秘书室里，几个女人在那小声说着，唐小染隐隐地听见，左助理，剽窃几个字眼。见有人来了，几个女人立刻止住了声音。
走至办公室门口，唐小染叩响了房门，在得到允许后，唐小染推门走了进去。
唐传国的办公桌前，站着一个年约20来岁的女人，她一身职业套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扎着一个马尾辫，看起来有几分老练。
“好，就这样了，你先出去。”
“爸，那人是谁？”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唐小染问道。
“我新找来的助理，以前做秘书时，她就挺不错的。”
“助理？那左佑呢？”
“狐狸的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唐传国显得有些高兴，“小染，这次你可是我帮了大忙。”
“我？”
“前一阵子美时珠宝那边派了人过来，说另一家公司主动联系了他们，而且开的价比我们低不少。具体地用哪一家的，要凭质量说话。昨天便是我们竞争的日子，没有想到我会看见你大伯，而他们所出的方案，恰恰是我们一直在策划的。不过，在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启动那个方案，一直让人在暗地里秘密准备着另一套。你大伯先是得意，后来脸都气绿了。小染，你的那套设计，对方很喜欢。之前外联部联系的那位演员有事不能出席，正好美时的总裁想见见你，如果你气质符合的话，就由你出演。说不定，代理人也会由你来担当。”唠唠絮絮地说了一大堆，唐传国笑着看向唐小染，“你在这上面很有天赋，还真像你的母亲。你母亲还是美院的学生时，她的一幅抽象画轰动了全国。所以她来我这应聘时，我故意留下她。”
第一次唐传国在唐小染面前谈论起她的母亲：“琴棋书画，她几乎样样精通，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吸引了我的注意。如果不是家世，如果不是我懦弱，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会齐聚一堂。”
“爸，不要再说了。”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唐小染打断了唐传国的话，“左佑呢？你是借这个机会将他赶了出去。”
“也不全是。我一开始只是试探他，没有想到他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并且保证会离开。我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解，没有想到——”皱起了眉头，唐传国挥挥手，“不谈他了，小染，这次找你来，主要是美时的总裁想要见你。”
说曹操曹操便到，很快有人告知美时的张总已经到了。
男人推门而进时，唐小染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面熟，只是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身浅灰色西装的张建兵在看见唐小染后，先是打探了她一番，随即慢慢地走过去，伸出了手：“唐小染，初次见面，我叫张建兵。”
象征性地握了下张建兵的手，唐小染有些戒备，刚刚他审视她的目光让她有些反感。
“这次我来，主要是想结交唐小姐这位朋友。我听唐董说，这次的反感是你主动请缨。你设计这个时，有什么灵感，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没什么，只不过你们取名一生一石，谐音一生一世，所以我才想到借助现在流行元素，穿越，一个石头引发前世今生的纠葛，《犬夜叉》你看过吗？可以说，灵感来源于那个，一块玉石，引起的一段宿命。玉石分成两半，男女一人带着一个，因为玉石的感应，所以两个人在现代相遇，玉石再次合为一体，被男主戴在女主的脖子上，发誓一生一世不再分开。主要是，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浪漫。”
听着，张建兵点点头：“这样的手法，国内的珠宝广告似乎还真没人用过。只是你确定，这个广告能带来轰动性的效果？”
“这个我不敢保证，”唐小染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医生一石，这样的故事我会更喜欢。”
眯了眯眼睛，张建兵笑道：“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所以我打算出演那个男人，唐小姐，女的就麻烦你了。”
“不行！”想都没有想的，唐小染一口回绝，觉得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我不是专业的演员。”
“我也不是。只是我觉得唐小姐对这个故事有着更深刻的体会，所以应该会更容易上手。”
许家俊推门进来，看见唐小染抱着双腿坐在那儿。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听见动静，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瞥见他眼中的戏谑之色，有些懊恼。
“我抱你回来的。”许家俊扬起了唇，走至床边，伸手捏了下唐小染那红扑扑的脸颊，“你的体力不太好，看来今后要多补补。”
头埋进了膝盖里，唐小染只觉得颜面无存，在KTV的包厢里，他们做了那事，然后他抱着她出来，如果被外人看见了——
似乎是读出了她心中所想，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耳边：“放心，人家只当你是喝醉了，不会想到其它方面。”
“是吗？”
只是吃早饭时，唐小染翻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晨报，一口稀粥呛在嗓子眼里，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帮着唐小染顺着背部，许家俊瞄了一眼报纸：“拍摄得还不错。”
报纸上，刊登着他们昨日在老街上拥抱接吻以及她抱着她走出KTV的照片，附上一个大大的标题，十野总裁与夫人感情完好，流言不攻自灭。
“你怎么可以让报纸登出这个。”止住咳嗽，唐小染瞪向许家俊，“没有你的允许，报纸上也不会登这些东西？这样，别人不会说你什么？”
许家俊拿起报纸仔细端详着：“这个言论自由，我还真的是管不了。可是，我没有偷情，光明正大地和我的妻子在一起，这又怎么了。”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得出了结论，唐小染缓缓说道，“不过她看到这个，怕是会伤心欲绝吧。她会再自杀一次？她之前和媒体说的话，也会因为这篇报道而被人认为是谎言，或许有人会认为那是她的炒作，但是也有可能她从此不能再在演艺这条路上走下去。”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02
115忽然的吻
鸿运大酒店位于市中心，里面消费不菲，可以说是有钱人的俱乐部。酒店里的墙壁是透明玻璃墙，地面也是铺着玻璃，透过脚下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鹅暖石以及五彩的灯光。进入酒店，或许是因为玻璃反射的原因，唐小染觉得头有些眩晕。很快便有接待小姐上前，询问了之后，接待小姐领着唐小染上了楼梯，而这楼梯，自然也是由玻璃铺成，同长的日光灯管镶嵌在里面。
来到二楼，每个包厢的外壁也是由玻璃构成，只不过这种磨砂玻璃，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里面的人却可以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在一间包厢外停住，接待小姐微微笑道。
推开了房门，唐小染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的张建兵抬起头，看了一下唐小染，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扬起了唇：“差10秒7点，唐小姐，你来得还真是准时。”
包厢的地面自然也是铺着玻璃，尖尖的高跟鞋踏在上面，唐小染倒是有些怀疑，会不会哪一天，这玻璃会被人踏碎。走至张建兵的对面，唐小染坐下：“为什么选择这里？”
张建兵笑笑：“这儿也是属于张家的的产业，在这儿吃饭，可以省下一笔费用，而且你看，这儿的坏境不好吗？”
每个包厢的主题不同，这间包厢的主题名为海洋，四周的玻璃里面泛着蓝色的光，做波浪状浮动，似有在海中的感觉。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是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泽，细细的看得话，会在镶在天花板的玻璃上看见海鸥的影子。
将菜单推至到唐小染面前，张建兵笑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拿起菜单随意地翻了一下，发现上面的价格比起同类的酒店，贵了不少。抬眸扫了一眼张建兵，淡淡开口：“你看着点吧，万一我点的不如你意，你岂不是觉得我是狮子大开口。”
“哪里的话，”摆摆手，张建兵扯了扯唇，“在我眼里，你就像是我的妹妹，妹妹想吃什么，哥哥自然会是尽量满足。”
这话听在唐小染的耳里，竟是那样的不舒服。合上了菜单，盯着张建兵，唐小染冷冷开口：“不要哥哥妹妹的，我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一回生二回熟，而且，今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不少。”懒懒地依靠在沙发上，张建兵手指轻轻敲击了桌面，“这样吧，那我就尽地主之谊，请你吃几样我们的招牌菜。酒水需要吗？这家店的特色之一，如果客人需要，我们的调酒师会当着客人的面进行调酒。”
“我不会喝酒，抱歉。”
“唐小姐说笑了，在外面混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你是怕醉了的话，我会对你做什么吧。都说了，我是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你不用这么警惕我。”说着，张建兵为唐小染倒了一杯水，“这是柠檬水，味道不错。”
端起杯子，唐小染抿了一口，味道酸酸的，很是开胃。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唐小染问道：“你说你知道我妈妈的秘密，什么秘密？”
“不急，不急，我会告诉你的。”深邃的目光打探着唐小染，张建兵缓缓开口，“你妈妈没有和你提及过，她娘家的事？”
“没有，估计应该都不在世了吧。”
“这样。”喊了服务员进来，张建兵点了几个菜，要了一杯鸡尾酒，看向唐小染，“你确定不要？”
“嗯。”
酒过三巡，唐小染见张建兵依旧没有开口说事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张总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我先走了。”
“急什么。”张建兵勾起了唇角，“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还有，这私人见面，张总太过于生疏，你喊我张哥，我倒是很受听。”
微微眯起了眼睛，唐小染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声音尽量平缓：“张总，我赴约，一是因为你和爸爸的公司合作的事，二是你说关于我妈妈的秘密。只是到现在，张总闭口不谈这两件事，不知是何用意。”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母亲的什么秘密，我只是对你这个人好奇，所以调查了你的身世。我只知道你是唐传国的私生女，你的母亲叫张玉兰，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咬紧了唇，唐小染有些愤然地瞪着张建兵，抓起了包：“既然这样，那我告辞了。”
“等等。”唐小染刚刚离开座位，张建兵站起，长腿一迈，拦在了唐小染的面前，“私人时间不谈公事，只是我还真的是有事要唐小姐帮忙。”
“什么？”没有好气的，唐小染问道。
“听说唐小姐是在一家报社工作，而我想和你们报社合作，打个广告，你觉得如何？”狭长的眼睛挑起，张建兵笑着看向唐小染。
“如果你想合作，找李逸，何必找我。”
“这不是熟人说话方便，唐小姐，帮我引荐下，如何？”
“可以，不过我现在在休假。”
目光瞄向了唐小染的小腹，张建兵慢悠悠地开口：“听说你曾经小产，身体现在怎样了？”
眉头皱紧，唐小染看着这个只见过一面，加上现在是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刚刚竟是在他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关怀：“我和你很熟吗？我现在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想回去了。”
“他有多喜欢你？”没有让开，张建兵半笑道。
“问这么多，我会以为你喜欢上了我。”眼眸里闪过一道不耐烦之色，唐小染冷冷开口。
“我很爱我的妻子，所以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张建兵眼睛弯成了月牙形，“我对你，只是哥哥和妹妹的感觉。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请你让开。”
“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勤俭节约，你看，你几乎没有吃几口，这不是浪费吗？”示意着唐小染身后的桌子，张建兵拉住了唐小染的手，“我请客，你要是没吃饱，人家还不说我小气。”
甩开张建兵的手，看得出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她出去。咬紧了唇，唐小染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十来分钟后，唐小染说道：“我想去卫生间一趟。”
盯着唐小染手中的包，张建兵做出了疑惑状：“上卫生间，需要带包吗？”
“我警惕小人，不行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唐小染站起了身子，“而且，我需要补妆。”
盯着唐小染离去的身影，张建兵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忽然间喊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木华合作？是因为你。”
听见了张建兵的声音，唐小染没有回头，踏出屋子，关上了房门，心里竟是烦躁起来。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走向了楼梯。
走出酒店，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闹市区，夜晚也是一片繁荣，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沿街的仿古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急匆匆地走向车站，只是平时来得很快的公交车，此刻却是半天没有过来。良久，一辆公交才如乌龟一样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到了跟前，唐小染才发现，这辆车子上已经人满为患，就连车门那也是塞满了人。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挤下了车，下面的人想上去，却是听见司机脾气暴躁地喊着：“上不来了，坐下班。下一班很快就会过来。”
几个人不死心地挤了上去，车门关上，公交车又慢慢爬走。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一辆银色的世爵驶了过来，在唐小染面前停住，车窗摇下，孙泽君探出头：“你在等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冷漠地看着孙泽君，唐小染说道，“家俊会来接我，不劳你费心了。”
孙泽君的神情有些黯淡：“他告诉你我的话了吗？”
“说了，可是那又怎样。”
一丝苦笑泛在孙泽君唇边，无论他怎样做，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地位：“上来吧，现在是人流高峰，我送你回去。”
“唐小姐。”
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扭过头看着走向她的张建兵，听他抱怨着。
“补个妆补到这来了，亏我还傻乎乎地在那等着。”看见孙泽君，张建兵扬起了眉，“你朋友？”
比起孙泽君，张建兵更让唐小染感到了反感。唐小染轻轻笑道：“是啊，我的朋友。张总，再见。”
拉开车门，唐小染坐了上去，压低了声音：“不必把我送到家，到前面一个车站放我下来就可以。”
孙泽君皱眉，等车子行驶了一段路才说道：“我不会那样不负责。小染，张建兵这人是出了名的花心，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
“工作的事。”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斜眼看了孙泽君一眼，唐小染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孙泽君苦涩地一笑：“的确，我现在是没有资格。可是，你和张建兵交往，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万一——”
“没有万一，好了，我要下车。”
没有减速，孙泽君反而是加快了油门。将唐小染送到地方，孙泽君看着脸色冰冷的唐小染解开了安全带，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116试探
“啪”的一声脆响，在车子里响起。使劲地推开了孙泽君，唐小染用手背使劲地蹭着唇，恼怒地瞪着孙泽君，打开车门就要出去。
“小染，对不起。”
听见孙泽君的声音，唐小染紧紧地抿着唇，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除去这道目光，唐小染感到似乎还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很不舒服，不由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了几步，似乎听见身后细微的脚步声，有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咬紧了唇，唐小染没有回头，忽然间听见孙泽君的声音。
“先生。”
没有多想什么，唐小染加快了步子，匆匆地跑进了楼道。站在电梯门口，按了一下按钮，见数字缓缓地从七变成六，再到五。心里越来越不安，来不及等电梯降到一楼，唐小染急忙地冲向楼梯。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昏黄的灯光却是驱散不了唐小染心中的恐惧。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声惊呼，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着：“是我。”
是孙泽君的声音，唐小染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一些，只是心跳依旧“蹦蹦蹦”的，很是快速。
“你！”刚想说什么，忽然间孙泽君手抵在唇上，示意着她不要出声。
抓住唐小染，孙泽君向楼上跑去。
“孙——”
捂住了唐小染的唇，孙泽君摇摇头。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慢慢的，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楼下的台阶上拉长，而那影子的手上，那长形的东西的倒影，分明是一把刀。捂住了嘴，唐小染才没有惊叫出声。双腿有些发软，被孙泽君拉着又向上跑了一层。
“你家在几楼？你先回去，这儿交给我。”轻声在唐小染耳边说着，孙泽君在那人的身影刚刚出现在下面的楼梯上时，双手撑住楼梯扶手，一个翻身下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身上，抡起拳头，又是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哐当”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
没有防备的，男人挨了一拳，捂住被打得生痛的颧骨，看向孙泽君，目露凶色，来不及去拾起落在地上的刀子，反扑过去。
“为什么跟在她的后面？”躲过了男人的攻击，孙泽君质问着。刚刚他就注意到了，在唐小染下车后，这个男人就一直尾随在她身后几步之远的地方。来不及细想，他匆匆下了车，追上那人，佯装借火磨蹭了点时间，注意到男人腰间的一处有些鼓起，他的心里更是有些不安。
“你住在哪栋楼？也是这个吗？那一起吧。”
不容分说的，孙泽君拉着男人走进了另一个楼层，有些庆幸他晚上喝了点酒，满身的酒气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酒鬼。不讲理地孙泽君硬是将男人拉到了另一个楼道，不是那人不想逃脱，只是孙泽君的手劲有些大，男人挣脱不了。拖着那人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孙泽君冲出了电梯，追向唐小染所住的楼层。
唐小染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吓得不轻，刚刚他握着她的手，感到了唐小染的手心上有着一层汗水。思及此，孙泽君愈加地觉得愤怒。他现在已是跆拳道红带二级，对付一个人不是什么问题。一个旋风踢，将那人横扫在地。上前压在那人身上，孙泽君抡起了拳头，重重地打了下去。几拳下去，那人的嘴角里溢出了血水。
“好了，再打会把他打死了。”上前拉住了孙泽君，“刚刚我已经报了警，他们就快要到了。”
大约四五分钟后，一阵警笛声在外面响起，止住，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警察冲了上来，看着孙泽君按住一个人，走了过去，扣住那人，刚准备将孙泽君也带走，听见唐小染说道：“他是帮我的。”
来的人中也有人认出了孙泽君，上前打着招呼，将刚刚那个年轻的小警员训斥了一顿，这才有些关切地看着孙泽君：“孙少，你没有受伤吧？”
拍了拍身上的灰，孙泽君颔首：“还好。”
也有小区的保安跟着一起过来，看见唐小染，慌忙道着歉。
拎起保安的衣领，孙泽君面露不悦之色：“你是怎么做事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
“不，不是，我们都是有做登记的。许太太，对不起。”
看着保安那有些惨白的脸色，唐小染摇摇头。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便有人出门看着热闹，楼上的楼下的，只是没有看见许家俊的身影。
“这位小姐，清和我们去做下笔供。”
一个警察的话音刚落，便被孙泽君粗暴地打断：“有必要这么急吗？她刚刚受到惊吓，怎么说，她也是受害人。”
“这位先生，你也需要——”
“损了，小黄。”刚刚和孙泽君打招呼的警察微微笑道，“孙少都发话了，这样的话，明天一早你们来警局录下口供。”
押着那人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慢慢地各自回到各自地家里。惊魂未定的，唐小染慢慢地上了楼，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手有些微抖，平时很顺利便能插入的钥匙却是半天也对不上锁眼。手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弯下身子想要去捡落在地上的钥匙，有人更快一步地拾起那串钥匙。
见是孙泽君，唐小染颦眉：“你怎么还没走？”
“担心你。”简单地说出三个字，孙泽君帮着唐小染打开房门。
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看样子许家俊还没有回来。
“你不用进来了。”
话音刚落，孙泽君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打开灯：“他怎么还没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终究落人闲话，你请回吧。”手指着门口，唐小染说道。
“你还真是无情。”孙泽君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走进屋里，顺手关上了房门，看着唐小染恼怒地看着他，笑道，“讨口水喝都不行吗？刚刚没有我，你哪能那么快脱险？你想指望谁，指望你这个尚未回家的丈夫？而且，我的脸这儿肿了，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看着孙泽君的眼角，那儿的确是一片淤青。心中终究过意不去：“你等下。”
拿出药箱，取出里面的碘酒，再看向孙泽君时，竟发现他是眉开眼笑的。被人打了，竟还是笑得出来，这倒是让唐小染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也被人打了，成了脑震荡或者是变傻了。
给孙泽君上药时，唐小染下手一点也不温柔。龇着牙，孙泽君抱怨着：“你下手这么重，轻点。”
拿着棉签，唐小染又是狠狠地一按：“嫌疼？嫌疼去医院。”
“我要是走了，万一再有人找上你怎么办。”咧开唇，孙泽君说道，“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我记得你上次你就这样帮我上药的。”
将手中的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唐小染冷冷地笑着：“上次？上次是哪一次？你考段的那一次。我好像记得你把一整瓶碘酒都打翻了，说我笨手笨脚的。最后是摔门而去。”
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孙泽君内疚地看着唐小染：“那一次，其实是我觉得你陪在身边也很好。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我很不安，所以才会对你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你，还在意着？”
“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反问着，唐小染好笑地打探着孙泽君，“你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对于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你就像以前那样对我。你先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其实你还是在意着我。”
紧紧地咬着唇，唐小染有些恼怒地看着孙泽君，放下手中的碘酒，就去拉着他：“你走！万一家俊回来了，看见你在这儿，终究不好。”
孙泽君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任由唐小染扯着他：“要我走可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对我，真的只有恨了吗？”
“不是。”
听到这两个字，孙泽君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只是唐小染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孙泽君再次感到了绝望。
“不爱也不很，孙泽君，这就是我对你现在的感觉。”
“你说谎。”
“我没有，不过你再这样，我会厌恶你。孙泽君，是谁说放手，今后不会再缠着我。”
“如果我后悔了呢？”幽幽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轻声说着，“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如此开心，我真的后悔了。”
反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稍一用力，孙泽君将唐小染推到了沙发上，倾身压了上去，按住她的双手，直直地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道慌乱之色，唐小染佯装出镇定的样子：“这是在我家，你别想做什么。”
“你认为我会做什么。”低低地笑着，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孙泽君微微眯起眼睛，“小染，你愿意把你交给我？”
捂住了唐小染的唇，孙泽君轻声说着：“不如我帮你试试他，如果他相信你，说明他真的喜欢你。否则——”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03
117不是她
许家俊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屋子里的情景，微微愣了一下，无名的怒火在眼中凝聚，很快又被隐去，脱下外衣挂在了衣架上，径直地走向孙泽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又哪受伤了，站不起来了。”
轻轻地笑着，孙泽君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衣服：“你没有看见我们在做什么吗？”
看着孙泽君脸上挑衅的神情，目光慢慢地移向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看着他的唐小染身上，许家俊似笑非笑：“你想说明什么？之前你说过，不会再纠缠不清，原来是这样。”
话音落下，许家俊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打向孙泽君。
“不要打他。”
在拳头离孙泽君还有一厘米时，唐小染喊道。感到许家俊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唐小染双手揪住了衣襟，小声地解释着：“他已经挂了彩。”
细细地看去，这才发现孙泽君眼角一处有些淤青。心中更是恼怒，不再掩饰情绪，许家俊放下拳头，走到唐小染身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焚烧一般，忽然间拉起了唐小染，手指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摩挲，猛地吻住了她，啃咬一般地咬着她的唇，看着她眼中的委屈以及在眼眶边徘徊的泪水，心中一软，动作稍微缓和了一些，慢慢地松开她，不顾有人在场，手却探进到她的衣襟里。
“不要。”按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摇摇头。
似乎才发现孙泽君的存在，许家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笑道：“怎么孙先生还没走？夫妻间的情趣，孙先生应该是没有什么兴趣观看吧。”
孙泽君的脸色有些阴沉，“看好她，不然哪一天你怎么失去她都不知道。”甩下一句话，孙泽君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许家俊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松开了唐小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迈步走向书房。
“家俊。”喊了一声，唐小染上前拉住抱住了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许家俊沉闷的声音传来，“不然我会那么轻易地让他走，只是唐小染，你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刚刚为什么要护着他？这一切，我介意。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自信过！”
慢慢地掰开唐小染放在腰上的手，许家俊转身看着她，很快又移开了目光，她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让他不忍心去说她什么。深呼吸一口气，狠下心来：“公司还有点事，我还得出去一趟。”
“现在已经晚上了。”
“大概要加夜班，你不用等我了。”
看着许家俊重新穿戴好衣服，唐小染咬了咬唇：“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穿着鞋子的动作微微一顿，许家俊头也没回地说着：“害怕可以让人过来陪你。”
门打开，被重重地关上。失落的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唐小染挪着千金重的步子缓缓地走到了沙发上，抱着双腿蜷坐在那儿。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在那边被人接通后，唐小染轻轻地说着：“毁了我，你就那么高兴！”不待那边说什么，唐小染挂断了手机，关了机。
片刻中后，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急切的喊声：“唐小染，你开门！”
躺在了沙发上，唐小染没有去理会那个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唐小染望着天花板，直到唇上传来一阵疼痛，一股咸咸的味道弥漫在舌尖，才发现原来唇已经被她咬破。一夜窝在沙发上，基本是处于浅眠中，稍稍有一点动静，便会被惊醒。只是屋子里依旧是空荡荡、冷冷清清的，许家俊并没有回来。
坐起身子，唐小染低低的一笑，起身走向了卧室，他误会是他的事，不愿意听她的解释也是他的事，她何必要折腾自己。身子是自己的，其它的，她不想考虑。趴在床上，眼睛闭上，眼泪慢慢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终究还是没有睡德有多踏实，六点多钟的样子，唐小染睁开眼睛，熟悉整理好，打开大门，竟是看见靠着墙坐在那的孙泽君。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感到了什么，孙泽君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染，目露喜色，站起了身子：“小染。”
“你怎么在这？”
“你没开门，我怕你出事，所以我一直守在这儿。昨天，我看见许家俊走了，所以——”
“如果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话，那就不必了。”打断了孙泽君的话，唐小染冷冷地说着。
邻居的门打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走了出来，看见唐小染和孙泽君，微微愣住，暧昧不明的目光在唐小染和孙泽君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笑笑，这才走下楼。刚刚在那女人的眼里，唐小染分明是看到了一丝鄙夷之色，想起昨晚的那件事，她也是在场看了热闹，想必是误会了什么。
重重地将房门关上，上了锁，唐小染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楼梯。
“你要去哪？”
“……”
“今天要去录口供，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想看见你。”
飞快地走下了楼，刚刚走出楼梯口，从后面追上来的孙泽君一把拉住唐小染的手腕：“早上吃了吗？”
“孙泽君！”刚刚喊了一声，唐小染感到了什么，慢慢地扭头看去，不远处，一脸疲倦的许家俊站在那儿，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冰冷的眼眸看着她，嘴角慢慢地浮现一丝冷笑，转身离开。
想要追上去，孙泽君却是一把拉住了唐小染：“他想必是以为你留我在家过夜了，你解释，他能听得进去？而且，我们这么一大早一起出现，的确是很让人怀疑。”
似乎是故意要让许家俊听见一般，孙泽君话说得很大声，带着一丝挑衅。
许家俊脚步停住了，回首看了唐小染一眼，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提步离开。
刚刚许家俊的那一眼，没有愤怒没有指责，眼眸里只是一片平静。只是这样，唐小染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浓。他如果发火，她还会觉得安心一些。他的冷漠只是让她感到了无措。
“你想去解释，那你就去和他说。”松开了拉住唐小染的手，孙泽君说道。
眼睛闭上，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睁开了眼睛，猛的转身，扬起手，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又放下：“昨天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这和你插手我的生活是另外一回事。或许我们还是做陌路人比较好。”
“和一个不相信你的男人在一起，你觉得这是你想要的。”
“他没有。”
话说出口，唐小染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忽然间，一个手机递到她的面前：“既然这样，就问个清楚。当面不方便说，电话里总该可以吧？”
“我不要。”
“我已经拨通了，或者，你想要我和他说些什么。”
看着孙泽君将耳机放在耳边，唐小染伸出了手：“给我。”
“其实刚刚我没有拨打他的电话，不过既然你要求，”按了几个键，过了几秒，孙泽君将手机递给唐小染。
接过了手机，唐小染放在了耳边，听着许家俊那不耐烦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
“是我。”
那边沉默了，静的她可以听见许家俊沉重的呼吸声。
“家俊，你先不要挂断，我就说几句。我没有留他过夜。”听见许家俊的冷哼色，唐小染抿紧了唇，慢慢地才继续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他在家门口坐了一夜。以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你是说被我捉奸在床？”许家俊冷冷地开口，“那时你不懂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可以等，可以忍耐，可是现在不同，你明明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你却和他牵扯不清。”
“我没有。”
“你们昨天为什么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会让他到家里？”
“昨天应酬完，我等车时，他看见了我，顺路送我回来。”隐去了昨晚遇险的那件事，怕许家俊担心。
“是吗？”
看着唐小染失魂落魄地将手机从耳边移走，孙泽君抱起了双臂，嘲弄道：“他信你了吗？”
脑海里，只是飘荡着许家俊的那句话，既然你懂我对你的感情，你这样暧昧不清算什么。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初恋，我成全你们。从来就没有听见许家俊那般凶狠地说过话，心里恨他恼他。
“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将手机塞给孙泽君，唐小染抬眸看着孙泽君，静静地说着，“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待孙泽君回答，唐小染转身慢慢地向前走着。
“我会如你所愿。”几乎是用听不可闻的声音，孙泽君轻声说着。
在公安局里，唐小染录完口供，走出屋子，看着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的孙泽君，低下头，装作吗，没有看见他一般，和他擦身而过。
盯着唐小染的身影，想着刚刚问道的信息。
“他只是招供了受雇于人，但是没有说出是谁。你的朋友，得罪了什么人吗？”
脑海里，孙泽君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只有她，才会希望唐小染出事。
☆
“先生，还没有到探病的时间。”
到了医院，不顾护士的阻扰，孙泽君一脚踢开了病房的门：“莫婉，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在那做着运动的莫婉回首，看着一脸盛怒的孙泽君：“什么不死心。”
“你还在装？为什么找人要杀掉小染！”
“神经。”
见莫婉这爱理不理的样子，孙泽君一步走上前，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胳膊：“为什么！”
“我说你有毛病啊，有人要杀她，关我什么事。”翻了一个白眼，莫婉没有好气地说着，“本姑娘做过的事，不会否认。我没有找人要去杀掉她！”
盯着莫婉的眼睛，又观察着她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松开了莫婉，孙泽君转身。
“喂，她死没死？”
“不要诅咒她！”压低了声音，孙泽君有些微怒，“他没有事，你是不是要觉得绝望了。”
“真是可惜。不过我说你，你管她的事做什么，她的心里现在可没有你。”
“那是我的事。”
走出了病房，孙泽君感到了一阵苦恼，不是莫婉，那又会是谁。
一一八
不知不觉中，唐小染走到十野公司的楼下，在那徘徊着。
“唐小姐。”送着客人出公司大楼的分包管理部的尹科长在看见唐小染后，喊了一声，自觉口误，改口，“许夫人，你是来找许总的？”
“嗯。”唐小染想要否决，只是思索一下，点头，“他在吗？”
“许总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吧，他刚刚和李副总一起去了车站，上午的火车去北京，因为商务签证还没有办下来，所以要在北京逗留几天。”
“签证？去哪的？”
“蒙古。奥云陶勒盖一期的工程就要接近尾声，许总和李副总过去视察，顺便和业主商讨一下二期承包的事。”看着唐小染皱紧了眉头，尹科长问道，“许夫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抱着双臂，唐小染慢慢地往回走着。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听见司机问道：“要去哪？”
想着心思，唐小染没有听见司机的问话，直到司机再次问了一遍，唐小染这才机械般地说着：“火车站。”
待回过神，车子已经向火车站驶去。微微张着唇，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和男朋友吵架了？”司机余光瞥了一眼唐小染，说道。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唐小染低低地一笑：“有那么明显吗？”
“你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因为你的眼神里是对一个人的思念，而且有点迷惘。”
“是吗？”唐小染笑笑，轻声说着，“的确是吵架了，好像还有点严重。”
“情侣之间，绊绊口角也是难免的。男人总是要面子，认个错，很快就会雨过天晴。我是过来人，这我知道。男人啊，有时这面子放不下来。”
笑了笑，唐小染轻声说着：“他是放不下来，放不下来的跑到了外地。”
“你这是去找他？”司机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抿着唇看着窗外，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车站，在唐小染临下车时，司机大叔喊住了她：“祝你好运。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是要哄的。”
走进车站，忽然一人拦在了她的面前。男人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戴着一副褐色的墨镜，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
“唐小染。”缓缓地将墨镜取下，男人笑着看着唐小染。
那人，正是左佑。看着堵在面前的男人，唐小染微微向后挪动了一点，警惕地看着他。
“这么紧张做什么？”上前逼近一步，在唐小染发出声音前捂住了她的唇，脸上的笑意不减，“和我闹脾气也不用离家出走，我道歉还不行吗？”
路过的人听见左佑的声音，瞥视了一眼，只当是情侣吵
架，没有在意就走了过去。
终于还是敌不过左佑的力气，唐小染被他强迫着拉着向外走去。制止住唐小染的挣扎，左佑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说道：“有人要见你，抱歉。”
发不出声音，呜呜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挣扎着，忽然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左先生这是做什么？对前老板的女儿这样纠缠，莫非是想诱引红杏出墙？”
因为要进京出差几天，张建兵来到火车站对换了纸票，刚刚走进候车大厅，便看见了这一幕。他不是路人甲也不是路人乙，也是认识左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看出了些端倪，走上前。
看见张建兵，左佑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却也是放开了唐小染，冷冷地勾起了唇：“张总这是英雄救美？我从来都不知道张总原来是墙头草，答应过的事也会临时改变。”
摆摆手，张建兵缓缓开口：“生意场上的事本就说不清，而且，木华的唐董私底下找过我，给我看了一样东西，他告诉我，XX一定会采用这套方案。结果正是如你们所知。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爽快地承认。没有你做内应，以后岂不是会很麻烦。”
前一阵子，唐传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左佑，这次竞标的事几乎是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正因为这样，他才可以轻易地盗走这次广告的方案、创意，交给唐传政。
左佑还记得那一次投标前，唐传国忽然提出，他要出席。席间，XX抢到了先行展示的机会，随着代表将一条条方案公布，用幻灯片播放出一幅幅图片，左佑偷偷地打探着唐传国，发现唐传国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以为唐传国是在佯装镇定，只是唐传国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很快左佑便知道唐传国之前那笑容的含义，唐传国是在嘲笑他。木华上交的方案并不是他平日里监督的那一个，而是一个全新的。他的身份唐传国早已经知晓，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不知晓，但是这个已是一个不变的事实。所以他才会承认地那样爽快。既然暴露了，他也不打算背弃义父，所以抽身退了出来，回到了XX。
“我记得我是答应过你们，走个过场便会与你们签订合同，只是，剽窃来的东西，我不喜欢。而且，能和美丽的小姐合作，也是我的荣幸。”拉住唐小染的手，张建兵嘴角边扬起了一个弧度，深深地看了左佑一眼，“还有，欺负女士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风范。”
目光在张建兵身上派回了一会，左佑脸上慢慢露出了讥讽是神色，慢慢地走到唐小染的身边，声音微乎其微：“你自己要当心。如果你这个继承人不在，唐传国之前的遗嘱势必是要作废。”
吃惊地看着左佑，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中，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都走远了，你怎么还愣在这。”
一道声音将唐小染从思绪里拉了回来，注意到她的手还被张建兵拉着，心里有些不悦，冷冷说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嬉皮笑脸地看着唐小染，张建兵眼中带着一丝指责的意味：“我帮了你，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你去哪？”
不待唐小染回答，张建兵已经从她身上拿过了那张车票，眼睛一亮：“你也去北京？正巧，我也是，咱们一起。”
“我是要改签的。”试着将手从张建兵手上拿出，却是感到他越握越紧，“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行。”拉着唐小染就走向贵宾候车室。
“我这是普通车票。”
“我的不是。”
贵宾室里只有三四个人坐在那儿，拉着唐小染走到座位上，张建兵按着她坐下：“正好我在北京也有套房子，不如你住我那。”
“不要！”想都没有想的，唐小染一口否决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这样一个让她捉摸不透的男人，越想，唐小染越是觉得留在他的身边很不安全。
似乎是看出了唐小染在想什么，张建兵笑了笑：“你不必这样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冷哼一声，唐小染起身，又被张建兵拉住了手，迫使着她坐下。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妹妹，体现我这个做哥哥的价值。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如果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妹妹就好了。”
恰好此刻广播里的歌曲转切到孟庭苇的，“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听着这90年代的歌曲，唐小染嘴角边溢出一抹讥讽：“我是你的第几个妹妹？”
“一个，我只有一个妹妹。”信誓旦旦地说着，看见唐小染眼中的讥讽，张建兵又说道，“你不要误会了，我说的妹妹是真正意义上的妹妹，可不是你所说的情妹妹。”
干笑两声，唐小染不轻不淡地说着：“什么样的妹妹，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知不觉中，唐小染走到十野公司的楼下，在那徘徊着。
“唐小姐。”送着客人出公司大楼的分包管理部的尹科长在看见唐小染后，喊了一声，自觉口误，改口，“许夫人，你是来找许总的？”
“嗯。”唐小染想要否决，只是思索一下，点头，“他在吗？”
“许总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吧，他刚刚和李副总一起去了车站，上午的火车去北京，因为商务签证还没有办下来，所以要在北京逗留几天。”
“签证？去哪的？”
“蒙古。奥云陶勒盖一期的工程就要接近尾声，许总和李副总过去视察，顺便和业主商讨一下二期承包的事。”看着唐小染皱紧了眉头，尹科长问道，“许夫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抱着双臂，唐小染慢慢地往回走着。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听见司机问道：“要去哪？”
想着心思，唐小染没有听见司机的问话，直到司机再次问了一遍，唐小染这才机械般地说着：“火车站。”
待回过神，车子已经向火车站驶去。微微张着唇，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和男朋友吵架了？”司机余光瞥了一眼唐小染，说道。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唐小染低低地一笑：“有那么明显吗？”
“你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因为你的眼神里是对一个人的思念，而且有点迷惘。”
一一九
到了地方下了车，似乎是怕唐小染跑掉一般，张建兵紧紧地握住唐小染的手，拽着她走出了火车站。
“少爷。”外面早有人在那等着。
点点头，张建兵推着唐小染上了车子。
“我没说——”
手指抵在唐小染的唇上，张建兵笑道：“出门靠朋友，你看我免费提供你吃喝住，你不该感谢我吗？只可惜我媳妇，不然她可以陪你去逛逛街。”
“免了，西单我去过，王府井我也来过，再远的八达岭我也去过，我一个人也丢不了。我再说一句，我要下车！”
一把按住唐小染的手，张建兵有些无奈：“那先不去家里，去积水潭医院。”
奇怪地瞥了张建兵一眼，唐小染说道：“你生病，拉着我去做什么。”
“不是，反正到了你就知道了。”对着前座的司机说道，“先去医院。”
“张建兵！”
“唐小染，我和你说个故事。从前有个女孩，在艺术上很有天赋，只是她出生在商人家里，所以她的父亲希望她和她的哥哥一样优秀，走上经商的道路，所以在得知女孩在高考填报志愿时，背着他改报了美术学院，很是生气，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家门，甚至是断绝了父女关系。老人在生病住院后，忽然想见见这个女儿，却是得知她早已经离开人世，只是留下一个女儿。”
静静地听着张建兵的话语，唐小染垂下眼眸，轻声说着：“那你和我说在这个干什么？”
“因为老人想要看一眼外孙女。而那个老人，是我的爷爷。”
“你想让我冒充你的表妹？对不起，我的演技很差。”
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张建兵似笑非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那我倒要问问你，演戏这事，我不是专业的演员，没法达到你的要求。”
“你以为我是随便找一个糊弄爷爷的？”
“不是吗？”
“我知道你已经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张建兵缓缓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说出来的话。好吧，我就明说了，你的母亲张玉兰是我的姑姑。”
没有人再说话，车子里一下子沉寂下来。因为酷热，车子里开着空调，混杂着空气清香剂的气味让唐小染忽然间感到了难受，猛地打开了窗户，滚滚的热浪扑进车子里。
“我晕车，如果你介意的话，让我下去。”靠在座椅上，唐小染闭上了眼睛。
张建兵抿着唇，瞥了唐小染一眼：“爷爷这些年也很后悔，只是怕姑姑不肯原谅他，一直不敢去找她。可惜现在已是阴阳相隔，爷爷就算是想补偿也补偿不了。其实爷爷现在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肾阴虚、脑供血不足，在家摔了两次，这才住的院。老人一住院就爱胡思乱想，想去找回姑姑，才得知姑姑这些年发生的事。”
见唐小染依旧沉默不语，张建兵继续说道：“爷爷现在也很后悔，所以在得知你的存在后，一心想要认回你。唐小染，爷爷或许很快就会撒手西去，也许就会是明天。姑姑的死，我们是要负一定的责任，其实如果当时她愿意回来找我们——”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回来。”打断了张建兵的话，唐小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如果在落魄的时候回来，那就会被认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无奈的笑笑，张建兵摇摇头：“你还真是倔强。我调查了你的事，你和唐家一直格格不入，和唐传国的关系也是不久前才转好。对了，似乎你的继母被赶出了唐家。这不会和你的态度改变有关系吧？”
“赶出了又如何，她现在还是爸爸的原配。”曲肘搭在车窗撑着头，唐小染淡淡说着，“爸爸知道了当年误会了妈妈，可是还是无法给妈妈一个名分，唐小晓不是唐家的女儿，却还是享受着千金大小姐的身份这么多年。追根溯底，如果没有一开始的这一出，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当然，或许妈妈会有另外一个孩子，而非是我。”
抿紧唇，张建兵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既然你可以原谅你那背情弃义的父亲，为什么不试着原谅你的外公？你一直渴望的，是亲情。”
唐小染眼中微微闪烁着一道光芒，很快又隐去，云淡风轻地说道：“可是我和你们不熟，谈不上什么亲情。”
“如果姑姑在世，我想她也会原谅爷爷。这只是一个病危的老人的请求，你就一定要这样铁石心肠，让老人带着遗憾离开？再说，当初的事，也不能全怪爷爷。听爸爸说，爷爷很疼爱姑姑，那一次是被气到了，才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不管他曾经有多疼爱，是他让妈妈一个人在外面放逐，任由她自生自灭。妈妈被人欺负，被逼的走投无路时，他又在哪！”
“如果姑姑那时肯回来找爷爷，情况肯定会不同。但是姑姑太骄傲，爷爷也是。这次如果不是爷爷忽然住院，爷爷会一直倔强下去。唐小染，有些时候，错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姑姑若是活着，看见爷爷现在这样，不会丢下他不管。想想你对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感情。”
唐小染沉默了，对她的父亲，她恨过，恨他的无情偏心，可是万全地抛弃父女关系，她始终狠不下心。那时她也会想就算是和唐家没有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心中的另一个她一直在动摇着。
似乎是看出了唐小染内心的挣扎，张建兵继续说着：“爷爷现在是个病人，如果你真的不想去见他，那就算了，免得你说出什么话刺激到了爷爷。不过我敢打赌，姑姑若是还在，肯定会放弃前嫌。”
“你和他还真像，总是说妈妈会怎样怎样。”一丝苦笑滑过唐小染精致的面庞，终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好了，我去就是。”
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张建兵脸上堆满了笑容：“对嘛，对嘛，老爷子现在可后悔了，对你肯定会是百分疼爱。你以前失去的，现在都给补回来，你在爷爷面前，可不要摆着一副苦瓜脸，不要使脸色，爷爷本来就很内疚了。”
“我知道。”淡淡地应道，唐小染抬眸看着有些兴奋的张建兵，“你倒是很孝顺。”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张建兵摆摆手：“没办法啊，我要是不把这事办好，我媳妇儿可就飞了。”
说着，张建兵狠狠地一锤大腿，万分苦恼：“爷爷还真是个老狐狸，明明知道我和那个女星是工作上的往来，不但不帮我说话，还偷偷帮着我媳妇逃跑，爷爷说，一天不把你带到他面前，他就一天不告诉我小颖的下落。所以，我被迫从在京的本部调去了A市的分公司。”
“然后你再顺便和木华合作？”瞥视了张建兵一眼，唐小染眼中流露出讥讽之色，“历史不好，信誉不好，难怪会被人抛弃。”
几乎是泪眼汪汪地盯着唐小染，张建兵竖起了三根手指：“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自从娶了沈颖之后，真的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轻轻咳嗽了一声：“这话对我说没用。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狗改不了吃屎。”
张建兵眼睛骤然间瞪大，想到某个人曾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我相信你，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脸上挤出苦恼的神情，张建兵连连抱怨着：“怎么你们女人说话都一个个调调。”
☆
张国庆住在VIP病房里，这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连带着卫生间，屋里各种电气设备齐全，此刻冷气正在开放着。打完一瓶吊水的张庆国刚刚睡下，从护士那得知这一消息后，张建兵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放慢了脚步走了进去。
床上的老人很安静地在那睡着，他一头白发中竟是有几根黑色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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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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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 05:05
“那是最近才长出来的，爷爷对此戏说是返老还童。”顺着唐小染的目光看去，张建兵解释道，“那边有沙发，你去那边坐着歇会。”
或许是旅途的劳累，再加上前一夜没有休息好，唐小染坐下没一会，就开始打着瞌睡，不知不觉地竟是睡了过去。醒来时，唐小染发现自己躺在了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揉了揉眼睛，强忍着想要再去眯一会的念头，坐了起来。
屋子里响起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你就是唐小染？”
寻身望去，老人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忍心叫醒你。来，过来让爷爷仔细看看。”
双手揪住被子，唐小染看着面露喜色的张庆国，没有挪身。
张庆国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在那儿，额头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就算是恨，也是妈妈才有资格，”瞅见老人脸上的失落之色，想起张建兵的话语，感到张建兵投向她的目光，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外公两个字卡在嗓子里，却是无法蹦出。
－－－－－－题外话－－－－－－
有些犯困，打算困告去。这章还有一点尾子，明早再补上。
一二零
站在门口等着，唐小染余光无意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那道身影一晃又消失了。心中惊喜，唐小染急忙地追了过去，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她想找的那个人。心中有些失落，慢慢地走到了走廊的窗边站着。望着外面的景色，凝视到一处，唐小染只觉得心跳骤然间变快，急忙地跑向电梯，看着数字还停留在一楼，急了，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使劲地按着按钮。看着那蜗牛般向上爬的数字，两边皆是如此。等不下去，唐小染抬脚冲下了楼梯。走得太快，脚崴了一下，顾不得疼痛，唐小染匆匆地走出住院部。
刚刚在楼上，她分明是看见了想念的那个人的身影，而现在，茫茫人海中又是找不到他的身影。有些失落，这才感到脚裸处的疼痛。低着头慢慢地挪着步子，没有在意身后一个人正在慢慢走近。
唇忽然间被人捂住。唐小染刚要挣扎，感到了身后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心慢慢放宽下来。掰着那人捂着她唇的手，却是被他止住住。男人打横抱起了她，直直地走向一辆黑色的车子。
将唐小染放在车子里，许家俊随即也坐了进去，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回酒店。”
沉默了一会，唐小染瞅了瞅许家俊，他沉着脸坐在那，脸上的线条紧绷，注意到她的目光，对上了她的视线。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边的笑意并没有传到到眼睛里，他的目光深沉，犹如黑夜里的海洋，熟悉的气息环绕在身边，张扬地缠住她，环绕住她，逼得她无处可逃。心中终究有些害怕，张了张唇，还未说出一句话，便听见许家俊说道。
“隔板拉下，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那打探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握紧了衣襟，唐小染忽然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有些陌生。车子停下，司机下了车子。没有犹豫，唐小染伸手就要去打开车门，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拉了回来，按在了座位上。
“你发什么疯！”衣服被粗鲁地撕开，唐小染看着忽然间变得这般暴戾的男人，惊慌了，挣扎间扯到了扭伤的脚裸，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眯着眼睛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误会了她脸上的神情，冷嘲热讽道：“你就这样讨厌我的碰触，招惹了一个孙泽君不够，还要再招惹一个！”
“不，不是。”
想要解释，只是身下忽然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刻意不去看唐小染的神情，许家俊粗暴毫无技巧地占有着她。
“记住，你只是我的！”
感到了许家俊的暴躁，唐小染缓缓地抬起手臂搂住他：“家俊，我，从来就只是你一个人的。”
许家俊的唇角慢慢溢出一丝冷笑，她与张建兵一起用餐，在车站他们拉拉扯扯，这些照片虽然是别有用心的人发给他的，但是他的理智还是在那一瞬间崩溃。尤其是今天，去医院看望病人，却看见了她站在病房外面，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张建兵祖父的病房。
“你和张建兵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他会带你去见他的祖父！”
“才认识的。去见他祖父，是因为——”
犹豫着，唐小染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她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自己忽然间多了一个外公这个事实。唐小染的沉默却是让许家俊愤怒了：“你喜欢上他了！”
“不是。”唇被男人堵住，辗转反侧，吞下了她所有的话语。
脚裸处疼痛，身下的一处更是疼痛，泪水慢慢溢出了眼眶，在她昏过去之时，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对不起。”
唐小染醒来，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动了动身子，发现被子下的身子竟是不着一缕。听见开门的声音，唐小染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看见进来的人是许家俊，松了一口气。想起之前的事，又羞又恼，索性闭上眼睛装起睡来。
有什么东西扔到了她的枕头边上：“之前的那一套不能穿了，我给你另买的一套。”
见唐小染没有动静，许家俊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唐小染一会，唇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手慢慢地移到唐小染身上盖着的被子上，作势要掀起。
“你做什么！”不敢再装睡，唐小染睁开了眼睛，护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穿戴好，我们谈一谈。”转过了身子走到窗边，抱着双臂看着外面。
拿起放在床上的那件衣服，打开看是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穿戴好衣服，唐小染脚刚刚放在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痛顺着左脚裸处延伸开，吃痛地轻呼一声。
许家俊转过身子，见唐小染正欲站起身子，目光一沉，疾步走了过去，手按在她的肩上：“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站不起来？刚刚已经用冰给你敷过了，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小声地抱怨着，唐小染喃喃说道，“我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眉头拧成了一团，许家俊拿起唐小染的脚看着，那块已经肿了起来。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做个MRT检查，万一韧带拉伤。”说着，许家俊就要抱起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拉住他的手，“你消气了吗？”
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淡淡开口：“给我一个解释。孙泽君，或许我会相信你和他不会再有瓜葛。可是张建兵，我听说他指定你和他出演广告，你和他一起来到这，该不会是巧合？”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车站遇见他。”唐小染小声地解释着，“我是来找你的，你不辞而别，我觉得我应该向你解释清楚，所以才会追来。那一天，孙泽君真的只是在家门口蹲了一夜，我没有让他进来。”
手抵在唐小染的唇上，许家俊摇摇头：“不要说了，我信你，可是我们之间似乎真的存在问题，我们暂时一段时间不要见面，彼此好好冷静一下。”
眼里闪过一道黯淡之色，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房门被敲响，在许家俊走过去开门时，唐小染抬眸盯着他的背影：“许家俊，其实我——”真的已经喜欢上你了。
只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房门打开，莫婉一下子蹦了进来，搂住了许家俊：“家俊，我回来了，见到我可高兴？”
错愕地看着搂在一起的男女，唐小染咬紧了唇，眼里慢慢掠过一道讥讽之色。
“家俊，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莫婉，你闹够了没有！”
“你要不负责任吗！”
目光瞄向屋里，看见坐在床上的唐小染，莫婉的脸色一下子绿了：“她怎么会在这！家俊，她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现在又和美时的张建兵扯上了暧昧，你怎么还相信她！”
目色微微一顿，许家俊紧紧地逼视着莫婉：“你怎么知道她和张建兵有着关系？”
支支吾吾的，莫婉目光躲闪，猛地昂起了头：“我看见的，看见他们拉拉扯扯的。”
许家俊笑笑：“那还真是巧。”
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唐小染试着站起了身子，忍着疼痛挪动了一下步子。
听见了动静，许家俊扭过头，看见唐小染摇摇摆摆地站在那儿，皱了皱眉，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拉过唐小染，按着她重新坐回到床上：“这段时间，你不要乱动。”
清冷的目光落在许家俊的身上，唐小染慢慢地又看向站在门口的莫婉身上，轻轻的一笑：“许家俊，我觉得你之前说得很对，我们之间似乎真的存在问题。我想我应该走了。”
“走？去哪？”
“自然是我那。”
听见忽然冒出的声音，许家俊抬首，在看清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时，本是平静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来做什么？”
“接我的妹妹回家啊。”张建兵嬉笑着说着，目光上上下下地将莫婉打量了一遍，左手托着下巴，“你就是莫婉？我说你这人也是奇怪，干啥就要追着一个有夫之妇不放？”
“你呢？”莫婉讥讽地反问着，“你和唐小染之间不清不白，有什么资格说我。”
打了一个响指，张建兵面露惋惜之色，连连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莫小姐，送你一句话，回头是岸。”
闻言，莫婉只是冷笑。
见莫婉这样，张建兵摇摇头，在经过莫婉身边时，声音极小：“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后悔。”
直直地走向唐小染：“小染，你是想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回家？”
没等唐小染回答，许家俊已经拦住了张建兵，目露狠色：“你凭什么带她走！”
“我和你走。”唐小染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想好了？”扭头瞪着唐小染，许家俊握紧了双拳。
“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唐小染低低地说着，“许家俊，我曾经相信你是喜欢过我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喜欢还是占有？我说过，我和他们没有牵扯不清，可是你信我吗？”
“你留下来，我会相信你所说的。”
轻轻地摇摇头，唐小染看向许家俊：“如果我说，张建兵是我的哥哥，有着血缘的哥哥，你信吗？”
见许家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唐小染扯了扯唇：“你不信，如果我说他对我有非分之想，你便会信，对吗？既然这样，就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目光来来回回地在唐小染和许家俊身上扫了一圈，张建兵问道：“你们吵架了？”
“她是我的妻子，张建兵，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资格带她走！”拉住了张建兵，许家俊将他推到一边，走到唐小染面前，语气依旧有些生硬，“之前不管发生什么，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呗。”莫婉冷嘲热讽到，却是遭到两记刺人的目光，有些害怕，却还是火上加油一般地说着，“张少，家俊关心唐小染还有情可原，你算什么？该不会，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闭嘴！”
“住口！”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对视了一眼，不顾许家俊的阻扰，张建兵走向唐小染：“留下还是和我走？”
“我不要留在这。”
点点头，张建兵拉起唐小染，见她身子一个踉跄。
“怎么了？”
“脚崴了。”
不由分说的，张建兵打横抱起了唐小染，看向站在一边想上前拦住他们又有些犹豫的许家俊。
一二一
从美容院里出来，一上午已经过去了。来到商场，沈颖挑了一把淡粉色的洋伞，付完款后将伞塞给了唐小染。
“皮肤要是晒伤了，就恢复不过来了。男人嘛，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还不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你和张建兵怎么在一起的？”有些好奇的，唐小染问道。
“只不过气不过夺了我男人的那个女人在我面前蹦跶，所以我随手捞了一个路人，没有想到这个路人从此就赖上我了。跟着他也不错，吃穿不愁。”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沈颖说道，“这衣服看起来是不是很普通，可是这件真丝上衣是他特意从法国给我带过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娶我，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就不想考虑那么多，也不想那么精明。就说这次他和那个女星的绯闻，就算爷爷没有告诉我什么，我也会装作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可是，情啊爱啊的什么的，我已经不相信了。至少现在我是张太太，是可以陪着他光明正大地出席各种宴会的人。其她人，没有我风光。呵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之前张建兵对沈颖的态度，已经让唐小染看得出沈颖在张建兵心中的地位不低。一个花花公子愿意娶一个女人回家，这意味着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你的这些想法，他知道吗？”
“我从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必要。我只要做好张太太就可以了。”
“你不相信他是爱你的？”
“他们这种人是没有心的。”露出了一副伤感的神情，沈颖转而又笑道，“好端端地我干什么和你说这些。走吧。”
沈颖拉着唐小染向着反方向走去，步子很快，似乎是要躲避什么。唐小染扭头，无意间却是发现张建兵和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她们刚刚买伞的柜台那。
“沈颖？”
“这里好闷，小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星巴克，我们去那坐坐吧。”
看着几乎是逃一般离开的沈颖，唐小染忽然觉得似乎沈颖并不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对张建兵毫无感情。只是感情这事，本就是理不断清剪还乱。世上最伤人的莫非于爱情这两个字。爱情就像一把插进心口的匕首，时刻提醒着一个人心中的痛。拔出匕首痛苦，不拔出依旧痛苦。唯有没有心，才会无法感到疼痛。而沈颖的一切，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你看见他了？”拉住了沈颖，唐小染说道，“这样跑掉算什么，为什么不去问问清楚。”
“不要去。”拽住唐小染的手，沈颖哀求着，“我和他之间的平衡，我不想打破。他在外面再怎样都好，在家里他只有我一个。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个名分，这就够了。”
“我以为他是喜欢你的。”有些气恼，唐小染眯眼看了一眼张建兵所在的方向，“真的不过去吗？”
“不用了。”
星巴克的餐厅里，沈颖要了一杯摩卡，一个蓝莓芝士蛋糕。
“小染，你要什么？”
“一杯卡布基诺就可以了。”
东西端上来，沈颖喝了一口咖啡，轻声说着：“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却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其实我应该满足了，他的朋友都说，张少这个人，身边的女人很多，认真的没有几个。我可以成为他的妻子，我应该感激。”
自嘲地笑笑，沈颖又说着：“刚刚那个人我见过，她也来找过我，她叫何香凝，是建兵小时候的邻居，后来移居去了新加坡，现在又回来了。她说，我和建兵门不当户不对，不应该在一起。我问过建兵关于她的事，他说只是当她是妹妹，没有别的想法。”
“所以你就信了？”
“没有和他交往时，他的身边总是有着形形色色的女人，身上总是有着女人的香水味。我答应做他的女人后，他的身边没有再出现其他女人。有时出去应酬，他回家后也会洗干净了才进卧室。”手托住了下巴，沈颖莞尔一笑，“我觉得我也应该满足了。他说他只当她是妹妹，那就是妹妹。我也不想给自己心中添堵。虽然有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金丝雀，只是在鸟笼里有的吃有的穿，也没有什么不好。”
唐小染紧抿着唇，拿着小勺子舀起卡布基诺上的一层奶油：“可是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不是情人。”
“所以我在他面前会尽力地表现像一个好妻子，他应该觉得我是一直相信他的，其实——”摇头苦涩的一笑，“唐小染，你说你羡慕我和他，其实是我羡慕你们。你们可以吵架，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嬉笑打闹，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何香凝有句话是说对了，他高高在上，只能任我仰望。”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既然是正室，就不要怕什么。你自己都不维护你自己的利益，还有谁来帮你。”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了。”
回到家里，唐小染察觉出张建兵的脸色有些难看，看见沈颖时没有昨日甚至是早上的热情。
“爷爷的意思，我大概要暂时在A市接管分公司一段时间。你和我一起过去？”
“过去了还要另外找工作，麻烦。”
“做我的秘书？”
“不用了。我这个人做秘书，你公司倒台会倒得快。我觉得每天和小朋友玩玩挺好。”
“既然你喜欢孩子，为什么我们不生一个？爷爷几乎是天天在念叨。”
“现在还不适合。”
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唐小染起身默默地走了出去，这个时候还是让两个人单独相处比较好。
张家所在的小区里面都是独立的别墅，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道路两旁种植着四季常青的乔木，绿油油的草坪被修饰得整整齐齐，裁剪出了各种形状。
走到一个小亭子里，坐在长凳上，胳膊搭在护栏上，看着池塘里的金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和沈颖的交通，唐小染感到其实沈颖喜欢着张建兵，只是张建兵的劣迹让沈颖不敢相信他是浪子回头。看待别人的感情总比看待自己的要来得真切，她和许家俊之间的冷战，莫名其妙地就爆发了。
其实只要说明她和张建兵的关系，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便被唐小染打消了。一个孙泽君，一个张建兵，都已经折腾成这样，如果以后再来一个张三李四，他们之间岂不是又要爆发战争。
头疼间，唐小染接到了许雯的电话。
一开口，许雯就说道：“小染，听说你去北京了。子墨说，你在离开前被人追杀，而且似乎是有人预谋的。你告诉家俊了吗？一个人在外面，当心些。”
“我和他，不在一起。”唐小染轻声说着，“我忽然觉得我追着他来北京是个错误的选择。”
“怎么，吵架了？我听子墨说了一些，你没有告诉家俊那一晚的事？”
“没有，怕他担心。现在他左怀疑右怀疑的，我说的，他估计也听不进去。”
“对了，孙泽君找到了我，你知道他都和我说了什么？”
“……”
“他解释了那天的事，让我转告给家俊。看上去，他似乎真的是后悔了。”
“雯姐姐，不必和家俊解释，这次的事情解决了，要是再遇到下一次呢？我感到，他一点都不相信我。”
“你也不能怪他，你们的关系，我看在眼里都有些着急。当初如果不是家俊牢牢地抓住你不放，你们之间应该已经没有可能。”
“可是，这次我主动地找到他，想和他解释，他根本就听不见去。”
“现在他认定是你做错了，你去找他赔礼是应该的，所以态度会蛮横一些。”
“我错了吗？”
“所以喽，姐姐教你几招。这个时候，如果你示弱，男方依旧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千万不要再去讨好他，将他晾在一边。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放下傲慢。男人惯不得。你对男人好一点，男人便会蹬鼻子上眼。保持若隐若现的态度，让男人觉得你抓不住，这样的才会让男人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想起许家俊之前的表现以及现在他的表现，唐小染点点头，认可了许雯的这句话。
“还有，虽然家俊是我的弟弟，但是我还是要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溜走，实在是不负责任。你放心，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给你一个交代。”
站起身子，唐小染踱步走出了小亭子，沿着池塘的边缘在那踱着步：“顺其自然吧，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如果他还是无法信任我，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又不是出现新的事情。雯姐姐，这事你暂时不要插手，我在等他的答案。”
“你看你们。没事瞎折腾。好了，没什么事了，我挂电话了。”
“报纸上的事，你没有看到吗？”一场对话，许雯支字不提莫婉的事，让唐小染感到一阵诧异。
－－－－－－题外话－－－－－－
未完，明早再补齐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08
一二二
眼看就要撞上那辆冲到前面的车子，司机一个急刹车，停了车子，打开车门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刚要指责前面的人，便看见前面的车子上走下两个人，一个走向他，一拳打向了他。另外一个人打开了车门。
“你们！”想要上去拦住，在看见拉住他的那个男人手中亮出了弹簧刀，司机不由感到了畏缩。
忽然的急刹车让唐小染心中感到了一阵不安，看见从前面车子里出来的人直直地走向她所在的车子，悄悄地拿出了手机，按了110三个数字，将手机握在手心。车门忽然间被拉开，男人拿着照片看了看，就要去拉住唐小染。
握住了唐小染的手，沈颖瞪向那人：“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抢劫！”
男人眯了眯眼睛，掏出一把枪指向沈颖。
“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护住沈颖，唐小染按了通话键，“是谁让你们来的？”
“如果不想闹出人命，就和我们走。”拉开枪膛，男人不耐烦地说着。
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我自己会下车。”
跟着唐小染下了车子，沈颖一把拉住唐小染的手：“你不可以跟他们走。”
“可是也没有别的选择。”手机已经被唐小染悄悄地放到了裤子的口袋里，低声和沈颖说着，“他们的目标是我。”
“就是因为这样，你更不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嚷嚷着，忽然沈颖感到了什么东西穿进到了身体里，一阵疼痛，温热的湿漉漉的液体从那儿流出。身子有些发软，被唐小染扶住了身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看见了我们的样子，自然留不得。他也一样。”
后面发生了什么，沈颖不知道了，意识已经慢慢涣散。良久，感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醒了？听得见我的话吗？”
有人掀开她的眼皮，用灯光照射看了一下。
“张少，子弹已经取出。没有伤及到重要地方，只是失血过多，休息一短时间就好了。”
又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沈颖睁开了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想起了之前的一幕，挣扎着就要起来。
“躺好！”听见身边那一道低沉的声音，沈颖微微一怔，不再挣扎。
那人低咒一声，按了床头的响铃，关掉了吊水。刚刚的挣扎，碰到了针头，手背上已经肿了起来。护士匆匆赶了过来，给沈颖拔掉针头，换了个手重新打了点滴。
看着沈颖张着唇想要说什么，张建兵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警方已经介入，许家俊也赶了过去，小染不会有事。你安心在这养伤，特护过会就会过来，有什么事情，和她说。”
看着张建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沈颖张口想要喊住他，最终只是化作眼角里的泪水。
☆
唐小染被人蒙住双眼，反捆住双手，推着上了车子。
“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伤害她。”感到了枪被抵在太阳穴上，唐小染冷冷笑道，“你们不敢杀了我，如果我没有猜错，是那个人的命令？之前我答应和你们走，是为了我的朋友。现在——”
凭着感觉，唐小染踢向劫持她的男人的小腿肚子：“她中了枪伤，需要立刻送去医院。”
“太吵了。”
脖子上感到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敲击了一下，意识慢慢失去。
醒来时，唐小染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小木屋里，已经被松了绑，只是全身无力，似乎是被下药了。
“你醒了。”
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的女人：“果然是你。”
缓缓地转过身子，莫婉轻轻地笑了：“为什么不能是我，你抢走了我的人，又毁了我一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
慢慢地走到床边，莫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小染，慢慢地弯起唇：“我真不明白，你有哪点好，吸引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那么多的男人，为什么你要霸着家俊不放。得不到的东西我要毁掉，可是我舍不得他，所以我要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是的，这样比直接毁掉他更让我开心，我要让他痛，想着却得不到。”
在地上洒满了汽油，莫婉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你身上的药性，还要过段时间才会被解开，所以请你尽情地享受一下，死亡前的，恐怖。对了，这儿是个偏远的山区，不要想着别人会找到你。就算有人找到了你，也只会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退出了屋子，莫婉一扬手，打火机落在了地上，汽油接触到火焰，很快燃烧起来。看着渐渐变成火海的屋子，莫婉的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莫婉！”
听到这个愤怒的声音，莫婉身子微微一怔，缓缓地扭过头，看着那奔跑过来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想要迎接上去，却是被他脸上的阴霾之色吓住。
狠狠地瞪了莫婉一眼，如同一个野兽一般，许家俊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额角的青筋随着沉重的呼吸一鼓一张。推开了莫婉，没有犹豫的，许家俊走向了那燃火的屋子。
“你不可以进去！”跺着脚，莫婉喊道，想要冲上去拦住他，却是被随后赶来的警察控制住。
“许先生，火势太大，你不可以进去。”
许家俊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屋子里。
屋子里已是一片热浪滚滚，耳里传来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横梁从门上落下，砸在了地上，侧身躲过，目光搜索着，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唐小染，许家俊稍稍宽心一些，冲到床前，看着已经陷入到昏迷中的唐小染，抱起了她，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染儿？”
屋子里的火势更旺，浓浓的烟味呛入到鼻子里，咳嗽了一声，许家俊脱下身上的衣服蒙在了唐小染身上，抱着她走向门口。又一根横梁从屋顶落下。护着唐小染，许家俊感到背上一阵疼痛。火势越来越大，喘着气，许家俊苦涩的一笑，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对不起。”
憋着一口气，许家俊冲向门口，在小木屋子完全倒塌时冲了出来。
“许先生，你太冒险了，救援部队很快就会来了。”看见许家俊出来，一警员上前说道。
“我等不下去。”目光移向被手铐扣住双手的莫婉，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她，“你我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扯到别人。”
“没有她，你的心中就会只有我。”挣扎着，莫婉大声喊着，“许家俊，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不上你和她的一年吗！”
“就算没有她，我们之间也不可能。莫婉，你应该知道，在你做出那个决定时，我们之间已经结束。现在的一切，只是你自己种的果。”
消防车、救护车驶来，拒绝了医护人员让他处理一下伤口的建议，许家俊只是说道：“去医院，越快越好，在她脱离危险之前，不要管我。”
忍住背上的疼痛，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一直注视着她：“染儿，你醒来后，我们和好吧。”
急救室的门口，许家俊坐在那儿，双手交握地撑着下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在他面前止住。
“小染怎么样了？”
抬首，看见站在面前的张建兵，许家俊缓缓站起身子：“你来做什么？”
“她出事了，我来看看她，不可以吗？”
双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许家俊打向张建兵。伸手挡住了许家俊的拳头，张建兵皱眉：“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笑话，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事。我自己的妻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的一个司机已经被割喉而死了。你问我，你也不想想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你的风流债，小染会遇到这事！”
许家俊沉默了，之前盛世凌人的态度也淡化了很多，苦涩的一笑：“的确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莫婉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
“莫婉是你的初恋情人，你是不是还喜欢她我管不着。但是，既然你娶了小染，就不该再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还有，抛下自己妻子莫名消失的男人，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看着许家俊一身狼藉的样子，张建兵将粗话咽了回去，只是脸色依旧难看，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你喜欢她？”许家俊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关心她？”
“是啊，我是喜欢她。所以，你记住，就算没有你，小染还会遇见许多喜欢她的男人！”
急救室的灯灭了，停止了争吵，许家俊和张建兵围了上去，看见医生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
异口同声地问出，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冷冷地一哼。
“没什么大碍，除了腿部有点受伤，只是吸进了大量的浓烟。很快就会醒来。”
“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现在不行，等病人到了病房才可以去探望。”
一二三
许家俊走进病房，见唐小染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睛闭上。
走至床边，许家俊伸手轻轻地将唐小染额前的碎发捋顺：“染儿。”
头扭向一边，唐小染躲过许家俊的手。
“染儿，不要闹别扭了。”许家俊轻声说着，“你想要我道歉，我道歉便是。”
慢慢地睁开眼睛，唐小染看向许家俊：“真心道歉？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姐姐和我说了那天的事，她把我训斥了一顿。你那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许家俊眼中闪过愧疚之色，缓缓说道：“出院后，你先回去，在家等着我。”
“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
“我不希望你和张建兵有太多的接触。”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有什么话，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许家俊，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过，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都会尊重我的选择。现在还没到我给你答案的时候，所以，这段时间，我不想看见你。”
手握紧又松开，考虑到唐小染现在是病人，不想和她发生争吵。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记住，这段时间，你依旧是许太太。”
“我知道。”唐小染轻声说着，“张建兵有没有告诉你，莫婉不仅没有怀你的孩子，她根本就是没有怀孕。这事，还是由你告诉你的母亲比较好。还有——”
“还有什么？”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眼睛轻轻眨了下，笑道：“暂时不告诉你。我想休息了。”
眼睛闭上，唐小染不再理会许家俊。感到他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我有点后悔了，当初说出那样的话。两个个月，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你都依旧是许太太。”
“许——+”睁开眼睛，唐小染怒瞪向许家俊，想要斥责，却是给了男人可乘之机，唇舌相碰，昔日的感觉又被勾起，心中涌出一股渴望，拒绝的意识在男人的掠夺中渐渐溃败，最终只能溃败成军。
忽然间，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转过身子背对着唐小染站立：“半个月后我有事要出差，要出国一趟，这半个月，我觉得我还是有权利见到你。”
瞪大了眼睛，唐小染盯着许家俊的背影：“你怎么这样无耻！”
“我喜欢你的味道，没有你在身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等我走之后，你再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许家俊！”
“就这样了。”
看着匆匆离开的许家俊，唐小染咬紧了唇，慢慢地，又忍不住地笑了出来。还有一件事，她还没有告诉他。唇角边洋溢着淡淡的笑意，等到什么时候有了动静，再告诉他也不迟。
接下来的一个月，许家俊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来到医院，不管唐小染是理会他还是不理会，每天都不会间断。再一次许家俊又被唐小染当成透明人之后，唐小染看了一眼在一旁充着柚子茶的许家俊，看着他将水杯放在唇边轻轻吹着，然后坐到唐小染身边，舀起一勺水，递到唐小染唇边：“我喂你。”
在一旁的护士小姐笑了：“唐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她是我的妻子。”很认真的，许家俊纠正着，“染儿，张口。”
“我自己来。”想要接过许家俊手中的杯子，却是被许家俊拒绝。
“不好意思？老夫老妻的了，不要在意什么。”
护士会意地一笑：“有这样一个丈夫真的挺好，像张夫人，自从住院后，张先生几乎就没有来看过她。对了，张先生似乎也认识唐小姐。”
“嗯，工作上认识的。”
“这样，唐小姐，有什么需要，再叫我。我不打扰你们了。”
许家俊依旧是笑眯眯的，只是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寒意：“染儿，趁热喝了。”
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许家俊，最终还是妥协，让他喂下了一杯水。
“已经十天了。”
“嗯。”
“许家俊，你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但是一想到会有那么多天见不到面，心里空的慌。既然你是为了我才来到这的，这段时间我自然是要多陪陪你，免得被人钻了空漏子。”
“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挖空心思也得不到。”唐小染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许家俊听到，神色微微顿了一下，转而又笑道：“我已经和妈妈说了莫婉的事，电话里妈妈虽然没有说什么，我想应该是对你感到了愧疚。”
“莫婉她，怎么处置的？”
“判刑十年。”许家俊的脸色沉了下去，“张建兵这次显得很积极，积极得让我怀疑他对你——”
眯着眼瞪向许家俊，唐小染点点头：“是啊，他是喜欢我。”
“染儿，刚刚护士的话你也听到了。”
“所以呢？”
“据我所知，张建兵在娶了这个妻子后，基本上不会再在外面寻花问柳。而他现在这样，会不会他真的对你？”不确定地看向唐小染，许家俊缓缓开口，“他对你，我总觉得在哪儿有些不同。”
头扭到了一边，唐小染不再理会许家俊。
“我对她当然不同，因为我喜欢她。”门被推开，张建兵站在门口，脸上挤出了坏坏的笑容，“小染，纸包不住火，爷爷知道了你的事，把我大骂了一顿，说我对你太不负责。”
“碰”的一声，许家俊撞倒了床头柜上的瓷碗，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你去哪？”伸手拦住了许家俊，张建兵说道，“爷爷也想见见你，一起去吧？”
“不必。”拍落张建兵的手，许家俊冷冷开口，“现在你爱怎么折腾都行。”
“你就这样走了，不怕你的小染投入到我的怀抱？”
“你动她一下试试！”
“虽然我不能一手遮天，但是在京里，你还是动不了我。男女的事，只是你情我愿，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较真。”
眯起了眼睛，许家俊一拳打在了张建兵的眼睛上：“你若是敢碰她，不是一个拳头这样简单。”
张建兵走进屋里，唐小染看见他的左眼，乐了：“他打的？活该！”
“你这是幸灾乐祸！”
“谁让你说出那么歧义的话，对我负责？你要他怎么想！”
“可是，你不也玩的乐乎。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戏弄他。陷入热恋中的男人的智商简直就是零。”
“那你呢？”微微侧着头看向张建兵，唐小染反问着，“你和沈颖之间？”
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很快张建兵又恢复了常色，嬉笑着：“说真的，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哄也不行，吵也不行。”
“是吗？那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做了什么？你当人家是妹妹，人家未必当你是哥哥。”
“什么？”
看着张建兵一副困惑的样子，唐小染冷嘲热讽道：“家俊不管怎么误会我，我知道他的心里有我。可是你，如果一个女人爱上了你，感到的只会是不安。”
“连你也这么感觉？”
“我是气恼家俊，气他对我不信任，或许这是与我们的相遇有关。可是，对他，我会像现在这样故意闹脾气。如果是你，我不敢这样。对于一个不知道爱自己有几分的男人，又怎么敢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沈颖喜欢我？”
“那你喜欢她吗？”
指了指自己的熊猫眼，张建兵苦涩地说道：“不爱她，我会借用他人的手惩罚自己。”
“你？”
“前几日我喝多了，醒来后——”神色一顿，张建兵叹了一口气。
“酒后乱性？”猜测出了，唐小染冷冷笑道，“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那么多天没有去见沈颖？乱性的对象是谁？”
张建兵眼中闪过一道懊恼之色：“那一天我喝多了，完全没有印象。醒来后，才发现。我一直当她是妹妹，可是却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没有人注意到，病房的房门本是推开了一点，慢慢地又被关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完全没有印象。”
冷冷地一笑，唐小染打探着张建兵：“你来找我，不仅仅是因为姥爷的事，你还想让我安慰沈颖，对吧？”
“是的，在我处理好这事之前，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
“男人都是这样。”嘀咕了一声，唐小染下床，张建兵扶住她，“你去哪？”
“先去见姥爷。这些天，我也想通了一些事。生命本就脆弱，人既然活着，就不要在意那么多。在我以为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家俊，即便那时我还在生他的气。姥爷年事已高，我不想让他带着遗憾。”
张庆国见到唐小染，看着她虽然态度有些僵硬，但明显地有些改善，还是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地又将张建兵责备了一通：“早就让你处理，现在出了事才来。”
一二四
豪华的酒店包厢里，看着坐在对面的张氏夫妇，唐小染有些头疼，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答应张建兵来见他的父母。
吊顶的水晶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屋子里的一角是一个方形的水池，金色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屋子里燃烧着檀香，香味淡淡的。
在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后，唐小染终于等到了张太太开口。
“你是建兵的情人？听建兵的意思，他如果离了婚，就会娶你。”
一口水呛到嗓子眼里，唐小染强忍着没有咳嗽出来：“我见过爷爷，他很喜欢我。”
搬出了张庆国，张太太有些吃瘪，只是很快又问道：“你是做什么的？你家怎样？你怎样就甘心破坏人家的家庭？”
一手托着下巴，唐小染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地问道：“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是说我？这样说的话，你是觉得沈颖和张建兵在一起很般配？嗯，这样的话，那就如你所愿。我告辞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张太太怒斥道，“建兵会离婚，但是娶的人不会是你！”
“呦！那个女人就不算破坏别人的家庭了。”抱起双臂，唐小染冷冷地笑着。
“她是清白的姑娘，建兵需要对她负责。”张太太有些词穷，不甘示弱地说着，“她不像外面的野女人，不干不净，和建兵也是门当户对。”
“如果对方是沈颖，或许我会一直隐瞒我和建兵的地下关系。但是如果是那个女人，抱歉，她也不比我强哪去！”从包里掏出五张大红色，放在了桌子上，“很感谢你们请我喝茶。”
走出酒店，唐小染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车窗摇下，里面的男人探出头来：“怎么样？”
拉开车门，唐小染弯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抱怨着：“我饿死了，你先请我吃东西去。”
酒店的大厅里，选择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菜，唐小染将刚刚发出的事说了一遍：“你的父亲倒是一句话没说，倒是你的母亲，摆出了一副太后的姿态。沈颖平时怎么和她相处的？”
“她平时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当回事，妈妈说她什么，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唐小染小声嘀咕了一句，双手交握地撑着下巴，望向张建兵，“你自己不表态，就算以后找到了沈颖，又能怎么办？”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在我找到她之前，我需要一个挡箭牌帮我。”
“所以那个倒霉蛋就是我！”
“别人的话，小颖更会多心。而且，爸妈从没有见过你，只要你不要自报家门。”双手合十，许家俊嬉笑着哀求道，“再说，你也不吃亏，一来可以试探出你家的对你的感情，二来可以促进你们的感情。”
自从那一日许家俊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唐小染的视野里，虽然拿到了张建兵的解释书，只是唐小染仍旧感到一丝不安，如今听见张建兵这样说，更是气恼：“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一餐饭吃完，张建兵招呼着服务员过来结账，刚要交给她金卡，便听服务员说道：“先生，那边的一位先生已经帮你们付过了。”
唐小染回头看去，见许家俊站在那儿，胳膊上搭着一件外衣，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许家俊便抬脚走向外面。
“等等。”唐小染追了上去，拉住了许家俊。
“放手！”许家俊的声音很冷很阴沉。
“不要。”拉住许家俊的手臂不愿意放开，唐小染说道，“我和你说清楚一切还不行吗？”
“许总。”一股混合花香型的气味传了过来，踏踏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唐小染身后止住，“这是谁啊？”
有些反感那人身上的气味，那股味道嗅入到鼻中，唐小染感到一阵恶心、呕吐。似乎是察觉到了唐小染的异状，许家俊搂住唐小染后退了几步：“故人。杨经理，我先回去了。”
“哎。”看着许家俊走远，杨欢刚想追上去，却是被人拉住了手腕。回首看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的脸上溢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似乎是一种伪装：“我劝你不要追过去。”
“你是谁？”
“我是谁你可以不用管，但是那个女人，我奉劝你你一句，不要去惹。”
“为什么不能？我看她也是死皮赖脸地赖着许总罢了。”
松开了杨欢，张建兵缓缓说道：“你喜欢许家俊？你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但是结了婚也可以离。”
“你不知道他和他妻子的事？”
“知道，报纸上闹得那么沸沸扬扬，我多少有点耳闻。他的妻子只不过是在许总情场失意的时候遇见他，他们之间不见得有多好的感情。许总这几天看起来闷闷不乐，我听李副总说，这和他的妻子有关。既然一个女人不能带给男人幸福，她有何必霸着这个男人。至少和我在一起，许总不会那么不开心。”
“对于无关紧要的女人，自然是不会流露出太多的情感。一个男人的喜怒哀乐只会围绕在他喜欢的女人身上。”
“就算许总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喜欢上我。现在这年头，离婚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瞅着一脸执着的杨欢，张建兵摇摇头：“这位小姐，那我只能祝你好运。”
☆
坐在车子里，看着一脸铁青的许家俊，唐小染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瞥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问道。
“我有点难受。”胃里不太舒服，车子里特有的真皮气味混杂着空调的气味，唐小染手按在腹部，勉强止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见唐小染的脸色有些泛白，许家俊吩咐着司机关掉空调，打开了车窗。
“之前你想说什么。”
“现在我不想说了。”想起那个莫名出现的女人，唐小染心中有些发堵，“那个女人是谁？看来这些日子你有美女陪伴，过得也挺潇洒。”
许家俊皱起了眉头：“不要瞎说，她是分公司的经营部经理，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是吗？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停车！”喊了一声，唐小染打开了车门，就要出去。
“你怀疑什么？”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
“你来到这边后，这车子是谁借给你的？我讨厌这车子里的气味，还有你衣服上的气味。”挣脱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跑了出去。
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看着唐小染跑向了马路的对面。忽然目色一顿，匆忙地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与此同时，一辆摩托如风一样地急速而过，如果刚刚慢了一步，许家俊不敢想象。
“你怎么也不看下车辆，被撞到了怎么办！”
本是感到后怕，只是被许家俊这样一吼，唐小染有些气恼：“撞到了就撞到了，我不在了，你找新欢不是更没有顾忌！”
“没有什么新欢。那辆车子是杨经理的私人车，只是先借我用几天。”
“今天借你车子，明天再把人借给你！”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胡搅蛮缠。我和杨经理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讨厌你衣服上的气味。”咬紧了唇，唐小染说道，“我对花香味过敏，你放开我！”
抬起手臂嗅了下，味道虽不浓，但也是可以闻得到。
“走得匆忙，衣服没带几件，所以委托她帮我买了一套。”
紧咬着唇，唐小染瞪向许家俊，伸手就要去扒他身上的衣服。
按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道：“你这样迫不及待？这可是在大街上。”
脸色微微泛红，唐小染拉住许家俊走向了一家商场，直奔男装区，挑了一件衣服硬是让许家俊去试穿，扯掉许家俊身上的那件外衣，推着他进了试衣间。
片刻中后，许家俊从更衣室里出来，售货员递过来一张小票给他：“刚刚那位小姐已经付了款。”
四下看了一眼，没有看见看见唐小染的身影：“她人呢？”
售货员的神情有些古怪，盯着许家俊的神情有些怪异：“走了。”
看着许家俊匆匆离去的身影，售货员嘀咕了一句：“长得有模有样，没想到竟然是个吃软饭的。”
许家俊脚步微微一顿，这才想起售货员刚刚古怪的神情，想必是误会了什么，没有去解释什么，在商场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唐小染的身影，拨通了唐小染的手机，只是响了一下，手机便被接通。
“你在哪？”
“街上。”将手中的衣服扔进到垃圾桶，唐小染淡淡开口，“那件衣服我扔了，我不喜欢。”
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许家俊轻叹一口气：“随你。你具体位置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我不需要你还钱。”
“唐小染！”
“川菜馆，好再来川菜馆，我在那等你。”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15
一二五
张建兵的目光不止一次地落在唐小染的颈子上，被张建兵盯得烦了，唐小染瞪向他：“你看什么？”
“昨晚很激烈？”眼里闪过戏谑之色，张建兵有些苦恼，“现在是你我在一起，说不定人家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怎么了！”
“专心开你的车！”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唐小染从包里翻找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心中不由把许家俊咒骂一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摆明了是故意的。
“昨天见你迟迟没有回去，所以打了个电话给你。电话被接通后，很快又被挂断。不会是他接的电话吧。”眉毛翘起，眼角上扬，张建兵止不住地哈哈笑着。
“你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手机上并没有看见什么未接来电，而她也没有听见手机响起，唯一的解释便是在她去浴室的时候张建兵打过电话过来，然后之后的一切便有了解释。猛地合上手中的镜子，唐小染咬着牙：“你没有多说什么！”
“我哪敢啊！”张建兵咧开了嘴，瞥见唐小染一副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慌忙说道，“你别闹，我这在开车。”
冷哼一声，唐小染头扭向一边：“签证什么时候能办好？”
“在乌兰巴托办事处的人已经发出了邀请函，也已经去移民局办理了相关手续，接下来只要等通知去驻北京的大使馆办理签证就可以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怎么，急了？”
“没有。”
“不要不好意思承认，我知道。”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这是去哪？”
“医院。你昨天一夜未归，爷爷不知怎么知道了，一大早地就在大发脾气。”
☆
刚刚走近病房，便听见里面霹雳乓啷的声音，夹杂着怒吼声：“都出去！”
张建兵耸耸肩，走上前，敲了敲房门：“爷爷，小染回来了。”
里面安静下来，“进来。”
推门走进，张建兵看着满地的狼藉，默默地拾起吊水的支架：“爷爷，小心气坏了身子。”
“小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女儿。我亏欠她太多，如果连她的孩子也保护不好。”脸上的神色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只是在看向唐小染时，眼睛有着淡淡的宠溺，“小染，你失去的，我会尽量弥补你；属于你的，你都会得到；伤害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你的母亲，我也会让她有个名分。”
唐小染轻轻地笑了：“这些无所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好什么！”张庆国又激动了，“唐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见唐小染一副困惑的神色，张庆国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发发牢骚。建兵，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几天我感觉好多了。”
“爷爷，你就安心在医院呆一段时间，要不，最迟等到后天，抽完血化完验，确定没有大碍了，再出院？”
“早就该检查了，是不是你们故意延后的，就是不让我出院，我这身子骨硬朗的很，眼不花耳不聋。”
“是是，爷爷您老当益壮。”
“爸。”
病房门被推开，张氏夫妇走了进来。
一看见唐小染，张太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来这干什么！”
“擒贼先擒王，阿姨，这话你没听过吗？”昂起头看向张太太，唐小染慢悠悠地说道。
“你！张家才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一句话，让张庆国恼怒了，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回来就吵架，如云，你要是不想来看我，可以不要来。我知道你是盼不得我早点死，这样你就可以早点拿到遗产。”
“爸，我没有。她——”
“好了，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爸，你怎么也被她迷惑了。她想进张家的门，必定是不安好心。”
一拍桌子，张庆国吹胡子瞪眼：“张怀念，带着你的媳妇出去，我不想看见她！”
“爸，如云也没有恶意，”目光瞄向了唐小染，昨日的见面，便觉得这个女孩有几分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很像自己的妹妹，“她是？”
“爸，你带妈妈先回去，别把爷爷气个好歹。”张建兵慌忙插话，推着父亲母亲向门外走去。
“建兵，你要娶她，我坚决不同意。”走到门外，张太太大声喊道。
张建兵的心中一凉，慢慢地关了房门，慢慢地转过身子看着张庆国。
“爷爷，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看着老人那冷若寒霜的脸色，“爷爷，这只是个烟雾弹。”
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张建兵有些紧张地看着张庆国，见他勾勾手指，凑过了身子。
“脸再靠近一点。”
扬起了手，张庆国一巴掌打在了张建兵的脸颊上：“让你妹妹做这事，万一她被人误会了，怎么办！阿颖丢了，你才着急？早干什么去了！自己惹得事自己解决，和你父母解释清楚小染的身份。”
“爷爷，反正我是不会离婚，更不会娶香凝。”拉过了唐小染，张建兵说道，“而且，小染也答应了，再找到小颖之前，她会一直帮我。”
“是这样吗？”见唐小染点点头，张庆国气恼，“胡闹！小染，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逮住说了什么，你的名声你想过没有？我听说，你和你的丈夫本就有什么误会，万一这在火上浇油。人言可畏，这要是被媒体逮住说了什么，你婆婆那边又会怎么想。”
“我只是觉得小颖有些可怜，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感觉我知道，就像一个人拿着刀在胸口狠狠地扎进去。我是太累了，才想放弃。而且，我遇见了家俊。如果不是这样，我很难从过去走出。可是小颖不同，我看得出，她还在爱着，虽然她会感到痛苦，但是就是因为太爱了才会感到痛。如果这场戏不是小颖一个人的独角戏，我真的很想帮她。”
“你这孩子。”叹了一口气，张庆国瞄向张建兵，板起了面孔，“不管小染什么态度，我是不会同意你拿小染做挡箭牌。香凝那公主脾气，她要是闹起来，全天下都会知道。到时就算我们向外界公布小染的身份，人家也只会认为我们这是在欲盖弥彰。不行，现在，立刻马上登报公布小染的身份。”
“不需要的。”唐小染轻声说着，咬了下唇，“我还没有准备好。”
见张庆国神色渐渐变得有些落寞，唐小染慌忙解释着：“姥爷，我觉得，只要我们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我不习惯，被人指指点点的。”
张庆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染，你先出去，我和建兵说几句话。”
“嗯。”
打开门，唐小染看见站在那儿想要叩门的女人，很快就认出了她，正是那一日在商场里遇见的何香凝。
“你是建兵哥的新欢？”打探了唐小染一番，何香凝说道。
“你就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唐小染笑着反问道。
“谁是小三！”何香凝恼羞成怒，“我是来看爷爷的，不和你吵。”
“可我不想让你进去。”拦在了门口，唐小染慢悠悠地说着。
“你凭什么！”
“香凝，你先回去。”张建兵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
“建兵哥，你真的喜欢她？”手指着唐小染，何香凝就要哭了，“先是沈颖，再是她，建兵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能看我一眼！”
“这年头，419的事多着去了。再说了，你的建兵哥哥风流成性，阅女无数，这要是都找她负责，他忙得过来吗？”不待张建兵答话，唐小染便冷嘲热讽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损我。”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张建兵拉开唐小染，“香凝，那件事是我不对，只是我不能娶你。我一直当你是妹妹，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除了娶你，我可以补偿你一切。”
“可我只要做你的妻子，至少也要做你的女人。”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地落下，何香凝委屈地看着张建兵。
想到了什么，张建兵问道：“是不是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了小颖！你不知道她中了枪伤，需要静养！”
“我，我，”擦了一下眼泪，何香凝倔强地看向张建兵，“不说可以代表事情没有发生吗？我说了，她不信，所以我说可以向你认证这事。谁知道她会不辞而别。”
“何香凝！”扬起了手，一巴掌打在了何香凝的脸上，张建兵狠狠地开口，“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捂住了脸颊，看着张建兵，何香凝忽然感到了一阵恐怖，她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张建兵。记忆里，这个邻居大哥哥一直是笑眯眯的，从来就没有凶过她。而现在的他，嘴角微微下沉，眼神冷若寒霜，脸色更是无比的阴沉。
“建兵哥哥。”小声地喊了一声，何香凝咬紧了唇，转身哭着跑开了。
“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打她。”冷眼旁观者一切，唐小染缓缓说道，“你和孙泽君到底还是不同，至少你是喜欢着小颖。如果当年孙泽君这般对我，哪怕会头破血流，我也不会让出他。哀莫大于心死，祝你好运。”
“小染，你说过，小颖喜欢我？”不确定地看向唐小染，张建兵问道。
“你感觉不到吗？”有些奇怪的，唐小染反问着。
眼里渐渐闪烁着惊喜之色，张建兵拉住唐小染的手：“你确定？你肯定？当初如果不是我设计了她，她根本不会嫁给我。”
“嫁给你这样的人需要勇气，如果不是喜欢你，她也不会答应。具体她对你什么感情，你找到她当面问个清楚不是更好。”
如同小孩子得到一个糖果一般，张建兵脸上溢出了笑容，拿起唐小染的手就要去亲，被唐小染一把推开：“这是在中国，不是法国，不要动不动就亲女人。还有，别高兴得太早，这也只是我的假设，她对你是什么感情，我可吃不透。”
似乎没有听见唐小染的话一般，张建兵只是如木偶般地重复着：“原来她喜欢我，原来她喜欢我。小染，我和爷爷谈完后就来找你，我请你吃饭。”
“喂！”
看着兴奋地走回屋里的张建兵，唐小染撇了撇嘴。两个相爱的人，却是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又不由地想起了许家俊，曾经，他们也是这样。抬眼望向蔚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
☆
在电话里听了唐小染的话后，许雯愣了几秒：“所以你就结束冷战了。”
“我怕弄巧成拙。”想了想，唐小染将她和张家的关系说了出来，“雯姐姐，那时家俊看见我和张建兵在一起时的神情，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了我一般。”
“那你和他说清楚你和张建兵的关系了？”
“没有。因为忽然冒出一个女的，我一气，故意让他误会去了。”
“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守住阵地，被他占了便宜。”
“嗯。”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里的闷闷不乐，许雯笑了笑：“你这样，还不是会被他吃的死死的。要我说，先不要他知道你和张建兵的表兄妹关系也好。你要知道，看见小俊子吃醋的表情，真的不常见。”
“我也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想起了那日杨欢看着她那敌意的眼神，唐小染不由闹心。
又是交谈了一会，唐小染挂断了电话。几分钟后，手机又响起。看着那一大串陌生的数字，盯着前面的00976看了一会，唐小染愤然地接通了电话，不待那边开口便说道：“许家俊，你那天什么意思！留下一张纸条就逃走。你怕什么？不要解释什么！”
挂断了电话，很快又有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那天赶飞机，不是故意的。有事直接回复这条短信。”
嘟起了嘴，有佣人上来敲响了房门：“唐小姐，该去吃饭了。”
“嗯。”
对于唐小染光明正大地住进张家别墅，而张庆国对此并无异议，而且很是喜欢她，张太太有些不解，只是碍于颜面，虽不好说什么，态度并不算友善。
一二六
“他。”见张建兵在一旁挤眉弄眼，唐小染紧抿着唇，忽然说道，“张建兵，你的脸上怎么有个蚊子。”
伸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张建兵的脸颊上，伸开手掌看了看，做出一副惊讶状：“没有打到啊。”
捂着脸颊，张建兵控诉的目光瞪着唐小染：“唐小染！”
“干什么？想说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那你打回来啊！”抱着双臂，满不在乎地看着张建兵，唐小染冷哼着。
“你。”张建兵不敢多说什么，自家爷爷已经睁开了眼睛，警告地看着他，咽下悲愤，张建兵揉了揉脸颊，“好男不和女斗。”
“小染，我听说他为了你，单身一人冲进火海，这个人，我倒是很想看看。”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想起了那一晚，她触摸到他背上的伤痕，忽然间哭了出来，他轻轻地吮去她眼角的泪水，安慰着她：“已经不疼了。”
“小染。”
从思绪中惊醒，唐小染看向张庆国：“姥爷，你叫我？”
“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扭头看向了车窗外面：“想他。”
“和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抢在唐小染前面，张建兵开口：“占有欲强，只准官兵点灯，不准百姓放火。爷爷，你看他和那个小明星暧昧不清，小染遇险了，被前男友救了，他就受不了了。典型的小心眼。”
“他才不是！”瞪向张建兵，唐小染有些不满，“那一次如果不是孙泽君，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说什么。可是，如果一个男人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觉得他会是我执手一生的人。”
“果然女生外向。万一你再遭遇个情变，你经受得起吗？”嬉笑着，张建兵说道。
“乌鸦嘴。”
“对了，还记得那次在酒店门口遇见的女人吗？她呀，跟着许家俊一起去了蒙古那边，你不担心什么吗？”
唐小染的手揪紧了衣襟，半响，才说道：“我相信他。”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酒后乱性。”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话说完，便看见张建兵整个人蔫了下去。知道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唐小染想了想，又说道：“小颖如果想要躲着你，自然不会让你轻易找到她。如果你不下定决心，小颖离开你也是迟早的事。”
张建兵沉默不语，目光慢慢移向了张建兵：“爷爷，你站在哪一边？”
“这是你自己的事。”张建兵慢悠悠地说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能总是束缚着你。”
脸上露出了笑意，张建兵颔首：“谢谢爷爷。”
“还有，我打算公开宣布小染的身份。建兵，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
走进张家别墅，顾如云迎了上去，看见唐小染时，眼里流露出鄙夷之色。将顾如云的神色尽收眼底，张庆国不动声色地开口：“小染，这是你的舅妈，那是你的舅舅。这儿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爸，你说什么？”顾如云有些诧异。
一旁的张怀念说道：“她是玉兰的孩子。”
“玉兰？”顾如云嗤笑着，“就是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离家出走的你的那个妹妹？对了，前一阵子听说要找回她，没想到她竟然都有个女儿了。”
意识到了什么，顾如云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颤抖的手指向唐小染：“你和建兵，该不会？”
那两个字，顾如云怎么也说不出口。倒是张怀念说道：“你想哪去了，自己儿子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他和小染不是这层关系，他怎么会拉小染来演这场戏。”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看向张怀念，顾如云忽然怒了，扑上去捶打着张怀念，“你连着儿子来骗我，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不要闹了！”一把握住顾如玉的手腕，张怀念低声训斥着，“你可有想过建兵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知道，他一直就认为我是王母娘娘，那沈颖有什么好，如果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会看上你？无非不是想要麻雀变凤凰罢了。就像她，”手指着唐小染，顾如云讥讽道，“张家若不是富甲一方，她会愿意回到张家？你那个很了不起的母亲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是没有颜面？你的父亲呢？怎么也没有看见。想必也是什么不入流的角色。攀上张家，还真是你的福分。”
注意到父亲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张怀念碰了碰妻子，示意着她不要再说了。只是顾如云丝毫不领情：“你碰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说的好听，你的妹妹叫有理想。说的难听，就是一个白眼狼。”
“不要再说了。”提高了声音，张怀念笑着问着唐小染，“你的家人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就说嘛，看看，这认祖归宗果然是有目的的。”顾如云讽刺般地大笑着，“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用太难过。这么豪华的房子你还没有见过吧，想要什么，尽管提出。”
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唐小染缓缓说道：“不必了，我想要的，我的丈夫都会满足我。”
“丈夫？你确定你不是他的情妇。”
“说够了没有！”张庆国握紧手中的拐棍，重重地敲击了下地面，目色冰冷，“你要是觉得看谁都不顺眼，你可以搬出去。这儿的每一个人，身上都留着张家的血液，唯有你是个外人，不配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脸色有些难看，顾如云赌气地就要离开，又听见张庆国说道：“今天你要走出这个家门，我会立刻让人把离婚协议书给你。没有你，这个家会清净很多。也只有小颖这样的人才能忍受你这样的婆婆，换个脾气火辣的，这家里又要热闹了。”
走向门边的脚步止住了，顾如云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爸，你怎么这样说我。这一个巴掌拍不响，那沈颖要是有多好，我怎么会说她。她的很多行为举止，和我们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可是，香凝不同。她从小就接受上等的教育，出去应酬也知礼数，和我也谈的来。她才是适合建兵的。”
“有种人，专门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对了，还有人说，婆婆和媳妇不能关系太好。这要是太好了，婆婆很容易对媳妇指手画脚的，结果只会引起战争。”唐小染微微莞尔，“舅妈，操太多的心，会老的，到时成了黄脸婆，舅舅去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你那时可就是欲哭无泪了。”
“他敢！”
“为什么不敢？舅妈你也会怕第三者？我还以为舅妈你不会怕，这么鼓舞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三儿过门。不，连三儿都算不上，因为张建兵对何香凝没有那层意思。”目光中带着嘲讽，唐小染说道，“舅妈，你不喜欢别人破坏你的婚姻，怕舅舅在外面找女人，为什么你就没有想一下，沈颖她何尝不是和你一样。说真的，你们这样打着为了儿子好要拆散儿子的婚姻的婆婆，我最讨厌了！”
小跑着跑上了楼梯，唐小染推开了门走进屋里，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这什么人？一点礼貌都没有。”顾如云抱怨着，“爸，你真的要认回她？当初怀念的妹妹离家不是很有骨气的吗？她这回来，还是在你生病住院的时候回来，多半是不安好心。”
张庆国冷冷一笑：“我看这说的是你自己吧。建兵，上去看看你妹妹，刚刚那是怎么了？”
“大概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没事的，爷爷，你不用担心。”经过顾如云身边时，张建兵说道，“妈。如果不是我去找小染，她根本不知道她和张家的关系。小染的父亲、丈夫，都不是等闲之辈，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闻言，顾如云只是冷笑。
“还有，妈，如果你真的要我对香凝负责，如果她一定要跟着我不愿意嫁给别的男人，那你请告诉她，我不会给她任何承诺。要是每个女人都像她一样，那妈你要多出不少媳妇。”
“香凝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都是女人而已。那天我醉了，她也醉了吗？现在医术那么发达，补一张膜也不是那么难。”
没有去看顾如云那难看的脸色，张建兵上了楼，推开唐小染的房间，看见她趴在床上，摇摇头，走了过去，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怎么，想到自己的婆婆了？”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婆婆和邻居说，她家媳妇很懒，每天睡到九十点，不做家务。然后邻居问她，你女儿嫁得怎样。那个婆婆说，她的女儿嫁得很幸福，也是每天不用做家务，每天睡到九十点。同样的事，就因为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女儿，所以待遇便不一样。”坐起了身子，唐小染咬紧了唇，目光瞄向了窗外，“做长辈的，总是希望小辈尊敬他们，可是就因为他们是长辈，所以他们说的、做的都是对的吗？张建兵，如果你的母亲以死逼你，让你休掉沈颖，你会怎么做？”
“干什么忽然问我这个。”神色有些不自在，张建兵灿灿笑着。
“如果呢？一边是你的母亲，一边是你的妻子。你要如何选择？”微微偏着头打探着张建兵，唐小染问道，“是不是很难选择？我的人说，妈只有一个，媳妇没有了可以再娶。这样的人是很孝顺，可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我恨这样的人。没有责任，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局，那他就不要娶她啊！娶到家了，要求这要求那的，说她和自己的父母不和，这个那个的，光在那指责，为什么不想着维护一下自己的妻子！”
“这是不是扯得有些远了，”看着在那义愤填膺的唐小染，张建兵轻声问道，“该不会，你婆婆对你？”
“她倒是看我不顺眼，不过，”想到了许家俊，唐小染愤怒的神情平缓下来，脸上慢慢溢出笑意，“曾经，我的婆婆希望家俊为了孩子娶了莫婉，无论我们再怎么解释，她也是坚定了莫婉有了家俊的孩子。家俊和婆婆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想让我和姐姐一样恨你吗？’。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不是所有的男的都会像他一样。我不相信什么孝顺和爱情不能两得。婆婆和媳妇本就是陌生人，如果不是男人在其中，她们根本就不会认识。所以说，婆媳关系不好，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太无能。当然，如果真的碰上一个胡搅蛮缠的婆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遇到这样的婆婆，更不应该要自己的媳妇受到委屈。张建兵，如果你不想成为让我鄙视的男人，你就把沈颖找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说，你爱她，不会和她离婚。”
“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的事？”瞅着唐小染，张建兵徐徐说道，“沈颖真的很像当年的你，而我，就是那个孙泽君？你想通过我们弥补你的遗憾。”
“不是。”一口否决了，唐小染说道，“我只是不想看见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没有其它意思。”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17
一二七
看着镜中的女人，长发被梳在了左边，一个淡绿色的蝴蝶结系于发上，末端的卷发微微蜷起，搭在胸前。一件天蓝色的收腰鱼尾礼服穿在身上，右肩上特意装饰了一个宝石蓝的水晶玫瑰。没有浓妆艳抹，只是淡淡地画了妆。
“小染。”
听见敲门声，唐小染走至门边，打开门：“张建兵，已经开始了吗？”
“喊一声哥哥有那么难吗？”张建兵幽幽地说着，“爷爷让你下去，客人已经来了。”
“嗯。”走了几步，唐小染说道，“我不想叫你哥哥，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喊你一声哥哥，那就建哥哥。”
建哥哥，贱哥哥，张建兵挥挥手，做出一副无奈状：“罢了，罢了，你随意。”
下了楼，看见张庆国正和几个人说着什么。看见唐小染，张庆国招呼着唐小染走过去，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便拉着唐小染走向台前。
下面很快安静下来，目光落在了台前。被邀请的人多少知道张家要认回失踪多年的外孙女，看见站在张庆国身边的年轻女子，多半已经猜测出了唐小染的身份。
“今天邀请各位前来，有两件喜庆的事。一个是庆祝我八十岁大寿，二便是我找回了我的外孙女，双喜临门。”
听着张庆国在那叨叨不絮地说着，唐小染微微侧首看着他，今天是他大寿的日子，而她完全不知道。
“大家尽兴。”
说完最后一句话，张庆国注意到唐小染的目光，笑着问道：“怎么了？”
“你没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如果你母亲还在的话，我会更加开心。”慈祥地看着唐小染，张庆国微微一笑，“去下面玩会吧。”
从侍者那拿了一杯香槟酒，唐小染走至一个寂静的角落坐下，慢慢地品着酒。抿了一口，觉得有些不满意，起身走至餐厅，夹起几个冰块，放入酒杯中。冰块与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看着冰块慢慢地沉浸在淡黄色的液体里，唐小染举起杯子轻轻晃了晃。
“唐小染。”
听见这个声音，唐小染转身，看见一身黑色晚礼服的何香凝站在她的身后。
何香凝伸出了手：“虽然我不喜欢你，可是你是建兵的妹妹，我的小姑子，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弄得那么僵硬。”
微微蹙眉，唐小染盯着何香凝那伸出的手，未待她说什么，一个声音已经插进来。
“小染的小姑子是沈颖，香凝，你这不是让人误会。”
不顾何香凝那青一块白一块的脸色，张建兵弯起唇角，走到唐小染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走吧。爷爷让我们和他一起切蛋糕。”
“嗯。”
盯着张建兵离开的身影，何香凝握紧了双手。他的态度变了，她感觉到了。以前的他会像疼一个妹妹一般关怀着她，可是现在，这仅有的一份亲情也消失了。脸上慢慢流露出失落之色，趁着没人注意，何香凝走出了会场。
六层高的蛋糕被推进了会场，张庆国拿起了刀，让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的张建兵和许家俊一起握住刀，切向了那个蛋糕。
看着老人的笑脸，站在台下的顾如云捣了捣张建兵：“当初你妹妹离家，不是净户？这多了一个人，爸百年之后，我们拿的岂不是少了很多。”
看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张怀念扫了一眼顾如云：“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父子考虑。你确定，她是你妹妹的女儿？会不会是骗遗产的？这长得像没用啊，就算没有血缘，也会有人长得相似。再说了，现在不还是有整容。她要是耍什么手段。”
“说够了没有！”打断了顾如云的话，张怀念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你是不是看谁都不顺眼。小颖是，小染还是。小颖是你的媳妇，我不好说你什么。可是玉兰的孩子，就算你是她的舅妈，也没有资格说她什么。”
从张建兵那了解了唐小染的一切，一方面为他那早逝的妹妹感到惋惜，另一方面，又感叹唐小染的命途多坎，心里愈加地觉得对不起这个在外面瓢泼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好好，就算她真的是你妹妹的孩子，可是听建兵说，你妹妹是未婚先孕，这样的话，她的孩子不过是个私生子。难怪她不敢回来，是无颜回来。”
脸上渐渐蒙上一层怒意，张怀念捏住了顾如云的手腕，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玉兰不是你可以说三道四的。如果你还想要生活平静下去，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今天这个日子，我不想和你吵。”
宴会结束，张建兵拉着唐小染走到一个相对寂静的角落：“明天和我一起去大使馆。”
“可以了吗？”唐小染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办理签证需要本人过去，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去领取。到家后，我把相关资料给你。”看着唐小染一脸兴奋的样子，张建兵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看我这么尽力地帮你了，你是不是也要帮我。”
“帮你？可是我现在是你的表妹。”
“不是，我是希望你帮我劝劝小颖。如果今后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和我站在同一战线。”
☆
一周后，张建兵将唐小染送去了北京西站，将手中的行李包递给唐小染，叮嘱道：“国内是九月份，这秋老虎还厉害着。可是蒙古那边不同，听说乌兰巴托那儿还下了一场小雪。”
进场指导的厂家人员的费用由聘请他们前去的公司报销一切费用，也正因此，一般进场的商务签证人员都是从北京坐车到包头，再从包头包车到口岸，进而过关。除非是携带精密仪器或者非常着急的，才会享受从北京直飞乌兰巴托的待遇。
得知这个情况后，唐小染没有特别要求坐飞机。对此，张建兵有些嘲弄，说她这是在给许家俊省钱，却是被唐小染一记白眼瞪了回去。
接过张建兵手中的包，唐小染点点头。
张建兵又和与唐小染同行的人吩咐着，无非是一些女孩子多多照顾，诸如此类的话。送着唐小染进站时，张建兵又是左叮嘱右吩咐的。
“张建兵，你是不是成了唐僧了。”觉得耳朵要被磨出茧子的唐小染忍不住地抱怨着。
“这不是你一个走那么远，不放心嘛。爷爷也不放心你，他还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对了，到包头给我打个电话。到了口岸再给我打一个。晚上的火车，到了包头也是第二天早上了。明天是周日，口岸闭关。找到地方住下来之后，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晚上睡觉门要锁好。”
揉了揉太阳穴，唐小染有些头疼：“张建兵，你当我是第一次出门还是当我是个小孩子。”
“这不是口岸那边听说比较混乱，按照爷爷的意思，签证来不及办了，我至少要把你送到口岸。可是，我实在是要急着去找小颖。”
拍了拍张建兵的肩膀，唐小染同情地开口：“我理解你的心情，祝你好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检票进站，走进卧铺车厢，过了一会，火车慢慢起动。待列车员过来换了车票之后，唐小染便坐在了卧铺上。上铺同行的郑师傅说道：“姑娘，你家里人对你还真是关心。你这次去蒙古那边，是做什么。”
“千里寻夫。”半开玩笑的，唐小染说道。
郑师傅呵呵一笑：“姑娘，你真逗。”
笑笑，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困了，在车厢熄灯前，唐小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早上唐小染是被广播声吵醒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洗漱好，回来时，恰好列车员推着小车子前来卖早点。一个鸡蛋、一片油炸馒头、一碗稀饭外加一小碟咸菜，15元钱。列车员解释道，稀饭喝完了可以再加。简陋的早饭，却是有种天价的感觉。自己买了一份，唐小染又帮着同行的郑师父买了一份。
八点多的时候，火车驶进了包头站，一下车，唐小染明显地感觉到了包头的空气比北京要凉飕得多。出站后，找到了之前联系好的商务车司机，付完钱，钻进到了桑塔纳里，唐小染才觉得有些缓和。
司机小李上车后说道，这儿天气就是这样，如果天气好点的话，阳光充足，也就是中午阳光强烈，比较暖和，早晚都是比较冷的。
“这里到口岸要多长时间？”唐小染问道。
思索了一下，小李说道：“大约四五个小时。我们从中旗走，去的时候没什么，这回来的人，经常会去中棋吃点什么。坐我车子的人，没有一个不抱怨现场的苦。”
手托着下巴，唐小染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驶出市区后，四周渐渐变得萧条起来，慢慢的，入眼的是一座座山丘，沿途的草地上偶尔能看见一群小绵羊。那羊羔很小，大约也就一本4K的书那么大，看起来很是可爱。路上颠簸着，唐小染感到了困意，手抵在额头上，慢慢地睡着了。
一二八
OT现场，男多女少，所以现场三家承包商的女职员都是住在一栋宿舍里。拿着钥匙，唐小染来到了3A—51，打开房门唐小染走了进去。屋子里显然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干净整齐的被子叠好，放在床上。
有人来敲门，唐小染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湛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女孩。看见唐小染，女孩笑了：“我是陈经理叫来的，他让我过来陪你一起去吃饭。”
“嗯，等一下。”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唐小染抓起钥匙，锁好门后和女孩一起去了食堂。
交谈中，得知女孩名杜雪，是名技术员，来到这儿已经快一年了。问起这儿的情况，杜雪忍不住地抱怨着：“每天都是在寝室，办公室，食堂，这三处往返，平时也出不去，用有些人的话来说，在这里呆着，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指着一个蓝色的房子，杜雪说道：“食堂到了。”
走进食堂，拿了托盘，看着打饭窗口那排着的长长的队伍，杜雪又说道：“在这儿，女生享受特权，比如说这打饭，男的需要排队，女的直接到前面就可以了。还有饭后拿水果，男的只能拿一个，女的可以拿两个。”
带着唐小染钻到队伍的最前面，打完了饭菜，杜雪又说道：“那边有汤，这边是咖啡和果汁，想喝什么，自己可以去打。”
晚上的菜是大圆子，炖白菜。杜雪胡乱地扒了几口：“在这儿能填饱肚子就行，不要指望什么大餐。蔬菜在这人是少的几乎没有，最常见的也只是这样的大白菜，偶尔会有土豆、西红柿。偶尔改善伙食的话，可以吃到猪肉、牛羊排这些。对了，前一段日子，吃的最多的是鸡肉，这鸡肉吧，本是好东西，可是天天吃，还是大锅菜，弄得我一看见鸡肉就想吐。”
四个圆子吃了一个，唐小染便已经饱了，放下筷子，见杜雪也没有吃完。
“吃好了？我也吃不下去了，那边是残羹箱，把剩下的饭菜倒在那里，碗、盘子和托盘分别送到指定的地方。我带你一起去。”
离开的时候，在食堂出口处领了两个苹果。杜雪咬了一口苹果：“我寝室里还有不少以前剩下的，有时实在是想不起来吃。不过也就是苹果和橙子最常见。偶尔会有香蕉、桃子、黑布林。”
出了食堂，走了几步，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了过来。停下脚步，等着那辆车子先行开过。在车子经过唐小染身边时，唐小染感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只是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了。望向那辆黑色的车子，唐小染微微蹙眉。
“可以走了。”杜雪拉了拉唐小染。
回去的时候，看见几个人走进宿舍边上的一个材料房里，看着那上挂着的一个牌子“BAR”，唐小染问道：“这是酒吧？”
“嗯，”杜雪点点头，“因为现场平时不给喝酒，所以只有下班后来酒吧喝几瓶。蒙古的酒度数很高，我是不会尝试的。如果你想去的话，我陪你，但是酒不能带出去，只能在酒吧里喝。”
“不用了，我只是问问。”
“对了，这儿的热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只是水不能喝，盐分太高了。喝的话，需要自己烧矿泉水。矿泉水要到宿舍大厅那儿去搬。”
“唐小染。”
宿舍大门口，之前唐小染见过的男人站在那。
“陈经理。”杜雪打着招呼。
陈经理点点头：“唐小染？我有事找你。”
☆
九月份，蒙古晚上的风已经有些凉意。看着唐小染打了一个寒颤，男人说道：“冷吗？”
“还好。”
“我姓陈，名峰，是张建兵的大学同学，你也不用和我多见外。明天的事，我先和你说下。你这次来是顶着商务签证的名义，也就是说，是我方请来的厂家人员。所以，明天上午7点，我会来接你，先去我的办公室，然后由专门的安全员领你们去业主办公室接受安全培训，时间是一天。”陈峰笑笑，“虽然你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外还是要做做样子。你见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唐小染摇摇头：“还没去见他。”
“我想他见到你，应该会很惊喜吧。”陈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边走边说吧，光站着，还真的有些冷。”
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唐小染听着陈峰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忽然间唐小染的脚步顿住了，眼睛直直地望向一处。
“怎么了？”察觉到唐小染的异样，陈峰停下了脚步，顺着唐小染的目光，看见前方一个女人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忽然间推开男人跑开了。
咬紧了唇，唐小染握紧了双手，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着：“陈经理，我们换条路。”
转身，唐小染大步地向相反的地方走去。
追上了唐小染，陈峰笑着问道：“你不是来找他的吗？怎么不去问个清楚。”
咬了咬牙，唐小染压抑着怒气：“我怕我会和他吵起来。”
陈峰莞尔：“这是什么理由？”
唐小染停下了脚步：“男人在外面还是需要面子。我不想他在下面人的形象被毁。”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陈峰轻轻笑着，“我们这儿，男的不能进女生的寝室，可是女的却是可以进女生的寝室。恰好我知道他住在哪。”
十分钟后，唐小染在10A宿舍外徘徊着，因为陈辰的一句话，她在和他分开后本欲打算回寝室，只是不知不觉地却是来到了这儿。进去还是不进去，唐小染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下定了决心，走了进去。在经过一个宿舍门口时，听见里面的声音。
“杨经理，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许总呢？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
“我听说，许总是闪婚的，他喜欢他的妻子吗？”
“啊？”
“听说那个人还是个私生女，她不过是在许总感情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的。”
“许总应该是喜欢她的，以前我见过他们一次，许总看着她的眼神和其他人很不同。许总盯着我们，那会让人大气不敢喘一口。可是看着他的妻子时，那眼神，柔情似水。对了，前一阵子不还是在闹许总和一个女星的绯闻吗？我多少有点耳闻，那个人啊，是许总的初恋，但是当年抛弃了许总，现在后悔了，她以为许总还喜欢她。切，哪有人会在原地等一个人，许总现在喜欢的是我们现在的总裁夫人。杨经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今天的牌局你还参加吗？”
后面的话唐小染没有听下去，也不太想去找许家俊，转身沿着来路返回。刚刚拉开出口的门，外面一个人正巧要进来。看见那人，唐小染愣住了。
紧紧地拽住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几步走回了寝室，插上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越过许家俊就要去打开插销：“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打断你和没人约会了。”
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人家都主动献吻了，还能误会什么！许家俊，其实我来是给你我的答案的，我要离婚！”
男人眼里在看见唐小染后淡淡的笑意隐去了，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屋子里虽然开着暖气，但是唐小染还是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身子被许家俊抱起，强行抱在了床上。
见唐小染要大喊，许家俊手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似笑非笑：“这房子不隔音，如果你想叫，我不介意。”
恨恨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压低了声音：“我要回去！”
“回哪？今晚就留在这。”看着唐小染的脸颊慢慢变红，许家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还是说，你想做些其它事情。我不介意。刚刚是不是吃醋了？染儿，生气可以，离婚这两个字，我不想听见。”
头扭向了一边，唐小染冷冷一哼。
“是不是想我了？”坐在唐小染的身边，许家俊调侃道，“不然怎么会追过来。”
这语气，竟有种撒娇的感觉。
“你在撒娇？”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没有否认，许家俊点点头，盯着唐小染的红唇，一点点地逼近。
忽然间，房门被敲响：“许总，你回来了？今晚的八十分，你还来吗？”
“不去了。”
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衣服：“每晚的活动很精彩啊，我似乎打扰了你的好事。我回去了。”
拉住了唐小染，微微一用力，许家俊将唐小染拉入到了怀里，伸手拉开了风衣的衣带：“要不要亲自验下货？”
“什么？”待反应过来，唐小染发现人已经被许家俊压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
手推着许家俊，却是被他拉住，摸向他的胸膛。
“许——”
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隔壁的人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唐小染将要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许家俊似乎是吃准了这一点，唇角弯起，慢慢拨弄着唐小染，看着她咬紧了唇极力忍耐的样子，靠近到她的耳边：“这是你第二次主动来找我了。”
男人的手指在她身体里，她却不敢开口说话，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低低的一笑，许家俊却是起身离开。忽如其来的空虚要唐小染有些难受，倒是有点怨恨许家俊。
许家俊关了灯，重新回到床上，搂住了唐小染：“刚刚是不是很想留住我？”
被他猜到了心思，唐小染脸颊微微泛红，所幸现在关了灯，他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身子慢慢地被男人占有。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唐小染心中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竟有种偷情的感觉。
“不用那么紧张。”
许家俊的声音让唐小染的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
空气里弥漫着欢爱后糜烂的气味，唐小染被许家俊搂在怀里，重重地喘着气。平息了气虚，唐小染拉开许家俊的手，弯身拾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腰被人揽住，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去哪？不是说今晚留下来。”
“我不想被人看见。”掰开许家俊的手指，很快许家俊又重新搂住她。唐小染舒了一口气，“许家俊，明天陈峰还要来找我。”
腰上一紧，知道许家俊误会了，唐小染解释道：“不是。”
“我知道。”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当着唐小染的面给陈峰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许家俊沉默了一会，“染儿，是他告诉你，我住在这儿的？”
一二九
大致地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许家俊将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没有怀疑什么。”
撇撇嘴，唐小染嘲弄着：“是啊，你是没有怀疑，没怀疑你把我——”
咬紧了唇，后面的话唐小染咽了回去。
“我把你怎么了？”来了兴趣，许家俊瞄向唐小染，打趣道。
“你！不理你了。”裹着被子，背对着唐小染躺下。
唇微微扬起，许家俊坐在床边，晃了晃唐小染的身子：“那一次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还无法接受自己多了一个外公，”说完，唐小染觉得有些不对劲，坐起了身子，手指着许家俊，“我说了，我说过张建兵是我的哥哥，是你不信。”
“我以为——”眸光微微闪烁，许家俊握住唐小染那指向他的手，“好，是我的错，那我把自己赔偿给你，如何？”
趁着唐小染恍神之际，许家俊搂住了她，慢慢地倒在床上。
……
身子无力，任由许家俊帮着她清理着身上的狼藉，只是在看见许家俊拎起地上的小内内时，唐小染脸红了，伸出了手：“我自己可以。”
“你确定？”
许家俊挑眉，一副赖子般的神色，说出的话语让唐小染恨不得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
“可是，我想帮你。不服气的话，你可以大声地叫出来。”
知道她不敢声张，怕人听见，他才这般。一咬牙，唐小染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行，那你帮我。反正这个身体的每一处你都看过了。男人一般都会这么说，我替你说出来，不用你再说一遍。”
本是想逗逗她，只是没想到唐小染会做出这事，看着这具身体，想要她的冲动又一次涌了出来。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
“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看着落荒而逃的许家俊，唐小染勾起了唇。
刚刚穿戴好，忽然门被推开。
“许总，今天——”
看着屋子里的女人，来人处于石化状态，好在他反应还算迅速，慌忙退了出去：“对不起。”
刚刚退出屋子，忽然间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进屋前怎么不敲门。”
☆
看着许家俊冰冷的脸色，唐小染捏了捏他的脸颊：“是你让他来的，怎么这会倒给人家脸色看了。”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前排的司机小丁面色死灰，慌忙地解释着。
只是听小丁这样一说，许家俊的脸色更加乌黑了，放在唐小染腰上的手微微用力。
到了地方，唐小染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刚要跳下车，许家俊喊住了她。
“中午陪我一起吃饭。”
“去食堂？”
“不是。到时我来接你。”
陈峰在业主办公室门口等着唐小染。看见唐小染，陈峰眼里流露出暧昧之色：“昨晚在他那过的夜？”
下意识地拉高了衣领，唐小染没有吱声。
“按理说，男生宿舍不可以留宿女人，这样破坏了规矩，万一被营地管理员查出来，多少有些麻烦。不过你的情况特殊，我和Mr。Addison的交情还算不错，我和他说了你的事，他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要见见你。对了，他为你在业主营地专门准备了一个房子，如果你愿意，可以和你的先生一起住那，总比住在一个集体寝室里方便。今天晚上，他会宴请你们。”
“我们？”
“是，你，他还有我。晚点，我会给你打电话。我们的安全员已经带着另一个人进去了，你进去找到他们就可以了。”
培训的课程是一些安全常识，讲师讲述了一些在现场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并播放了几段安全事故视频，看着视频上一些血呼啦啦的图片，唐小染觉得胃里有些闹腾。做了一张试卷后，讲师收上去批改了，虽然没有满分的，但也算合格了。
上午的课结束后，唐小染走出办公室，许家俊早已经等在那儿。拉住唐小染的手，上了车子。
车子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慢吞吞地在那行驶着。这个唐小染早就发现了，自从进入这个场地后，车子行驶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在一个转弯处，一辆接送人上下班的中巴停了下来，让唐小染所在的那辆小车子先行通过。
“这里的交通看起来很有秩序？”望着外面的黄沙地，唐小染问道。
“是的，”小丁说道，“除了上车后必须系好安全带，现场对行车速度有限制。如果超速，被逮住三次，就会被吊销驾驶执照。如果是酒驾，蒙古雇员的话，他所在的单位要被罚款，这个人也要直接开除。因为以前出过一场事故，所以对酒驾要求得更加严格。刚刚那辆车让我们先行通过，这也是现场的规定。大车遇到小车，要让小车先过。”
“这样。”忽然间，唐小染看见一只兔子在不远处的荒草上跳过，目光闪过惊喜之色，拉了拉许家俊，“刚刚有只兔子。”
“呵呵，两年前我们刚来时，这儿还有不少野鸟，现在随着开发，野鸟少得多了。场子内的炸药库区域，有人还看见了狐狸。出了场子，方圆三四里路，便会看见不少动物。”
唐小染来了兴趣，又问道：“不是听说不给出去的吗？”
“如果是休息日或者是有特殊事情，带上胸卡，还是可以出去的。最近的镇离这儿也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不过那个镇，去了一次就不会愿意去第二次。”
“乌兰巴托呢？”
“坐飞机的话，大约也要两个小时。蒙古大部分的人口都集中在乌兰巴托，那儿算得上是蒙古最繁华的地方了。在大街上，可以看见各种名牌车。和大部分国家一样，这儿也是穷富两极分化。”
“这儿还有飞机场？”
“有的。而且还在修建新的飞机场，这个要是建成的话，就会有直飞北京的航班。”
许家俊轻轻咳嗽了一声，小丁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瞥视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趴在了前方的座椅上，继续问道：“那你们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
“染儿，”拉过了唐小染，许家俊说道，“过几天，会有一个庆功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去。”靠在了座位上，唐小染抱起了双臂，“早上你还说不会怀疑什么，我看你是一看见我和男人说话，你就浑身不自在。”
“有吗？”面不改色的许家俊问道，将唐小染扯到了怀里，“是你多想了，许太太。”
☆
拉着唐小染走进房间时，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人唐小染认识，是李副经理，还有两个人是生面孔。看见唐小染，李复开想起上午小丁无意中嘀咕的一句话，还有杨欢送饭回来后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多少有些了然。只是其他两个人并没有见过唐小染，只是看见许家俊紧拉着唐小染的手，聪明地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开的小灶？”唐小染轻轻笑道，“早上也不知道是谁说要与工人同甘共苦。”
“你希望她天天给我送东西吗？今天一碗粥，明天一个鸡蛋？”拉着唐小染入座，许家俊说道，“这是周经理他们对我的关照，怕我吃不惯食堂的大锅菜，所以委托厨师单独做了一份。”
“汤来了。”门推开，杨欢走了进来，看见坐在许家俊身边的唐小染，杨欢的面色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常色，走至桌前，将汤放在了桌子上，“许总，这汤是我亲自熬的，西红柿蛋汤，虽然普通，可是分量却是很足。”
“杨经理一手好厨艺，将来肯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一人笑道。
目光看向了许家俊，杨欢腼腆的一笑。
“许夫人，你追着许总追到这儿了，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妻子，那就好了。”李复开故意说道，“许总，好福气。周经理、王主任，你们说呢？”
听见李复开这样说道，两个男人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很快又缓过神来，客套地打着招呼。杨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失落的神色，坐上位置后，张罗着大家开始吃菜。
“许总，这个花菜味道不错。”杨欢夹了一个花菜放在许家俊的碗中。
李复开的神色微微一变，跟在许家俊身边久了，知道他最不喜欢的是别人为他夹菜，杨欢前几日也并非像今天这般殷勤，这无非是因为看见唐小染受到了刺激。注意到许家俊的脸色渐渐变得冷却，李复开的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夹起了许家俊碗中的花菜，唐小染的手一抖，菜掉落在了地上。抱歉地笑笑，“浪费了。”
重新夹起一个花菜，唐小染递到了许家俊的唇边：“补偿你一个，张口。”
看着许家俊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把那个花菜吃下，李复开先是诧异，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看杨欢，见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说道：“许夫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们都没有得到通知？”
“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唐小染莞尔。
“你确定这是惊喜，不是惊吓？”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05:18
一三零
晚上约七点的时候，陈锋开着车子在指定的地点接到了许家俊和唐小染，一起去了Mr。Addison的住处。
Mr。Addison住的也是一间材料房，只是比起集体寝室，这间房子明显地高档了不少。如同所有的业主住房一样，这间屋子的外观是大红色，屋子里三室两厅，入门处是一个会客小厅，一个大型的烤箱位于一个角落里。再往里走，便是餐厅，一个长形的方桌位于正中央，上面摆放着黄瓜、苹果等。客厅里的电视里，纯正的英语飘出，里面正在播放着国际新闻。
Mr。Addison看见陈峰等人，很是开心。Mr。Addison是一个南非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一米七的样子，只是身子有些肥胖。
“Oh，Mr。Chen，goodevening。”Mr。Addison打着招呼，看见唐小染，“So，thisladyistheoneyoutoldme，andthisisherhusbandMrXu。Nicetomeetyou。”
谈了一会，Mr。Addison打开了冰箱，取出了一瓶葡萄酒，又拿出一盒果汁，问唐小染：“WineorJuice？”
“Juice，please。”
唐小染刚刚说完，陈峰便在一旁摆摆手：“No，no，shealsoneedsaglassofwine。”
“喂，”唐小染瞪了陈峰一眼，刚想阻止，Mr。Addison已经倒了一小杯葡萄酒放在唐小染面前。
“Sweet。”
看着笑容满面的Mr。Addison，唐小染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入口有些醇甜，只是还是有些酒味。
“Cheers。”
Mr。Addison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之后，又要给唐小染倒上。许家俊拦住了，笑道：“Weplantohaveababy，soshecannotdrinkmorewine。”
“Oh，Isee。”Mr。Addison笑了，没有再勉强唐小染，拿出了冰箱里的果汁，为唐小染倒上了一杯，“Ithinkyouwillbeagoodmother，justlikemostChinesewomen。”
吃了点水果、干面包垫了下肚子，Mr。Addison便邀请唐小染他们来到前厅一起观看烧烤。晚餐是考牛排，在唐小染等人到来之前，牛排已经烤过一遍了。据Mr。Addison介绍，这烤肉需要反反复复地烤上三四遍，才可以取出炉子。
说着，Mr。Addison打开了炉门，带着手套拿出了铁架子，给铁架子上的牛肉又浇了一遍油，又重新放入烤箱。十几分钟后，又是重复之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Mr。Addison又将一团不知裹着是什么的东四的锡纸放了进去。
注意到唐小染疑惑的目光，Mr。Addison解释道：“Itsgarlic。Ipreferit。”
“女士一般来说都不怎么喜欢吃蒜吧，”陈峰说道，“Mr。Addison对蒜很是情有独钟，我吃过他做的一次烧烤，味道很不错。”
大约又是过了十几分钟，牛排烤了，Mr。Addison首先给唐小染切了一块，又给陈峰和许家俊切好，这才为自己准备。
交谈中，说到了住处的事，Mr。Addison的意思是，他有一个同事休假了，现在在俄罗斯旅游，他的住处空下来了，房子可以暂时借给唐小染他们，末了，又补充一句，在那儿造人比较方便。
许家俊之前替她拦酒的话此刻被Mr。Addison拿出来调侃她，唐小染的脸颊微微泛红。
Mr。Addison去卧室找钥匙，陈峰说道：“Addison这人很热心，你们也不必矫情。走时注意把屋子恢复整齐，不要拿走一针一线就可以。夫妻重逢，干柴遇到烈火，我理解。”
“你为什么这么好心？”许家俊抱起了双臂，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前不久，你们公司的人和业主举报，说我们的人私自运酒回来。车子刚进北门，就被拦下。最后一定得要把那几个人遣送回国才可以了结此事。”
“你的意思是我让人举报的？”陈峰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知道你们的人出去私自买酒，还专门派人在那盯着。再说，是你们违反规定在先，怎么反倒责怪起我来了。如果你们的人没有违规，我们就算想举报也无可奈何啊！”
Mr。Addison拿着钥匙出来了，似乎没有发现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将钥匙塞给唐小染。寒暄了几句，这才送着他们离开。
东西没有带过来，就算要搬家，也要等到第二日。
“今晚去我那？”将唐小染送到宿舍门口时，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的腰，贴在她的耳边说道。
男人刚刚喝了酒，此刻他的身上弥漫着阵阵酒气，搂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想到宿舍这儿人来人往的，唐小染拍掉许家俊的手：“不要闹了，我很累了。”
“现在没有人。”孩子气般的，许家俊又是搂住唐小染的腰，说着，“晚上不能陪我，那至少要来个临别吻。”
不远处的酒吧里的喧闹声传了过来，担心着酒吧里的人出来会看到这一幕，又听见几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慢慢传来，伴随着“踏踏”的脚步声，就要走到大门口了。
“不要闹了。”掰着许家俊的手指，唐小染低声说着。
男人的酒劲上来了，力气愈发地大，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唐小染急了，低声说着：“有人出来了。”
拉着唐小染，许家俊闪身躲到了房子后面，将唐小染抵在了材料房的墙壁上，双手撑在她身子的两侧：“这儿就不会被人打扰了。”
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唐小染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因为不安而轻轻地眨动着。借着月色，许家俊打探着唐小染，因为之前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那眨动的睫毛如同一个小刷子一般挠在许家俊的心里，痒痒的。伸手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看着她躲闪的目光，有些不满：“染儿，你看着我。”
“你喝多了，要早点回去休息。”看向许家俊的身后，唐小染忽然说道，“咦，流星。”
趁着许家俊回头之际，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就要落跑。只是还未迈动一步，便被许家俊握住了手腕，重新抓了回去：“想骗我，嗯？”
“我头晕，想回去休息了。”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唐小染哀求地看着许家俊，“外面也有点冷，屋子里开着暖气，暖和些。”
“那你去我那。”许家俊微微扬起了眉，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不去，他们会找我打牌，我又不好拒绝，你看我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万一输了，钱是小事，面子是大事。”
伸出五个手指在许家俊面前挥了挥，唐小染问道：“这是几？”
“五，怎么了？”
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唐小染嘀咕着：“没醉啊，还认得数字。这样就行了，认得数字打牌就可以应付。再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别人会逼着你上场吗？”
“我还真的后悔，今晚没把你灌醉。”许家俊轻轻地笑了，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神色渐渐变得有些严肃，“你这次来，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是，我答应的只是给你时间让你冷静，而不是让你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嗯，”唐小染很认真地点点头，“所以说，我其实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那你也不会答应了？这样啊，回来我得找下律师咨询一下离婚后财产的事。”
“你说什么？”紧紧地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有些错愕，“你来，不是要和我闹分手的？”
紧抿着唇，唐小染不悦地盯着许家俊：“你就那么希望我和你分手！好啊，回去后，我们，唔。”
唇被许家俊堵住，一点点地啄着她的唇，许家俊在她的唇边轻声说着：“第一次在这儿见到你时，我真的有些害怕。还想着你为了离婚，竟然会追到这儿。”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许家俊，她就这样让他无法安心？
“是，你一直让我有种不安全的感觉。”似乎是读出了唐小染心中所想，许家俊有些不满地指责着，扣住了唐小染的双手，“眼睛闭上。”
身后是冰冷的铁皮，靠在上面明明应该觉得很冷，只是唐小染却觉得身子无由地发热起来，不敢去看男人的神情，唐小染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感到了眼皮上一凉，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晚上早点休息。”
睁开眼睛，看着许家俊渐渐远去的身影，唇微微扬起。
刚刚回到寝室，便听见房门被敲响。打开房门，唐小染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杨欢会找上门，她还不如去许家俊那儿，在那儿最多打几场太极，在这儿她却要面对一个很麻烦的女人。
“不请我进去坐坐？”带着敌意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杨欢说道。
“屋子太小，也没有什么东西用来招待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踏出屋子，带上了房门，“我有点累，尽量长话短说。”
“我觉得你不喜欢许总，没必要霸占着他。”开门见山的，杨欢说道。
唐小染笑了：“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许总刚来北京市，接风宴上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的酒，我和李副总送他回去时，我本想留下来照顾他，可是许总醉成那样，还是拒绝了。他说，他不留女人在房间过夜，因为怕落下话柄。所以早上，你可以想象得出我有多震惊。”顿了顿，杨欢又说道，“你和许总之间没有爱情，有的只是责任，他是因为责任才不敢背叛你，这对他不公平。”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反问着：“为什么不公平？”
“你不应该用责任绑住许总，因为你爱的人不是许总，不然你和许总之间也不会发生争吵。现在看起来你们是和好了，但是你们之间的隐患依旧存在。许总应该找一个没有过去的，完全爱他的女人。而我，可以让许总幸福。”
“那也只是你的想法。”
“不爱他，就应该放他自由。”
“你还是不了解男人，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愿意，就算别人再怎么胁迫他，他也不会妥协。我们相处的时间是只有短短的一年，可是这一年，我们由相知到相爱，这其中的感触，也只有我们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我自己很清楚。我爱他，正如他爱我。对了，如果你想从我这边找突破口，恐怕会让你失望了。一直以来，是他不肯放开我。而我现在，也不想离开他。你会遇见你的另一半，而那一个人，不是许家俊。”
一口气说完，唐小染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
“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等，就算你现在是许夫人，不代表以后也会是。如果许总喜欢上了我，你会退出吗？”
“不会，这种事也永远不会发生。”
关上了房门，唐小染舒了一口气。
☆
三日后是十野公司承包的一个项目竣工的日子，预定是第二天晚上邀请相关人员在业主营地的大蒙古包里举行烧烤晚会，头天晚上，十野的相关领导、管理人员则是在宿舍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联欢会。
杯觥交错，把酒言欢，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气洋洋的神色。几杯酒下肚，很快就有人起哄了。
“难得许总来一次，不如许总表演一个节目。”
“什么？”
“既然许夫人也来了，不如许总当着大家的面，和许夫人说一句深情的话语。”
“这样不好。”李复开摆摆手，打趣道，“不如我们记时，看许总能吻住许夫人多长时间，你们觉得这怎样？”
“好。”
看着欢呼的人群，唐小染悄悄地起了身，刚刚挪了一步，便被人喊住：“许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唐小染看了一眼许家俊，刚刚被人那样打趣，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不自在，嘴角上反而是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出去有点事。”唐小染手指着质量部的小秦，说道，“小秦和你们安全部的小张不是一对吗？你们先找他们。”
“不如，比赛吧，看谁接吻的时间最长。”唯恐天下不乱的李复开笑呵呵地说道，“许夫人，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杨欢闷闷不乐地在那喝着酒，一杯又一杯地喝下，端着酒杯慢慢地走向许家俊：“许总，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敬你一杯。”
身子摇摇摆摆的，忽然地跌落在许家俊的身上，拽住了他的手臂：“好像我喝多了，头有点晕。”
“家俊，”看见这一幕，唐小染走了过来，“杨经理醉成这样，让人送她回去吧。让李副总记时，开始比赛吧。”
示意着一个人过来扶着杨欢，叮嘱着那人将杨欢送回女生宿舍那。许家俊半笑着看着唐小染：“不逃了？”
“谁说我要逃了。”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唐小染主动地递上了自己的唇。
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吻，唐小染本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刚刚被杨欢一刺激，什么也不顾了，只是想当众宣告她对许家俊的所有权。闭上了眼睛，掩耳盗铃地忽视了屋子里的人。一开始是她主动，很快，许家俊反攻过来。一手紧紧地扣住唐小染的脑勺，撬开了她的唇，勾住了她的舌，攻池掠地。
看着眼前这火热的一幕，杨欢咬紧了唇，推开了那扶着她的人，几乎是冲出了那间屋子，跑到外面。外面凉风嗖嗖，站在空地上，杨欢闭上了眼睛，只是刚刚看见的那一幕依旧无法从脑海中抹掉。
“杨经理。”李复开走了出来，站在杨欢的身后，“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残忍，我只是想要你认清事实，许总的心已经有了归属，你何必自找没趣。”
“所以你才故意这样？”
“我想许总也是明白我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玩这种游戏。”
131老婆最大
在蒙古OT现场的日子里，唐小染偶尔会蹭到办公区域，也认识了几个蒙古当地雇员。有的会说中国话，交流起来还算方便。有的会比划几句英语，虽然听起来有些蹩脚，但还算可以听得明白。
一个年轻的蒙古小伙子名扎呀，是十野聘请来的蒙古技术人员，他曾在上海复旦大学学习过中文，所以在现场既负责技术又负责翻译。趁着扎呀休息的时候，唐小染将他拉出了办公室，问了他一些蒙古方面的事。
聊到节日，扎呀说，只要是节日蒙古都会全民放假，五一国际劳动节放假，六一儿童节也会放假。听及此，唐小染不由感叹：“那还真是好。在中国，节日不加班就算好的了，而且六一只是小孩放假，大人没假。这样小孩子放假也不得不被锁在家里。”
扎呀颔首：“你要是早来一点，还能赶上蒙古的那达慕节。今年的乌拉巴托那儿，很热闹。现场这儿的蒙古人也是放假三天，那达慕当日参加在现场举办的宴会。”
“那达慕节上，有什么表演吗？”
“有的，骑马、摔跤、射箭这些。我们这儿的一个小伙子参加射箭比赛，得到了二等奖。”
“哪一个？”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电气小伙子，成吉思汗，老蒙师的弟弟。”
“成吉思汗？”
“呵，不是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
“哎，你教我几句蒙语，怎样？”
“好啊。你好，是这样发音，喂安弄，接电话时，我们第一句也会说，喂安弄。走是呀喂。”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许家俊从一个施工现场回来，身上还穿着劳保服，戴着安全帽和一副安全眼镜，身上的安全带也尚未解开。身边陪同的是项目总负责周经理，安全部的胡经理，质量部的蒋总，劳资负责人王主任。
“在讨论民俗民风啊，”唐小染走到许家俊身边，伸手敲了敲他头顶的安全帽，“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去工地上看看？”
“你去那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地，还会有着危险。”
“我觉得既然来了，不写篇报道有愧于此行。这儿的人每天早上6：45就要去等班车，中午现在大检修，要到11：45才下班，下午呢，1：15就要去坐车，7：15才下班，每天工作11个小时，还没有节假日，就算是每隔一周有次大礼拜，但是只休半天啊。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我想回去后写篇特别报道，也算是我恢复工作的第一篇报道。”
“其实也没什么，”周经理笑着说道，“像我们这样的单位，在外面跑是经常的事，没有节假日也已经习以为常。比起国内的施工点，这儿除了寂寞点，每天过着单调的生活，其它方面还是比国内好的多。吃的、住的都是由业主提供，热水24小时供应，国内的点，很少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这个地方，要让我呆上个一年半载，还真的是有些痛苦。”这仅仅是呆上了几天，唐小染就觉得有些发闷，如果不是有个电脑可以打发时间，那人真的会是崩溃了。
周经理不以为然：“没什么，在这儿，钱打卡，拿不了现钱，就算拿到也花不了啊。所以，倒是可以攒下一笔不小的收入。”
“你们来这几年了？”
“我是去年才过来的，要问这儿的具体情况，你可得要问问王主任，当初是他带领着第一批人过来的。”
“是的，”王主任接过了话，“第一批来的人，也就十来个，慢慢的人越进越多，才会形成现在有600多人的局面。不过最近撤点，人是越来越少了。”
顿了顿，王主任又说道：“其实在这儿，也能看见很多国内看不见的景色，比如这儿的天很蓝，云层很厚。四五月份是风季，沙尘暴也会经常看见。远远的，就会看见一团黄色顺着风飘移，天际边都是一片黄茫茫。这儿的夏季短暂，最热也就七八月份，其实也热不到哪里去，也就中午那段时间比较热。过了这段日子，天虽然还会热，但是风是凉的。而且天气经常反复无常，今天你要穿毛衣，第二天说不定一个短袖衫就可以了。到了九月份，天才算慢慢凉下来。像现在九月下旬，就得要加毛衣了。十一月份，会下雪。那真的是鹅毛大雪，天地不分。”说起蒙古的一切，王主任来了兴致，又不由感叹，“眼看年底就要到了，我们的工作也要接近尾声了，要大批地撤人，我们这些管理层的，也会在11月底撤走。这走了，还真的是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那你留下来保运啊，我回家过年去。”蒋总打趣道，“已经有很多个春节没和家里人团聚了。许夫人，你要是写一篇报道，我第一个赞成。对了，我听说你是《人物》的编辑，似乎一篇关于许总的报道是在《人物》上刊登的。能够采访到许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很不容易，”唐小染点点头，很是认可，“虽然得到了他的信息，但是也把自己赔进去了。”
“赔进去了？”蒋总微微愣了一下，慢慢了然，“所以你和许总就是那样认识了。”
“还要更早，但是真正接触应该还是那时候吧。”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唐小染说道。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许家俊问着王主任：“中秋你们有什么活动？”
“食堂会改善伙食，中午每人凭票可以打到一份带鱼、排骨、烤肠，在我们单位的营地管理员那，还可以领到两块月饼，两个鸭蛋，两瓶啤酒或者饮料。晚上会在营地里举行个小party，会有一些小游戏。许总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没有假吗？”
“本来是没有，但是我和周经理、蒋总他们协商了下，恰好中秋是周日，这周虽然不是大礼拜，但还是允许半天假，上午上班，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听着王主任的报道，许家俊点点头：“过节津贴呢？”
“每人100元现金打卡，不过周经理规定只是下面的专业公司才有，我们这些经理部的管理人员不拿这钱。”
觉得少了什么人，唐小染又扫视了一圈：“怎么没看见李复开和杨欢？”
“杨经理觉得头有点晕，李副总在办公室里陪着她。”周经理暧昧的笑了，“依我看，老李这人，怕是上心了。只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人有一种心理，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唐小染轻声说着，“或许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李复开的心意，只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通过手段得到的更会有一种成就感。”
“一个巴掌拍不响。”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看着她的眼睛，“我去换下衣服，你等我下，下午我们出去，扎呀和我们一起。”
“去哪？”眼里闪烁着光茫，唐小染饶有兴趣地问道。
“汉堡镇，离这最近的一个镇。”看着唐小染有些兴奋的眼神，许家俊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别高兴得太早，去了恐怕会令你失望。”
“那也没什么，”唐小染眨了眨眼睛，“那也是去见识了一下民俗风情，总比我回去了，人家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除了材料房还是材料房的要好。”
☆
由办公室返回住的地方时，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念叨着昨天喝的酸奶味道很好，那么一小盒，在国内的话都是如稀水一般，可是这儿的，却是很稠，味道也很好。
“去下超市。”许家俊和驾驶室的小丁说道，瞅见唐小染嘴角边的笑意，“想吃就明说，不要这么拐弯抹角。”
“这不是货币不流通，昨天那一小盒，还是扎呀给我的。还有糖果，不过蒙古的糖实在是太甜了，甜得腻歪人，我不怎么喜欢。”
话说完，看见许家俊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刚刚自己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吧，怎么他的脸，就像是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
推了推许家俊，唐小染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说话，许家俊拿出了一万蒙图塞到唐小染手上。
举起了蒙图，唐小染叹了一口气：“这要是人民币要多好啊，这一万蒙图折合人民币还不到五十元。家俊，你有没有听过一个笑话，毕业后十年成为百万富翁的故事。”
没有等到许家俊的回答，唐小染瞅了一眼许家俊，他闭上了眼睛靠在那儿。
“到了。”小丁停下车子。
“嗯。”
下了车进了超市，唐小染拿了两版酸奶，总共八小盒，共计六千蒙图，剩下的四千打算去买点其它东西。在超市里转悠时，唐小染看见了货架上的糖果，思绪慢慢回转。刚刚她说，糖果甜得太腻歪，不喜欢。略有些吃惊的，唐小染眨了眨眼睛，不会是她所猜测的这样吧。
重新回到车子上，唐小染将盛有东西的塑料袋放在了地上，捏住了许家俊的鼻子：“还装不装睡。”
缓缓地睁开眼睛，许家俊移开唐小染的手：“不要闹。”
“你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双手托住下巴，唐小染似笑非笑，“不会是因为，我刚刚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甜得太腻歪，所以你生气了？”
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许家俊的脸色僵硬了几分，却是否认了：“没有。”
手指戳着许家俊，唐小染嬉笑道：“不用否认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我知道，知道。”
“你知道什么？”微微眯起了眼睛，许家俊问道。
“知道你又小心眼了。”从塑料袋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唐小染撕开包装，将剥好的一块递到许家俊的嘴边，“任何事情，物极必反，甜的太腻歪了，的确会让人受不了。你尝尝这个，这个是德国进口的黑巧克力，我觉得这个甜度正好，苦中带甜，甜中有苦。”
张口吃下唐小染递过来的巧克力，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许家俊却是觉得这块巧克力的味道很不错。
看着许家俊慢慢咀嚼着巧克力，唐小染翘起了唇：“有苦有甜，才是最好的。所以你，不要自寻烦恼。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太好，也是一种枷锁。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像在圈养一个金丝雀一般。在外人眼里，金丝雀是幸福的，只是金丝雀本身或许想着是要冲出牢牢。我没说你是我的枷锁，我只是打个比方。”
怕许家俊多想，唐小染解释着。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许家俊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嘴角却是偷偷扬起了笑意。
“口是心非。”唐小染小声嘀咕了一句。
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饭时，依旧没有看见李复开和杨欢，没有人多说什么，大家只是闲谈着。说着说着，又扯到了汉堡镇，聊起了一开始的汉堡镇。
据说，一开始的汉堡镇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医院、也没有学校。后来，OT现场建成后，福陆方面的人出资在汉堡镇那建起了医院和学校，才算解决了那儿的教育等方面的问题。因为OT的成立，同时又拉动了大量蒙古人的就业。OT位于蒙古的南戈壁，这儿地处荒漠，大部分人过的是游牧生活，收入远远比不上在OT打工所得。因为OT的成立，才算拉动了汉堡镇的发展。但是尽管如此，汉堡镇还是比不上中国的一个小镇。
“那他们满足现在的生活吗？”放下手中的筷子，唐小染望向王主任，问道。
“就像井底之蛙，看见的只是那一片天空，所以听我这样说，或许你会觉得那边的人过得并不幸福，但是那边的人可不是那样想。在他们眼里，吃饱睡好就很幸福了。你觉得他们不幸福，在他们眼里，我们可能才是不幸福的，背井离乡，和亲人分离。当然了，如果他们接触了外面的世界，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不过，你去那，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前现场进新人后，我去汉堡镇政府开证明，到了那儿，满目苍夷，真的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听了这么多，倒是愈发地勾起唐小染的好奇心。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唐小染已经坐在了车子上，驶出了现场北门后，唐小染胳膊枕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和之前来OT时的路一样，道路两旁是荒漠，良莠不齐的黄色的小草铺在上面。
又是看见了骆驼，这个时节，骆驼身上的毛已经长出，五六只骆驼低着头，在那啃着草。扎呀停下了车子：“要去拍照吗？”
“嗯。”
唐小染打开车门，跳下车子，听着许家俊在后面喊着：“不要靠得太近，当心它咬你。”
“骆驼也会咬人？”
那几头骆驼依旧在那闲情逸致地啃着草，丝毫没有在意忽然闯进来的两个人。
“扎呀说的。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
“我又没招惹它们。”
话虽如此，唐小染还是老实地站在那儿，没有再往前跨一步，摆了个姿势让许家俊为她拍了几张照。
重新坐上车子。沿途，偶尔会看见几棵绿树。
“这儿以前应该有条河流，现在干涸了。”许家俊思索了一会，说道。
“为什么？”觉得有些困了，唐小染拉过许家俊的手臂，让他搂住她，在许家俊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如果这儿以前没有河流，这块地就不够湿润，也不会生长着树。”
“是的，”扎呀肯定了许家俊的这一猜测，“现在这一片的地下水资源还比较丰富。”
“河水干涸，生态恶化，是因为采矿引起的？”唐小染问道。
轻抚着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缓缓开口：“或许是的吧。”
又过了一会，许家俊晃了晃唐小染：“到地方了。”
“到了吗？”唐小染坐起身子，看着前面。
前方不远处，有一排黄色的栅栏，栅栏里面有着一个个白色的蒙古包。隔得有些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荒漠上忽然发现了一个小村落。
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许家俊颔首：“这么说也不错。”
“我先去买点药。”扎呀回首说着。
车子驶入汉堡镇，在一处停下。扎呀去了药房，唐小染跟着跳下了车子。看着扎呀走到一个蒙古包前，敲了敲门。
门打开，扎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挂有红十字的砖瓦房，和开门的老人说着什么，慢慢的脸上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他不在家。”
刚说完，便看见一个花甲老人走向了那个房子。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车上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在药房里扫视了一圈，唐小染发现里面的药的盒子上有的是中文，有的是韩文，有的是英文。
“蒙古没有药厂吗？”
“有。但是也会从周边国家进口一些药。”
回到车子上，闭目养神的许家俊睁开了眼睛：“觉得怎样？”
“没什么感觉。”唐小染耸耸肩，“下面要去哪？”
许家俊沉吟一会：“玩得倒是没有什么，去超市看看。”
来到了最大的一个超市，这是一个小砖瓦房子，两层楼，三角顶。一楼的墙壁没刷漆，裸露着砖红色的瓦砖，二层则是刷着淡绿色的漆，屋顶铺着朱红色的长条瓦。在一楼还有一个向外凸出的小屋子，这儿是入口处。
拉开那个小屋子的深红色大门，走进超市，超市不是很大，里面卖的东西和现场的差不多。看着康师傅方便面，唐小染忽然感到了一种亲切感。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见了熟人一般。又不由想起了王主任说过的话：在现场，方便面都是好东西。大家都喜欢康师傅，可是最近超市存货不多了，中蒙在闹别扭，所以禁止进口中国的泡面。蒙古的泡面、韩国的辛拉面，工人一般都不怎么喜欢。
“怎么了？”见唐小染想的出神，许家俊问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出国打工的人，还真是辛苦。这儿，还有其它什么地方吗？”
“汉堡镇也就这么大了，还有一个地方，骆驼巷。”
骆驼巷也只是一个小巷道，标志性的建筑是一个石台上的两只假骆驼。一只大红色的骆驼目光向前，旁边一只驼色的则是侧目看着那只大红色的。
手指着一个幼儿园以及边上的小学校，许家俊说道：“这些，都是OT项目成立后，业主方投资建成的。”
恰逢放学，孩子们走出学校，有的好奇地看了唐小染他们一眼。这群孩子衣着朴素，想起之前在超市里看见的那些算不得上潮流，据说是从中国进口的廉价衣服，唐小染不由想起了曾经去过的那个山区。
“贫穷、落后，但是如果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也会觉得满足，不想再多要什么。我想，在中国贫穷落后的山区，应该也是这种情况，所以，叶开哥哥才会选择回到山区。”
“怎么，又想你的叶开哥哥了。”许家俊酸溜溜地说道。
扭头看着许家俊，他如同一个受气的孩子一般，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凑到许家俊身边，唐小染捏了捏他的脸颊：“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
“遇上你之后。”
见扎呀在一旁偷笑，唐小染一跺脚，跑开了。
看着唐小染这副小女人姿态，许家俊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又被一群马吸引住了，嚷嚷着要下车，刚要接近马群，又被许家俊拉住了。
“马也会咬人？”唐小染半笑着问道。
“反正你不可以太靠近它们，万一被踢到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拉着唐小染爬过一片岩石：“一年前，我来这儿视察时，王主任陪我来过这儿，前方有个大裂谷，不过今天我们就不去了。”
跳下岩石，前面没有路了。下方的荒草地距离岩石大概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伸头探了探，觉得头有些晕，唐小染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一个她觉得安全的地方。
一小池水被荒草地围绕，池水的后面则是光秃秃的满是岩石的高山。那水并不干净，有些发绿。或许这儿以前曾经有个一条波澜小河，只是现在只剩下了这一小滩。
高山、流水，虽然这山有那么一丝荒凉，这水有那么一点贫瘠，唐小染握住许家俊的手：“不管怎么，下午这半天，我还是很开心。”
许家俊轻轻地勾起了唇：“原来你这样就容易满足。”
“是啊，我是小女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满足。”看着地上被阳光拖长的身影，唐小染莞尔。
☆
中秋很快就到了，晚上所有的管理人员欢聚一堂，吃饱喝足，开始K歌。有人嚷嚷着让领导唱一首。轮到许家俊时，屏幕上出现的是《老婆最大》。
一时间，整个会场安静下来。很快有人上前，要换掉这首歌，却被许家俊阻止了。
“不用换掉，在我家，的确是老婆最大。”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38
一三二
全场先是寂静，随即一片哗然，掌声响起。拉着唐小染，许家俊就要走到场地中央。
“我不要去。”唐小染推脱着。
没有勉强，“不要走掉。”只是说了这一句，许家俊便走到了音响那，拿起了话筒。
“你是我的心呀你是我的肝儿”，当许家俊唱到这一句时，目光看向了唐小染。装死般的，唐小染趴在了桌子上，实在是没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许家俊含情脉脉地四目相对。
“年轻的情儿呀老来的伴儿，我想要为你生个小孩儿。”这一句唱完，许家俊放下了话筒，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跟在许家俊身边久了，李复开明白了许家俊的意思，大声打趣着：“许夫人，你和许总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屋子里开了空调，所以她的脸颊才会这么滚烫，唐小染摸了摸红扑扑的脸蛋：“这事，你别问我。”
“哦，那许夫人愿意为许总生个孩子？”李复开咧着嘴，追问着。
抿紧了唇，看着许家俊一步步地走向她，唐小染双手勾在了一起，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追问，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点羞涩。
“我一直在努力，她就算不愿意也由不得她。”站在了唐小染的面前，许家俊的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整个房间的人听见。
如果地下有个洞，唐小染真的是想钻进去。
“我出去一下。”
还未迈出一步，许家俊一把抓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外面没有屋里暖和，先陪我唱一首。”
“唱什么？”
“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
“我不要。”赖在那儿不肯走，唐小染只觉得耳里嗡嗡作响。刚刚许家俊的那一曲，估计就足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再来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那更要精彩了。
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许家俊贴近唐小染的耳边：“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和我一起上去，一个我抱你上去。”
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瞪着许家俊，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
“要我给你做出选择？”眼里带着笑意，许家俊作势就要抱起许家俊。
“我自己会走。”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妥协了，知道许家俊说得出便会做得到。
不知道是怎么将一首歌唱完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刚刚音乐一结束，唐小染扔下话筒就要溜走，却是被许家俊眼疾手快地拉住，扣住她的手，慢悠悠地走到了下面。
许家俊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小染：“夫人，辛苦了。”
“你还说。”接过许家俊手中的杯子，唐小染抿了一口水，“你就不怕被人说这说那的。”
“怕什么？这又不是寻花问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许家俊说道，“再说了，如果我找别人生孩子，你会答应？”
“你敢！”放下手中的杯子，唐小染压低了声音。
“所以我才当众表明立场，以表示我对党的忠诚。”许家俊缓缓说道，“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夹点。”
因为是自助餐式聚餐，会场左边的一排桌子上摆放着沙拉、牛排、猪排、鳕鱼等菜。经过一番扫荡，食物也还剩下一些。摸了摸肚子，唐小染摇摇头：“吃不下了。”
“我看你也没吃多少。”许家俊打探着唐小染一番，“你不会是在减肥？”
“是真的吃不下去了，不过，能麻烦你给我拿个桃子吗？”笑眯眯地瞅着许家俊，看着他走向了摆放水果的桌子。
察觉到一股刺眼的目光，唐小染望去，见杨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嫉恨，注意到唐小染的视线，杨欢躲开了唐小染的视线。
“在看什么？”许家俊走了回来，将手中的黄桃递给唐小染。
“看美女啊。”唐小染打趣道，咬了一口桃子，桃子虽小，水分还算多，而且甜甜的，味道还算不错。
瞅着许家俊，唐小染将刚刚她咬过的桃子递到许家俊嘴边：“很甜，要不要吃一口？”
“很甜吗？”咬了一口，许家俊点点头，“还算可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多拿一点回去。”
一直在偷偷地注视着这边的一切，看见许家俊拿着纸帮着唐小染擦拭着唇，男人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杨欢咬紧了唇。
“你又何必这样。”李复开走到杨欢的身边，“许总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他们现在过得也很好，你何必一定要撞得头破血流。”
“你不懂。”杨欢轻轻叹口气，“我一直都是以许总为我的目标，拼命地打拼进十野，虽然是被分在了分公司，可是我一直是在努力，从一个小小的职员爬到现在的位置，想着更进一步，取得更好的成绩，只是为了可以进入总公司，可以离许总更近一步。我真的不甘心。”
手搭在杨欢的肩上，李复开说道：“以许总为目标是件好事，但是你不可以把崇拜与喜欢混为一谈。”
“我没有。”杨欢觉得眼睛有些湿润，“我知道我是喜欢许总的，而且我是真的觉得许总和他的妻子之间地方感情不是那么真切。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哎。”来不及阻止，李复开看着杨欢径直地走向许家俊。
“许总，我有事要问你。”在许家俊的身旁站定，杨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猛地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许家俊，“许总，如果你现在未婚，你会喜欢我吗？”
许家俊唇角边的笑意慢慢收敛，目色渐渐冰冷。
“许总，你会喜欢我吗？”许家俊冷淡的神情让杨欢感到了一丝惧意，握紧了双手，昂起头看着许家俊。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这儿。抱着双臂靠在桌子上，唐小染看戏般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匆匆地走到杨欢的身边，李复开拉着她：“许总，杨经理喝多了才会出言不逊，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没有！”甩开了李复开的手，杨欢上前一步，盯着许家俊的眼睛，“许总，我为了追上你一直在努力，我喜欢你很长时间。如果我们早点相遇，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许家俊的目光深沉，如同夜晚的天空一般深邃，静静地看着杨欢：“你很勇敢。”
本以为许家俊会大发雷霆，没有想到许家俊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杨欢有些错愕，本是忐忑不安的眼睛里慢慢地染上了一丝喜色。
“你是很优秀，普升的时间很快，你的成长我看在眼里，女人像你这样的不多见，为了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我决定派你去新加坡的分公司的副经理，调令回去后我会让人力资源部开的。办理手续的这段时间，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调去国外，提升为副经理，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是杨欢听见了，面色渐渐变得惨白，眼里掠过一道失落之色。
“恭喜啊，杨经理，新加坡可是一个好地方。”李复开笑着打着圆场，拉住了杨欢就要将她拉走。
“许总，在国内一样可以发展。”杨欢眼眸中闪烁着一滴晶莹，“许总，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许家俊唇角微微上扬，脸色依旧冰冷，“没有什么如果，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你真的要我说什么，只会会让你失望。”
“我明白了。”杨欢点点头，许家俊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却比拒绝了更让她难过。将她调到国外，看似为了提拔她，实际却是割断了她的一切幻想。
“是职责吗？”有些不甘心的，杨欢又问道，“你是因为责任才不会和唐小染离婚的吗？因为这个责任，你才会拒绝你的初恋？”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听说，初恋都是刻骨铭心，难以令人忘记的。很多人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恋，就算是以后结了婚也不会忘记。”
摇摇头，许家俊缓缓说道：“时间会冲淡一切，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忘记的，关键是看你的决心怎样。想要忘记一段感情很容易，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那些忘记不掉过去的人，其实只是过不了心中的坎。其实放开了，一切也没有没什么。”
顿了顿，许家俊又说道：“而且，紧紧靠责任维持的婚姻不长久。我不知道你从那方面觉得我是在逢场作戏，杨欢，你会遇见你生命中的另一半，而那个人不会是我。不要再执迷下去。”
咬紧了唇，直到唇咬得有些生痛，杨欢才慢慢地松开，揉了揉眼睛，强挤出一丝笑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再纠缠下去，那我还是不知趣了。许总，谢谢你给我一个答案。我会接受公司的安排。但是，许总，如果你以后后悔了，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许家俊低低地笑了，拉过了在一旁看戏的唐小染：“不会有那么一天。”
“好，我头有点晕，我先回去了。”捂住了唇，杨欢疾步地走出了会场。
一三三
临近中午时分，唐小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听见外屋的门被打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在卧室门口停住。门边的人似乎踌躇了一会，才推开卧室的房门。
许家俊站在门口，因为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神情。
“你站在那做什么？”见许家俊迟迟没有进来，唐小染有些奇怪地问道。
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眸光闪烁，慢慢的许家俊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
屋子里暖气二十四小时供应着，所以不管外面有多冷，屋子里都是暖和和的。屋里屋外，一个是春天一个是冬天。唐小染伸手试探了一下许家俊的脸颊，有些微凉。
“外面冷吗？”
“还好。”
觉得许家俊有些不对劲，唐小染凑近一点，男人的脸上没有笑容，眉宇皱在了一起，几乎挤成了一个川字，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试着去抚平男人的眉宇：“你怎么了？”
手腕忽然被抓住，许家俊微微一用力，将唐小染拉扯到了怀里，盯着她。男人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深色，欲言又止。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
松开唐小染，许家俊走出了卧室。
眼里流露出困惑之色，唐小染追了出去，看着许家俊坐在客厅里的长椅上，嘴中叼着一支烟，一手拿着打火机试图将烟点燃，只是试了几次，火苗都没有升起。
走了过去，唐小染夺过许家俊手中的打火机，又将烟从他口中扯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心情不好？”
淡淡地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摇头：“我没事。”
“你明明有着心事。”唐小染趴在了许家俊肩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许家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我没事。”
打探不出什么，唐小染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从旁人那打听着。
找到了小丁，问起许家俊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小丁想了想：“没有，早上我接许总的时候，他和平常无异。只是，他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女人是喜欢年轻的小伙子还是年老的男人。”
“你是么怎么回答的？”
“我说，自然是年轻的，哪有女人会喜欢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
“我知道了。”
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唐小染仰望着天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
等到许家俊，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受邀去参加业主举行的一个小聚餐，临走前许家俊吩咐过唐小染不必等他。
许家俊站在房间大门前，掏出钥匙，还未开门，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身穿睡衣的唐小染扑到许家俊怀里：“怎么才回来。”
屋子里虽然暖和，只是蒙古的九月底、尤其又是在晚上，寒风刺骨，看着唐小染只是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跑了出来，许家俊脸色微沉，拉过唐小染，一步迈进到了屋子里，关上了门，隔断了外面的寒冷。
“不是让你早点睡吗？外面风那么大，怎么就这样跑出去，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板着脸，许家俊有些不悦地训斥着。
呵呵地干笑了两声，唐小染将手伸到许家俊的怀里：“一个人睡不着，没人帮我取暖。”
她的手软软的，在他的怀里摸上摸下。按住了唐小染在那作乱的手，许家俊的声音有些沙哑：“昨天你不累吗？”
暗示性的话语让唐小染脸颊微微泛红，眼睛轻轻眨了眨：“家俊，你还是对自己不自信？”
“什么？”
“我想公司里对你崇拜的女职员应该会有很多，说不定还会有人会想着和你来一场艳遇。毕竟啊，你这人本身的诱惑指数很高。跟在你身边，出门有车接送，购物刷卡，这么风光的事，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当然，也有人不会因为这儿而和你在一起，他们看中的是魅力，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这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小伙子所没有的的。”搂住了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着，“似乎我见到的婚姻出轨的，基本都是小姑娘勾引上了中年大叔，大叔事业有成了，发达了，觉得结发的妻子老太珠黄了，所以寻觅上了更年轻的小姑娘。我还担心你到四五十岁的时候，会不会勾当上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毕竟那时，我也老了，比不上人家漂亮的小姑娘。”
许家俊深邃的眼眸盯着唐小染：“我不是那些人。”
“就算有比我漂亮几倍的女人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为心动？”
“你就是你，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这副皮囊。”
“所以我和你一样。”
看着许家俊有些错愕的眼神，唐小染抽回了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难得我表白一次，你不应该是惊喜吗？怎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沉寂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喜色，许家俊脸上坚硬的线条慢慢柔和下来。
“以前我就想过，找男朋友的话，一定要找个年龄大点的，这样他会疼我。找个年龄小的，我要像个姐姐一样照顾他。我很懒，习惯享受。许家俊，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女人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眼里带着一丝期盼。一整天阴霾的心情因为这几句话而慢慢消散，许家俊脸上露出了笑意：“我愿意。”
“好了，话我说到了，我要去睡了，”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伸手扇了扇空气，“满身的酒气、烟味，难闻死了，你要是不洗干净，今晚你不许睡床上。”
挑眉，许家俊慢悠悠地走向了浴室。出来时，唐小染已经睡下了。或许是因为屋子里有些暖和，唐小染盖在身上的被子被她蹬在了地上，整个人有一半的身子悬空着，眼看就要掉下床。
上前安顿好唐小染，重新帮她盖好被子，坐在那儿凝视着她的睡颜，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抚顺。手指描绘着她的眉，滑到了她的鼻上，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挲着。
蒙古这儿气候干燥，唐小染每天饮水并不多，唇上有些脱皮，想起唐小染抱怨过鼻子总是出血，再加上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商务签证的有效期也要到了，许家俊打算在几天挑个日子返回。
“只订两张飞机票？”负责订飞机票的王泽有些吃惊。
“是，你只需要帮李副总和杨经理订票就可以了。”
“那，许总你呢？”
“我们从口岸走就可以了。你和业主发离场申请信时，记得标志清楚。注意联系嘉友的车子，包头的小李也帮着联络一下，预定下他的车子。”
“好的。”没有再多问什么，王泽点头，“只是明天后天是周末，口岸闭关，大后天是国庆，还没有接到口岸那边的具体通知，也不知道几号开关，过会我再咨询一下开关的具体时间。”
结果很快问道了，口岸闭关三天，第四天开放。
“许总，订飞机票需要李副总和杨经理的签证号，现在业主规定，发出的离场申请信上也需要填上签证号信息，麻烦你通知一下他们，把护照送到我这儿。”
☆
杨欢得知许家俊的安排后，有些愣住，眼里的失落之色不言而喻：“护照我放在了寝室，我会拿给王泽的。许总，我已经表了态，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家俊唇弯起，淡淡地说着：“你多想了。”
“许总，我想知道我是败在了哪里？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因为她是A市唐家的女儿，因为这一点，我输了？”
“和身份无关。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沉默了片刻，杨欢说道：“许总，我不会再对你构成困扰。其实，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态度，哪怕你流露出一点点对我感兴趣的意思，我都会一直执着下去。以前我认为只要我努力，我在你心中总会有一席之地，但是那一晚上我才发现我错了。看不见希望的目标，追起来太累。但是许总，我会向你证明，你放弃我，是个多大的损失。”
哑然失笑，许家俊徐徐说道：“这件事，你不必花费太多的心事。我已经有了一个贤内助，一生足矣。”
贤内助得知许家俊这个决定时，正在往脸上贴着面膜。
“护照在卧室里的抽屉里，你去拿就可以了。”小心地将一张面膜纸贴在了脸上，只露出了嘴和眼睛。
“你这样子，晚上出去，只怕会吓到不少人。”找到了护照，起身看着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唐小染，许家俊打趣道。
“谁晚上会顶着这个出去，除非是想吓唬人。”唐小染不以为然地说着，“对了，家俊，今天晚上你没有应酬吧？可以早点回来吗？”
“有事吗？”
“我从王主任那拷贝了几部片子，但是是惊悚片，我一个人不敢看。”看见许家俊眼中的笑意，唐小染又解释着，“人都有好奇心的嘛，你晚上早点回来。”
“是，女王大人。”
一三四
为了丰富员工业余生活，王主任举行了一场飞镖比赛，晚上经理部参赛的几个人要去练习，王主任去监督，本打算邀请许家俊一起去放松一下，却是被许家俊拒绝了，说已经和唐小染有约。
俨然，许家俊已经成了标准的模范丈夫。之前业主宴请，酒过三巡，再有人前来敬酒，许家俊婉拒：“喝多了，老婆不会让我进门的。”
这个业主是加拿大人，娶了个妻子是中国的，听许家俊这样说，笑了，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说道：“我们，一样。”
唐小染来之前，王主任他们玩斗地主或者八十分，三缺一时叫上许家俊，许家俊大部分的时候都不会拒绝，如今唐小染来了，许家俊总是说，回去太晚了会吵到唐小染，影响唐小染的睡眠。
私底下，许家俊成了女人心中的标准好男人，在男人眼里，却是许总成了亲，怎么会变得如此怕老婆了。
许家俊听到这个说法，笑道：“那是疼她，娶了人家不是要对人家好？”
回到住处，唐小染看见许家俊：“你回来了。”
看着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许家俊刚想去关掉，却被唐小染喊住：“不要关。”
挥挥手，招呼着许家俊过来：“就这样开着。”
“害怕？”眼中含笑，许家俊慢声说道。
“我想开灯，不可以吗？”将电脑打开，声音却是跳到了最小。
许家俊哑然失笑：“看这种片子其实是讲究气氛，关灯，再把声音调到最大，这样看起来才有感觉。”
“我才不要那样吓自己。”拉着许家俊坐下，紧紧地挽住他的手臂，盯着电脑屏幕。
“你从王主任那拷贝了什么？”
“新出来的片子，笔仙惊魂，半夜不要照镜子，还有一部是老片子了，寂静岭。”
许家俊摸了摸下巴，轻轻笑道：“国产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
“国产惊悚片，到了最后会告诉你，其实是人为的。”
唐小染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是吗？”
首先看的是半夜不要照镜子，本来以为真的会有镜鬼，只是看到最后，唐小染戳了戳许家俊：“真的没有鬼？”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许家俊说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看恐怖的，不如去看日本和泰国的。欧美的，实际是血腥，日泰的，才真的是恐怖。”
枕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摇摇头：“恐怖片，我是想看又不敢看，这三部，王主任说不是很恐怖，再加上有你在，我才敢看的。太恐怖的，算了。”
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缓缓说道：“你只要想着，这些都是假的，就不会那么怕了。”
“可是看了依旧会不自主地去想，有一次电影院上映一部恐怖片，我想要孙泽君陪我去的，他说他没空，后来碟子出来了，碰巧他陪我上街时，我看到了，想买回去一起看，他说不敢看就不要买。”静静地说着这些事，以前每当想起和孙泽君相处的滴滴片段，心里的一处总是会隐隐作疼，如今这样说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仿佛是在说着其他人的事情一般。
许家俊拳紧了手，笑道：“那他还真是吃亏，约会时看恐怖电影比喜剧的要好得多，女孩子看得害怕了，会主动地投怀送抱，你那时怎么会喜欢一个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
眼里荡漾着笑意，唐小染颇为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我的眼光一向很差的。”
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双手：“我很差劲吗？”
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盯着，唐小染有些不自在，别过了目光，点了点头。
“唐小染！”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洒在了她的耳后，耳垂被男人惩罚性地咬住，一点一点地移到了颈上。
气氛很美好，只是忽然间许家俊听见，“家俊，你说下一部看什么，笔仙惊魂会不会又是和半夜照镜子一样，不如看寂静岭吧。”
看着推开了自己伸手去够鼠标的唐小染，许家俊有些郁闷，在唐小染重新坐回来的时候，大手捞过了唐小染，搂在怀里。
低头看着，唐小染轻咬了下唇：“你的手放哪里去了？”
“那你想要我放哪？那里吗？”作势，许家俊的手就要移到下面。
“你能不能严肃点。”嗔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
许家俊低头在唐小染耳边说了一句话，惹得唐小染脸颊迅速得变红了，低低地说着：“男人，果然色为大。”
“是吗？但是能引起我性趣的，只有你。”
靠在许家俊的怀里看完了寂静岭，唐小染沉默了好久，慢慢说道：“母爱，真的很伟大。喂，成为母亲的感觉是怎样？对了，你是男人，问了你也不会知道。”
“还要继续看吗？”
唐小染摇摇头。
“嗯，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成为母亲的感觉，但是我可以让你亲身体验成为一个母亲的感觉。”
☆
在蒙古OT现场呆了近半个月，前段日子唐小染还会去外面转转，只是到了后来，上午她基本是卧床，体力在晚上被男人榨得干干净净。只是到了十月份，许家俊似乎是转性了，每晚只是搂着她，没有再做出什么。
“嘉友的车子明早八点会来接我们，七点半要去现场北大门，你检查一下东西，看看可有什么东西落下。”三号的晚上，许家俊叮嘱着唐小染。
“也没多少东西。”将东西收拾好，唐小染盯着许家俊，有些话没有问出口。况且，这话让她如何问出口。
“你怎么了？”见唐小染望着她，很快又低下了头，在那检查着行李，许家俊问道。
“没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身子被许家俊搂在怀里，唐小染轻咬了下唇，转过了身子，在黑暗中低声说着：“家俊，你这几天，为什么？”
“什么？”
“你这几天，晚上那个，没有，你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吞吞吐吐地说完，唐小染垂下了眼眸，心里不由鄙视了自己一番，似乎天天被他欺负才觉得正常一般。
听懂了唐小染的意思，许家俊睁开了本是闭上的眼睛，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又将唐小染往怀里拉近了些：“怕你太累，何况至少还要在路上颠簸两天，这之前，自然是要好好精神。怎么，你想？”
“没有。”伸手堵住了许家俊的嘴，唐小染低声说着，所幸屋子里很黑，只能看见彼此的大概轮廓，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明天还要早起，不和你说了。”
清晨，本是在睡梦中的唐小染闻到一阵面香，身子被人晃了晃，“染儿，起来了。”
“嗯。”迷迷糊糊地应着，唐小染的眼睛却是没有睁开。
“再不起来，面条会浓了。”
“这才几点。”揉了揉眼睛，唐小染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子，“几点了？晚了吗？”
看着慌慌张张地在那换着衣服的唐小染，许家俊勾起了唇：“六点多，不用太着急。”
虽如此，唐小染在换好衣服后还是急匆匆地跑去洗漱，洗完脸后对着镜子在那拍水，抹上乳液，再是妆前乳，最后抹开隔离。
抱着双臂靠在洗手间的门上，许家俊看着唐小染的这一系列动作：“我算是理解为什么女人出门前要花费这么多时间了。”
一边扑着散粉，唐小染一边走了出去：“女人就是这样，怎么，羡慕嫉妒恨啊！”
弯起了唇角，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要不要去香港？”
“啥？”没有想到许家俊的话题跳转性如此之大，唐小染有些疑惑地看着许家俊。
“那儿的化妆品价格挺便宜，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去香港一趟。”
“你要是哄起女孩子的话，还真的是会讨女孩子的欢心。”走至许家俊身边，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在遇见我之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其它女孩？”
“没有。”
“因为忘不了莫婉？”
淡淡地一笑，许家俊轻点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想把我套进去？如果我说，在遇见你之前，是因为没有看见一个对眼的，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是吗？”嘀咕了一句，唐小染微微笑道，“不过我信了。”
收拾好一切，将钥匙给了小丁，要他转交给Mr。Addison，并让他转达一下他们的谢意。
在现场南门那检查了行李，坐上了接送他们的车子，去了北门。
路上，小丁说着：“李副总和杨经理他们是八点的飞机，已经动身去了机场。”
“嗯。”
到了北门，许家俊对小丁说着：“你先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等着就可以了。”
清晨的空气有些冷，天下还在飘着毛毛细雨，唐小染在那站着一会，觉得有些冷，搓了搓手，跺了跺脚，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
“冷吗？”许家俊脱下外衣，披在了唐小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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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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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3 21:41
一三五
许家俊唇角微微扬起，眼睛里满是笑意：“自然不是。”
来问询的人又回去和门卫说着什么。快八点的时候，一辆面包车驶了过来。
“喂，车子来了，准备走了。”一人挥手喊道，招呼着那人上车。
坐上了车，交谈下得知会蒙语的那人叫张色音巴图，内蒙古人，是承包奥云陶勒盖项目的另一家公司的技术员，因为一次乌龙事件，他拿着没有办往返签证的护照出了蒙古去包头办理采购，结果回来时才发现护照上的签证过期了，硬是不让他过关。几番周折，以前的因公护照进了蒙古政府的黑名单，重新办理了因私护照，而签证因为是少数民族的原因，他的户口又转到了内地的工作所在地，在当地办理签证要开证明等等，折腾下来，要大半个月的时间。现场急着用人，他便临时办理了商务签证先进来，现在快一个月了，一来商务签证的期限快到了，二来国内方面的人说可以去办新的签证了，所以这次才回来。
听着那人说着，唐小染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换个护照？如果是签证的问题，重新办理个不就行了吗？”
巴图笑笑：“怕承担责任，毕竟当初是蒙古海关这边让我过去的，回来后才发现这个问题，怎么说也是他们工作的失职。官方的说法是怕当初那个小海关因为这事丢掉工作。本来领导打算甘其毛道这儿若是过不了，就从乌兰巴托那儿进，但是系统是联网的，而且业主，你们也见过，就是协调你们进关的那个人，芭娜，说了，如果我一定要从乌兰巴托那儿走，那么之后我们的人进关出了什么问题，她不会再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了。”
“对了，内蒙古那边和蒙古的语言。文字都一样吗？”双手托住下巴，唐小染眼中浮现一丝兴趣。
“光是听的话，可以听懂，不过文字方面有所区别，蒙古这边的文字是根据俄语字母创造的。我这次来之前，特意学了下新蒙语。”
“内蒙那边的学校，教蒙语吗？现在似乎基本都汉化了吧？”
“学校的班有两种，一种是纯汉语，一种是蒙汉都教，不过现在大部分家长怕麻烦，一般都把孩子送去汉语班。”
“我觉得，语言这东西，如果有这个机会，还是要学会本族的语言，不然，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失传了。”
又是交谈了一会，唐小染觉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许家俊的肩上，身上盖着他的外衣。感到了她的动静，许家俊扭头看向她，淡淡勾唇：“醒了？”
“嗯。”脑子还是有些昏昏的，唐小染又闭上了眼睛，“到地方你再喊我。”
再次睡下，睡得也不是那样的沉。车子停下，司机打开门走了出去。听见动静，唐小染坐直身子，看着路另一旁，拉煤的大客车排着长长的队，面包车的前方也停着几辆小型汽车。
“到了吗？”
“嗯，”许家俊说道，“不过蒙古海关九点才开关，还得等一等。”
“而且，还得等这些大车子过去了才能轮到我们。”巴图在一旁说道，“我下去透透气。”
外面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即便是坐在车子里，也感到了凉意。缩了缩脖子，唐小染赖在了车子里，不想下车。只是坐了一会，唐小染有些坐不住了。望向外面，两侧都是一片旷野。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偏偏忍不得。
许家俊要开车窗，问着站在外面的巴图：“这附近有厕所吗？”
巴图点点头，手指着一处：“那儿就是。左边的是男的，右边的是女的。”
道了谢，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跳下车子。远远的，看见一个小木屋样子的建筑在屹立在不远处的荒草地上。
“你怎么知道的？”手被许家俊牵着向前走，唐小染偏着头看着他。
“你的什么心思我看不出来。”
闻言，唐小染感到了一阵窘迫，人生地不熟，四周又都是大男人，她还真的是不怎么好意思开口。走近，看见那一间小木屋有些陈旧，两扇木门随着风在那摇晃着。
“这是厕所？”有些疑惑的，唐小染说道。
盯着面前这个名为厕所的产物，许家俊点点头：“应该是的，我帮你拿包。”
“诺。”将包递给许家俊，唐小染瞅着这个旷野里的厕所一会，拉开木门走了进去。
手捂住了鼻子，唐小染微微蹙眉，所谓的厕所，不过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坑，上面铺上木板，或许是很少或者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扫，里面臭气熏天。还好现在天冷，如果是夏天，这里岂不是苍蝇乱飞。费了好大的力气，唐小染才算是把木门扣住，小心翼翼地走在木板上。
方便完，唐小染急匆匆地走到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刚刚在里面憋死她了。
“家俊，我大概知道古代的茅厕是啥样的了，估计和这没啥区别。”
许家俊眼里含着笑意：“这里比不上城里，将就一下，不要太挑剔。”
雨水落下几滴后，渐渐止住，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凉飕飕地秋风吹在脸上，冰凉冰凉。在外面站久了，感到了凉意，之前下车透气的人又钻进到了车子里。唐小染上车后，巴图正好打开了一包饼干。
“要吃点吗？现在十点多了，幸运的话，我们会在早上通过蒙古海关。否则就要等到下午了。”
接过了一块饼干，唐小染扭头看向许家俊：“你要不要？”
许家俊摇摇头，坐在了一边，闭目养神。
看了一下时间，巴图说道：“十一点多，海关就要休息了。我们如果早上通过了，也来不及在早上通过中国海关。要在那三不管地带呆上一个中午。”
正说着，司机上了车子，说了几句唐小染听不懂的话语，启动了车子。
如同来时一样，驶进海关大院，又是拎着行李下来例行检查。在大厅外的场地那等待时，来收的芭娜看见唐小染，认出了她，招呼着她过来，让她先进了大厅，在大厅里等着。虽然在大厅里依旧感到了寒意，但是比在外面吹冷风要好得多。
等了一会，才算是轮到唐小染他们一行。芭娜将先前收走的护照发还给了每一个人，吩咐着他们按秩序排队检查行李。其实原本并没有这项规定，只是中蒙海关前一阵子闹了矛盾，所以规定，烟酒、巧克力等等东西不可以带出蒙古。中国方面则是规定，机械零部件等等不准带进蒙古国内。也因此，对行李的检查变得极为严格起来。
检查完行李，又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重新放好。等到一行人弄好，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了，上午果然是通过不了中国海关。
车子停在三不管地带，唐小染手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一会，扭头看向许家俊：“如果是从乌兰巴托走，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吧？”
许家俊颔首：“坐飞机的话，的确是要省事些。”
“那你为什么要来受这个罪？”唐小染有些不解。
许家俊笑了笑：“那你愿意吗？”
“不，”唐小染摇摇头，“虽然我这样是有点小心眼，但是和杨欢一起走，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透过车窗，许家俊看着在外面谈心的人们，慢声说着：“所以我不打算和他们一路。”
转过了头，许家俊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缓缓开口：“我觉得，除了工作上的事，还是尽量地少接触为好。”
唐小染唇弯起，猛地扑进到许家俊的怀里，在他的身上蹭了蹭：“你还真是好，为了我肯吃这么大的苦。”
“是啊，”许家俊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之前我来视察的那一次，来去都是坐飞机，比现在这样舒服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安排自己坐飞机？”抬眸看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领导，怎么可以让下属来遭这份苦。而且，这样我觉得也挺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车子的门被拉开，有人上来了。听到动静，唐小染刚想起身，却是被许家俊用力地按在了怀里。
“哟，这么亲密。”
听这声音，是巴图。他的声音里满是打趣之色。
“没办法，她怕冷。”许家俊勾起了唇，宠溺地看了被他搂在怀里的唐小染，“其实男人的作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有体现。冬天嘛，男人是取暖的好工具。这一到了夏天，那就成了有多远就滚多远。男人啊，还真是悲哀。”
巴图笑了：“你的妻子也很可爱，对你也是很温顺。”
“不能只相信眼前看见了，”许家俊微微蹙眉，点点头，肯定到，“是的，你可不能被表象骗了，她可是很凶悍的。倔强起来，更是让人头疼。”
136拜访
“饭粒沾到嘴上了。”许家俊淡淡地说着，从桌上拿出一张抽纸帮着唐小染擦拭着嘴角，去了收银台，付了钱。
“再坐一会，反正飞机是11点多的，进去也是要等。”双手托着脸颊，胳膊架在桌子上，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去见姥爷？”
“就那样去，我还会怕什么？”
“姥爷觉得他亏欠了妈妈，所以对我有种愧疚感。虽然那次你冲进火海，姥爷对你是很赞赏，但是呢，算一算，你还有不少劣迹，如果我和姥爷说的话，说不定姥爷会给我另寻一个佳婿，哦？”
看着眉开眼笑的唐小染，许家俊眯起了眼睛：“你想说什么？”
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唐小染说道：“没什么意思。而且，你明白。”
看了一下时间，许家俊起身：“该进去了。”
中途，许家俊接到一个电话。
“你等一下。”
看着许家俊站在不远处接着电话，忽然间他的目光对上她的，很快又移开。
接完电话，许家俊走向唐小染，挽住了她的手臂：“走吧。”
通过安检，跟着人群走向飞机的时候，唐小染瞥视了一眼许家俊，他的神色有些冷峻，脸上的面部线条紧绷在一起，似乎是有着心事。在位置上坐下，系上安全带，唐小染注意到许家俊的神色依旧有些难看，轻咬了下唇，推了推许家俊：“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伸手轻抚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电话，是谁打的？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小心的，唐小染问着。
轻轻地笑了，许家俊摇摇头，握住了唐小染的手：“真的没事。”
紧紧地抿着唇，唐小染盯着许家俊：“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靠着窗边作者，唐小染抽回了被许家俊握住的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扭头看着外面的夜色，外面漆黑一片，除去机场上点点的灯光，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
肩被人按住，没有反抗，任由男人将她拉在了怀里，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不要多想。”
没有说什么，唐小染静静地靠在许家俊的怀里，慢慢地倒也是睡着了。
睡得不是很踏实，感到一个人在身边站了很久似的，唐小染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有人在说些什么。张开眼睛，看见面前的板子上放着一小袋怪味花生。拿起来看看，又放下。
“他问你想要喝什么？”
许家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小染这才注意到一个乘务员站在过道上，歉意地笑笑，问道：“有什么吗？”
“咖啡，茶还有果汁。”
“一杯咖啡。”
接过了咖啡，唐小染抿了一口，有些烫口。
“快到地方了吧？”端着杯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唐小染问道。
皱着眉在那儿想着什么，听见唐小染的问话，许家俊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嗯。”
过了十几分钟，飞机缓缓降落。出了机场，上了航机楼外的公交。人有些挤，许家俊一手扶着把手，一手拽着唐小染的手。
盯着许家俊拉着她的手，唐小染慢慢地松开另一只扶着车内栏杆的手，往许家俊身边挪了挪。车子一个转弯，唐小染身子一晃，抓住了许家俊的衣襟，勉强站稳了身子。
注意到许家俊那指责着她的目光，唐小染无辜地看着他，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一手被许家俊拉着，一手搂着许家俊的腰。
“也不怕别人看笑话？”有些无奈，许家俊拉紧了唐小染。
“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一个老师曾经说过，脸皮厚就是资本。”唐小染甜甜一笑，贴在了许家俊的身上。
“染儿。”
“嗯？”
“先不要去张家，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
“你不会真的是怕见到姥爷？”唐小染笑笑，看见许家俊有些严肃的神情，以为他紧张，“之前的话知识么玩笑，我都已经是你的了，只要我不同意，没有人能强迫我什么。”
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说道：“等车子到了航站楼，也大概快1点了，这么晚别去打扰人家了。明天再过去。”
“嗯。”
因为没有行李寄运，下了机场公交，走出航站楼，拦了一辆的车去了宾馆。
冲洗好，唐小染坐在床上看着电视。透过磨砂玻璃门看着浴室里面模糊的人影，慢慢又将目光移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许家俊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看着唐小染盯着电视发呆，而电视里的深夜档电视剧是她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宫斗剧。
“怎么会看这个？”在唐小染身边坐下，许家俊拿过唐小染手中的遥控器。
记得唐小染曾说过，宫斗斗得你死我活，说起来还是那个皇帝的错，他要是只钟情于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皇后，不纳妃，后宫又怎么会那么混乱。许家俊还记得唐小染在说出这话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帝王可以只喜欢一个人，但是却不能只娶一个女人。但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背叛，我都觉得恶心。如果我是皇帝喜欢的那个女人，我宁愿加一个普通的男人。就算没有锦衣玉食，但是只要他只有我一个，那就够了。”
“你出来了？”似乎才发现许家俊出来一般，唐小染瞄了许家俊一眼，脸颊微微泛红。
“怎么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睡衣，没有露出什么可疑的地方。
“没什么。”唐小染轻声说着，总不能说刚刚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看见了他的身影，所以脑海里浮现了一些画面，“我困了，电视关了吧。”
缩进到了被子里，听着男人关上电视，在她身边躺下。
十分钟后，唐小染依旧睡不着，翻身拱进到许家俊的怀里：“家俊，你说，如果我们早点相遇，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干什么问这个？”
“不可以想一想吗？虽然那时我的一颗心都是扑在了孙泽君的心上，可是如果呢？如果我们那时相遇，会不会后面的事就不一样了。”手指在许家俊身上画着，唐小染轻轻说着，“其实那时，我就已经很累了，只是我一直在坚持着，如果那时你出现，你会注意到我吗？”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会。”
“你这是在安慰我，”唐小染低低地开口，“我一直不明白，你的身边应该会有不少优秀的女人，你怎么会看上我？说起来，我应该也算是被人退过婚的，你那时没有担心过什么吗？”
“我看上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觉得她适合我那她就没有什么不行。不说这个了，染儿，你倒是说说，如果我们早点相遇，我们之间会怎样？”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讨厌你，一种是我喜欢上了你。如果是后者的话，我想我应该会过得比现在幸福，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说到孩子，唐小染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家俊，一一直没有采取措施，会不会已经有了？孩子应该叫什么呢？男孩的名字和女孩的名字都应该准备一个才好。家俊？”
听见了许家俊的呼吸声，唐小染轻轻推了推他，见他没有什么反应。
“很累吗？”现在已是凌晨三点了，再加上这一路上的奔波，会感到疲惫也是难免，在许家俊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唐小染手搂住了许家俊，闭上眼睛。有些倦了，很快也就睡着了。
许家俊缓缓睁开了眼睛，卫生间的灯没有关，屋子里不是很黑，借着微弱的光看着睡在怀里的唐小染，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想起了之前那个电话，心中有些烦躁。握住唐小染搭在他身上的手，紧紧地扣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唐小染醒了，发现自己很不雅地睡在许家俊的怀里，头枕在了他的手臂上，腿缠在了他的身上，她就这样睡了一夜？悄悄地向一旁挪了挪，忽然间看见一股目光在盯着她。再一看，许家俊已经醒了。
“你醒了？”
“嗯，早就醒了。”
“你的胳膊，不觉得麻吗？”歉意地眨了眨眼睛，唐小染问道。
许家俊点点头：“怕吵醒你。”
坐起了身子，唐小染捏着许家俊的手臂：“我帮你揉揉？”
看着女人很认真的样子，她低着头，透过圆领睡衣可以看见里面的风光，拉过了唐小染，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按住她的双手，放置她的头两侧，慢慢地俯身亲吻住她，慢慢地下移，吻住了她的颈子。清冷的眼眸渐渐变得炙热，慢慢地放开唐小染的手，肆无忌惮地触摸着他想要的每一寸地方。
“家俊。”
听见这一声轻微的称呼，许家俊动作止住，神色渐渐变得清明，帮着唐小染整理好衣襟，起身。
拉住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轻声说着：“家俊，你怎么了？”
“今天要去见张家的人，我总不能一大早地就去欺负你。”清清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抿着唇，盯着坐在身边的男人，目光落在他那宽大的后背上，坐起身子搂住他：“你是不是不愿意去见他们，没事的，不愿意的话不去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你的家人，怎么说我都要去见见他们。”许家俊手覆在唐小染的手上，“只是你说的话提醒了我，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所以还是注意一下，染儿，你的那个外公，你是怎么看待他的？”
闻言，唐小染脸上担忧的神色慢慢淡去，笑道：“你还在担心这事？我对这个外公，并不是很了解。一开始我是因为妈妈的事而讨厌他，可是在经历了那一次死亡后，有些事情也想开了，人生无常，有些事，可以原谅就原谅吧。恩恩怨怨，就算是恨一辈子，又能怎样？人走了，一切都不会改变。与其这样，不如让自己轻松一些。”
舒了一口气，许家俊轻轻拍了拍唐小染的手：“你说，我要不要去买些什么东西？”
“不用，你人去就好了。”想起了什么，唐小染说道，“我差点忘了，张家所在的那个小区，外面的车子是进不去的，我让张建兵来接我们。”
八点多钟，张建兵敲来一个电话：“我到了，你们出来吧。”
检查了一遍行李，确认东西不少，唐小染看着站在窗户边上的许家俊：“家俊，可以走了。”
坐进车子里，坐在副驾驶室的张建兵回头看了一眼许家俊，打趣道：“你们昨晚不会吵架了？怎么我觉得表妹夫的脸色有些难看。”
淡淡地看了张建兵一眼，许家俊脸色有些阴沉。
“我可没有多说什么，”张建兵慌忙摆摆手，“小染，你说你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没有闷闷的人，据我所知，许少虽然有不少女人仰慕，但是却没有女人缘，所以大家都在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隐晦。”
“张建兵！”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瞪向张建兵，“你以为谁都像你，还有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像小颖一样好说话。”
这话似乎是戳到了张建兵心中的痛处，一丝懊恼闪过张建兵眼底深处，很快，张建兵又恢复了常色：“女儿大了，终究是留不住了。”
“我听说，张家一开始做的并不是珠宝生意。”忽然间，许家俊开口。
张建兵微微一愣，说道：“似乎是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张家的产业是爷爷一点一点地打拼出来的，不过我倒是听说，因为爷爷喜欢过一个叫美时的珠宝设计师，后来不知为什么，那个女孩意外死了，所以爷爷创建了这家珠宝公司，渐渐的，这也成为了张家的主要产业。说起那个女孩，据说和爷爷认识时才十七八岁的样子。”
“咦？”唐小染露出了诧异之色，“那如果她还在，张建兵，你岂不是有一个年轻的奶奶？原来有些事情，也是可以遗传的。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一个警察误杀的。”
☆
到了张家，张庆国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看见许家俊，张庆国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盯着许家俊看了一会，张庆国说道：“建兵，带你妹妹回房，我有话和你的表妹夫说。”
“姥爷。”拉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不愿意松开。
“没事，我想也只是叙叙话而已。”慢慢地掰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微微一笑，“过会我去找你。”
不情愿地随着张建兵走上了楼，脚步微微顿住，唐小染看向张庆国：“姥爷，他是和我度过一生的人。”
“坐吧，”客厅里只剩下了张庆国和许家俊，张庆国手指着面前的沙发，“你看上去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听说，你姓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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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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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有了？
“是，家父姓许，单名一个忠。”
“许忠？”张庆国念叨着这个名字，又是打探了许家俊一番，“你的父亲，如今是否安好？抽个空，我要去见见你的父母。”
许家俊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要问，我的父亲许忠是不是三十年前A市公安特警大队的队长？”
张庆国手指轻点击着沙发扶手，似笑非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许忠的孩子？”
“是。”
张庆国做出了一副惊讶状：“听说当初许忠殉职时，你才1岁，如今倒也是这么大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这么说，你见过我的父亲？”淡淡地说着，许家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之色。
“有兴趣听我说个故事吗？”张庆国自斟了一杯茶水，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三十年前，一个黑道上的老大喜欢上了一个年轻的干净的女孩，为了他们的将来，他决定在做完最后一次军火生意后金盆洗手。可是，在他们进行最后一场交易时，因为黑吃黑，交易的那一方没有来，来的却是警察。偷听到这个消息的女孩一个人来到了交易场所，却是遇到了双方交战。为了掩护那个黑老大，女孩被一个警察误伤，不治而亡。这个黑老大当时叱咤黑白两道，在为女孩报了仇后，黑老大脱离了黑道，并以女孩的姓名注册了一家公司，遵照女孩生前的愿望，规规矩矩地做起了生意。
故事说完，张庆国看向许家俊：“你应该猜出来了，我就是那个黑老大，而那个杀了那个女孩的警察，就是许忠，你的父亲。”
许家俊点点头：“是，我知道。”
张庆国紧迫的视线盯着他：“那好，我问你，你接近小染是什么目的？是想报复我？”
许家俊轻轻地笑了，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讥讽：“我没有那么神通广大，知道你是染儿的外公，也只是昨天的事。”
“是吗？”张庆国盯着许家俊，声音严厉，“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你想伤害小染，我不介意让这双手上再次沾上鲜血。”
“你这是在威胁我？”许家俊讥讽地笑着，“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也希望你不要透漏出什么信息。她这个人很敏感，又恨喜欢胡思乱想。”
眼里流露出诧异之色，张庆国身上的杀气慢慢收敛：“你真的很喜欢她？”
“是。”
打探着许家俊几秒，张庆国点点头：“这样最好。”
上了楼，推开了房门，看见唐小染在床上躺下了。走过去，看着唐小染一手枕在头边，睡了过去。俯下身子看着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勺，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家俊，你回来了？”睁开了眼睛，唐小染看着许家俊，坐起了身子，搂住了他，“姥爷没有怎么为难你吧？本来想睡会就去找你的，但是一躺下就起不来了。”
“没什么。”看着唐小染一脸的倦色，许家俊说道，“是不是路上太累了？再休息一会？”
“嗯。”点点头，唐小染重新躺下。
帮着唐小染盖好被子，许家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个秘密，告诉她？不，他不打算也不能告诉她。
在张家呆了一天，唐小染就想回去了。因为身体有些难受，嗜睡，中午下去吃饭时稍微晚了些，顾如云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吃饭的时候，唐小染觉得才有些辣了，扒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
张庆国见状，吩咐着管家为唐小染准备一些清淡的。顾如云有些不满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让大家等你就罢了，现在还单独开个小灶。这里论辈分，算你最小，到底是没妈的孩子，没个教养。”
没等唐小染发火，张庆国已经怒了，一掌将桌子上的饭碗挥到了地上：“不想吃就出去。”
“爸，我这是在为你不平，”见张庆国怒了，顾如云有些畏惧，慌忙说道，“我听说当年怀念的妹妹离开时，不是很有骨气吗？既然这样，如今她的女儿回来又算什么。”
放下手中的筷子，唐小染冷冷地开口：“我打算明天回去。”
“小染，你坐下。”张庆国手上握着拐棍，重重地敲击了地面，“顾如云，你逼走了你的媳妇，还想逼走我的外孙女。就算要走，走得也是你。”
“呵，我走？如果不是我的父亲在政界，你们张家怎么会有现在的风光？别以为我不知道，张家起家其实－－”
“说够了没有。”起身，一把捂住顾如云的嘴，张怀念歉意地看着唐小染，“她这人就这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想回去了。”唐小染起身，“晚上不用等我了，让家俊给我端一碗粥就可以了。明天，我想回A市。”
回到了屋子里，唐小染坐在床上，拿起枕头狠狠地往床上砸了几下，又是使劲地扔在了地上。许家俊推门走进，拾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上面的浮灰，放在床上，在唐小染身边坐下：“不开心？”
“我不喜欢听见别人说妈妈的坏话。”唐小染没有否认，“我讨厌她。”
“听说她的父亲是政府的一个高官，官小姐的脾气难免有些傲气。”拉住唐小染，许家俊说道，“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下去吃点东西。”
“不要。”唐小染摇摇头，有些蔫蔫地说着，“没什么胃口。”
“这边的饭不合口味吗？”
“也不是，之前也还吃得习惯，大概还是没有缓过劲，胃有点不舒服，我想再睡一会。”
出了屋子，看见张建兵站在门口。
“她呢？”
“睡下了。”
“借一步说话。”
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许家俊点点头，随着张建兵一起走到花园。
“有事吗？”
“小染要是生气了，你是怎么哄她开心的？”张建兵扰扰头，有些苦恼，“当初，你是怎么让小染喜欢上你的？”
淡淡地看了张建兵一眼，许家俊说道：“将心比心，锲而不舍，就是这样。我听染儿说过你的事，哄她开心，要找到源头。当断不断，后患无穷。”
☆
找到了沈颖，却是在她那儿吃了闭门羹，百般无奈之下，张建兵央求着唐小染帮他做下说客。
禁不住张建兵的软磨硬缠，唐小染答应了，从张建兵那要到沈颖的住址，拉着许家俊陪她一起去。
按照地址，唐小染找到了一个小区。沈颖是北漂一族，嫁给张建兵之前，一直是与人合租，如今离家了，又是搬回到了这里。
敲开门，是沈颖开的门，几日不见，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憔悴，与张建兵的颓废相比，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室友不在，屋子里只有沈颖一人。招呼着唐小染他们进屋，沈颖倒了水递给他们。
看着杯子上徐徐升起的热气，唐小染开门见山地说着：“是张建兵让我来的，或许，你是误会了什么，不如面对面地谈一谈，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沈颖笑笑，神情有丝落寞。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无所谓，我又不是第一次失恋。只是这一次，心里比之前更难受。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算我不指望他对这段婚姻多么负责，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这么脆弱。”
“我知道，”唐小染轻声说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决定怎么做了吗？放下这一段感情还是挽回它？”
“小染，我听说，你的前未婚夫在婚礼前劈腿，你那时是什么心情？”
“万念俱灰吧，那时整个人都懵了，心疼到麻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可是，小颖，你和我不同，如果那时我遇到你这样的情况，我不会那样轻松地就放手。张建兵是在乎你的。给他一个机会？”
从沈颖家出来，唐小染明显地感觉到了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难看。十月初的北京，中午不算太冷，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只是许家俊的脸色却如万年寒冰一般，即便是阳光照射在上面，也无法驱走他脸上的严寒。似乎是有意的，许家俊拉开了和唐小染的一些距离。
察觉出许家俊的异样，唐小染拉住了许家俊的手。许家俊微微抗拒了一下，没有了动作，任由唐小染拽着他。
“你从沈颖家一出来，脸色就不好看，怎么了？”瞅着许家俊的神情，唐小染问道。
“没事。”
简洁的两个字，却是让唐小染感到了不安，他们之间的关系刚刚融洽，可是此刻，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降到了零下。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轻轻地勾唇：“真的没事，你多心了。”
真的是多心了？唐小染明显地感觉许家俊的态度冷淡了很多，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不会表现什么，可是到了晚上，他总是会说工作忙，等到她熬不住了入睡了，他依旧在忙碌着。
“我打算回A市，你是留下还是和我一起走？”
一日清晨醒来，许家俊这样问她。
男人坐在床上，身上的浅灰色格子睡衣的衣领处的扣子解开，对男人的眼睛里一片清明，没有刚睡醒时的那种惺忪。
“我回去。”
得知唐小染要走，张庆国有些不舍。走的那一天，张庆国送着唐小染到屋外：“有空要常回来看看。”
又看向许家俊：“记住你说过的话。”
许家俊点点头，拉着唐小染上了车子。
车子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许家俊抿着唇，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两人单独相处时，许家俊便会这样闹着别扭。盯着许家俊，唐小染叹了一口气，胃里忽然腾起一股闹腾感。车子里特有的真皮味混杂着淡淡的香气，嗅在鼻子里，竟是觉得阵阵恶心。
手捂着唇，忽然间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不舒服？”
本是闭着眼睛的许家俊此刻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唐小染点点头：“大概是晕车吧。”
打开窗户，许家俊拉过唐小染，让她枕在他怀里：“眼睛闭上。”
又吩咐着前排的司机：“有音乐吗？放一点轻柔的。”
手覆在唐小染的胃上，轻轻地为她揉着：“还难受吗？”
“还好，”他身上冷酷的外衣脱掉了，仿佛这几日的冷战不复存在一般，唐小染嘟囔着，“是不是我不舒服了，你才肯关心我。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天天生病好了。”
“不要乱说话。”
在车站等车时，唐小染觉得口中无味：“我去附近的超市。”
“我陪你。”
“不用。”
挑了几袋话梅，付钱时，唐小染忽然想到了什么。
慢吞吞的，唐小染晃回到了候车室，在许家俊身边坐下，打开一包话梅，捏了一个放在口中。
“家俊，我发现我喜欢吃酸的。”
“嗯。”
“会恶心，想吐，还总是觉得觉不够睡。”
“嗯。”
许家俊沉默了几秒，忽然间看向唐小染，眼里流露出一道惊喜之色，拉着唐小染就要冲到外面。
“你要去哪？车子马上要来了。”
“去医院。”
“回去后也可以。”
许家俊脚步顿住了，拉着唐小染又回到了座位上，脸上的喜悦之色慢慢散去，若有所思地盯着唐小染。
“怎么了？如果我有了这个孩子的话，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不安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红了眼睛，“我就说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你早说啊，我才不会缠着你。”
“公共场合，不要闹。”
“怕我给你丢脸？我就是要闹！”
看着耍小孩脾气般的唐小染，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搂住了她：“我怎么会不要你，这几天我是有着情绪，我向你道歉。”
“没有诚意。”
候车室里，一个英俊的男人在耐心地哄着怀里的姑娘，那姑娘脸上梨花带雨，男人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姑娘笑了。车站广播响起，男人拉着女人走向了进站口。
人很多，许家俊护住了唐小染，一个小伙子火急火燎地想要挤过去，先进站，许家俊瞪了他一眼：“赶着去投胎啊，我老婆怀孕了，她要是出了一点事，你负责！”
小伙子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看见许家俊这气势，眼里泛着寒光，看着他的目光如冰刃一般，脸色乌黑，硬生生地将要说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退回到了后面。
看着许家俊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唐小染轻轻地扬起了唇：“现在还没有确定，万一乐极生悲了？”
“就算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当心。”
上了车，刚刚在位置上安顿下来，许家俊的手机又响起。看了一眼屏幕，许家俊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起身去了车厢连接处接了电话。
几分钟后，许家俊回来，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忽然冒出一句：“不管会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准离开。”
“刚刚是谁打的电话？”唐小染有些狐疑地问道。
“工作上的事。”许家俊不愿多说什么，盯着唐小染的腹部，“到地方后，直接去医院做下检查。”
一路上，许家俊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瞅着许家俊一会，唐小染起身，忽然手被许家俊握住。
“你要去哪？”
“卫生间。”
许家俊松开了手，起身：“我陪你。”
看了看过道，偶尔有几个人在上面走动，唐小染笑了笑：“你不用那样小心吧。”
“我和你一起。”
不由分说的，许家俊站起，拉着唐小染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家俊，你现在都这样，万一我真的有了，那我的行动岂不是更不自由了？”玩笑般的说着，看着许家俊脸上的线条紧绷在一起，唐小染慢慢收敛了笑容，“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是你多想了。”
☆
到地方下了车子，许家俊拦了车子去医院，挂号去了妇产科，排队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唐小染。做了检查，得出了结论。拿着手上的化验单，唐小染眼里浮上一丝喜色。
“注意休息，前三个月不可以同房，注意补充叶酸和钙等物质，每个月定时过来检查一次。前期可能会有早孕反应，克服一下就好。”
走出了医务室，唐小染发现许家俊不在外面，四下张望了下，发现许家俊站在走廊的一个窗户边，接听着电话。握着手上的化验单，唐小染悄悄地走了过去，想给许家俊一个惊喜。
“妈，如果染儿真的怀孕了，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孩子。”
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后退了几步，怔怔地看着许家俊的背影，慢慢地退回到了走廊处的长椅那，坐下。手上的化验单被她小心地叠好，收了起来。
“染儿？”听到一声轻唤，唐小染抬起头，看着许家俊。
“抱歉，”唐小染歉意地笑笑，“医生说不是怀孕，大概是晕车的反应。”
138背你
许家俊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神色，声音清淡：“是吗？”
眼眸垂下，唐小染盯着地面，轻声说着：“你很失望吗？”
拉起了唐小染，许家俊摇摇头：“没关系。”
走出了门诊楼，许家俊拉住唐小染：“你等一下，我嗓子有点疼，去开点药。”
“嗯。”
重新走进门诊楼，没有去内科，而是去了妇科。几分钟后，许家俊走了出来，眼眸里一片平静。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许家俊走向了电梯。
走出门诊楼，看着站在那等着他的唐小染，许家俊握紧了双手，平息着自己的气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等急了吗？”
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注意到他的手上没有拿着药：“你没开药吗？”
“医生说多喝点水，不用吃药。”轻轻地笑着，许家俊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深邃，凝视着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看了一眼许家俊，轻咬了下唇，慢慢地又移开了目光，盯着脚下的路。
“到了。”许家俊忽然说道。
抬首，看着面前的酒店，绣锦酒店。
“来这做什么？”
许家俊笑笑：“自然是吃饭。”
拉着唐小染走进去，坐了电梯来到三楼。狭长的走廊的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欧式的紫色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经过一家包厢时，恰逢服务员送菜进去，屋子里飘出来的声音传到唐小染耳里，有些耳熟，看着房门慢慢被关上，唐小染微微停了一下脚步，又随着许家俊向前走去。
晚上许家俊点了几样清淡的菜，都是唐小染平时比较喜欢的，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蛋，玉米烙。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时，许家俊又叮嘱道，盐要少放一点，尽量清淡一些。
菜端上桌，唐小染夹了一口土豆丝放在口中，吃了几口，觉得有些不对劲，抬首，看着坐在对面的许家俊正用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盯着她。
唐小染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许家俊摇摇头，只是在那坐着，没有动一下筷子。
“你不吃吗？”
“我想看着你吃。”
唐小染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对上许家俊的目光：“你有心事？”
许家俊摇摇头，舀了一勺玉米烙放在唐小染的碗中：“我记得你挺喜欢吃这个。”
“家俊，”唐小染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下，轻声说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会疼他吗？”
“怎么会不疼他？”许家俊淡淡笑着。
想要问他在医院里那通电话的意思，只是话语绕在舌头上，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怕问出了，听到的却是令她绝望的话语。母亲与妻子之间，往往男人选择的会是母亲。盯着自己的腹部，唐小染下定了决心，这个孩子，是她的，就算他们不要，她也要定了这个孩子。
“可是这次让你失望了。”扬起笑脸，唐小染看向许家俊，“我的体质，还真的是不适合出远门。”
许家俊的眼里掠过一道深色，想起那名医生说的话。
“她没有告诉你吗？她拿了单子后就出去了。”
放置腿上的手微微拳起，心中涌出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她明明知道他在意着这个孩子，却是选择了隐瞒。她不愿意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家俊，既然是乌龙，我们暂时不要要孩子了吧。听说生孩子的话，女人的身体会变胖的。”
清清淡淡地说着，唐小染忽然听见“咯嘣”一声，许家俊手中的筷子被他撇成了两段。之前他是沉默，此刻他的脸色是愈加的阴沉，看着她的目光冷了几分，那目光里竟是带了一丝恨意，只是很快，那双眼眸里恢复了平静。
结完帐走出包厢，走了几步，看见一间包厢的门打开，三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唐小染无意中一瞥，愣住了，一个男人她不认识，可是其他两个她见过，正是唐国政和左佑。
唐国政也是看见了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走向唐小染，打探着她一番，慢慢地又将目光移到许家俊身上，眼里慢慢浮现一丝讥讽：“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见许少，更没有想到许少竟然还会和我这个侄女在一起。”
握着唐小染的手微微一紧，许家俊慢声说着：“人生何处不相逢，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染儿是我的妻子，我和她在一起，怎么了？”
“哦？”做出一副诧异状，唐传政瞪大了眼睛，“不会令堂还没有告诉你，其实我这个侄女——”
“对不起，我们还要急着回家。”打断了唐传政的话，许家俊平静的脸上闪过一道惊慌之色，拉着唐小染就要离开。
“唐小染，除去你的父亲，你真的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靠山。张家，听说在京都不算个小户。”
闻言，许家俊拽着唐小染，加快了脚步走向电梯，电梯门关上，隔断了外面的视线，许家俊靠在电梯内壁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手被许家俊握得有些生痛，唐小染晃了晃许家俊，提醒着：“你弄疼我了。”
回过神来，许家俊微微松开了些力度，拿起唐小染的手看了一眼，有些通红，眼里闪过内疚之色。
“刚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想起了唐传政那没有说完的话，还有他脸上怪怪的笑意，唐小染问道。
“我也不知道。”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忽然间将她抵在了电梯内壁上，唇覆盖在了她的唇上，似乎要发泄心中的怒气一般，在她的唇上啃咬着。
此刻的许家俊如同一个濒临绝境的野兽一般，情绪似坏到了极点。在他的眼里，唐小染又看到了一丝不安，似乎是怕失去什么东西一般。
没有待她多想，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外面站着几个人，电梯内，一男一女紧紧地贴在一起。
唐小染脸色微微泛红，许家俊却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整理了下衣服，拉住唐小染，大大方方地走出了电梯。看了一眼不敢抬起头的唐小染，许家俊笑道：“是谁说脸皮厚是本是的，怎么有些人这会害羞了。”
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嗔怒道：“要是再没有到一楼，你是不是打算现场限制级表演。我脸皮再厚，也没有厚到那种地步。”
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唐小染的小腹，许家俊勾起了唇，意有所指：“这个时候，我还不会那么饥不择食。”
撇撇嘴，唐小染说道：“男人啊，一旦发起情来，分泌出荷尔蒙后。”
指了指许家俊的脑门，唐小染说道：“这儿的智商几乎为零，只会凭着本能做事，男性的占有欲会占据上风。换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激发了兽性。所以人们常说，兽性大发。”
淡淡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弯起了唇：“你是不是还想说，男人禽兽不如。”
“咦，你知道啊？”唐小染故作惊讶，点点头，“是啊，我真是这样认为的。你说有的男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舍得打掉，既然不想要孩子，当初干什么那样禽兽。”
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慢悠悠地开口：“如果做母亲的不愿意，那个孩子还是有存活的可能。倒不如说女人才是扼杀她们孩子的真正凶手。”
“没有谁愿意这样，除非是被逼的。”唐小染轻声说着，手不自主地抚上小腹，怕被许家俊察觉，迅速地又将手拿开，“算了，我不和你说这个了。我有点困了，回家吧。”
拦了一辆车子，在车子快要到小区的时候，唐小染猛地喊住：“停下。”
“怎么了？”许家俊有些疑惑。
“就在这儿下车。”
这里李小区大约2公里的路，因为是晚上，路上没有什么人，宽阔的道路两旁栽种着梧桐树，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路灯已经亮起，在地上投上了一道光晕。
“怎么想起来在这下车？”
“我想让你背我。”怕许家俊听不懂，唐小染又说道，“这段路，我想让你背我回去。人在年轻的时候，总要做些浪漫的事，老了才有值得回忆的东西。好不好？”
看着唐小染双手合十，一副乞求的样子，许家俊微微扬起了春：“好。”
蹲下身子，让唐小染趴在他的背上，背着她，小心地向前走去。
下巴枕在许家俊的肩上，唐小染低声说着：“喂，我重吗？”
“我觉得未来的时间，应该多给你补充点营养。”许家俊笑道，“我觉得你现在啊，一阵风就可以把你吹走。”
“这是身材苗条，不过家俊，如果我的身材以后走形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和其它无关。”
“爱屋及乌？”
“嗯。”
“那好，我的孩子，你也要保护他。”
许家俊的愣了几秒，这才说道：“那也是我的孩子。”
“万一虎毒食子呢？”在许家俊背上扭动着身子，唐小染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不要乱动，”轻轻地拍了拍唐小染，许家俊说道，“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趴在许家俊的背上，唐小染不再说什么，目光落在地上的黑色倒影上，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双手忽然紧紧地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家俊，我希望你记住今晚的话。不然——”
“不然谋杀亲夫？我要喘不过气了。”
走进小区，门卫看见了许家俊，打着招呼：“许先生回来了，许太太这是累着了？”
“是啊，累着了。”
感到背上的人变得安静，许家俊的动作愈发的小心，怕坐电梯时电梯启动时会惊醒唐小染，许家俊背着她走向了楼梯。一步一步的，直至走到家门口。
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子，轻轻地关上了门。
将唐小染慢慢地放在卧室的床上，发现她果然是睡着了。伸手轻轻描绘着她的眉毛，听见她在咕哝着什么。俯身去听，许家俊脸上先是诧异再是露出喜色。
她说：“许家俊，不许不要我的孩子。”
☆
一觉醒来，唐小染发现天已经大亮。动了动身子，发现腰被人搂住。
“醒了？”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我有话和你说。”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42
139左佑来访
许家俊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纸递给唐小染：“昨天，在你的衣服口袋里发现的。”
看了那张纸一眼，唐小染脸色微微一变。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抿着唇，唐小染一把将那张化验单子夺了过来：“这事，你可以当做不知道，你家里的人也不必知道。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一个，我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
“你说什么？”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许家俊问道。
握紧了手中的单子，唐小染别过了目光，鼻子有些发酸：“我听到了你的电话，你的妈妈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不是？”
“果然是这样，”许家俊沉吟片刻，握住唐小染的手，“没有这事，她的孙子，妈怎么会不要。都说孕妇多疑，我现在是相信了。我还以为你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看着唐小染疑惑的目光，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我以为，你会为了自己的身材打掉这个孩子。”
唐小染愣了几秒，说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是怕你不要这个孩子，才不敢告诉你。家俊，你告诉我，为什么婆婆会不要这个孩子？”
许家俊眼里掠过复杂之色，搂住了唐小染，慢慢地理顺着她的头发，手落在了她的肩上，顿了一下，手下移，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扣。
“不行。”意识到了许家俊要做什么，唐小染一把按住了许家俊的手。
“不会伤害到你的。”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咬住了她的耳畔，唇沿着颈子下移。
胸前湿润的触感让唐小染身子微微颤抖，咬紧了唇，唐小染推了推许家俊：“不要。”
“我会控制好自己。”低低地一笑，许家俊双手捧住了唐小染的脸，吻住了她。
想要说什么，却是给了男人可趁之机，口腔里满是男人的气息，抵在男人身上半推半就的手失去了力气，慢慢滑落下来。迷迷糊糊之间，感到男人放过了她，帮着她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襟。
在唐小染额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许家俊说道：“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
躺在床上呆了一会，唐小染大脑才开始慢慢回路，许家俊刚刚是故意的，故意将她撩弄的神志模糊，借机不回答她那个问题。
“许家俊！”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气恼地起身，拉开卧室的房门走了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书房、厨房，每一个可以找人的地方，唐小染都找寻了一圈，没有发现许家俊的身影。回到了客厅，唐小染坐在沙发上，看见面前的茶几上，一个玻璃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我去买菜，家里的电器不要动，特别是微波炉。想吃什么，等我回来再弄。
看着手中的纸条，唐小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之前的不愉快倒也是冲淡了不少。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快8点了，忽然间听见门铃的声音，唐小染一边走去开门一边说道：“你出门没带钥匙吗？”
打开了门，唐小染愣住了，站在门外的人不是许家俊，而是左佑。
“不请我进去吗？”左佑笑道，不待唐小染说什么，人已经迈步走进屋里。
“你这算不算擅闯民宅？”关上了门，唐小染瞪着已经坐在沙发上左佑。
轻轻地勾起了唇，左佑四下打探了一番：“过得还不错？你回来后，没有回那边看看吗？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吗？”
“什么？”
看着唐小染疑惑的神色，左佑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因为你才认的外公，你家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把你视为朋友，今天来只是劝你一句，能和许家俊早点分手就早点分手，免得再受一次伤。”
“你什么意思？”
“许家俊应该知道，你不如直接去问他。对了，你的外公还真是狠。不过我想你应该也没兴趣知道。”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手指着大门，唐小染说道，“没事的话，你请回吧。”
翘起了二郎腿，左佑优哉游哉地看着唐小染：“恭喜你，之前凡是欺负了你的人，现在都得到了报应。你的妹妹，本来可以提前释放出来，但是京里的人来了一趟，我之前做的活动全部付之东流。那个负了你的人，也受到了惩罚。估计你也没有兴趣知道他的事，孙泽君，他残了。这个，你要不要看看。”
从怀里拿出一张报纸，左佑放在茶几上，似笑非笑：“恭喜你，你的母亲终于有了一个名分。”
拿起报纸，唐小染扫视了一眼，目光定格在了一处，看了一下日期，是她在蒙古的那段日子里所发生的事。
唐传国公开登报，申明和现在的妻子王淑英解除婚姻关系，而将唐夫人的这一称号给了已过世的张玉兰，甚至为此特意办了一场酒席，拜见了张玉兰的父亲。
“我没有想到你的母亲会是一个落难的千金，更没有想到你的外公竟会有如此大的魄力。”
左佑讥讽的声音传到唐小染耳里，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在了左佑的身上，唐小染问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
“张家，你了解多少？唐小染，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说，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离开许家俊。”
“为什么？”
“他们家不会接受你。我来，只是为了这件事。告辞了。”
“等等。”扔下手中的报纸，唐小染拦在了左佑的面前，“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想听详细的，那好，给你母亲一个名分是你外公的意思，而你的父亲之所以会答应他，是因为他有求于你外公。”
唐传政大量地收购了木华的股票，一时间，木华的股票翻了几番，只是很快，唐传政把所有购买的木华的股票大量向市场抛售，制造出了各种谣言，散布说木华广告公司的经营状况不好，经营亏损严重，濒临被收购的风险，已经无力收回这些股票。一时间，木华公司的股票价格疯狂地跌落下来。
本来唐传国打算大量吃进股票，只是更糟的事发生，许多原本的合作伙伴纷纷提出解除合作关系，雪上加霜，木华公司的财务主管携大量存款投奔了唐传政所在的润色公司。为了弥补资金的空缺，唐传国四处找人借贷，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所有的银行也是拒绝了唐传国的要求。走投无路之时，张庆国派人出现在唐传国的面前，只要唐传国答应了张庆国的要求，张庆国便会出资帮助唐传国度过难关。
“你应该也知道了张庆国提出的是什么条件，他要你的母亲成为唐传国的正牌夫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你的父亲也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他帮着你父亲收回了那些股票，木华的股票价格很快得到了回升。而那些与木华解除合作关系的公司纷纷又回来了。而唐小晓，本来我已经打通了关系，可以让她提前出来。只是听说京里的一个大官派了个人来，然后的事你知道。听说，京里的那位官员姓顾。似乎，你的舅妈，叫顾如云？”
在她不在的近一个月的时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只是，“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你要我离开家俊。”
“大部分人会被恨蒙蔽了双眼，唐小染，我是把你当朋友看，才来告诉你这些。如果你不及早抽身退出，他带给你的伤害不会亚于孙泽君。如果你真的喜欢许家俊，你也应该主动离开他，才能不让他受到伤害。”
“伤害？”
“孙泽君出了车祸，右手几乎废了，事后发现他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但是后来这事没有人再追查下去，如果不是有人暗箱操作，你觉得以孙泽君的身份，这事会这样不了了之？自古商斗不过官，你这么聪明，会想不明白？”
“那和家俊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不方便说，只是如果许家俊伤害了你，你的外公自然不会放过他，你想看到他受到伤害？”
“他为什么要伤害我？”
“因为——”
房门打开，许家俊走了进来，看见左佑，许家俊脸上淡淡的笑意隐去，阴冷的神色浮现在脸上：“你来做什么？”
“叙叙旧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许家俊，在知道了那些事后，你还能和之前一样吗？”看向唐小染，左佑微微一笑，“我的话，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左佑走后，许家俊走到唐小染身边，拿起茶几上的那份报纸，神色骤然一紧，小心地问道，“他都告诉你了？”
“你也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对上许家俊的眼睛，唐小染说道，“姥爷为了我做了很多事，可是我不明白，姥爷害了孙泽君，因为他负了我，可是姥爷也见过你，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为什么左佑说你会和孙泽君一样伤我，要我离开你？”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许家俊的眉头挤在了一起。
“嗯。”唐小染点点头，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140闹腾
“别人的话，不要轻易相信。”微微笑着，许家俊扬起了手中的袋子，“给你带了小笼包子，趁热吃了。”
觉得心里闷得慌，唐小染有些赌气：“为什么我觉得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什么，都把我蒙在鼓里。”
许家俊神色不变：“哪有的事，别多想了。”
“你知不知道孙泽君车祸受伤的事？”盯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许家俊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报纸上的这件事呢？爸爸公司的那些事，你也都知道？”
“我也是回国后才知道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气恼，唐小染背对着许家俊坐在沙发上。
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身边，拉起她的手，被甩开，又拉起，紧紧地握住：“好，是我不对，应该在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你这个喜讯。岳母生前没有名分，死后也算得到了圆满。”
“不是，”唐小染扭头看向许家俊，“我只是想要知道，左佑说要我离开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家俊眼里掠过一道深色，继而笑道：“或许他是不安好心，想挑起些风波。”
“是吗？”狐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我不信，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
“真的没有。”
去厨房拿了盘子，将小笼包子倒出来放在盘子上，又到了一小碟子醋，端出来时见唐小染又在盯着那张报纸，“先吃点东西。”
拿起筷子，唐小染夹了一个包子，蘸了点醋，轻轻咬了一口包子皮，将里面的汤汁吸出。吃下一个，唐小染看向许家俊，又问道：“你真的没有瞒着我什么？”
许家俊笑笑：“真的是你多心了。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我不知道。”唐小染低声说着，手指着心口，“这里一直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你要我怎么说才会相信真的没有什么事，”手轻轻摸着唐小染的小腹，许家俊说道，“安心地养胎，不要乱想。”
抿着唇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点了点头：“今天去那边看一下吧。”
☆
得知唐小染来了，唐传国有些开心，在吴嫂的搀扶下下了楼。
“爸，身体好些了吗？”
“这腿脚还是有些不灵活，除了走路要慢一些，其它的不受影响。”
“染小姐，你别听先生的，前一阵子因为公司的事，先生急的脑溢血复发，还好发现得及时，送到医院抢救过来了。这次，多亏了张老先生出手相救，才解决了这次的危机。”
“好了，吴妈，这事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唐传国摇摇头，示意着吴妈不要再说。
“爸，左佑都告诉我了，我也见到了唐传政。”
“你看见唐传政了？”听到唐小染这般说道，唐传国脸色骤变，“小染，你千万不可以和他单独见面。”
“没有，只是在酒店里遇见的。”
“小染，你那次差点遇险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还是你外公和我说的这件事。你外公他在调查唐传政的事时，发现他买通了杀手，想对你不利。还好，你外公已经让人警告过他了。但是还是小心为好。这是我疏忽了，以为把唐家的一切过继给你便会阻止唐传政夺走唐家财产的野心。你要是不在了，小晓便会成为继承人，而他，也会顺理成章地掌握唐家的一切。”
唐传国顿了顿，欲言又止地看着唐小染，最终缓缓开口：“我和你王阿姨，虽然离了婚，小晓也不是我的女儿，可是毕竟养育了她那么多年，这心里，怎么说都有了感情。小染，你介意，她还是你的妹妹吗？”
一个多月不见，唐传国看起来又苍老了一些，或许是因为之前生过一场病的原因，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脸上的皱纹有些加深，头上的白发多了几根，那双看着唐小染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期待之色。
“爸，”唐小染微微笑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决定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唐传国如释重负一般，“说起来她小晓也挺可怜，你能够不计前嫌，我就放心了。”
轻轻地咬了一下唇，唐小染心中涌出了一股复杂的感觉。手被人握住，扭头，看着许家俊握着她的手，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
“爸，这次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染儿有了身孕。”
“什么？”先楞后喜，唐传国眉梢间浮现喜色，竟是有些慌了神，“多长时间了？去医院检查了吗？你们留下来吃饭吗？小染，你吃东西有什么忌讳吗？”
“爸，去医院检查过了，胎儿很好。我们就不留下来了，家俊早上才买的菜。”唐小染微笑着说着。
眼里闪过失望之色，见挽留不下来，唐传国也只好作罢。
闲话一会，唐小染告辞离开。
走出唐家，唐小染有些闷闷不乐。
“他只是一个父亲。”许家俊忽然间说道。
“我知道。”唐小染轻声说着，“他疼了唐小晓那么多年，就算小晓做错了什么，他还是疼爱她，我知道。”
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徐徐说道：“你心里还是在介意。不过你还是变了，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会大吵大闹。”
“是，唐小晓和我，只能有一个留下来。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唐小晓其实也很可怜，虽然这是她的咎由自取。”侧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往许家俊身边凑了凑身子，“爸爸也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
家门口，许母在那徘徊者。
“妈，你怎么来了？”走出电梯，看见程佳静，许家俊问道。
“家俊。”许母迎了上来，看见唐小染，眼里掠过厌恶之色，拉过了许家俊，“你怎么还和她在一起，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没听吗？叫你回来后就找我，你跑哪去了。”
“妈，”许家俊压低了声音，“你先回去。”
“你说不出口？好，那我说。”推开了许家俊，程佳静走至唐小染身边。
“妈。”许家俊皱着眉头，“我不想恨你。”
程佳静的身子有些僵硬，缓缓地转过身子，神色复杂地看着许家俊：“有了老婆忘了娘，家俊，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但是她，不可以成为我许家的媳妇。我给你几天考虑的时间，到时你要是说不出口，我来说。”
电梯那显示的数字还在楼上，程佳静没有等下去，走向楼梯，匆匆地走了下去。
有些头疼的，许家俊揉了揉眉心，意识到了什么，看见唐小染怔怔地看着他。
回到屋子里，唐小染坐在沙发上，捞起一个靠垫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在窗户边站着，许家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斟酌了一会，这才说道：“妈是误会了一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会说服妈的。”
“你还要说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吗？”抬首看着许家俊，目光锁在他那宽厚的背部。
许家俊转过身子，视线和唐小染在空中交汇，他的脸上表情很淡，慢慢地微笑着：“没什么大事，饿了吗？我去做饭。”
“我不想吃。”低下头，避开了许家俊的目光，唐小染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卧室。趴在床上，鼻子忽然间有些发酸。
过了一会，许家俊走了进来。
“染儿，我煮了粥，要不要喝一点？”
背对着许家俊躺着，唐小染闭上了眼睛，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许家俊走近一步：“就算不吃，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多少吃一点。”
“那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先前不要这个孩子，今天这样，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许家俊静静地看着唐小染，她背对着他，无法看见他眼里的伤痛之色，而他也不会让她察觉到他的情绪。将手中的碗放在床头柜，强行拉起唐小染时，许家俊脸上又是浮现了淡淡的笑容：“就吃一点，听话。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了，会不会是左佑搞的鬼？他不是希望你离开我？或许是他和妈乱说了什么。”
点点头，许家俊肯定道：“多半会是这样，我会和妈好好谈谈的。不要拿自己的身体闹脾气，吃点东西。”
肚子确实也是有些饿了，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传到鼻子里，更是勾引起了她肚子里的蛔虫，唐小染点点头，想要去端起碗，被许家俊拦住。
“我喂你。”
每舀起一勺，许家俊都会放在唇边轻轻地吹着，再递到唐小染的嘴边，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下。
一碗粥喝完，唐小染忽然说道：“我还想吃馄饨。”
许家俊微微一愣：“家里没有，我去买。”
“我要市中心的那一家的。”
开车的话，这儿离市中心大约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许家俊点点头，刚欲起身，忽然间又听唐小染说道。
“拿回家的话，馄饨凉了吧。你去买点生的回来，自己下。”
“嗯。”
“不行，自己下的话，会没有那家馄饨的味道，我不喜欢。”
“那，下好后，我会尽快回来。”
“不行，那会浓了，而且怎么都没有刚出锅时的味道。”
“我和老板把配料都要好，下出来的味道不会差到哪去。”
“不要，同一锅的都会有不同的味道。”
“……”
“我要吃馄饨。”
许家俊可以确定，唐小染想吃馄饨是假，胡闹是真，偏偏她还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伸手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说道：“我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
互相注视着，明明离得是这样的近，唐小染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差距、隔阂，甚至欺骗，鼻子一酸，眼泪竟是落了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入口中，有些苦涩。视线渐渐的模糊了，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色。
“不要哭。”
男人的大手抬起，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之色。
泪水擦去，视线渐渐又变得清晰起来，看见了许家俊眼里的担忧之色，咬紧了唇，唐小染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
轻轻地拍着唐小染，许家俊戏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这样可以安心了吗？”
低泣着，唐小染手紧紧地揪住许家俊的衣服，眼睛慢慢地闭上：“左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会负我？”
许家俊声音温柔地安慰着唐小染：“染儿，真的是你多想了。你想，唐传政吃了那么大的亏，心中有着怨气，对你更是有着恨意，但是因为你外公，他不敢再对你这样，所以才会玩出了这样的阴招。你不开心，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是这样吗？”
“一定是的。还要吃馄饨吗？”
直起身子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我想睡一会。”
安顿好唐小染，许家俊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离开了卧室，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房门关上的瞬间，许家俊脸上平静的神色散去，淡淡的忧虑浮上。
漫步走到书房，许家俊拿出相册，翻开，看着儿时的照片。照片上的父亲身穿制服，笑容满面。手轻轻地摸着照片上父亲的容颜，许家俊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拿起一支烟，许家俊点燃，吸了一口，眯着眼看着吐出的烟晕徐徐升起。又是吸了一口，许家俊手指夹着香烟，使劲地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起身抬步走向卧室，推开门，看着睡在床上的唐小染，径直地走到唐小染身边，猛地将唐小染抱在怀里，他的力度很大，大的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被许家俊的动作惊醒，感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唐小染手覆在了唐小染的手上，开口：“家俊？”
“什么都不要说，要我抱会。”男人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脆弱。
唐小染手抬起，覆在了许家俊的手上，什么都没有说，任由他这样静静地抱着。
良久，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染儿，再过几天是我父亲的忌日，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141一切有他
“我们自己去？”目光从手中的《育儿经》移开，唐小染看向许家俊。
“嗯。”许家俊走过去，拿起唐小染手中的书，大致地翻阅了一下，“姐姐会陪着妈去。”
“是不是因为我？”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低声说着。
弯下身子，许家俊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看着她一脸的沮丧，说道：“不要多想，只是时间上统一不起来。”
“是吗？”满眼的不相信，唐小染摇摇头，“你不要骗我了。”
“你看，我说的你不相信，又爱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有些无奈的许家俊叹了一口气。
“哪是我想乱想。”咕哝了一句，唐小染从沙发上站起，“我去换下衣服。”
☆
不是清明这样拜祭的日子，罗山墓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将手中的一簇白菊花放在墓碑前，唐小染站在许家俊身边。
“爸离开时，我还年幼，对他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只是依稀地记得爸爸那时总是很忙，很少沾家。后来我长大了，妈总会拿着爸爸的照片和我说，爸爸是一个英雄。当我说出，我要和爸爸一样成为一个英雄时，妈妈总是会流露出伤感的神色。后来走上从商的道路，多半是因为不想让妈伤心，也想让她过上好日子。”
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头轻轻地靠在许家俊的肩上。
“爸，你看，这是你的儿媳，而且，这里，有你的小孙子。”手轻抚着唐小染的小腹，许家俊说道。
“如果是女孩呢？”
“爸不会重男轻女的，”许家俊蹲下身子，看着墓碑上和他几分相似男子的照片，“爸，你也是希望家里和睦幸福的，是吗？”
自是没有人回答，许家俊看着照片上始终微笑的男子，拿着衣袖擦拭着照片。以为许家俊是伤感，唐小染蹲在许家俊的身边：“家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许家俊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忽然间，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爸，染儿是个很好的媳妇，你也很喜欢这个儿媳的，是吧？”
“我找到了身上的那根被上帝抽走的肋骨，爸，你也应该觉得开心吗？”
“等到孩子出生，我们再带他来看你。”
走下台阶，恰好望见许雯扶着程佳静走上来。
“你来做什么？”看见唐小染，程佳静眼里闪过恨意，“你有什么资格来这！”
“妈。”拉住程佳静，许雯摇摇头，“小染现在还有着身孕。”
“家俊，会生孩子的女人多着呢，妈这几天一直在帮你物色，有空你去我那看看。”
“哎呀，妈，你是不是想念爸爸思念过头，思维错乱了，小染还在这呢。”拖着程佳静向前走去，程佳静示意着许家俊带着唐小染离开。
“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你误会了什么？”盯着程佳静的背影，唐小染喊道。
“好了，染儿，这事我们回去再说。”拉着唐小染，许家俊飞快地走下台阶。
“许家俊，到底发生了什么！”用力地甩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咬紧了唇，“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我？刚刚妈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我是她的仇人，家俊，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太敏感了。”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许家俊笑笑。
“你如果不告诉我，那我去问左佑。”凝视着许家俊几秒，见他依旧没有妥协的意思，唐小染心中渐渐浮现失望之感，扭头就要离开。
“他说的话，你能信吗？”许家俊一把拉住了唐小染。
天空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滴飘落下。墓园里静悄悄的，静的仿佛四周再没有任何的声音。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唐小染头上，许家俊柔声说道：“下雨了，小心着凉，我们回去吧。”
唐小染不动，许家俊舒了一口气，打横抱起了她，匆匆地走出墓园。
回到家里，许家俊将浴室里的淋浴打开，水温调好，浴池里接满水，试了一下水温，这才走至客厅，看着唐小染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水放好了，你进去泡个澡。”
抬眸看了一眼许家俊，唐小染起身，却是走向了卧室。许家俊微微皱眉，拉过唐小染，拖着她走进了浴室：“你是想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你先出去。”唐小染说着，推着许家俊就往浴室外走。
“小心地滑。”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说道，“我自己会出去。”
走出浴室，关上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听见里面有了动静，许家俊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泡在水里，热水虽然温暖了身子，只是心里却是冰冷冰冷，他离她是那么近，她却觉得他是那么远。他有事瞒着她，而且直接告诉她，这事与她有关。水渐渐凉了，懒懒地坐在那儿不想动弹。
浴室的门被敲响，许家俊的声音传了过来：“染儿，好了吗？你现在有着身孕，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折腾。”
手轻轻摸着小腹，唐小染打开淋浴，暖和了一下身子，伸手捞过浴巾裹住身子，推开浴室的门。外面，许家俊站在那儿，看见唐小染出来，眼里的担忧之色渐渐淡了些。
看也没有看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走向了卧室，刚想要锁住房门，忽然间感到房间里熟悉的男性气息，这是他们的卧室，自然是有着他的气息，鼻子又发酸了。
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新的衣服，刚准备换上，忽然房门被推开。
“染儿。”
声音刹然间止住，许家俊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有点后悔刚刚没有锁上门，唐小染拿起刚刚放在床上的浴巾遮掩住身子：“你，进来不知道敲下门吗！”
许家俊缓过神来，笑着走了过来：“这是我们共同的房间，你忘了吗？”
身后是床，前面是男人，抿紧了唇，唐小染看着男人一步步地走近，握着浴巾的手紧了紧。
“你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在唐小染身边站住，许家俊嗅了嗅她的身上，“你才买的沐浴露，好香。”
“出去，我要换衣服！”有些恼怒，唐小染低声训斥着。
“可是你是我的老婆，而且，”目光瞄向了唐小染的小腹，许家俊缓缓说道，“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也不能放任你不管。”
“仅仅是因为孩子吗？”唐小染有些恼怒，抡起手捶打着许家俊，“什么相亲，你倒是说清楚！”
按住了唐小染的手，看着她明明想哭却是极力忍耐，泪水明明已经挂在了睫毛上，她却是忍着硬是不让泪水落下。轻叹一口气，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妻子。”
挣扎着想要离开许家俊，唐小染低声说着：“你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要是这样，我们还算什么夫妻！”
有些无奈，许家俊低头吻住了唐小染。
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一旦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便会这般。挣扎着，感到裹在身上的浴巾松动了，一时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愣住的几秒，给了男人时机。齿被撬开，男人的舌勾住了她的，口里、鼻里充斥着男人的气息，男人的一手扣紧她的双手，一手牢牢地按住她的后脑。
一时间，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温上升了，空气变得稀薄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子渐渐软了下来，许家俊忽然间松了手，一时间没有了支撑力，搂住了许家俊，软软地依靠在他的怀里。
“也许现在是有什么秘密，可是不说是有我的理由。”搂着软化下来的唐小染，许家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但是与我执子之手的人只是你。”
眼睛有些湿漉漉的，唐小染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许家俊，抿紧唇，终是推开了他，背对着他：“你不说，我不问便是。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厌了、倦了，请你提前告诉我。如果孩子出生了，那么孩子我一个带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还可以打掉的话——”
顿了顿，唐小染摇摇头：“不，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有他，就够了。”
耳边听到许家俊的一声轻叹，腰被男人环住，男人的头枕在唐小染的肩上：“越说越离谱了。”
“可是，今天——”
“我也不清楚妈妈为什么会这样，你放心，我会和妈妈好好谈一谈。再说了，妈妈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孩子出生的话，她看着她的小孙子这么可爱，怎么也会软下心来。染儿，我知道你心里有着疑惑，但是你不可以去找左佑，他就算告诉你的实情也未必会是真相。”
“那你告诉我啊，不要动不动就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不那样，你会安静地听我说话，”转过唐小染的身子，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一切交给我，你安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好。”
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唐小染点点头：“嗯。”
☆
盯着电脑屏幕发了几次呆，一旁的同事看见了，问道：“身体还没好？”
回过神来，唐小染摇摇头：“没事。”
“其实我真不明白，以你的身份，为什么要来报社不去你父亲的公司。而且，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少奶奶，就算呆在家里，也可以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我要是你啊，一定会做一个宅在家里的少奶奶，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多好。”
唐小染笑笑，摇摇头：“不要指望着男人。”
“啊？”
看着年轻的同事，唐小染说道：“不管一个男人多么喜欢一个女人，女人也不可以依附男人生活。谁也不能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而且，女人一旦依靠男人，就会变得事事小心，一切围绕着男人转，那样只是表面风光。”
同事挥挥手：“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只是想想，可惜这样的馅饼不落在我的身上。”
“唐小染，有人找你。”
走到外面的大厅，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那儿。
“你找我？”
面对着大门的女孩听见声音，转过身子，看见唐小染，眼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你是唐小染？”
打探着眼前的女孩，浅蓝色的毛线连衣裙穿在身上，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小短褂，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秀气的小脸上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喜，还有着胆怯？
“是，你找我有什么事？”不冷不淡的，唐小染问道。
“我，”女孩咬紧了唇，双手搅在了一起，抬眼看着唐小染，迅速地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细若蚊子，“我有事要求你。”
“什么？”
“是，求你和我去看一个人。”
“我没有时间。”
“唐小染，”女孩抬起了头，一扫之前的胆怯，眼里流露出坚定之色，上前一步，拉住了唐小染的手，“求求你，只有你才能劝他接受治疗。唐小姐，你不是爱过他吗？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残废吗？”
“你是谁？”隐隐地猜出了女孩口中的他是谁，唐小染秀眉微微蹙起。
“我，我叫甄小佳，是圆玉公司的一个文员，唐小姐，孙总他——”
“好了，”抬手制止了甄小佳，示意着她不要再说了，“他的事现在与我无关，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结了婚，去看他，岂不是遭人闲话。”
“可是，孙总再不接受手术，他真的会失去一只手臂的！”眼泪几乎要流了出来，甄小佳哀求着。
唐小染摇摇头，转身离开，只听见身后“噗通”一声。
甄小佳跪在了地上：“唐小姐，我求求你，可以吗？”
唐小染站在那儿，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跪在那儿的甄小佳：“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
下午下班，唐小染走至大厅，看见甄小佳依旧跪在那儿，丝毫不在意经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你怎么还在这？”
抬起头，如同抓住一根救命草一般的，甄小佳拽住唐小染的裤脚：“唐小姐，求求你，和我去看一看孙总吧。”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43
142若有错，不在她
“唐小染，你怎么还没回去？”拎着公文包的李逸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愣了几秒，随即笑道，“唐小染，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她有了家俊的孩子，来上门求你？”
瞪了李逸一眼，唐小染没有好气地说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乌鸦嘴！”
“小染啊，当初你要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哪会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比划着两根手指，李逸玩笑般地说着。
不料唐小染的脸色骤然一变，声音冷了几分：“李逸，连你也认为，我和家俊走不长？”
唐小染的情绪有些波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盯着人的目光如同要将人吃了一般。自觉失语，李逸忙解释着：“你弄错我的意思了，你和家俊之间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才敢这样说。家俊男女关系那么清白，又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有其他女人。”
“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手捂着唇，唐小染急速地走出了大厅。
“哎，你千万不要让家俊知道我惹你哭了。”诧异地挠挠头，李逸注意到还跪在地上的甄小佳，伸手扶起了她，“姑娘，你是欠钱了还是怎么了？”
腿有些发麻，在李逸的搀扶下，甄小佳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脚下一软，李逸慌忙扶住了她。男人的手臂杠到了她的胸前，从没有和男人如此亲密地接触，甄小佳脸色一红，一把推开了李逸，脚下不稳，重重地坐在了地上。一下午没有上厕所，本就有些尿急，这下与地面一个亲密接触，不仅小屁股摔得生痛，更是感到——裤子潮了。
脸羞得通红，甄小佳低着头，试着从地上站起，只是疼痛顺着臀部蔓延到了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闻到了一股气味，李逸看着坐在地上尴尬万分的甄小佳，俯下身子，手还未碰触到她，便听到她一声尖叫：“不要碰我。”
捂住了耳朵，一边感叹女人的高分贝声音是如此洪亮，一边说道：“你难道想留在这儿？晚上这儿可没有人值班，你不怕？”
不容分说的，李逸伸手拉起了甄小佳，打横抱起了她。
盯着李逸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服，甄小佳顾不上羞涩，问道：“先生，你身上这套衣服，很贵吗？”
“嗯，”李逸点点头，很认真地想了想，“全球限量版的。”
甄小佳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先，先生，你，您，你，先放我下来，我，我，我，会赔偿你这件外衣的。”
李逸愣了几秒，慢慢地嘴角浮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不介意，如果你真的想赔偿我的话，留下你的电话。”
李逸觉得自己是有些疯了，竟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产生了兴趣，看着自己现在站的位置，更是觉得头大。内衣店里，几乎只有他一个男性生物。
“先生，你要买什么？”
“内裤，女人的。”
店员职业性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怪异，还是介绍了李逸几款内裤，迅速地付了钱，忽然间听见店员问道：“需要文胸吗？店里有新进的情趣内衣。”
慌忙摆摆手，李逸拎着袋子，逃一般地离开了内衣店。
重新回到车子上时，李逸手上除了内衣袋子，还有一个女装袋子。甄小佳拿过衣服袋子，找出里面的发票，看着那上面的四位数字，傻眼了。回过神来，发现李逸已经启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
“好人做到底，你总不会要这个样子回家吧。”
驶了一段路，李逸问道：“你今天来找唐小染，为了什么事？”
“是，为了孙总。”缓缓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甄小佳眼里闪过黯淡之色，“我只是想要唐小染去劝一劝孙总，除了这个方法，我真的想不到其它的办法。”
李逸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劝你放弃，别说小染不会去，就是她的丈夫也不会允许她过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什么恩怨不能放下吗？”
李逸淡笑：“姑娘，你太天真了。”
☆
两段失败的婚姻，李逸的话语飘荡在唐小染的脑海里，头忽然间疼了起来。不想回家，打了电话，约了许雯出来。
选择的地方是一家韩国烧烤店，正是她和甘小翠那次遇见许家俊的地方。为什么会选择这儿，唐小染也说不清，或许是因为这儿是她和许家俊的开始。
“抱歉，我来晚了。”许雯风风火火地推门走进，“宝宝一直哭闹，好不容易才哄睡着。”
许雯坐下，店员为许雯斟上了大麦茶，递上菜单。
将菜单推到唐小染面前，许雯说道：“我随便，你看着点几样。”
菜很快被端上来，肉片放在电磁炉里后不久开始滋滋作响，浓浓的香味漫出来，扑入到鼻尖。看着唐小染伸手要去夹泡菜，许雯阻止了她：“小染，你现在有着孩子，这样的还是少吃一点。”
手顿住，唐小染慢慢地放下筷子：“许家，似乎不欢迎这个孩子。”
许雯神色有些微变，很快笑道：“怎么会，许家有后了，所有的人都很高兴。”
拿起筷子将锅里的肉翻了一面继续烤着，唐小染摇摇头：“家俊不肯告诉我，你也不肯告诉我吗？”
“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要我怎么说。”许雯举起了杯子，盯着里面黄色的液体，想了想，说道，“女人在怀孕时，总是喜欢东想西想，我那时也是这样。小染，平时多散散心，找些书看看，会好很多。”
唇角弯起，唐小染自嘲地一笑：“雯姐姐，我不问你别的，我只想知道，那一次在墓园，婆婆那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许雯做出了一副惊讶状，思索了一会，敲了敲脑门，“那个啊，误会，都是误会。小染，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看这肉都要烤焦了，小染，趁热吃了。”
许雯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又似乎刻意隐瞒一般，唐小染垂下眼眸，没有再问什么。
出了饭店，许雯走出几步，停了下来，看着和她相反方向的唐小染，“其实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知道的要好得多。有些时候，难得糊涂比聪明要好得多。”
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唐小染站在那儿几秒，迈着步子离开。
家门口，唐小染刚刚拿出钥匙，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你算是回来了。”一脸焦急的许家俊站在那儿，伸手将唐小染拉进到了屋里。
餐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样日常小炒，“你还没有吃吗？”
“在等你。”许家俊笑笑，“迟迟不见你回来，找了一圈，才知道你约了姐姐。”
盯着许家俊，他神态自若，看不出一点不自在。
“你不担心你姐姐和我说了什么？”
许家俊摇摇头，笃定道：“姐姐不会说什么。”
看着自信满满的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来了气，拿起手中的包砸了一下许家俊，气恼地疾步走至客厅的沙发那坐下。打开电视，在那找着台。记得有个频道在播放莎士比亚的作品，昨天播的是《哈姆雷特》，今天预告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找到了频道，电影没有播出多少，恰好到了舞会的那一幕。
看了一眼电视的画面，许家俊夺过了唐小染手中的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胎教不应该看太过于阴沉的，我觉得这个很好。”
看着在屏幕上蹦跶的几只羊和一只狼，嗯，这个是很阳光。斜视着许家俊，唐小染嘲弄道：“怎么，你想做灰太狼？”
“不好吗？人家都说，嫁人要嫁灰太狼。”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许家俊一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我觉得看这个很好，对了，有空再多听听儿歌，鞠萍姐姐讲故事，现在买不到磁带了吧，那去网上找找音频。”
被许家俊这样一搅合，原本沉闷的气氛渐渐淡去。羊与狼的结果往往是狼被三振出局，音乐声响起，一集结束了。许家俊瞅着唐小染看着，被许家俊盯得有些不自在，唐小染摸了摸脸颊：“你看什么？”
“我在想，比起红太狼，你可是可爱得多了，起码没有天天家庭暴力。”在唐小染身边坐下，许家俊摸了摸唐小染的小腹，“听说女人怀孕时经常生气，生下的孩子脾气会很糟糕。”
拍掉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拿起桌子上的一包地瓜干，抓起一根放在口中狠狠地嚼着。
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不是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会处理，不要再自寻烦恼。”
“我听说，孕妇情绪不稳定的话，准爸爸抚摸妻子的腹部，会让她感到舒畅，有没有觉得好些？”从上到下，又从左到右，许家俊轻轻抚摸着唐小染的腹部，“爸爸，听着，我是爸爸，这是你的妈妈，我们是一家，永远的一家人。”
看着许家俊这专注的神情，唐小染抿唇笑道：“他又听不见你讲话。”
“说不定他能感受到。染儿，他有没有踢你或者？”
看着许家俊一脸期盼的样子，唐小染莞尔：“你当他才多大，胎动，至少也要五个月左右。”
“那么久。”许家俊一脸失落的样子，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起身拎了一个塑料袋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沙发上。
彩色的小画书铺在沙发上，有《灰姑娘》，有《小蝌蚪找妈妈》，有《有白雪公主》，有《卖火柴的小女孩》，看见了《小蝌蚪找妈妈》，许家俊微微蹙眉，嘀咕了一句：“这本。”
许家俊将《小蝌蚪找妈妈》收了起来，其它的书整理好放在沙发上：“这是我托人去书店买的，人家说胎教时孕妇可以看，孩子出生后孩子也可以看。”
“那本呢？”手指着许家俊手上的那本，唐小染有些不解。
“如果是男孩，《灰姑娘》会告诉孩子不要以貌取人，如果是女孩，更好，灰姑娘总有一天会成为公主。”<a href=http://www.TXT100.com/>TXT100电子书小说下载</a>
“喂，”看着许家俊还要继续说下去，唐小染打断了许家俊的话语，“那本，你手上的那本，你把那本拿走做什么。”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太黄色。”
“啥？”
许家俊的面色有些古怪，慢慢地挤出几个字：“欢迎精子身份证，我们喜欢有身份的小蝌蚪。”
这话有点耳熟，唐小染想了想，记起来了，那一天她在浏览网页，无意中看见网易女人的情爱生活中有一篇这样的报道，顺手百度了一下，无意中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精子是蝌蚪形状的呀？网友推荐答案，因为小蝌蚪才能找妈妈呀。而她在看网页的时候，许家俊不声不响地站在她的身后，等她起身倒水时才发现他。然后，他以身言教，让她亲身体验了所谓的小蝌蚪。
想起了那日的事，唐小染脸颊微微泛红：“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你啊。”
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目光让唐小染感到了羞涩，只觉得脸颊更热，耳边听见了许家俊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如果你要留下这本书也行，提前告诉宝宝，他是小蝌蚪找到妈妈后才有的。”
“许家俊！”抓起了身边的一本小册子，唐小染砸向了许家俊，恼羞地瞪了他一眼，匆匆地走向卧室。
听着那“碰”的一声，许家俊扬眉，微微弯起了唇角，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那本书，重新放好。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拿起遥控器，又换到了之前播放《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那个频道。已经接近尾声，罗密欧自尽，朱丽叶发现后，也选择了自尽。盯着电视屏幕看了几秒，许家俊拨打了一个电话：“姐，麻烦你一件事。”
那一天后，唐小染没有再追问什么，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三天后，正在上班的唐小染接到了许家俊的电话：“晚上去爷爷那，我来接你。”
这几日，甄小佳一直都守在报社门口等着唐小染，看见唐小染走了出来，甄小佳迎了上去：“唐小姐。”
叹了一口气，唐小染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有这样锲而不舍的精神，为什么不花在劝服他的身上。”
“唐小姐。”说话间，甄小佳看了一眼唐小染的身后，脸色一变，慌忙说道，“唐小姐，以后我再来找你。”
看着慌慌张张逃走的甄小佳，唐小染有些疑惑。
“她又来找你了？”
侧首，看着李逸站在她的身边，目光又移向了前方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唐小染看着李逸的目光中多了几丝嘲讽：“她似乎怕你？”
神色有些不自然，李逸扰扰头：“哪有的事。”
“桃花泛滥。”低声说着，唐小染向前走了几步，又转身走了回来，“呐，既然你和她熟悉，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劝劝她，我不会去见那个人。”
“我？”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李逸刚要拒绝，忽然唐小染拉住了他的手。
“不可以吗？”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李逸一慌，急着就要掰开唐小染的手。只是唐小染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到她还有着身孕，不敢冒失地推开她，低声抱怨着：“唐小染，你想害死我。”
无辜地看着李逸，唐小染眨了眨眼睛：“这可不能怪我，如果你一开始就答应了我，不就万事大吉了。”
身后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唐小染松开了李逸的手，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家俊，李社长刚刚答应替我解决一件麻烦事。”
“是吗？”狭长的眼眸盯着李逸，慢慢的，许家俊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眼睛里浮现淡淡的笑意，“李逸，还真的是要谢谢你。”
李逸心惊胆颤地看着许家俊，他那浅浅的笑容下面分明凝聚着一丝薄怒，李逸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想起许家俊和唐小染确立关系后，他被许家俊找出去切磋一下，结果脸上着着实实地挨了一拳。许家俊这人，别人不知道，李逸可是知道，小气得很。
李逸以前追求过唐小染，现在还欣赏着她，虽然落花无情，但是这事落在许家俊的耳里，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之前的那一拳也是因此而被挨的。如今被许家俊看见他和唐小染拉拉扯扯，虽然错不在于他，可是和小气的男人，小气而且爱吃醋的男人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见唐小染这样问道，李逸忙着点点头：“是啊，是啊，她有事求我。”
“那你是答应了？”偎依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笑道。
“是。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挥挥手，李逸慌忙跑掉了。
“李社长，三天后给我答复，可以吧？”笑眯眯地看着李逸的背影，唐小染问道。
李逸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说实话，那个女孩，是个硬骨头，可是和许家俊相比，他倒是宁愿去啃这块硬骨头。没有回头，只是竖起三根手指。
☆
“你让他帮你做什么？”开往军区干休所的路上，许家俊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唐小染手肘靠在车窗上，撑着脑袋，“要不，你告诉我你瞒着我什么，我就告诉你。”
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弯起了春：“没有秘密，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事情可以解决就好。”
咬紧了唇，盯着许家俊，唐小染冷冷一哼，头扭向了一边。
到了许老爷子家，看见唐小染，两个老人都很开心，许奶奶拉过唐小染问长问短，脸上布满了笑容，许爷爷开心地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陈酒，说要和许家俊畅饮几杯。
“家俊还要开车。”许奶奶插了一句。
拍了拍脑袋，许老爷子说道：“我倒是忘了这茬，没事，家俊和小染晚上就留下来过夜吧。”
几杯酒下肚，许老爷子依旧是意犹未尽，唠唠絮絮地说了许多，倒是唐小染觉得有些困意，揉了揉眼睛，勉强地坐在那儿，听着许老爷子念叨着许家俊小时候的事。瞅出了唐小染的倦意，许奶奶招呼着唐小染回屋休息。安顿好唐小染，许奶奶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
两位老人的神色已不像之前那般祥和，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许老爷子。
“家俊，你托雯雯带来的片子我们都看了，又是梁祝的，又是罗密欧、朱丽叶的，你想说明什么？”
放置腿上的手不由握成了一个拳头，许家俊徐徐说道：“爷爷既然问了，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许老爷子沉下了脸色：“我是知道，我也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拿下了我们，就算你妈妈再怎么反对，你也有了坚硬的靠山，对不对？”
许家俊没有否认，点点头：“是。”
“为什么？”
“我不想失去她。”
“哪怕她是你的仇人？”
“爷爷，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爸爸的死与她无关，如果说她哪里错了，错就错在她是张家的人。可是她的母亲是在被赶出张家的情况下生下了她，如果不是她的姥爷生病想念女儿才找到她，她和张家就不会有任何的关联。爷爷，我想了好久，最后，我还是放不下她。我们何必为了死去的人折磨活着的人。我想，这个孩子也是想化解我们心中的怨恨，才在这个时候降临的。”恳求地看着许老爷子，许家俊说道，“爷爷，爸爸死时，她还没有出生，她没有必要为了她爷爷的过错而承担责任。”
“可是有句话说，父债子还。”许老爷子慢悠悠地说道，“家俊，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一道焦虑之色闪过许家俊眼中，烦恼地拿起酒杯，许家俊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盯着空空的杯子，许家俊忽然说道：“爷爷听过水与杯子的故事吗？”
淡笑，许老爷子拿起酒瓶，在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一杯酒，酒满后，依旧在那倒着，慢慢的，酒水溢出了酒杯，液体滑落至桌边，如细流一般地落下，慢慢的，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地在那落着。
“你是想要告诉我，一个杯子要是盛满了水，便会装不下任何东西。这样。”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洒在地上，许老爷子举着空酒杯，“倒掉里面的东西，才可以接受新的东西。家俊，我懂得这个道理可是比你早很多年。”
“爷爷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是这样固执？”
“家俊啊，我倒想问问你，你不爱你的父亲吗？”
“爱，在我的心中，爸爸是一个光辉的形象。可是，爷爷，自从知道这件事时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因为染儿是张庆国的玩孙女，所以我就要伤害她？”苦笑着摇摇头，许家俊说道，“我做不到。如果说仇恨是上一代的事，为什么要小一辈的来承担。这样的悲剧，已经够多了。爷爷，如果染儿知道了这件事，以她的性格，她要么离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要么她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爷爷，这两种情况，是你愿意看见的？如果她走了，我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
“你这算是威胁我？”许老爷子瞪起了眼睛，一拍桌子。
毫不示弱地看着许老爷子，许家俊目光坚定。
对视了几秒，许老爷子忽然笑了：“你这小子，真是有了媳妇什么都忘记了。你父亲殉职时，我是很难过。可是逝者已矣，我还不想再失去我的重孙子。”
“爷爷？”没有想到许老爷子的态度转化如此之快，许家俊有些愣住。
许老爷子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当我真是那么小气，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一二，如果说你的父亲是被张庆国所杀，张庆国的女人被你父亲错杀在先。这样算算，也不知道是谁该向谁复仇。”
“是啊，家俊，本来我们知道这事后，心里也是很复杂，”一直沉默的许奶奶开口了，“可是在你托雯雯送来那两张碟片时，我们就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说不恨，那是不可能。可是这事不能简单地说是谁的错。家俊，如果说真的要报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小染生下许家的儿子，永远做许家的人，这样不也算是替张家赎罪了。”
脸上渐渐浮出笑容，许家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爷爷、奶奶，谢谢你们。”
许老爷子摆摆手：“当初不让你父亲参加特种兵就是怕失去他，但是最终还是失去了他。他的这种职业，本就是有着很大的风险，我知道，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失去他。”
眼里流露出伤感之色，许老爷子抹了抹眼睛，又说道：“家俊，你的母亲对你的父亲感情很深，而且听雯雯说，她已经钻进到了牛角尖里。如何解开你母亲的心结，还得靠你。”
许家俊沉吟半响：“我知道了。”
上楼的时候，许家俊的脚步几乎是飞了起来，来到卧室的门口，刚要推开房门，手上的动作慢慢地又变得轻缓起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窗帘没有拉起，月光照射进来，依稀地可以看见屋子里物体的轮廓。走至床边，看着在那熟睡的唐小染，许家俊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着唐小染的脸颊。
迷迷糊糊间，唐小染感到有人夺去了她的呼吸，微微睁开眼睛，感到熟悉的气息，安下心来，抬起手环住许家俊的脖子，回应着他。
良久，许家俊才慢慢地放开唐小染，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吵醒你了？”
“你说呢？”起身趴在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说道，“我觉得你的心情变好了。”
“大概是的吧。”许家俊嘴角勾勾，手抚摸着唐小染的小腹，“还要等那么多时间才能感受到他。”
笑出声来，唐小染手指戳着许家俊的胸膛：“你怎么比我还要着急。”
“因为那时过了三个月——”
在唐小染耳边低语了几句，惹得唐小染脸色微微涨红。
“许家俊，你这个色胚！”
☆
三日后，李逸找到唐小染，说是晚上要谈些工作上的事，要她晚上陪同他一起去轩云会所详谈。
不疑有他，唐小染答应了，只是随着李逸走进会所，看见坐在包厢里沙发上的人时，唐小染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瞪了李逸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唐小染。”拉住了唐小染，李逸有些无奈，“吃人家的嘴软，我实在是无法拒绝她。不如你和她谈谈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真的是无能为力？”甩开了李逸的手，唐小染走至甄小佳对面，坐下，“我不知道李逸是怎么和你说的，无论你说什么，我说过我是不会去的。”
失落之色在甄小佳眼中闪过，一双深黑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轻轻开口：“如果，他是因为你才出的车祸？如果，他是因为你才不愿意接受治疗，你还是要不管不问吗？”
一四三
“你说什么？”错愕地看着甄小佳，唐小染问道，“什么叫和我有关？”
甄小佳抬眼看着唐小染，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的又垂下眼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再次看向唐小染：“许总出车祸的那天，是因为有人给他打电话，说你出事了，那一天许总本来是在应酬，一接到那个电话，他的脸色都变了。后来许总住院，有个人来找许总，他说许总的车子就是他做的手脚，因为他家的老爷子要为他家外孙女讨回一笔账。”
窗户开着，风吹进，雪白的纱窗帘如棉絮一般飘舞着，走至窗边，唐小染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缓缓地说道：“那与我何干。”
“怎么叫和你没有关系。”甄小佳急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唐小染轻轻地笑了：“你又如何得知，是因为我？”
“我，那一天我在病房外偷听到的，第二天是孙总的手术，本来我去看望他的，结果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个人说，孙总命大，没有因为车祸而死，再加上他一听到你出事便奔了出去，所以老爷子网开一面，不会要他的命。但是孙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永远不医治他的手臂，要么在美国的孙老夫人会付出代价。”几乎就要哭出来了，甄小佳咬着唇，止住了要落下的泪水，“唐小姐，我求求你，只有你，才可以救得了孙总。”
贺敏被送到了美国接受疗养，这个唐小染知道，尚在北京张家时，张庆国问起往事时，追问过孙泽君的一些事，当时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那时张庆国说欺负了她的人都会付出代价，她本是没有往心里去，如今听甄小佳这样一说，唐小染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之前左佑也说过类似的话，手按在窗台上，心里忽然间乱成一麻。
“唐小姐，就算孙总以前对不起你，可是那也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事这样对他。”
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既然你说了已经过去，他的事我又何必要去管。”
转身，走至门口，拉开了门：“甄小佳，你为什么对他的事那样上心，你喜欢他？”
“我，”盯着唐小染的身影，甄小佳低低地说着，“他是我的目标，但是我不敢喜欢上他。”
“是，喜欢上他这种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所以，你又何必为了他的事这样上心。之前听你说，似乎不接受收拾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你又操什么心。”重重地关上房门，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唐小染，你等等！”李逸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唐小染的手臂，“你真的这样绝情。”
抿着唇，唐小染曲起手臂，胳膊肘重重地打在李逸的胸口。
吃痛地闷哼一声，李逸松开了唐小染，捂着胸口：“你这女人，怎么这样狠心。”
抱着双臂打探着李逸，唐小染唇边浮现淡淡冷笑：“你和她才见过几面，便这样替她说话。”
“我答应了她。”神色有些尴尬，李逸缓缓开口。
廊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墙上暗黄色的探灯发出柔和的光泽，照射在晶荧透彻的玻璃地砖上。偶尔有端着菜盘的服务员经过，好奇地看着站在那儿的一年一女。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李逸脸上的神情，唐小染后退了几步：“别人或许不清楚我和孙泽君的事，你也会不知道吗？他是死是活，与我毫无瓜葛。为了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孩，你让我帮她？我让你帮我劝她打住她的想法，你倒好，临阵倒戈，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脸上的神情愈发的不自在，李逸灿灿开口：“这个我们先不谈，唐小染，你如果怕家俊知道，可以偷偷地去看下孙泽君，只要你劝劝他，就可以了。只是一句话的事。他失去你，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何必再让他赔上一条手臂。”
“我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轻轻地说着，唐小染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不接受治疗是他的选择。”
“他有的选择吗？如果是我，也不会要自己的母亲受到伤害。”
垂眸，唐小染低笑：“和我有什么关系。”
走出会所，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在晚上还是感到了一丝凉意。A市的夜生活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会结束，八点多，正是夜市最活跃的时候。动感十足的音乐声从街边的商店里飘了出来，色彩斑斓的灯光为这座夜晚的城市增添了一份颜色。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唐小染脑海里还是飘荡着之前甄小佳的话语。她拒绝得干脆，但是心中却是乱成一团。
脚步停了下来，唐小染看着面前的理发店，瞄了一眼里面，人不多，走了过去，门口的迎宾员拉开了玻璃门：“欢迎光临。”
走进店里，很快有人上前询问着唐小染需要什么服务。
“头发剪短一些。”
十来分钟后。
“这样可以吗？”
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的长发已经齐耳，唐小染点头应道：“可以。”
走出理发店，唐小染在那站定了一会，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商场里，早就听说这家店在做活动，满400减100，缓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店里。女人天生喜欢购物，只是自小到大，她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一来没人陪她，二来她不愿意多花唐家一分钱。
来到二楼的男装区，唐小染在那转悠着，目光在一件西装上停留。
“小姐，今天做活动，满元送劵，如果不要劵的话，还可以在原来的优惠下再打折。这是今年的新款，原价4000多，现在只要两千多就可以了。”导购小姐热心地介绍着。
想到今天没有带多少现金，唐小染笑笑，摇摇头离开。走了几步，想到许家俊给过她一张副卡，只是她一直没有怎么用过。转身折了回去：“可以刷卡吗？”
导购微笑着：“可以，小姐你是要劵还是打折？”
“打折吧。”
拎着纸袋子走出商场，听见包里的手机震动的声音，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
“怎么打你几个电话都不接。”男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嚷嚷着。
“有吗？”唐小染想了想，“大概是商店里太吵，所以没听见吧。”
“什么时候回来？”
看了一眼路旁的公交车站，那儿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来了一辆公交，下面的人几乎是疯了一般地向上挤去。的车一辆接一辆地从马路上跑过，只是没有一辆空车。
“等人少点吧。”挤公交，她现在有着身孕，明显不可以冒这个险。打的，拦不到一辆车。
听出了些什么，许家俊问道：“李逸呢？你之前不是说和他在一起？”
“他？”提起李逸，唐小染不由来气了，“他啊，多半是在陪着刚认识的女人。”
“你现在在哪？”
“新百门口。”
“你在那等我。”
电话被切断，里面传来忙音。将手机移开，查看了一下，有三四个未接电话，都是许家俊打过来的。
在外面站了一会，觉得有些冷，跺了跺脚，走进商场一楼的肯德基里，在靠近窗户的地方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托着腮看着外面。
十来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地在商场外的停车位那停下，车门打开，一男人走了出来。男人挺拔的身材在夜色中依旧是那样的夺目。他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是条浅灰色的商务休闲裤，男人一边走着一边低头低头拨弄着手中的手机，男人将手机放在耳边时，唐小染包中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按了拒听键，唐小染走出了肯德基，走向男人：“家俊。”
循声望去，看着走向他的唐小染，许家俊脸色一沉，疾步走向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袋子：“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回去？”
唐小染眨了眨，笑道：“我又不会迷路。”
“我指的不是这个。”想要训斥唐小染几句，只是看着她那笑意融融的小脸，不忍心，曲起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在唐小染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回去了。”
话音骤然打住，许家俊看着唐小染的新造型，有些吃惊。
“是不是觉得这样子看上去很有精神？”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唐小染说道，“头发短的话，打理起来也方便些。而且换个发型换个心情，你觉得我这样怎样？”
干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精神，只是习惯了看她长发翩翩的样子，如今见唐小染这副样子，多少有些不习惯。
“不好看吗？”
“还行。”顿了顿，许家俊又补充道，“等孩子生下，还是把头发养长。”
“嗯。”挽住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侧首看着身边的男人，这男人无论穿什么都是这样的够味，平时他习惯穿着商务休闲服，而现在他仅仅只是穿着一件衬衣，只是依旧勾勒出他那完美的身材，“你的外套呢？”
“走得匆忙，忘记穿了。”
借着月色，唐小染盯着许家俊那如炭笔勾勒出的面部线条，唇弯起，笑得有些开心：“你担心我还是担心小家俊？”
许家俊的语气有些生硬：“都担心。”
“等等。”拽住许家俊，唐小染踮起脚在许家俊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那谢谢你的担心。”
许家俊愣了几秒，很快神态自若地带着唐小染走向了车子。上了车子，许家俊并不急着发动车子：“你和李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李逸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下你，你不是说你们是去谈工作的？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唐小染手臂枕在车窗上，手托着下巴：“也没什么大事。”
车子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沉闷，感到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一时间唐小染不想去讨论这个敏感的话题，跪在座椅上伸手够起放在后座上的衣袋，塞到许家俊怀里：“我给你买了件西装，不过我自己的钱不够，所以用的你的卡，但是很快就要发工资了。”
“我很缺钱吗？”冷不丁的，许家俊问道，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阴沉，“再说，你是我的老婆，花我的钱又怎么了？我很小气吗？”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小声嘀咕了一句，感到许家俊的目光更加严厉，唐小染缩了下脖子，扬起了手中的袋子，“你试试怎样，不行的话还可以去换的。”
“回家再试。”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说道，“如果不合适，那只是说明，你对我的了解太少了。”
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缩了缩脖子，唐小染抱紧了手中的袋子，思索着刚刚买的尺寸，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所幸衣服很给力，许家俊回去试穿了下，脸上慢慢浮现满意的笑容，又问道：“说吧，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小染觉得有些窘迫，怎么他还是念念不忘这事。
看着唐小染一副傻掉的样子，许家俊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李逸怎么惹到你了？”
扑到许家俊怀里，唐小染抱住了许家俊，摇摇头：“没什么，我自己会解决的。不要问那么多，好吗？”
许家俊微微蹙眉：“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嗯。”垂着眼眸，唐小染轻咬了下唇，斟酌了一会说道，“家俊，如果，一个人因为你受了伤，但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这一次他拒绝治疗，想要借此弥补你，你会怎么做？”
“怎么会想起问这个。”许家俊问道，看着唐小染的眼神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这样问问。”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声音很轻，“你会去劝他吗？”
“你是怎么想的？”没有回答，许家俊将问题推了回去。
“我？我不想去见那个人，可是如果他因为我而耽误了治疗，我又会受到良心的煎熬。”
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慢声说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既然这样，何必再问别人。”
“我不知道。”唐小染有些迷茫。
“决定在于你。”许家俊的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
轻轻叹了一口气，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我去洗洗休息了。”
打理好一切，唐小染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大脑一片混乱。伸手拍了拍脑门，想要自己清醒一下。翻来覆去的，慢慢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身边依旧是空荡荡的。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走到书房门口，伸手想要敲门，手举起，慢慢又放下。慢慢地将门打开一条缝，看着里面透出淡淡的灯光，这才将门完全打开，走了进去。
书桌上的电脑已经进入待机状态，许家俊一手撑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唐小染轻轻地走过去，在许家俊的身旁站住，弯下身子看着他沉睡的容颜。似乎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他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伸手轻轻抚摸着许家俊的眉头，想要将它们抹平。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子，紧闭的双眼下那双薄唇抿在一起，身子弯得更低了一些，唐小染慢慢凑近，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上。
刚想离开，忽然感到了什么，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眸在望着她。如同做了坏事被抓到一般，唐小染慌忙地就要逃开。只是许家俊没有给她机会，一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向怀里，一手抬起唐小染的下巴，吻了上来。
愣了几秒，唐小染搂住许家俊的肩膀，迎上了他的吻。男人晚上似乎是喝酒了，他的舌尖有着淡淡的酒味，让她有些沉醉。男人的手慢慢地移到了她的腰间，慢慢地下移。霎然间，许家俊停了下来，下巴枕在唐小染的肩上，大口地喘着气。
“你怎么起来了？”
“你还说呢，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在这睡不如回床上睡了。”
揉了揉眉心，许家俊说道：“还差一点工作，但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坐在了许家俊的腿上，唐小染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不依不饶地说道：“不行，太晚了，你的身子又不是钢打的。如果你要继续也行，我留下来陪你。”
看着唐小染的眼神有些无奈，许家俊关掉了电脑：“好，我这就去休息。”
赖在许家俊身上不肯下去，唐小染扬起了小脸：“你抱我过去。”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45
144男人有点奇怪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缓缓地开口：“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拿起许家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唐小染轻声说着：“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也要和我斤斤计较？”
唇角边浮现一丝无奈的苦笑，许家俊轻轻摸着唐小染那尚平坦的腹部：“那看在孩子的面上，你能不能安心地养胎，不要总是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低声咕哝了一句，唐小染在许家俊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我自己有分寸。”
黑暗中，许家俊看着窝在怀里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在医院外徘徊了一会，唐小染走了进去，从护士站那打听到孙泽君所在的病房。
“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病房里传来一道震耳的声音。
“许总。”
“出去！”
房门打开，一脸胆怯的甄小佳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唐小染，愣在了那儿。慢慢的，甄小佳眼里浮现喜色，握住了唐小染的手：“唐小姐，你愿意帮我了？”
点点头，唐小染推门走进屋子里。
病床上，孙泽君闭着眼睛躺在那儿，右手臂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一条绷带绑至脖颈上。听见了动静，孙泽君恼怒：“不是让你走，你又进来做什么。”
走至床边，唐小染看着孙泽君，一言不发。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孙泽君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唐小染，脸上的愤怒之色淡去一些，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冷下了脸色：“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现在有多么狼狈！”
“你以为我愿意来，”抱起了双臂打探着孙泽君，唐小染嘴角边浮现一抹讥讽，“孙泽君，你是不是男人！你这样算什么！你以为你废了一条手臂，就能弥补回什么吗！”
“我能怎样！”低吼了一声，孙泽君盯着那条几乎废了的手臂，“欠你的，我自己偿还，没必要牵扯到其他人。”
俯下身子，唐小染揪住了孙泽君的衣领：“偿还？你怎么偿还？四年的时间，你以为一条手臂就能弥补？那时的唐小染已经死了，真的要偿还，就应该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不是石头。”
“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我给你。”闭上了眼睛，孙泽君的气息淡去了很多。
“我爱你时，你的眼里没有我，我不爱你时，你却又纠缠上来。说实话，孙泽君，我恨你。可是，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同情，抱歉，我劝你还是省省。”
松开了孙泽君的衣领，唐小染直起身子，忽然间伸手捏向孙泽君的右臂，听见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原来你也怕疼，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孙泽君，你听好了，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你老老实实地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其它的事，你不用担心。”
“你不用可怜我。”孙泽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这是我的事，我意已决。不过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站在那儿看着孙泽君，唐小染扭身走了出去。
缓缓地睁开眼睛，孙泽君看着那闭合的房门，眼里慢慢浮现黯淡之色。
站在病房外的甄小佳看见唐小染出来，忙迎了上去：“唐小姐，怎么样？许总他愿意了吗？”
看着甄小佳的眼睛里充满了希翼之色，唐小染摇摇头：“一如既往的倔。”
刚刚凝聚在甄小佳眼中的光泽散去，又变得一片灰暗。
手搭在了甄小佳的肩上，唐小染劝道：“你该做的都做了，何必再勉强自己。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注定你会伤痕累累。”
头垂下，甄小佳低声说着：“我知道，可是我刚刚进公司时，在新人欢迎会上，许总站在台前发表着演说词，虽然知道他不是为了我特意准备了这一场欢迎会，可是当他的目光飘落在我的身上时，我真的好激动。后来新人军训，我因为体质问题晕倒在太阳地下，醒来后，同事告诉我，那一天恰好许总前来视察，是他亲自送我去的医院。这些小事，许总或许记不得了，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我仰慕他，但是不敢亲近他。直到那天——”
甄小佳头低得更低，声音愈发得小：“那一天，我在酒吧里看见了在喝闷酒的孙总，后来，唐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清楚孙总喜欢你吗？”
甄小佳抬起头，脸上泛着红晕，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一晚，孙总在进入到我身体时，喊着是你的名字。”
闻言，唐小染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地说着：“是吗？”
甄小佳点点头，回忆起那一晚上的事，那天，她从一个女孩成为一个女人，一晚上，男人在她身上疯狂地索取，第二日清晨，她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而他，穿着睡袍站在窗边。看着他，她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而他，似乎是知道她已经醒了。
“桌上有一张支票，十万元，你拿走。忘记昨晚的事。”
他的声音很冷，一如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冷漠、难以接近。
默默地穿戴好衣服，看也没有看桌子上的那张支票，她轻轻地离开了。
再次遇见孙泽君，他似乎对她已经没有了印象，目不斜视，不知道他是忘记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她终是松了一口气。
打住了思绪，甄小佳盯着唐小染：“唐小姐，我是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瓜葛，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婚姻，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他这样。”
“他知道你已经和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甄小佳身上，唐小染问道。
“不，”甄小佳摇摇头，“应该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只要他幸福，那就好了。”
唐小染轻轻扬起了唇：“那你可知道，这份爱，总有一天会被磨光。他的主治医生是谁？”
甄小佳不知道唐小染问起这个做什么，又听见唐小染说道。
“我想知道他的伤情。”
☆
王医生拿着一个片子，和唐小染说道：“右手手臂粉碎性骨折，有条神经被卡在骨折处缝隙之中，正中神经和桡神经损伤，需要立即做手术，及早治疗。可是孙先生一直不配合，你是他的朋友？希望你劝劝他。延误了治疗，一旦过了治疗期，受损神经便会迟发缺血变性，严重时发生坏死，一旦这样，怕是恢复无望。”
看了一眼身旁的甄小佳，她眼中噙着泪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这副样子，让唐小染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时她还是孙泽君名义上的女友，孙泽君生病时，她也是这般，心急如焚。
“我会劝他的。”
走出了医务室，甄小佳喊住了唐小染：“唐小姐，你真的会劝孙总接受治疗？”
“我不想欠他什么。”
重新走回病房，听见动静，孙泽君望向门口，看见唐小染，有些呆住。
走到孙泽君身边，唐小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孙泽君，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博取同情。你的手臂废了，然后呢？你会借机赖上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不。”
“你想用这种方式让我记住你？可是你别忘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让贺姨怎么办？”
“小染。”
“孙泽君，我不信事情除了这样的方式，没有其它办法。听说你是因为对我感到愧疚，我不需要你这样做，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一片清净。如果你能答应我，我们之前的一切就算了。”
“我几次差点忍不住地要强占你，这你也可以忘记？还记得那一次我把你强行带回家吗？只要我狠下心，你的第一个男人就会是我。那一次我没把你怎样，可是实际上和占有你没有什么区别。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坑脏龌蹉，你又何必管我。”自嘲地笑笑，孙泽君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我好了，我不敢保证会放弃对你的纠缠。如果我残废了，我会觉得配不上你，那样我才会放手。”
唐小染蹙眉，现在的孙泽君就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孙泽君，如果你担心贺姨，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如果你不想再去残害一个女人，你就接受治疗，不要给人家添堵。”
孙泽君有些疑惑，很快眼中恢复了清明：“你是说她？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
“是，当年我也是一厢情愿。”唐小染冷嘲热讽地说着，“孙泽君，她现在一颗心都扑在你的身上，哪怕你残了，她也会默默地照顾你。是她找到了我，要我来劝你。”
“多管闲事。”
听着孙泽君这云淡风轻的声音，唐小染有些气恼：“孙泽君，你总是这样，别人对你的好，在你的眼里只是一文不值。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对你这样？你是真的记不起你对她做的事还是在装糊涂！”
“她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只是希望我劝你接受治疗。孙泽君，我有了家俊的孩子，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我，请你让我安心地养胎，可以吗？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手上就沾上了血腥。”提起孩子，唐小染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只是在看向孙泽君时，笑意收敛，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孩子两个字在孙泽君脑海中炸开，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她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了交集。慢慢的，孙泽君嘴角边浮现一丝苦笑。世界上最悲催的事不是嫉妒，而是你没有资格嫉妒。她现在是许家俊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有了许家俊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现在，而她与他之间，则是已经画上了句号。
“那样啊，”孙泽君的声音有些低哑，“那还真的是恭喜你了。”
“既然是姥爷害你成这样，那这事我也脱不了干系。”唐小染手覆在了小腹上，“孙泽君，我只是想为我这未出生的孩子的积点福，我不想让他再像他那未出生的哥哥或者姐姐那样离开我。”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孙泽君左手搭在了额头上，“我欠你的，的确不是这一条手臂可以换回来的，可是，至少这样我心理会好受一些。”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唐小染手抵在胸口，只觉得再这样和孙泽君说下去，难免她不会被气得血压升高。手重重地拍在了床头柜上，唐小染声音冰冷：“如果你真的不想治疗，现在就可以出院。你都多大了，还这样让父母操心。贺姨知道你这样，她心里会怎么想，你考虑过没有！”
眼中浮现一丝笑意，孙泽君对上唐小染的目光，轻轻问道：“你还是喜欢我的，还是在意我的，是吗？”
呼吸有些急促，唐小染平息着气息，压低了声音：“孙泽君，你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
看着孙泽君动了动唇，唐小染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了他：“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对你还残有感情，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心受到煎熬。如果你改变注意了，让甄小佳打电话和我说一声。”
唐小染走到门边，手刚刚碰触到门把手，听见孙泽君喊住了她。
“唐小染，如果我答应做手术，你可以过来陪我吗？我不需要你天天过来，只要在手术那天来就可以了。”
转过身子，看见孙泽君的眼中有着一丝乞求之色。记忆中，这一双眼眸里总是一片淡漠，他会笑，但是只是冷笑，在他的口中，她几乎听不见一丝柔情蜜语，记忆中那张冷漠的面庞和眼前的重合，这样乞求的眼神，是她第一次看见。只是时过境迁，她回不到过去，也无法回到过去。
“等你决定好再说。还有，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依然不改变主意，那，只会让我怀疑，你是想让我愧疚，想让有个借口让我留下。孙泽君，如果你不想让我误会，那就接受医生的治疗。”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静静地躺在那儿，孙泽君嘴角慢慢浮现了一丝淡笑，渐渐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
走出医院，唐小染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是一个好天气。路边，四季常青的绿树还是那样茂盛，踏着格子小路，低头在那儿漫步着，看见一家奶茶店，走了进去。
“需要什么吗？”
习惯性地刚想要一杯摩卡，忽然间想到自己有了身孕：“一杯柚子茶。”
“温的还是凉的？”
“温的。”
坐在店里的座椅上等着，很快服务员将一杯柚子茶端了上来：“请慢用。”
手指夹住吸管，唐小染吸了一口，甜里带着一丝苦，盯着杯中黄色的液体，唐小染拿起吸管轻轻搅动着，手机响起，是甄小佳。
~文·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甄小佳感激的声音：“唐小姐，谢谢你，孙总同意明天做手术了。”
~人·挂断电话，唐小染一口饮尽杯中的柚子茶，付了钱，走出奶茶店，拿着手机按了几个数字，拨打出去。
~书·“张建兵，姥爷是不是让你对孙泽君做了什么？我不想无事生端，请你把我的意思告诉姥爷。还有，孙泽君明天会接受手术，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屋·那边，张建兵正在忙碌着，听见唐小染的话，停下了动作：“你怎么知道是爷爷派人做的？他告诉你的。”
“不是。”想要说什么，忽然听见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唐小染愣了几秒，很快说道，“你很忙啊？我不打扰你了，记得告诉姥爷我的意思。”
迅速地挂掉了电话，唐小染摸了摸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大白天的，那男人的精力还真够旺盛。那女人的声音，似乎是沈颖，这么说的话，他们又和好了？
☆
“今天去了哪里？我去你的单位接你，他们说你提前走了。”晚饭时，许家俊忽然问道。
“呃，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咬着筷子看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没有。”许家俊笑着，只是那笑意没有传达到眼中，那笑容也像是强挤出来一般，“我想你应该有事，就不去打扰你了。”
并不太想让许家俊知道她去找孙泽君的事，唐小染点点头：“是有一点点事。”
“解决了吗？”
“嗯。”
“那就好。”
许家俊的声音有些冰冷，神情有些怪怪的，双眉蹙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伸手想要试探一下许家俊的额头，却是被许家俊躲过。
“今天不能陪你去散步了，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许家俊看起来有些疲惫，脸色看上去也有些难看，唐小染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你也不要太逼自己了。”
“放心。”
只是男人虽然这样说，行动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十点多钟，唐小染看完了电视，发现许家俊还没有来到卧室，猜测着他又要熬夜。
冲了一杯牛奶送去了书房，唐小染看着时不时揉着眉心的许家俊：“明天做不行吗？”
“有些审批很紧，要抓紧时间审批，不然会耽误很多事情。”对着唐小染笑笑，许家俊说道，“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许家俊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疲惫，忍着想要关掉电脑主机的冲动，唐小染在书架上取下了《飘》，拉过一个椅子在许家俊身边坐下：“反正我也睡不着，我陪你。”
翻开了书页，看见了夹在里面的那被撕毁了半边的相片，盯着照片上的少年，唐小染夹起了照片，在许家俊面前晃了晃：“喂，为什么这张照片少了半边，那一半是谁啊？”
“你见过的。”许家俊轻轻说着，忽然间察觉到身边的女人气息有些不对劲，扭头看向她，见她一脸的郁闷，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指责的意味。
“你该不会告诉我，当时在你身边的人是莫婉？”
许家俊没有否认，目光又移到了电脑屏幕上：“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重新将照片夹回到了书里，唐小染点点头：“也是。”
几分钟后，许家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唐小染：“染儿，你回房先睡？”
“你和我一起？”
“今天必须要把这批事做完。”
“那我等你。”
看着许家俊那不赞同的神色，唐小染合上了手中的书：“我会打扰到你吗？我只是在这儿看书，不在你面前晃荡不和你说话，还不行吗？”
许家俊轻叹一口气，她在身边，他怎么可以安得下心来，感受到她的气息，总是会不自主地去想一些事情，原本是想借助工作让自己摆脱那些饶人的事，只是如今看来，这个想法算是落空了。
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耳边传来的是书页翻动的声音，心情倒是无法平静下来。渐渐的，身边没了声音，扭头看去，唐小染趴在桌子上，头枕在那本书上。
摇摇头，许家俊轻轻地抱起唐小染，唐小染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醒来。走进卧室，许家俊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刚准备离开，忽然唐小染一个翻身，被子被她踢到了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唐小染，许家俊重新为唐小染盖好被子，只是很快被子又被蹬掉。
有些怒了，许家俊盯着唐小染，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像个孩子一般。或许是察觉到了许家俊的怒意，唐小染伸手摸索到了被子，拉在了身上，只是这次却是将头蒙了起来。
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许家俊俯下身子再次帮唐小染调整好睡姿，想着要不要找出一条绳子，将唐小染与被子捆起来。即便在睡梦中，唐小染还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次乖乖地睡在那儿，没有再闹腾。
想要在唐小染额头上留下一吻，只是动作微微顿了顿，许家俊起身，看了唐小染一眼，离开了卧室。
早上醒来，唐小染手搭在一边，感到一片空挡，很快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是许家俊把她抱放在床上的？只是床的另一半，床铺整整齐齐，男人似乎一晚上都没有过来。
一四五
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许家俊的身影。以为他像上次一样，出去买东西了。
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接起，那边传来许家俊的声音。
“起来了吗？”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有些疲惫。
“你去哪了？昨晚不会一夜没睡？”握着话筒的手有些紧，唐小染责问道。
许家俊轻轻咳嗽了几声：“我现在在公司，早饭我已经帮你订了一份，过会外卖的人会送过去。”
“喂！”
还要说什么，话筒里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忙音。盯着手中的话筒，唐小染抿紧了唇，重重地放下电话。托着腮帮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总觉得许家俊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儿。
门铃被按响，打开门，是一个身穿红色制服，带着一顶红帽子的小伙子。
“请问是唐小染吗？”
“是的。”
“这是你的先生给你的。”
道了谢，唐小染接过小伙子手中的袋子。早饭是一碗山楂粥和两个包子，东西还是热乎乎的。只是看着这些东西，唐小染没有什么胃口，心里疙疙瘩瘩的很不舒服。
快七点的时候，甄小佳打来了电话，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唐小姐，你还记得今天的事吗？许总今天要做手术，他说如果看不到你，他会拒绝手术。”
眼里闪过一道恼意，唐小染冷冷开口：“我会过去。”
请了假，没有去报社，直接去了医院。住院部的大门口，甄小佳在那昂首望着，一脸的焦急。远远地看见唐小染，甄小佳脸上露出了喜色，迎了上去：“唐小姐，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还真担心许总会耍脾气。”
“一个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再怎么关心对于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看了一眼五楼的窗口，那儿正是孙泽君的病房，唐小染微微眯了眯眼，“甄小佳，你真的要把青春耗费在这个男人身上？”
甄小佳的脸色有些惨白，摇摇头：“不，只要看到孙总康复，就可以了。”
瞅着甄小佳，她双手揪在一起，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眼里流露出淡淡的色彩，那抹色彩唐小染很熟悉，那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只是那眼神中有着一丝焦虑。眼前的甄小佳和十八岁的她重合起来，那时的她看着孙泽君也是这样的目光，爱慕却又不敢接近。她以为她隐瞒的很好，只是在唐小晓走后、她成为他女友后，一日他醉酒，看着她，厌恶地说道：“你喜欢我很久了，对不对？如果不是因为小晓，你会愿意接近我！”
止住了思绪，唐小染看着甄小佳，劝道：“不要和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谈感情，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你还年轻，应该找个爱你的人嫁了。”
甄小佳垂下了脑袋，声音很轻：“我没有想过要嫁给他。而且，许总有心的，他现在不快乐。”
“你是不是想说，让他不快乐的人是我？”唐小染低低地笑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走到这一步，是他的选择。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发生了的事，注定不会改变。好了，该进去了。”
看见唐小染，孙泽君僵硬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示意着护士将他扶到担架车上。躺下，又坐起身子，盯着唐小染：“我希望你进去陪我。”
冷冷地看着孙泽君，唐小染眼里闪过恼意，转身要离开。刚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人拉住，回头看去，甄小佳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唐小姐。”
不忍心拒绝眼前的女孩，但是也不愿意如了孙泽君的愿，轻轻地移开甄小佳的手，淡漠地看着孙泽君：“我有了孩子，不方便进手术室。再说，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我陪你？孙泽君，你不要太得寸进尺，答应来看你已经是我的底线。”
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的眉宇慢慢皱起，慢慢地又舒展开：“那好，我希望在我出了手术室后，可以看见你。”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唐小染双手交握，一旁的甄小佳在那焦急地踱着步。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甄小佳急忙迎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只要安心静养就可以恢复。”
孙泽君被推了出来，看了躺在担架车上的孙泽君一眼，唐小染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唐小姐。”
“他既然没事，我也应该走了。”
走出住院部，无意中一瞥，在停车场那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子，车子有些眼熟，走近盯着那车牌几秒，唐小染手慢慢拳起，阳光照在身上明明很暖和，只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转身疾步地走回住院部，出了电梯，刚刚走了几步，看见从孙泽君病房里走出的男人，唐小染站在那儿，忽然间觉得心更凉了几分。
他跟踪她？
☆
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许家俊收拾好桌子、洗完碗筷，走到了唐小染身边，看着她捧着一个黄瓜口味的百事薯片在那吃着，微微蹙眉：“这些垃圾食品，你还是不要吃的好。”
翻了一个白眼，唐小染故意又抓了一片放入口中，舔了舔手指：“我就是想吃，怎么了？而且是你的儿子想吃，又不是我。”
自从有了孩子后，唐小染的脾气有些烦躁，只是像今天这样，说话都是带着枪子儿的情况实在是不多见。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夺过了唐小染手中的百事薯片：“不可以！”
抿着唇瞪着许家俊，唐小染猛地站起身子。
“你要去哪？”
“回卧室。”
躺在床上，又是难以入睡。夜色渐渐深了，只是许家俊依旧没有进来。在床上躺着，越想，唐小染越觉得气恼，他以为她没有看见他，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是他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烦躁。只要他问她，她会解释。只要他说出他不开心，以后孙泽君怎样她都不会再去管。可是，偏偏他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猜不出他的心思，这样更让她的心如同跌入进无底洞一般。
门轻轻地被推开，听见动静，唐小染坐起了身子。
“你还没睡？”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止住，许家俊问道。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只是可以看见男人高大的轮廓。男人的呼吸声很重，声音有些沙哑。
盯着许家俊的身影几秒，唐小染躺下了身子，不再理会许家俊。
“这一阵子工作有些忙，每天会弄到很晚。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这段时间暂时在客房住下。”头有些疼，许家俊揉了揉额头，说道。
唐小染本是背对着许家俊，听许家俊这样一说，拽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身子微微颤抖，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误会了什么？”
“什么？”许家俊有些疑惑。
咬紧了唇，直到口中感到淡淡的咸味，才松开。
“我今天去医院了，看见一个人有点像你。你去医院了？”故作轻松的，唐小染问道。
“我去医院做什么？你看错了。”许家俊的声音有些紧张，“今天是你预定的检查的日子？不是再过几天吗？身子不舒服吗？”
眼睛有些湿润，宁愿他责问她什么，质问她什么，她也不愿意他像现在这样。轻轻地抽泣了一声，声音微弱，还是被许家俊捕捉到了。
“怎么了？”
男人已经站在了床边，声音近在咫尺。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唐小染抓起一旁的枕头砸向许家俊，又拿起了叠放在一边的被子塞到了许家俊的怀里，吼道：“我是有点不舒服，你想去客房就去。”
话说出口，唐小染有些愣住，理亏的人是她，只是她表现得似乎是许家俊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般。只是话说出口，心里又堵得慌，唐小染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坐在那儿，没有再说什么。
“染儿。”
想解释什么，迟疑了一会，许家俊终是选择了沉默，拾起了刚刚落在地上的枕头，连同被子一起抱着走出了卧室。脚底下有些发软，头感到了一阵眩晕。靠在门上站立着，等到身子渐渐感觉好些了，这才来到客房，将床铺好，躺在床上，胳膊搭在了眼睛上。
早上的气氛有些沉闷，许家俊一手抵在额头上，一手舀着稀粥，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晨报上。听见一阵脚步声，许家俊抬首，看着眼圈有些发黑的唐小染走了出来，她似乎一夜没睡好。
“你不是九点才上班，怎么不多睡一会。”扶着桌子站起身子，许家俊笑道。
唐小染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厨房。燃气灶上，小米粥还在那慢慢地熬着，一个剥好皮的鸡蛋静静地躺在一个小碗里。
“小王，你到了？好，我这就下去。”许家俊站在厨房门口，敲了敲厨房的玻璃推拉门，说道，“怕粥凉了，所以一直在小火熬着。我先去公司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水气都关了。”
“许家俊。”喊住了许家俊，唐小染盯着他，“你到底为什么要搬到客房？”
许家俊笑笑：“每天工作得太晚，怕打扰到你的休息。”
唐小染狠狠地看着许家俊：“有什么话，说出来不好吗？”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慢慢地勾起了唇：“你又在多想什么？我不是说了，最近工作实在是有些多。”
“好，”唐小染点点头，“你愿意睡客房，那就去，我一个人还自在些。”
按了按鼻梁，许家俊的神色有些疲倦，强打出精神：“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扭过了头，唐小染有些烦闷，“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话不愿意对我说。你现在这样，算不算冷战。”
许家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真的是你多想了。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眼眸垂下，唐小染思索了一会，几步走到许家俊身边，昂起了头：“吻我。”
“染儿，不要闹了，你知道，我对你一向没有自制力。我先走了。”手指轻轻抚过唐小染的头发，动作轻柔，“没有冷战，不要胡思乱想。”
下了楼，小王已经等在了那儿。
“这几天，麻烦你了。”许家俊笑道。
“没事，只是老夫人知道少爷你病了，很是着急，想要过来看你。少爷，你看你的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该在家休息几天？”
“只是发烧感冒，没什么大碍。”许家俊闭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妈还是没有放弃吗？”
知道许家俊指的是什么，小王点点头：“老夫人倒是没有让人再送照片过来，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夫人相中了一个女人，这些日子天天让她去宅院陪着她。少爷，你看，你和少夫人是不是应该搬回去？”
“不用，她不会喜欢。而且，婆媳住在一起，多少都会有些摩擦。”睁开了眼睛，许家俊舒了一口气，拿出一封信递给小王，“这封信，麻烦你帮我交给我的母亲。”
146突访
全身的血液似乎凝结住，看着吴嫂的嘴在那一张一合，耳里已经听不见什么。身子后退了一步，扶住玄关处的鞋架，勉强站稳了身子。
“染小姐。”看着唐小染的脸色有些难看，吴嫂上前要扶住她。
摆摆手，唐小染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良久，唐小染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的吴嫂：“他去哪了？你过来，爸爸呢？”
“先生说他一个人在家没事，而且先生说，许先生出差几天就会回来，而且婆婆还在，就这样住回到娘家有些不好。所以这些日子，我暂时过来。”
情绪有些失落，唐小染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低低地开口：“我知道了。”
到了和医生约定的体检的日子，吴嫂陪着唐小染去了医院。医生已经提前预定好了，到了地方，直接去了诊室。
医生笑容满面地接待了唐小染，问了一些问题，又问了阴一道是否流过血。得知没有后，医生点点头，招呼着一个护士过来带着唐小染去做下超声波检查。
在护士的指引下，唐小染走到里间，解开衣服，平躺在床上。护士在唐小染的腹部涂抹了一些凝胶涂，又拿起一个白色的被单盖在唐小染身上。传感器在腹部上方缓慢移动，心里，隐隐地有些紧张。
“宫内怀孕，胚囊着床在宫底，位置很好，不容易掉。”医生说道，“还有，恭喜你，许太太，看这胚胎数目，是双胞胎。”
“双胞胎？”唐小染有些愣住，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眼里先是诧异，慢慢地流露出惊喜之色。
“是，想要知道孩子的性别，等三个月后做下B超就可以了。许太太，两周后再来做一次检查。”
听着医生的叮嘱，唐小染点点头，一一记下。
“唐小染。”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听见声音，唐小染回头看去，是秦医生。
“秦医生，你怎么会在这？”
秦医生笑了笑：“我在这工作。”
“你不是许家的私人医生？”有些诧异的，唐小染问道。
“我的姥爷当年是随军医生，后来跟在了许爷爷身边，我学医归来后，接下了爷爷的位置，但是这不代表我本身没有工作。”盯着唐小染，秦医生问道，“听说你怀孕了？”
“嗯。”唐小染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今天来检查一下。”
“秦医生，染小姐这次是双胞胎，”吴嫂握紧了双手，露出了一副谢天谢地的神色，“一定是上天可怜染小姐，才会派了两个天使下来。”
“家俊知道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恭喜你了。”
听见许家俊三个字，唐小染的脸色微微一沉，不愿意多说什么，勉强笑笑：“秦医生，我先回去了。”
“对了，家俊的身子好些了吗？”
“什么？”
看着唐小染一副茫然的样子，秦医生微微蹙眉：“你不会不知道，家俊有点感冒，微烧。不注意的话，会发展成为重烧。前一段日子他一直再问我，孕妇的抵抗力会不会下降，会不会被传染，孕妇吃药会不会导致胎儿畸形。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紧张的样子。”
那一天许家俊提出要搬去客房时，唐小染记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底气有些无力，只是那天她在气头上，没有在意那么多。
“家俊，有没有说，他去哪了？”回去的路上，唐小染问着吴嫂。
吴嫂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只是听他和先生说，似乎哪儿发生了火灾，好像是新疆那吧。”
唐小染手轻轻摸着小腹，之前的不满委屈在听到许家俊生病后消散了，对他的不辞而别的怨恨也是淡去了很多，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
吴嫂在厨房准备晚饭，唐小染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甄嬛传》，这个省的电视频道，卫视台、经济频道，总是不厌其烦地来回滚动播放着这档宫廷戏。对于宫斗，唐小染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男演员不养眼也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她讨厌男人谁都喜欢、谁都留情，若他真的喜欢纯元皇后，以她的观点，他就不应该再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正如当初她当初看了《武林外传》，对最后的结局有很大的怨念。不管别人多喜欢朱七七，她讨厌朱七七，也讨厌沈浪。如果沈浪为白飞飞守墓一生，或许她会改变对沈浪的看法。
记得那一次她看见有人发了一个纪念朱七七的视频，有白飞飞党在下面留言，结果引来了LZ的讽刺，说沈浪凭什么为白飞飞守墓，那人还说，如果你的男友的前女友死了，他是不是要抛下你为那个女人守身一辈子。看到这些话，唐小染有些生气，心里莫名地很不舒服。
当天晚上，在许家俊把她怎样怎样后，她趴在许家俊的怀里，问出了一个问题：“家俊，如果你喜欢的人死了，你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但是之前你喜欢的人是为了就你而死，你是选择为了那个女人流浪一生还是接受那个第二个女人？”
那时，许家俊吃饱餍足地闭着眼睛，听见唐小染的话后，忽然间睁开了眼睛，灼灼的目光盯着她：“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时，莫婉刚刚闯入到他们的生活，他以为她是在试探他，难免有些紧张。只是在听完唐小染的问题后，许家俊松了一口气，沉思了一会：“你不要总是想着沈浪这样脚踏两条船的人，想想杨过，假如小龙女真的死了，或者杨过十年后没有等到小龙女，杨过的桃花那么多，你觉得他是会随手摘一朵桃花还是会独自放逐一生？”
“你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杨过。”
当时她是这样说的，许家俊是怎么回答的，唐小染想了想。
许家俊说，他在还是学生时，在学校图书馆借了一本小说，男主的妻子被当地的黑社会误杀之后，男主一直在筹划着复仇，即便之后遇到了女主，对她也有了好感，但是男主一直没有越雷池一步，因为他还是想着他的妻子，尽管他很照顾着新认识的那个女孩。后来，男人在雪山上与那黑社会老大决斗，两个人都没有再回来。而女人，一直在她与男人居住过的小屋子里等着。
许家俊在说完了这个故事后，说道：“如果那个男人放弃之前的一切，完全可以和新认识的那个女孩隐居，但是他没有忘记他的妻子。如果这个男人还活着，我想他和这个女人也不会成为夫妻，只要他还记着他妻子一天，他就不会再娶另外一个女人。”
“那你呢？”
“我？你还活着好好的，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依不饶的，唐小染缠着许家俊，要得出答案，结果却是激发了男人的狼性，被男人压在了身下，直到她没有力气再去问什么，男人这才放过她。
这事到第二天，唐小染倒也是忘记了，没有再去追问什么，只是如今看到《甄嬛传》，当初的事又漂浮在脑海里，想起许家俊故意逃避回答那个问题，唐小染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频道，见没有什么好看的，邃关了电视。
在客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终于还是抓起手机，按了一串熟悉的数字，拨打出去。手机接通响了许久，没有人接听。听到那边传来女声提示的声音，唐小染微微皱眉。又是拨打了一遍，依旧没有人接听。三遍、四遍，都是无人接听。有些恼怒，唐小染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拉开了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夕阳西下，十一月初，傍晚的气温已经有些微凉，拉开了阳台上的窗户，风透过纱窗吹进来。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想要凉风静一静她有些混乱的思绪。
“染小姐，你怎么可以在这吹风。”本欲打算喊唐小染去吃饭，看见唐小染站在阳台打开的窗户那，吴嫂有些慌张，拉着唐小染走进了屋子，责备道，“这万一要是着凉了，生个病什么的，那就麻烦了。我老家啊，有个人在怀孕时感冒，吃了什么药，那孩子生下来时倒也没什么，看起来健健康康的，但是到孩子两岁时，问题出来了，这个孩子似乎听不见别人喊他，后来带到医院检查，先天性耳聋，据说是怀孕时吃药引起的。还有一个人啊，怀孕时因为打摆子，吃了奎宁，差点流掉这个孩子。”
吴嫂唠唠絮絮地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表达了一个意思，怀孕时要注意身体，生病是件很麻烦的事。有些头疼的唐小染揉了揉眉心：“吴嫂，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爱唠叨。”
“染小姐，说实话，自从你嫁给许先生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以前的你，给人的感觉很冷，我哪敢和你多说什么。而且，说白了，我不过是在唐家一个打杂的，和你走得近乎了，夫人和晓小姐会不高兴。”
自从怀孕后，唐小染便将手中的戒指取了下来，轻轻摸了摸左手无名指，唐小染微微地扬起了唇：“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遇见他。”
门铃被按响，外面的人似乎等不及了，又是“砰砰砰”地砸起了门。吴嫂打开了门，盛气凌人的许母推开了吴嫂，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唐小染，我有话和你说。”
跟在许母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挽着许母的手臂，那样子，看起来有几分亲昵。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45
147老婆，啥时可以不在客房？
那女人，身上那件黑色的连衣裙勾勒出了她的身材，挺胸翘一臀，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很有女人味。自从走进屋子，她便乖巧地站在许母身边，偶尔会瞄一下唐小染。
“长辈来了，不知道招呼一下吗？”许母冷冷地开口，眼里流露出厌恶夹杂着恨意，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仇人一般。
这个想法冒出唐小染的脑子，一瞬间，唐小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婆婆再怎么不喜欢一个媳妇，可是也不该流露出这样的眼神。身份、孩子，之前因为这些事，程佳静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现在，唐小染想不通程佳静还要挑什么刺。想了想，那一声妈终究没有喊出口。
“婆婆，你坐，我去倒水。”
“免了。”从包里拿出一叠纸，许母递给唐小染，“签了它，不要问我原因，家俊不让我说，我也不想弄得我们母子和仇人一样。”
接过了那一叠纸，是一份离婚协议书。这场景，似曾相识。两次，都是同一个人要她签署同一份文件。两次，这个人都是她的婆婆。应该愤怒了，可是唐小染看着手上的东西，神色异常的平静，随便地翻了翻。
“房子归我，孩子不能要。为什么？”
“不要管那么多，总之，赶紧签了。”
吴嫂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说道：“这位夫人，我们家染小姐怎么就不入你的眼了？何况，染小姐现在怀有你家的孙子，你怎么可以趁着许先生不在家欺负我们家染小姐。”
“能生孩子的女人多着去了，我就喜欢她。”拉过一直静静地站在身边的女孩，许母说道，“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
最后四个字，许母狠狠地吐出，又说道：“我不想让你留下这个孩子，是不想你用这个孩子要挟家俊。既然走，就要走得干干净净。我不是没有人性，不会把你净户扫出门。”
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扔在了桌子上，唐小染唇边慢慢浮现一丝冷笑：“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你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过日子的是家俊，不是你。”
程佳静的脸色气得有些发白，手捂着胸口：“有些话，我不想说出口，撇开这个不说，因为你，你的妹妹和她的丈夫离婚，而她的丈夫和你还纠缠不清。还是因为你，小婉那样一个好孩子成为那样，她拿孩子骗我，我是很难过，可是现在想想，捺还不是因为她太喜欢家俊了。可惜她和家俊终究无缘。而你这个孩子，你又怎么可以肯定是家俊的？我听说，你现在和你的前妹夫走得还挺热火。”
“阿姨，或许真的有什么误会，”陪着许母前来的女孩开口，“虽然她的妈妈不是个干净的人，可是不见得这会遗传，不如去做个DNA检测，不就真相大白了。姐姐，你说呢？”
“谁是你的姐姐！”唐小染抱起了双臂打探着女孩，笑了笑，“非亲非故，不要叫得这样亲密。”
“宋希，不要多说什么。”拉住女人的手，许母拍了拍。
“阿姨，你不是说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可能，”捂住了嘴，宋希垂下眼眸，“青梅竹马都比不过她，我担心，所以，阿姨，如果有误会的话，还是解开比较好。所以我觉得，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许家的——”
“我不同意，”冷冷地打断了宋希的话，唐小染走到了一旁的沙发那，坐下，“别人的事，旁人永远不要试图猜测什么，青梅竹马？如果他们真的是青梅竹马，当初那人离开是为了什么？不能相濡以沫，又何必谈什么感情。宋小姐是吗？你看上家俊，我理解，像他这样的男人，的确是足以让女人趋之若鹜。只是，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原来这个社会已经发展到，三儿、四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正室面前叫嚣的地步，我还真的是老了，这思想，跟不上潮流了。”
宋希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如受气的小媳妇般低着脑袋：“阿姨，我就说，我不该来的。”
神色温柔地看着宋希，程佳静安慰道：“怕什么，是我带你来的。很快，她就没有资格和你这样说话。其实还有一个秘密，等以后我再告诉你。”
望向唐小染时，许母脸上的温柔之色不复存在，不耐烦地说道：“只是签个名字，有那么麻烦吗？我没有时间和你消耗。”
抱过放在沙发上的海狮玩偶，这是许家俊一次去厦门出差带给她的，据说这个不起眼的小海狮还要一百多元钱。将海狮给唐小染时，许家俊说：“看着挺可爱，所以买给你了。而且，人家说，女孩子挺喜欢这些的。这样，算不算弥补了你的遗憾？”
从小到大，她没有一个玩具，十岁之前是因为家里贫穷。被唐传国领回唐家，唐小晓看上的玩具，她不能有个同样的。她喜欢的，唐小染总会哭闹着抢在她的前面开口。久而久之，她对这些女孩子自小便偏爱的东西失去了兴趣。这些往事，有一次她无意中说给了许家俊听，没想到他倒是记在了心里。
海狮的毛很柔顺，轻轻地抚顺着怀里的海狮，捏着它的两个前爪玩弄着，拍一下又松开。想起了那一日，男人一脸正经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是没个正经，因为帮着她弥补了遗憾，要她以身报恩，那次恰逢周六，结果她一整天赖在了床上。
嘴角慢慢漾起了淡笑，这笑容看见许母眼里，却像是一种挑衅。有些恼怒地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扔在了唐小染的身上：“我不想多说什么，签下这个，我不会再来烦你。”
盯着怀中的海狮，唐小染慢悠悠地问道：“这事，你和家俊商量过了？”
许母脸上闪过一道慌乱之色，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点头说道：“是，是家俊的意思，只是他不好意思和你说，才让我开的口。”
捏着海狮前脚的手一顿，唐小染似笑非笑：“他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理由我不方便说，这么说吧，唐小染，听说你才认了一个外公，而我听说，他以前做过不干净的生意，手上甚至沾过别人的血，这样的人，我们许家可是惹不起。再有，就算没有了家俊，你身边不是还有其他人，比如说，那位孙泽君？”自始自终，许母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张家的事，唐小染并不了解多少，只是听许母这样说，诧异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原来婆婆你对张家的事比我了解得还要清楚。”
“我能不清楚吗！”情绪有些失控，许母喊道，摆了摆手，“别的我不多说了，只要你答应了我的要求，一切好说。堕胎的医药费我会替你出，你总不愿意我强行把你架去医院吧？”
空气仿佛安静下来，似乎过去了许久，唐小染才缓缓地开口：“我还是要问，家俊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这样吧，我让家俊亲自和你说。”
当着唐小染的面，许母拨通了许家俊的手机，按了免提键。
“家俊，你的信我看了。我也想过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妈，你想通了？”
“嗯。”
挂断了电话，许母抬起下巴看着唐小染：“这样，还不够你死心吗？”
不怒反笑，唐小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里的最后一丝尊敬之色消失：“吴嫂，我有点累了，麻烦你送客。”
“好。”早就看不下去，吴嫂冲进厨房抓起扫帚，挥舞着冲向许母，扫帚的头子指着她，“是不是觉得染小姐好欺负，才这样对她。说实话，一开始我是觉得你挺不错，可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你恶毒。之前因为王夫人和晓小姐，我对染小姐受的委屈只能看在眼里，不能做什么。可是，现在，许先生在让我来照顾染小姐时，明确地说了，不要让任何的人来打扰她。这儿不欢迎你们，出去！”
躲着吴嫂挥舞下来的扫帚，许母有些狼狈：“唐小染，你是反了！我现在还是你的婆婆！”
“是啊，再说，你只不过是个老妈子，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宋希躲在许母身边，说道。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婆婆！打的就是你这不要脸的人！”
将两人赶了出去，吴嫂回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唐小染脸色不佳，劝道：“染小姐，你不要听她们乱说。许先生不是那种人。”
摇摇头，唐小染脸上浮现怪异的笑容，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唐小染的神色有些暗淡。许家俊最近的怪异，以及他这一次的无故失踪，连同着许母这一次的登门，都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压在她心中，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手搭在了额头上，唐小染轻吐出一口气。抓起手机，解锁，看着那发光的屏幕，慢慢的，手机屏幕颜色暗了下去。手指轻轻地在光滑的手机屏幕上滑动，没有打出电话，只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婆婆的意思是你的意思？”
按出了发送键，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回复信息过来。一直等到晚上入睡前，许家俊始终没有回信。
清晨，吴嫂瞅着唐小染，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关切地说道：“要不要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
唐小染摇摇头，看着面前碗中的牛奶，微微蹙眉。自从有了孩子后，每次闻到牛奶的味道都会感到恶心，喝下去更是感到胃里难受。
“这是现榨的豆浆。”看出了唐小染的顾虑，吴嫂说道，“这是许先生告诉我的，他在走之前，将你的喜好列出了一张清单给我。你有些细微的变化他都是看在眼里，这样一个人，怎么看我都觉得不会是个负心汉。”
端起碗喝了一口，浓浓的豆香味弥漫在口中。有了孩子后，她在吃的方面有些口味发生了变化，她没有多大的在意，只是许家俊却是一一地记下，在他平时准备的食谱中就可以察觉出来。只是现在想起这些事，唐小染只觉得鼻子发酸。
临出门前，唐小染又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回复信息。咬了咬唇，拨打了一个电话，只是那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心中渐渐涌出失落感，又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孩子，会如你的愿，打掉。”
赌气般地关了机，去了报社。
甘小翠还在产假中，对其他的人唐小染有些疏离，并不想说出心中的烦心事，下了班去探望了甘小翠。甘小翠刚刚喂完宝贝儿子，正哄着他睡觉，看见唐小染来了，笑道：“唐姐，你来了。”
“嗯。”走至床边，俯下身子看着甘小翠怀里的孩子，刚刚吃饱的他眯着眼睛，小嘴还咂咂的，屋子里弥漫着孩子孩子特有的奶香味，“好可爱。”
“刚生出来时可丑了，就像一个猴子，唐姐，这是宝宝在我腹中六个月时拍的照，你看看。”
将已经睡着的孩子轻轻放在身边，甘小翠从一旁的床头柜里取出了一幅图，递给唐小染：“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像个外星人。”
接过唐小染手中的照片，唐小染看了一眼：“B超？”
“是啊，照一张还挺贵呢，500块。”
图像中可以清晰地看见孩子都是头部五官，只是那模样，乍一看上去，是有几分可怕，的确是很像外星人。
“对了，唐姐，我还找了大肚装。你看看。”翻找出相册，甘小翠递给唐小染。
翻开了相册，照片上的甘小翠甜甜地笑着，身上的衣服是半截的，露出了挺起的肚子，肚子上以肚脐为中心，上方画了一双眼睛，肚脐下面画着一个咧开的小嘴。
“很便宜的，才200元。唐姐，我听说你也有孩子了，到时拍一套留个纪念。”
唐小染合上相册，笑笑：“还不知道可能挨到那时。”
“啊？”
看着甘小翠有些诧异的神色，唐小染轻描淡写地说着：“婚姻告急。”
吃惊的长大了嘴，甘小翠揉了揉耳朵：“我是不是听错了，唐姐，你要是离婚，我还真的是不相信爱情了。”
唐小染轻轻笑着：“什么相信不相信的，爱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玩意，说白了，不过是男的女的在做戏，曲散人终，戏也就结束。”
“你这是怎么了？”伸手试探了一下唐小染的额头，甘小翠微微偏着头，“没有发烧啊，唐姐，许少和你的故事我都听说了，要是有男人那样对我，我就——”
“你就怎样？”一个阴深深的声音传了过来，何子墨沉着脸走了过来。
甘小翠缩了缩脖子，钻进到被子里，蒙住了头。
“不要蒙着被子。”何子墨拉开蒙在甘小翠身上的被子，语气森凉，“你倒是说说，你会怎样。”
仗着何子墨现在不敢将她怎样，甘小翠闭着眼睛呈装死状态。天大地大，孩子的母亲最大，眯着眼瞪着甘小翠一会，何子墨收回了目光，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我也该走了。”唐小染站起身子。
送着唐小染到门口，何子墨看着唐小染，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注意到何子墨的神色，唐小染问道。
何子墨思索了一会，这才开口：“最近你和家俊的事，我听说了一些。”
唐小染低低地一笑：“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女孩，是局长的女儿，所以我才知道这事。”何子墨顿了顿，说道，“宋希是宋局老来得子，所以在有些方面，宋局很惯着她，以至于养成她一身大小姐的傲气。本来她是追着我跑，但是在我这吃了闭门羹后，目光又落在了家俊的身上。宋局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和家俊之间没有感情，所以委托我做下说客。”
“所以呢？”微微抬起眼眸打探着何子墨，唐小染说道，“你也是觉得我应该和家俊分开？”
何子墨摇摇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让人趁机钻了空子。”
“我知道了。”
☆
三日后
吴嫂出去买东西，家里没有人，唐小染锁了门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洗完后，唐小染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头发湿漉漉的，扯下干发巾，边走边擦拭着头发。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是似乎有人在客厅，一股淡淡的烟味传了过来，淡淡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唐小染止住了脚步，拽紧了身上的浴巾，紧张地站在那儿。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被打开。看着客厅里的男人，唐小染松了一口气：“没事坐在这儿也不发个声音，吓死人了。”
“吓到你了吗？”许家俊扔掉手中的烟，走向唐小染。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因为刚刚回来的原因，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只是这却无法掩饰住他身上的怒气。跳跃的小火苗子在许家俊眼中闪烁，他的眼中更是闪烁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情。一步步的许家俊逼近唐小染，下意识的唐小染后退了一步。细微的动作激怒了许家俊，上前一步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墙壁上，灼灼的目光盯着她。
被许家俊的目光盯着有些胆颤，唐小染抿紧了唇，眼眸垂下又抬起，看向许家俊，眼中的胆怯之色隐去，恢复了一片平静。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许家俊狠狠地看着唐小染，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慢慢地勾唇：“你回来了？”
看着一脸轻松的唐小染，许家俊忍着要质问她的冲动，松开了她：“孩子呢？”
以为他没有看见短信，或者说看见了也不在意，唐小染微微偏着头打探着他：“你都让你妈那样做了，你还在意孩子做什么？”
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你什么意思？还有你的那条短信，什么叫如我的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神色，唐小染伸手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吐气如兰：“我能误会什么？你在电话里说的不是很清楚？而且，我问过你的意见，只是你没有回答我。”
抬手揉了揉眉心，许家俊觉得有些头疼，接到许母的电话，他刚刚处理完出事职工家属的安抚工作，因发烧体力不支被送进到了医院休息。之后他服了药睡下，又被胃疼弄醒。创业初期，因为过度劳累而患上了胃病，稍稍不注意便会复发。这次似乎是因为在应酬时喝了一点酒，刺激到了胃部。
医生过来检查了下，开了一些药，叮嘱道许家俊要好好休息。同行的助理怕许家俊被打扰，特意关上了他的手机。在医院里睡了一天，第二天清晨醒来，许家俊打开了手机，看着蹦出的两条短信，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比起还在隐隐作疼的胃部更折磨着他。想要出院，医生不同意。好不容易说服了医生，匆匆赶了回来，只是没有想到得出的竟是这样的答案。
身体还没有好彻底，胃部依旧有些不舒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许家俊看向唐小染：“我要听到实话。孩子究竟怎样了？”
“我也告诉你，孩子他没有了，没有了！”冷冷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嘲弄道，“之前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许家俊，我那么信任你，你只是一直在欺骗我。”
“你都知道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许家俊问道，“妈妈什么都告诉你了？”
“是，我都知道了，所以我才会打掉孩子。既然走，那就要走得干净。拖泥带水，不是我的风格。”捕捉到许家俊眼中的神色，认定了他是在骗她，唐小染愈加的恼火。
“不是说好了。”许家俊捂住了胃部，只觉得胃那一块疼得更是厉害，头也有点晕沉沉的，“唐小染，就算这样，你凭什么擅自做这样的决定！你问过我没有！”
“问了，我当然没了。只是你的沉默，不就是默认了！”
想要发火，只是看见唐小染眼中噙着的泪水，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转身离开。
“许家俊，”在许家俊身后喊着，唐小染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掌心中，“你给我的那一切，我不稀罕也不需要。我会从你面前消失，但我不会拿走你的一样东西。”
“不要乱说。”许家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一阵风吹来，许家俊感到了一阵寒意，闭上眼睛在那站了一会，等到那股眩晕感消失，许家俊这才睁开眼睛，匆匆地赶去了许母家。
看见许家俊前来，许母很是开心，只是瞅到许家俊脸上阴沉的神色，还是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想问你，你究竟和染儿说了什么？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了？”
“我哪敢啊，你是我的儿子，我可不想失去你。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为什么我觉得染儿变得怪怪的，妈，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说她打掉了孩子？”
许母先是诧异，随即脸上露出了喜色：“打掉了？她真的打掉了？好，这样就好。”
之前只是疑惑，如今看见许母的神情，许家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一直不愿意去想的那个答案近在咫尺：“妈，是你的意思？”
“家俊啊，这个世界上会生孩子的女人多着去了，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一个唐小染不放。我是渴望孙子，但是我不会允许一个仇人生下许家的后代。”脸上露出了恨恨的神色，许母咬牙切齿，“你年纪小，对你的父亲或许没有什么印象。可是我和你的父亲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我怎么可以忘记他。我不可以手刃仇人，但是我至少可以选择吧。如果早知道唐小染和张家的关系，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妈！”许家俊额头上青筋暴露，压低了声音，“这么说的话，你没有听进我的话？那次你和染儿说的究竟是什么？”
“还真的是有了老婆不要娘了，是谁十月怀胎生下的你？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姐弟拉扯长大？你们倒好，长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个的都那样对我？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坐在了沙发上，许母手抵在额头上，眼泪慢慢地滑出了眼眶，“你的姐姐，为了一个名不经见不转的导师反抗我，你呢？为了一个仇人反抗我？现在你的姐姐对我还是有着隔阂，你呢，为了一个女人也要这样对我！”
手捂着胃部，许家俊靠在了墙壁上，缓缓地开口：“妈，你为什么这样倔。就算冤有头债有主，那和染儿又有什么关系？就因为她是张家的人，所以你要这样恨她？甚至不惜亲手杀掉你的孙子？这话我和爷爷他们也说过，你觉得染儿的姥爷杀掉爸爸，所以张家是仇人，可是爸爸杀掉了本来可以成为染儿的姥姥的那个女人，又该怎么算？杀来杀去，妈，你觉得这样真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为什么不能宽大一些！”
手一挥，将茶几上的杯子扫落在了地上，许母手颤抖地指着许家俊，唇微微发抖：“你姐姐白眼狼，你比起你姐姐有过之而不及。我不管什么，我只知道，她就是仇人。”
许家俊眼中掠过失望之色，缓缓开口：“要是这样说的话，妈，我们要是张家的仇人。”
言毕，许家俊转身走向大门。
“你给我站住！”许母站起了身子，“那个房子，留给她，这算是我最大的恩惠。你留下来，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媳妇，抽空你们见见面。”
“妈，你只有一个媳妇，她只会是唐小染。”
见许家俊就要走出家门，许母怒了：“好，你要是走出这个家门，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许家俊的脚步顿了顿，缓缓地转过身子，转身走向许母。见许家俊走了回来，许母脸上流露出喜色。
在离许母还有几步之远的地方站住，许家俊跪在了地上，叩首三下，抬首，盯着许母那不可思议的脸色：“妈，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养育之恩，但是有些事，抱歉我不能完全听你的意见。我永远是你的儿子，只要你愿意。”
“好好，果然是大了，留不住了。”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许母砸向了许家俊。
没有躲闪，任由这个杯子砸在了他的额头上，反弹到了地上。额角一阵疼痛，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许家俊慢慢站起身子：“妈，我的话一直都有效。”
走到门口，听见许母震耳欲聋的声音。
“走，你走了，就永远不要进这个家门！”
这次没有再犹豫，许家俊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天色已晚，空中的星星没有几颗，连月亮也躲在了云层中，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压抑。没有问出许母和唐小染究竟说了什么，但是许家俊已经可以猜测出，事情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许母的话刺激到了唐小染，所以唐小染才会有着那样激烈的反应。
有些疲惫，打了个电话给秦医生：“过来接我。”
☆
帮着许家俊处理好伤口，秦医生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眉头紧锁，拿出体温计：“量下体温。”
“你这可有什么治胃疼的药？”本是闭着眼睛的许家俊睁开了一只眼睛，问道。
“胃又疼了？”秦医生沉下了脸色，数落道，“许家俊，你知道我们医生最讨厌什么人吗？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明知道自己有病却还不爱惜自己身子的人！你说你病没有好，乱跑什么？是不是在那边又喝酒了？这额头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淡淡的笑着，许家俊没有说什么。
“对了，前几天我在医院看见了你家那位，她似乎不知道你病了。你说，你有病，瞒着她做什么？怕她担心？”
“你才有病。”没有好气的，许家俊说了一声，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我要在你这住几天。”
“什么？”
“秦铭，你不是医生吗？不应该对病人负责？”
秦铭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瞪着许家俊：“你和老婆生气，跑我这避难？”
许家俊抬起手挥了挥：“家里有一个病人就够了。”
“哟，还真是体贴。怕传染啊？现在你的感冒状况减轻了不少，只是有点低烧。”话音刚落，秦铭看见许家俊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眸流露出一丝犀利，那目光似乎要将人吃了一般。只是片刻后，那道目光渐渐黯淡下来，“你说一个女人打掉她的孩子要下多大的决心？”
“什么？”有些诧异，秦铭瞅着许家俊，打探了他一番，确定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你怎么知道的？”
烦躁地捏了捏鼻梁，许家俊声音低哑：“是她亲口说的，而且是妈的意思。我不知道妈究竟和她说了什么，但是不会是好事。”
“我还真的是不明白了，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不能有孩子才那样，现在——”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秦铭凑到许家俊身边，盯着他，“该不会，这孩子是别人的？你被戴绿帽子了？”
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慢悠悠地说道：“绿帽子？”
许家俊的神色看起来轻描淡写，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里，目色冰冷地望着秦铭。
“那还真是可惜，上次我见到她时，还说是双胞胎。”拉开了距离，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秦铭说道。
许家俊的脸色变了又变，秦铭以为许家俊会暴怒，只是许家俊却是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地瘪了下去，就那样地坐在那儿，眼睛直直地盯在一处，一言不语。
“你没事吧？”担忧地看着许家俊，秦铭问道。
“我想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许家俊睁着眼睛，秦铭的话还飘荡在他的脑海中，两个孩子。心中一处在隐隐作痛，他不相信唐小染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看唐小染那副样子，似乎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她若是狠下心来，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头疼得更加厉害，支撑起身子，许家俊慢慢地走出了卧室。
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医学杂志的秦铭听见动静，抬首，看见许家俊慢慢地挪步走向大门：“你要去哪？”
“回去，问个清楚。”
“就你这样的身体，适合谈判？”扔掉手中的杂志，秦铭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还不如等你身体好了，再和她慢慢谈，怎样？”
见许家俊依旧皱着眉，秦铭又说道：“唐小染体检的那家医院恰好是我工作的地方，我帮你去打听打听，也就知道她有没有打胎。”
闻言，许家俊缓缓地看向秦铭，思索了一会，开口：“不管孩子还在不在，帮我注意着她，不要再让不相干的人打扰她。”
☆
许家俊离开后，七天没有再露过面。没有想过去找他，唐小染该吃则吃，该睡则睡，该去散步时就去散步，就好像之前许家俊没有出现一般。
一日从外面回来，推开门，听见里面的声音。
“吴嫂，这一阵子麻烦你了。”
“没事，许先生，但是你一个大男人可以吗？需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或者找一个月嫂？”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走进屋里，看也没有看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径直地走向卧室。
“染小姐，许先生回来了。”吴嫂说道，但是唐小染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看着唐小染走进卧室，听着那重重的关门声，许家俊无奈地舒了一口气。秦铭似乎故意一般，在昨日才将孩子尚在的消息告诉了许家俊，理由是之前他的身体不好，不适应大悲大喜。
“许先生，其实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吴嫂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你走后的几天，你的母亲来找过染小姐，而且——”
将那一日的事说了出来，吴嫂忍不住地抱怨着：“那个小妹，看上去干干净净，做什么不好，偏偏来当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婆婆和媳妇关系不好我也知道，但是像你母亲这样，我还真的见得不多。”
“一言难尽。”许家俊神色未变，起身，“吴嫂，谢谢你，我去看下她。”
敲了敲房门，没人搭理。耐心地又是敲了敲房门，想了想，招呼着吴嫂过来。
看出了许家俊的意图，吴嫂点点头，扣了扣房门：“染小姐，我进去收拾下屋子。”
门被打开一条缝，慢慢地一点点打开，许家俊一脚踏进。意识到上当，再关门已经来不及，恼怒地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转身扑到床上。
走到唐小染身边，许家俊坐在床上，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
“拿开。”没有好气的，唐小染说道。
“染儿，你听我说。”
“不听！”
坐起身子，唐小染手指着许家俊，恨恨道：“你回来做什么，不是要离婚吗？不是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吗？不是连新妇都找好了！”
握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笑笑：“你误会了，之前——”
“我知道你病了，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借病装傻还是怎样，无声无息地就走？是，我是去看了孙泽君，所以你就怀疑我？你为什么跟踪我！”
许家俊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没有跟踪你，那一次去医院看病，顺便去看看孙泽君。”
只是那一日孙泽君的话，“如果她知道一切，你确定她不会有心结”，没有告诉唐小染。
冷冷地哼了一声，唐小染从许家俊手中抽出了手，拉开抽屉拿出许母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扔给了许家俊：“你妈留下来的。”
看了一眼，许家俊拿起那份协议，撕成了随便，露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上次是，这次也是，每次都是你给我这个。”
“不服气？”白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说道，“那你准备一份给我。”
拉过唐小染，许家俊搂在怀里：“要真的是离了，我的孩子岂不是太可怜了。”
挣扎了几下，挣脱不过许家俊的力气，唐小染放弃了。被他搂住，心里的怨气淡了许多，只是嘴上却不饶人：“没有什么孩子。”
许家俊扬眉：“你还想骗我吗？”
唐小染沉默了，只要他愿意，去医院他自然可以查出一切。
“染儿，之前不是我冷落你，而是我生病了，怕传染你，危害到宝宝，所以才会那样。妈所做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柔声地说着，看着唐小染的唇，许家俊慢慢地俯下身子。
就要亲到唐小染的时候，唐小染伸手挡住了许家俊的唇，似笑非笑：“不知道？为了宝宝？那好，看见你会影响我的心情，影响到我的心情会影响宝宝的发育。所以，请你，继续睡客房。”
许家俊露出了一副不情愿的神情，只是听见唐小染补充说道，“不睡客房也行，那就请你搬出去住。”
老婆为大，孕妇为大，知道唐小染现在还在气头上，何况有些地方的确是他考虑得不周到，与其被赶出去不如去客房。
以为过几天唐小染的脾气便会下去，只是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唐小染始终还是对他爱理不理。陪她去医院做体检，陪她去散步，她都不会拒绝。和她说话，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女人的心思难以捉摸，许家俊为此特意去问了许雯，怎么才能解除一个女人心里的隔阂。
听了许家俊的话，许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如同看待怪物一般看着许家俊：“家俊，说实话，知道她是害死爸爸那人的外孙女，我是很不喜欢她，但是姚康说，上一辈的事，祸不及下代。其实，如果你们真的离了婚，我应该会觉得舒坦一些。你让我给爷爷奶奶东西时，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姐，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许家俊蹙眉，“我只是想知道，怎样才能让她理我？妈这次做的是有些过分。姐，如果姚家的人在你怀孕时让你打掉孩子，你会是什么心情？”
“你是说，妈她？”许雯轻声问道，看着许家俊的眉宇间挤成了一个川字，“家俊，你真的不在意她的身份？”
“我只想过好眼前。”
盯着许家俊一会，许雯点点头：“你的路你已经决定好，我也不方便说什么。看在小外甥的面子上，我会和你站在一条线上。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不。”许家俊摇摇头，“告诉了又能怎样，爸爸不能死而复生，还会多出一个人烦恼。”
☆
唐小染觉得许家俊有些奇怪，之前她不理他，他讨了个没趣，不会再说什么。可是现在——
“老婆，喝水。”
“老婆，吃水果。”
“许家俊！”唐小染放下手中的稿子，瞪向那一脸殷勤的男人，“你想怎样。”
男人露出了一副委屈状：“老婆，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睡客房？”
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小腹，唐小染轻轻一笑：“许家俊，当初是谁说男婚女嫁只是做做样子。陪我去医院把这个解决了，一切好说。”
“货品售出，概不退换。”男人的脸色一变，霸道地搂过了女人。
“你！”这几天明显地觉得许家俊的脸皮厚了很多，唐小染皱眉，忽然间捂住了肚子，呻一吟了一声。
“怎么了？”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许家俊紧张地问道。
“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去打个电话给医院。”
看着许家俊走向摆放在客厅的电话机那，唐小染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闪身走进到了卧室，反锁上了门。
刚刚拿起话筒，便听见“碰”的一声，许家俊扭头，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
清晨一大早，唐小染打开房门，看见墙边靠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发现是许家俊，蹲下身子看着他，伸手晃了晃他：“喂，醒醒，你干什么睡在这儿？”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虽然屋子里的柜式空调开放着，但是一夜坐在地上，他是又想生病怎么的。有些气恼，见许家俊还没有醒来，伸手捶了捶许家俊。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许家俊看着唐小染，开口第一句话：“老婆，啥时可以不在客房睡了？”
－－－－－－题外话－－－－－－
周六有事，周日胃在闹腾，所以断更了。今天终于补上了。捂脸飘走。另祝亲们元旦快乐。还有，元月二号要去外地找同学玩，所以二号不更新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46
148胎气
“等我心情好了。”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站起身子，脚刚刚蹲得有些麻了，踩在地上软绵绵的。
“什么时候心情好？”从地上爬起，许家俊试着拉了一下唐小染的手，见她没有甩开，有些窃喜。
“坦白从宽。”这段日子不是没有将许家俊的反应看在眼里，只是心里依旧有着怨气，所以对他爱理不理的。有时她也想结束这场莫名的战争，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今看到许家俊这般放下了架子，不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永远不主动放下架子求和的男友不是好男友。只是——
“许家俊，你有事瞒着我，只要你说出是什么事，你就可以回到卧室。”如蝴蝶羽翼般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可是我觉得你的妈妈看我的眼神很怪，你也知道什么。之前你的反常真的只是因为孙泽君？还有，你的妈妈说家世清白，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不对，你从回来时接到电话后就有点反常。到底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
一直想要隐瞒，只是这些细微的蛛丝马迹还是让唐小染起了疑心，许家俊笑笑：“你又多想了，真的没有什么。”
咬着唇看着许家俊，唐小染眼中慢慢流露出失望之色，手慢慢地从许家俊手中滑出，冷冷地看着他：“是吗？”
许家和张家的事，许家俊不想告诉唐小染，也不愿意告诉她。瞅见唐小染眼中渐渐又堆积了疏离之色，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妈有点反常，我想大概是因为莫婉，毕竟妈从小就很喜欢她，如今莫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在妈的印象里，莫婉一直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如今莫婉变成这样，妈一时间无法接受，才会迁怒于你。应该是这样。”
“真的吗？”狐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手指着自己的肚子，“你敢拿他们发誓吗？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孩子——”
“唐小染！”许家俊吼了一声，上前一步捂住唐小染的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
幽黑的眼眸看着许家俊，男人那入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不安之色，眉头紧皱在一起。他在害怕？移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冷冷地开口：“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你又害怕什么？除非，刚刚你的那些话都是敷衍我的？到底有什么不方便让我知道的！”
“我说了，真的没有什么。”竖起了三根手指，许家俊信誓旦旦地说着，“只是我不想拿我们的宝贝做赌注。染儿，你也不想让他们再出事吧？”
想起那个尚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唐小染脸上掠过忧伤之色，推开了许家俊。
看着唐小染的背影，许家俊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早上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了，我出去买点就行。”
“外面卖的哪有家里做的干净。对了，我前一阵子酿制的米酒好了，要不要吃一点。”
“米酒？”
“嗯。”
迟缓了片刻，许家俊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着：“米酒也是酒。”
抓起电话，许家俊拨打出一个号码：“酒，孕妇可以吃米酒？嗯？增加营养，补益身体，有利于胎儿发育？你是听谁说的？妈？”
放下电话，许家俊想了想，又拨打了一个电话：“秦铭？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片刻中后，许家俊放下电话，沉默着坐在沙发上想着什么。
“米酒可补益孕妇身体的说法，这个说法我不清楚，不过酒精的确对胎儿有伤害。轻者可以使胎儿出生时体重减轻，给以后的喂养带来困难，而且孩子抵抗力差，很容易患病；重者会使胎儿发生各种畸形，如眼裂细小、面部发育不良、关节变形、外生殖器异常甚至发生先天性心脏病等。米酒所含的酒精浓度比白酒低很多，但是还没有足够的科学证据说明有益于孕妇身体。依我看，能不喝就尽量不喝，少量地喝一点应该没什么关系。”
忽然间许家俊抬哞看向唐小染，目光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腹部，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笑容：“是我欠缺考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煮粥吧。”
从许家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刚刚许家俊坐在那儿时，在他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摄人的气息。他在看向她时，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
“许家俊，我们是不是夫妻？为什么你有心事却要瞒着我！”几步走到许家俊身边，唐小染手搭在许家骏的肩上，“难道你真的打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不是。”许家俊做出了一副苦恼样，“我光是听人说米酒对孕妇身体有好处，但是忘记了米酒也是酒酿成的。万一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毛病，岂不是要怪我这个做父亲的。”
许家俊皱着眉头，歉意地看向唐小染：“我去做饭。”
☆
办公室里，唐小染翻看着一本有关女性的杂志。一旁的同事凑过头来瞄了一眼：“你也喜欢看这个？”
“随便看看。”合上了手中的杂志，唐小染看向那人，“如果一个男人有事瞒着他的妻子，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那女孩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笃定道：“外遇。”
“啪”的一声，唐小染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
“只有情人才不适合让妻子知道，而且，男人要是忽然间对一个女人很好，多半是他心中有鬼才会这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絮絮叨叨地说着，女孩发现唐小染脸色越来越惨白，“你怎么了？”
“没事，我去下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的水池台前，唐小染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个月来，已经看习惯了自己短发的样子，镜中的女人，齐耳的短发，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隐隐地有着一丝哀愁。
外遇？想到这两个字，唐小染摇摇头，想要否定着这个想法，可是许家俊的反应也不像是工作上遇到了烦恼。越想头越疼，揉了揉额头，用清水洗了一下脸，走出了洗手间。
自从许家俊回来后，每天上下班他都会亲自接送。尽管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什么话语，许家俊依旧会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
到了下班的时间，和同事告了别，走出报社，不出所料地看见许家俊又是站在车子旁等着她。一如许家俊第一次来报社找她的情景，男人神态轻松地依靠在车子上，双臂环抱着。男人身上穿着一件浅白色的大衣，使得他修长的身材更显得充满男性魅力。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渐渐西下，外面的风有些刺骨的冷。车子里开着空调，暖和一些，只是每次许家俊都是站在外面等着她。下雨天也是这样，看见她出来了，会疾步地走到报社的大门那，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下台阶。几乎整个报社大楼的人都知道了许家俊是一个模范丈夫，女同胞们羡慕她，男同胞们感叹这样有钱有才有貌的男人这般对待妻子，还让不让他们这些普通的雄性生物生存了。
大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但是因为空间太大，热气在里面也囤不住。虽然带了暖宝宝，但是敲击键盘时往往顾不上暖手，戴上写字手套又觉得碍事，所以只是这样敲击着键盘，手冰凉冰凉的。出了大楼，冷风吹来，灌进到脖子里，感到了一阵凉意。男人在风中不知站立了多久，看着笑意融融地看着她的许家俊，唐小染眯了眯眼睛，走了过去。
“冷吗？”许家俊拉过唐小染的手，“怎么这么凉？没有空调吗？”
没有说什么，唐小染缩回了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舒了一口气，许家俊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走了进去，拉过唐小染的手，放在怀里：“还记得在蒙古时吗？那时你就这样让我给你取暖的。”
眼眸垂下，唐小染没有搭话。
许家俊顿了顿，又说道：“晚上一个人睡，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
“……”
“我记得你的睡姿不好，晚上一个人睡不会着凉吗？”
手被许家俊捂在怀里，慢慢地变暖。缓缓地抬起眼眸，唐小染看向许家俊：“其实你不用来的。”
许家俊的神色一顿，脸上慢慢堆积起了乌云，渐渐地又布满了笑容：“今天想吃什么？听说孕妇要多补充钙质，所以我买了一斤小虾。”
“许家俊，”打断了许家俊的话，唐小染说道，“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和你怄气。今天有人和我说，丈夫若是有事瞒着妻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外遇。”
许家俊愣住了，随即笑道：“谁说的？我就那样不可信任吗？”
“那你说啊，你瞒着我什么了？”抬起下巴，瞪向许家俊，唐小染逼问着。
“真的没有什么。”许家俊叹了一口气，“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
抽回了手，唐小染头扭向一边，看着窗外：“既然这样，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车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车子里的暖气开放着，窗户紧闭着，空气似乎不流通，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双手交握枕在脑后，许家俊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她的敏感让他有些苦恼，这个秘密，不知道远比知道地要好得多。他希望她平静地生活，而不是被这些琐事打扰。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那只能说这个秘密不适合被人知道。”轻轻地吐出一句，许家俊启动了车子。
☆
晚饭后，许家俊在厨房洗着碗，水哗啦啦地流淌着，拿起抹布洗涤着碗碟。感到了什么，许家俊扭头看去，唐小染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关掉了水龙头，许家俊看着唐小染：“怎么了？”
在外人面前，许家俊是叱咤商场的许总，她没有见过他在商场上的样子，但是可以想象的出，他会板着的一张脸，面容上没有一丝笑容。或许会有笑容，但也只是嘴角轻轻弯起，似笑非笑，笑意不会传达到眼里，只是在那坐着，便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他的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句都会字句力争。而此刻，在A市的商界上有名的许总却是戴着围裙，挽起衣袖，手上还沾满了泡沫，笑盈盈地看着她。
“真的不能说吗？”直直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声问道，“你真的打算一直在客房住下去？”
转过身子，许家俊打开了水龙头，将手上的泡沫洗掉。背对着唐小染，没有让她看见他脸上的复杂之色，只是说着：“我是不想啊，这样和被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只是，我没有什么秘密，你要我如何去说。”
静静地看着许家俊的背影，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我出去下。”
“去哪？”
“孙家，孙泽君出院之后我还没有去看过他，不管怎么说，他受伤和我也有关系。”
顾不及擦干手上的水，许家俊一个转身疾步地走向唐小染，拉住她的手臂：“你想气我，不要用这种方式。”
“谁说我气你了？”唐小染莞尔，“做不了恋人还可以做朋友，我去看看朋友，不可以吗？”
“我从不相信旧情人还能做成朋友，何况，他还对你心存不轨。”拥住了唐小染，许家俊的声音有些疲惫，“染儿，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问那么多，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我们和以前一样生活，不好吗？”
“你怎么了？”许家俊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脆弱，被唐小染捕捉到了，说不担心那是假话。
“没什么。”轻描淡写的，许家俊说着。
听到这话，唐小染有些恼了，没什么，没什么，天知道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恨恨地瞪了许家俊一眼，转身刚走了几步，听见许家俊有些微弱的声音。
“染儿，我胃疼。”
“疼？疼死了活该。”
嘴上这样说，还是不忍心地回头看了下。许家俊依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手捂着胃部，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看起来真的是生病了。终究还是软下了心肠，唐小染走了过去，扶住了许家俊：“去休息。”
嘴角噙着阴谋得逞般的笑容，许家俊一把搂住了唐小染，头枕在了她的肩上：“你好香。”
这三个字，比另外三个字更让唐小染感到了不自在，试着推开许家俊，却是被他紧紧地搂住，如同一个树赖熊一般地扒住唐小染不愿意松开：“你很久都没有让我这样抱着了。”
此刻的许家俊，哪有一点大男人的样子，分明像一个在撒娇的小孩。可气又可笑的，唐小染掰着许家俊环在她腰上的手：“是你自己放弃机会的。放开！”
“不放！”一手按住唐小染的手，一手轻轻抚摸着唐小染的腹部，“马上就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这样爱耍小孩脾气。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是你多想了，你怎样才愿意相信？”
“我是想相信，可是，我的心不愿意相信。你说我多疑那就是多疑吧，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缓缓地松开了手，许家俊掰过唐小染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眸。就在唐小染以为许家俊要说什么的时候，许家俊却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没有。”
眼睛不悦地眯起，唐小染转身离开。
揉了揉眉心，许家俊有些烦躁，纸包不住火，照这样下去，只怕早晚有一天她会发现那个秘密。猜不出她知道一切后的反应，只是知道如果她真的知道了，又要钻什么牛角尖子。
☆
接到许雯的电话，唐小染没有多么诧异，碰巧她也准备去找许雯。有些事许家俊不愿意说，或许可以从许雯那打探到什么。
地点约在姐妹土豆粉店。这家店位于A市步行街的小吃一条街上。不同于那些豪华的酒店，这一条街上的东西都是以小吃为主，街道的左右两边是各家的店铺，道路正中间则是搭起了一个个棚子，也是在卖着各色小吃。有炒饭，有油炸食品，恰逢傍晚，生意很是红火。
找到了许雯说的那家店，唐小染走了进去。坐在里面的许雯看见唐小染走了进来，招了招手：“小染，这儿。”
待唐小染坐下，许雯说道：“想吃什么？我请客，我要一份两掺，你呢？土豆粉还是刀削面？”
“一样的就可以了。”
许雯点点头，去柜台点了餐，拿着单号走了回来。将单号放在桌子上，许雯说道：“你不会嫌弃我请你在这儿吃饭吧？这样的小店看上去不起眼，可是做出的东西味道却很好。”
几分钟后，服务员将两碗一份两掺断了上来，每人送了两个鹌鹑蛋。将自己的两个鹌鹑蛋递给唐小染，许雯说道：“给你，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看着漂浮在汤上的香菜，许雯秀眉皱起：“忘记和他们说这事了。”
拿起筷子，将香菜一一挑出，见唐小染瞅着她，说道：“你别看着我，吃吧。”
一份两掺，其实是一半土豆粉一半刀削面。夹起一根面，唐小染放在口中慢慢地吃着。
“家俊对饮食方面要求得很严格吧。”许雯喝了一口汤，说道，“上次那个米酒，你不要误会，不是想害你的孩子。民间确实是有这样一个说法。”
上一次许家俊在打电话时她在旁边都听见了，如今听李雯这样一说，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唐小染笑笑：“我没放在心上。”
许雯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但是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家俊不肯告诉我，你也说过难得糊涂比聪明要好得多，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有那么难吗？”
招呼着服务员送来一瓶水，许雯端起塑料杯子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盯着那荡起的圆晕：“这事我们先不说，我今天找你，是为了妈的事。家俊还没有告诉你吧，他为了你，和妈决裂了。”
一句话如投入到静水中的石子一般，打破了唐小染心中的平静，吃惊地看着许雯，唐小染蠕动着唇：“你说什么？”
见唐小染这诧异的样子。许雯舒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的没告诉你。妈现在病了，前几天在家突发脑溢血，还好送到医院及时，抢救过来了，妈现在不能受到刺激。”
“所以呢？”意识到许雯要说什么，唐小染静静地问道。
感到了唐小染的冷淡，“噗嗤”一声，许雯笑了出来：“你以为我会说什么？棒打鸳鸯？我只是希望你劝劝家俊去医院看看妈，毕竟母子一场。”
“家俊是因为我才和婆婆闹成这样？”放下手中的筷子，唐小染盯着许雯，“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一个做奶奶的连自己的孙子都可以不要？”
双手合十，许雯哀求道：“这事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你看家俊既然什么都没有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呢，安心地养胎，什么事都不要管。妈她现在是钻进到了死胡同里，等她想通了，一切就好了。”
唐小染沉默了，又听见许雯说道。
“回去后，你好好劝劝家俊，去医院看下妈。妈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他。”
☆
见唐小染一直望着他，许家俊夹了一片胡萝卜放在唐小染的碗里：“干什么老是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我可以睡卧室了？”
“雯姐姐昨天找到了我，她说婆婆病了。”
许家俊夹菜的手微微一顿，说道：“是吗？”
“家俊，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你和婆婆闹翻了？是因为我？”
许家俊只是笑笑：“又是姐姐告诉你的？”
“如果我的存在让你这样为难——”
“对了，我今天下午要出差，还得再去趟新疆。你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你这段日子回家去住。”
“雯姐姐的意思是，希望你去医院看下婆婆。”
“如果，妈她以自己的身子为要挟，你也要我去看她？”
“妈只有一个，媳妇没了可以再找。大部分的男人不都是这样选择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只有一个请求，把孩子留给我，反正你们许家也不稀罕这个孩子。”
许家俊握紧了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缓缓地看向唐小染：“你不会为自己争取一下？”
“都要闹出人命了，还有什么值得争取的。我没有那么脆弱。”浅浅一笑，唐小染拿起纸巾擦了擦唇，“我吃好了，既然你下午要出差，中午去看一下婆婆。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无所谓。”
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回卧室，忽视了身后那道刺人的目光。迈进卧室，关上了房门，顺着门唐小染慢慢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鼻子有些发酸。
房门被轻轻叩响，许家俊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会记住当初许诺你的，永远不会背叛你。”
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唐小染咬紧了唇，泪慢慢地顺着脸颊落下。
许家俊到了医院，在走廊上遇见了刚打完热水回来的许雯。看见许家俊，许雯露出了笑容：“你可算是来了，家俊，妈一直念叨着你。快，去看看妈。”
许家俊站在那儿没有动，只是问道：“妈怎么样？”
“抢救过来了。”
“那就好，我不进去了。”
“哎。”
“姐，你觉得妈见到我又会说些什么，如果不想刺激到她，我还是走了。”
“等等。”放下了手中的热水瓶，许雯拉住了许家俊：“家俊，我也恨过妈，可是这一次妈病了，我的心里忽然害怕起来。家俊，凡事好商量，不如先顺着妈，等妈身体好些了，再从长计议。”
“姐，如果你嫁的人不是姚康，你会原谅妈吗？”
许雯的神色微微一变，还未待说什么，又听许家俊说道。
“因为姚康足够让你忘记以前的那段感情，若非如此，姐你会这么快地原谅妈吗？”
“恨过，可是血浓于水，我再怎么恨，还是无法割舍掉这份情。”许雯轻轻说着，恳求地看着许家俊，“我并不是要拆散你和小染，只是暂时分开一下，权当是缓兵之计。”
许家俊摇摇头：“我了解她，如果我这样做了，只会是把她推开。有时，我真的希望她可以小鸟依人。姐，第一次看见她，她给我的感觉是太过于倔强。她喜欢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地去爱，说不爱了，心会变得比冰山还要冰。我不想冒险，我也没有把握可以融化一座冰山。”
“家俊。”看着许家俊渐渐远去的身影，许雯叹了一口气。
“不要太着急。”姚康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手搭在了许雯的肩上，“船到桥头自然直。”
许雯扭头看向姚康，不知为何心里竟是淡淡的不安：“你都听到了？”
“没有听到全部，”姚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慢声说着，“不过我很高兴，我还没有让你失望。”
☆
半个月后
十点多钟，躺在床上的唐小染接到了一个电话。没有看号码，唐小染直接接通了。只是那边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唐小染挂掉了电话。只是没过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拿起手机，唐小染“喂”了一声，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见说话的声音。
刚想挂掉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许家俊走的半个月，他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发过信息，似乎他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如今听见许家俊的声音，唐小染发现心中对他的思念还是多于对他的怨。
“睡了吗？”
“嗯。”
“明天我回去了，是XX航空公司的，中途要转机，大概后天中午12点多到，你可以去接我吗？”
唐小染没有说话，听见手机那端传来男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地开口：“好。”
男人的声音轻快了许多：“还有一件事，回去后，我可不可以搬回卧室了？”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不说了。”轻轻说着，唐小染挂断了电话，顺手关了机。
父亲前几日和她说，谎言有两种，一种是恶意的，一种是善意的。人们选择善意的谎言，往往不愿意伤害一个人。
知道了她在和许家俊闹着别扭，也知道了她将许家俊赶到了客房——明明一开始是许家俊自己搬过去的。似乎许家俊将事情和唐传国说了，这一个认知让唐小染感到很不舒服，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偏偏将她一个人蒙在了鼓里。
回到家里住后，唐传国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夸许家俊这夸许家俊那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她结束和许家俊之间的冷战。
“不管他瞒着你什么，只要他不变心，喜欢着你，你还在意什么。”
又怎能不在意，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程佳静这样地讨厌她，连同讨厌她的孩子。如果，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到了，那剩下的这些日子，不如好好珍惜。这样想着，也渐渐看开了些。
☆
第三日，忙完活，唐小染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匆匆地跑出了办公室，差点撞到一个人。
“怎么这样毛手毛脚。”
李逸扶住了唐小染：“你该不会还没吃饭吧？”
“还剩下一点杂活，我觉得离她们喊我去吃饭也没过多长时间。时间过得太快了。”
“有了孩子还这样不注意身体。我请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家俊可是要劈了我。”
“不用了，家俊今天回来，我去接他。”
“那我送你。”
路上，李逸旁敲恻隐地问道：“你的那个前男友，你还和他联系不？”
警觉地看向李逸，唐小染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好奇，你说那个小姑娘怎样了？会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看上她了？”唐小染瞥了一眼李逸，讥笑着，“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找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去，别去迫害人家小姑娘。”
“哪里是迫害了？”李逸哀叹一声，“当初你要是给我一个机会，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吹吧，牛都要被吹死了。”冷冷的一哼，唐小染头扭向一边。
感到有些尴尬，李逸摸了摸鼻子，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着新闻。
“据报道，20XX年X年X月X时X分许，一架载有96人的XX航空XXX喷气支线客机在X市XX机场降落时发生意外，目前事故共造成18人遇难，78人受伤。黑匣子正在搜索中……”
本是漫不经心地听着的，只是在听到航班号时，唐小染愣住了，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车载收音机上，唇色渐渐变得发白。
无意中一瞥，看见唐小染那惨白的脸色，李逸靠在路边停下了车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晕车？那我把空调关上，打开窗户透透气。”
将手中的包紧紧地抱在怀里，唐小染眼中渐渐失去了色彩，仿佛外界的一切与她无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喂，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晃了晃唐小染，李逸有些着急。她的目光没有了焦距，死灰一片。
良久，唐小染才缓缓地看向李逸，轻声说着：“刚才你都听到了吗？失事的那个飞机是哪的？”
“我没太在意。”话说完，意识到了什么，李逸不可思议地看着唐小染，“不会吧？”
咬紧了唇，泪水涌到了睫毛上，硬是没让它落下，唐小染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去机场，这一定是个玩笑。李逸，今天多少号？”
“21号，怎么了？”
强挤出一丝笑容，唐小染点点头：“一定是弄错了，要么就是一个玩笑，末日的玩笑。说不定，到了机场，就会看见他了。”
“不是还有人存活吗？”
本想安慰唐小染，只是听见李逸这样一说，唐小染扭头瞪向李逸，眼中弥漫着怒火：“不许你这样说，飞机没有事的，这一定只是一个玩笑。”
“唐小染，你听我说，万一——”
捂住了耳朵，唐小染使劲地摇摇头：“没有万一！”
叹了一口气，李逸缓缓地启动了车子。早已经知道了结果，只是这样的结果身边的女人无法接受。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唐小染，李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不是同一班飞机，所以从X市到A市的航班并没有取消，只是受到影响，晚点了。大厅里的广播终于响起，站在那儿看着从出口处走出来的人，慢慢的，唐小染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听说了吗？今天凌晨，一架飞机出事了。”
“可不是，今早在机场听到这消息，吓死我了。这天上飞的，太不靠谱了。还好我平安到达了。知道原因吗？”
“不清楚。前不久的空难你听说了吗？听说这次的飞机和那次的是同一型号。步行吧，一不小心会被车撞，这开车吧，一不小心会被别的车撞。这高铁吧，会被追尾。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最安全。”
“也不是，前几天还听人说，一家店的店主在和人下围棋，忽然一辆大卡车急转弯，撞进到他的店里，人啊，当场就完了。这还真的是天外飞祸。”
“地球太危险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取行李的地方。
“等下。”唐小染上前，拉住了一人，“你刚刚说，是XX航空公司的飞机在X市出事了？”
“是啊，机场还被临时封锁了，所以这班飞机才会晚点。”
手慢慢地滑落下，唐小染后退了一步，身子摇摇欲坠。
上前一步，李逸扶住了唐小染：“这不是还不知道名单吗，那家伙一向福大命大，放心，十八个人中不会有他的。”
推开了李逸，唐小染急匆匆地走向一处。
“你要去哪？”拉住了唐小染，李逸问道。
“买票，去X市。”
“你现在这样，不适合颠簸。万一家俊没事，你出了事，那不是糟了吗？”
因为穿着大衣，隆起的腹部看着并不明显，只是孩子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唐小染停下了脚步，缓缓地抬眸看着李逸：“能帮我打电话联系一下他吗？”
不敢自己去打，不敢接受那可怕的事实。
李逸点点头，拿出手机，拨打出了电话。眼睛瞄瞄唐小染，慢慢地放下手机，迟疑了半响，才说道：“对方关机，我想大概是手机没电了吧。”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唐小染只觉得耳朵轰隆隆的，大脑一片空白。小腹忽然间剧烈地疼痛起来。手捂住了腹部，唐小染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神色慌乱，李逸蹲下身子，看着唐小染那惨白的脸色，更加地慌乱了。
感到下面有些湿润，唐小染忍着痛，蠕动着唇：“孩子，送我去医院。”
“啊？”李逸显然乱了方寸，深呼吸一口气，静下心，打横抱起了唐小染，急匆匆地冲出了机场。路上遇到堵车，李逸气急败坏地按着喇叭，只是前面的车子丝毫不见移动。看着唐小染脸上的颜色越来越惨白，李逸心中更急了。
好不容易等到车子疏散，李逸车速飞快地行驶着。刚刚到了医院，一辆警车尾随而来。一个交警下来走到李逸面前：“先生——”
不待交警说完，李逸便吼道：“要罚多少钱，我会给你。没看见要出人命了！”
被李逸的大嗓子吓了一大跳，再看看李逸怀中陷入昏迷的唐小染，交警说道：“我在这等你。”
瞪了交警一眼，李逸匆匆走进医院。
受到刺激，动了胎气，所幸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卧床休息。医生还叮嘱着，不可受惊吓和过度精神刺激，戒怒戒悲，不要有思想顾虑。
只是，李逸盯着躺在床上的唐小染，除非许家俊此刻出现，不然他还真的是没有办法让唐小染平静下来。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49
149归来
守在床边，看着唐小染眼皮眨了眨，沈颖露出了喜色，推了推张建兵：“她醒了，快去找医生。”
“哦。”急匆匆地，张建兵跑了出去。
医生检查着唐小染的身子，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说道：“没什么大碍，只要醒过来就好。”
后面医生说了什么，唐小染没有听清，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下半夜了。动了动手指，惊醒了守在一边打瞌睡的沈颖。
沈颖手撑着额头，在那打着盹，感到了动静，沈颖睁开了眼睛，看着唐小染眼皮眨了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凑身上去：“你醒了，要喝水吗？唐叔叔年龄大了，所以我们让他先回去了。”
本来夜里张建兵打算看护一夜，只是沈颖一觉醒来，看见张建兵笔直地坐在床边，有些心疼，才替换了他。
眼睛闭上，又睁开，唐小染看向沈颖：“这是哪？你怎么会在这？”
神色有些为难地看着唐小染，沈颖只是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张建兵那个混蛋背着我给园长一封辞职信，所以我失业了。只能夫唱妇随了。”
“你们和好了？”唐小染微微笑着，“恭喜你，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否则，一旦有个万一，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对方都无法听到。”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却是没有落下。沈颖握住唐小染的手：“吉人自有天相。”
“他走的时候，我还在和他生气。最后一次和他通话，我还是没有说出他想听的话。”唐小染低声说着，“只要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知道，只要他平安就好。就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一辈子，我只要他活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了，不要多想了。我听说，李逸已经去打听遇害的十八个人的名单了，只要他不在上面就好。现在还早，你先睡一会。养足精神了才好养胎，我还等着做舅妈呢。”
点点头，唐小染闭上了眼睛。
☆
李逸拿着一张单子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一进门，就嚷嚷着：“没有他，没有他。”
唐小染本在卧床休息，听见李逸的声音，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小心一点。”扶着唐小染，沈颖慢慢地扶起她，在她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张建兵拿过李逸手中的单子，上面是XX空难遇难者的名字，扫视了一眼：“小染，你看，没有许家俊。”
接过张建兵递过来的那张纸，唐小染看了一眼，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很快又悬起：“那，受伤的人中呢？”
“大概有三个人伤势很重。”李逸慢悠悠地说着，看着唐小染变了脸色，补充道，“不过我委托人查了一下住院人的名单，没有家俊。大概，家俊不在那家飞机上。”
“那为什么他的手机打不通？”盯着李逸，唐小染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不要骗我。”
“这种事我怎么会开玩笑。”李逸说道。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妈，你慢点。”
“不要拦着我！”
“碰”的一声，病房门被用力地踢开，气势汹汹的许母走了进来，看见唐小染，指着她怒斥着：“许家是欠你什么了，害了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害一个吗！”
“妈，”拉住了许母，许雯皱眉，“有什么话，等小染身体好点时再说。何况，家俊这事和小染无关啊。”
“无关？”许母的眼睛红了，“她就是个扫把星，和她有关的人都会不幸。就连她妈妈的死，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见许母越说越离谱，许雯拽着许母就向病房外走去：“妈，小染现在还怀着你的孙子或者孙女，那也是家俊的孩子啊！”
“你怎么知道是你弟弟的！”气恼，说出的话也口不择言，“她和她的前妹夫打得火热，你弟弟啊，怕是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忽然间，一个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病房外，一脸阴沉的孙泽君走了进来。
“看看，这奸夫都来了，还说没有关系。”冷嘲热讽的，许母说道。
“我来看望下小染不可以吗？”微微蹙眉，孙泽君说道。
“啧啧，小染，叫得多亲热。听说唐小染做了你四年的女友，你们之前真的没有什么？我真是后悔了，当初怎么会同意让我儿子娶一个二手货。当初我是可怜她，现在发现，她沾到了谁，就会克到谁。”
“妈！”
“你拉着我干什么，家俊要不是因为她，怎么会出事！我就说，张家的人，没一个好的！”
坐在床上，无论许母的话说得有多难听，唐小染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听到许母说到张家两个字时，唐小染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了许母身上，盯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有点扭曲的脸面：“张家？”
“不要露出一副无辜的神色！”咬牙切齿的，许母说道，“够了，我真的受够了！家俊要瞒着你，我答应了他，不告诉你什么。可是现在，我要把一切说出来——”
“阿姨！”打断了许母的话，张建兵收起了脸上的一贯玩味的神色，一步步地走向许母。
男人的高大身影一步步地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迎面扑来，许母感到看惧意，却是毫不示弱地看着张建兵。
怕张建兵伤害到许母，许雯挡在了许母的面前：“我妈只是悲伤过头才会胡言乱语，我这就带她走。”
“我就和他说一句话。”张建兵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拉开了许雯，在许母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许母的脸色大变，颤抖的手指着张建兵：“你，你！”
张建兵点点头，目色沉了下来，拉住许母：“阿姨，我们去外面说，不要打扰我堂妹的休息。”
张建兵的力气很大，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许母拉出了病房。
“他是？”眼里流露出诧异之色，许雯喃喃说着。
“他是张家长子。”只是看了一会，沈颖便对许母产生了厌恶，蹙眉，“天下婆婆一般黑。”
“也不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慢悠悠地说着。
扭过了头，不想去看孙泽君，唐小染说道：“小颖，能让他们都出去吗？我想休息了。”
“小染，妈今天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姐弟连心，我可以感觉的到，家俊没有事。”说完，许雯匆忙地夺门而去。
站在那儿不肯动，孙泽君的神色有些复杂，半响才缓缓地开口：“小染，就算你的孩子的父亲不是我的，我也不会介意。”
“喂喂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点不乐意了，沈颖双手掐腰瞪着孙泽君，上上下下地将他打探了一番，冷哼着，“你就是那传说中的负心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
孙泽君唇角慢慢弯起：“我也听说过，前方没好草，为何不回头？”
干笑两声，沈颖眯起了眼睛：“是，有的草是好草，可是绝对不会是你。”
“孙先生，不要打扰小染休息了。”张建兵走进屋子，听见沈颖的话，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我家老爷子说了，只会放过你一次，如果你再纠缠小染，伤害了她，就算是小染再求情，也没有用了。”
听着张建兵的威胁，孙泽君不为所动，淡淡笑着：“无所谓。而且，我妈很希望小染可以和我破镜重圆。”
目光移向唐小染，孙泽君慢声说道：“其实你只是不肯承认，你的心里还是有着我。”
“好了，孙少。”看出了气氛的尴尬，李逸出来打了圆场，“人家现在还是别人的妻子，你就不要想这想那的。再说，家俊不在受难者的名单上。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如果不快乐，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何况——”顿了顿，孙泽君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
“我也走了。”尾随着孙泽君，李逸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沈颖捅了捅张建兵：“你和又一个老巫婆说了什么？”
张建兵蹙眉：“又一个？”
自觉失语，沈颖吐了吐舌头：“就是小染的婆婆，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她，小染不是那样好欺负的。”笑笑，张建兵又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的神色，搂住了沈颖，“我还没有问你，我是不是好草？”
脸色微微泛红，沈颖拍开了张建兵的手：“你在这表演甜蜜，是不是要刺激小染啊。”
“没事。”唐小染望着窗外，轻声说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会回来的。我想出去透透气。”
“不多休息一会？”张建兵上前，按住了想要下床的唐小染。
摇摇头，唐小染说着：“老是躺着也不舒服。”
“嗯。小颖你留在这，我陪你出去。”
这日是个大晴天，阳光很好。医院里种植的都是四季常青的绿树，虽已步入到一年中几乎最冷的时刻，那些绿树却是枝叶繁茂地生长着。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地上，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
扶着唐小染慢慢地在小道上散步，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张建兵问道：“回去吗？”
目光闪烁，唐小染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中午时分，吴嫂陪着唐庆国前来送饭。安慰了唐小染一番，看着唐小染将饭吃下，等着唐小染入睡了，和张建兵道了谢，唐传国这才离开。
一连几日，依旧是没有许家俊的消息，看着唐小染总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沈颖叹了一口气。忽然间，唐小染扭头看向沈颖：“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个，”沈颖挠挠头，“还是要看医生怎么说吧，依照建兵的意思，最好未来一个月都要住院观察。”
没有再说什么，唐小染继续望向了窗外。
几分钟后，唐小染问道：“我哥呢？”
“公司有点事，他先去处理了。”
“我有点想喝柚子茶，医院附近有家奶茶店，你能帮我去买下吗？”
“好。”
听着关门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唐小染的目光慢慢移向了门边。
拎着柚子茶回来，“小染，我回来了。”
推开了房门，沈颖愣住了，病床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唐小染的身影。
“小染？”推开卫生间的门，沈颖探头望去，没有人。
皱着眉头退了出来，沈颖来到走廊上，拉过一个护士，问道：“这屋里的人你看到了吗？”
护士摇摇头。一连问了几个人，都说没有看到。
急得抓耳挠腮，忽然间沈颖听见一个声音。
“小颖，你在这做什么？”
看见张建兵，沈颖扑了过去，带着哭腔说道：“小染不见了，怎么办？”
手按在了沈颖的肩上，张建兵微微沉眉：“不要急，慢慢说。”
“我，”面露焦虑之色，沈颖顺了口气，说道，“小染说她想喝柚子茶，我帮她去买了，可是，可是，等我回来，她不见了。我问了好多人，都没有看见她。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事！”
“不要急，医院里应该会有监控，我去找院长。”
调出了影像，只是看见唐小染走出了住院部。
知道张建兵这人有着背景，在唐小染住院后，京里某行政部门便敲过来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个经常会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物，而眼前的男人，是那人的孙子，这怎么都让院长有些顾忌。丢失的人是这人的妹妹，想到这一层关系，院长额头上冒出了滴滴冷汗。
没有怎么责难院长，张建兵思索了一会，说道：“去机场。小颖，你留在这，万一小染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我——”刚想说出我也想去，张嘴，话又咽了回去，点点头，“好。”
张建兵又看向院长：“麻烦医院里也派些人手，在医院里找一下。”
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抄了近路赶去了机场，打听了一下去X市的航班，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安检时间了。待张建兵冲到安检处，被工作人员拦住，要求他出事身份证。登机牌。
急了，张建兵喊了一声：“我是公安局的，刚刚接到信息，有人携带炸药。”
张建兵的声音很大，一时间，人们慌了，在后面排队的人乱成了一团。趁着工作人员维持秩序时，张建兵冲过了安检，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跑到了飞机上，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找着，看见在倒数第二排靠着窗户坐着的唐小染，张建兵松了一口气。
“唐小染。”上前拉住了唐小染，就要将她拖出了。
“先生。”见状，空姐上前来。
“有炸药，这个飞机上有炸药。”
空姐愣住了，其余的乘客慌了神，行李都不顾地纷纷跑下了飞机。
“张建兵，你做什么？”
想要甩开张建兵的手，却是被他牢牢拉住，直到飞机上下空了，张建兵才拉着唐小染走下飞机，一边走还一边训斥着：“你一个人，乱跑什么，万一再动了胎气怎么办？”
“我等不下去。”
“我就知道是这样。”
走进航空楼，忽然间，几个警察走了过来：“这位先生，麻烦你和我们走一下。”
被请进了派出所，因为故意散布谣言，张建兵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只是考虑到事出有因，派出所的民警还是很大度地没有做出拘留的决定，教育了张建兵一番后，这才将他释放出。
出了派出所，张建兵抬首望着蔚蓝的天空，哀怨一声：“你说我冤不冤。”
见张建兵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唐小染手抵在唇边，轻轻地笑了。这是这么多天来，唐小染第一次笑了。张建兵扭头看向唐小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样是为了谁。”
慢慢的，张建兵松了一口气：“能笑就好。小染，不要把自己弄得这样紧张。旅客名单上不是没有许家俊的名字吗？”
“可我总是担心。”唐小染轻轻说着，“只要他回来，我不会再和他乱生气。可是老天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
晚上入睡，唐小染感到唇忽然被人堵住，呼吸被人夺去，唇微微张启，一个滑腻的东西滑入到口中，手被人拿起，在引领下触摸着男人的胸膛，那人的气息很像是许家俊。是梦？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这感觉会是这样的真实。
“家俊？”轻轻的，唐小染喊了一声。
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着：“我在这。”
“抱我。”
那人似乎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唐小染感到了脖子上传来舒润的感觉，不愿意睁开眼睛，哪怕是在梦中感受这片温醇也好。那人的手在她身上流连，熟悉的感觉弥漫在全身。慢慢地，男人帮她扣好衣扣。拉住了男人的手，唐小染低声说着：“不要走。”
“我不走，会一直陪着你。”
熟悉的气息一直弥漫在鼻尖，手被那人握住，慢慢的，呼吸渐渐变得深沉。
早上醒来，屋子里没有人，想起昨晚那个梦，是那样的真实，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没有丝毫的异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捂住了脸颊，感到脸颊上微微发热。想一个人时间久了，竟然会做梦梦见他，而且还是春梦。
嘴角感到有些疼痛，走到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发现嘴角破损了。
“小染？”
听见许雯惊慌的喊声，唐小染应道：“我在这。”
因为之前一次的忽然离开，沈颖很是自责，看见她后眼泪汪汪的，弄得唐小染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走出了卫生间，发现沈颖盯着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落在了她的嘴角。摸了摸嘴角，唐小染有些疑惑：“大概是上火了吧，早上起来发现这儿破了。”
沈颖的脸色更加地古怪，试探着问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怎么起来了。”一个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了过来。
怔怔地看着那走进来的男人，唐小染愣住了，呆呆地站立在那儿，一时间回不过来神。
“小染。”伸手在唐小染面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喂，回神了。昨晚他到时你已经睡下了，是他陪了你一夜。”
昨天的一切不是梦，那些感觉都是真实存在的。
识趣的，沈颖退出了房间。
“怎么，傻了？”见唐小染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许家俊笑道，慢慢地走向她，手尚未碰触到她，已经被唐小染一巴掌拍落。
“你去哪了？为什么打你的手机你不接？”忍住要扑到许家俊怀里的冲动，唐小染问道。
“临时有事，改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没有坐那班飞机。去的地方是一个山区，信号不好，信息也闭塞，直到前几天出来，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赶了一天的路，夜里有没有休息，许家俊的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这些天，担心、害怕，所有的苦水在此刻如数地倒出，“名单没有你的名字，我很开心，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你，我又怕是航空公司漏掉了一个人，如果不是被张建兵拦着，我会去X市找你。许家俊，你混蛋！”
这些事，昨晚许家俊就听说了，如今听唐小染又说了一遍，许家俊眼里流露出歉意，上前一步，拉过唐小染搂在怀里。
不依不饶的，唐小染抡起拳头捶打着许家俊：“混蛋，混蛋！”
不躲不闪的，许家俊任由唐小染捶打着，柔声说道：“是，是，我是混蛋。”
打累了，唐小染趴在许家俊的怀里：“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轻轻地拍着唐小染，许家俊缓缓说着：“人家都说祸害活千年，你看我就是一个祸害，所以不要担心。”
“如果你在那架飞机上呢！”直起了身子，唐小染盯着许家俊，忽然间伸手去捏着他的脸。
吃痛，许家俊按住唐小染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看是不是真的。”瞅着许家俊一会，唐小染双臂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脸枕在他的胸口，“蹦蹦”的心跳声是那样的清晰，不是梦，他是真的站在她的面前。
“我这不是回来了，不要哭了。”轻抚着唐小染的后脑，许家俊说道。
“我没哭。”脸颊上挂着泪水，唐小染却是倔强地说着。
“好好，没哭，没哭。”拉开唐小染，端详着她的面容，她似乎消瘦了一些，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慢慢的，许家俊俯下身子，吮去了女人脸上的泪水。
“小染。”门推开，张建兵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景象，愣了下，自觉地又退了出去，“你们继续。”
“怎么办，被人撞见了JQ。”虽然这样说，只是许家俊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
倒是唐小染，鸵鸟般地缩在许家俊的怀里，听许家俊这样一说，抬眼瞪着他：“你还说！”
想到了什么，唐小染躲闪过许家俊的目光，喃喃问道：“昨晚？”
“昨晚？”许家俊挑眉，眼里慢慢掠上一抹异样色彩，“昨晚你很热情。原来，距离真的可以产生美。”
脸颊如发烧般火热，许家俊还在那不依不饶地说着：“我想走，你拉着我不要我走。要不是我自制力够强，早就把你——”
“不要说了！”伸手捂住许家俊的嘴，唐小染一副懊恼的样子。
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一手牢牢地按住，俯身慢慢地逼近唐小染，在唇还有些许距离时停下，两人相隔得如此之近，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低低地笑着，许家俊吟出了王维的这一首《相思》。
眼睛眨了眨，唐小染垂下眼眸，这诗被许家俊念出，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怪异，何况，男人此刻的目光，落在——
“以前是A，现在应该是B了吧。”
望向漫不经心地说着的男人，唐小染气恼地踩了许家俊一脚：“没个正经！”
推开许家俊，又被许家俊拉住，男人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染儿，人家囚犯被判刑都有个期限，我呢？我啥时可以出冷宫？”
想起之前两个人发生冷战的事，唐小染抿紧了唇，半响才缓缓说道：“不是你自己去的吗？”
轻轻地摸着唐小染那隆起的肚子，许家俊抱怨着：“那时我生病了，感冒得很厉害，怕传染给你。”
想起前不久秦医生来看她时，提起了那一次许家俊胃疼的事，言外之意是在指责着她的不懂事。而现在听许家俊这样一说，唐小染鼻子又有点发酸。他生病了，她一直没有察觉，只是在和他生着气。
见唐小染又哭了，许家俊有些慌乱，抬手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唐小染摇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家俊，“我们不吵架了，就算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不问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行。”
帮着唐小染擦拭着泪水的手微微顿住，许家俊微笑着颔首：“嗯。”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落着洁白的雪花，一片一片雪花飘飘然落下。
唐小染望向窗外：“家俊，陪我去看雪。”
“外面冷。”
“我要去。”
熬不过唐小染，许家俊轻叹一口气：“好。”
病房里开着暖气，在里面只是穿着一件单衣就可以，出去了，还是得要全副武装。唐小染穿好羽绒服，发现许家俊还是没有回来。之前他说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站在窗户那看着外面，下面人来人往，只是没有在里面发现她熟悉的那个人。
“我回来了。”房门推开，许家俊走了进来。外面的雪很大，他的衣服上、眉毛上、头发上都沾满了雪絮。
走过去帮着许家俊整理着，唐小染问道：“你去哪了？”
“这个给你。”
这才发现许家俊的手中拎着一个袋子。
“什么？”接过许家俊手中的袋子，唐小染打开，是一顶帽子，一条围巾，还有一副手套，“你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
“嗯。”变戏法式的，许家俊又拿出一把折叠伞，“这样就不怕你淋雪了。”
“你有伞？”唐小染有些吃惊，“那你怎么还搞得一身？”
“我是男人，不需要这么多讲究，倒是你，现在需要重点保护。”一边说着，许家俊一边将帽子、围巾替唐小染带上。
看着许家俊这细心的举动，唐小染莞尔：“你这样子，还真的是像我的妈妈。”
“嗯？”许家俊微微蹙眉，纠正道，“我是你的男人。”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大，很快就在地上、树上堆满了厚厚的一层，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有人在雪地里拍照，有孩子在雪地里玩耍，身后的母亲喊道：“小心点，不要摔倒了。”
只是那孩子还是趴在了雪地里，没有等母亲去扶他，孩子又爬了起来。
“我听妈妈说，我在学走路时，摔倒了，妈妈要去扶我，可是我却赖在了地上，”盯着那个孩子，唐小染慢慢说着，“妈妈以为我是赖皮，不想管我了，可是后来我自己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妈妈也就了解了。妈妈告诉我这事时，说我从小性子就倔，不喜欢轻易接受别人。”
“确实是这样。”深有感触的，许家俊点点头。
“你什么意思？”扭头瞪向许家俊，唐小染伸手掐了许家俊手臂一下，“我很少和人说我小时候的事，你还这样。”
“你下手可真重，”龇牙咧嘴的，许家俊哀叹着，“说实话也要被人打压，什么世道。”
“许家俊！”眼睛不悦地眯起，又是捏了她一下，“你觉得我很倔是吧？看上别的女孩了？你去找她啊！”
松开许家俊的手臂，唐小染扭头就要走。
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捏了捏她那有些气鼓鼓的小脸，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在我眼里看见了谁，她就是我喜欢的女人。”
－－－－－－题外话－－－－－－
还有一点，等晚上回家后再补齐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52
150隐藏的真相
“妈，你为什么不想开一点，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许家俊闭上了眼睛，明明知道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程佳静的决定，只是依然想要试一试。
“当时他们瞒得很好，如果不是后来你父亲当年的同事在醉酒后说出了实情，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那时，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检察院的院长是你父亲的同学，我问过他可能再次起诉。他说，当年的事有人一手遮天，而且那个姓张的主动提供线索，捣毁了一个黑市军火点。可笑的是，那些有眼无珠的人还为他颁奖，说他是‘无间道’，可笑！你父亲的同学劝我，民不与官斗，我怕你们姐弟受到伤害，就忍下去。可是，现在，你娶了一个仇人的外孙女回来，还视我为仇人！”抹了一把眼泪，许母哭诉着，“我把你们拉扯大，容易吗？你现在这样对我！还有你的爷爷奶奶，许忠不是他们的儿子吗？他们却从没有想过为他报仇。我以为是你劝动了他们，实际却是他们早就知道了，可笑，他们却是认为因公殉职，不应该把私人感情夹杂在里面。”
眉头一直紧锁着，听见许母这样说着，许家俊有些意外：“爷爷他们知道？”
“是，你爷爷是退休了，可是他的人脉在那，扳倒一个人有那么难吗！因公殉职，因公殉职！就因为这样，所以放任真正害了你爸爸的人不管！姓张的愿意帮助警方，不过是黑吃黑罢了，他的女人死了，是他咎由自取。眼不见心不烦，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听我的话，离婚。”放下狠话，许母盯着许家俊，“家俊，身边枕着的人和你有着血海深仇，你真的不觉得闹心吗？”
“妈，有些时候，你不一定是对的。”
“好，那你就不要怪我了。之前我答应你的事，就此作罢。”
目送着许母离开，许家俊神色凝重。能说的他都说了，许母自己有着心结，她走不出来谁也帮不了她。
☆
“我想去爷爷那一趟。”在窗户那站了片刻，许家俊说道。
在和沈颖说着悄悄话的唐小染，闻言，应了一声，又继续和沈颖谈心去了。
转过了身子，许家俊看着唐小染，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在听着沈颖说些什么，不时地还点点头。自他进来之后，她就没有追问过他，程佳静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表现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后来沈颖过来了，她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两个人谈的甚欢。
“你不问我去做什么？”她这样淡漠的态度，反而让许家俊感到了一阵不安。
闻言，唐小染抬首看向许家俊，他人站在窗前，将大片的光遮挡住，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是听得出他的话语里有着一丝不安。唇微微扬起，唐小染说道：“你去肯定是有你的事，我没必要问的那么详细。只要你记得回来就行。”
盯着唐小染，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许家俊舒了一口气：“问完了事情，我会尽快回来。”
“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这样生疏，客客套套的，”沈颖忍不住地插话，“我觉得，你们男人，就是喜欢搞神秘。你该不会借机去看那位宋MM吧？许家俊，你要是背叛了小染，那在我眼里，天下的男人还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了。”
看了一眼门口，许家俊莞尔：“是吗？那，你对张建兵是什么印象？”
“他？卑鄙无耻下流。”不顾唐小染拽着她，沈颖继续说道，“就连结婚，也是被他逼的。好不容易可以离婚了，他竟然用那么无耻的手段！小人一个。”
“哦，这么说，你不喜欢他？”嘴角噙着怪怪的笑意，许家俊问道。
“傻瓜才喜欢她！”
手抵在额头上，唐小染舒了一口气，看着许家俊对她挥挥手，做了一个“我走了”的口型，眯眼瞪向他，她还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是喜欢玩阴的。
“那个，小颖，有个人在你后面。”
沈颖回头看去，见脸色阴晴不定的张建兵抱着双臂，盯着她。
“你，”沈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确定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天下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时，我就来了。”
沈颖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献媚地跑到张建兵身边，帮他捏着肩，捶着背：“哪有啊，哪有啊，你一定是听错了。”
“我卑鄙无耻下流？”
“不不，你有牙齿，很有上进心。”
“嗯？”
被张建兵的眼睛一瞪，沈颖耸拉下了脑袋：“我的意思是，你风姿翩翩，其貌不凡。”
“喜欢我吗？”
“喜，喜，喜欢。”
“听起来有些勉强。”
“你要是把那个东西还给我，我会更喜欢你。”抬起头，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沈颖看着张建兵，只是终敌不过张建兵眼中的厉色，败下阵来。
捏了捏沈颖的脸颊，张建兵缓缓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那些东西不会流传出去。”
瞅出了些名堂，唐小染嗤笑道：“张建兵，我以为你是真的劝回了小颖，原来，你是用了什么恶劣的手段。”
想要唐小染喊他一声哥哥，只是想到唐小染百分之九十九会喊他贱哥哥，只好作罢。挺着胸膛，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情：“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合意就行。对了，刚刚我来时，看见一个姑娘在打听你的病房。她说她叫什么来的，宋希。”
听到这个名字，唐小染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躺下了身子：“如果她来了，麻烦替我拦住她。”
只是宋希没有来到病房，坐着电梯到达楼层时，走出来，看见一旁的一个男人走进了另一个电梯里。眼前一亮，宋希急忙跟着走了进去，偷偷地打探着这个男人。
以前只是在照片上看过他的样子，没有想到他实际看起来会比照片上更加英俊了几分，难怪那个小明星会喜欢他，现在这个会霸着他不放。浓密的眉毛下那一双眼眸是那样的夺目，幽黑的眼眸如同大海一般深邃。薄唇紧抿，那唇，看起来是那样的性感，要是吻在她的唇上。捂住了脸颊，宋希不敢想下去。
电梯里的女人一直在偷看着他，许家俊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装作没有注意一般。她盯着他，忽然间怪异地笑了，电梯停下，她故意凑近到他的身边，“不小心”地撞到了他，牵住他的手：“哎呀，对不起。”
嫌弃地将手从女人手里抽了出来，许家俊拿出了纸巾擦拭着手。
宋希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却是看见许家俊走到了另一边站住。
到了一楼，出了电梯，宋希追着许家俊跑了出来，在他的面前站住：“我叫宋希。”
淡淡地瞥视了宋希一眼，许家俊越过她朝前走去。
“阿姨应该和你提过我吧？我的爸爸，当年和你的父亲是同事，说起来也算是战友。我的妈妈，是个法医，本来我也想做一个警察，可是爸妈都不愿意。”追在许家俊的身边，宋希自顾自地说着。
被吵的有些烦，许家俊止住了脚步：“我们认识吗？”
愣在那儿，看着许家俊又提步向前走去，宋希追了上去：“我见过你的照片，你什么时候娶我？”
“你是从四院出来的吗？”
“从小到大，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宋希猛地一跺脚，追着上前拉住了许家俊，“阿姨许诺过我，你会娶我。”
“谁答应你的，你让她娶你去。”甩开了宋希的手，许家俊弹了弹衣袖上的浮灰，“我不喜欢莫名其妙的女人碰我。而且，宋小姐，你听好了。第一，我是有妻室的人。第二，我很爱我的妻子。第三，我对你没有兴趣。所以，请你不要自讨没趣。”
“没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宋希还想去拉住许家俊，只是被许家俊的目光一顿，硬是缩回了手，“莫婉失败了，是因为她方法不对，不够努力，所以，我不会放弃。”
恰好一对路人走过。
“咦，这不是上次在咖啡厅里遇见的那个女人，看她气势汹汹地在训斥另一个女人，说她不要脸啥的，我还以为这个女人被人夺了男友。后来啊，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搂住了那个被训斥的女人，他说，‘我的老婆。欺负也只有我才能欺负。’”
“你确定是她？”
“当然了，那次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还记得，那个男人掏出了一个红本子，放在了桌子上，很有气势地说了一句‘要不要验验真伪’。”
“哎，我刚刚好像听见她说，没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你管她，这种人，我最看不上眼了。”
路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淡去。宋希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看着许家俊的眼里堆满了嘲讽之色，恼怒地转身追向了之前的两人：“你们站住！”
走了几步，又停下，和许家俊说道：“等我，我会解释的。”
等她？才怪，没有逗留片刻，许家俊疾步地走出了住院部大楼。
☆
去了许老爷子那，没有掩饰什么，许家俊开门见山地问道：“爷爷，我想问你一件事。”
本是戴着眼镜在那研究象棋谱的许老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取下眼镜搁置在棋盘上：“你妈妈告诉你了？”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坐。”推出一个小板凳给许家俊，许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既然你来了，那我便都告诉你。当初替你父亲检查的医生告诉我，你父亲身上有两处枪伤，一个是远处射击，但不足以致命，一个是近距离的，打在心口。但是知道这一切，你的父亲已经被火化出殡了。尸检报告上只标明了一处伤口，是当年那局长的意思。那个医生和你父亲关系不错，但是迫于威胁，她一直瞒了近二十年。或许是因为终究熬不过良心，而就在她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后不久，她失踪了。”
“爷爷，那你的意思？”
“后来，那个局长被查出了贪污，落马了，而检举他的人，是现在的宋局。你的父亲不在了，有些事我也只是猜测，或许是他掌握了什么。才会想让当年的那个局长想除掉他。张建兵也不过凑巧做了一枚棋子。就算那次事件中，你父亲不死，他还会在以后遇到意外。”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你以为我没说吗？她来找我时，我都告诉她了。可是她认定了这些都是杜撰。一口咬定要是那次许忠不去执行任务，就不会出事，其它的，她一概听不下去。”见许家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许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那个局长，是你妈妈的学长，也曾追过她。在你父亲离开后不久，我发现他们走得很近乎。只是你的母亲说，不会移情别恋。二十多年过去了，一天你的母亲忽然过来说做了对不起你父亲的事，要改嫁给那个人。后来那个局长出了事，也就作罢了。”
“妈妈说过，父亲当年的同事在醉酒后说出了实情，那个人，会不会是？”狐疑地看向许老爷子，许家俊问道。
“二十年的时效期，也难为他忍了这么久。”许老爷子看着面前的棋盘，“你看，想要占领将，势必要扫清一切障碍。如果你父亲还在，这局长也应该改称为许局了。”
“爷爷，你是说？”
缓缓地站起身子，许老爷子锤了捶背：“私仇我不会去做，可是要查明一件事情，找出把柄，我还是有这个能力。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毁了，从其他事情上，也可以找出把柄。你在这看会棋局，我去看看你奶奶熬的汤可好了，呆会带给小染。”
顿了顿，许老爷子又说道：“你也不要怪你母亲，那个局长，在你母亲的心中一直很伟大，就算那次醉酒后的错事，她也在为他开脱，说是她有错在先。那人落马时，你母亲甚至落过泪。实在不行，你和小染先避一避，不要见她。时间长了，或许她就会想通了。”
“爷爷，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那次来找我，如果你打算离婚，我会告诉你这事。可是你的那个态度，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现在你既然问我，告诉你也无妨。”双手负在背后，许老爷子慢悠悠地说着，“如果换成是我，我想我八成是不会有你这样大度。”
“不是大度，如果换成了另一个陌生人，我的选择只会有一个。但是她是染儿，谁让我认识她在先。”
☆
“我要进去。”
“不可以。”
病房外，看着僵持的两个人，许家俊皱紧了眉：“你怎么还在这？”
扭头看见许家俊，宋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扑了过去，许家俊闪身躲开。扑了个空，宋希嘟起了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嗲声嗲气地说着：“你看啊，你看啊，那两个多舌的女人抓破了我的脸，还弄乱了我的发型，你是个男人，不应该保护我吗？”
“啧啧，”张建兵抱起了双臂，打了一个寒颤，“好冷啊，是不是又要降温了。”
宋希的妆容有些乱了，左脸颊上划着一条长长的指甲印，那仿佛受伤的眼眸透过蓝色的眼瞳看着他，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我真不知道妈妈的审美观怎么会坠落至此。”
眼睁睁地看着许家俊推开门走了进去，宋希脸上的希翼之色慢慢引去，摸了摸脸颊：“男人不应该怜香惜玉？”
张建兵手指托着下巴，眼里流露出惋惜之色：“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人是天生丽质，一种人是普普通通，一种人是长得不咋样，偏偏还自命不凡。”
“你说什么？”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倒是好奇，你是谁眼中的西施。”
脸色涨得通红，宋希咬紧了唇，手指着张建兵，恨恨地说着：“我知道你是谁，你别得意得太早，阿姨说了，她会找到当年的证据。”
“什么证据？”故作不解的，张建兵上前一步，眼里闪过狠色，“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做事情前要三思。”
“许家俊是不知道真相才会这样维护唐小染的。他一定会后悔的。”宋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个抛弃过他，一个是他的仇人，只有我才是适合他的！今天不要我进，算了，来日方长。”
看着扭着小屁股甩头走开的宋希，张建兵好心地喊道：“当心鞋跟断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宋希左脚一拐，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这情景，倒是很像那一次在街上遇见沈颖，她一手拿着鞋一手拿着鞋跟，本是苦恼的脸再看见了他后更是表情多变。那一副情景，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可是眼前虽然在上演着同一幕，他却觉得似乎是在看一出小丑剧。到底还是人不同。想起许家俊的话，张建兵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个女人在医院大闹时，他就听闻了，得知原因，忽然对这人产生了一种崇高的敬意，甚至有些怀疑，许母找到这个人，是不是就看中了她的这一点，如何插足别人的婚姻，宋希似乎有着不错的经验。
☆
走进屋子，许家俊放下了保温桶，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个超市购物袋，透过通明的塑料袋，看见里面的东西，许家俊沉下了脸色：“这是谁买的？”
“是——”
在沈颖开口之前，唐小染说道：“不是我想吃，是肚子里的家伙想吃。”
又是这句话，许家俊有些哭笑不得：“说过多少遍了，这样的膨化食品少吃。”
“不就是个洋葱圈嘛。”眼睁睁地看着许家俊将袋子拿起，收了起来，“你怎么这样小气。”
嗅到了屋子里的什么味儿，许家俊问道：“我走之后的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什么？”
掰着手指头，唐小染慢悠悠地说着：“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吃酸辣粉丝，所以就让小颖帮我买了一包，刚刚吃完，你要不要？要的话，我让小颖再去买一包，我帮你煮？”
看着笑意融融地看着他的唐小染，许家俊颇为无奈：“我似乎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类东西。”
“人都会变的啊。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我妈妈怀我时，也就吃得粗茶淡饭。家里吃的菜叶，也是妈妈每天去捡人家剩下的不要的。那时，多亏了叶伯母，我还是在家里被叶伯母接生下来的。”这些都是日后听母亲说的，在唐传国来接她去唐家时，病危中的张玉兰握住唐小染的手，叮嘱她：过上了好日子，不要忘记现在的苦。不骄不傲，才能一生平和。
“都是陈年往事，提它做什么。”怕勾起唐小染的伤心事，许家俊插话道，指了指保温桶，“这里是奶奶熬的鸡汤。”
现在听见鸡汤两个字，唐小染只觉得胃里泛着恶心，苦着一张脸：“又是鸡汤？”
正说着，吴嫂推门进来：“染小姐，先生让我炖了一只乌鸡送过来。”
一点一点的，唐小染滑进到了被子里，挥了挥手：“放那吧，先让我睡一会。”
揉了揉胃，昨天被迫吃下的两个鸡大腿似乎还没有消化，她怎么觉得，在这样下去，她会被喂成一只小猪？
这话她在日后说给了许家俊听，那时许家俊正在看着孕妇食谱，听见唐小染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喂成猪才好，这样别人才不会要你。”
闻言，唐小染咬着小银牙瞪着他，却是听见许家俊笑盈盈地问道：“想吃清蒸鲈鱼吗？”
肚子里的蛔虫又被勾起，有了孩子后她几乎没有下过厨，饭菜都是许家俊一手准备，偏偏他还是做的一手好菜，将她喂叼了，一般人做的饭菜她还真的不怎么喜欢。在食物的诱惑面前，唐小染忘记了之前的事，点点头：“好。”
“嗯，那就继续做小猪，做我一个人的小猪。”
这都是后话。
☆
依照许家俊的意思，唐小染最好在临产之前一直都住在医院，只是唐小染却不乐意，觉得呆在医院里太闷，而且那位宋小姐，锲而不舍的，几次登门前来拜访，虽然一次次地被张建兵拦下，但是时间久了，唐小染觉得烦躁。但是就这样回到家里，难保那位宋小姐不会将战斗地点转移到家里。
为以绝后患，许家俊决定和宋希好好地谈一谈。
地点约在A市的一家咖啡厅里，时间说好是下午六点，只是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也未见宋希前来。看了一下时间，许家俊皱起了眉头，打算等到七点，宋希要是再不来，他就走人。
又过了二十分钟，宋希总算姗姗来迟。显然她是精致打扮了一番，眼上画着浓浓的眼线，长而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只是太过于浓密，反而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假的，嘴唇涂抹得红红的，娇滴滴的，脸上似乎因为抹了太多粉的原因，在咖啡厅里灯光的照射上，有些惨白。她穿着大约五六厘米高的细根高跟鞋，看见了许家俊，风情万种地一笑，想要飞奔过去，只是刚刚抬脚，却又故作稳定的，扭着小蛮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在许家俊面前坐下，宋希脱下了外面的大衣，挂在了椅子上。她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裹胸礼裙，似乎是为了营造出效果，她又特意地拉低了衣领。
“这衣服质量好吗？”忽然间，许家俊问道。
没反应过来许家俊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希看着他：“你要不要试一试，女人的衣服，就是等着男人来脱的。”
刚刚招呼着服务生给他的咖啡续了杯，许家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听宋希这样说道，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一滴咖啡溅了出来，落在了许家俊的西装裤上。
“哎呀，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宋希做出了一副惊讶状，拿起纸蹲在许家俊身边，帮他擦拭着裤子上的污渍，故意地用胸口摩擦着许家俊的腿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够了！”眼里闪过厌恶之色，许家俊握住宋希的手，“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让我很困扰，我不知道我的妈妈给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坚持。我今天找你来——”
“是约会的，对吗？我已经做好了功课，我不怕的。”羞涩地笑了，宋希说道，“第一次，我们可以KJ。”
手抵在了额头，许家俊发现原来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有理也说不清的。
“你还可以用手帮我，我也可以。”
看着还在那一脸憧憬的宋希，许家俊舒了一口气：“宋小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会和别的女人一夜情。”
“我知道不是一夜情，我要做的你的另一半。你不是告诉我，我是你的优乐美，你要把我捧在手心的？是不是你被我感动了？”
看着那双不断地眨呀眨的眼睛，许家俊蹙眉：“要听真话？”
“嗯。”
“感动没有，厌恶、恶心倒是有。我再说一遍，宋小姐，我对你没有兴趣，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我妻子的面前？”
“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我都已经挑破了那层纱，你还想怎样？”满眼的委屈之色，那哀怨地看着许家俊的目光，仿佛他真的是一个负心汉一般。
本在邻座偷听的张建兵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音，缓缓地转过身子，讥讽地看着宋希：“宋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倒贴的女人。人家男人都说对你没兴趣了，你怎么还这样死皮赖脸的。你小时候不会猪皮吃多了吧？”
刚刚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神色，此刻听张建兵这样一说，宋希变脸般地露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神色：“你什么意思？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爱情面前，人人平等。爱情的战场上，只有输赢。上一次的战役，莫婉输了，唐小染胜了。我就不信，她会一直胜下去。”
“谁输谁赢，要看裁判如何定夺。”许家俊揉了揉眉心，脑海里冒出两个字母，NC，“只要我是裁判一天，你就没有赢的机会。”
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许家俊起身：“宋小姐，我代我母亲和你说声对不起。一切只是玩笑，今天起，就此打住。”
怔怔地看着许家俊远去的身影，宋希眼中闪过一道受伤的神色。
同情地看了宋希一眼，张建兵轻飘飘地说着：“小姑娘，事业有成的男人是好。可是不要去招惹已婚的男人。就算一个男人愿意接受你，一个成熟的男人迷恋的也只是你的身体，是不会和原配离婚的。如果遇见一个连肉体交易都不屑的男人，呵，我劝你不要自讨没趣。”
☆
走出咖啡厅，张建兵追上许家俊，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不用。”
“现在又不是造人阶段，不用担心酒精。我知道一个地方，里面的调酒师调的酒味道不错，走吧，我也想和你谈谈。”
一醉方休酒吧里，一如既往地热闹。张建兵似乎是这儿的常客，刚刚走进去，便有人走过来接待了他们。
来到私人专享坐区，被问起要喝什么时，张建兵要了两杯蓝色火焰。
两杯酒被端上来时，服务生点燃了杯中的液体，蓝色的火焰顺着杯壁徐徐燃烧至杯底。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张建兵说道：“AK－47，俄罗斯的附加特，味道挺不错。现在喝，入口还会感到淡淡的余温。”
端起杯子，许家俊饮了一口，酒香弥漫在唇齿间。酒吧里的DJ音乐正在放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欢快地扭动着身姿。许家俊环视了一眼，这儿是私人专享坐区，比起下面的大众区，这儿相对于清净一些。
放下手中的杯子，许家俊双手交握地放在胸前，懒懒地靠在座椅上：“你请我到这，不会只是为了喝一杯酒？”
“当然不是，我家老头子有些不放心，所以有些事我要问清楚。”取下了戴在眼睛上装饰用的眼镜，张建兵说道，“你母亲的态度，老头子知道后，很不开心。但你毕竟是那丫头喜欢的人，老头子的意思是，如果你太难抉择，就放过那丫头。孩子的事，张家会负责。”
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悦之色，许家俊手指轻轻点击着桌子，缓缓开口：“没有什么难抉择的。”
“老头子的意思是，你会不会现在表现得很好，将人捧上了云端，然后忽然给她致命一击？”
看着张建兵那试探的目光，许家俊端起了手中的杯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盯着杯中荡漾的液体：“我看起来是那样无聊的人？”
“难说。撇开这些不谈，今天一个莫婉，明天一个宋希，后天又会来个谁？”张建兵曾经学过心理学，只是是许家俊太过于淡定、心中所想不表现在脸上，还是他真的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张建兵在许家俊脸面上瞅不出什么名堂，只好作罢。
“我管不了别人，可是我可以管的了我自己。”饮尽杯中之酒，许家俊手举着杯子，“谢谢你今天请我喝酒。”
走出酒吧，忽然间接到了许雯的电话，许家俊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我不过去了，姐，我真的很累了，妈要折腾，就要她折腾去吧。我前几天见过爷爷了，知道了一些事。你有空，去问下爷爷。”
挂断了电话，许家俊看向张建兵：“有烟吗？”
递过了一根香烟给许家俊，将打火机一起给了他，看着他动作优雅地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徐徐上升着，遮住了他的容颜。
“出了什么事吗？”
许家俊闭上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怎么都是这样。”
“谁说的，还有的女人不哭也不闹，但她会莫名地消失，”抱怨着，张建兵意识到了什么，“刚刚是你的姐姐打电话？不会是你的妈妈又在折腾什么？”
“是，她现在在X河的大桥上，说是要跳河，去找我的爸爸。”
“跳河？”张建兵摇摇头，“那还不如跳楼，爬高一点，这样保证一头载下来后会一命呜呼，想抢救都来不及。”
被许家俊阴森的目光一瞪，张建兵耸耸肩：“你要过去？”
“回医院。”看着张建兵那诧异的眼神，许家俊说道，“妈妈只是想威胁我，如果我不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同情地看着许家俊，张建兵缓缓开口：“你家的太后真可怕，虽然我家的是五十步笑百步，可是也不至于不会要自己的孙子。”
“其实，妈妈也挺可怜。”
回去的路上，手机一直在响，许家俊没有理会。
片刻中后，张建兵的手机响起，是沈颖打来的。
“你们在哪？小染接到一个电话后要去X河大桥上，我拦不住她。”
张建兵的神色一顿，说道：“你先想办法拦住她，我们很快就回去。”
放下电话，张建兵吩咐着司机：“加快速度，快点回到医院。”
☆
到了医院，下了车子，顾不得等电梯，两个男人奔向楼梯，两步做一步的跨上楼梯，来到病房，推门进去，看见唐小染还在屋子里，松了一口气。
重重地喘息着，许家俊平息了一会气息，走向唐小染，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见状，张建兵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着沈颖离开。
双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缓缓地开口：“是不是姐姐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隐瞒，唐小染点点头：“她说，你不肯接电话。”
“你去了又能管什么用？妈她有着心结，别人帮不了她。”
“可是，万一——”
手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许家俊摇摇头：“这些事，我会处理。我只希望你好好地保护自己和孩子，剩下的事，不要去管，也不要去问。”
眼眸垂下，唐小染抿住了唇，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唇角微微扬起，许家俊伸手抬起了唐小染的下巴，盯着她：“你不问问我今天谈判的结果？”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不施粉黛，我倒是觉得你看起来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好看得多。”
从许家俊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唐小染颦眉，凑到许家俊身上嗅了嗅：“烟、酒的味道，你还去哪了？”
见把话题转移了，许家俊脸上的神情微微放松：“陪着你哥去了一趟酒吧，只是聊聊天。”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唐小染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张建兵比我大5岁，今年28，你要随我，喊他做哥吗？”
眼睛危险地眯起，许家俊咬住了唐小染的耳垂：“嘲笑我？该不该接受惩罚。”
“你想怎样？”明知故问，唐小染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这样就可以了。”
“不够！”搂住唐小染，拉在了他的怀里，只是顾忌到她的肚子，许家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俯下身子含住她的唇，轻而易举地就将舌滑入到她口中，唇齿相缠。似乎因为缺氧，唐小染觉得迷迷糊糊的，在唐小染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落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扯落下来。
想着张建兵他们还在门外，说不定随时会进来，就算他们不在，万一护士要是进来了。
“不行！”
手抵在许家俊的胸膛上，却是被他拉住，举置到了头顶，另一手则是在那忙碌着，“我会小心点的。”
万事俱备时，忽然间许家俊听到唐小染喊道：“我肚子疼。”
再大的欲火在听到这话后也消散了，帮着唐小染整理好衣裳，许家俊一脸紧张：“哪里疼？”
又是急急忙忙地去找了医生。
做了检查，并没有什么事。看着一脸郁闷的许家俊，唐小染莞尔：“看，孩子都不愿意你欺负我。”
“你确定刚刚不是在骗我？”轻轻抚顺着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有些不悦。
“谁会骗你，刚刚感觉肚子动了一下，然后就有点疼了。”拿着许家俊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唐小染说道，“你摸摸看，好像又大了一点。”
“圆圆的。”轻轻地抚摸着，许家俊脸上露出了笑意，转而咬牙切齿，“就因为他们，你连碰都不要我碰了。”
“这叫母子连心，”坐起身子，唐小染趴在了许家俊的身上，“你希望他们都是男孩还是女孩？”
“最好的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这样哥哥可以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闻言，唐小染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
夜深了，看着已经熟睡的唐小染，许家俊轻轻地移开她握着他的手，来到了外面，拨打了一个电话：“姐，情况怎样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53
一五一
电话那边，许雯听见许家俊的声音，一阵痛骂：“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万一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担得起！”
“不是因为知道没事，所以才不去的。”听见许雯这样说，许家俊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再说了，姐，妈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我不去反而没事，去了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在知道染儿的身世后，反应会这样强烈。现在我大概知道了，妈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一个现实，所以把所有的错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你说什么？”听了许家俊的话，许雯只觉得一片云里雾里，完全弄不明白许家俊在说些什么。
“具体的，你可以去问爷爷。姐，你现在和妈在一起？”
“是啊。妈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我有些担心，所以就搬过来了。”
“嗯。姐，那就麻烦你了。”
挂上电话，许家俊抱着双臂看向外面，看见一颗流星滑落天际，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可以成真。
☆
出院那天，唐传国在吴嫂的陪同下也来了，收拾好东西，许家俊去办理出院手续。
“我和你一起去，”唐传国说道，“住院费多退少补，补的我来添，退的你留着就行。”
见许家俊要拒绝，唐传国说道：“那钱留着给小染买点补品，也算是用在了刀刃上。
自从王淑英搬离了唐家之后，这是唐小染第一次看见王淑英，却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王淑英脱下了身上以往华丽的衣服，身穿一件橘黄色的环卫工人的工作服，拿着扫帚在扫着地。昨夜又飘落了些雪花，地上又是堆积了一层白雪。拿着扫帚、铁锹在那忙碌着，忽然间一个孩子跑了过来，在地上抓起一堆雪，揉成一团，砸在了王淑英的身上，哈哈地笑着。
”怎么了？“见唐小染停下了脚步，许家俊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那个孩子又是揉了几个雪球，砸在了王淑英的身上。认出了那个环卫工人是谁，许家俊也有些吃惊。
”那是你姥爷的意思。“唐传国也发现了王淑英，盯着她举起扫帚，想要打向那个孩子，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跑了过来，使劲地将王淑英推到在地上，啐了她一口，抱着孩子离开。
别过了目光，唐传国说道：”走吧。“
站在那儿没动，唐小染微微蹙眉，迈着步子追向了那对母子：”你们等一下。“
后面传来许家俊的声音，唐小染顾不及搭理，上前拉住了那年轻女人的手臂：”等一下！“
扭头看向唐小染，年轻女人问道：”有什么事？“
手指着被年轻女人推到在地上的王淑英，唐小染说道：”让你的孩子给她道歉，还有你，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推到她。“
”我才不要。“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这种人很下贱，我才不要给下贱的人道歉。“
”可不是，只是一个扫马路的，碰她，我还觉得脏。“年轻女人昂起了下巴，不耐烦地说着。
”扫马路的又怎么了？扫马路的就不是人了！“唐小染的情绪有些激动，平时间温顺的样子不复存在，眼里释放些慑人的目光，再次说道，”我要你们去道歉！“
被唐小染拽住了，年轻女人有些恼怒，用力地甩开了唐小染的手。脚下重心不稳，眼看唐小染就要滑到了，忽然间，一人接住了唐小染的身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面熟，年轻女人盯着许家俊几秒，想起来了，财经类的报刊上，经常会看见这个男人的事迹。而此刻，男人看向了她，那眼神的犀利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闻过许家俊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处事狠断，也是听说过了他的家世，不是一般人可以惹得起的。猜不出眼前的女人和许家俊是什么关系，只是觉得关系匪浅，刚刚她差点伤害到这个女人，担心许家俊因此会迁怒到她，抢先开口说道：”不就是道个歉嘛！“
拉着小男孩走了过去，年轻女子按住小男孩的头给年轻女人鞠了一个躬，匆匆离开。
看着唐小染走了过来，王淑英露出了恨恨的神色：”猫哭耗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我没有想过会在这儿遇见你，就算不是你，其他人遇见了这样的情况，我也会看不下去。“唐小染轻轻地说着，”对事不对人。“
”淑英。“走到了王淑英的面前，看着她那双冻得发红的双手，唐庆国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王家，真的把你赶出来了？“
”是，“将手中的扫帚扔在一旁，王淑英怨恨地瞪着唐庆国，”你伟大，做出了那样的事，我一个大活人，要把位置让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样的脸面，王家怎么丢得起！你们两兄弟都是混蛋，你后来翻身，不还是因为女人的关系，有什么了不起！而他，看重的只是一个继承人的位置。现在一切竹篮打水了，我没有了价值，他连看我都不看一眼。遇见你们唐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粗事，不如，我替你找一份事做，算是我对你的弥补。“抓起王淑英的手，看着她的手指上布满了老茧，唐传国愈加得觉得愧疚。
”不用！“甩开唐传国的手，王淑英拾起地上的扫帚，”跟着你，我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从别人那争到了你，我真是后悔。你既然娶了我，不应该对我好些吗？如果不是你对我太冷淡，唐传政找上我时，我怎么会心动！他的甜言蜜语，还有他床上的功夫，都比你好得多。如果小晓没出事，就算她当初被人抱错了，只要她还在我身边，传政说他都不会抛弃我，可是我弄丢了他的女儿，你，千方百计地阻止小晓提前获释，你安的是什么心！“
王淑英手指着唐小染，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别以为你今天帮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带泣。“
唐小染微微蹙眉：”我不是要帮你，只不过那一幕让我想起了妈妈也被人这样欺负过。未婚先孕，几乎所有周围的人都看不起妈妈，唆使着他们的孩子侮辱妈妈，这一切，拜你所赐。你现在的感觉，不及我妈妈当初的十分之一，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唇角浮现了一丝讥讽之色，唐小染转身离开。
看着唐小染离去的身影，唐传国若有所思，追上了她：”小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气我当初害你们母女受了那么大的苦？“
唐传国的话语有些小心翼翼，在试探着什么，这般的小心让唐小染感到了一丝不愉快：”没有，既然看开了，就不会再去怎样，我不会去打什么小报告，你放心。“
唐传国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尴尬，当初张庆国在出资帮他时，明确地说了，如果不是怕小染失去了父亲，他才不会放过一个伤害过他女儿的人。也因此，唐传国心中才产生了顾忌。刚刚他也的确是怕唐小染在张庆国面前说什么，如果张庆国采取什么动作，只怕唐家的产业会难逃一劫。
”爸，“唐传国抬起头，看见已经走远的唐小染又回来了，”我刚刚的话，你不要在意。以前你总是希望我喊你一声爸爸，但我一直喊你叔叔，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恨你抛弃了我们十年。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什么了。“
☆
”车窗打开一些。“上了车子，许家俊吩咐着司机小王。
正值冬季，外面北风呼呼地吹着，车子里开着暖气，白色的水汽密布在窗户上，慢慢地化成水珠，滴落下来，一道道的水迹顺着车窗滑下。
车窗紧闭，加上开着暖气，虽然车子里温暖如春，只是坐在车子里，感到有些闷闷的，呼吸有种上不来的感觉，胃里也有点闹腾，有些恶心难受。许家俊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才这样吩咐着。
”不用了。“唐小染摇摇头，”这天太冷了，不用开窗户。“
”透透气也好。“摇开了窗户，露出一点缝隙，只是打开的是他这边的窗户。搂住唐小染的肩膀，拉在了怀里。
瞄了一眼车里的驾驶座上方的镜子，总觉得小王会窥视到后面的景象。扭动着身子，想要拉开和许家俊的距离。似乎是看出了唐小染的心思，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在唐小染反应过来之前，唇已经覆盖上去。
瞪着眼睛看着许家俊，想要挣扎，只是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又怕动作太大会伤害到腹中的孩子，只能随了男人的意，任由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霸道的唇在她的上辗转，柔韧的舌占据了她的，纯男性的味道伴随他的吻渡入到她的口中。
原本只是戏弄一下唐小染，只是慢慢的，情况渐渐无法控制。
女人弯弯的双眉如杨柳低垂，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眨动着，水灵灵的双眸如黑色的明珠一般璀璨，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女人的气息让他沉迷，她的味道让他眷念，纠缠住她口中的柔软，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甜蜜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车子一个颠簸，唐小染猛的惊醒，看着小王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身子挺得笔直笔直，刚刚她和许家俊做的一切，他都看到了？想到这，唐小染脸颊上泛起了两片红晕，盯着许家俊那噙着笑意的眼眸，小声问道：”你是故意的？“
挑眉，许家俊将唐小染往怀里拉了拉，轻轻地抚顺着她的头发：”你在怕什么？“
明知故问，看着男人那好整以暇的脸庞，唐小染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
笑笑，许家俊拿出一个梅子塞到唐小染口中：”那是不是以后要多练习？“
前方的小王轻轻咳嗽一声，声音里明显有着笑意。
”我记得有个人说，脸皮厚就是本事，敢说不敢做了？“
扭头看向窗外，不去理会许家俊。过了一会，唐小染拉过许家俊的手臂，放在了她的肩上，在他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我困了。“
”先睡会，到地方我再叫你。“脱下了外面的大衣，盖在了唐小染的身上，一手搂住她，一手握着她的双手。
到了一个岔路口，张建兵带着沈颖去了另一个方向，唐传国走下车子，敲了敲许家俊的车窗，示意着他下来说几句话。动作轻柔地将唐小染放在了后座上，许家俊下了车子。
外面寒风刺骨，唐传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几句。目送着唐传国的车子离开，许家俊刚要上车，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顿，位于身侧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隐隐地可以看见上面青筋暴露。平息了气息，许家俊打开车门，弯身上了车。
唐小染还在熟睡，最近她的觉似乎越来越不够睡一般。将唐小染的头抬起，放在他的腿上，轻轻地摸着她的头顶，眼中的戾气渐渐平缓。
走了一段路，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小王说道：”许总，后面那辆车子。“
一辆银色的世爵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车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许家俊微微蹙眉，轻抚着唐小染的动作愈加得温柔，冷然地开口：”不用管它。“
驶入小区，本想叫醒唐小染，只是想了想，许家俊抱起了唐小染，走进了楼道。回到家里，将唐小染安置在床上，打开空调，帮着她盖好被子，站在床边凝视了唐小染一会，这才转身离开。
坐在客厅里，习惯性地从茶几下的箩筐里拿出一包烟，刚想取出一支，只是想到睡在屋子里的女人，又将烟扔了回去。烦躁地起身，站在客厅的窗户前望着楼下，那一辆银色的世爵还是停在那儿。
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唐小染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斟酌了好久才开口：”可以去KFC吗？“
见许家俊眉头慢慢锁在了一起，唐小染眨了眨眼睛：”我知道网上的那些说法，可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而且，我也不是去吃肉的。我想要，圣代，草莓味的。“
闻言，许家俊的眉头皱的更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开始变得灰蒙蒙的了。
”草莓？圣代？“
”嗯。“唐小染点点头，”要不，其它的雪糕也行，我忽然想吃了。“
揉了揉眉心，许家俊反思着最近是不是太惯着唐小染了，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才会让她这般。大冬天的吃雪糕，且不说她现在有着身孕，就算是没有，寒冬腊月的，他也不会允许。
”要不，脆皮香蕉也行？“见许家俊脸色不佳，唐小染退而求其次，试探地问道。
”油炸的东西，少吃。“许家俊一口回绝，”你要是想吃香蕉，我买一斤回来就是。“
”那不一样啊。“小脸上流露出不满之色，唐小染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们想吃，所以我也馋了。“
女人撒起娇来，让许家俊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外套：”去买香蕉。“
”脆皮香蕉。“
”嗯，但是圣代，想都不要想。“
”那就草莓，小小的那种，放在锅里烧开，那样的味道也不错。“
”我怎么才发现，你的嘴变得这样叼。“
”问他们啊。“轻轻拍了拍肚子，唐小染笑眯眯地说道，”女人只有这几个月可以做皇后，当然能要享受一下。“
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出了门，出了小区左拐，再走几步，就是一条小吃街。睡觉起来觉得头有些晕沉沉的，本就打算出去散散心，于是唐小染也就挽着许家俊兴冲冲地出了门。
”走过去？“
”嗯。“
下了楼，那辆银色的世爵还是停靠在那儿，深色的窗户摇起，隐约地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许家俊看着那辆车子，眉头不经意间地皱起，余光瞥视了唐小染一眼，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那辆车子一般，小鸟依人般地挽住他的手臂，有说有笑。
”染儿。“
”嗯，怎么了？“
扬起了小脸，唐小染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见他的神色几分古怪，嘟起了嘴：”你不会反悔了吧？“
”没有。“走了几步，许家俊忍不住地问道，”以前你还是孙泽君的女友时，你对他熟悉吗？“
”干什么问这个？“唐小染垂下了眼眸盯着脚下的路，偶尔踢走一个小石子，漫不经心地反问着。
听不出唐小染话语里的语气，许家俊沉默了一会，说道：”依照你对他的了解，他如果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后悔了，他会怎样做？“
”不知道，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低着头，唐小染脸上的神情别人捕捉不到，再次抬起头看向许家俊时，唐小染的脸上又是一片笑容，”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该不会，你看上他了？“
眼里闪过一道不悦的光泽，许家俊语气阴沉了几分，敲了敲唐小染的脑袋：”你在乱想些什么？“
”不是我要乱想，而是，你看那，两个女人手拉着手还可以理解，可是两个男人——“
顺着唐小染手指的方向，许家俊瞄了一眼，脸色微变，忽然间的一幕让许家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见唐小染目光移向了别处，忽然间捂住了唐小染的眼睛，带着她走向另一个方向。
”做什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许家俊捂着她眼睛的手掰开，看着许家俊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那两个人竟然做了在他看来只有男女才能做的事情，虽然知道有些人在性取向方面是有些那个，但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怪怪的，怕唐小染看见了那一幕又会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所以这才急忙拖走了她。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这样，他们不应该避嫌吗？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样！
”你不会是因为刚刚那两个人吧？其实那是假的了，其中一个是女孩。“唐小染眨了眨眼睛，笑道，”他们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这样了，碰巧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女孩说，她要扮演攻，男孩要是想追她，必须要做小受，多长时间由女孩来定。碰巧那个女孩剪的一头短发，看起来也挺像个男孩子。他们每天都会出来散步，看见有人路过，女孩就会捉弄男孩。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还没结束这个游戏。“
想起了许雯有段时间迷上了网络，姚康有些好奇，担心她是网上认识了什么人，于是一天趁许雯接电话的时候瞄了一眼她的电脑页面，没有小企鹅在闪烁，姚康刚刚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看见许雯看的那个网页，只是瞄了几页，差点没吐血。后来姚康找到他，要许家俊旁敲恻隐，看看许雯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许雯听了许家俊的话，露出了很不屑的神情：”小说和现实不一样，没有最腐只有更腐。“
”女人是不是都会对那些事感兴趣？“许家俊微微蹙眉，忽然间紧张地看着唐小染，”你该不会也喜欢这样的？“
”小翠倒是推荐了我几本，可是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她经常泡的那个网站X江，我听她说，她败在上面不少钱了。那种文，正式的名字叫做耽美文。“
”不许看！“怕唐小染被潜移默化，更怕他变得像那时的姚康一样害怕身边的人忽然间变了，许家俊语气生硬地说着。想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何子墨，要他管一管他的女人，别把自家的宝贝带坏了。
哪里知道许家俊的这般心思，所以也不会料到日后甘小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她哭诉着，她注册了几个号，何子墨就会想尽办法封杀她的号。瞅着许家俊有些难看的脸色，唐小染莞尔：”我又不是小翠。“
小吃街上很是热闹，买了一斤草莓，来到卖脆皮香蕉的地方，围在那儿的多半是小孩子。
”我要苹果味的。“
”我要草莓味的。“
”多少钱一根？“
”两块五。“
望着那一个拥挤的门面房，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到了一边：”等人少点再去。你看，都是小孩子才喜欢吃这些。“
”说过了，不是我想吃。“脸颊枕在许家俊的手臂上，唐小染嘟囔着，”只不过上次经过这儿，然后你家宝贝记住了这个味道。“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许家俊缓缓开口：”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开车出去玩，路上女人撞坏了车子，女人打电话给丈夫，说是他的儿子撞坏了车子。那丈夫很无奈地说了一句，儿子是躺在摇篮车里开车的吗？“
手抵在了唇边，唐小染止住笑意，故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一样啊，这是吃的。就像你平时总是让我喝鸡汤喝鸡汤，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哦？“
”说不过你。“手臂被唐小染拉起晃了晃，许家俊虽沉下了脸色，嘴角、眼里却是噙着笑意。
”人少了，我们过去吧。“拖着许家俊去了小店那，要了一个巧克力口味的。
等到香蕉炸出锅，店主在上面挤上巧克力酱，然后夹起放在椰蓉里滚上一拳，看着那长长的弯弯的东西，唐小染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样东西。猛地捂住嘴，作势咳嗽几声。奇怪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没有问什么。
楼底下，那辆银色的世爵还是停在那儿。看见那辆车子，许家俊愈加得觉得恼火。当初是那人自己放弃唐小染，这会又跑来做什么情痴了！知道所娶非记忆中的人，所以后悔了？早TMD干什么去了！腹讥着，许家俊脸上的戾气越来越浓。
忽然间，许家俊感到脸颊上传来湿润的感觉，腰被人搂住。唐小染双手环抱住许家俊，娇滴滴地开口：”你抱我上去好不好？我帮你拎东西。“
”嗯。“
一个人是身体，三个人的重量，唐小染搂住了许家俊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又是落下一吻，笑眯眯地问道：”我是不是重了？“
”再重我也能抱得动。“
枕在了许家俊的怀里，唐小染半眯着眼睛：”老公，你真好。“
许家俊的脚步顿住，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真好啊。“
”不是，前面两个字。“
”老公，怎么了？“
许家俊的眉是扬的，眼角是翘的，嘴角是咧开的：”你从来没这么喊过我。“
”哪里不对吗？“唐小染有些困惑，”这两个字不是很平常吗？“
”不一样，这样听起来亲切一些。“
许家俊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洗草莓、摘叶子时都在哼着歌。刚刚将洗好的草莓倒进锅里，忽然间听见唐小染喊道：”许家俊，你过来。“
擦干净手，许家俊走到客厅，看着唐小染盯着放在茶几上的泡沫盒子，那里面，静静地躺着那根香蕉。唐小染手托着下巴，偏着头打探着香蕉。
”我还是希望听见你喊我一声老公。“许家俊站在唐小染身边，”喊我干什么？“
”怎么看还是怎么觉得像。“举起了那根香蕉，唐小染瞄了一眼许家俊的某个部位，”晚了2，完了，要是再这样想下去，我今后不能吃香蕉了。“
顺着唐小染的目光看去，许家俊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你喊我，就是特意为了这事？“
唐小染舔了一口外面的椰蓉，点点头：”其实在买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
想起那时唐小染奇怪的神色，许家俊只觉得额头上一片黑线。
咬了一口外面的脆皮，舔了舔里面的香蕉，唐小染抬首，看着许家俊怪异的神色：”怎么了？“
只是这样看着，许家俊竟然觉得——看着一脸无辜的唐小染，许家俊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尤其是现在，她的舌头还在唇边舔了舔。眼不见为净，许家俊转身走向厨房。
”看着吃不着是不是觉得闷得慌？“笑得有些开心，唐小染对着许家俊的背影摆了摆手。
深呼吸一口气，许家俊缓缓地转过身子：”你故意的？“
”谁让你让我那么没有面子。“想起之前在车子上的一幕，唐小染就有些气恼。
许家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转而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眼里掠过危险的神色：”是吗？要是这样，不如你再反扑回来？还想要草莓吗？“
在反应过来许家俊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人已经被许家俊压倒在了沙发上，看着居高临下的许家俊，唐小染灿灿地笑着：”好男不和女斗。“
”我没觉得我是好男。“慢慢地俯下身子，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
几分钟后，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唐小染看着脖子上所谓的”草莓“，磨着牙，冲进了厨房。嗅到一股香味，许家俊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锅里的草莓，转身笑意融融地看着唐小染：”还没有好，不要那么着急。“
目光落在唐小染的颈子上，暧昧的一笑：”我觉得，刚刚的草莓味道比较好。“
”明明知道我讨厌穿高领的。“被香味诱惑，忘记了原本是要来找男人算账，凑到了锅跟前，伸手就要去掀锅盖，”还没好吗？“
”小心蒸汽烫手。“许家俊拦住了唐小染的手，”去外面等着。“
－－－－－－题外话－－－－－－
还有一点尾子，明早再刷新看吧
一五二
许家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异样，很快又恢复了常色，摸了摸唐小染的头，笑道：“是不是最近用眼太多了，我看你最近总是抱着一本《撒哈拉沙漠》在看。”
“是吗？”唐小染揉了揉眼睛，“除了工作需要，其它时间我不打算碰电脑，这些书平时也没个时间静下心来看，现在正好能腾出时间。”
“嗯。”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唐小染的头发，许家俊说道，“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还真快。”按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说道，“不要再揉我的头发，都乱了。”
开了空调，屋子里暖洋洋的，渐渐有了困意，唐小染揉了揉眼睛，似乎听见许家俊在说什么。
见唐小染没了动静，许家俊看去，她闭着眼睛，甜甜地睡着。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帮她调整好睡姿。
关上电视，正要去关灯，忽然间听见唐小染叫了一声。
“怎么了？”有些紧张的，许家俊疾步走到床边，看见唐小染坐起身子，揉着腿。
“好像抽筋了。”揉着小腿肚子，唐小染皱着眉头。
“叫那么大声，吓死我了。”帮着唐小染揉着小腿，许家俊心有余辜地说着。
“许家俊，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唐小染掰着手指头，偏着头看着许家俊，“马上就要到201314了，你说，20年后，会不会有人和我说203344？”
“你希望谁和你说这话？”如深海水般深邃的眼睛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唇角弯起。
“你认为是谁就是谁。”打了一个哈欠，唐小染重新躺下，却是睡不着了，“那么多人希望选一个好日子办证、结婚，可是如果不是彼此之间真心实意，日子再好又有什么用。”
“别人的事，你操什么心。”俯下身子在唐小染的额上落下一吻，“陌生人的幸福与哀伤，与我们无关。”
四号的早上，唐小染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刚刚坐起来又缩回到了被子里，裹着被子，眯着眼睛坐在那打着盹。准备好早饭，来喊唐小染起床，许家俊推开门，见唐小染在那赖着床，莞尔：“今天再休息一天？”
睁开了朦朦胧胧的眼睛，唐小染摇摇头：“已经好多天没有去了。”
看着唐小染慢慢地在那穿着衣服，许家俊靠在门边，双臂叠在胸前，慢悠悠地说着：“其实就算你只是做个少奶奶的，我也可以养得起你。”
微眯着眼睛，唐小染摸到毛衣，套上，头卡在了毛衣里，闷闷的声音透过毛衣传了过来：“才不要，女人有了工作才有了保障，才不能指望男人。拿着男人的钱挥霍，那是被包养的二奶才会做的事。任何事都是等价交换，那些人是用自己的青春换取了那些钱财。”
用力拽着毛衣，拉下，穿好：“再说了，在家做家庭主妇，老得快。男人要是总是看着一张面孔，久而久之，也会觉得厌烦。”
扬眉，许家俊问道：“你觉得我也是这样？”
很认真地想了想，唐小染说道：“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世事难料。”
许家俊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似乎是在那思索着什么。低着头，脸上的神情隐在一片阴影中，屋子里的气息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以为是自己刚刚的话刺激到了他，唐小染想着该说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还未开口，便听见许家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我是这样让你没有安全感。”
抬眸，看着许家俊，他脸上又恢复了之前淡然的笑意，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只是那双眼眸冷冰冰的，还是在生气。瞅着许家俊一会，唐小染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痛苦之色：“肚子有点疼。”
“怎么了？”刚刚有些闹着别扭的男人脸上掠过慌乱之色，几步迈到了床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知道，忽然就疼了。”趁着许家俊坐下来检查她身体的时候，唐小染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刚刚是不是生气了？”
看着唐小染这生气勃勃的样子，许家俊皱眉：“刚刚你是装的？”
感到了许家俊身上散发着一股戾气，似乎比刚刚更生气了，唐小染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我没事你不是应该觉得高兴吗？怎么，你难道希望我有事？”
“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许家俊的声音有些严厉，板起了面孔。
唐小染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上挂上了晶莹的小水珠子。见状，许家俊轻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有什么闪失，孩子可以再要，但是我不想要你再受一次痛苦。精神上的痛远比肉体上的痛更难痊愈。”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双臂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偏着头看着他，“你还没有说，刚刚你是不是在意着我的那些话。”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没有。”
“真的没有？”唐小染有些不相信，下巴枕在许家俊的肩上，乌黑的眼眸盯着他，男人还是紧绷着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捏了捏许家俊有些僵硬的脸颊，唐小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口是心非。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也是有感而发。真的，女的要是完全依附于男人，那真的是太可悲了。大部分的人对于得不到的东西，都是十分渴望。等到真正得到了，也就那样了。我知道，你是例外。”
怕许家俊又生气，唐小染补充了一句，见许家俊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眼珠子转了转，在许家俊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还生气？”
见许家俊没有反应，唐小染讨好地捏了捏许家俊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吹着气：“宰相肚里还能撑船，你肚量怎么怎么小，我又不是针对你的。”
“但是你没有完全地相信我。”在意的是是这一点，就算是知道唐小染的话也没有什么错，只是心里总是觉得很别扭。
拿着在那闹别扭的许家俊没辙，唐小染有些哭笑不得，她一句无心的话，竟然让许家俊有了这么大的反应：“喂，你要是还生气，我倒是要怀疑，你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骤然的，许家俊看向了唐小染，神色有说不出的古怪，眼里的深邃之色深了几分，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拉过了唐小染：“刚刚你伤了我的心，该不该补偿下我？”
“补偿？”唐小染有些不解，有些困惑地看着他。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意思不言而喻。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里养的小宠物受到了委屈，然后不满地看着主人，希望得到主人的安慰。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唐小染手抵在唇边，轻笑出声。
许家俊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愈加地不满。
“好了，不就是一个吻。”捧住许家俊的脸颊，眼睛闭上，慢慢地将唇印在他的上，柔软的舌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唇，刚想离开，本是被动的男人反客为主地勾住了她的舌，反攻如她的领地，看着骤然间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女人，眉梢扬起，将自己的气息渡入到女人口中，纠缠一番，才慢慢地离开。
“的确，只是一个吻。我很喜欢。”笑着起身，许家俊晃悠悠地走向了房门，“早上做了小米粥。”
刚刚被许家俊反攻吻住，唐小染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唐小染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唇，尽管接吻过很多次，但是自己还是很没用地沉浸在他的诱惑中。抱着双臂坐在床上，有些气恼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刚刚这个男人还无耻地骗去了她的一个吻。
“再不快点，会来不及吃早饭了。”房门又被打开，许家俊探头进来。
☆
迈出房间，嗅到从餐厅飘来的香味，唐小染走到餐厅，看着许家俊将稀粥盛好，放在桌子上，一旁的小碟子里摆放着锅贴饺。走过去，刚要去捏起一个锅贴饺，许家俊拦住了她：“刷牙洗脸了吗？”
不情不愿地放弃了想要先吃一个念头的，转身唐小染走向了卫生间，边走还边嘀咕着：“现在讲究卫生了，刚刚还亲我。”
洗漱完，唐小染对着镜子照了照身子，虽然是怀了两个孩子，可是身子现在还没有臃肿起来。记得编辑部里有一个女的，在生孩子前很是苗条，只是生完了孩子，整个人都走了形，胖墩墩的，和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后来，她虽然也努力减肥，可是还是没有瘦到之前的样子。
吃饭时，许家俊发现唐小染有些心不在焉：“吃饭时不要走神，当心——”
话音未落，便听见唐小染哎呦一声，捂住了嘴，露出了痛苦之色。
“好疼。”牙齿咬到了唇内壁，舌头舔了舔，似乎起了一个小疙瘩，咸咸的。
“在想什么，连吃饭都不专心。”虽是责备着，许家俊眼里却流露出疼惜之色，“我看看。”
左边的下唇内壁上有一小块小小的白色，看着那处小伤口一眼，许家俊转身走进厨房，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小罐子。
“嘴张开，可能会有些疼。”
不知道许家俊在咬破的地方撒了什么，一股撕心般的疼痛顺着那儿蔓延到了全身，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舌尖碰到了许家俊刚刚洒在患处的东西，甜甜的。
“砂糖？”口齿有些不清的，唐小染问道。
“嗯，我听说白砂糖对自己咬破的溃疡有促进愈合作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唐小染的脑袋，许家俊有些无奈，“刚刚魂游太虚去了？”
“不是。”想了想，唐小染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我成了大象腿，水桶腰，盘子脸，你会不会嫌弃我？”
“会。”想也没有想的，许家俊说道，见唐小染耸拉下脸，慢悠悠地说着，“可是除了我，其他人也不会收留你，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继续让你在我身边。”
“说的我好像没人要一般。”不过想想那样的自己，的确是好可怕，难怪单位有的人在看见那个生完孩子的女同事后决定不结婚，结婚后也不会生孩子。说起来，之前看见甘小翠，似乎她的脸上的肉看起来也比平时多了些。
“万一我变丑了，你又遇见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你会不会移情别恋？”看着不悦的神色在许家俊脸上慢慢堆积起来，想起了早上的事，怕男人又小心眼起来，将之前在洗漱时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刚说完，唐小染想到了什么，秀眉挤在了一起，“我记得，香港的一个演员肥姐，似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丈夫抛弃了。”
双臂交叠着放在桌子上，唐小染头枕在了上面：“都说右眼跳是灾，还真的是这样。”
摇摇头，许家俊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这是你自己的臆想，不是所有的人生完孩子都会身体走形，你觉得姐姐现在不好看吗？”
“可是万一呢？”有气无力的，唐小染说着。
“我不知道什么万一一万的，现在已经八点了，你要是再不快点，今天可以继续留在家里。”
最后一个字母刚落下，唐小染已经抓起桌子上的一个油煎饺，塞入口中，匆匆去了卧室。几分钟后，穿戴好的唐小染拎着一个包走了出来：“这个点，你要是送完我再去公司，会不会有点晚？我自己打车去吧。”
“等等。”将桌子收拾好，碗碟放在水池中，许家俊的声音飘出了厨房，“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我送你去报社，正好也有些事要去找李逸。”
“你不用开会吗？”昨天似乎还听见许家俊在给谁打着电话，说早上九点要召开会议。
“时间来得及，新年动员会，内容柳副总也都清楚。”穿戴好外衣，许家俊抓起了车钥匙，勾在手指上，“走了。”
虽然是新的一年里的第一次上班，街上的车子并不算很多，道路也没有多拥挤，从家到报社也就花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唐小染刚要下车，听见许家俊喊住了她。
“唐小染。”
“怎么？”回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问道。
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许家俊说道：“早上的答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有一点不会变，你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
“唐小染，是哪位？”
十点半左右的样子，一个身穿白色羽绒袄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捧着一扎火红的玫瑰。
“是我。”在办公室里人羡慕的眼光中，唐小染走向了小姑娘。
“这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将手中的玫瑰递给唐小染，小姑娘拿出一个单子，“请你在上面签个字。”
写下了自己名字，唐小染嗅着玫瑰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隐隐地猜出了什么：“这花是谁送的？”
“一位先生。”
抱着花回到了座位上，在花簇里找到了一张小卡片，上面没有署名，只是写着“201314”，爱你一生一世，盯着这张卡片，唐小染抿着唇笑了。
“999朵玫瑰。”旁边的一个小姑娘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得要多少钱啊。唐姐，这是谁送的？你的爱慕者？”
“笨呐，”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给了小姑娘一个栗子，“唐姐的丈夫大家都见过，有谁敢打唐姐的主意。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想了想，小姑娘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这样啊，还真是浪漫。你看，你家老夫老妻的了，还这样，你呢，今天送我什么？”
“把我送给你，要不要？”
“去！”
手指轻轻拨弄着鲜花，小心地将花摆放在桌子上。只是没过一会，又有一个人送来了另一捧鲜花，这次是十五朵蓝色的玫瑰。在花里没有找到小卡片之类的东西。已经送了红玫瑰，这会又送蓝玫瑰，猜不透许家俊的心思，唐小染也没有多想什么。
晚上许家俊前来接她，坐上了车子，唐小染说道：“花我养在办公室里了，怎么会想起送花的？”
“戒指项链你现在也不能戴，花虽然不实用，但好歹也算是一片心意。”
“不过，你送红玫瑰就够了，干什么还要送蓝玫瑰？”
许家俊刚准备发动车子，听见唐小染这样说道，动作顿住了，钥匙插进锁里，手指还放在钥匙上。
“十五朵蓝玫瑰，九百九十朵红玫瑰的意思我知道，十五朵蓝玫瑰又是什么意思？”没有察觉到许家俊神色的异样，唐小染自顾自地说着，“我查一查吧。”
扭动了车钥匙，许家俊踩着油门，声音随着车子启动的声音传进唐小染的耳朵里：“不是我送的蓝玫瑰。”
与此同时，唐小染在手机上也查出了十五朵蓝玫瑰的话语，原谅我。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止住：“等等，我有个东西落在办公室了，我去取下。”
看着拉开车门匆匆跑出去的唐小染，许家俊缩紧了眉头。
办公室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打开了灯，唐小染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被她小心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两捧花，早上在收到花时喜悦的心情已经消失。如果知道是那人送来的这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的。
拿起了那一捧蓝玫瑰，唐小染走出了办公室，将手中的花扔到了过道的垃圾桶里，看也没有看一眼，转身，看见本应该在车子上等着她的男人，此刻却是抱着双臂背靠着走廊的墙壁站立着。
唐小染缓缓地走了过去，思索着要如何开口，倒是许家俊先行说道：“原来我家的染儿魅力这样大，除了我竟还有人愿意送花。”
走廊上白色的灯光照射在许家俊的脸上，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感觉许家俊的真实情感都隐藏在了这一片阴影之中，他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并不是他此刻真实的情感。抿着唇，牙齿轻咬着下唇，唐小染小声地解释着：“我以为都是你送的，所以才会收下。”
“扔了不可惜吗？”清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夹杂在其中。
摇摇头，唐小染说道：“不重要的东西，扔掉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听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脸上的笑意才浓了些：“听到了吗？”
这才注意到许家俊的耳朵上带着一个蓝牙耳机，唐小染有些奇怪：“你在给谁打电话？”
挂掉了电话，许家俊走到唐小染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不要转移话题。”
目光飘向唐小染刚刚扔花的地方，许家俊笑问道：“你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有人对我的老婆虎视眈眈，我会给谁打电话？”
眨了眨眼睛，唐小染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给他？”
“没错。”
“那如果，我没有扔掉那花呢？”
“我会想办法让你扔掉。”挽住了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满意地说道，“不过，事实证明，你我果然夫妻一条心。”
没有回家，许家俊带着唐小染去了一家私人会所。这家会所实行会员制，如果不是会所会员，再有地位再有钱的人，也是不得入内。平日里如果只是喝喝酒，娱乐一下，只要是会员，随时都可以来，但是活动场所只限在大厅。如果想要进包厢，需要提前预定。这些都是潜规则。
站在皇家会所前，唐小染微微蹙眉，这家会所她听说过，也听说过那些规则。只是她不太喜欢大厅，觉得有些吵闹。在许家俊要进入会所之前，唐小染拉住了他。如果真的要去吃饭，也不一定要选在这儿。
扭头看向唐小染，许家俊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太过于热闹，有了孩子后更是如此。拍了拍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带着她走了进去。
会所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一进门，便看见一个人造小花园，假山，池水，红色的鱼儿在里面游着，假山的四周栽种着一片假竹子，在假山上，则是特意修建了一个石阶，顺着石阶往上，顶端是一个八角亭。与池水相连的是一座小桥，桥的另一端是一片珠帘，珠帘后面则是供着一个约八尺高的财神爷。如同寺庙一样，供奉柴神爷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插着的香还在徐徐燃烧着。桌子下面，摆放着一个金黄色的圆形垫子，供人叩拜的。
大堂经理走了过来，看样子似乎和许家俊很熟一般，笑着招呼着：“许少，你来了，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预定包厢的话，至少应该提前一个月的时间，看着许家俊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唐小染感到了诧异，似乎他早就谋划好了一般。
跟着大堂经理走在走廊上，走廊的四壁铺着暗色的瓷砖，整个走廊显得有些昏暗，天花板上一个个细小的白色小灯也未能发挥多大的作用，照射在墙壁上，或许是因为墙壁花纹的原因，唐小染觉得有些目眩。
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大厅经理推开了房间的门：“许少、许夫人，请进。”
踏进房间，许家俊打开灯，顺手关上了门。
包厢的墙壁上贴着黄色的墙纸，在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的照射下，透出出一片温暖。左前方摆放着一个电视，正对着电视是一个长方形的茶几，一长方形的真皮沙发围绕着茶几摆放着。窗台上焚烧着进口的印度香，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
“你什么时候定下这里的？”喜欢这里的幽静，唐小染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外面摆放着一张圆形的茶几，两个藤椅分别位于茶几的两侧。
“记不得了，大概是从蒙古回来后吧。”走至唐小染身边，许家俊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容，拉住她的手，走进屋子，推开了一个门。
唐小染吃惊地看着这个门，这门的颜色和墙纸几乎融为一体，不注意的话，几乎是不会发现。探头看向门里面，是一个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卧室、卫生间，这儿都具备了。
看着唐小染一副吃惊的神色，许家俊说道：“客人要是累了，这儿可以供人休息。如果不是你现在不方便，现在还真想去休息一会。”
算是明白了许家俊刚刚脸上那怪异笑容的含义，唐小染胳膊肘抬起，撞了许家俊一下：“你不能正经点。”
退出了房间，恰好房门被敲响，大堂经理指挥着服务员将一盘盘菜端进来。
水晶圆子，四喜圆子，油炸麻雀蛋，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几盘菜，唐小染问道：“怎么这么多圆子？”
“团团圆圆。”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四喜圆子，递到唐小染嘴边，“看看味道怎样。”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54
一五三
不似刚刚和孙泽君对峙时的剑拔弩张，此刻的许家俊脸上涌出了一丝局促，眼眸里闪过焦虑、害怕之色，握着唐小染的手竟也是微微发抖着。
“很冷吗？”微微偏着头打探着许家俊，笑了笑，“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诧异唐小染什么都没有问，许家俊反而感到了一阵不安，听见唐小染说道。
“你是不是奇怪我不问你什么，说实话，我是好奇。但是，我不想再让我们的关系弄成之前那样。那一次的事，我怕了，如果你回不来，我会自责一辈子，在你离开前没有说出你想听见的话。”抬眸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着，“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你这样瞒着，是不是因为我知道的话，会闹心？”
即便从许老爷子那听到了事情的另一个隐情，但是许家俊不打算将这事告诉唐小染。就算许忠并非张庆国所杀，但是他也脱不了干系。她不知道的话，会更好一些。
看着许家俊眼中的深邃之色，唐小染说道：“看，你又在考虑了。如果你以后愿意告诉我，我就听着。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什么都不问。”
扣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缓缓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唐小染，答应我一件事。”
“啥？”
眼中的深邃之色深了几分，许家俊声音低沉：“离婚两个字，不要动不动地就说出。”
唐小染愣了几秒，嘴咧开，笑道：“事不过三。”
许家俊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一般：“事不过三？”
“回去了，回去了。”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唐小染推了推许家俊。
外面，早有服务员等在那，见许家俊出来，那人说道：“请随我来。”
这条路并非是进来的那一条，走到一个小门前，服务员指着这道门：“从这里就可以出去了。”
拉着唐小染从会所的后门走了出去，来到了停车场。
“为什么？”上了车子，系好安全带，唐小染忍不住地问道。
“狗仔队太多。”许家俊轻描淡写地说着。
咬了咬唇，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
一周后许家俊陪着唐小染去医院检查，从妇科出来，看着抱着孩子的许雯从楼上走了下来。
“姐。”看见许雯，许家俊喊了一声。
“小豆丁，叫舅舅，这是舅妈。”
看着许雯抱着孩子有些吃力，许家俊伸出了手：“我来吧。”
只是小豆丁却是很不给面子地头扭向了一边：“妈，走。”
“他生病了，”许雯解释着，“刚刚打了一针，”在闹着脾气。“
”姐夫没和你一起来？“
”他最近有点忙，哪里顾得上孩子。“许雯有些生气，见小豆丁还是在怀里轱扭着，在他的小屁股上重重地打了几下，”哭哭哭，要不是你，我现在潇洒得很。“
”哇“的一声，小豆丁哭得更加厉害。
”姐，你和姐夫又闹别扭了？“瞅出了点什么，许家俊从许雯手里接过小豆丁，”不要拿孩子出气。“
看了看许家俊，小豆丁哭得更厉害，别过了目光，慢慢地又看向许家俊，眼泪似乎止不住了一般。
瞅出什么名堂出来，唐小染拉过小豆丁，帮着他擦干了眼泪，轻轻地拍了拍他：”不哭了。“
”这小子，和他爸在一起时就没有哭过，不用管他，哭够了自然就好了。“
伸手就要去拉过小豆丁，只是小豆丁却是抱住了唐小染，怎么也不愿意松开手。
”姚照，你走还是不走！“双手叉着腰，许雯气恼地嚷嚷着。
只是小豆丁却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小手摸了摸唐小染的肚子，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那。
”这里的舅妈的孩子，“扬起笑脸，唐小染说着，”猜猜里面有几个宝宝？“
”两宝宝。“
本是想要逗逗孩子，听着孩子忽然说出这个答案，唐小染有些吃惊，看向许雯，后者两手一摊：”我什么都没说，说了他也听不懂。或许是乱说的吧。“
看见一个男人陪着一个女人走出了妇产科，许雯猛地拉过小豆丁，追上了那对夫妇：”等等。“
许雯指着那个女人和小豆丁说着什么，几分钟后，领着小豆丁又走了回来，指着唐小染的肚子：”几个宝宝？“
”两。“
”还真是奇了。“许雯眼里流露出奇异的色彩，”刚刚那个人，他说一。那个人，的确也只是怀了一个。舅妈这里是一个宝宝，听明白了？“
见小豆丁点点头，过了几秒，许雯又问道：”舅妈有几个宝宝。“
”两。“
”妹妹还是弟弟？“
”弟弟。“
”家俊，你会有两个小子了？“
看着比他还要兴奋的许雯，许家俊揉了揉了眉心：”姐，你这样问他，他当然说是弟弟。“
”可是刚刚的数目他明明说对了。“敲了敲脸颊，许雯又问道，”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
”还真的是这样。“许雯想开了下，猛地一拍手，”我知道了，一定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蹲下身子在小豆丁脸颊上么了一下，许雯赞赏地说道：”到底是我的孩子，真是聪明。“
”雯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姚康匆匆走了过来，”孩子怎么了？听说他夜里哭得厉害。“
看见姚康，许雯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似乎是察觉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小豆丁忍不住地又哭了起来。
”他怎么了？“想要去看下小豆丁，许雯却是将小豆丁护在身后，”呦，现在知道心疼他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你怎么了？“姚康脸上流露出疲倦之色，”最近有个招标，所以我比较忙，可能你认为我冷落了你。“
”是啊，忙着和别的女人上床。那个女人是谁？康美的经理？“
”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我哪敢啊，她可是明确地说了，我一个戏子，怎么配得上你姚大少！“
看着小豆丁露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想哭又不敢哭，唐小染拉过小豆丁：”你们先谈谈，我和家俊带他出去玩。“
外面的气温虽有零下，但是因为没有刮风，又是风和日丽，坐在阳光下，还是十分惬意。蹲在地上，唐小染利用地上的影子在做着手影戏逗着小豆丁。
”看，这是老鹰。宝宝也来。“
一大一小，在那玩得欢乐。许家俊站在一边，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经意地扬起：”染儿，我发现你还真的是有当妈的潜质。“
抬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说道：”是吗？“
摸了摸眼前的小豆丁，唐小染轻声说着：”如果那个孩子活着，也会和他一样了。“
想起那个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许家俊神色有些黯然，虽然那个孩子是他为了将唐小染留在身边而采取的手段，但是他也是十分想要这个孩子，她与他的孩子。只是还未有惊喜，这个孩子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失去了一个，这不又是有两个了。“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说道。
”话说如此，可是总归——“脸上上感到被什么碰触了一下，看去，小豆丁手摸着她的脸颊，张大了眼睛看着她。
”这孩子好像自小就挺喜欢你。“许家俊有些闷闷地说着。
”那是我有亲和力。“唐小染站起身子，双腿感到有些麻，脚底下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试着迈了一步，脚下一个踉跄。
”怎么了？“许家俊上前扶住唐小染，”哪儿不舒服？“
看着许家俊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唐小染笑笑：”没事，就是腿麻了。“
忽然间，一群拿着话筒、摄像机的人匆匆向着唐小染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看见这一幕，许家俊皱起了眉头。自是发现了这一群人，唐小染有些奇怪：”家俊，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向这儿走的？“
如果唐小染没有身怀六甲，他可以拉着她跑开，只是现在，许家俊不敢这样做，怕一个闪失，会危及到唐小染腹中的孩子。眼看着这一群人越来越近，忽然间不知从哪冒出一群黑衣人，拦住了那一群人。这一群人唐小染从来就没有见过：”你认识这些人？“
许家俊摇摇头：”或许是姚家的保镖？“
眼里燃起了一抹兴趣，唐小染问道：”你没有吗？“
”我觉得不需要。“
一个看似是这群人老大的人和那群人说了什么，便看见那群记者相互看了看，慢慢地离开了现场。那为首的黑衣人看了唐小染一眼，挥了挥手，一群人又如同刚刚忽然出现一般，转眼间消失了身影。
听说了刚刚的事，听着许家俊描叙了那几个人的长相，姚康摇摇头：”不是我的人，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在暗中保护你们。“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许家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我大概是谁了，只有他，才会这样。“
”张家的人？“试探着，姚康问道，瞅了一眼在不远处谈心的两个女人，”家俊，如果能和康美合作，对我打进到欧美市场会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刚刚我好不容易才哄住你姐。与康美的合作，我打算放弃。虽然有点可惜，只是有些事情，一旦误会了，就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来越不能收拾。你和张家的事，我有一点耳闻。不过看样子，你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管两家有什么恩怨，这事与她无关。“看着向他走来的唐小染，许家俊舒了一口气，”或许只是对她，才会这样吧。“
”你们在说什么，看你和姐姐聊得有些开心。“搂住唐小染，许家俊问道。
杨康举起了小豆丁，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许雯尾跟在他的身边，与姚康并肩走着。注视着这一幕，唐小染说道：”女人间的秘密。你和姚康，不也是聊得很开心，你们又在说些什么？“
”男人间的秘密。“慢悠悠的，许家俊说着。
”切，我还不想知道呢。“哼了一声，唐小染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前走去。
”慢点！“许家俊喊道，追了上去，”小心摔倒。“
☆
每天早上十点，蓝色的玫瑰总是会定点地送到办公室，以至于办公室的人一看见送花的，就会喊道：”唐小染，你的花又到了。“
头疼地看着摆放在面前的蓝玫瑰，虽然和送花的人说过不要送，但是那小姑娘说，那位先生每天都会来花店，而且这是他们的工作。
”你是不是和丈夫吵架了？“见唐小染盯着那一捧蓝玫瑰，一脸的烦恼，一旁的同事说道，”送花的如果不是你的爱慕者便会是你的丈夫，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吧，我记得，十五朵蓝玫瑰的花语是对不起。“
”或许是送错了也说不准。“将一朵蓝玫瑰摘下，一瓣一瓣地扯落着花瓣，很快桌子上就被一片蓝色的花瓣覆盖住。
这事没有告诉许家俊，怕他知道后又会乱吃飞醋。而孙泽君，每天都会发过来一条短信，看也没有看，唐小染便会删掉这条短信。
这天，临近下班时，唐小染接到许家俊的电话，说他晚上要去接一个客户，没办法去接她，让她在报社门口等着，会让小王开车去接她。
”不用了，如果公交人太多的话，我自己打的回去。“
☆
下班高峰，路上车水马龙，拦到一辆空车有些困难。之前李逸本来说是要送她，但是两家的住所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所以唐小染谢绝了李逸的好意。现在唐小染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给李逸省下那一点燃料费了。
”滴滴“身后传来几声喇叭。以为是自己挡住了车子的路，唐小染往边上走了走。一辆银色的世爵缓缓地驶了过来，车窗摇下，里面的人探出头：”唐小染。“
装作没看见一般，唐小染低着头继续向前走着。听见身后”碰“的车门被关上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胳膊被人拉住：”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挣脱开孙泽君，唐小染脸上堆积着生疏的笑意：”我欠你钱了？你一直等着我？“
”你偷了我一样东西，我到现在才发现，所以，我才会来找你。“淡淡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说道，”也许你会笑话我，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出其不意地拉住唐小染，孙泽君猛地抱住了她：”我真的后悔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怕伤到孩子，挣扎的幅度不敢太大。
忽然间，孙泽君跪在了地上：”老婆，是我错了，我不该克制不住自己去找女人，你和我回家吧，我保证不会再去偷腥了。“
不知道孙泽君这上演的又是哪一出，唐小染皱眉，刚要离开，吃惊地发现自己如同观赏物一般被人群围住。
”大家帮我劝劝她，她怀着孩子已经离家很多天了。“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孙泽君对着围观的人说道。
”人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姑娘你就原谅他吧。“
”是啊，更何况你们都有了孩子，现在分手也不是时候，苦的还是孩子啊。“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似乎是纯心想要帮助孙泽君一般，站在那儿就是不肯让出一个道。烦躁地皱眉，唐小染拨开了一个人：”麻烦你们让一让，我和那个人没关系。“
”小心孩子。“
听见孙泽君这样喊道，唐小染站在那儿，不敢强行挤出去。
”老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看着在那演戏演得惟妙惟肖的孙泽君，唐小染冷笑着：”我认识你吗？“
”我知道你的左腿内侧有着一个痣。“起身，孙泽君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拽住了她的手腕，强行拉到怀里，在她的耳边低语着，”在这么多人面前，你还想让我说什么？除了最后一步，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只是，你记不得了。“
唐小染脸色发青，刚想一个巴掌打向孙泽君，只是孙泽君却像是料定了她会出手一般，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双手，忽然间低头吻住了她。紧闭着唇，不肯给孙泽君一点可趁之机，下巴忽然一痛，被迫张了口，一条滑腻的舌游了进来。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硬是没有落下。忽然间，不知哪儿闪光灯一闪，余光看见人群中一个人鬼鬼祟祟般地想要挤出去，而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照相机。
卯足了力气，唐小染用力推开了孙泽君，惯性地导致向后退去，脚下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跌落在地上。脑海中滑过孩子两个字，眼里看见一脸漠然的孙泽君站在那儿，只要他出手，他就可以拉住她，只是他没有，他就那样淡漠地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身子缓缓向后倒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身子落入到一人的怀里。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唐小染重重地喘着气。
”没事吧？“听着这个声音，唐小染抬起了头，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还未散去，渐渐的，唐小染脸上浮现了怒意，瞪着这张欠扁的脸，有些恼怒，”你不是派人保护我吗？人呢？刚刚我被欺负时，他们呢？“
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张建兵说道：”爷爷的意思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至于那些桃花，爷爷说顺其自然，所以——“
见唐小染眼中的怒色越来越浓，张建兵无奈地耸耸肩：”爷爷说，家俊虽然是你的丈夫，但是是不是你的两人还有待考验，所以呢，以前的烂桃花也要看看，或许会出现一个更好的。还好小罗反应快，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事，你真的不能怪他们。“
又将目光移向了孙泽君，张建兵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其实有件事我不明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妹妹，当初为什么那样不珍惜她？女人这种生物，很可怕，一月流一次血，还能十分强悍。轻易可不要去惹这种生物。还有，你刚刚差点谋杀了我的小外甥。如果，小染离了婚——“
吃痛地闷哼一声，感到大腿被唐小染狠狠地掐住，张建兵蹙眉，对上了唐小染那几乎要冒出火的眼眸：”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离婚，那么小颖一定会带球离开你。“凶神恶煞般的，唐小染说道。
”哪有你这样诅咒人的。“
唐小染别过了脸，不再理会。或许是她过于敏感，听见离婚两个字，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一五四
许家俊要出差几日，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从浴室出来的唐小染看着许家俊收拾出了两包衣服，有些奇怪：“你要带那么多东西走吗？”
“不是我的，是你的。我要出差一段时间，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家里，所以打算送你回娘家住。”四下看了看，许家俊问道，“你的还一条浴巾呢？”
“卫生间的一条准备洗了，还一条在外面晒着，怎么了？”
去阳台将那条浴巾装进在了包里，许家俊说道：“洗完澡后记得披上，免得冻感冒了。”
“不是有浴霸吗。”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见许家俊瞪向她，唐小染头作势扭到一旁。
“这次走，大概又要一个月才能回来，那时应该也要过年了，想要什么礼物？”又将行李包检查一遍，这才拉上拉链。
“你要去哪？”
“沙特，因为一部分人过年时肯定无法回来，所以我和公司领导班子的几个人前去慰问一下。”
“那么远，”唐小染有些吃惊，“那不是又要坐飞机了？”
“嗯，电子机票已经订好了。后天凌晨，从北京转到阿布扎比再到吉达，一期的项目在吉达，所以要在吉达呆上一个星期左右，再去二期所在的达曼。”看着唐小染一双秀眉蹙起，许家俊伸手抚平着那对细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放心，不会每次都出事。”
“不准说！”瞪着许家俊，唐小染捂住了他的嘴，“万一好的不灵坏的灵，怎么办？”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一根根地掰着她的手指：“好，不说。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敲了敲脸颊，唐小染说道：“巧克力。”
许家俊挑眉：“就这个？”
“嗯。”唐小染点点头，有些遗憾地说着，“上次在蒙古吃的，那8000蒙图一板的德国巧克力，现在我还惦记着。你说中蒙海关好好地闹什么别扭，中国这边的出境人员不得携带任何机械配件等材料和三无产品出境，从蒙古回国的不得携带任何食品，去年8月怎么会想起出台这个政策。”
“政治上的事，难说。”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如果你想吃，在国内不也是可以代购的吗？”
“当时也没看那是什么牌子，可能真的带回来了也就那样了，偏偏不给人带，心中有着怨念。人不都是有种心理，得不到的就是想要得到。”
“得到的呢？就不会珍惜？”许家俊看起来有些沮丧，声音里满是伤心之色，“这么说，总有一天你会抛弃我了。”
“嗯？”不知道怎么就从吃的方面扯到这上面来了，男人哪里还有平日里那霸气的样子，那幽幽地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哀怨之色，这神情，和那日小豆丁受到委屈时倒有几分神似，就差眼眸里没有水汪汪的了。
“头低下一点。”
摸了摸许家俊的脑袋，唐小染笑眯眯地说着：“乖，听话的话，姐姐就会把你留在身边。”
许家俊骤然间瞪向唐小染：“你刚刚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感觉出来了？”唐小染手掩着唇，“以前收养过一只流浪猫，我就经常这样摸它的，可惜后来它跑了。”
“你把我当成了猫！”刚刚哀怨的神色如数地消散，许家俊又恢复了以往冷峻的样子，“唐小染！”
捂住了耳朵，唐小染说道：“我听得到，不用这么大声。”
“我是你的男人！”
“我知道。”
“如果再有下次，我觉得，应该让你亲自体验一下，宠物和男人的区别。”
咬紧了唇，唐小染嗔怒地瞪着许家俊，抡起拳头锤了他一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淡淡一笑，许家俊扬了扬下巴：“去梳妆台那坐好。”
“干什么？”
没有解释什么，许家俊直接拉着唐小染走了过去，将她按坐在了凳子上，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意识到许家俊是要帮她吹头发，唐小染扬起了唇：“这是你第二次帮我吹头发了。”
“你要是愿意，天天帮你也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对着镜子看了看，唐小染咦了一声，又是仔细地看了看，“家俊，我的额头上好像长细纹了。”
低头看了看，许家俊说道：“很浅，看不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意味着我老了吗？”托着下巴，唐小染有些苦恼，“以后是不是要多吃一些含胶原蛋白的食物。”
头发吹干，许家俊帮着唐小染梳理着：“姐姐有一张汉方SPA的会员卡，我和姐姐说一声，你想去时可以和姐姐一起去。平时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去那放松一下也不错。”
“以后吧，现在挺着肚子也不方便。”
第二天送着许家俊去了车站，陪着许家俊一起的还有公司人力资源部的程主任，国外工程部的徐主任，看见唐小染前来送行，两人不约而同地说着：“我们出去透透气。”
软席专用候车室里的人不算很多，靠着许家俊坐在那儿，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唐小染的脑海里忽然间冒出了这句话。瞅着许家俊，猛地搂住了他：“为什么要去沙特，那儿女的想要办到签证可麻烦了。我听说，外国未婚的女的不允许去那。已婚的想要办理签证，需要丈夫在那边去的暂住证一年。”
“就算可以，你现在也不适合出行。”许家俊看着唐小染，说道，“一到那边，我就会换手机号，到时再给你打电话。”
“嗯。”
“你要记得按时去医院，没事不要到处乱跑，尤其是接近年关，到处都是人，如果真的需要什么，让别人去买就是。”
“哦。”
“还有，晚上尽量不要洗头，真的洗的话，记得要用吹风机吹开。”
“嗯。”
“不要挑食，什么都要吃。方便面、薯片这样的少吃。”
没有再应着，唐小染看着许家俊似乎还要说什么，在他话语吐出之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许先生，你要是再说下去，真的就要成为唐僧了。”
“换成是别人，我还懒得去说。”轻轻敲了敲唐小染的额头，很不满意她的“不识好人心”。
“好的，好的，我都知道了。”
“还有一点，”眼里闪过一道狠色，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不准去见莫名其妙的人。”
“什么叫莫名其妙的人？”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唐小染明知故问，“男的还是女的啊？”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有些别扭的，许家俊说道，“如果被我知道你又红杏出墙，我们再来慢慢算账。”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别扭，什么叫做又红杏出墙！
“你家的墙那么高，红杏也爬不上去啊。”戳了戳许家俊的胸膛，唐小染不满地问着，“还有，你加个又是什么意思？”
“差不多到点了吧。”看了一下时间，许家俊说道，“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我先送你上车。”
“就这几步路，有什么好担心的。”被许家俊拉起走了几步，唐小染意识到了什么，“许家俊，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说，又是什么意思！还说我不信任你，你自己都在疑神疑鬼。”
脚步顿住，许家俊看向唐小染，忽然打横抱起她，又重了一点。
没有防备的被许家俊抱起，慌忙的，唐小染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大庭广众之下，你做什么！”
“怕你问不出个所以然，会赖皮在地上。”
听着许家俊这样清淡地说着，唐小染仿佛看见一群乌鸦飞过头顶，这算什么理由，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么幼稚。忽然间，一个声音传到了唐小染的耳里。
“不要，不要，不要嘛，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听着这个声音，唐小染打了一个寒颤。循声望去，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款棉袄的女孩坐在地上，她紧紧地拉住一个男孩的手，在那哭闹着。
男孩的神情有一瞬间尴尬，甩开了女孩的手，刚刚走了几步，听见女孩的哭声，又折身返回，蹲在地上，细声安慰着女孩。
“你觉得我会像那个女孩一样？”唐小染轻声问道，“我有那么幼稚吗？”
“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女人惯用的伎俩？”
“那也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这样。还要不吃补充一点，前提是，那个男人也喜欢这个女人。不然，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
“比如以前的你和孙泽君？”
“你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打探着许家俊，他的神色平静，眼眸里更是平静如水，至于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唐小染可以肯定，肯定是还在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未卖出的报纸被收回，只是被卖出的难以从消费者手上拿回。虽然报纸上事后做了道歉，但还是被一些娱乐小报猜测了一番。
因为这事，唐小染前去找过张建兵，那时她告诉他被人偷拍了，他也派人追查了，但是还是被刊登出了。对此，张建兵有些无奈：“是爷爷的意思。”
猜测着张庆国这样做是为了试探许家俊，可是这样的方式，她着实的不喜欢。
在许家俊前往沙特的几日后，唐小染一天晚上完成了工作，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冲了一杯豆浆，打算在网上看看《人在囧途》，当初这片子上映时，她一直没时间看，时间久了，渐渐也就淡忘了。这次《泰囧》上映了，倒是勾起了她又想看的欲望。
趁着播放器缓冲阶段，唐小染浏览了一下微博。这微博，倒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似乎是另一个天涯。平日里唐小染喜欢的，是被很多人称为渣浪的某个微博。前一阵子因为好奇，唐小染点击了升级，结果欲哭无泪。新版的页面左看右看都不顺眼，但是无法回到旧版，也就强迫着自己适应，时间久了，也就那样了。
平日里，唐小染喜欢在上面看看一些美容知识，一些小笑话，当然还有八卦。习惯性地打开页面，输入用户名、密码，点击进入，看着今天的热议微博，唐小染瞪大了眼睛。管得了报纸，却是管不了网民在网络上的热议。事情的起因是一位名为痛着的爱的长微博，标题是豪门婚变。大致地看了一下，唐小染刚好喝了一口豆浆，险些将豆浆喷出。
写这篇长微博的人表明了自己是知情人，说许家俊当初娶唐小染，是因为同命相怜，因为彼此都被喜欢的人背叛了。但是正因为这样，所以双方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所以在孙泽君回心转意时，这一段婚姻也就告急。不仅唐小染在街上与旧情人当众接吻，就是许家俊也在酒店里和美女相约，而且巧合的是，发生这两起事情的时间，都是在同一天。后来，许家俊又约了那名女子一起泛游江上，唐小染是气势汹汹地跟上了游轮。争执之间，唐小染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刀，险些伤害了许家俊。
双手捂着脸颊，唐小染很认真地想了一遍，她什么时候上的游轮？她咋不知道。上了QQ，看见许家俊的头像闪烁着，唐小染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过去，然后附上了一句话，“家俊，我们成新闻人物了。”
等了一会，唐小染看见对方的头像闪烁了一下，点击开，“想象力很丰富。”
没一会，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抓起电话，唐小染放在耳边。
“我举报了那条信息。”那端传来了许家俊淡然的声音，“我已经委托人去查下这人的真实身份。”
“然后呢？”
“至少也要让他公开道歉。”
似乎听见了许家俊磨牙的声音，唐小染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双脚：“原来那天你去陪的客户是一个美女啊，后来是不是真的去江上泛舟？”
“泛舟个熊！”难得的，唐小染听见许家俊说了粗话，“那次刚刚谈了一半，忽然间接到一条信息，看到那条信息，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后来呢？”
“很巧，来和我谈判的人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因为受过伤，所以她对男的有阴影，感情上的事用在了工作上，提出了很多无理的要求。一晚上的时间耗在她的身上，也没有弄出什么名堂，那条短信也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只是后来她不知从哪听说了，我忽然离开是因为你，竟然主动找到我，愿意合作。”
“她看上了你？”
“她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她只是觉得我可以为了老婆丢下工作，对我有了好感。”
撇了撇嘴，唐小染讥讽着：“要是她知道你那天对我做了什么，估计就不会这样认为你了。”
那边沉默了，可以想象地出许家俊此刻的神情，神色有些尴尬，眼里有着局促之色，唇微微地扬起，唐小染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这几天气温有些回暖，报的是有雪，但是一直没有下下来。每天都是大晴天，我每天都会坐在阳台上晒会太阳。冬天里的阳光，果然是最好的。你那边呢？热吗？”
“现在最高温度二十来度，也还好。屋子里有着空调，也很方便。”
“你现在在干什么？”
“被人喊去，在玩八十分。”
“不会通宵吧？”
“我有分寸。”
又是絮叨了一会，唐小染说道：“我挂了，有点困了。”
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唐小染趴在了桌子上，眼皮在上下打架着。
一五五
“他来做什么？”唐小染有些疑惑。
“他还在楼下等着你。”
“不去。”
回到屋里，又听见了敲门声，以为吴嫂又有什么事情，打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动作迅速地就要关上房门，只是孙泽君动作更快一步，抬脚迈进屋子。
“孙泽君，这是我的屋子，你凭什么进来，出去！”有些恼怒，手指着房门的方向，唐小染冷冷地说着。
环视了一下房间，孙泽君说道：“也没什么变化，还是以前的布局。”
将房门打开，唐小染走到床上躺下：“参观好了？那请你出去，再将门给我关上。不送。”
“就这样讨厌我？”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做不了恋人，做朋友也不行吗？”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在床边止住，男人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让人浑身不自在。想要忽视这目光，只是十几分钟过去，男人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
坐起身子，唐小染有些烦躁地看着孙泽君：“你到底想怎样？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为什么你就不放过我！”
“如果你不在意，为什么你会这样害怕和我的接触？是怕你会再动心？”伸手想要摸向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偏头躲过。
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孙泽君走向房门那。以为他是要出去，只是听见了关门声，上锁声。看着孙泽君关上了房门，慢慢地走向了她，唐小染抓紧了身下才床单，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冷冷的目光看着孙泽君：“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孙泽君慢慢地说着，“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想怎样。”
在孙泽君离她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唐小染站起了身子，喊了一声：“吴嫂，爸，你们过来一下。”
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将她拉在了怀里，在她要骂出声音的时候，孙泽君捂住了唐小染的唇，慢慢贴近到她的耳边：“如果我真的想怎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而是——”
轻轻咬了下唐小染的耳垂，唇慢慢地下移，落在了她的颈子上：“我会这样。”
颈子上传来湿润的感觉，男人的吻密密麻麻地沿着脖颈下滑着。嘴被男人用手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还会这样。”
手碰触到唐小染胸前，犹豫了一下，孙泽君没有再做什么，松开了唐小染。
一刻都不愿意与孙泽君再同处一室，唐小染疾步地走向房门，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敲响，唐传国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小染，你没事吧？怎么把门锁上了。”
“爸，啊，放开我。”
身子忽然被孙泽君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孙泽君强行抱着她走向床边，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忽然间搂住了她。
“孙泽君，你不要做出伤害小染的事。”
听着砰砰的砸门声，唐传国那急切的喊声，孙泽君一手扣住唐小染的双手，一手按住唐小染的下巴，迫使着她看向他：“叔叔怕我伤害你，可是现在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已经伤害了你一次，我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所以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看着唐小染眼中的冷色，孙泽君轻轻地笑了：“他一定没有告诉你，其实这事你不知道也好，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所看见的这般。”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今天来，只是希望你打掉孩子，我们重新开始。”
盯着孙泽君，唐小染脸上浮现讥讽之色：“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你在许家不会快乐，孩子在许家也不会快乐。”孙泽君顿了顿，说道，“有些事，其实还是许家俊亲口告诉你比较好。或者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婆婆，她为什么讨厌你。”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唐小染慢慢地说着，“孙泽君，我出院那天，我知道你一直就跟在后面，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如果我还是当年那个爱着你的唐小染，说不定我会奔到你的怀里。可是现在不同，你要我说多少遍才知道，心死了就不会再复活。”
“如果再死一次呢？”眸光有些深沉，孙泽君逼问着，“如果许家俊也做出了让你伤心的事，你会原谅他？”
“他不会。”
听着唐小染这笃定的回答，孙泽君嘲讽道：“没有什么不可能，说不定他这边哄着你，那边却是在准备离婚的事情。”
“孙泽君，你来就是为了说这话。”手动不了，目光如猎刃一般瞪向孙泽君，“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再不离开，我会告你私闯民宅！”
“唐小染，你不好奇许家俊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意味深长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松开了她，“你去问问，看看许家俊敢不敢告诉你是谁杀死了他的父亲。还有，你觉得什么可以让一个女人产生恨意，如果我杀了许家俊，你会恨我吗？”
“你要做什么？”
看着唐小染那紧张的小脸，孙泽君手指轻轻摩挲过她的红唇，松开了她：“我能做什么？唐小染，只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婆婆对你的态度和许家俊的父亲的死有关，具体的，不如你去问问许家俊。唐小染，只要你愿意回来，我随时欢迎你。”
放开了唐小染，深深地凝视了唐小染一眼，孙泽君走向了房门。
“不会。”
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忽然间听见唐小染说道。
“我不会回到你身边，如果家俊和你一样，我也不会委屈了我自己。真的那样，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选。”
打开了房门，看着站在外面一脸焦急之色的唐传国，孙泽君说道：“叔叔，我有话和你说。”
书房里，听完孙泽君说的一切，唐传国愕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我觉得家俊不会伤害小染。”
“知人知面不知心，叔叔，将人捧得越高，到时掉下来时才会更疼。叔叔，我只希望你答应我，如果许家俊给不了小染幸福，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以前。”轻叹一口气，唐传国说道，“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在小染还小的时候，就在怀疑着她是不是我亲生的，对她不够关爱，所以才会导致我们后来的这种相处方式。而你，一直在排斥着小染，不然你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哪里又会折腾出这些事。你娶了我的一个女儿，却又和她离了婚。现在你又想娶我的另一个女儿，还是一个曾经被你退过婚的。”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是失去过才会知道珍惜。许家俊和小染才见过几面，他为什么非要娶小染，叔叔，或许在那个时候，许家俊就知道了什么。”
闻言，唐传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疑惑道：“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局，布置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如果家俊不是真的喜欢小染，那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好了，这一年多，我是瞅不出什么名堂。”
“叔叔，我从来就没有认为过爱情可以伟大到放弃一切。因为小晓的误导，当初我对小染是有着误会。其实那时和她相处，我也动过一点感情。只是一想到她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小晓的男友才会接近我，所以才会讨厌她。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尚且这样，更何况许家俊的父亲他——”握紧了双手，孙泽君对着唐传国鞠了一躬，“叔叔，请你答应我。”
“一切随缘吧，”手抵在额头上，唐传国舒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再多灾多难。”
送着孙泽君出了门，回房时经过唐小染的房间，看见吴嫂从里面退出。
“先生。”
“她睡了吗？”
“嗯。”
推门轻轻地走了进去，唐传国看见唐小染的胳膊露在了外面，动作轻缓地拿起她的胳膊，放在了被子里，俯下身子看着她，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从小她就不曾在他的怀里撒过娇，对他的态度也总是冰冷，为此他总是觉得她性格孤僻，却没有想到其实他自己也有原因。
“爸？”
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唐小染感到有人在她的身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吗？”轻轻地问着，“爸爸只是想这样看看你。”
这一声爸爸，他又是等了多少年才听到一声。答应过张玉兰会好好待这个女儿，只是他管了她的吃穿住，却是忽视了一个孩子的内心。
“爸，你会讲故事吗？”
“怎么了？”
“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就像以前妈妈还在时那样，在我临睡前给我讲各种童话。”
“想你妈妈了？”
“嗯。”
唐传国想了想，说道：“可能讲的不是很好，那就说说灰姑娘的故事。”
“……王子拿着鞋找到了那个女孩，带着她驾上马车离开了。”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唐传国看去，见唐小染睡着了，借着外面走廊上照射进来的微弱的灯光，唐传国在她的唇边发现了淡淡的笑意，“小染，原来这样就可以让你高兴。”
曾经为了缓和他们父女的关系，他想尽了各种办法，给她买的各种新衣服，他几乎没见她穿过，首饰，更是很少见她戴过，给她的金卡，上面的资金也是很少被用，他想在物质上满足他，却是忽视了另一个重要的方面。那一次，许家俊和她一起回来，许家俊说了一句，她要的东西，很简单。只是短暂的相处，许家俊便读懂了她，这样一个男人，当真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
手指曲起，唐传国敲了敲脑门，但愿一切只是他的乱想，许家俊真的只是一见钟情。如果许家俊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唐小染，这种打击，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还可以承受得住。
☆
许家别墅
听见敲门声，管家前去开了门，看着站在外面的许雯，目露焦急之色：“夫人这几天一到晚上就会情绪不稳定，总是会被恶梦惊醒。今天的情况尤其严重，夫人已经醒了两次，我实在是怕啊出了什么事情。”
正说着，又是听见一声尖叫声从楼上的卧室传来。
“我去看看。”许雯匆匆地跑上了楼，推开门，看见卧室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许母抱着枕头坐在床上，披头散发，面色苍白。
“妈。”许雯走了过去，看着身子在颤颤发抖的程佳静，坐在床上，按住了她的双肩，“妈，你怎么了？”
“不是因为我。”一直在喃喃地嘀咕着这一句话。猛的，程佳静抬头，看着许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你的父亲不是被他杀的，他那样一个好人，怎么会因为迷恋我动了杀心，怎么会为了保住他的地位杀了你父亲？是有人故意这样说的，真正害了你父亲的人，是那个姓张的！”
从许老爷子那听说了整个事情，也知道程佳静这事在逃避，不愿意正视现实，将一切推到别人身上，许忠只是单纯的殉职，她也有了恨一个人的理由，也可以说服自己许忠的死与她无关。
“妈，你不要这样。”用力地晃了晃程佳静，许雯说道，“就算是叔叔杀了爸爸，也和你无关啊，你爱的人一直是爸爸，不是吗？”
“是，当然和我无关。”程佳静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慢慢趋于平静，“他是在工作中殉职的，是那个姓张的，我恨他，恨与他相关的一切。家俊呢？让他来，他要是不离婚，我就死给他看。”
“妈，你明明知道一切和小染无关，为什么还要这样！”许雯有些烦躁，声音不由大了些，“小染是你的媳妇，肚子里还有家俊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因为她是张家的人。”眼里掠过恨意，许母冷冷地说着，“看见她，我就会想起你的父亲是因为那个姓张的而死，我不要见到他！”
“妈，你这是在逃避。”握住许母的手，许雯说道，“其实你心里明白，爸爸是为什么离开的，你是无法原谅你自己，所以才会找到各种理由。”
“逃避？”甩开许雯的手，许母冷笑，“我逃避什么？我又用得着逃避吗？什么真相，都是假的，害死你爸爸的，就是那个姓张的，他想逃避责任，所以才会把一切推到你叔叔身上。什么腐败证据，都是假的、假的！”
“妈！”咂了一下嘴，许雯想到来之前姚康说道，现在的程佳静是沉浸在自家编造的一个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许忠的离开与她无关，她一直再让自己相信这才是真的，所以才会那样地迁怒于唐小染，如果不走出这个束缚，程佳静心中对唐小染的恨不会减少。
“把家俊喊来！”许母有些暴躁地喊着。
“妈，你真的很自私！为什么你只想着你自己，不想想我们！”烦躁地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许雯一一数落着，“先是我，我们家有什么地方值得显赫的，无非是爷爷以前参过军，当过司令员，爸爸是个英雄，家俊靠着自己的双手，打出了一片天地。可是这样，我们就算豪门？只能和门当户对的人交往？家俊说的很对，如果不是遇见姚康，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你口口声声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你拆散了我和老师，好，是怕我跟着一个穷书生没有好日子。在你眼里，穿金戴银才是好日子，对吗？所以一开始你在不知道小染身份的时候，讨厌她。如果小染不是唐家长女，妈你会同意小染和家俊在一起？其实婚姻，过得好与不好是我们的事，就算每天粗茶淡饭，只要开心，不就好了吗？妈，你不觉得，自从家俊买下这个别墅，你搬进来后，你变了很多？如果我嫁给了老师，你就失去了一个炫耀的资本。可是嫁给姚康不同。姚家的地位，在A市还是可以排的上前几位的。如果姚康对我不好，妈你依旧会选择家世，而非一个合适的人。”
“这是你对一个母亲说的话？”程佳静的脸色有些难看，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55
一五六
齐茗高级会所，不同于一般的会所，是以香艳闻名。
走进会所，听见大厅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走进大厅，看见舞池上一女郎正在演着钢管舞，大厅里，一些画面不堪入眼。别过了目光，忽然间唐小染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不要，你们放开我！”
循声望去，唐小染停下了脚步，李逸口口声声念叨的人，此刻却是被几个男人强拉着，她的身上不着一物，双手分别被两个男人按住，身子被人肆意玩弄着，头发被一人拽起，又有一人拿起酒杯就要往她口中灌酒。见她反抗，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将杯中的酒如数地洒在她的脸上，看着顺着她的面颊流淌下来的酒，男人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慢慢的舔着她脸颊上的酒，另一个手沿着女人身体的曲线，一点一点地下移。没有人阻止，四周响起一片喝彩声。
见唐小染要走向那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拦住了她：“不要多管闲事。”
“她是我朋友。”
男人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看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定睛看去，见一女人站在面前，笑道：“今天的艳福还真是不浅，这又送上来一个。”
只是还未碰触到唐小染，男人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玻璃破碎的声音，额头疼痛，有什么东西流淌下来。伸手摸了摸，放在眼前一看，满手的鲜血。男人怒了，松开了甄小佳，推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知不知道爷是谁？”被砸破的头的男人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瞅着男人看了几秒，唐小染拖长了声音，“哦。”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只是在听见唐小染又说了一句“不知道”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注意到唐小染那隆起的小腹，又乐了：“爷我玩过那么多的女人，唯独没有玩过孕妇。服侍爷舒服了，或许爷会考虑放过你。啊！”
薄弱的地方被唐小染狠狠地踢了一脚，男人的脸色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发青。
“她，我带走。”手指着甄小佳，唐小染说道，“今天的事，我姑且不追究。”
“就算是追究也应该是我追究才对。”男人被人搀扶着坐在沙发上，“我金爷怎么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被一个女人这样欺负，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人物？我看是人渣，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害不害臊！”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来这儿的，还假装什么清高。”
“是这样？”
见唐小染看向她，甄小佳垂下了眼眸，点点头：“经理说，只要陪酒就好，遇上大客户，一个小时就会有一千。”
“你缺钱？”唐小染微微蹙眉，“那也不可以糟蹋自己。”
抿着唇，甄小佳眼里流露出黯淡之色：“我需要钱。”
“他呢？他就任由你这样？”
知道唐小染口中的他是谁，甄小佳摇摇头，还未待说什么，头发被人用力揪住，推到了金爷的怀里。
“放开她！”
想要上前，几个人拦在了唐小染的面前。
“唐小染！”忽然间，一个愤怒的声音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回头看去，一脸怒色的张建兵走了过来，抓住唐小染就是一顿批：“一个女孩子家，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想要反驳，忽然间唐小染意识到了什么，“那你怎么会在这？该不会寻花问柳来的？”
“我是那样的人吗？”拽住唐小染的手，张建兵说道，“被人告知你来这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会被受到牵连的。”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原来是在担心你自己。”
“说完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位兄弟，你的女人打伤了我，你们不会就这样走了吧？”
“第一，她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女人。第二，她不会无故伤人。”拉过唐小染护在身后，张建兵笑道，“你想要医疗费？伤到了那儿？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她敲破了我的头，”指着流血的额头，金爷说道，想到另一处难以启齿的地方，金爷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就是流点血，也没什么大不了。”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扔在了桌子上，张建兵说道，“我身上只带了1000元，你先凑合一下。”
“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啊！”拿起钱数了数，金爷很不屑地说着，却还是将钱收了起来。
“你是，唐小染？”一个搂着女人走过的男人停了下来，盯着唐小染看了一会，说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这个人唐小染见过几次，是在许家俊带她前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只是没有说过几句话。这个人，听说父亲是市长的秘书，母亲是妇联的主任。
“柳少。”见柳青扔下了她，女人拉住了柳青的，“你这是要去哪？”
“你在这等我。”打探着唐小染，柳青说道，“家俊怎么会让你来这种地方？”
“他出差了，而且，也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没有见过张建兵，只是柳青，金爷见过几次，知道他在白道黑道上都是惹不起的人，又见唐小染似乎和他认识，斟酌了一下，说道：“原来是柳少的朋友，刚刚真是误会。这医药费，我怎么好意思要。”
将钱取出，放在了桌子上，推了过去：“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那她，我要带走。”手指着甄小佳，唐小染说道。
搂住了甄小佳，金爷说道：“这可不行，她是花钱来买乐的，怎么可以让她和你走。或者——”
指着桌子上的一瓶烈酒，金爷说道：“这本该是她要喝的，如果你将它喝完，我也可以让她和你走。”
“小染，不要闹了，来到这儿的女人多半是自愿的，何必管那么多。”拉住唐小染，张建兵说道，“再说，你现在也不可以喝酒。”
柳青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双臂在一边旁观着。
拿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唐小染弯起了唇：“喝完是吗？”
刚要往口中灌酒，手上的酒瓶忽然间被人夺走。几分无奈地看着唐小染，张建兵叹了口气：“好了，我算是服你了。我帮你就是。你在这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张建兵和大厅经理走了过来，指着被金爷困在怀里的甄小佳，张建兵说道：“我知道你们这儿开放，可是如果被媒体报道了这一幕，你觉得后果会怎样？京里的一家和你这类似的会所都可以被查封，你觉得要是较真起来，会怎样？”
在场的几个都是惹不起的人，一时间经理也有些为难。
点燃了一根香烟，柳青叼在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说道：“这样吧，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唐小染，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女孩吗？你把她带走，大家皆大欢喜。”
刚刚还很嚣张的金爷看着在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想着不过是一个女人何必搞得自己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这样想着，顺势将沈小佳推了过去：“给你们就是，喂，给我换一个比较火辣些的，这个女人太生嫩，没意思。”
扯下张建兵身上的外衣，披在甄小佳的身上，看着她一副无措的样子，唐小染心蹙眉：“这个地方，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需要钱。”甄小佳轻轻地说着，“而且，这儿已经预付给我了，我需要偿还。”
“要多少？”
甄小佳摇摇头：“我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白天上班，晚上来这儿打工，我想我很快就会还清。”
“要是还遇上这样的事，你怎么办？”按住甄小佳的双肩，唐小染说道，“和我走，我找人去帮你。”
挣脱开了唐小染的手，甄小佳轻声说着：“我是被捡来的，爷爷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但是他现在得了尿毒症，家里的积蓄不够，我急需钱，这儿，听人说是赚钱最快的方式。”
“你以后还是要嫁人的，你真打算把自己毁在这里？”
“我走进来的时候，就打算放下一切尊严，只要爷爷可以被治好就可以了。至于嫁人，我已经不会再喜欢任何一个人，嫁给谁都一样。”
“小染，我都说过了，进这儿的女人都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她们。你帮她至此已是很大的恩惠了，和我回去，不要再呆在这儿。”拉住唐小染，强行将她拽着向前走去。
“等等。”
同时给两个男人发了一条短信，唐小染看向甄小佳：“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听我一句话，离开这儿。”
二楼那，唐小染感到有人在看着她，那人的目光深沉。想起了一开始来这的目的，唐小染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带她过来的那个男人。刚刚的那一个小插曲，似乎让她成功地逃离了？
拉住了张建兵，唐小染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闻言，张建兵脸色微变，四下看了看，握紧了唐小染的手，直到出去坐上了车子，张建兵才看向唐小染：“找你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摇了摇头，唐小染说道：“不知道。”
思索了一会，张建兵忽然间眉开眼笑：“小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知道用这种办法来自救。”
“啥？”
“你是故意去救那个女孩的吧，如果不是你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也不会及时地赶过来。按照你刚刚说的，你和那人在外人眼里就像朋友一般，一般人很难察觉什么。”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那一幕有些看不下去。”透过车窗，唐小染看了一下外面，“等一等再开走。”
“你在等什么吗？”看出了什么，张建兵问道。
“嗯。”
十几分钟后，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子急速驶来，一人匆匆下车，来不及锁门，就冲进到会所里。来的人，竟会是他。
“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人，总是喜欢活在回忆里，后悔以前的事，却从不看看现在。所以，这些人，注定还会因为今天的事在明天后悔。”
“你在说谁？”
“没什么。”
☆
接到许家俊的电话，听见他的第一句话，唐小染的第一个反应是，是谁告诉了许家俊，她去了齐茗会所。
“唐小染，玩的开心吗？听说你砸破了人家的脑袋。”
光是听着许家俊的声音，唐小染就可以想象得出许家俊此刻的脸拉了有多长，眼睛瞪了有多大。
一五七
手上捏着那封信，唐小染看了一眼睡在床上还未醒来的唐传国，目光慢慢地又移到了手中的信上。
明早8点，齐铭会所，若不来，后果自负，不要以为换了个地方就不能对你父亲怎样。
紧紧地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一团，唐小染咬紧了唇。忽然间看见墙壁上泛着红光，还未反应过来时，只听见“碰”的一声，一个东西穿破窗子玻璃飞进屋里，直直地冲向摆放在桌子上的水瓶那，水瓶炸开，水流淌出来，水瓶内胆碎了一地。
手捂在胸口，平息着气息，走至窗户那，看着玻璃上呈现了一个小窟窿，窟窿四周的玻璃呈放射状散开，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唐小染盯着那个窟窿，这分明是被子弹穿透留下的痕迹。
“怎么了？”秦铭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警察前来检查，在现场做了勘察，在地上找到了一颗子弹，做了相关记录。得知音讯的何子墨匆匆赶来，和在现场的几个警察做了交流后，走到唐小染身边：“子弹是7。62x51mmNATO，主要供阻击步枪使用，对方想必是从黑市上走私到这枪支。”
走到窗户边，何子墨看着对面的那栋楼，眼睛微微眯了眯，手轻轻摸着破损的玻璃：“对方是从对面那个楼上射击的，应该是从顶楼射来的。”
“有没有录像？”何子墨看向秦铭，“对方拿着枪支，应该会提着箱子。如果能找出形迹可疑的人，或许能找到突破。”
秦铭摇摇头：“那栋楼在装修，停止了一切监察措施，所以，没有监控录像。”
眉头紧锁，何子墨环视了一下屋子：“这儿安全吗？小染，需不需要调些警卫过来？”
见唐小染迟迟没有回答，何子墨喊了一声：“唐小染？”
唐小染靠在墙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听见何子墨的声音，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敌在暗我在明，多少都会处在被动状态。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我的手下过来保护你们。”
“不用了，有些事想防也防不住。何大队长还是将精力放在大事上，我这点小事就不牢麻烦了。”
“怎么能算小事，于私，你是我妻子的朋友，我好友的妻，于公，我本来就是要负责市民的安全。就这么说了，明天，我会调两个人过来，这个病房也换一个吧。”
何子墨走后，秦铭看着神色未定的唐小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手插在口袋里，左手上还捏着刚刚的那封信，唐小染眼眸垂下，摇摇头：“没什么。”
“先是被下药，再是出车祸，到后来的意外落水，我不觉得会是那么巧合。你看起来很是镇静，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爸爸什么时候可以醒？”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心跳一切也都平稳，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那就好。”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唐小染的手轻轻地拂过唐传国的额头。
“你不要做傻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秦铭微微蹙眉，“家俊也不会希望你出事。”
“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齐铭会所，那种地方，唐小染去过一次便不想去第二次，只是她知道之前的那一发子弹只是一个警告，告诉她只要那人愿意，随时会结束了唐传国的生命，她可以不理会，却无法做到，或许是血缘的关系，她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着父亲。
新转来的VIP病房和之前那间一样，就像一个小型住房，厨房、卫生间，都是具备了。在屋子里慢慢地踱步，房门被敲开，何子墨派来的一个特警说道：“唐小姐，何队吩咐过，到了晚上，你休息就好了，屋里屋外的警戒由我们来做就好了。”
“嗯，那麻烦你们了。”或许是怀孕的原因，或许是真的累了，头刚刚挨到枕头，唐小染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唐小染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抬起搭在了额头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再次站在齐铭会所前面，唐小染舒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很快就有人前来，领着她走向了二楼。再次经过大厅，看见的又是那糜乱的画面，别过了目光，唐小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到了二楼包厢，服务小生拉开推拉门：“请进。”
走进屋子，唐小染打探了一番，屋子里的地面上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电视里放出的音乐竟是十八摸。目光慢慢地移到坐在屋里沙发上的人时，唐小染愣住了。
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唐传政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搂着一个女人，而那人，竟是甄小佳。
不知道被灌下了多少酒，甄小佳的眼睛有些迷离，脸颊红润一片。看了看时间，是在早上，可是按照甄小佳的说法，她只是晚上来这儿打工，白天去公司上班，为什么现在她还会在这儿。
“小染，你来了。”举起酒杯，唐传政晃了晃，饮了一口酒，猛地抬起甄小佳的下巴，强行将酒渡入到她口中，“昨晚她陪了我一晚，我很喜欢她，见她一夜酒尚未清醒，所以就把她留了下来。”
有意地解开甄小佳衣领处的衣扣，露出她那布满吻痕的颈子，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不是她，上次你就该见到我。”
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里，唐小染几步走到桌子前，一拍桌子：“你就这样欺负一个小女孩，你有没有人性！”
“年轻的女孩的身子的确不错，而且她不是处，也是，到这儿的女人，有几个是正经的，不就是给人玩弄的。”唐传政笑笑，“如果她跟了我，至少可以保证碰她的人只会有一个。小染，如果你不是我的侄女，我对你也是情不自禁。”
“无耻。”抡起手，唐小染一巴掌打在唐传政脸上。
摸了摸脸颊，唐传政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有时候，你的火辣脾气和你的妈妈还真像。当初你妈妈拒绝了我，看落下个什么下场。其实吧，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上的是你父亲，我对她也不会有着兴趣，就像王淑英一样，她以为我是真喜欢她？笑话！真的说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妈妈，看看，你又这样看着我，就像当年的她一样，满眼的憎恨之色却又无法将我如何。如果不是不是有所顾虑，真想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不是有种说法，母债子还。”
见唐小染又要发怒，唐传政用力地钳住甄小佳的下巴，惹得她一声痛呼：“据我所知，你和这妞并不认识，上次你为什么要帮她？张家是不是派人在暗中跟着你？”
“和你无关。”手指着甄小佳，唐小染说道，“放她离开。”
将手中杯子里的酒顺着甄小佳的衣领倒了进去，看着她打了一个机灵，唐传政轻轻地笑了：“坏了我的事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就放了呢？对了，那个吴嫂，已经去见她的女儿去了。本来只要她完成我交代的事，我就会放她们一条生路，可惜，不是我没让她们受太大的苦，一枪毙命。你看我多仁慈，就算是想要除掉我那弟弟，我也是用了这样一个温柔的方法。在幻觉中死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你变态！”看着唐传政舔着甄小佳脖子上的酒渍，见甄小佳的身子抖了一下，无助的泪水慢慢溢出眼眶，“唐传政，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来了，我也不怕你出去。”唐传政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这样吧，明人不做暗事，我老实告诉你，我要你肚中的孩子。至于你，本来我是可以杀掉你，夺过孩子的抚养权，可是看在你是张淑兰女儿的份上，姑且放过你，只是，从此，你只能活在我的眼皮底下。”
“你要囚禁我？”抱起了双臂，唐小染冷冷笑着，“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了，就算我不在了，孩子也不属于你。”
“你的父亲不在了，你离婚了，你因难产而‘死’，做为你的叔叔，难道我没有资格收养你的孩子？得到你的孩子，唐家的一切都会重新属于我，那时如果你想通了，你还会是唐家的大小姐。”松手，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碎了，“打碎一个杯子，我很心疼，杯子也疼。”
“我为什么要离婚？”唐小染嘲弄地看向唐传政，“我和家俊不会离婚！”
“非也，非也，”抬起手，唐传政晃晃，“凡事不要说得那么绝对。上次不是说，只要你来，我就会告诉你你婆婆恨你的原因吗，因为你的公公，是死在你外公的枪下。你说，这事换成是谁，能不憎恨？我就不相信许家俊会那么大度，可以喝一个杀死自己父亲的后人在一起。”
后退了一步，唐小染勉强稳住了身子，不想相信这话，可是想起许家俊的怪异，想起了许母的恨，却又是不得不相信。
“你骗我，这事怎么会和姥爷有关。”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她想出了种种程佳静可能会讨厌自己的理由，唯独这一个，她从来就没有想过。
“你以为我骗你？”唐传政笑道，“我为什么要去拿这么重要的事骗你呢？你可以去调当年的档案，不，你不是内部人员，也查不到什么，其实就算你可以查到，那上面记载的也与事实不相符。事实的真相就是你姥爷杀害了许忠，就是许家俊的父亲。要是你不语张庆国相认的话，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偏偏你回到了张家。你说，知道这一层关系，许家还能待你如初吗？”
“你都是骗我的。”转身唐小染走向门口，拉开了门把手，看见程佳静站在外面。
推了唐小染一眼，冷不防的，唐小染后退了几步。
“许太太，小心一点，我还指望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可不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慢悠悠的，唐传政说道。
“我恨她肚子里的贱货，她没资格生下我的孙子。”咬牙切齿的，许母说道。
“我知道你讨厌。”唐传政打了一个响指，几个黑衣人推门走进。
手指着唐小染，唐传政使了一个眼色：“好好招待唐小姐，不要怠慢了她。小染，和他们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看着向她走来的黑衣人，唐小染后退了几步。程佳静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眸里满是恨意。
“他说的是真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陈佳静，唐小染问道，“这就是你讨厌我的理由？”
“是！”完全没有了之前典雅的样子，程佳静疯了一般地吼着，“就因为张家，我没了丈夫，我不该恨你吗？不该吗？”
“所以连同恨我的孩子？”看着疯了一般的许母，唐小染轻轻说着，“家俊呢？”
“他？”许母的神色微变，恨恨地说道，“母子一条心，他还能怎样。你知道这次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吗？就是为了把一切都交给我？为了不要你找到他，他才会选择一个不给女人去的沙特。离婚他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他走了，留下这个摊子给我。以前我是答应过他不告诉你这事，但是我实在的忍不住了，凭什么你可以过得这样心安理得！”
“家俊从来都没有说过。”
“他当然没说，因为他不敢。”程佳静流露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家俊若不是估计你有着身孕，早就和你离婚了。”
一五八
“没哭。”将客厅里的柜式空调打开，唐小染问道，“你是想喝白开水还是奶茶？”
“奶茶吧。”
冲了一杯奶茶端给沈颖，唐小染在她的身边坐下：“你怎么想起过来了？”
接过奶茶，沈颖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觉得有些烫口，先放在了桌子上。盯着唐小染看了一会，从包里找出一个小镜子，递给沈颖：“你自己看看，你这副样子，根本就像是哭过一样。”
接过小镜子，唐小染打开，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惨白，双眼红红的，难怪沈颖说看起来像哭过一样。
“你可不要告诉我说是被沙子迷住眼睛了。”沈颖偏着头打探着唐小染，“你有什么心事？你哥觉得你看起来怪怪的，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如果你一定要住在这儿，我留下来陪你。”
“趁热把奶茶喝了。”轻声说着，唐小染走到阳台上，双手按在窗台上看着外面。
走到唐小染身边，沈颖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唐叔叔不是醒了吗？大家对那个唐传政也有所警觉，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睛闭上，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忽然间搂住了沈颖，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沈颖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直起身子，唐小染擦拭了下泪水，“大概是怀孕的原因，所以情绪受到的波动比较大。”
“说起来家俊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男人就是喜欢把工作啊、事业啊放在嘴上。”话音刚刚落下，沈颖看见唐小染眼中的黯淡之色，忙说道，“重事业的男人也是不错的，总比那些无所事事的那人要好得多。”
“张建兵有没有和你说过，”欲言又止，唐小染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什么。”
夜里被腿抽筋疼醒，坐起身子揉了揉腿。注意到客厅的灯亮着，唐小染起身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看见沈颖站在外面打着电话：“她还好，就是我也说不上来，有一点奇怪。”
慢慢地又将门关上，唐小染躺会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全然没有了睡意，索性起身去找点吃的。沈颖刚刚挂断电话，看见唐小染走出来，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口：“你怎么起来了。”
“想吃点东西。”
走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袋方便面，看向沈颖：“你要吗？”
走了过去，沈颖从唐小染手中拿走方便面：“这样含防腐剂的东西，怀孕时还是少吃为好。”
“没什么，反正现在吃的东西也没什么完全值得放心的。”拿过沈颖手中的方便面，唐小染低低的一笑，“他在家时，也会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他的手艺很好，真不知道离开他之后我能不能习惯。”
“想他了？”沈颖笑道，“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听你的话，感觉你们就要生离死别一样。”
“说不定真的会有这样一天，如果我们离婚了，不就是分开了。”
没有把唐小染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在开玩笑，沈颖挥了挥手：“你就别逗我了，你要是和许家俊离婚了，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太平洋的水干了，大米爱上了老鼠。”
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沈颖，唐小染轻轻问道：“如果是真的呢？”
唐小染的神情有些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沈颖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地说道：“不会是真的吧？你们吵架了还是怎么了？小染，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啊。”
手掩着唇，唐小染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一下，轻笑出声：“你还真的信了？我怎么会离婚呢？离开了他，也找不到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而且女的带着孩子想要找到一个好男人，也有点困难。”
“我就说嘛，”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沈颖说道，“我和张建兵离婚，还有可能，但是你和家俊离婚，那还真的是不可思议。你们那么伉俪情深，想到你们会离婚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其实有些时候离婚并不是因为感情的事。”
烧水，煮面，捞面。十几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泡面便下好了。如果许家俊看见的话，又会唠唠絮絮地说一大堆，说不定最后还会将泡面倒掉。
“我不在家，你就这样乱吃东西。”
错觉吧？想着他，所以才会听见他的声音。摇摇头，拿起筷子挑起几根泡面，刚要放入口中，忽然手中的筷子被人夺去，碗也被人拿走，熟悉的气息弥漫在鼻尖。缓缓地抬起头，唐小染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一脸风尘仆仆的男人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疲倦之色，却还是笑道：“怎么了？不想看见我？”
“你不是，到下月才回来吗？”
“是的啊，可是那一次接到你的电话后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当天就定了票赶回来。还算顺利，最后一张票被我买到了。其他人还是按照原计划执行视察，我就先回来了。”
“哪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
“有副总他们在就够了。”
“你真的回来了？”盯着许家俊一会，唐小染忽然问道，“不是幻觉？”
许家俊拿起唐小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你看是不是真实的。”
手掌抵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那“蹦蹦”的心跳声，真的是他，他回来了。猛地站起身子，唐小染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搂住了他：“我好累。”
“我知道。”轻轻地拍了拍唐小染的后背，许家俊说道，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打听过了，知道唐传国出了事情，她险些落入到唐传政的手里，更是恨不得立刻飞回到她的身边，“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很抱歉。”
摇了摇头，唐小染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许家俊，缓缓地抬起手摸着他的脸颊，有些冰冷，却是真实存在的。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唐小染递上了自己的唇，一点点地吻着他，舌滑入到他的口中，迫切地缠绕住他的，想要证明着什么。当感到一阵凉意，睁眼发现胸前的睡衣扣子已被解开，慌忙间，唐小染松开了许家俊，后退一步，不料绊到了椅子，没有站稳，身子向后倾去。眼疾手快的，许家俊拉住了唐小染，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拽着她的手臂。四目相对，慢慢的许家俊拉起了唐小染：“你在诱惑我。”
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别过了目光：“那是你经不住诱惑。”
“小别胜新婚，你又那么主动，我当然情不自禁。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要伤害你。你看。”握住唐小染的手，带引着她摸向一处，看着她脸色红的更厉害，咬住了她的耳朵，轻笑着，“没有化身为狼，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呸，”恼怒地瞪向许家俊，唐小染嗔怒，“你放开我。”
意识到了什么，唐小染愈加得不乐意了：“沈颖还在这。”
“她早回房了。”早在他来到这儿的时候，沈颖看见了他，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我饿了。”
“不准吃这些。”
看着唐小染一脸沮丧的神情，许家俊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今天就算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破例一次。但是没有下次。”
“哦。”
吃完后，唐小染还是觉得有些饿，又感到了阵阵倦意，上下眼皮开始打着架。见唐小染这样，许家俊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唐小安面前：“漱漱口，回去睡觉。”
机械版般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唐小染听着厨房里“哗哗”的流水声，头慢慢地枕在了桌子上。
“唐小染。”
一道喝声，将唐小染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惊醒，只是神智并没有清醒。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子，眯着眼睛刚刚走了几步，忽然身子被人腾空抱起。
“又重了。”
似乎是听见有人这样说着，不想睁开眼睛，眷念那人的气息，唐小染往那人怀里拱了拱。愣了几秒，慢慢的许家俊的唇角微微扬起。抱着唐小染来到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盯着她几秒，刚想离开，忽然间唐小染拽住了他的手：“不要走。”
俯下身子，许家俊轻轻地抚摸着唐小染的脸颊：“我不走，只是我的行李还没有摆放好。”
“不要，”眼睛依旧闭着，说出来的话却很是清晰，“许家俊，如果有哪一天你厌倦了，提前告诉我，我还有个心理准备。”
“你多想了。”
没有人回答，唐小染已经睡了过去。手指轻轻描绘着唐小染皱在一起的眉毛，许家俊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刚刚她的那番话，厌倦？他什么时候厌倦过她？感到她有着心思，似乎是谁和她说了什么，才让她产生这样一种危机感。
早上，唐小染发现沈颖没有出来吃早饭，以为她还没起床，许家俊似乎是猜测出了她的心思：“她一大早就走了。”
－－－－－－题外话－－－－－－
好困，眼睛要睁不开了，剩下的明早补。
一五九
“变了？”挤出一丝笑容，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变了？”
深邃的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许家俊淡淡开口：“生疏。”
“有吗？”避过许家俊探究的目光，唐小染轻轻说道，“大概是因为怀孕，所以情绪波动比较大。再说，你说我变得生疏了，我还要说你，什么事都不愿意和我说。”
手指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让她正视着他：“有人和你说什么了吗？”
“什么？”
“也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在躲避着什么。”
眼眸垂下，那一件事，她想装作不知道，可是她又无法确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嗯？”
下巴一紧，听见许家俊的追问声。
“没什么，家俊，这里太闷了，先出去。”
深深地凝视着唐小染一眼，许家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拉着唐小染走出了浴室，只是并没有放过她。一出浴室，将她抵在墙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灼灼的目光盯着她，逼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唐小染眼睛眨了几下，忽然间眼泪流了出来：“为什么你要追问我，我又没有什么。如果你觉得我有反常的地方，那也要问问你啊，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了，为什么你妈妈容不下我！她给我两个选择，离婚和打掉孩子。”
说完，唐小染注意着许家俊的神情，看着他冰冷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丝怒色，眼里的深邃之色更浓，心里涌出一丝喜色，他还是在意着她，只是泪水却是掉的更厉害。
“不要哭。”神色有些慌张，许家俊伸手擦拭着唐小染脸上的泪水。
眼泪掉的更厉害，唐小染猛地扑在了许家俊的身上，抱住他：“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多少事，爸爸出事了，如果不是那份事先定下的遗嘱，我和孩子也不知道会怎样，发生这些事时，你可知道我多想你在我身边。我知道你有工作，知道你忙，所以我不可以打扰你，但是你的家里人怎么对我的。就算爷爷他们再怎么为我说话，可是你的妈妈始终容不下我。为什么？”
“她这么和你说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许家俊压低了声音，“还有，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擦了一下眼泪：“唐家的财产，只有我和我的孩子有资格继承，爸爸不在了，我不在了，你认为呢？一个想要我的孩子，一个那么仇视我的孩子，唐传政这么做尚且有情可原，可是你的妈妈呢？”
知道答案，却是一定要听着许家俊说出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那事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伤害。”伸手想要去拉唐小染，却是被她躲了过去。
“许家俊，我很累了，也经不起折腾，你不要现在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以后忽然的打击。如果你选择宋希，我祝福你们，但是请你现在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时间久了，我会适应的。”
“她们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墙上，许家俊额头上青筋暴露，“谁说我要抛弃你的？谁说我会移情别恋？你自己的心在那，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你的手破了，我去找下医药箱。”淡淡地说着，唐小染走了几步，忽然被许家俊拉住。
“你听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我去找医药箱。”
想要甩开许家俊的手，却是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看着我。”
背对着许家俊，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子：“有什么事吗？”
刚刚她还是泪眼婆娑，现在却是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神色平静，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不是那通红的眼睛，他倒是会怀疑刚刚那一切是不是幻觉。
“妈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家俊，你听过一句话吗，越曾繁华，越会寂寞。你对我越好，到了分手的那一天，我会越舍不得，所以，”轻轻地扬起了唇，“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逼你，但是你总归是要在我和婆婆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只要适应了，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好好的。”
缓缓地看向唐小染，许家俊声音阴森：“我说过，不要把离婚挂在嘴上，是谁让你擅自替我做的决定，把我推出去，然后呢？你和你的旧情人复合？”
看着许家俊眼中的怒火，唐小染轻声说着：“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是怎样的，家俊，我——”很感激你，至今还瞒着我那个秘密。只是这话没有说出口，怕一旦说出口，便会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我去找医药箱，小伤不处理也会很麻烦的。”见许家俊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愿意放开，唐小染扬起了唇，“可以放手吗？”
“不放，一辈子都不会放手。”拿起唐小染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忘记你所听到的，你现在还有我的孩子，你又想躲到哪去。至于妈，会有办法的。虎毒尚且不食子，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扯了扯唇，唐小染踮起脚，在许家俊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有些时候，不要勉强自己。还有，鸡蛋碰不过硬骨头，你的手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墙壁。”
帮着许家俊处理好擦伤，唐小染又坐在那儿发着呆。
“在想什么？”
听见许家俊的声音，唐小染回过神，摇摇头，开始收拾着。拿着医药箱回到屋里，刚刚将东西放好，忽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许家俊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和我来。”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急速地走向门口，从鞋架里拿出鞋子摆放在地上，又在衣架上取下帽子、围巾塞到唐小染手里，“和我出去一趟。”
☆
坐在车子里，唐小染偷偷地看了一眼许家俊，他面部的线条紧紧地绷在一起，薄唇紧抿，直视着前方的眼眸里隐隐地有着什么在燃烧着。车子里的气氛有一丝诡异，沉闷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许家俊打开了车载音响，悠扬的轻音乐飘了出来。
“这是要去哪？”
“到了就知道。”
很快，唐小染就知道许家俊这是要去那儿。下了车，看着面前的别墅，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为什么来这儿？”
握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拉着她的手走上前，按响了门铃：“给你一个答案。”
来开门的人是宋希，看见许家俊，宋希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再看见许家俊身边的唐小染时，宋希的眼里散发出浓浓的恨意。
“阿姨生病了，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她。”许家俊一进门，宋希就说道，“听说中药的副作用小，所以我特意去抓药，亲自给阿姨熬药，手都被烫了。你看。”
伸出手想要给许家俊看着，只是许家俊却丝毫没有在意，环视了一下屋里：“妈病了？她在哪？”
见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要上楼，宋希快步迈了过去，拦住了许家俊：“你上去可以，但是她不行。本来阿姨就是被她气病的，你说，看见一个仇人——”
骤然间，许家俊瞪向宋希，目光冰冷，浓浓的杀意腾起。纵然再胆大，被许家俊这样的目光一瞪，宋希还是感到了惧意，双手抓住衣襟，扬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难道要一直瞒着她吗？”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另外，这儿你也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推开了宋希，拽紧了唐小染的手，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
唐小染低着头，抗拒着和他一起上楼。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见挂在她睫毛上的泪水，许家俊慢慢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为什么不敢上去？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许家俊的手里抽了出来，唐小染后退了几步：“你不要为难自己。”
转身要离开，宋希似无意一般伸出了脚绊住了唐小染，沉重的身子稳不住，唐小染伸手拉住了宋希，拖着她摔在了地上，压在宋希的身上，缓冲了一些，但是唐小染的脸色还是变得惨白。
疼的龇牙咧嘴，宋希刚要怒骂几句，忽然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被压在地上，浑身酸疼，又挨了一巴掌，心里恼火着，只是在看见唐小染那满是怒火的眼睛，气焰顿时下去了很多：“你，凭什么打我！”
走了过去，许家俊扶起唐小染，检查着她的身子：“有没有伤害哪儿？”
惊魂未定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摇摇头：“我不知道，第一个孩子就是这样没有的，这次没有感到疼，是不是就没有事。”
按住唐小染的双肩，许家俊安慰道：“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许家俊，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坐在地上，宋希抱怨着，“孩子没了就没了呗，你现在不就是因为孩子才放不下她。”
“你刚刚打的是她哪一边的脸？”瞥了宋希一眼，许家俊问着唐小染。
“左边。”
“嗯。”许家俊点点头，扶着唐小染走到了沙发那，让她坐下，这才走到宋希身边，蹲下身子，“我一般不会打女人，可是你记住了，这是替我的妻子和孩子打的，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不管你的父亲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59
一六零
“我。”看着许家俊一步步地走近，那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燃烧一般，后退了几步，唐小染转身向后跑去。
“小心孩子。”许家俊目色一顿，追了过去。
怕不小心伤着孩子，唐小染慢慢放缓了步子，很快也就被许家俊追到。一把抓住唐小染的手臂，许家俊微微喘着气：“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没什么，”挣脱开许家俊的桎梏，唐小染咬紧了唇，半响才慢慢说道，“你们两个男人吵架是你们的事，我看的不舒服，不想在那呆下去，不可以吗？”
抓住唐小染的手，又被唐小染，许家俊微微蹙眉，赖皮般地从后面抱住唐小染的腰部，下巴轻轻地枕在唐小染的肩上：“不想呆就不呆，那也不要随便发脾气。”
“我发脾气？”委屈、害怕，心中所有的感情涌在一起，却是刺激了泪腺，抽了抽鼻子，唐小染用力掰着许家俊搂在她腰上的手，“放开。”
“说过了一辈子不会放手。”赖皮般的，许家俊说道，又是柔声劝道，“你没发脾气，是我不好。不要闹了，会被人看笑话的。”
“那就让他们看去啊，你要是觉得没有面子，那就去找个有面子的女人。”
“别人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在唐小染耳边轻轻说着，似无意般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看着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许家俊嘴角微微扬起，“听说怀孕时爱生气，将来孩子也是坏脾气，为了孩子，你也不该生气。”
“你在意的只是孩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唐小染轻声说着。
见唐小染依然在闹别扭，许家俊舒了一口气，忽然间打横抱起了唐小染。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想挣扎又不敢乱动，只得搂住许家俊的脖颈，看见站在许家俊身后几步之远的孙泽君，头扭向了一边，“你是故意的。”
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许家俊耸耸肩：“什么故意的？再不回去，你爸爸该担心了。”
刚刚走进电梯，尚未来得及关上电梯门，孙泽君一步跨了进来。电梯里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三人，一种怪异的气息在电梯里蔓延。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一人本欲进来，一只脚迈进电梯里，迟疑了一下，又退了出来。
拽了下许家俊的衣袖，唐小染低声说着：“你放我下来。”
“我不累。”许家俊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清冷的眼眸看向孙泽君，“孙少这是要去哪？”
位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拳住，孙泽君亦笑道：“去哪还需要向许少汇报吗？”
“也是，”感到怀里的女人挣扎了一下，许家俊手慢慢移到她的臀部，轻轻拍了拍，“不要动。”
没有想到许家俊会在有人的情况下做出这样亲溺的举动，唐小染只觉得脸颊上的温度骤然上升了，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低声问道：“这里不会有摄像头吧？”
“那有什么关系吗？”似乎是良心发现，察觉到了唐小染的窘迫，许家俊慢慢地将唐小染放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轻轻将她额前的散发捋顺，“我听说，最好不要要孕妇一个人进浴室，万一晕堂或者发生了其它意外就麻烦了，今天开始，我陪你一起。”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唐小染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只是许家俊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又不是没看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有一点，光看吃不到是有点遗憾。”
感到一股刺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电梯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唐小染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头疼。忽然间，电梯抖了一下，停了下来，电梯里的数字按钮也是暗了下去。
抓住了许家俊的衣袖，唐小染担忧地看着他，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应该是停电了，不用担心。”孙泽君看着依靠在许家俊身边的唐小染，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唐小染。”
“孙少，谢谢你对我妻子的关心。”打断了孙泽君的话，许家俊淡然说道，“她有我就可以了。”
几分钟后，电梯动了一下，慢慢地又上升了。握着唐小染的手，感到她的手有些冰冷，看着她有些惨白的脸色，许家俊轻声问道：“刚刚怕吗？”
摇摇头，唐小染慢慢地枕在许家俊的身上：“刚刚，我在想一件事。”
“嗯？”
“如果电梯真的出了什么故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眼眸垂下，唐小染扯了扯唇，声音很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挺好，死去元知万事空，就算有什么恩怨，也都扯平了。”
“不要说这么不吉祥的话，”握住唐小染的手腕，忽然间将她抵在了电梯内壁上，将她的手按在电梯壁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她。
“有人在。”意识到许家俊要做什么，唐小染有些不自在。
“他要是觉得不高兴，让他也去找一个，不要总是窥探别人的妻子。”一手轻轻地抬起唐小染的下巴，唇准确无误地覆盖在了女人的唇上，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齿，柔韧的舌长驱直入，将自己的气息如数地渡到女人的口中。看着唐小染长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许家俊贴在她的唇边轻声说着，“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尚没有明白许家俊是什么意思，唐小染感到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衣襟里探了进去，男人的手有些冷，接触到她的肌肤时，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要在这。”感到男人的手有向上移动的趋势，唐小染慌张地睁开了眼睛，只是许家俊一手就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双手。这种感觉，有种偷情的感觉，而且那一股刺人的目光里渐渐染上了杀气，甚至唐小染听见了骨头被捏的咯吱作响的声音。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打破了电梯里诡异的气氛。帮着唐小染整理好衣服，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出了电梯。注意到孙泽君也跟了出来，许家俊停下了脚步：“孙少要探望的病人也在这一层？”
看着唐小染那有些红肿的唇，眼里浮现的氤氲，想起电梯里那刺眼的一目，孙泽君手又握紧了几分，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猛地又返回，一把扯过了许家俊，将他抵在墙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现在越是做出一副喜欢小染的样子，将来你会越伤她。痛痛快快地分手有那么难吗？如果不能给她未来，为什么要让她有孩子！你会要她的孩子吗？你们家现在的动作，我清清楚楚。”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推开孙泽君，许家俊皱起了眉，“你说的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妈妈做的一切！”几乎是咆哮着，孙泽君吼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喜帖，孙泽君在孙泽君面前晃了晃，“日子都选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在我面前上演浓情算什么？这次我来找唐叔叔，就是希望得到他的原谅，让我可以照顾小染。她的孩子，以前我是不想留着，因为留着你就会纠缠不清。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伤害过她，现在我会用我的一切来保护她。”
手上的喜帖感到别人抽走，孙泽君扭头看去，见唐小染要打开那张喜帖，有些惊慌：“小染，不要看。”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唐小染打开了喜帖，看了一眼，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许家俊，脸上浮现了怪怪的笑意，眼里流露出一股绝望，手上的喜帖慢慢地飘落在地上：“许家俊，为什么要骗我！”
捂着唇，唐小染奔向了楼梯。
“唐小染！”
追了过去，拾起地上的喜帖，许家俊打开看着上面的新郎新娘的名字，眼里顿时燃起了怒色，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动着，压低了声音：“你从哪弄到这东西的？”
“从哪？”孙泽君冷冷一笑，“你还在装糊涂！现在怕A市商界的人都会收到这一份请帖了。你还要问我，是从哪弄到的！”
将手中的喜帖揉成了一团，许家俊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我根本就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事？你打算怎么办？婚礼不举办，这会成为闹剧，你就不怕被外人取笑？若是举办婚礼，你势必是要和小染离婚，不然你便是犯了重婚罪。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样办？许家俊，就算小染的姥爷做错了什么，你犯得着这样对她吗？我给她一刀，你再给她一刀，你一定要逼着她走上绝路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
“许家俊，如果你不珍惜，就不要阻扰我。失去了才会珍惜，这点我已经体验过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顿了顿，许家俊又说道，“我宁愿这事成为一个笑料，也不会让染儿她受到委屈。”
看着两步跨做一步下楼的许家俊，孙泽君拳紧了双手，看见扔在地上的那张请帖，拾了起来，捋平，走向了唐传国所在的病房。
☆
走出了住院部大楼，唐小染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慢慢地在那走着。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忽然间看到那张请帖时，心里还是拔凉一片。如果不是知道了那根秘密，她会以为这是许家俊移情别恋。可是，知道了那件事，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唐小染。”
追了出去，许家俊四下看了看，看见人群中那抹熟悉的浅蓝色，许家俊喊了一声。
扭头，看见许家俊，唐小染眼中掠过慌乱之色，什么都不顾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只是想要摆脱许家俊。
“染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追在唐小染的后面，许家俊喊道。知道她是铁了心要避开开，又不敢追得太紧，怕她一个不小心会跌倒在地上。
唐小染捂着唇，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事实是什么样都不重要，是许家俊的意思也罢，不是许家俊的意思也罢，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永远也跨不过去。站在那儿，唐小染转过了身子，在许家俊离她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伸出了手：“你不要过来。”
止住了脚步，许家俊看着眼圈泛红的唐小染，蹙眉：“你听我解释。”
摇摇头，唐小染轻声说着：“不必了，你不必觉得为难，我不会霸着许夫人的位置不放。只是，为什么你还要给我希望。我说过，如果你想分手，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当真的，当真了，就很难抽身退出。退出的越晚，心就会越疼。你要分手，我不会怪你什么，为什么直到刚刚，你还是装的那样好！”
百口莫辩，许家俊有些急切地说着：“不是，我完全不知道。”
“她一个外人，就能住在你家，我应该想到的，就是莫婉，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眼睛闭上，泪水慢慢地顺着眼眶留下，“我们就这样吧，许家俊，你把离婚协议书拟定好，再给我。”
烦躁地皱眉，许家俊向前走了一步：“我说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要过来，”后退着，唐小染几近哀求地看着许家俊，“给我一点空间好吗？我不是超人，我也有感情，你要我拔掉情根，我也需要一点时间。”
“染儿。”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后，许家俊的神色骤然一变，一步迈向前，“把手给我。”
错愕地看着许家俊，忽然间唐小染感到腰被人拦住，一个湿手巾蒙在了鼻子上，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头渐渐感到一阵迷糊，想要屏住呼吸已经是来不及，意识丧失之前，听见了汽车疾驶而来的声音，枪声还有男人愤怒的喊声。眼皮慢慢闭上，外面的一切都不知道了。
一六一
“红纸黑字的，还有什么好问的。”不想多说什么，唐小染背对着许家俊躺着。
手搭在唐小染的身上，轻轻地推了推她，见她没有反应，许家俊放缓了声音：“我中枪了，伤口还疼着，你也不关心我一下。”
想起了被人掳走前听到的枪声，唐小染身子微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看向许家俊。
“真的很疼。”许家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至少，你也要安慰一下我吧。”
终究还是在意着许家俊，唐小染坐起了身子看向许家俊，见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感觉被骗了，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刚要重新躺下，忽然间许家俊拉住了她，将她搂在了怀里。
“放开。”挣扎间，唐小染推了一下许家俊的肩膀，听着他闷哼了一声。
看见许家俊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唐小染有些慌张：“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子弹擦过肩膀，伤得不是很严重。”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许家俊说道。
“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扒开许家俊的衣服。
“没什么好看的。”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看着她，“染儿，你听我说，那张喜帖，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目光有些躲闪，唐小染欲言又止，慢慢地将目光移到许家俊身上，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这事先不谈，好吗？我有点累了。”
迟疑了一下，许家俊点点头，扶着唐小染躺下。
“你能不能先出去下？”唐小染低声说着，“被人这样盯着，我睡不着。”
刻意忽视了那落在她身上刺人的目光，唐小染闭上了眼睛，听着男人的脚步声慢慢离去，门被关上。
许家俊这边一离开，那边唐小染便坐了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外面雾茫茫的，看不清什么，前几日还是晴空万里，今天却是大雾一片。虽也是晴天，但是阳光却无法透过大雾照射在大地上。窗外，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就连离得最近的大树的枝叶也只是隐隐可见。
拉开窗户，本想呼吸一下空气，却是发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油的气味，眉头皱起，唐小染探头看向外面。
“你做什么！”
忽然间听到一个怒吼声。
尚未反应过来，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手臂被人拉住，“碰”的一声，窗户被关上，声音很大，震得玻璃嗡嗡的响着。
本是打算看一下唐小染睡得是不是安稳，这一推门就看见这样惊险的一幕，她的身子上半身已经探出到了窗外，什么都来不及想，上前将唐小染拉了回来，猛地关上窗户，逮住唐小染就一顿训斥：“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没看见今天雾这么大，气味这么难闻，今天医院里来看呼吸道疾病的人都比以往要多，你往外看什么！”
“哦。”静静地听着许家俊训斥完，唐小染低低应了一声，踱步回到床上坐下。
如果是在平日，唐小染反应不会是这样平静，她会不满地瞪着他，脾气上来了，还会和他争论几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任他说什么都不会搭上一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
坐在那儿玩弄着指甲，唐小染漫不经心地应着，举起手迎着光看着：“不是每个指甲上都有月牙白。”
“唐小染。”许家俊眉头皱起，走至唐小染身边，见她拿过手机在那玩着游戏，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即便他坐在了她的身边，她依旧将她视为透明人。
盯着唐小染手中的手机一会，许家俊说道：“不要打这个，出单的。”
“嗯，再打这这个。”
本就不擅长于打牌，和电脑在玩斗地主的时候总是赢的少输的多，别扭劲上来了，和电脑也就耗上去了，输了几盘，被许家俊一指挥，倒是连胜了几场。还准备继续玩下去的时候，一大手伸来，将唐小染手中的手机拿走。
“不要玩时间太长，小心眼睛。”
淡淡地看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没有说什么，鞋子一脱上了床，拽过被子就要躺下。
看着还在闹脾气的唐小染，许家俊舒了一口气，刚欲说什么，忽然间病房门被人打开，风风火火的张建兵走了进来：“小染，听说你出事了，可把我吓死了。阿虎说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已经被人带走了。这事，我都不敢和爷爷说，不然老爷子发怒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靠在床上，唐小染漫不经心地说道，“在孩子出生前，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不管怎样，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我还想听见有人喊我一声舅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张建兵点点头，说道，“小染，你有了孩子，老爷子有了玩的，就不会催我了，两个人的世界还没有享受够便出来一个小子，我实在是觉得不爽。”
“玩的？你当我的孩子是玩具？”有些不乐意了，唐小染摸起身后的枕头扔向张建兵，“别在这惹我烦，出去出去！全都出去！”
“我可是刚来。”话音落下，张建兵目光落在许家俊身上，有些了然，“许家俊，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你，我们出去说。”
站在门口，张建兵抱起了双臂：“我听说了一件事，年后你要娶A市公安局长之女，真有此事？”
许家俊有些烦躁，冷漠地应道：“没有。”
“无风不起浪，”示意着病房的方向，张建兵缓缓说道，“小染是不是再和你闹脾气？”
提起这事，许家俊就有些郁闷，捏了捏眉心：“你看出来了？”
“都被她赶出来了，还会看不出来什么？你该不会告诉我，传说中的那事是真的？”张建兵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许家俊，我觉得你还没有那么幼稚吧。对了，爷爷前几天和我通话，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他活在这世上已经够久了，已经风烛残年，如果你真的心存芥蒂，爷爷说他愿意把他的命赔给你，只要你对小染好些。”
轻轻地一笑，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这么复杂做什么。”
“是啊，我也觉得复杂了。”掏出一根烟张建兵递给许家俊，想了下，又放在了自己的口中，“这个阶段你应该不会吸烟。”
掏出打火机，张建兵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香烟，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也许我是局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是有些事情发生过了已经无法改变，我是这样看的，与其多懊恼、憎恶之前的人与事，倒不如想想现在的日子。毕竟过去只是回忆，现在才是重要的。如果错一步，现在的事也会成为将来的懊恼。”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愿意告诉她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她会更开心一些。只是——”
“只是你的妈妈看她不顺眼。许家俊，这不是一个多项选择题，万一有一天，你要在你妈妈和小染之间选一个，你要怎么办？”
眼睛闭上，许家俊苦涩地一笑：“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你是怎么回答的？”几分好奇的，张建兵问道。
“一边亲情，一边爱情，我都不愿意放下。”
“如果真的要你选一个呢？”
“很难。”许家俊转身望着窗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的雾很大，拨开迷雾见青天，可是我心中的迷雾很难消散。妈的心结要是不解开，这事，很难办。如果真的要我选择一个，我想应该会选择背上不孝。毕竟染儿没有错，妈需要的是时间。”
“如果她一辈子都想不开呢？”
“其实——”
门打开了一条缝，唐小染偷偷地听着外面两个人的对话，听到他们说到这儿，唐小染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染，你怎么出来了？”看见唐小染穿了一件单衣就走了出来，张建兵咂了咂嘴，“外面比不上屋里的温度，快点回去。”
“我只是想起一件事，过几天，我要去香港一趟。”
猛然转身看着唐小染，看见她身上单薄的病服，许家俊微微蹙眉，拉着她走进了病房。张建兵本想跟着进去，只是刚刚迈出一步，转念一想，离开了。
一进病房，许家俊就忍不住地问道：“你去那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孕吗？”
“又没人说怀孕了就不能出去了，以前我还听说过有人在火车上产子。”出去了一会，倒是觉得有些发冷，搓了搓手，唐小染抱着胳膊走到了暖气边上，“是报社和那边的一家出版社有往来，需要去洽谈一些事情。”
“你们那没人了吗？需要你一个孕妇去！”
“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又有什么不好的。”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信息是前几天知道的，决定是刚刚才做的。”
一把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用力很大，许家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是不肯信我。”
“我信又能怎样，能改变什么？”缓缓地抬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许家俊，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遇见你。”
☆
许家俊去外面应酬还没有回来，拿出行李箱出来，唐小染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出院的那一天，唐传国来看过她，问过她有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她的头脑是一片浆糊，不愿意去想任何事情。
“爸，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他是这样和唐传国说的，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听出了唐小染话语里的意思，唐传国叹了一口气：“你要想好了，就算家俊他妈妈散发下请帖，只要你不离婚，他们也不能怎样，而且，我看得出，家俊待你如初，你何必要委屈了自己？”
“不是委屈，而是——”
唐小染停止了叠放衣服的动作，想起了那日的回答，“因为喜欢他，才不愿意让他为难。”
她走了的话，许家俊还会遇见一个女人，还会喜欢上她，他们之间会儿孙满堂。可是如果选择了她，许家俊势必是要脱离和程佳静的关系，母亲再怎么样，也只有一个，所以她不愿意让他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
打开电视，随意地换着台。忽然间，唐小染被一条新闻吸引住了。润色公司因为暗地里采取不正当竞争，窃取了几家小广告公司的设计方案，间接促使了那几家小广告公司的破产，进而吞并了那几家公司。如今，剽窃的罪证由润色公司内部的人提交给媒体，这事经媒体一曝光，警方涉入调查，不仅查出了此事属实，更是查出了润色的股东之一唐传政洗过黑钱，再后来，有人举报润色偷税漏税，于是税务局也是介入进来。
一六二
多长的期限，听到这个问题，张建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扰扰头，露出了为难之色：“我不是神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告诉我她去了哪儿，你们的人不是跟着她的吗？你只要打一个电话就会知道她在哪。”烦躁地蹙眉，许家俊逼问着。
摊手，张建兵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这事我还真的帮不了你，小染要是想要存心避开你，我要是告诉了你，她会生气。所以，抱歉。”
如夜空般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束，慢慢的又是趋于平静，放于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许家俊沉声说道：“好，我会等下去。”
“许家俊。”喊住了走到门边的许家俊，张建兵抱起了双臂，盯着许家俊的背影，“如果小染一直没有回来，你打算等她多久？”
“永远。”
“永远又是多久？”
“她一个月不回来，就等她一个月。一年不回来，等她一年。”眼睛闭上，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一辈子不回来，就等她一辈子。”
开门声，关门声，张建兵站在那儿若有所思，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卧室的门打开了一点，沈颖探出了头。
“刚刚你都听到了？”一改以往玩世不恭的神色，张建兵的神情有些严肃。
抿着唇，沈颖点点头，拉开门走到张建兵身边，眼圈有些发红：“他们，真的就这样了吗？”
搂住沈颖，张建兵缓缓说道：“别人的事，我们无权干涉，也无法改变什么。好了，刚刚的事我们还没有做完，现在不应该继续吗？”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锤了张建兵一下，沈颖挣脱开张建兵那开始不规矩的手，“小染是你的妹妹，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用吗？”打横抱起了沈颖，张建兵走向了卧室，“她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
“去哪了？”
“她上了去北京的动车，依我猜测，应该是去找爷爷了。”
错愕地看着张建兵，沈颖有些不解：“那样的话，为什么刚刚你不告诉许家俊？”
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张建兵将怀里的女人放在床上：“小染既然是想躲开许家俊，我又何必多做什么。好了，现在不要想别人的事，只准想我。”
“哎。”
翻云覆雨，沈颖终究抵挡不住张建兵这样又那样，沉沉地睡了过去。搂着沈颖，张建兵没有再做什么，等到沈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张建兵这才悄悄起身，来到了外屋，拨通了在京里的张家的电话。
很快，电话被接通，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张建兵没有多意外：“小染？你果然回去了。怎么还没睡。”
唐小染似乎刚刚哭过，声音有些哽咽：“睡不着。”
“他来找过你了，看起来他很着急。需要我告诉他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就在张建兵以为唐小染不会回答的时候，唐小染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了，过几天我会回去。我挂了。”
挂上电话，唐小染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却是阻止不了泪水的流出。一滴一滴的，很快汇流成河。想从张庆国这里得到证实，来的时候还抱着一丝侥幸，只是张庆国的沉默，那一句“是真的”打破她所有的幻想。
脚步声伴随着拐棍着地的声音自楼上传来，“怎么还没睡？”
睁开眼睛，看着拄着拐棍走下楼的张庆国，擦干了眼泪，唐小染站起身子：“睡不着，下来坐坐。”
盯着唐小染看了一会，张庆国摇摇头：“你就不要骗我了，眼睛到现在还肿着。那个男人明明答应我不告诉你，会待你很好。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事情闹成这样！”
感到张庆国身上散发着一股杀气，想起孙泽君的那场车祸，唐小染的脸色微微泛白，拉住了张庆国的手臂：“不是他，不是他告诉我的。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事。”
“不是他？那你怎么知道的？”瞅见了唐小染眼中的担忧之色，张庆国轻轻地点了一下唐小染的额头，“你这孩子，人家都那样对你，你还是时时为别人考虑。告诉我，是谁告诉了你这件事？是不是他们家里的人？”
别过目光，唐小染轻咬了下唇：“姥爷，你就别问了。”
爱怜地摸了摸唐小染的脑勺，张庆国低声说着：“也是姥爷不好，若是不把你找回来，也不会有这一茬子事。你很姥爷吗？”
摇了摇头，唐小染缓缓地看向张庆国：“姥爷，我不会怨任何人，所以，请你答应我，不管我和家俊怎样，不要伤害他和他的家人。”
见张庆国迟迟没有回答，唐小染有些急了，眼圈红得更厉害：“姥爷，求求你了。”
“你就这样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要离开他？”粗糙的手拭去唐小染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张庆国问道。
为什么，因为在她感情跌入低谷时是他出现在她身边，在她被逼的几乎身陷绝境时，还是他陪在她身边，他曾经说过，“她要的东西，很简单。”他懂她，知道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他对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一直在慢慢地预热，如果不是她想要离开，他们之间不愠不火的关系依旧不会结束。
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他对她表白了心迹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慢慢发生变化。莫婉的出现，也没有改变什么。许家俊和孙泽君不同，唐小晓回来后，孙泽君没有一丝眷念地抛弃了她。可是许家俊至始至终选择的都是她。生气也好，吃醋也罢，他会悄无声息地跑掉，却从没有想过遗弃她。要她离开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可是，有些事不是说不愿意便可以不愿意。如果她和张家没有关系，或许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温暖的怀抱。她也想过想要装作不知道，就那样和许家俊一起过下去。可是，她还是无法做到自欺欺人。
“小染。”
听见张庆国的声音，唐小染回过神来，看向张庆国，老人那满是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倔脾气上来，张庆国恨恨地说着：“小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事，没必要要你承担。再说，当初是那警察先杀了美时，我又怎么会出手伤了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想到这报应却是要你来承担。若是这样，当初我为什么要把你找回来。你妈妈的幸福，毁在了我手里。你的，也要毁在我手里。”
“姥爷，和你无关。是我自己走不出这个心结。”握住了张庆国的手，唐小染扯了扯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姥爷，大概是我们有缘无分，怨不得别人。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插手这件事，不要伤害他们。”
看着唐小染眼中的恳求之色，张庆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吐出一个字：“好。”
一晚上难以入睡，知道凌晨四点多，唐小染才迷迷糊糊睡着，到了六点多，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发现枕头上潮湿了一大片。手指轻轻地滑过枕巾，唐小染眼中闪过黯淡之色。
找出了手机，已经关机了几天，杜绝了和外界的联系，其实她知道，真正想要躲开的人是他。开了机，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地袭来，有来电提醒，有短信。几条是李逸的，余下的全都是许家俊的。
你在哪？就算闹脾气，也该回来了。
还是在为喜帖的事生气？我说了，真的没有这事。
还没有开机？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一条条地翻看着，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一滴水珠落在了屏幕上，慢慢地绽开。
早饭时，唐小染有些无精打采地拿着勺子搅拌着小米粥。
“小染，怎么了？不舒服？”看出了唐小染的不对劲，张庆国问道。
缓缓地抬首看向张庆国，唐小染说道：“我想明天回去。”
“妻子怀了身孕，丈夫那还不把妻子宠上了天，我看那许家俊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你会跑到这儿避难。”顾如云讥讽地说道，“强扭的瓜不甜，该不会你硬霸着人家不放吧。”
“你少说几句。”瞅出了老爷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张怀念胳膊肘子碰了碰顾如云。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顾如云冷冷一哼，还欲说什么，忽然听见“碰”的一声。
唐小染使劲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目光看向顾如云：“我和他的事，我不希望别人指手画脚。姥爷，我没胃口，先回房了。”
“瞧瞧，我还没说几句，就来了脾气，哪个婆家容得了这样的人。听说沈颖的关系和她很好，还真是物以类聚。”
“看不顺眼那就搬出去，”张庆国柱着拐棍起身，“如云，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怎么会嫁入到我们家。”
“是，如果不是我的爸爸，你们张家又怎么会那么风光。如果不是我爸爸在政界暗中帮你们，张家还指不定怎样。说起来，你们还应该感激我。”嘲弄地笑着，顾如云起身，“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总是说要我收敛大小姐脾气。”
“因为我们曾经是吊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张庆国淡漠地开口，“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辉煌的后面往往隐藏着外人看不见的坑脏。闹翻了，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题外话－－－－－－
话说，今天签订了正式的劳动合同，快一年了，算是转正了，嗷！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1:59
一六三
许雯来到报社找到唐小染时，看见唐小染依旧在忙碌着，走上前拉住唐小染，一脸焦急：“不是让你在门口等着我，怎么你还没准备好。”
头抬也没抬地盯着手中的稿件，唐小染淡淡开口：“婆婆现在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
“小染，我知道你心里有着怨气，可是妈也是有苦衷的啊。”夺过了唐小染手中的稿件，许雯恳求道，“再怎么说，她也是家俊的妈妈，她要是出了事，家俊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难受。这点我是深有体会。小染，妈知道你回来后一直说要见你，她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一个小时后如果看不见你，她会自杀的。”
“雯姐姐，给我一个月安静的时间行吗？一个月后，你们愿意怎么折腾都与我无关。”拿过许雯手中的稿件，唐小染放在了桌子上，“你要坐下来喝口茶吗？”
看了一下时间，许雯急了，脸憋得通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唇紧紧地抿着，呼吸有些急促，见唐小染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小染，你为家俊想想，就算他肯为了你忤逆了妈，但是妈要是出了事，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他。孝之一字，你可知道在中国的分量有多大。你要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骂他吗？”
“咔嚓”一声，唐小染将手中笔盖上的一处撇断，放下笔，看向许雯：“我可以和你去，但是不会保证会答应她什么。”
“能去就好了，快点，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回到别墅，许雯看了一下时间，还差一分钟，匆匆地跑上了楼，敲响了程佳静的房门：“妈，小染来了，你开门。”
等了一会，房门才从里面被慢慢打开，程佳静站在门口：“她人呢？”
“在楼下。妈，我扶你下去。”
许雯想要上前扶住程佳静，却是被程佳静一把推开，大骂道：“凭什么要我去见她？起码我现在还是她的婆婆，来见长辈，不应该是小辈主动吗？她以为她是公主还是什么，要我亲自去见她！”
“妈，”许雯有些气结，想要就这样离开，但是又怕许母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妈，你这样何必，你这样做，能挽回什么。妈，你打算把这些都告诉小染？”
“她的姥爷害死了你的父亲，我恨她，有错吗？”眼里渐渐蒙上了泪水，程佳静低泣着，“为什么你们都要帮着她。”
“妈，你知道不是这样。”手搭在了程佳静的肩上，许雯使劲地晃着她，“妈，你能不能不要生活在你的幻想中。你以为这样，爸爸就可以活过来了吗？妈，害死爸爸的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收敛了伤心之色，程佳静眼中浮现一丝冷色，夹杂着浓浓的恨意，“去，把那女人给我叫上来。”
“妈，我后悔了，后悔把小染带过来。”后退了几步，许雯失望地看着程佳静，“自私、胆小，妈，你只是想到你自己，只考虑到你自己的感受，你可考虑过我们？你是我的妈妈，就算你逼死了我所爱之人，可是我无法那么地恨你。家俊是你唯一的儿子啊，难道你要为了你，要破坏家俊的幸福吗？”
“唐小染是张家的人，张庆国杀死了你的父亲。你听到没有，张庆国杀死了你的父亲！”双手微微颤抖，程佳静低吼着。
“妈，你打算告诉小染这事了吗？你打算怎么告诉她？按照你自己的臆想，将一切的责任推到小染身上。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嘴角流露出讥讽之色，许雯轻轻说道，“我不该动恻隐之心，怕你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而去找小染。妈，也许是我说话难听，你不在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眼中骤然间瞪大，程佳静手指着许雯，骂道：“这是一个女儿说出的话？你竟然希望自己的母亲死掉？你有没有良心，我白养你这么大了。我已经——”
顿了顿，程佳静改口：“我今天是打算把这一切告诉唐小染，让她知道她有什么资格和家俊在一起，她是家俊杀父仇人的外孙女，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
“妈，我看你是疯了。”许雯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程佳静的距离，“妈，你如果出了事，我会及时送你去医院，但是我不能让你这样伤害小染。”
“那你为什么带她过来？”
“我后悔了。”
“好吧，那我去见她。”
拦在了程佳静的面前，许雯眼里流露出无奈之色：“妈，你这是将自己的幸福驾驭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抡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许雯的脸上，程佳静面露怒色：“我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就这样和我说话。什么贴心的小棉袄，我看你就是来存心气我的。你记住，唐小染我们许家容不下！”
手捂着脸，许雯轻轻地笑了：“生我养我就可以决定我的人生？妈，如果不是姚康，我会恨你，一辈子不会原谅你。好，就算你要我嫁给姚家，是怕老师养不起我，是为了我好。但是家俊呢？你一个劲地要拆散他和小染，是为了你自己。你在让自己相信一个错误的事实，也想要其他人都认同。妈，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和小染说出那事。”
“你是不是我的女儿。”颤抖的手指向许雯，程佳静眼中满是怒色，“为什么你要帮着一个外人。”
“帮理不帮亲。”轻描淡写地说着，感到包中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许雯侧身，“妈你要下楼，我陪你。”
来到楼下大厅，程佳静看见本不该出现在那的许家俊，愣住了：“家俊，你怎么会来？”
“是我喊他过来的，”许雯举起了手，很老实地承认道，“妈，我在想，万一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方便把你送去医院。所以就把家俊喊来了，他到了，振我手机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刚刚你才没有拦住我。”了然，程佳静有些恼怒，“我和你说了，只带唐小染一个人来就可以，你怎么可以让他也过来！”
将唐小染搂在了怀里，许家俊冷冷地接过话：“我不来？等着你欺负我媳妇。”
许家俊的眼神冷淡如冰，看着程佳静如同在看陌生人一般。程佳静有些心慌：“家俊，我是你妈妈啊。”
“是，但是不久前，不是你亲口说要与我断绝母子关系。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干涉我的事。散发出那喜帖，究竟是什么意思！”
“喜帖？”许雯有些奇怪，“什么喜帖？”
“我和宋希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婚事。”
“啥？”不可思议地看向一脸泰然的程佳静，许雯仿佛想起了什么，“难怪。”
前几日陪着姚康出席一场商业宴会，一人看见她，寒暄了几句后问起许家是不是又要举办喜事，当时还被问的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而那人似乎瞧出了什么端倪，找了一个借口便结束了对话。
“妈，这事你为什么没和我们说？”
“需要吗？”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程佳静说道。“这事本就顺理成章，没什么好说的。家俊，这喜帖我已经发出去了，没告诉你，是因为你迟早都会知道。你看，这要是不举办婚礼，这可就成了笑话了。这事是笑话是小，你让人家宋希的颜面放在哪儿，人家还是一个大闺女。”
“关我何事。”薄唇里淡淡吐出这几个字，许家俊嗤笑，“就算她坏了名声，也是她自找的。明知我已有了妻子，还想插足进来，宋希这个女人是脑子缺根弦还是短路了。”
“人家还是个女孩子。”程佳静沉下了脸色，“脸皮子薄。”
“女孩子又怎么了？”扣住唐小染的手，紧紧地握住，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她若是因为这事颜面受损，那是她自找的。”
“是啊，”许雯在一旁附和着，“自己粘着一个有妇之夫不放，还好意思说什么。再说了，妈，你担心宋希颜面受损，那你有没有想过小染。她也是女人，她还会因为你这个错误的举措受了伤。”
挥挥手，程佳静有些不耐烦：“近来晚上我会做梦，梦见你们的父亲，他说想看着家俊成亲，所以我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听见父亲两个字，唐小染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垂下了眼眸，魂游太虚时，忽然间听见有人喊她。
“唐小染。”
回过神来，看见许家俊正看着她：“在想什么，刚刚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见唐小染一副茫然的样子，许家俊摇摇头：“算了，我再说一遍。我许家俊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无论她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你呢？”
唐小染扯了扯唇，却是发不出一个字，慢慢地挤出一个笑容，应了一声：“嗯。”
脸色气得发白，程佳静手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发闷，慢慢地坐在沙发上，喘着气：“家俊，只要你身上还流淌着我的血液，你就是许家的人。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和她合离。”
“做不到。”淡淡地说着，许家俊对着许雯点点头，“姐姐，谢谢你和我打招呼，在我来之前拖住妈。”
摆了摆手，许雯说道：“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们快走吧。”
－－－－－－题外话－－－－－－
晚上果然还是要靠咖啡撑着，但是咖啡和咱八字不合，一喝胃就疼。所以今晚又犯困了，还是老规矩，订阅过的到了明天看见章节名变了，刷新一下即可。
一六四
来之前便知道许老的意思，尽管做了准备，但是听到许老这么说，唐小染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放在双腿上的手不由紧紧拳住，紧张地看着许老。
见唐小染这样，许老慈祥地笑了：“我有这么可怕吗，这样看着我。”
手被人握住，感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男人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比划着什么，看向许家俊，见他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他在她手背上写的两个字是“放心”。
心慢慢放松，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唐小染微微一笑：“没什么，大概就像是新兵看见首长，这样的感觉吧。”
许老呵呵一笑：“你这丫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以前一直是我们去拜访你，这是第一次你主动要来见我们。感觉就像是新兵来营后一直平平安安，忽然有一天在发生了什么事后被首长召见，有点忐忑不安。”
闻言，许老点点头：“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也难怪你会有这种感觉。我人老了，可这眼睛还是雪亮，心里也是如同明镜。小染，你婆婆她是有着心结，你不要介意，等她想开了，就好了。”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唐小染垂下眼眸，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许老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孩子的事。提起孩子，唐小染沉寂的脸上浮现了暖意，提及到孩子性别，说起检查的结果是龙凤胎。
“我希望最好是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这样哥哥可以照顾妹妹一些。”轻轻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唐小染唇边洋溢着笑容。
“孩子的名字想好吗？”
“还没有。”
“家俊是家字辈，下一辈的是景，男孩的话，就叫许景睿，女孩嘛，俗缘千劫磨不尽，翠被冷落凄余馨，女孩就叫余馨，随母姓，就叫唐余馨。你看怎样？”
“景睿，余馨。”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唐小染笑着点点头，“谢谢爷爷。”
又是闲谈了一会，临近离开时，许老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小染，这次找你来是希望你可以安下心，家俊他妈妈做的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永远都是我的孙媳妇，这也是老婆子的意思。”
双手交握在一起，唐小染点点头：“我知道。”
一直注意着唐小染的神情，听她这样说着，许家俊不由蹙起了眉头。走出茶楼，许家俊拉住唐小染：“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奇怪。”
“有吗？”看向许家俊，唐小染浅浅一笑，“你想多了吧。”
说不出来那儿不对劲，只是觉得唐小染看上去有些奇怪，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但是这一次表现得却是这样的乖巧。
“你为什么不追问，妈妈为什么会这样。”
“问了你会说吗？”微微偏着头，唐小染轻轻一笑，“既然你不会说，我又何必要问。只要他们安好，我别无所求。”
拿着许家俊的手，贴在了肚子上，唐小染说道：“你摸摸他们，最近越来越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了。”
一阵风吹来，唐小染感到鼻子发痒，“阿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冷吗？”许家俊脱下外衣披在唐小染身上，“到车子里会暖和一些。”
“嗯。”走了几步，唐小染停步站在那儿，“家俊，如果我一定要问，婆婆恨我的原因，你会说吗？”
“陈年烂谷子的事，”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也许以后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没必要增加你的烦恼。要保持心情愉悦，孩子才会讨人喜爱。”
“我看你满眼里都是孩子。”踌躇了一会，唐小染小心地试探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离婚的话，这孩子你会和我抢吗？”
危险的光泽在许家俊眼中凝聚，眼睛微微地眯起，语气和这空气一般冰冷：“你说什么？”
强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小脸贴在了上面：“我就是问一问啊，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你是认真的？”
“不是有种说法，未雨绸缪。”
盯着唐小染一会，许家俊闷哼了一声，甩手离开。看着走在前面的许家俊，唐小染耸耸肩，喊道：“家俊，我走不动了，要不我在地上坐着歇一会。”
许家俊的脚步停住了，转过身子走回到唐小染身边，见她神情淡然的样子，知道刚刚她的话只是玩笑，但还是曲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地上凉，小心落下病根。”
牵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拖长了声音：“知道了。”
刚刚坐回到车子上，便接到了李逸的电话。
“唐小染，你还来不来了？”
这边电话一接通，那边李逸便劈头质问着。
“干什么？”有些奇怪的，唐小染问道。
“你忘了吗？前几天说好的，这个周末，大家一起出来聚会，你不是也答应了吗？所有人都到了，就差你和家俊了。”
想了一会，唐小染想起李逸前几日和她提及过这事，她随口应了一下，便将这事忘在了脑后，有些歉意：“我还真忘记了。你们现在在哪？我们这就过去。”
待到了地方，已经是快到下午一点了。看见许家俊，李逸就嚷嚷着：“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快要被饿死了，你说该怎么处罚？”
环视了一下屋里的人，许家俊莞尔：“这餐饭我买单，如何？”
闻言，李逸的脸上阴转晴，笑道：“这样也不错，家俊，你两次拉我去酒吧，两次我替你买单。我说唐小染，你们以后要是吵架的话，能不能不要伤及无辜，我的钱也是钱啊。”
看着李逸一副一脸心疼的样子，许家俊冷冷一哼：“那两次欠了多少，我补给你便是。”
摆摆手，李逸说道：“免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又遇到相同的事，夫债妻还，不如，就从小染的工资里——”
感到一股刺人的目光，李逸慌忙改口，灿灿笑道：“玩笑，开玩笑的。”
入席坐好，唐小染发现李逸身旁坐着一个女孩，刚刚女孩一直低着头，唐小染没有看清女孩的容颜，现在凑近了，唐小染觉得女孩有些面熟，想起了什么：“是你。”
这正是李逸之前念念不忘的甄小佳，没想到李逸竟是真的将她追到了手。
抬眼看着唐小染，甄小佳浅笑着打着招呼：“唐小姐，你好。”
注意到一旁许家俊冰冷的目光，甄小佳眼中掠过一丝惧意，又改口：“对不起，是许夫人。”
看出了甄小佳的惧意，唐小染偷偷地掐了许家俊一下，低声说着：“你不要吓到人家了。”
对此，许家俊冷哼一声。
旁边的一人拉了拉唐小染，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那个女人你认识？你可要小心一点，听说她是李社长花钱包的齐茗的小姐，这样的女人，是见缝就插。”
那人的声音不算大，却是足够让桌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注意到甄小佳的脸色涨得通红，头埋得低低的，如果底下有个洞的话，估计她会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唐小染笑笑：“话也不能说的这么决定，有些人或许是被生活所迫才会去那种地方。而且，就算是那儿的人，也是不一样的。”
“切。”那人很不屑的唏嘘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卖的。”
“碰”的一声，甄小佳站起，用力过猛，碰倒了桌子上的杯子，杯子在桌子上滚了滚，沿着桌子边缘滚落在了地上，只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杯子摔得粉碎。
“我想回去了。”咬着唇，甄小佳止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刚要离开，被李逸握住，强拉着坐下。
“为什么要走。”李逸的脸上依旧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上去神色未变，只是那眼睛深处却是有什么东西在焚烧一般，淡淡说道，“今天出来无非是要图一个开心，谁要是多说什么，扫了大家的兴，趁早回去。”
刚刚冒话的那人见这架势，闭了口，没有再说什么。
菜端上来，看着荤菜，唐小染觉得有些恶心，只是夹了一些爽口的素菜吃下。注意到李逸将一个对虾剥了壳，蘸着醋，递到甄小佳嘴边：“张口。”
那神态温柔似水，那语气宠溺入麻，唐小染本是饮了一口橙汁，见李逸这副殷勤的样子，一口水呛到了嗓子眼里，痒痒的，手捂着唇，咳嗽了几声。
“小心点。”帮着唐小染顺着背，许家俊说道，“是不是也想要我那样喂你？”
“少在那矫情。”白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轻声问道，“他不会是玩真的吧？”
“大概吧。”学着唐小染的样子，许家俊也压低了声音，“上次我还看见李逸帮她买，嗯，用你们新兴的话语来说，就是大姨妈垫子。”
“哦？”
“咳咳。”李逸咳嗽了几声，“两位有什么悄悄话，能否回家再说，公共场合，注意一下。”
一六五
“家俊。”唐小染扭过头，看见许家俊在那打着电话，眉头紧锁，似乎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一般。
走了过去，许家俊刚好挂断电话，坐在那儿沉默着。
“怎么了？”察觉出许家俊有着心事，拉过椅子坐在许家俊身边，唐小染问道，“不会是婆婆的事吧？”
“你怎么这么敏感？”捏了捏眉心，许家俊淡笑。
“不是我敏感，而是——”一手托着腮帮，胳膊搭在桌子上，唐小染说道，“只有这事才会让你觉得苦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像是三明治里的夹心，我和婆婆是左右夹着你的面包。”
摇了摇头，许家俊说道：“不，妈给我的压力比你大多了。”
双手缠在了一起，唐小染轻声说着：“我总觉得，每个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婆婆这样做，或许在她看来是为了你好。”
许家俊的目光中凝聚着一丝警觉之色，手指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盯着她：“为什么这样说？”
眨了眨眼睛，唐小染莞尔：“感觉啊，不是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唐小染挤出一丝笑容，努力着不让许家俊看出什么破绽。或许是她掩饰得足够好，许家俊的目光慢慢从她脸上移开，望向不远处的一片绿色。
“姐姐来电话了，妈脱离了危险期，但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说，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说完，看见唐小染一脸黯然的神色，许家俊笑笑，握住了唐小染手，“不要多想什么，这是妈自己的事。”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缓缓地看向许家俊：“那，需要去看婆婆吗？”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许家俊摇摇头：“算了。”
回去的路上，许家俊的手机一直在响着，似乎没有听见手机铃声一般，许家俊一直没有理会。
瞅了许家俊一眼，见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唐小染提醒道：“家俊，你的手机响了。”
“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接？”
“新规定，开车时不准接电话。”
唐小染愣了几秒，说道：“你不是有蓝牙耳机吗？要不然，我帮你。”
说着，就要去拿许家俊的手机。
拦住了唐小染的手，许家俊将车停在里面，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手机，关了机：“我现在不想理会，所以不想接。”
“万一是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嘴角边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许家俊看向唐小染，“现在时间也还早，去买点年货吧。”
因为是周末，又是临近年跟前，超市里是人山人海，几乎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站在一楼，许家俊看着通往二楼卖场的电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皱紧了眉头，拉着唐小染走到休息区，将她按在了座椅上。
不解地看向许家俊，唐小染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在这等着，我买完就出来。”
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的人群，唐小染点点头。
许家俊走了一会又回来了，抬首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有些诧异：“这么快？”
“这个给你。”将一本杂志塞到唐小染手里，许家俊有些不自在，“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在这看着可以打发时间，看这架势，就算我买完了，付款也要排很长的队。”
看了一眼手中的杂志，是一本少女杂志，甘小翠很喜欢这样的杂志，偶尔她也会从甘小翠那拿过几本看看。就唐小染曾经看过的几篇故事来说，这类杂志的故事有一个共同点，悲剧悲剧还是悲剧。以前看到这些故事，男女主因为误会而离开，她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如今看到这杂志，想想未来会发生的事，唐小染忽然间心中徒增伤感。
唐小染还记得曾经看过的一篇故事，成为皇帝的男主一直误会着他的结发妻子，误以为年少时，是他的侍女偷偷来看望在被关在柴房里的他。后来这个侍女因病去世，他遵了那时皇后的命令娶了现在这个妻子——皇后的侄女，因为皇后害死了他的母亲，所以他恨这个妻子，折磨她，甚至在她的姑姑死后，诛杀了她的全家。成为皇后的她最终病死，临死前，她画了一幅画，侍女在取走这幅画时遇见了皇上。一阵风吹过，那画落在了皇上的脚边，恰是那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小女孩来探望被关在柴房里的小男孩的情景。繁华落尽，近在咫尺。故事在这也就结束了，留下的只是让人无尽的感伤。
看着手中的杂志，唐小染又是想起了那一个故事，当时看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此时心中不知为何却是涌出一股伤感。
神色黯淡的样子被许家俊看见，听见许家俊嘀咕了一声：“店员说女孩子都比较喜欢这样的杂志，那我去换一本。”
“不用了。”挤出一丝笑容，唐小染摆摆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有点伤感罢了。”
“什么样的故事？”来了兴趣，许家俊在唐小染身边坐下，倒也不急着去超市了。
“哎，”推了推许家俊，示意着他快点离开，唐小染嘀咕着，“说了你也不懂，都说智商高的人情商低，和你说这些少女情怀的事，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这样，”许家俊露出了一副恍然的神情，“难怪我觉得你情商很高。”
“许家俊，你欠扁！”抡起拳头，打向了许家俊，但是落在许家俊的身上时，却是很轻很轻。
——我是重复的分界线——
以下内容可无视，明早会改过来
来之前便知道许老的意思，尽管做了准备，但是听到许老这么说，唐小染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放在双腿上的手不由紧紧拳住，紧张地看着许老。
见唐小染这样，许老慈祥地笑了：“我有这么可怕吗，这样看着我。”
手被人握住，感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男人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比划着什么，看向许家俊，见他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他在她手背上写的两个字是“放心”。
心慢慢放松，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唐小染微微一笑：“没什么，大概就像是新兵看见首长，这样的感觉吧。”
许老呵呵一笑：“你这丫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以前一直是我们去拜访你，这是第一次你主动要来见我们。感觉就像是新兵来营后一直平平安安，忽然有一天在发生了什么事后被首长召见，有点忐忑不安。”
闻言，许老点点头：“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也难怪你会有这种感觉。我人老了，可这眼睛还是雪亮，心里也是如同明镜。小染，你婆婆她是有着心结，你不要介意，等她想开了，就好了。”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唐小染垂下眼眸，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许老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孩子的事。提起孩子，唐小染沉寂的脸上浮现了暖意，提及到孩子性别，说起检查的结果是龙凤胎。
“我希望最好是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这样哥哥可以照顾妹妹一些。”轻轻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唐小染唇边洋溢着笑容。
“孩子的名字想好吗？”
“还没有。”
“家俊是家字辈，下一辈的是景，男孩的话，就叫许景睿，女孩嘛，俗缘千劫磨不尽，翠被冷落凄余馨，女孩就叫余馨，随母姓，就叫唐余馨。你看怎样？”
“景睿，余馨。”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唐小染笑着点点头，“谢谢爷爷。”
又是闲谈了一会，临近离开时，许老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小染，这次找你来是希望你可以安下心，家俊他妈妈做的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永远都是我的孙媳妇，这也是老婆子的意思。”
双手交握在一起，唐小染点点头：“我知道。”
一直注意着唐小染的神情，听她这样说着，许家俊不由蹙起了眉头。走出茶楼，许家俊拉住唐小染：“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些奇怪。”
“有吗？”看向许家俊，唐小染浅浅一笑，“你想多了吧。”
说不出来那儿不对劲，只是觉得唐小染看上去有些奇怪，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但是这一次表现得却是这样的乖巧。
“你为什么不追问，妈妈为什么会这样。”
“问了你会说吗？”微微偏着头，唐小染轻轻一笑，“既然你不会说，我又何必要问。只要他们安好，我别无所求。”
拿着许家俊的手，贴在了肚子上，唐小染说道：“你摸摸他们，最近越来越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了。”
一阵风吹来，唐小染感到鼻子发痒，“阿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冷吗？”许家俊脱下外衣披在唐小染身上，“到车子里会暖和一些。”
“嗯。”走了几步，唐小染停步站在那儿，“家俊，如果我一定要问，婆婆恨我的原因，你会说吗？”
“陈年烂谷子的事，”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也许以后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没必要增加你的烦恼。要保持心情愉悦，孩子才会讨人喜爱。”
“我看你满眼里都是孩子。”踌躇了一会，唐小染小心地试探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离婚的话，这孩子你会和我抢吗？”
危险的光泽在许家俊眼中凝聚，眼睛微微地眯起，语气和这空气一般冰冷：“你说什么？”
强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唐小染挽住了许家俊的手臂，小脸贴在了上面：“我就是问一问啊，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你是认真的？”
“不是有种说法，未雨绸缪。”
盯着唐小染一会，许家俊闷哼了一声，甩手离开。看着走在前面的许家俊，唐小染耸耸肩，喊道：“家俊，我走不动了，要不我在地上坐着歇一会。”
许家俊的脚步停住了，转过身子走回到唐小染身边，见她神情淡然的样子，知道刚刚她的话只是玩笑，但还是曲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地上凉，小心落下病根。”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0
一六六
双手枕在脑后，许家俊淡淡说道：“她终究是想开了。”
给唐小染的信中，莫婉说道，在狱中的几个月，她在反思着自己的行为，终是明白，是她的终究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怎么样都不会是她的。刚入狱时，她恨过，被人欺负时，她怨过。莫婉在信中说，监狱里后来来了一个男管教，也是女子监狱里唯一个男管教，从莫婉的信中，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莫婉对这个男管教的敬意，也可以看出是这个男管教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莫婉。信中，莫婉道了歉，祝福她和许家俊。而听许家俊的语气，她给许家俊的信似乎也是同一个意思。
“其实，我倒是挺感激莫婉，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侧首打探着许家俊，唐小染轻笑道，“会不会觉得有些可惜，少了一个红颜知己。”
“想套我的话？”幽深的目光移向唐小染，许家俊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的答案你不是知道吗？”
“有吗？”做出了一副惊讶状，唐小染慢悠悠地说着，“我不知道啊。”
眼眸的神色有些深邃，许家俊缓缓开口：“要我告诉你答案吗？”
看着许家俊眼眸中闪烁着的幽深的光泽，唐小染心中泛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微微挪动了下身子，灿灿笑道：“不用，我知道。”
手托着下巴，许家俊故作深沉：“是吗？可是我忽然想告诉你了。”
“该去爸爸那了，不然就晚了。”感到许家俊盯着她的目光如同是猎人看着猎物一般，唐小染别过了目光，“开车，该开车了。”
“嗯，不过要先做一件事。”
眼前只觉得一黑，在唐小染反应过来时，唇上已传来湿润的感觉，半推半就之间，男人的舌已滑入到她口中，勾住了她的，那看着她的眼眸里噙着笑意，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慢慢的，许家俊放开唐小染，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那有些红肿的唇：“这个回答满意吗？”
撇了撇嘴，唐小染一口咬住许家俊放在她唇上的手，微微用力，想必那手指上已经留下了一个牙印。松了口，又有些心疼地拿起许家俊的手：“疼吗？”
“咬的时候也没见你留情。”浅浅笑着，许家俊缩回了手，盯着印在手指上那一片清晰的牙印。
“谁让你忽然间就那个的。”有些别扭的，唐小染说着。
待到了家中，唐小染意外地发现本应该是在监狱里的唐小晓出现在了唐家的别墅里，而孙泽君同样也在。看出了唐小染的疑惑，唐传国解释着：“过年我想应该家里人在一起，所以和监狱的人商量了下，给小晓一个中午的时间，他们的人还在外面监视着。而泽君，就他一个人在这，明天他要去美国看望他的母亲，所以我也把他喊来了，你贺姨的飞来横灾，我们唐家也脱不了干系。”
一年多不见，唐小晓看起来憔悴了一些，人也沉默了很多，自从唐小染进门，她就一直低着头，没有开口说过话。孙泽君的目光落在了许家俊牵着她的手上，嘴角浮现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觉得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唐小染说道：“爸，我想回房，吃饭时再下来。”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回去便是。反正我也不属于这儿。”唐小晓缓缓抬起头，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恨意，“我都听说了，恭喜你了，姐姐。反正这儿也不是我的家，在哪儿过年都是一样。”
“我是身体不太舒服，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唐小染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看向唐小晓，“你还是那样，还是觉得我处处为难你。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让爸爸扫兴，来了就留下来。”
许家俊陪着唐小染上了楼，看见唐小染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
顿了顿，又有点酸溜溜地说着：“是为什么不舒服？因为看见了他们？”
“你是想说我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孙泽君才反常的吧，”忽然间就来了火，唐小染猛地提高了声音，“是，我就是看到他反常了，怎么了！”
眉头微微蹙起，许家俊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却是被唐小染一掌打落，脾气暴躁地低声说着：“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深深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一言不发地走向了门口，打开了门，“二十多年的父女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就算不是亲生的，这感情已经培养出来了，又一年多不见，想她了也是人之常情。呆会下去时，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唐小染趴在了被子上。她不在家的时候，她的房间依旧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吴嫂走后，又有一个新的人来接替了吴嫂的职位，因为过年，那人回到了老家。唐传国在昨日打电话给她要他们今日过来时，说道，他已经趁着将被子晒了，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只是听到唐小染说起晚上不过来时，唐传国的声音变得有些落寞。
她在闹什么别扭？现在的她已经有了父亲，可是看见唐小晓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没有血缘关系，唐传国却是依旧无法忘记唐小晓，或许仅仅只是勾起了以前不愉快的回忆，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姐姐，你在里面？我进去了。”
听见敲门声，唐小染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唐小晓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坐起了身子，看着靠着门站在那的唐小晓，唐小染抿住了唇，半响才说道：“这个时候问你过得好不好也是假话，更是虚假，而且你也不会在意。”
唐小晓唇边浮现冷笑：“是，我也不需要你假惺惺，从小我就想，为什么会有一个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会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以前爸爸看起来是对你冷淡，可是他如果真的不在意你，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他以为他对你冷淡些，我就会改变对你的敌意？这些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这是他保护你的手段。什么不是亲生女儿，这都是借口。他疼我，爱我，却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入狱。这样也算父爱？他以为今天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他吗？唐小染，你知道吗，本来有一次机会，我可以提前出来的，但是因为你，一切都毁了。凭什么你可以安然地享受这一切，我却要受着那份罪。你有了孩子，我的却没有了，就连我的婚姻都没有了。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以为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你会变得成熟一些，看来我是错了。说起以前，要怨的人也该是我而不是你。你觉得以前那样都是假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是你自己变了。每一条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慵懒地靠在床上，唐小染轻笑，“如果你当初不离开孙泽君，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如果你回来后没有插手我的婚事，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这事。当然，那样的话，我的生活又是另一番样子。如果你觉得不幸，那怨不得任何人。”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怎么会知道我的感受，”双手握在胸前，唐小晓歇斯底里般地吼着，“别把什么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你，一切都会不一样。孙泽君不要我的原因，竟是那样可笑，就因为他小时候遇见那个人是你，所以就要抛弃我。你还敢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那贺姨呢？”讥讽地看着唐小晓，唐小染慢声问道，“你以为孙泽君和你决裂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眼中闪过恨意，唐小晓狠狠地说道：“是，是我将那个老太婆推下了楼，因为她满心满眼里都是你，如果不是她想和你说出那个秘密，我怎么会失手将她推下楼。说起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想起了什么，唐小晓不由大笑：“对了，那个老太婆是因为我才住的院，泽君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和我离婚。听说姐姐你最近也遇事不顺？你的婆婆自杀了？因为你？呵，到底老天还是看不惯你，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什么时候和姐夫离婚啊？对了，你现在有了孩子，那可真是个麻烦事，听说离婚的女人，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女人找到第二任丈夫很难哦。”
——
双手枕在脑后，许家俊淡淡说道：“她终究是想开了。”
给唐小染的信中，莫婉说道，在狱中的几个月，她在反思着自己的行为，终是明白，是她的终究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怎么样都不会是她的。刚入狱时，她恨过，被人欺负时，她怨过。莫婉在信中说，监狱里后来来了一个男管教，也是女子监狱里唯一个男管教，从莫婉的信中，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莫婉对这个男管教的敬意，也可以看出是这个男管教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莫婉。信中，莫婉道了歉，祝福她和许家俊。而听许家俊的语气，她给许家俊的信似乎也是同一个意思。
一六七
许家俊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这是唐小染的第一个感觉。醒来后看见站在窗前的许家俊，听见动静，许家俊回过头来看着她，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唐小染在许家俊眼中发现了一道小火苗子闪过，还未看出许家俊的情绪，他人已经走到床边。
“醒了？过会打算叫醒你的。”坐在床边，许家俊伸手轻抚着唐小染的脸颊。
他的神色看起来几分不自然，似乎在生着闷气。
“你和人吵架了？”
以为许家俊会否认，但是许家俊却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和你的旧情人吵架了。”
“旧情人？”想了一会，知道许家俊指的是谁，唐小染莞尔，“为什么？”
咬牙切齿的，许家俊瞪着唐小染：“你觉得会因为什么？染儿，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唐小染露出了倦色，“等过了今晚零点再说吧。万一你说的是坏事，那不是破坏了我的心情。如果是因为孙泽君的话，那就不用说什么，自从嫁给你后，我一直都是你的。”
盯着唐小染一会，许家俊点点头：“也是，等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说。但是这段时间如果有人和你说了什么，或者说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乱信，听到了吗？”
“你好啰嗦。”
似乎真的是有些疲倦，自从坐上车子后，唐小染便一直闭着眼睛。只是唐小染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睡觉，而是怕许家俊又会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隐隐的，她似乎猜出许家俊要说的是什么，瞒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摊牌了吗？
车子一个颠簸，胃里忽然难受起来，唐小染捂住了唇，硬生生地忍住了呕吐。察觉到了唐小染的异样，许家俊靠近路边停了车子，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孕吐。”回了许家俊一个笑脸，唐小染轻声说道。
许家俊皱紧了眉头：“早知道生孩子会这样痛苦，那还不如不要孩子。”
“这哪是做父亲说的话。”不满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慢声说着，“说不定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们会陪着我。”
肩膀上忽然一痛，许家俊用力按住了她的肩，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怒气、不安：“不准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听见没有。”
“我就是随口谁说，看你紧张的。”手指滑过许家俊紧皱的眉宇，唐小染轻叹一口气，“还真的是孙泽君让你有了危机感？”
许家俊神色一紧，孙泽君的话语浮荡在他的脑海里。
“我是想过放手，如果她幸福的话。就算你你可以毫无芥蒂地接受她，你家人呢？”
“误会？你说的是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妈妈选择自杀是事实。她留在许家一天，这样的事还会发生。你护得了她一时，能永远保护她不受伤害？退一步说，就算当年的事是误会，但是你的妈妈一口认定了，恨一个人的感觉我知道，是永远见不得她好过。”
“不管怎样，话我先说在前面，她离开你的那一天，就是我追回她的那一天。如果你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好自为之。”
见许家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唐小染挂在唇角的淡笑慢慢收敛，若是在以前，她会说出不离不弃这样的话语，可是现在——
车子重新启动，只是车子里却是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氛。想要打破车子里的沉默，唐小染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找出一个U盘，插在了车载音响上。音乐响起，是金沙的《相思垢》，听见你送我的红豆，原来会腐朽这一句，许家俊心中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换了一首。
“早就遗失了你却没遗忘，最初的最美的心跳脉搏，你微笑的眼眸，像梦境中的萤火，写满了有多爱我
可惜时光河流冲散你我，离别时连背影都觉淡漠，你说过的承诺，都变成海市蜃楼……”
忍不住的，许家俊问道：“你怎么喜欢这样的？”
“怎么了？”有些不解地看向许家俊，唐小染问道，“你不觉得这歌挺好听吗？梦千年之恋，守不住时光，握不住爱恋，只能流连繁华与寂寞，千年之后再续温柔。听说这个是一个游戏的主题曲，虽然我没玩过，但是这首歌的曲调我很喜欢。”
“我不喜欢。‘只有在梦中，我和你终于重逢’，太小女孩情调。”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在听见这几句歌词，心里莫名地发堵。
“梦醒请你忘了我，来生别将我错过。”
听到这儿，许家俊的脸色更是一沉，好在歌曲结束，后面是一首相对欢快的歌曲，许家俊脸上的神色才慢慢有所缓和。
“只是歌而已，我没有想到你会是那样敏感。”本是想要嘲弄许家俊几句，但是看他一脸沉寂的样子，调侃的话语还是咽了下去，“这歌会循环的，要不，换听广播吧。”
拔下了优盘，打开广播，车子里开着空调，温度暖暖的，广播里的女声更像是催眠曲一般，慢慢的，唐小染真的觉得有些倦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觉得广播里的女声似乎小了一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小染感到身子被人晃了晃：“快到地方了，醒醒。”
“嗯。”揉了揉眼睛，唐小染又是眯了一会，才睁开眼睛，整理了下妆容。
“唐小染。”
临下车时，许家俊喊住了她。他很少这样喊她全名，在听见许家俊喊出这三个字时，唐小染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扭头看向许家俊：“怎么了？”
许家俊垂着眼眸盯着她，他们隔的如此之近，微微一抬手，便会触摸到彼此。许家俊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沉重，一股怪异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忽然间，许家俊伸手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她搂在了怀里，有些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芳香：“那些歌词，我不喜欢。什么来生别将我错过，今生为什么不好好把握，非要把一切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来世。”
原来他还在为这事在闹别扭，唐小染伸手搂住了许家俊的腰：“只是歌而已，而且你没看现在的小言吗？很流行这样的啊，不虐人家还不喜欢呢。”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你也喜欢这样的？”
“有时闲着没事会看一下，不过账号是小翠的，她对这些比我痴迷多了。”
“嗯。”许家俊低低应了一声，想起了什么，“该不会就像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故事一样吧？”
“也不全是，有的是那样的，有的是无厘头搞笑。不过网上的，基本都会是大团圆结局。”抬眼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说道，“我和孙泽君，要是稍微改一改，也是一个，不，是两个故事。一个是吃回头草，一个是不吃回头草。”
看着傻傻地笑着的唐小染，许家俊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谁准写你和他的，要写也是我和你。”
“我就是说说而已，倒是小翠真的动过这样的念头，他准备将孙泽君写成一个负心汉，然后你像救星一般而来。只不过被事情耽误，小翠一直没有动笔开始写。”眼里闪过黯淡之色，唐小染自嘲地说着，“小翠说，你出现时，就像紫霞仙子所等待的那人出现时一样，只是，紫霞仙子临死前和至尊宝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中这结局’，为什么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情和她一样。”
鼻子有些发酸，眼睛有些湿润，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有点多愁善感了。”
手腕又被许家俊握住，不想要许家俊看见她那有些泛红的眼睛，唐小染头扭向一边，看着窗外。
“我们的故事结局只有一个，与我执手一生的人就是你。”
男人的声音清清淡淡，语气却是带着一股坚决。
“被你爱上的女人还真是幸福。”唐小染轻轻说着，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骤然间变得凌厉，补充着，“我是说我，遇见你之后，似乎还真的成了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眼泪在眼眶打着转转，却是没有落下。
“看着我。”
别扭地将目光移向窗外，一直没有去看许家俊。
“染儿，看着我。”许家俊又说了一遍，见唐小染依旧没有反应，眉蹙起，伸手掰过了唐小染的脸颊，看见她未来得及掩饰住的泪水，泪水积聚在眼眶中，眼看就要夺眶而出，指腹轻轻地拭去唐小染眼角的泪水，许家俊的声音很是温柔，“哭什么？”
“哭又不是代表伤心，有时觉得幸福也是会哭的。再说了，哭需要什么理由吗？没听过女人是水做的，本来眼泪就多。”有些蛮不讲理地说着，被许家俊发现了，唐小染也没有再掩饰什么，索性扑到了许家俊的怀里，任由泪水打湿了许家俊那件昂贵的外衣。
一六八
“晚会要开始了，你们进来看吗？”
听见屋子里的声音，唐小染说道：“雯姐姐，我们进屋吧。”
“唐小染。”喊住了唐小染，许雯几分犹豫，“你真的考虑好了？”
脚步顿住，唐小染双手放在上衣口袋里，轻声说着：“是，雯姐姐，刚刚你算是答应我了吗？”
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许雯缓缓开口：“你走了，你觉得家俊会放开你吗？而且，也是我和家俊提出的要他先和你离婚的这个建议，你走了，他会迁怒于我。我怎么可以拆散一对有情人。”
“有舍才有得。”唇角微微扬起，唐小染缓缓地转身看着许雯，“他要是恨我的话，就不会再对我有什么眷念。不管以前的事情是怎样，婆婆恨我是事实。雯姐姐，如果你一定要将这事告诉家俊，那我会提前离开。只要我想走，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看着唐小染那恳求的目光，许雯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你以为家俊是说放手就会放手的吗？信我会替你转交，但是他总会找到你。要妈醒来，也不一定要你走啊。而且，那件事，也的确和你无关。”
“见物思人，触景伤情，雯姐姐，你不用劝我了。在我走后的第二天，把这封信给家俊。还有，雯姐姐，遇到一个喜欢你的人不容易，不要再和姐夫闹脾气了。我看得出，他在意你。”
“在意我，在意我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以前的风流史我可以不在乎，但是结婚后还是这样，你要我怎样原谅他。”有些气恼的，许雯嚷嚷着。
“会吃醋，就说明你喜欢上了他。”似乎忘记了之前的烦心事，唐小染淡笑，“或许真的是有什么隐情。”
敲了敲脑袋，许雯有些苦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染，万一哪一天我过不下去了，我去找你，你能走的那样潇洒，我就不信我不行。那个女人是他多年的绯闻女友，你让我怎么信他。”
“喂，你们到底进不进来了。”屋里传来许老大嗓门的声音。
“来了。”许雯应了一声，低声和唐小染说道，“你再考虑考虑，要是改变主意了，这封信我再还给你。”
忽然间，许雯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说道：“上次我去找你，你说给你一段时间安静一下，不会那时你就定下了这个主意？”
咬住了唇，唐小染点点头。
“我那时还那样说你，说你陷家俊于不孝。你不会怪我说话太重了吧？”
“这是事实。”见许雯还要说什么，唐小染抢在她的前面开口，“雯姐姐，再说下去，他们就要过来找了。进屋吧。”
“小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和我们断了联系。在妈醒来后，我打算给她安排一个心理医生，等妈好一点，你就可以回来了。你要答应我这一点，我才会帮你。”
迟疑了一下，唐小染点点头。
回到屋子里，看见一家老小已经围坐在客厅里的电视机前，看见两个女人才过来，许老抱怨着：“都错过开场仪式了，这晚会，要一家人在一起看才热闹。雯雯，你们晚上也留下来，吃完饺子再回去的话，太晚了。”
“爷爷你忘了，我不喜欢吃饺子。”许雯扯了扯唇。
孩子不记仇，看见母亲，挣脱出了姚康的怀抱，奔向了许雯。抱起姚小宝，许雯笑笑：“爷爷，我还要去一个小姐妹家，要姚康留在这陪你吧。”
许老皱起了眉头：“这大过年的，你要去哪？”
“爷爷，你就不用担心了。”抱着姚小宝，许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姚康微微蹙眉，还是起身，抓起外套：“爷爷，我也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爱折腾。”许老摇摇头，注意到许老夫人盯着他的目光，预感到了她会说出什么，慌忙说道，“这事错在姚康，错在姚康。”
又去打了一个电话：“你们就这样走了，孩子的压岁钱还没给。明早要记得来给我们拜年啊。”
唐小染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兴趣，又有些嗜睡，只是不想一个人去卧室，强打着精神在那坐着。
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瞧出了她的不适，低声和她说着：“不舒服？今晚就住在这了，你先回房？”
摇摇头，唐小染说道：“留在这一起陪着爷爷奶奶，我也不想一个人在房间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怎么这么粘人了，”许家俊扬起了唇，拉过唐小染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不嫌吵的话，就在这儿睡一会。”
“嗯。”靠在男人的身上，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慢慢地倒也是在歌曲中进入到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鞭炮声将唐小染惊醒。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看样子已经是过了零点。屋子里有些黑暗，她躺在床上，这里不是刚刚所在的客厅，许家俊也不在身边。
心里有些失落，想要去找许家俊，刚刚起身，门便被推开。没有开灯，只是可以看见站在门口那人的轮廓，知道那人是许家俊。
“醒了？”许家俊打开了灯，手上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瓷碗。
走到唐小染身边，许家俊坐在了床边：“看你睡着了，奶奶怕你着凉，又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要我把你送回房。饺子刚刚下好，要不要吃一点。”
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看着许家俊的笑脸，唐小染点点头，撒娇般地说道：“你喂我。”
没有说什么，许家俊夹起了一个饺子，递到唐小染嘴边：“小心一点，不要烫到了。”
咬了一口，唐小染颦起了眉，察觉到唐小染这细微的动作，许家俊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还是太咸太淡了？”
“不是。”唐小染低声说着，“只是觉得不蘸醋，有点吃不下去。”
“那你等下。”
看着许家俊将她咬了一口的饺子吃了下去，唐小染提醒道：“那个我咬过了。”
“没什么，就当间接接吻了。”
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低声说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你。”毫不避讳的，许家俊说道，轻轻捏了捏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笑道，“等我一会。”
许家俊端着一碗醋回来时，看见唐小染抱着双腿坐在那儿，她的头埋在了曲起的膝盖上，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走了过去，将碗放下，许家俊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
缓缓地抬起头，唐小染看着许家俊，眼圈有些发红，举起了手中的手机：“刚刚小翠和我说了一个小说的结局，男主死了，我难受。”
松了一口气，许家俊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女孩了。”
抽了抽鼻子，唐小染说道：“就是觉得难受，这个人的另一本书，出版的添上了一个结局，改变了男女主双双死亡的命运，这个偏偏是要男主死了。如果换一换，我还会觉得好受些。”
“那都是骗人的。那书叫什么啊？”
“说了你也不会感兴趣。”盯着许家俊，唐小染低声说着，“《假爱真做》，我发现，蓝白色真的好残忍，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
一时间想不出找什么话安慰唐小染，许家俊瞄了一眼盛着饺子的碗，“再不吃就要凉了。书中人有他们自己的命运，不要为了这些虚拟的，影响自己的情绪。”
“假爱真做，不爱到爱，再怎么样，也不应该阴阳相隔。姚子谦最后说‘如果我死了，永远别告诉她’，所以司嘉怡一直在找他，却是没有人告诉她。我有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的两个人要相互折磨。相守在一起，有那么难吗？”
“真的是怀孕的原因，以前也没见你这样爱掉眼泪。”伸手将唐小染揽入到怀里，许家俊轻轻拍了拍她，“不要拿别人的事烦恼自己，我们过得开心不就好了。”
之前不敢哭，现在却是借着这事不再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双手环绕住许家俊的身子。慢慢的，唐小染抬起头看着许家俊，小脸上依旧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最近你真的很奇怪。”
“哪有。”咬住了唇，唐小染故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我有点饿了。”
看着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此刻又是恢复了常态，许家俊舒了一口气：“有时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啊，就像你们男人看球赛看到激动处还会砸杯子什么的，怎么我就不能感伤一下。”吃了几个饺子，唐小染伸手拿过许家俊手中的碗和筷子，“我不想吃了，换我喂你了。”
“染儿，你确定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许家俊皱起了眉头，几分不确定地看着唐小染，“怎么我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题外话－－－－－－
这章会结束这一卷，还未完成，大概还有三千来字的样子。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0
一六九
Q市是一个临江的中等城市，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城市，生活节奏比较缓慢，选择在这儿生活，有唐小染的理由。一来，这儿离A市比较近，想要回去的话很方便。二来，继续住在A市的话，想必会不断地听到关于许家俊的事情，或许也会听见他娶妻的事，她没有办法做到那么洒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想让许家俊知道她的秘密。
来到这儿已经三年了，自从那一次见到许家俊后，便再也没有看见他。那个手镯，左佑已经交给了她，在看见那个手镯时，唐小染的神色有些黯然。
“既然她醒了，你为什么不能回去。”
当时左佑是这样说的，但是她不能。她可以自私一点，但是那样的话，许家俊可能会失去他的母亲。他嘴上不说什么，不代表他心里不在意。知道她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他应该已经失望透顶了。她以为他会恨她，可是那一日在他的眼中，她没有看见恨意，而是浓浓的忧伤、失落。
来到Q市，为了方便，她没有再选择有些劳累的编辑，而是去了一所辅导学校，应聘了作文辅导老师。因为要顾家，唐小染选择了兼职的，有课时过去，没课时可以做自己的事，每周一是公休日。
周五下午，唐小染给最后一批孩子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喝了一口水，整理了下东西，听见办公室的房门被叩响。唐小染扭头看去，是这所辅导学校在A城区分校的校长叶斌。
“有什么事吗？”
“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唐小染笑了笑，婉拒道：“我家那两个，不喜欢和生人在一起。”
拎起包唐小染走到外面，叶斌追了过去，握住唐小染的手腕：“小孩子，一回生二回熟。”
注意到唐小染盯着他的手，慢慢的，叶斌缩回了手：“小染，我——”
“再不去，幼儿园就要剩下他们两个了。”礼貌性地笑笑，唐小染疾步走了出去。
来到小星星幼儿园，看见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她的唐余馨，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哥哥呢？”
嘟起了嘴，唐余馨说道：“哥哥和人打架，被老师喊进办公室了。”
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住，领着唐余馨走进了办公室，却是发现办公室的门被锁了起来，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倔强的声音：“我没有错，你锁我一晚上，我也不会承认我错了。”
唐小染脸色变了：“景睿，你在里面？”
“妈妈，你放心，我不怕。”
唐小染有些急了，看见传达室的阿姨走了过来，上前拦住了阿姨，问道：“你可知道王乔老师去哪了？”
“王老师啊，她走了啊。”
手指着办公室的门，唐小染说道：“我的孩子被锁在里面，你那有钥匙吗？”
阿姨犹豫了一下：“没有。”
环视了一下四周，阿姨悄悄地和唐小染说道：“王老师这人背景很大，我不敢得罪。她特别吩咐了，无论谁要这个房间的钥匙，就是有也不许给。”
“她就要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在里面呆一个晚上！”唐小染愤然地瞪着阿姨，伸出了手，“钥匙。”
阿姨摇摇头：“对不起。王老师也和我说了这事，她说孩子犯了错还不承认错误，就要接受惩罚。”
“哥哥才没有错，是那个坏蛋欺负我，骂我和哥哥是没爸的孩子，是偷偷生出来的，哥哥才会打他的。那个人坏蛋，经常和王老师一起上一辆黑色的车子。”躲在唐小染身后，唐余馨奶声奶气地说着。
听明白了，唐小染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唐余馨的脑袋，又央求到那个阿姨：“他只是一个孩子。”
阿姨还是摇摇头：“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僵持间，唐小染接到一个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唐小染接了电话，有些焦急：“姐，出事了。”
将事情说了一遍，那边似乎说了什么，唐小染脸上焦虑的神色慢慢缓和。
那个阿姨又说道：“实在不是我不愿意帮你，那王老师，我真的不能得罪。”
搂住了唐余馨，唐小染轻笑：“没事，我可以等。”
唐小染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阿姨心中一慌，匆匆离开，却是被唐小染喊住：“等等，陪我一起等一个人。”
十来分钟后，一个身穿浅灰色西装的人匆匆走进，身后跟着一个看似保镖的人。
“左姨。”看见左佑，唐余馨喊道。
幼儿园的阿姨这才发现这个人虽然初看像个男人，但是细细看去，只是头发剃得比较短，长得白白净净的，俨然是一个假小子。
“景睿呢？”看着那道紧锁的房门，左佑皱眉，“阿虎，把门打开。”
阿姨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便看见房门被打开。唐小染急忙走了进去，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许景睿，走过去，发现他怎么也不愿意看着她。
“景睿。”喊了一声，唐小染强行转过许景睿的身子，看见他的左脸肿了起来，眼圈不由红了，将景睿搂在了怀里，“对不起。”
因为没有父亲，这两个孩子一直被同龄的孩子嘲笑。
伸手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许景睿说道：“妈妈，不疼。”
左佑走了进来，发现许景睿的脸颊肿了起来，眼里闪过一道厉色。事情的原委她已经听唐余馨说了一遍，心里正窝着火，如今见到许景睿这般，眯起了眼睛，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竟是将木制的桌子砸陷下去一块。
目光四下搜索了下，发现了贴在墙上的通信录，找到了王乔的手机，打了过去，却是一个男人接的，左佑愣了一秒，有些迟疑：“你是珂轩？”
☆
唐小染看着面前的夜总会，又看着两手手分别拉着的孩子，皱起了眉头：“姐，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竖起一根指头，左佑摆了摆：“在外人面前，我的身份还是左少。你不想替孩子找回公道吗？”
“那也不能带孩子来这地方。”
“放心，他们还小，学不坏。”
随着左佑来到3001房间，推开门，里面一片喧闹。
“怎么了，喝不下去了，没用。”一男人举起了酒瓶，强行给怀里的女人灌着酒。
“哎呀，珂少，人家真的是不能喝了。”在男人怀里半推半就的人，正是王乔。
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左佑敲了敲房门：“打扰你们了？”
微微抬起眼眸，珂轩看向左佑，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你的女人？你的私生子被欺负了？”
“你妹的私生子，这是我的妹妹，”末了，左佑又补充一句，“亲的。”
珂轩轻笑：“我还以为你转性了，之前听说你与唐家千金打得火热，可是又有人说，你和一个男人走得很近。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我今天来不是讨论这个。”拉过了许景睿，左佑冷冷说道，“你的女人打了我的外甥，你说怎么办？”
“她吗？”手指着王乔，珂轩懒懒笑道，“只是一个床伴罢了，哪是什么我的女人。”
王乔有些醉意，本是不在意进来的这几个人，可是越听对话，王乔越是觉得不对劲，现在听见珂轩这样说，酒醒了一半：“珂少，你不可以这样，是因为那个小子打了小少爷，我才教训他的。”
手抵在额头上，珂轩慢悠悠地说着：“我哥哥的孩子，被惯坏了，我会好好说说他，让大哥关他几天禁闭。小孩子嘛，是不能惯的。这位左先生，你还不认识吧，来来，我介绍一下，他是我生意上的一个伙伴，平时交情不算好也不算差。”
王乔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握住了珂轩的手臂：“珂少，你不要我了？”
“在一起了，也腻歪了。左少，我的小侄子，我会替你教训他，这个女人，你看着办。”
看着眼神涣散的王乔，左佑冷冷一笑：“我也不怎么要求了，她当着我的面，掌锢自己二十个嘴巴，还有，那个幼儿园，她不用去了。”
“珂少。”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王乔看着珂轩。只是珂轩手里举着高脚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
“你是打算自己动手，还是要我找人帮你？孰重孰轻，我分得轻，犯不着为了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衣服，得罪一个伙伴。对了，那两个小鬼，你们叫什么？”
许景睿瞪了珂轩一眼：“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谁啊？就算你是商业上的巅峰，我长大了也会超越你。而且，那时你老了，我正风华正茂。”
本是饮了一口气，听见许景睿这话，珂轩被酒呛住了。
“我叫唐余馨，他叫许景睿，我们是有爸爸的。”倒是唐余馨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你这个笨蛋，他问什么你就要说什么！”
“唐，许？”玩味地念着这两个字，珂轩嘴角流露出狡黠的笑意，又是打探了唐小染一番，“这位小姐有点面熟，敢问小姐名字？我还没有听说左少有了一个妹妹。”
讨厌珂轩这样打探她的目光，唐小染没有好气地说道：“才认的不行？年少时走散了不行？”
看着还在那犹豫的王乔，唐小染眼里凝聚着怒色，走了过去，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如数地洒在王乔的脸上：“孩子有什么错？为了你的情郎，你就这样欺负他？”
珂轩点点头，补充道：“是啊，孩子的父亲要是知道了，更是不会轻易饶了你。”
唐小染身子微微一振，看着珂轩那似笑非笑的脸颊，微微扬起了唇：“我不想再在这耗费时间。”
“放心，那家幼儿园是我家投资的，开除一个老师还是没问题。”
一七零
听见敲门声，唐小染打开了房门，脸上的笑容在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时凝结住了。手上的动作快于大脑，刚要关上门，男人一个脚从门缝中挤了进来，丝毫不怕脚会被门挤伤。事实上，唐小染也是怕会弄伤许家俊，慢慢松了手，不再抵着门。
推开门，许家俊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八十平米的小房子：“你就住这？为什么要搬到这边，是为了躲我？”
后退了几步，唐小染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眼帘垂下，猛地又抬起，脸上已经挂上了浅浅的笑意：“我只是觉得小城市比较幽静，没有其它方面的意思。”
看着唐小染脸上客套的笑容，许家俊握紧了手，她在疏离他。
“你不怨我这三年来没来找你？”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来找我。”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唐小染指了指客厅里的沙发：“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走进厨房，他的目光才被墙壁阻挡。站在那儿望着窗外的绿树，唐小染有些失神，见到他的一瞬间，她发现她的心又在悸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怕那样会泄露她的真实情绪。
拿出杯子，茶盒，将茶叶放在杯子里，等到饮水机的水烧开了，唐小染将杯子放在热水头下面接着水。有些失神地盯着墙壁，忽然间感到手上一阵疼痛，没注意间，热水溢了出来。滚热的水溅到了手背上，痛呼了一声，手上的杯子落在了地上，后退了几步，还是溅到了几滴热水在脚上。
“怎么了？”听见动静，许家俊走了进来，看见地上的狼藉，走过去拉过了唐小染，“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烫到哪儿？”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拿起她被烫红的手细细地看着，一时间仿佛又是回到了三年前，他们还在一起时。呆呆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抽回了手，淡淡说着：“我再给你倒杯水。”
“一定要这样疏离吗？”拉住唐小染的手腕，许家俊盯着她，“有时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
“听说我走后，你妈妈醒了，这不是很好。你和宋希，怎么样了？”每说出一个字，唐小染便觉得心如刀割一般，害怕听见许家俊承认什么。
“如果我说，我至今孤身一人，你愿意和我回去？”
弯起了唇，唐小染轻轻笑着：“许少，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凶手。三年来，我们各自不也是过得很好。”
“连声称呼都叫的这么陌生，唐小染，你有没有心！”额头上的青筋突起，许家俊猛的将唐小染抵到了墙上。
这是第二次听见许家俊说出这话，每一次都是她逼着他说出这话。轻咬了唇，唐小染忽然间抬起手臂搂住许家俊的脖子：“你来找我，是不是觉得寂寞了？的确，习惯了一个人，会觉得彼此的身体很契合。你想要我？”
“唐小染！”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许家俊怒瞪向她，想起了什么，拽着她的手腕走出了厨房，“这儿可有烫伤药？”
“在卧室里。”
许家俊推开卧室的门，刚要迈进去，看见睡在床上的人，脚步愣是止在了那儿。渐渐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自许家俊身上迸发出，扭头看向唐小染，拽着她去了客厅：“他为什么会在这？”
“你觉得呢？”唐小染轻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又是睡一张床上，能做什么。”
许家俊的脸上先是燃烧着怒火，眼底深处冒着火苗，慢慢的，火苗淡去、隐去，脸上恢复了平静之色，淡然地说道：“这么说，你真的是有他的孩子了？”
唐小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许家俊。
“那天我在医院看见了你们，怀孕了？你打掉我们的孩子却是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唐小染，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冷冷的一笑，许家俊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把你带到医院，拿掉你这个孩子。”
知道许家俊是误会了，唐小染没有打算解释：“你有什么资格？”
点点头，许家俊冷冷开口：“我是没有资格，今天更不应该来找你。只是有一件事，最后一次见面忘记问你了，你留下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哪四个字？”做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唐小染看着许家俊，见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几乎都要挤到一块去了，“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得了。”
“是吗？”一抹冷笑定格在许家俊的唇瓣，“我也忘记了。”
看着许家俊大步地走了出去，听着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唐小染的神色有些黯淡。走进卧室去找烫伤药，看见左佑已经坐在了床上。
“我都听到了。没想到他到底还是找来了。我还想他可以憋得住三年没来找你，怎么现在就沉不住气了，原来这样。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找到了烫伤药，唐小染涂在了手上，低声说着：“不用，他误会了更好。”
“我看他似乎并没有对你死心。他没有公开承认和你离婚，拒绝和宋希见面，听说，许家的人为他的婚事都要着急死了。”注意着唐小染的神色，见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左佑继续说道，“我一直觉得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你说这次他找到你，会不会主动出击？”
“再说，我就不让你住这了。”唐小染上好药水，有些恼怒地看向左佑，“我和许家俊已经是过去式。不要说我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可做好决定了？”
脸上玩味的笑容慢慢止住，左佑神色有些严肃：“我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知道左佑会这样说，唐小染没有多惊讶，倒是有怜惜地看着左佑。
“你那样看着我干什么？”
“我觉得人有时候很奇怪，在别人的事情上可以当机独断，只是遇到了自己的问题，就犹豫不决。”
“我也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是，万一他们家的人心血来潮，认为这孩子身上流着他们家的血，要把这个孩子带走。再万一，他们认为我是拿这个孩子威胁他们。所以，拿掉这个孩子，我是深思熟虑的。”
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无意，唐小染轻声说着：“你不要后悔就好。”
“这三年，你后悔吗？”
“一开始的时候，是有点不习惯，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流泪，如果不是这样，那两个孩子也不会早产。再后来，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也就那样了。要是问我可后悔，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只是不想让家俊为难。”
“你打算给两个孩子再找个爸爸吗？”
“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抚养他们。”
“因为你没有办法再去爱一个人？”
被左佑一语点破了心思，唐小染没有否认，点点头。
“可是我不行，我和他不像你和许家俊，简单的说，我们之间只是床伴的关系。”打了一个哈欠，左佑说道，“小染，你不打算嫁人我也不打算嫁人，对外面，我的身份一直都是许少，不如我们打个幌子。”
“可是爸爸知道，他会担心的。”
“可你刚刚还在拿我做掩护。”左佑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其实你还是怕许家俊误会什么。如果我是你，如果一个男人这样在意我，我才不会管他那么多，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更何况，那本就不是你的错。”
许父牺牲的真相，从许雯那儿听说了之后，唐小染一直埋在心里，如今听左佑这样说，只是笑笑。
第二天陪着左佑去了医院，目送着左佑被推进手术室，唐小染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双手交握着抵着下巴。身旁，站着一对情侣，那女孩哭哭啼啼的：“会很疼，听说是一个冰凉的机器在体内搅个不停。”
“听话，把这孩子打掉。”那男孩看起来也有些六神无主，“打掉这个，我们注意一些。就算以后结婚，我们也做丁克一族。生孩子不但不很疼，还会变丑。”
女孩似乎被吓到了，止住了哭声：“真的？”
“骗你做什么。”
“真的不是骗她？男人让女人怀孕，那是因为那人是他想要携手度过一生的。”
忽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唐小染望去，这人年约三十来岁，脸上看起来有些倦意，只是依旧无法掩饰住他那一副俊朗的容颜。
“在里面做手术的人是左佑？”盯着手术室上方那亮起的红灯，男人问道。
觉得这个人有几分面熟，想起三年前陪着左佑一起逛街的那人，正是他。那时还不知道左佑的真实性别，一时间还以为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
“嗯，不过你大概来晚了。”因为左佑的关系，唐小染有些厌恶这个男人。
“她为什么不要孩子？”
“她为什么要孩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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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月宫，小奶娃慌慌张张跑进来：“父后们不好了，母皇又被抢了！”
一群男人齐齐起身，怒不可遏：“这次又是谁？！”
小奶娃板着指头数了数：“上回是北帝，上上回是东王，上上上回是……噢，这次应该是西皇！这下子都齐了耶……”
不等他把话说完，大殿中嗖的一声，哪还有半个人影。
一七一
慢慢的唐小染扭过头，看着躺在身侧的男人，自己那赤果的身子正紧紧地偎依在他那结实、宽敞、温暖的胸膛里。脑海里顿时一紧，之前那场激情欢爱的景象，再度记忆鲜明地浮上她的脑海。原以为只是一场春梦，但眼前的一切告诉她，之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下意识的，唐小染想要推开许家俊，她脸上惊慌的神色落在男人的眼里，惹得男人又是一阵恼火，一把搂住了想要逃走的唐小染，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放开。”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只是肌肤间的摩擦，让唐小染感到了男人某处的变化，那一处灼热的温度更是让唐小染的脸颊更红，不敢再做出什么动作，只是一双眼眸却是恨恨地看着他，那目光恨不得将他撕裂一般。
轻笑，许家俊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红唇，目色骤然一顿：“是你主动要求的，忘记了吗？”
呆呆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慢慢的，之前的景象浮现在脑海里。那时她的身体里仿佛有着一团火，难受间感到男人清凉的手触摸到了她，男人嘀咕了一声，她没有听清，整个人贴了上去，搂住了男人不愿意放手。
·文｝她怎么会怎样，就算再想着他，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
·人｝许家俊冷笑，拉开了盖在彼此身上的被子：“这事我们先放一放，你倒是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书｝忽然间看见男人的身子，唐小染猛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心跳骤然加速。感到男人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滑动着，声音很轻却是带着一丝怒气：“这道疤痕是怎么留下的？”
·屋｝心里一惊，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的，唐小染说道：“一个手术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什么手术？”追问着唐小染，许家俊眼里的神色深了几分。
轻咬了下唇，唐小染舌头打了结：“阑，阑尾炎。”
许家俊轻轻一笑，慢悠悠地说着：“唐小染，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阑尾炎手术动刀的位置是这？”
“许家俊，之前又和你发生关系，是我的不对，但是你有必要追问着我这个吗？”有些不耐烦地唐小染说着，“有些事，是我自己的秘密，不可以吗？”
“秘密？”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许家俊冷笑，“景睿和余馨还好吗？”
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唐小染的心骤然一紧，挤出一丝笑容：“你在开玩笑吗？他们根本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怎么知道他们好不好。”
“是吗？”拖长了声音，许家俊手指顺着唐小染的小腹慢慢地下移，“既然这样，那你再补偿我一个孩子。”
“不要。”感到男人的意图，唐小染猛地坐起了身子，很快又别开了目光，“把你的手拿开。”
“好，不用手。”
听见男人这样说，唐小染刚要松一口气，忽然感到身子被异物侵入，瞪向了男人：“你！”
“我是没有用手。”赖赖地一笑，许家俊说道，“你打算用这个姿势？”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清男人是如何地占有她，脸颊羞得发红，唐小染闭上了眼睛，任由男人慢慢地将她带倒在床上，之前神智不清，现在她却是清晰地感到了男人的灼热，理智与情感交锋，最终还是情感占了上风，她比想象中更渴望着他。迎合着他，忽然间许家俊离开了她的身子，身子忽然间空虚，唐小染咬紧了唇，感到了一阵难受。
“景睿和余馨在哪？”似乎丝毫没有被刚刚那场欢爱所影响，许家俊眼神冰冷地盯着脸色潮红的唐小染。
心里的热度因为许家俊这话而慢慢淡去，混沌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唐小染轻笑：“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不愿意说的话，我倒是很乐意用之前的方式试试能不能让你说出实话。”
“你放开！”
拳打脚踢地想要挣脱开，越挣扎，男人压住她的力度越大，更是分开她的双腿，强行再次占有了她。一场欢爱下来，两人竟像是打了架一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唐小染筋疲力尽地躺在那儿，刚刚她的指甲划破了许家俊的肌肤，牙咬住了许家俊的肩膀，可是无论她怎么撕咬，男人一直都没有放过她，直到在她体内释放了自己，这才缓缓地离开她的身子。
穿戴好衣服，许家俊看着躺在床上的唐小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告诉我孩子在哪，第二个是再给我生个娃。”
浑身酸痛，竟是连动一动手指都是那样困难，唐小染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讥笑道；“没有孩子，再说，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
拿起唐小染的手机，许家俊在唐小染的面前晃了晃：“那你怎么解释，这里面的孩子的照片？”
“我现在代任老师，有孩子的照片有什么奇怪的。”
低低一笑，许家俊将手机扔在了唐小染的枕头边上：“你看看那条短信。唐小染，今天我先放过你，但是我们之间没完！”
听着那重重的关门声，唐小染神色有些黯然，缓缓地坐起身子，去浴室洗去了一身的狼藉。站在淋浴上，唐小染仰着头，任由流水冲在她的脸上，顺着身子流下，冲去了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却是洗不去男人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迹。
裹着浴巾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唐小染发着呆，如果许家俊偷看了她的手机，仅仅凭着几章照片，他真的可以认出那两个孩子？
摸过了手机，唐小染解了锁，看见一条未必关上的短信。
“小染，两个孩子在我这过得很好，过几天，他们的太姥爷会把他们接到北京玩几天。景睿挺乖，就是余馨要是像你了，会闹一阵子。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一直漂泊在外面。”
目光在短信上飞速地扫了一圈，唐小染脸色惨白，手中的手机慢慢地滑落在了床上。想起了许家俊的异样，他拿着手机时脸上那怪异的冷笑，想必他是看见了这条短信，猜到了什么。
不可以让他找到孩子，这是唐小染此刻唯一的想法。慌忙地拿起了手机，手指颤抖地半天才解开锁，拨打号码时，按错了几个键，好不容易输入对了号码，拨打出了电话，焦急着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很快，那边传来了唐传国的声音：“小染。”
“爸，你先听我说。”平稳住气息，唐小染说道，“许家俊他大概知道了孩子的事，我怕他会和我来争夺他们。爸，你能先将他们送到姥爷那吗？无论家俊找你说了什么，不要告诉她。”
听着唐小染那几乎就要哭出来的声音，唐传国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小染，你又何必。”
顿了一会，唐传国没有继续说下去：“好，我会尽量安排，你放心。余馨想和你说话。”
“嗯。”
那一端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麻麻，馨馨想你。”
听见孩子的声音，唐小染手捂住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哭声，挤出一丝笑容：“乖，在那听姥爷的话吗？不要总是给姥爷找麻烦。”
和唐余馨说了一会，这才挂断了手机。这边刚刚放下手机，那边手机又响起。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号码，没有名字，但是这个数字她已经可以熟记在心。没有去接电话，任由铃声响着，慢慢地趋于安静，屏幕亮起又是暗了下去。只是没一会，手机铃声又是再次响起。
知道许家俊的性格，知道她若是不接，许家俊会一直打下去。拿起了手机，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一言不发。
手机里传来汽车的声音，看来许家俊已经在路上了。
“想好怎么和我说了吗？”
听着许家俊冰冷的声音，唐小染轻笑：“许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孩子的事，你要怎么解释！”
可以想象得出，此刻的许家俊势必是皱着眉，脸上的线条紧绷在了一起。将手机移到了另一个耳朵上，唐小染慢声说着：“没有什么孩子，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唐小染！”许家俊似乎是有些恼火，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以为你可以瞒得住？”
——未完成分界线——
听见敲门声，唐小染打开了房门，脸上的笑容在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时凝结住了。手上的动作快于大脑，刚要关上门，男人一个脚从门缝中挤了进来，丝毫不怕脚会被门挤伤。事实上，唐小染也是怕会弄伤许家俊，慢慢松了手，不再抵着门。
推开门，许家俊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八十平米的小房子：“你就住这？为什么要搬到这边，是为了躲我？”
后退了几步，唐小染拉开了和许家俊的距离，眼帘垂下，猛地又抬起，脸上已经挂上了浅浅的笑意：“我只是觉得小城市比较幽静，没有其它方面的意思。”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1
一七二
“两碗皮蛋廋肉粥。”招呼着服务员过来，许家俊点了饭。
注意到唐小染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许家俊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我记得你不是很喜欢喝粥。”以往为了顾及到她，许家俊会熬上一点粥，只是他偶尔喝一点或者干脆不喝，这次主动要了一碗粥，看着委实有点奇怪。
“人的口味总会变的。”没有说出胃这几天不舒服的事，许家俊淡笑，“好了，该谈一谈我们的事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怕许家俊又提起孩子的事，唐小染有些紧张。
手指轻轻点击着桌子，许家俊微微抬起眼眸，看着唐小染：“你和左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
“唐小染，不要和我装傻，你说你现在是左佑的女人，那今天的报纸又是怎么一回事？”似乎是为了提醒唐小染一般，许家俊轻轻吐出三个字，“吴严明。”
“吴严明？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家俊的眼眸里的深色越来越浓，嘴角扬起的弧度浮现了一丝讥讽：“你有多喜欢他，愿意为他遮挡一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唐小染继续摆出一副装傻的样子：“你知道什么？”
“今天的报纸你不会没有看吧？吴严明，没有说出那人是谁，是怕他被媒体骚扰，可是他告诉了我！”每说出一个字，许家俊的脸色便阴沉一些。
不知道吴严明究竟和许家俊说了什么，唐小染放在桌子上的手握在一起，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早在三年前，吴严明和左佑就在一起了，那时他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只是一个搪塞。你们利用彼此来做挡箭牌是不是？怀孕的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管是不是搪塞，我喜欢他又怎样，以前他救过我，就算他和吴严明有过那样的关系，又如何？”
终究是被唐小染挑衅的目光所激怒，“咔嚓”一声，许家俊将手中的筷子折断，扔在了一边，拉起唐小染就起身。
“你干什么？”
“去医院。”
被许家俊强拉着来到了医院，看着他带着她来到了妇科，唐小染愣住：“你带我到这做什么？”
没有回答，许家俊拽着唐小染直接踢开了诊断室的门，医生吓了一跳，碰巧还是上次的那个医生，一看见许家俊，医生尚有点印象，指责的话语咽了回去。
将唐小染推上前，许家俊说道：“帮我看一下，她可怀孕了。”
敢情他带她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事？咬紧了唇，唐小染愤愤地瞪着许家俊：“我怀没怀孕关你什么事！”
拦住了想要夺门而出的唐小染，许家俊淡淡开口：“我要知道。如果你不配合，我会全程看你做检查。”
“你！”向左，许家俊拦在了左边，向右，许家俊又拦在了右边。气急了，唐小染猛的一跺脚，“你究竟要做什么！”
“检查。”薄唇中吐出两个字。
“我没有怀孕，我也不要抽血！”
“那就尿检。”
看着僵持的两个人，医生一时间也没了辄，小声地问道：“二位，你们到底？”
紧紧地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道：“马上安排——”
“许家俊！”提高了声音，唐小染喊出了男人的名字，眼眶里噙着泪水，“我有了也好没有也好，你操什么心？”
别过去目光，许家俊冷冷说着：“你想要给我戴绿帽子吗？”
不想在外人面前和许家俊吵架，趁着许家俊分神之际，唐小染拿起许家俊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有些疼痛，许家俊手上的力度有些放松，趁机，唐小染甩开许家俊的手，跑了出去。没走几步，就被许家俊抓到。死死地将唐小染抵在墙上，许家俊逼视着她：“你在怕什么？”
强忍着不要眼泪落下，唐小染低低地说着：“我不要做这样侮辱的事。”
“侮辱？”许家俊轻笑，手指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你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没有，我没有。”忍不住的，唐小染大喊着。
“没有什么？”眼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泽，许家俊紧紧不舍地追问着。
他在逼她说出实话，唐小染闭上了眼睛，轻声说着：“没有别的男人，我没有和谁发生过关系，除了昨天。”
“你的意思是，你和左佑一直都在做戏？”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那个孩子，也是你们故意编造出来的？因为吴严明？”
不愿意解释什么，唐小染一直保持着沉默。忽然间眼皮上一凉，接着唇上传来一片湿润的感觉，缓缓地睁开眼睛，唐小染看见男人的眼里哪有刚刚盛气凌人的怒气，黑眸里浮现一丝窃喜。
紧闭着唇，不愿意让许家俊有可趁之机，许家俊倒也是没有勉强她，慢慢地放开了唐小染：“唐小染，你是不是还在爱着我？”
眼眸垂下，唐小染摇摇头：“你不要误会，我和左佑，一开始的确的为了掩饰才会那样，但是三年来，足够改变一个人。我——”
手指抵在了唐小染的唇上，许家俊轻笑：“不要骗你自己，你是怪我三年来一直没来找你？我是没来找你，但是我知道你来到了这个小城市。我给你的期限就是三年，原本打算今年底，你还是没有回心转意，我就来找你，可是是你逼我提前出手。”
“谁让你来找我的。”使劲推着许家俊，想要挣脱出。
男人眸色一紧，猛地将唐小染搂在了怀里：“你和孙泽君在一起四年，加上这三年，和我在一起也有四年了，如果这三年你嫁人了——”
见许家俊久久地没有说话，唐小染抬首看着他，忽然间左手被男人拿起，一个什么东西被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看去，是一枚钻戒。
“我不要。”
“唐小染，你不了解吴严明这人。他敢公布出那条信息，就说明他下了决心。”
“决心？”
看着唐小染一脸困惑的样子，许家俊颔首：“是，如果不出所料，吴严明很快就会解除了现在的婚约，而他的目标，你知道是谁？”
“怎么可能！”有些不可思议的，唐小染说道，“不会的，他怎么可能那样做。”
“不然你以为他现在为什么会发布出这条新闻？为什么会告诉我左佑的信息？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早就不知道怎么对付你了。”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激你了？”冷冷一笑，唐小染说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自以为是，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高兴怎样就怎样，我就是要和左佑在一起，那又怎样？”
许家俊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就算你不在意，吴严明会用种种办法来报复你，比如你的家人，比如我们的孩子。”
唐小染心中一惊，却是故意佯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哪有什么孩子？吴家想要对付唐家，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真的没有什么孩子？”许家俊沉下了脸色，“我去了当年你做手术的那家医院，那家医院的记录的确是你做了引产。可是吴严明告诉我，他会给我看一样东西，最近几天应该就会收到。”
“那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心中渐渐地涌出一股不安，似乎她隐瞒了三年的秘密就要曝光。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问了你的情况，提到了三年前的事，还说，会给我一份惊喜。”深深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慢慢说道，“有些事，你比我清楚，吴严明会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允许我们的孩子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受到伤害。”
“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唐小染瞪着许家俊，“左佑不是，还有，没有孩子！吴严明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大男人，还那样矫情。就算我和左佑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到这种伤害。”
“你知不知道那样你会遇到什么？”
“那你告诉吴严明，我唐小染就是和他耗上了，有种的冲着我来，不要把脑筋动到其他人身上。不然，他永远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狐疑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问道：“他想要的？你同意左佑和他？”
“同意个鬼啊。”瞅着许家俊一会，唐小染语气缓和了一些，“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我真的有了别人的孩子，你打算？”
“打掉。”没有丝毫犹豫的，许家俊蹦出了两个字。
“你怎么这么残忍。”
“你会怀上别人的孩子吗？”
原来他都知道，却还是故意做出这一出。
“为什么？”
“我想听你亲口承认，你只是我的。”
就因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他竟然闹了这样一出。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唐小染别过了目光：“我的事，和你无关。”
“离开左佑，不管你喜欢喜欢他。”
刚想要说什么，忽然间唐小染听见肚子叫了一声，不禁有些尴尬。
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饭店，不过还是以粥为主，这家店名粥公粥婆，同样许家俊还是要了两碗皮蛋瘦肉粥，想了想，又要了一笼包子，推到了唐小染的面前。
一七三
唐小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屋顶的四角分别镶嵌着四盏小灯，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光度不强，却足以照亮屋子。床的正前方是一组褐色的柜子，连接着电脑桌的隔板上放置着一台电视，一个靠背椅歪歪地放置在电脑桌旁。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唐小染坐起身子，环视了一下，落地窗前的土黄色窗帘被拉上，遮住了外面的夜色。落地窗前的两个黄色单人沙发中摆放着一个圆形的木桌，上面摆放的花瓶里的鲜花还开的正艳。
听见了水声，唐小染扭头看向一旁的浴室，心里大概已经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水声止住，裹着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看见坐在床上的唐小染，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醒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气结，唐小染怒瞪向男人。
“你睡着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
走到床边，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身边：“你身上好香，用了香水？”
“不是，是小黑裙沐浴露，那个味道我挺喜欢。”说完话，唐小染有些懊恼，她和他说这个做什么，“我要回去。”
掀开被子，唐小染就要下床。看着拦在身前的男人，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他裹着浴巾的部位，脸色不由泛红，头扭向了一旁：“让开。”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儿。”俯下身子，手指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迫使着她看着他。
心跳又在加速，看着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那眼眸的颜色如同深海的颜色一般，深的让人无法看透。男人的唇慢慢地落在了她的上，轻轻地啄着唐小染的唇：“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总是会想起你。”
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让唐小染有些迷惑，大脑一时间处于迷糊状态，任由男人将她压倒在床上，灵巧的手指拉开了她裙子上的拉链，扯落下，随手甩在地上。红色的裙子如同一个红色的降落伞一般，从空中缓缓飘落在地上。
身上最后一道束缚被扯下，忽然间的凉意让唐小染一惊，神智渐渐复苏，看清了压在她上方的男人。眼里闪过慌乱之色，推开了许家俊，拿着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错误一次就够了。”
“错误？”许家俊拿起了放在床头的红酒瓶子，倒了一杯酒，递给唐小染，“喝下这个，就不会紧张了。”
看着唐小染摇摇头，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许家俊也没有勉强，而是自己饮了一口。
“你不可以喝。”伸手就要去够许家俊手中的酒杯，看见许家俊唇边勾起的淡笑，反应过来，刚要缩回到被子里，男人已经抢先一步，拉过了她。
“你看，明明是在担心我，还装的这样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谁担心你！”看着许家俊又要饮酒，唐小染有些急了，“你不是不可以喝酒！”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拉过唐小染，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将口中的酒渡入到她口中，迫使着她咽下。
被呛到了，唐小染咳嗽了几声，立刻有一大手轻轻拍着她：“那么急做什么？”
止住了咳嗽，唐小染瞪向许家俊：“要不是你——”
话没说完，注意到许家俊眼中那没有掩饰的欲望，尚未来得及跳下床，又被许家俊拉到了怀里：“我想你。”
“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是你还带着我给你的戒指。”
“许家俊。”
“老婆，要不，今晚我们什么都不做，我就抱着你睡觉好不好。这三年，我都是睡得很不安稳。”
听着许家俊这可怜兮兮的声音，唐小染动了恻隐之心：“只是抱着？”
“嗯。”
“那，把我的衣服给我。”
“我没有准备睡衣。”想了想，许家俊找出一件衬衣递给唐小染，“这个将就一下。”
接过许家俊递过来的衣服，唐小染穿在身上。
躺在床上，许家俊将躲得远远的唐小染拉入到了怀里，嗅着她发上的香气：“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就那样，工作没有固定，后来找了这个兼职的，每天只要按课时上完课就行。自己的时间比较多些。”
“为什么要来到这儿？”
“眼不见心不烦。”
许家俊沉默了一会，手轻轻摸着唐小染的腹部：“对不起，这上开一刀，很疼吧？”
“没什么。”
“单亲妈妈，很苦吧？”
他在套她的话？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我困了。”
“嗯。”
床头灯被关上，唐小染忽然间睁开了闭上的眼睛：“你在做什么？”
“爱。”
“你说过只是抱抱。”
“没有人告诉你，男人床上的话不可信。”
“许家俊，你混蛋。”
话语声渐渐消失，只是剩下喘息声。
清晨醒来，唐小染看着陌生的屋内装饰，吓了一大跳，昨晚的记忆慢慢地复苏，头埋进到了被子里，唐小染呜咽了一声，她几乎是没有抗拒，就那样被狼吃了。而且，她不反感和他在一起。三年来积累起来的堤坝，随着他的出现，转而倒塌。
感到身边似乎没有躺着人，唐小染慢慢地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却是看见了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男人的身影。他身穿一件睡袍，腰上的带子随意地系着，胸前的肌肤裸露出来。窗帘微微拉开一点，窗户打开，窗帘随风微微飘动着。男人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个杯子，里面盛着红色的液体。男人坐在那儿，盯着她，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大清早地看见这一副场景，的确是很养眼。只是，唐小染有些恼怒。
裹着被子坐起来，摸了一件衣服套上，跳下了床，几步走到男人身旁，将男人手中的杯子夺走，重重地放在了圆桌上，忍不住地斥责着：“身子不是你的？这么不爱惜！”
许家俊脸上笑意更浓，拉住唐小染的手腕，将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轻蹭了蹭：“我还以为，你生气是为了昨晚的事。”
提起昨晚的事，唐小染又有些恼怒，却见许家俊将一粒药递到她面前。
“这什么？”
“我不想让你再挨一刀，这段日子虽然不是你的危险期，但是还是小心一点。以后，我会注意。”
“注意？你还想有下次！”虽然气恼，唐小染还是抓过了许家俊手中的药，就要生咽下去。
“等等，我去倒水。”
看着唐小染吃下了药，许家俊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起吃早饭？”
“不用。”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唐小染语气生硬，“我要换衣服，你转过身子。”
换好衣服，看见站在落地窗前的许家俊，唐小染忽然间觉得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垂下了眼睛，唐小染心中有些苦涩：“家俊，我觉得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既然错误在三年前已经结束了，又何必要这个错误蔓延下去。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不是有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
许家俊拉开了窗帘，又拉开了那层白色的窗纱，望着外面：“习惯了那一枝花，无法再接受芳草。”
“你在我之前，不是还喜欢过莫婉吗？”强挤出一丝笑容，唐小染低声说着，“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重新投入到一份感情中。”
“当时年少。”许家俊转过身子，盯着唐小染，缓缓开口，“年少不知情为何物，现在想想，或许我对莫婉的爱并没有那么深，或许我们只因是一起长大，所以才会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她当初离开，我难过，可是不像你离开时那般强烈。心这里，似乎被挖空了，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鼻子有些发酸，唐小染轻笑：“都说女人用情深，很难忘记旧爱，我可是很少听见男人这样说。新人笑，旧人哭。家俊，你是不是不甘心是我先甩了你？那你可以当成是你不要我了。”
几步走到唐小染面前，许家俊用力抓起唐小染的手腕，举至眼前：“我真不明白你在闹什么别扭！”
“那是你的妈妈啊。”忍不住的，唐小染喊了出来，“我恨过爸爸，可是要我抛弃他，我做不到，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你又何尝不是这样。我不想看见你为难。我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屁办法，那事和你无关，真的要怪谁，大概妈妈要承担主要的责任。”
“所以她才难过，才要逃避，因为她觉得对不起你的爸爸。如果把一切推给别人，她会觉得好一些。既然这样，就如了她的意，又有什么不好。”
“唐小染！”
“她是因为爱着你的爸爸，才会觉得痛苦，这是她多年的心结，看着我，只怕会更让她伤心。”
“不要说了。”
拉住唐小染，许家俊用力地搂住了她，似乎是要将她揉入到血肉中一般：“秦铭说，妈妈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我也给她找了一个，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没有什么起色，但是我想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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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心里莫名的颤抖着，看着许家俊递过来的那份资料，直觉告诉唐小染那不会是什么她愿意看见的东西。
“你在怕什么？”
抬起眼眸看了许家俊一眼，目光慢慢地落在许家俊递过来的资料上，迟疑着唐小染伸出手拿过了那份资料，大致翻看了一下，脸色骤然变得有些惨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从唐小染的神色中，许家俊猜出了什么，声音冷冷地问道。
闭上眼睛，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之前的慌乱之色已经隐去。越过许家俊，唐小染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了茶几上，抱起双臂看着许家俊：“就算这上面的事情属实又如何，你打算怎么做？和我抢夺他们？许家俊，你还会娶妻。你想要孩子，你的妻子会帮你生。我只有他们。”
上前一步，许家俊紧紧地握住唐小染的胳膊：“不要装糊涂，你知道我不会再娶其他女人。”
使劲地挣脱开了许家俊，唐小染眼中噙着泪水：“许家俊，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你要怎么才不和我闹脾气。”幽深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徐徐说道，“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这个不用你费心，”挤出一丝笑容，唐小染轻声说着，“我会给他们找一个父亲。”
眼里闪过一道厉色，许家俊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危险：“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我们已经离婚了。”
“等你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天再说出这话。”
瞪着许家俊，唐小染咬紧了唇，慢慢说道：“等孩子大一点，我会告诉他们，你也可以来看他们，这样还不行吗？”
“他们要是问起我为什么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你要我怎么回答？实话实说，为了他们的奶奶抛弃了你们，你觉得这样，他们会接受我？”
“孩子不会记仇的。”
“那你为什么恨你父亲那么多年！”不肯放过唐小染，许家俊继续说道，“我不想让他们也生活在仇恨中，他们还小，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垂下了眼眸，缓缓地唐小染又抬起：“如果只是做做样子——”
“不用，”打断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声音冰冷，“不要和我说什么逢场作戏，这话我不想听到。”
环视了一下屋子，许家俊说道：“如果你打算留在这里，我也打算过来陪你。住酒店还需要花钱，在这儿住正好也节省了一笔开支。孩子现在不在也没关系，我会住到等他们回来。”
“许家俊，你怎么可以怎样！”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看着气急败坏的唐小染，许家俊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唐小染的下巴，轻轻一笑：“在一起，也可以解除我的相思之苦，我们也该好好算算这三年的账。还有，有我在，你也不会怕吴严明胡来，不是吗？”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轻轻刮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笑道：“就这么说了。早上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说着，竟是径直地走向了电冰箱，打开冰箱，看着几乎空荡荡的冰箱，许家俊皱眉：“你每天都吃什么？”
“随便啊，有时泡面就可以了。反正最近他们不在家，凑合一下也没什么。”
听着唐小染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许家俊眉头皱的更深，从冰箱冷冻室里找出一块肉：“有面粉吗？”
“有。在厨房。”
“过来帮忙。”
看着许家俊挽起衣袖熟练地在那和面，拌馅，唐小染一时间恍惚，似乎时光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个除夕。
许家俊一边擀着面皮一边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忽然间变得主动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会不辞而别？”
没有等到唐小染的回答，许家俊抬眼看了唐小染一眼：“那次我说我有话和你说，是打算把那事告诉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会想这想那，到底，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已经出了一条人命，我不想再闹出一条。背上不孝的罪名，你真的开心吗？如果你想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势必就不可能做一个好儿子。你不在意，别人不会说你什么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可以带着你们去一个新的地方。”
“不要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唐小染摇摇头，“我想去看看姐姐，你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吧？如果觉得烦了，你可以马上离开。”
走到卧室门口，唐小染敲了敲门。几分钟后，门被打开。
看着一脸无精打采的唐小染，左佑问道：“和他吵架了？”
走至梳妆台前，唐小染拉开凳子坐下，手撑着脸颊趴在梳妆台上：“我想相亲。”
“什么？”伸手摸了一下唐小染的脑门，“你没发烧吧？”
“我很清醒。”
“小染，难得你遇见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你这三年忘记过他吗？他这一出现，你就把他推得远远的，万一他这份耐心要是耗光了，你要怎么办？他这个人和吴严明不同，吴严明他在床上会说着喜欢你，谁知道他这话又和多少个女人说过。他不会背弃他的家族，所以才会和那人订了婚。”
“可是我不想看见他为了我和他母亲闹翻。”轻叹一口气，唐小染轻轻说着，“那个叶校长，你觉得他怎样？”
“他？”见过叶斌几次，只是左佑对这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或许我应该答应他。对了，前一阵子他还说要去福州本部，还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去。当时我没有答应，下午或者明天看见他，我和他说一声吧。”
“我不同意。”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左佑说道，“他对你感情有多深我不管，但是我听说他也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你觉得他们家会允许他娶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吗？只要他们家一反对，我敢打赌，他不会那样坚持。”
“那也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只想出去散散心。这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抬头看向左佑，唐小染问道，“昨天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听，你怎么会让那人进来的？”
“知道那条新闻后，我怕他来找我，所以关了机，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从窗户那爬进来。”想起昨晚的事，左佑又气又恼又羞涩，“我还没刷牙，我去洗漱了。”
看着左佑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想起之前吴严明说出的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唐小染手捂住了唇，眼睛瞄向了床单，这床单是新换上的，这会又要给洗掉了。
早饭和午饭做一顿吃，左佑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口中，赞赏道：“味道还不错，小染，找一个会下厨的男人真的有些困难，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复合，到时我也能沾沾光，过去蹭顿饭。”
知道了左佑是女的许家俊对她的敌意少了一些，只是依旧不是很友善：“你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免得在我们身边随时有一个定时炸弹。”
“啧啧，什么叫定时炸弹？论辈分，你应该随着小染喊我一声姐姐。惹恼了我，小心我让小染带着孩子改嫁。”
“那也看别人可敢接手一个已婚妇女。”
一言不发地在那吃着，唐小染扒了几个饺子，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先去单位了。”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左佑说道，“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我来收拾桌子。小染，既然有顺便车，哪有不坐的道理。你等等家俊，你们一起走。还有，这几天我要去外地一趟，一个人在家害怕的话，让家俊过来陪你，或者你去家俊那，都可以。”
“姐，”听着这打趣的话，唐小染脸上泛起了一丝不自在，起身，“他很忙，我不需要麻烦他。”
“不忙。”笑着站了起来，许家俊说道，“你去收拾一下，我等你。”
没有搭理许家俊，唐小染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姐，吴严明说的三天是什么意思？他要你做什么了吗？”
眼中闪过一道恨意，很快就被掩饰了，左佑笑笑：“没什么，一个疯子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你这次走，是要避他吗？”
“是也不是，好了，不要多问了。快去收拾一下吧。”
☆
坐在车子里，唐小染有些闷闷不乐，瞅了一眼许家俊，唐小染缓缓开口：“你和吴严明，是不是很熟？”
“不算太熟，亦可是敌亦可是友，生意场上的事，就是这样。”
“那，你们同为男人，应该了解男人。他为什么一定要死咬着姐姐不放？”
“因为爱情？”
听着许家俊这平淡的话语，唐小染笑出了声：“他们这样的人，我不信会懂爱情。”
“那我呢？”
神色变得有些黯淡，唐小染瞄向了窗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A市？”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1
一七五
“给你。”
接过叶斌递过来的票，唐小染看了一眼，是去往福州的高级软卧。
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叶斌说道：“虽然坐飞机的话，会快一点，但是我想和你相处的时间长一点，所以就选择了火车。”
迟疑了一下，唐小染接过了火车票，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将火车票放进包里，唐小染看着叶斌欲言又止，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那个，今晚可以在一起吃饭吗？”
“嗯。”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叶斌一脸喜色地离开，唐小染低头看着手中的这张火车票，轻轻叹了一口气，随手将火车票放进到了包里。
晚上叶斌选择的是一家新开业的餐厅，因为才开业，所以在大厅消费的话可以打六折，在包厢则没有这个待遇。叶斌本想去包厢，只是唐小染却是坚持去大厅。
“我不差那几个钱。”以为唐小染是担心钱的问题，叶斌满不在乎地说着。
“如果你坚持去包厢，那我回去了。”
“哎，好，去大厅就去大厅。”
点好了菜，叶斌刚想点酒水，唐小染说道：“一杯鲜榨果汁就可以，我对酒精过敏。”
没有勉强唐小染，叶斌要了一大杯西瓜汁。
等菜的时候，叶斌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笑笑：“你看上去有点拘束。小染，我觉得你挺贤惠的，其实去包厢的话，我也不介意多花那么一点钱。”
手臂搭在桌子上，唐小染双手交握在一起。不想去包厢，其实是不想和他单独相处，那样的尴尬，她怕是受不了。即便是现在这样，在吵闹的大厅里，和叶斌面对面地坐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斌，我。”唐小染轻轻咬住了下唇，抬眸看向叶斌那洋溢着笑意的面庞，“你真的考虑好了？”
“你怎么又问了，我是考虑好了。”伸手拉住唐小染的手，握在手心，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眼里闪过内疚之色，唐小染轻轻说着：“我不想瞒着你什么，其实我这次答应你，是想找一个借口。”
笑眯眯地摇摇头，叶斌说道：“不用说什么，反正你是答应我了，不是吗？如果你顾虑什么，那我们可以改变下行程，我先去你家拜访下伯父伯母，然后你再去我家。”
“不用，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
一餐饭吃下，只是叶斌说着什么，偶尔会冒出几个冷笑话，唐小染只是配合性地笑笑。
“要去夜市吗？”吃晚饭，叶斌建议道，“听说夜市是这儿的一大特色。”
“我想回去休息。”
“也是，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开着车子将唐小染送至楼下，叶斌歪着头看着在解着安全带的唐小染，慢慢地凑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手上的动作一顿，唐小染有些尴尬。以为唐小染是不好意思，叶斌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是太心急了。”
“没事。”解开安全带，唐小染匆匆下了车子。
“对了，小染，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就不用去了。在家收拾一下。”趴在车窗上，叶斌对着唐小染挥挥手，笑道。
转过身子，唐小染看着叶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应了一声：“好，谢谢你。”
目送着叶斌离开，唐小染刚准备上楼，忽然间停在一旁的车子车灯亮起，刺眼的光恍了唐小染的眼睛。伸手挡住了那刺眼的光芒，唐小染听见车门打开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那走向她的脚步是那样的熟悉。心里忽然间慌乱起来，后退了一步，就要跑向楼道。
刚刚迈出一步，胳膊被人拉住，身子被人打横抱起，走向了一旁的车子。车门打开，人被扔在了后座上，还未坐起来，男人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扯着她的裙子，对她又啃又咬。
躲闪着，唐小染喊道：“许家俊，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前一秒我以为说服了你，后一秒你给我的惊喜可真大。”想起刚刚看见叶斌送她回来，她含情脉脉地对他笑着，许家俊愈加地气结，泄愤地在她胸口狠狠一咬。
“你不要这样。”
听出了唐小染声音里的哀求，许家俊停止了侵犯，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看着被压在身下衣衫凌乱的她：“为什么？”
头扭向一边，没有去看许家俊那双深邃的眼眸，唐小染轻声说着：“我们不适合。”
“你真的喜欢他？”
“是。”
唇边浮现冷笑，许家俊低沉地说着：“看着我，回答我。”
“许家俊，你对于我来说，只是我的前夫，我只是你的前妻。你既然可以放手三年，为什么不能放手一辈子。习惯了，就好了。”
“我真的觉得对你太过于宽容，当初我就应该把你牢牢地锁在身边。何必为了外人破坏我们的幸福！”
“那是你的妈妈，不是外人。”
“如果失去了你，我会恨她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声音缓和了一些，许家俊俯下身子轻轻地啄着唐小染的唇，“和我回去，如果需要自己的妻子牺牲换来平静，那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没用。”
眼睛有些湿润，唐小染沉默不语。许家俊盯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忽然间，唐小染的手机响起，是徐汇打来的。拿出手机，许家俊忽然间夺去了手机，按了接听键，开了扬声器。
“唐小姐，你有没有看见许总？医生查房时，发现他不见了，病房上丢下了病服。你要是看见许总，请让许总尽快回来，这疗程不能断。”
“不用麻烦，帮我办理下出院手续。”打断了徐汇的话，许家俊挂断了电话。
“你偷跑出来的？”唐小染坐起了身子，借着车里幽暗的灯光打探着许家俊，他脸上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胃，还疼吗？”
“比不上心里的疼。”
“你回医院，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拿起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放在自己的胸口：“明明你还是在意着，何必要演戏？”
心中一慌，唐小染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什么演戏，我是认真的。许家俊，自古就是忠孝不能两全，从来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如果你难以做出取舍，我帮你做出了。”
眼睛闭上，许家俊靠在了座椅上：“我不舒服。”
“那你回医院，”
“开不了车。”
“我让徐经理来接你。”
睁开眼睛，按住唐小染的手，许家俊抢过她手中的手机，关了机：“医生说，我不能动怒，可是你偏偏惹我生气。”
知道许家俊这是在耍无赖，可是他看起来的确是在隐忍着什么，手轻轻地揉着许家俊的胃部：“真的很疼？”
“嗯。我想在这边过夜。”
本想拒绝，只是看着许家俊这哀求的神色，唐小染心软了下来，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扶着许家俊下了车子。没有电梯，唐小染扶着许家俊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梯。许家俊的身子很重，几乎全部的体重都压在唐小染的身上。一手揽住唐小染的腰，慢慢的，手一点点地向前移着。
“许家俊。”
“干什么？”
盯着那放在她胸上的手，唐小染咬了咬牙：“你的手。”
故意使劲按了一下，许家俊问道：“怎么了？”
脸颊微微泛红，唐小染低声说着：“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老婆，不许不理我。”
好在很快就到了，掏出钥匙开了房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左佑已经离开了。
打开了客厅的灯，唐小染扶着许家俊走进屋子，轻轻地将他放在沙发上：“你带药了？没有的话，我去帮你买点。”
摸了摸口袋，许家俊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瓶子：“这个按时吃就行了。”
盯着这个小药瓶子，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早就预谋要在我这过夜！”
懒懒地看向唐小染，许家俊问道：“不可以吗？”
“明早你就给我回医院。”
气急地走进厨房，到了一杯热水走了出来，看见许家俊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唐小染坐在许家俊身边看着他。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本该红润的唇上此刻却是有些苍白。他的手放在胃上，看起来胃疼的症状还是没有消失。
胃出血，慢性胃炎，想着徐汇和她说的，唐小染眼中闪过焦虑之色。想着，还是决定给徐汇打个电话，让他把许家俊送去医院。
刚刚起身，忽然间手腕被拉住，身子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要动，要我抱下。”
“你今晚还是回医院吧。”
“不回。”
“那，把药吃了。”
“你喂我。”
将就着许家俊，唐小染喂着他吃下药。
“要洗澡吗？”
“浑身没劲，你帮我。”
脸颊滚热滚热的，唐小染挣脱开许家俊：“不洗拉倒。”
“万一我在浴室晕倒了怎样办？”声音弱弱的，许家俊说道。
沉默了一会，唐小染走进卫生间，几分钟后，唐小染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男人一天不洗也没什么关系，水我给你弄好了。诺，洗脚。”
蹲下身子，唐小染刚要伸手去够许家俊的鞋子，却是被许家俊躲开：“我自己来就行了。”
“怎么，这会不希望我伺候你了？”
“我怕你现在对我太好，将来我会更失落。唐小染，你真的可以让我们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
“已经快十点了，你现在应该早点休息，我去铺床。”
看着几乎是逃走的唐小染，许家俊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同睡在一张床上，却是同床异梦。看着背对着他的唐小染，许家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感到唐小染的身子有些僵硬，许家俊低声说着：“我只是想要抱抱，不会做其它的。”
“许家俊，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有些应酬，不能推掉吗？还有，以前你就是，一工作就到深夜，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身子重要。不管怎样，医生没说出院，你就不许出院。”
数落完，听见许家俊轻笑。
“你还笑得出来。”
“刀子嘴豆腐心。我要是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就和我回去？”
“你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威胁我？”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回答？”
“我困了。”
又是在逃避他的问题，许家俊轻叹一口气：“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顾及这么多。”
一七六
忽然听见叶斌这样问道，唐小染眼中闪过黯淡之色，将手上的东西收拾好，淡淡开口：“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竞争对手有多强。知己知彼，方可备战。”
唐小染举起了左手，那枚戒指自从被许家俊强行戴上去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一直没有取下来，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泽。
“我不想骗你什么，我至今还喜欢着他。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离开他。对不起，其实我利用了你。”
“上次医院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你看出来了。”唐小染点点头，“是，他叫许家俊，我那两个孩子的父亲。”
“果然。”叶斌声音低沉，“那次我就觉得你们之间有种暗涌流动的感觉，就感觉你们不是普通的朋友。”
许家俊在电话里的话被唐小染证实，叶斌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浓，又有些不甘心：“你跟我来，只是为了逃避他？”
“是。所以如果你失望了，可以改变主意。这里，”指着自己的胸口，唐小染说道，“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情绪有些激动，叶斌的声音有些提高：“你喜欢他又如何？如果他在乎你，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流落在外面！”
“是我骗了他，打掉了孩子。其实之前我也已经找到一个人演戏，只可惜被识破了，没办法，她虽然看起来像男人，实际是个女人。恰好你在追求我，于是我就顺水推舟。只是，我不想耽误你，所以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我找到你只是做做样子，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
“不公平！”迈步到唐小染身边，叶斌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被我昨天吓到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们已经离婚了，又何必画地为牢，把自己困住。我不会再对你做出无理的事，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你喜欢我什么？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喜欢着另一个男人。你何必花费时间在我身上。”
“不是。”握住唐小染的手，叶斌神色专注地盯着他，“我会做的比他更好，我会让你忘记他。”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推开了叶斌：“你不是他。他不是我的初恋，可是却足以让我忘记初恋带给我的痛苦。离开他的痛苦，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可以抚平。”
“但是你们已经分开了，你为什么不能向前看？”
“天下女人那么多，你又何必一直盯着我？”
僵持了一会，叶斌有些急了，举起了左手，发誓道：“我知道你是气我对你不规矩，可是我发誓，在我们结婚前，我不会碰你，就是亲你也会得到你的同意。这样可以吗？”
“你这又是何必？”
“要不然，你要演戏，我陪你一起演。时间久了，或许你就会感到我的心意了。”
看着叶斌那期盼的眼神，唐小染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骗你，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没事，不管你和他怎样，既然你打算避开他，不管你有多喜欢他，他都没有机会了。演戏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友就好。”
再说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唐小染轻轻开口：“我只是希望他死心，如果他离开的那一天我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你，那我很抱歉。”
“我不在意，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脸上流露出喜色，叶斌紧紧地握住唐小染的双手，“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唐小染轻笑出声。
“怎么了？”看着握住唐小染的手，叶斌慢慢地放开了她的手。
“其实我和他当初结婚，也是迫不得已，他需要一个妻子，我需要一个家，他也许诺过我，不会背叛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给我的庇护。只是，那时，我一直认为他都是逢场作戏，或许是我太过于冷淡，他误以为我对他没什么感情。说起来，如果我们坦白一些，会免去很多烦恼。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是在那一天。”
闭上了眼睛，想起了那一夜的疼痛，还有后面日子里的绝望，唐小染唇角微微扬起：“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谈起许家俊时，唐小染脸上的温柔神色是叶斌不曾见到的，心中泛起了阵阵酸味：“再怎么样，你和他已经成了过去。”
“或许是的吧。”
一路上，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或者是翻看着杂志，或者是盯着手机发呆。
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寂，叶斌坐在唐小染的身边：“在看什么？”
盯着照片上孩子的照片，唐小染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孩子，现在应该是到他们太姥爷那去了。这个是我的女儿，这眼睛像我，鼻子、嘴巴像她的父亲。这个是我的儿子，虽然只比余馨早出来几秒，可是比余馨老成一些。他这样子，完全是他父亲的翻版。”
看着唐小染手机上两个孩子的照片，叶斌心中又有点不舒服：“小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结婚，我们的孩子说不定会比，嗯，会和他们一样可爱。”
“不会。”想也没有想的，唐小染说道，“我不是说你的孩子不可爱，而是，我不会嫁给你。如果和那次一样，只是做出来给众人看，我也不会让你碰我，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孩子。你看，都这样了，你何必要苦追着我不放。”
神色有些阴郁，叶斌打着哈哈：“有空我还真想见见这两个孩子，你也不把他们带出来，说不定，他们看见我，会觉得亲切。呵呵。”
收起了手机，唐小染轻声说着：“我又有点困了。”
听出了唐小染话语里的意思，叶斌自觉地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不打扰你了。”
躺在床上，唐小染翻看着手机，无意间碰触到电话键，滑到了通话记录，看着记录里那一个蓝色的向上的箭头，那个熟悉的号码让唐小染心头一惊，看了一下日期，是昨天。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查看了详细的记录，看着时间，唐小染有些呆住。急忙又返回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没有找到左佑的。想起昨晚她打出的那个电话，接通后那边一直沉默着。想着如果是真的打给了许家俊，心里忽然间有些恐慌起来。她的那些话，如果是被许家俊听到了，他又会怎么想。她说，她忘不了他。
过了几个小时，叶斌回到包厢：“马上就要到站了，收拾一下行李。”
注意到唐小染的脸色有些难看，叶斌有些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晕车吗？”
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叶斌，唐小染问道：“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演戏？”
挠挠头，叶斌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怎么，你后悔了？”
“不，我是希望，我们可以演得逼真一些。”下定了决心一般，唐小染对上了叶斌的眼眸，“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碰我，只要不触犯到底线。”
不明白唐小染为什么态度转变得这样快，叶斌眼里涌出喜悦之色，连连点头：“好啊。”
走近到唐小染身边，叶斌专注地看着她：“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就当是个演戏，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看着叶斌，唐小染闭上了眼睛，默许了。心中喜悦，李逸慢慢地俯身接近唐小染，在快要靠近她的唇时，唐小染忽然睁开了眼睛，推开了叶斌，后退了几步：“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
掩饰住失落之色，叶斌说道：“没事，是我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呵呵。我们先从牵手开始吧。”
看着叶斌递过来的手，唐小染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抬起手，放在叶斌的手中。握住唐小染的手，叶斌绅士般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看着唐小染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叶斌脸上的笑容僵持住了：“小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既然你都离婚了，还带着这枚戒指做什么？”
“这不挺好吗，至少也算是种保护，避免无谓的骚扰。”
“也包括我吗？”
“你不是知道的吗。”缩回了手，唐小染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手放在水下冲洗着，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人双眸看起来是那样的无神。
走出卫生间，看见叶斌在打着电话，说的又是她听不懂的闽南语。在包里找出化妆包，唐小染又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装扮自己。扑着粉，抹着口红。头发这些年又留长了，用簪子将头发盘起来，唐小染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腮红的原因，脸色看起来不是那样的惨白。女为悦己者容，只是那人不应该属于她。
再次走出卫生间，叶斌已经结束了通话，看见唐小染打扮后的样子，叶斌眼睛一亮：“你真美。说真的，我真的无法想象你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一七七
因为是夏天，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男人一手揽在她的腰上，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颈上，惹得全身觉得不自在。
“许家俊。”骤然间，唐小染瞪大了眼睛，男人的另一只手竟然偷偷地摸着她的臀部。
男人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露出温和典雅的笑容，看向那位大妈：“可以吗？对了，我想要一对情侣的，我和她的。”
扶了扶眼睛，大妈打探了许家俊和唐小染一番，点点头：“可以，按照自己要求定制的话，一个要100，你们两个人的话，便宜点，在一起190。不过话说在前面，想要完全一样的话，那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许家俊笑笑：“没事，要的只是一个纪念。只要今天可以拿到就可以。”
“那你们等一会，或者可以逛一圈后再过来。”
“嗯，那我们过会再来。”
拖着唐小染，许家俊走出了面人摊子。
“许家俊，你放开。”
许家俊停下脚步，幽深的眼眸看着唐小染，那眼眸深处，燃烧着浓浓的怒火，慢慢的，许家俊唇边浮现一丝讥讽：“唐小染，玩的开心吗？”
唐小染咬紧了唇，良久才勉强笑道：“当然开心。”
许家俊的眼色又深沉了几分，伸手摩挲着唐小染的唇，使劲地蹭着，似乎要将什么脏东西擦掉一般。
打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蹙眉：“你弄疼我了。”
对此，许家俊只是冷冷一哼。
拉住唐小染的手，十指相扣，慢慢地在这儿漫步着。越过三坊七巷邮局，越过ChavBar，这些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建筑在这条历史文化街里有着自己的特色，都是由青灰色的砖头堆砌而成。经过董执谊故居时，看见门口前方供游人休息的椅子，许家俊拽着唐小染走了过去，将她按在木制的长凳上：“休息一下。”
“你怎么会过来。”有些不解地看着许家俊，想起了那一晚误打的一个电话，许家俊没有提及，唐小染也不愿主动提起这事。
“想来所以就来了。”狭长的眼眸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冷笑，“是怕我打扰了你什么？”
“我觉得，我们若是频繁地见面，会让人误会我们之间还是藕断丝连。”故意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唐小染说道。
“我就是想要人误会，那又怎样。”手指轻轻点击和木桌，许家俊起身，“走吧，差不多已经捏好了。”
回到面人儿的摊位前，大妈正在做着最后的工作，灵巧的手那么一捏，一个男人便完成了。接过两个小面人，许家俊递给唐小染：“都给你。”
看着唐小染有些不解的目光，许家俊解释道：“本来我是想我们一人一个的，可是那样硬是拆开他们，太可悲了。所以，暂时由你保管。等等。”
又在摊位上挑了一个机器猫和一个KITTY猫，付了钱，又是塞给唐小染：“这是给孩子们的，记得告诉他们，这是爸爸给他们的礼物。”
特意的，在爸爸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玩意，一压就会坏了。”话音刚落，便看见许家俊脸色阴沉下来。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似乎有些动怒，许家俊大步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挽住了唐小染的手臂，向前走去。
经过一家饰品店时，许家俊本是走过去了，又是拖着唐小染回到了店里。店里卖着各种小玩意，许家俊走到一个货车旁，看着摆放在上面琳琅满目的丝巾。
“今天做活动，这些真丝丝巾便宜卖的。”店员在一旁说道。
许家俊点点头，拿起一条丝巾在唐小染脖子上比划着，最后挑了一条浅绿色的。
店员一边将丝巾打包，一边说道：“先生，你真有眼光，这绿色特别配皮肤白皙的人了。请这边付款。”
三坊七巷里，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古香古色，就连麦当劳和它边上的屈臣氏都是木制的门和窗。许家俊走进到屈臣氏里，在一个架子前站住，忽然问道：“草莓味或者橙子味的，你觉得怎样？”
没有反应过来许家俊说的是什么，在看清许家俊手上拿着的那个小盒子时，唐小染只觉得脸上发烧，似乎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我怎么知道。”
看着唐小染那窘迫的样子，许家俊轻轻笑道，拿了几个去了收银台。如果可以的话，唐小染真的想躲得远远的，装作不认识这个男人的样子。可是偏偏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付完款后甚至拿过她的包，将东西放了进去，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店里。
一出店门，唐小染就说道：“我那个来了，今天不方便。”
淡淡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嘲弄道：“我没说要和你做啊，是个女人就行。”
脸上羞涩的神情因为许家俊这话而渐渐冷却，心中忽然恼怒起来。
“生气了？”
“没有。”
走出了三坊七巷，唐小染说道：“这儿离林则徐故居比较近，那儿又是免费开放的，所以我想过去看看。”
许家俊一向对这些故居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这样说，也是为了摆脱他。只是许家俊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啊，那我也去看看。毕竟他也是开眼看世界第一人。”
走进林则徐祠堂，看见一辆木制的车子摆放在左侧，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导游，后面跟着几个外国游人。导游用流利的英语解说着，领着一群人进了宅院里面。
故居所有的房门紧闭，并不对外开放。宅院布局俨然还保留着当年大户人家的风范，在花园里的石凳上坐下，唐小染望着一旁水缸里的莲花，轻声说着：“许家俊，你为什么要过来？”
“你为什么要躲开？”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起身走到了一旁，唐小染伸手轻轻描绘着刻在假山池水边的漱石两个字：“你又在装糊涂。”
冷冷地一笑，许家俊说道：“你呢？你就没有装糊涂？”
“人生有时难得糊涂。”坐在架在池塘上通往假山的石板上，看着池水中的红色鲤鱼，唐小染伸手拨弄了一下水，鱼儿受惊，又串到了别处。
“那个电话，你要怎么解释？”
终于，他还是问了出来。唐小染迟疑了一会，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许家俊：“什么电话？我打过给你吗？”
深深地凝视着唐小染，许家俊忽然间起身，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感到许家俊的气息有些不对劲，自从见到他开始，他的气场就有些不对劲，只是他在隐忍着，现在他的怒气是毫无保留地散发出，灼灼的目光盯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一般。
“要不要验证一下，你那天说的话？”
手腕被许家俊紧紧地捏住，拖着向前走去。
“许家俊，你弄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吗？”
“你要去哪？”
很快，唐小染就知道了答案。到了宾馆房间的门口，许家俊松开了唐小染，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开门。”
见唐小染狐疑地看着她，许家俊夺过唐小染手中的包，从里面拿出房卡，打开了门，将唐小染推了进去，自己尾随而进，将门反锁上。
看着手上的面人，唐小染心情有些复杂，还是小心地将他们放在桌子上。感到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缓缓地转过身子对上了许家俊的目光：“这儿有个小冰箱，我买了点酸奶，就是不知道胃不好的人忌不忌口。对了，你身体没事了吧？”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被你气死了。”脸色冰冷，许家俊解开了领带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是脱下外面的西装，里面，男人穿了一件白色格子的短袖T恤，因为衣服被汗水打湿，衣服贴在了肌肤上。
“要不要洗个澡？我去放水。”
“我没带换洗衣服。”
“我让服务台去准备一下。”
打了电话，唐小染简单地说了下要求。半个多小时后，房门被敲响，是服务员送了衣服过来。
收过衣服，道了谢，唐小染走回屋里，发现许家俊已经不见了踪影，倒是浴室里传来了水声。盯着手中的衣服，唐小染搬了一个椅子放在卫生间门口，将服务员刚刚送来的衣服摆放在上面，敲了敲门：“许家俊，衣服我放在外面了。”
等了一会，没有听见男人的应答声。以为是水声太大所以男人没有听见。唐小染又敲了敲玻璃门：“许——”
忽然间，玻璃推拉门被拉开，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唐小染甩下手上的衣服，就要离开。动作慢了一步，手臂被许家俊拉住，拽到了卫生间里。
“碰”的一声，许家俊将门再次关上，将唐小染的抵在了墙上，看着她。浴室里水汽氤氲，哗哗的流水声充斥着耳膜。忽然间，许家俊毫无预兆地吻了下来，他的吻有些暴躁，有些愤怒，咬得她唇瓣有些疼痛。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2
一七八
接到叶斌的电话，唐小染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开门，看见叶斌蹲在门口：“你不会一直等在这？”
听见唐小染的声音，叶斌站起了身子。蹲在地上时间有些长，脚有些发麻，靠着墙壁站稳了身子，笑道：“饭店我已经预定好了，我怕你又出去，所以一直在这等着你。”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唐小染径直地向前走去。
追上了唐小染，叶斌犹豫了一下，刚想挽住她的手臂，唐小染却是主动地拉住了他的手。
“小染，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那样喜欢你的前夫，为什么还要离开他。既然离开了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等着电梯时，叶斌忍不住地问道。
“因为喜欢他。”唐小染低低一笑，“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承担原本不属于我的过错。”
叶斌有些沉默：“你一直没有说，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上辈子的一些恩怨罢了。”轻描淡写地说着，唐小染笑笑，“过去的事，我也不想提了。”
欲言又止地看着唐小染，叶斌忍住了想要问出的话语。走出电梯，叶斌还是忍不住地开口：“小染，其实昨天我来找过你，可是开门的是你的前夫。小染，既然你决定分开的，为什么还要和他牵扯不清。”
“我拒绝不了他。”
“小染，只有投入到新的感情里，才会忘记过去。你为什么不试试？”
“不要再说这个了。今晚如果你是想谈这个话题，那我回去了。”
“哎，等等。好，我们不说这个。”
☆
走进酒店，叶斌说道：“本来我是想订个包厢的，但是考虑到你不喜欢，所以只是在大厅里订了位置。”
观察着唐小染的神色，她的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漠，仿佛周遭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一般。叶斌神色有些黯淡，看着自己和唐小染紧握的双手，忽然间觉得这看上去有些讽刺。
这家餐厅的布局有点仿原始森林，大厅里的四角和道路中间放置着人造的参天大树，天花板上则是缠绕着绿色的藤蔓，枝条垂挂下来，地上的大理石地砖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上坐下，叶斌招呼着服务员过来，看着菜单，说道：“想吃什么？这家的清蒸基围虾味道不错，每次来我都会点一盘。”
“随你吧，”唐小染轻声说着，“既然你是熟客，你看着点吧。”
“好，好久没吃到家乡的海货，还真的有点怀念。一份海蛎子锅仔，再来一份鱼饺，一份荔枝肉。小染，这个荔枝肉味道不错，酸甜适口，肉也很香嫩的。再要一盘冰茶鸭。”
这家酒店有个规定，一桌客人的菜上满才会给另一桌上菜，不管人有多少都是这样。好在这日人不是很多，在他们之前也就只有三桌人而已。
待菜上满后，叶斌剥了一个虾，夹给唐小染：“你尝尝，这儿的虾都是很新鲜的。”
“谢谢。”微微皱了一下眉，唐小染还是将虾吃了下去。
看着叶斌又要将剥好的虾递到她碗中，唐小染婉拒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没事，帮女朋友是应该的。”笑着，叶斌又是将剥好的虾仁放在了唐小染的碗中，又指着海蛎，“这个你也尝尝。”
见唐小染没有动筷子，叶斌说道：“你该不会是要减肥吧？这些菜，吃不完的话，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其实，我不太喜欢海货的。”放下筷子，唐小染歉意地笑着。
“这样，刚刚你也没说。”
“唐小染。”一男人走到唐小染桌前，看着唐小染，“刚刚就觉得是你，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来人是孙泽君，陪在他身边的是三年未见的甄小佳，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三年来过得还算不错。
“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来洽谈一下业务，她一直想去鼓浪屿，所以打算结束会谈后，带她去下厦门。”孙泽君淡淡地笑着，看着唐小染的神情有些专注，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些菜时，孙泽君微微蹙眉，看向叶斌，问道，“这人是？”
站了起来，叶斌主动打着招呼：“你好，你是小染的朋友？我是她的男友。”
“男友？”孙泽君眉头皱得更深，打探着叶斌一番，“既然你是她的男友，会不知道她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叶斌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所以我想她应该也喜欢。要不，大家一起坐下聊聊吧。”
“不用了。小染她，沾不得虾啊、海货这样的，每次她吃完这些，胃就会疼上好一阵子。”
听着孙泽君说完，叶斌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辩解着：“在我点菜的时候，她没有说。”
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孙泽君说道：“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男友？”
“我。”叶斌语塞。
“没关系，偶尔吃一点也不碍事。”唐小染打了圆场，也是注意到甄小佳的脸色有些黯淡。
“小染，我有话问你。”拉起唐小染，孙泽君对甄小佳说道，“你在这等我下。”
轻咬了一下唇，甄小佳点点头。
拉着唐小染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孙泽君看着一脸淡漠的唐小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三年前你拒绝我，说我们不能破镜重圆，说你忘不了他，让我去照顾另一个可怜的女孩。现在呢？那个人他有哪点好？你怎么就会看得上他？你真的可以接受除了许家俊之外的男人？不要骗你自己了，你要是可以的话，三年前你就不会那样。”
“有烟吗？”手伸向孙泽君，唐小染问道。
“没有。”没有好语气的，孙泽君说道。
“那算了。”靠在墙壁上，唐小染低声说着，“有些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和许家俊都是我的过去，所以我才想建立一个新的感情。景睿和余馨也需要一个爸爸。”
“他行吗？你们真的要是结婚了，我倒是怀疑，是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许家俊呢？他就任由你胡来？唐小染，当年在你脱离危险后我才明白我在你的心中只是一个过客，远远比不上许家俊，而依照许家俊的性格，也不会就那样轻易地放弃你。所以，我才真的决定放手，把你当成一个朋友。不然，你以为我会再犯一次错误！”
“喜欢又不一定要在一起。”
“唐小染。”双手按住唐小染的双肩上，孙泽君晃着她，“当初你面对我的傲气哪去了？就因为那人是许家俊的妈妈，所以你要退缩？你不幸福，我会内疚一辈子。因为如果我当初对你好些，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唐小染莞尔，“我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我以为我会恨你一辈子，但是还是原谅了你。我和许家俊，说不定在将来的有一天，也会这样。”
孙泽君摇摇头：“你做不到。唯有不在意了，才会什么都不在乎。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释怀，而让你释怀的人，是许家俊，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忘记许家俊，因为你爱他，你忘不了他，你无法对他做到漠视。”
“那又怎样，我不想让他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眼里噙着泪水，唐小染咬紧了唇。
轻叹一口气，孙泽君将唐小染搂入到怀里：“你何必总是要委屈自己。许家俊放弃你了？如果是那样，我还真的是看错了他。”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择一个男友。”唐小染声音有些苦涩，“我在逼着他离开。”
“你怎么——”孙泽君的声音顿住，看着站在不远处女人的身影，看着她后退了几步，扭头跑开，张口想要喊住她，迟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做。
“你怎么了？”感觉到孙泽君的异样，唐小染看了孙泽君一眼，扭头看去，“你不去追她？”
“不用，多半她是回酒店了。”虽然这样说着，孙泽君的眼里还是流露出担忧之色。
收拾了一下情绪，唐小染说道：“就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的。你去和她解释一下，女人的猜忌心很重的。”
踌躇了一会，孙泽君说道：“那你一个人注意下，还有，那个人，我不看好，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还不如我把你抢回来。到时候如果造成什么后果，我不负责。”
目送着孙泽君匆匆离开，唐小染神色黯淡，有一点他说对了，她无法忘记许家俊。
回到座位上，唐小染一直沉默着。叶斌有些不安：“小染，对不起，是我对你了解得不够详细。”
“没什么。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装作没有看见叶斌眼中失落的神色，唐小染说道，“我今天实在是没什么心情，真的抱歉。”
强挤出一丝笑容，叶斌说道：“没事，我们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你要是需要我什么，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
179
叶斌，你不要太过分！”缓缓地站起身子，唐小染瞪着叶斌。
“我过分了吗？你要是不愿意嫁给我，你说就是，我没有勉强你。”
“你是没有勉强我，那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拉住唐小染的手腕，叶斌眯起了眼睛：“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自私，可是我更不想失去你，我也不想扮演你的情夫，我只想完完全全地得到你。今天是我们拍婚纱照的日子，没弄出这样一副深仇大恨的神情。戒指的事我们先放一放，来，我们回到车上。”
任由木偶一般被叶斌牵着上了车，这边上了车子，那边便看见车隔板缓缓摇下，阻挡了前座和后座的视线，唐小染心中一慌，看向叶斌：“你要做什么？”
“有些时候，我觉得妈妈是对的。”
揽住了唐小染，拉扯到了怀里。叶斌扯下领带，一圈圈地捆住唐小染的双手。舔了一下她的耳垂，眼里闪过一道恨意，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慢慢地从裙子下摆中摸索进去：“我真的不甘心，哪怕一次也好。”
感到了男人的手玩弄着那儿，唐小染挣扎着。
“现在是你求我娶你，不是之前的做做戏。看，都湿了。”
眼睛闭上，泪水慢慢地溢出了眼眶。
“怎么看，我现在就想要你。你决定吧，要么，我让你把你的女儿扔掉，要么你满足我。”
手指停止了探索女人的身子，叶斌拿出手机在唐小染面前晃晃：“怎么样？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松开了唐小染，叶斌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小染，那脸上的神情，有几分阴郁。
“你真的是叶斌？”无法将此刻的叶斌与平日那个总是温顺的人联系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人还是同一个人，灵魂却变了一般。
“我当然是了。”舔了舔手指，叶斌笑道，“你的味道。对了，叶斌没有告诉过你吧，他还有一个哥哥，十几年前，因为竞标失败，自杀了，叶斌可是亲眼目睹了他哥哥的死亡。所以，叶斌是叶斌，也是叶轩。知道那次害叶轩死的人是谁吗？许家俊。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兴趣吗？因为我知道你是他的女人。叶斌真是胆小，竟然喜欢上了你，又不敢对你做什么，所以就由我出面。这件事，连妈妈都不知道，你该感到荣幸。”
将唐小染推到在椅子上，叶斌翻过她的身子，压在上面，手从后面探过去，握住了她的胸，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知道吗？是叶斌杀了叶轩，如果当时他抓得牢一点，叶轩就不会掉进海里。警方判定这是一场事故，可是在叶斌心里不是。我恨许家俊，报复一个人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你是叶斌还是叶轩？”
“哪一个都是，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叶轩在这个身体里已经被遗忘很久，如果不是你刺激到了叶斌，叶轩又怎么会苏醒？只可惜，叶斌对你还是抱着慈悲之心。但是你刚刚刺激到了叶斌，所以现在的我是叶轩，心里只有恨的叶轩。他忍着那么久没有碰你，我都替他可惜。”
“不要碰我！”
“为什么？反正你也即将是我的人。”
“你不是男人，生意场上本就是个战场，输赢是常事，输了就自杀，呵，那样每年要死多少人。”
“闭嘴！”
“你们叶家的男人都是孬种。一个受不起失败，一个受不起打击。”
“我叫你闭嘴！”
拉扯住唐小染的头发，拽起来她，扬手狠狠地打在了唐小染的脸颊上：“妈妈还不知道你和许家俊的关系，不然，你的女儿怕是会凶多吉少。”
“你当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是个疯子。”脸颊微微发麻，唐小染冷笑着。
“你不怕吗？不怕我占有你、毁了你？”诧异唐小染的神色，刚刚她明明还是很害怕的，怎么这一会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脸上那讥讽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刺眼。
“他要是真的喜欢我，是不会在意这些。如果他在意，那更好，我谢谢你让他对我死了心。如果你碰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绑架、强奸，每一个罪名，我都会安在你的身上。不就是做个活塞运动吗？无所谓啊。”
看着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神色的唐小染，叶斌一时间有些气恼，头忽然间剧烈地疼痛起来。闭上眼睛，手捂着头，慢慢的，叶斌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唐小染，看见她嘴角的血丝，那微肿的脸颊，眼里闪过迷惑之色：“小染，你这是怎么了？”
伸手想要触摸唐小染，却是被唐小染偏头躲了过去：“叶斌，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演戏的本领如此之大？”
帮着唐小染解开了捆绑住她双手的领带，叶斌愈加的不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唐小染只是冷笑。
那日，叶母找到了她，用余馨威胁她。在去叶家别墅的路上，叶母说道：“不要怨我，小斌受到过刺激，所以一旦不如意，另一个性格就会蹦跶出来。其实他哥哥的死，我从来就没有怪他。我真的怕，另一个性格会毁了他。所以，请你体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是不是请过一个叫秦铭的医生给叶斌看过病？”
“你怎么知道？”
“碰巧我认识那名医生。”
唐小染记得秦铭一次和她提及过人格分裂症，又说出几年前接手的一个病例。说起这个病例，秦铭眼中满是不屑：“什么人格分裂，他啊，好好的，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在做一些事时不被人责骂，所以将一切推到那个被他捏造出来的人身上。仔细想想，这也应该算是一种病吧。所以我给那户人家的建议是，凡事顺着他。”
“小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该不会是？那个我没有吓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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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是不是觉得很舒服？”讥讽的笑着，唐小染慢悠悠地说着，“忘了告诉你，很不凑巧，我认识一个叫秦铭的医生。很不凑巧，他和我说了一些有关人格分裂的事。是不是我顺着你，你就是叶斌，不是叶轩？”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之色，叶斌干笑：“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是目睹了哥哥的死，所以我很内疚。但是这和你是许家俊的前妻没有关系，你相信我。”
“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我的女儿。”
到了婚纱店门口，叶斌下了车，透过玻璃墙看着店里的婚纱，忽然间觉得有些气馁：“今天算了，改天再来拍。小染，你和我去个地方。”咖啡厅里，叶斌点了两杯摩卡：“我很喜欢摩卡，其实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他们的口味和我差不多的。所以，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不。”笑着看着服务员，唐小染说道，“给我一份卡布基诺。”
看着叶斌诧异的眼神，唐小染轻笑：“你认为你家里人为什么事事都向着你？所以我说，叶斌，你很了不起。”
双手交握，叶斌是神色有些落寞：“小染，以前在我们家，哥哥就是一个神话。哥哥落海后，如果我及时打电话，事情也不会变得那样糟糕。可是我想，哥哥要是不在了，就不会有人和我抢风光了。其实哥哥只是去海边散心，因为低血糖头晕才会从他坐着的海堤上摔下。我故意那样说，是想要爸妈可怜我。故意分裂人格，是不想让人再提起那天的事。”
咖啡被端了上来，叶斌盯着那红色的咖啡杯，等着服务生走后，又继续说着：“事实上，我成功了。哥哥去七七过了之后，我们全家搬到了这儿，因为爸妈怕我触景伤情。也许你不知道吧，妈妈名义上是辅导学校的股东，实际一手操办的人是我。我也不比哥哥差，可是哥哥在世的时候，他们眼里只有哥哥。你看看现在，他们连这个名字提都不会提，因为怕会刺激到我。”
拿起勺子吃着覆盖在杯子上的那层奶油，唐小染淡淡说道：“你的心里，已经被扭曲了。”
“那也是被逼的，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哥哥要是不在了，那该多好。小染，我是真的喜欢你，”眼里的愤怒之色慢慢消失，叶斌眼里流露出深情之色，“我是想借着那个身份占有你，可是我还是下不了手。小染，我不想强迫你。但是，我无法接受你嫁给我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人。”
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唐小染慢悠悠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一，我不会爱你，二。谈了交易，就不要谈感情。本来，我还是挺同情你，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很可怜。”
“那你还会嫁给我吗？”
“你会放了我的女儿吗？”
“这事是妈的意思，我连小丫头被藏在哪儿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你问我是不是会嫁给你，又有什么意义！”
180
得知两个人没有去拍婚纱照，又看到唐小染的右脸颊微微有些红肿，叶母拉过叶斌，不安地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算了，算了，改天吧强宠闪婚小妻。唐小姐，扶你的丈夫上楼。今天，我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一样礼物。”
“我已经答应了你，为什么还不能让我见余馨！”咬紧了唇，唐小染瞪着叶母。
“放心，在你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一定会让她做花童的。好了，你们回屋去吧。”看着唐小染走向了屋外，叶母脸色一沉，“你这是要去哪？”
“我不想呆在这。”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一步，我立刻让人把你的女儿卖掉，有些人，很喜欢像她这么大的女娃。”
站立在那儿，唐小染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肉中，缓缓地唐小染转过身子：“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叶斌，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
“我已经遇到了啊。”叶斌笑道，忽然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抬手揉了揉额头，“妈，我头有点疼，我回房了。”
叶母的脸色骤变，紧张地看着叶斌，气急地对唐小染吼着：“你还愣在那干什么，扶着他上楼啊。”
见唐小染依旧不为所动，叶母点点头：“好，很倔是不是。”
拿起电话，叶母拨打了一个号码，笑道：“是罗会长吗？嗯，之前听你说，你想一个女娃，从小训练，是吗？我这——”
走上前，唐小染按断了电话：“如果余馨出了事，你以为我还会顺着你们的意思？别说我不会放过你们，她的父亲，太姥爷也不会放过你们，你敢动她试试！你的这个儿子，你自己管教！”
看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叶家的唐小染，叶斌的神色有些黯淡：“妈，你就不要逼他了。”
关切地看着叶斌，注意着他的神色，生怕他会发生什么变化：“小斌啊，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如了你的愿，千万不要想太多。”
“我没事。”
回到了屋子里，叶斌有些颓废地趴在床上，忽然间手机响起，拿起来放在耳边，听见里面的声音，“啊”的一声尖叫，叶斌手中的手机被他扔在了床上，神色紧张地盯着这个手机，眼里满是惧意，似乎这是一个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刚刚手机里响起一段恐怖的音乐，那颤抖的声音叶斌就是化成灰也能听出来，那是他的哥哥叶轩的，那十多年前间接因为他死去的哥哥，刚刚他说：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借着我的身份干坏事。
“不会的，这个世上没有鬼。”叶斌呵呵地笑着，抓起手机，吼道，“是你自己落水的，是你抢夺了我所有的光辉。你走了，就不要来烦我！”
“小斌。”门外传来叶母的声音，夹杂着急促的敲门声，“你怎么了？开门，要妈妈进去。”
“妈，我没事。”盯着手中的手机，叶斌眯起了眼睛，使劲地将它砸到了墙上。
一声脆响，手机从墙上反弹到地上，后盖裂开，手机在地上旋转了一圈，慢慢地停在了那儿。
“小斌，你开门，不要吓妈妈。我马上就去把她找来。”
“妈，不用。”打开门，叶斌喊住了叶母，“她的心不在我这，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强留下她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应该感激你的，你想，一个单身离过婚的女人，又带着孩子，你不嫌弃她就算是好的了，她还挑什么挑。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让你幸福。”
“妈，我对不起哥哥。”
叶母脸色微变，慌忙说道：“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不要说了。小斌，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
“妈，如果哥哥还在，你们是不是还是喜欢他多一些？”自嘲的一笑，叶斌缓缓说道，“有时我会想，我要是哥哥就好了。”
“你就是你，小轩是小轩。在一个母亲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偏心过哪一个。你只要做小斌，就好。”
“妈，我出去走走。”
来到唐小染所住的酒店楼下，叶斌在那徘徊着，迟迟地没有上去。忽然间，叶斌似乎听到了什么，不确定地回头看去，血液在那一瞬间似乎凝结住了。几步之远的地方，那一身白衣对着他微笑的男人，正是在那已经过世的叶轩。腿似乎在颤抖，叶斌只觉得动一动脚是那样的困难。直到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叶斌，是你？你回来了？听说要结婚了，是吗？”
叶斌回神，看着面前这个交往不是过于深的人，再看看之前那处，已经没有人了。搓了搓脸，叶斌不想再寒暄下去，找了一个借口离开，走进了酒店。
坐着电梯去唐小染所在的楼层，每到一个楼层，便会出去几个人，到了最后，只剩下叶斌一人。一个人站在电梯里，叶斌忽然间觉得害怕起来，似乎觉得这儿比刚刚冷了。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那面镜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从镜子里出来一般。
电梯里的灯光闪烁了下，电梯门打开，叶斌透过镜子看着站在电梯门口的那个人，瞪大了眼睛，不敢转身，唇在哆嗦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没有听见人进来，身子僵硬地站在那儿，感到电梯又在缓缓上升。没有发生什么事，叶斌这才放下心来。一到地方，叶斌飞快地走出电梯，手捂着唇，不断地向后看着。来到唐小染的房间门口，叶斌叩响了房门。
房门缓缓地打开，在看见那张面庞的时候，叶斌忍不住的一声惊叫，脸色被吓得惨白，飞快地跑走了。
“叶开哥哥，怎么了？”端着一个杯子的唐小染走了过来，看见叶斌落荒而逃的声音在拐角处消失，“他怎么会来？”
“来看你这个未婚妻啊。”叶开笑道，“他看见我的神情就像是见鬼一般。我算是明白许家俊为什么要我来了。”
“好好的，提到他干什么。”走回到了屋子里，唐小染轻声说着。
“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出余馨在哪，但是总会找到的，而且，就算你不嫁给叶斌，他们也会救出余馨。”跟着唐小染走回到了屋子里，叶开说道。
抿着唇，唐小染摇摇头：“只有婚礼，没有证书。我只是想断了他的念头。”
“那你为什么舍不得这枚戒指。”
“不知道，叶开哥哥，求你不要问我。”
舒了一口气，叶开将一张照片放在唐小染面前：“这照片上的人，你觉得如何？”
看着那张照片，有点像叶开，但是又有一点点区别，咋一看上去，还真的会错认了。
“照片上的人叫叶轩，叶斌的哥哥，这样你可以理解刚刚叶斌为什么看见我就跑了？这是许家俊的意思，叶斌的‘病情’他也知道，所以呢，我们有时会偶遇，但是你要装作看不见我的样子。”
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是叶斌打来的电话。
“记住我说的话，无论他问你什么，都说只是你一个人在房间里。”
唐小染点点头。
电话里，叶斌的声音有些颤抖：“小染，你房间里的男人是谁啊？”
看了一眼叶开，唐小染说道：“什么男人，就我一个。倒是刚刚听见敲门声，打开门，谁都没看见。”
“小染，你听话我说，赶快离开那个房间。我去接你。”
“干什么？去你家？想都不要想。”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沉思了一会：“就算你和叶斌的哥哥长得相似，可是只是这样吓唬吓唬他又能怎样？”
“逼他说出实情。”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叶开说道，“听我一句话，喜欢的就不要放弃。不要像我一样。”
“叶开哥哥。”
“别把我的话放心里去。事情的解决方法有很多，其实有些时候没必要那样极端。”
正说着，敲门声又响起。
“去开门吧。”
唐小染打开了门，惊魂失措的叶斌站在那儿，脸上的惨白还没有完全褪下，眼睛隐隐的有着惊恐之色。
“小染，你赶快收拾一下。”走到了屋子里，叶斌骤然间瞪大了眼睛，手颤抖地抬起，“这，这个人是谁？”
“哪？这里有人吗？”有些奇怪，唐小染问道。
“你看不见吗？”叶斌的腿在打着哆嗦，“你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冷？就像进了冰窟窿一般，还有阴风吹过的感觉。”
伸手试探了一下叶斌的额头，唐小染笑了笑：“你发烧了吧？这里开着空调，当然有些凉，而且风向是对着这儿的。”
“小染，快点跟我走。”拉住唐小染的手，叶斌惊恐的目光盯着那坐在床上的人。
“我不要。”甩开叶斌拉着她的手，唐小染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敢对余馨怎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男人脸上那讥讽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没有勇气再呆在这儿，叶斌后退了几步：“不跟我走，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不要后悔。”
走了几步，叶斌身子一个倾斜，险些跌倒，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叶斌逃出了房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走到唐小染身边，叶开轻笑，“我想，如果是许家俊的话，不会就这样把你扔下。”
“你们这样，不会把他逼出毛病？”
“你心疼？”
“不。谁让他们欺负我的孩子。对了，叶斌她妈妈说，带走余馨的人是一个女的，而且还是熟人，那人是谁？”
叶开迟疑了一会，说道：“唐小晓。”
“她？”
“她出狱之后，你父亲有些愧疚，所以偶尔会让她回家吃个饭什么的。这次她看见了两个孩子，看起来有些喜欢他们。不过，我听说，景睿对她是爱理不理的。许家俊说，这个小子，很像他。小小年龄，就知道慧眼识人。不过他也挺苦恼，景睿一声爸爸都没有喊过他。”
“你刚刚说什么？”唐小染半响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许家俊，他看到他们了？”
“是啊，他是孩子的父亲，看他们又怎么了？对了，家俊说，你因为一点小事，这一走就是三年，才让孩子对他这样疏远。”
“他是这样和你说的？”
“是啊，具体你们为什么吵架，这个他没细说，只是说，看见你和你说声，他一直在等着你。”
“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离开。”
缓缓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唐小染轻声说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没办法那样自私。”
“你这怎么叫自私，”叶开有些愤怒，“如此说的话，许叔叔的死和你毫无关系。就算他真的死于你姥爷的枪下，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你妈妈带大的，就没见过张家的人，你和他们，不过是血缘上的关系。你的这个婆婆，简直是不可理喻。”
“没什么，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叶开哥哥，爱过一个人就够了。而且，我现在有了家人，有了姐姐，就算没有爱情，也无所谓。我现在只是希望孩子和他都好好的，这样就够了。”
伸手轻轻敲了敲唐小染的额头，叶开皱眉：“没见过你这样死心眼的人。你要怎样才会回到他的身边？”
“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影响了家里的和睦。至于孩子，他既然知道了，我可以让他来看孩子，只要他不要来和我抢夺孩子的抚养权。”
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小染，叶开说道：“是不是，许家俊的妈妈要是让你回去，你就会和许家俊复原。”
唐小染只是笑笑：“她不会接受我的。其实她也挺可怜，她恨我，其实也是恨她自己。她不敢面对现实，所以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认定一切。”
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叶开说道：“你放心，事情总会好起来。而且，你和叶斌的婚礼一定会取消的。”
缓缓地看向叶开，唐小染轻声说道：“叶开哥哥，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对我的心思，说不定我就会和你在一起，不会喜欢上孙泽君，不会遇见许家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叶开有些不自在地说着，“如果我碰了钉子，我都不能保证会让许家俊一样坚持。我没有许家俊勇敢，不然那一次，我是可以和许家俊一起公平地竞争。”
手指轻轻摸着唐小染那微肿的脸颊，叶开说道：“要是要许家俊看见你这样，又会发脾气了。”
“没事。”
两天后，唐小染的脸颊看上去依旧是有一点浮肿，本欲定在这天去拍婚纱照，只是看到唐小染这样，叶斌有些愧疚：“对不起。”
“现在说，不觉得晚了吗？”
叶斌看起来憔悴一些，似乎没有睡好一般，眼圈发黑，眼里布满了血丝。没有在意叶斌的这些变化，也没有去问叶斌身体的情况。唐小染望向车窗外。
“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上个妆也看不出什么。”
“和我在一起，真的就那样痛苦？”
“我在一开始就说过了。”
叶斌握紧了手：“我真后悔，如果我狠下心，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关系。你对我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不会，”唐小染轻笑，“在许家俊之前，我还有一个男友，我和他，我爱他时他不爱我，他爱我时我不爱他，他也挺倔的，就算我结了婚，他后悔了还是会追着我不放，包括想与我发生关系。如果他真的碰了我，就算我爱过他，我也会恨他。你觉得你比得上一个我爱了四年的人？何况，你和他还不同。伤害我没关系，但是你不能碰我在意的人。叶斌，在来这儿之前，我对你其实是愧疚的。可是，这短短几日，我真的很讨厌你。”
“小染，可是我默默地等了三年，你对我都是看都不看一眼，我怎样都走不到你的心里。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也知道这很卑鄙，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对了，小染，这几日，你可觉得有什么反常？”
“反常？”
迟疑了一会，叶斌慢慢开口：“半夜，我总是会接到莫名的电话，而且，我会看见他，小染，我觉得是他来找我了，我好害怕。”
“谁啊？”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唐小染问道。
“是——”透过车窗，叶斌看着人行道上的那人，瞳孔骤然间瞪大，猛地移开了视线，吩咐着司机，“开车，快点开车。”
路上，见唐小染盯着什么看着，叶斌凑过去问道：“在看什么？”
“逛天涯，看帖子，灵异的。”翻看着手机，唐小染说道。
“灵异？”叶斌脸色微微一变，“小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谁知道呢。就算没有，每个人的心里也住着一只，亏心鬼。”唐小染清清淡淡地说着，“对了，你喜欢看鬼片吗？那些恶鬼，就算害人，其实他们也是被人害死，怨气不散，结果反过来害人。真的说起来，当初害死那个鬼的人才是真正的罪人。”
唇返紫，叶斌的唇微微发抖，就连手也不自主地在抖着。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唐小染看向叶斌：“你怎么了？车子里温度太冷了？”
“没，没事。小染，我身子不舒服，我想回去，婚纱照的事，再缓缓。”
“我没意见，但是先送我回酒店，免得你妈妈又要问我这问我那的。”
“随你。”
到了酒店门口，叶斌目送着唐小染走进酒店，忽然间看见跟在她后面的那个人，叶斌捂住了嘴，身子往下一缩，心脏在蹦蹦地跳着，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想给唐小染打个电话，却发现不知何时接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和她，选一个。
眼中的惊恐之色越来越浓，叶斌收起了手机，闭上了眼睛，吩咐着司机：“回去。”
手机又响起，是那个号码打来的电话，叶斌几乎要哭了出来，颤抖的手接通了电话，不待那边说什么，开口：“找她，你去找她，别来烦我。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和我无关！”
叶开挂断了电话，笑着看向唐小染：“他还真够自私。或许他是喜欢你，但是喜欢得不够深。共患难，他做不到。”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唐小染有些不解，“真的只是为了吓吓他？”
“这个，你应该问问许家俊。他说，一个男人，如果要女人为他牺牲，那他不是个男人。”手搭在了唐小染的肩上，叶开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对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两点，宝龙广场那见。”
“嗯。”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唐小染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许家俊包括家里其他的人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其他人还好，许家俊没有质问她倒是有点意外，原以为他真的是失望了，没想到他竟是在着手布局。翻来覆去良久，唐小染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下午去了约定的地方，唐小染在那等待着，忽然间听见一个声音：“麻麻。”
回头，看见叶开领着唐余馨走向她。唐小染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几步走了过去，拉过唐余馨，蹲下身子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喜极而泣，忍不住地又大了唐余馨的小屁屁一下：“你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
“姨说，和她走，会给我糖吃。可是，吃了姨的糖果，我好想睡觉。”
“我们找到她时，她才刚刚醒来。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个唐小晓，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你小心点。”顿了顿，叶开又说道，“其实救余馨出来时，没什么困难。只是出来后，有人想暗杀她，有个人挡在余馨面前，替她裆下了那枚子弹。他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你要看看他吗？孙泽君？”
“他身边现在有人照顾吗？”静静的，唐小染问道。
“他的女友在照顾他。”
“那就行了，我要是去了，反而会不好。”手指着唐余馨的鼻尖，唐小染板下了脸色，“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听到没有？”
嘟起了嘴，唐余馨有些不乐意。
“随便吃了别人给的东西，身上会长羽毛的。还记得妈妈给你讲的那个故事，那个人偷吃了别人的鸭子，到了夜里身上长了羽毛，拔掉一根好疼，不拔掉出不了门见不了人，你想和他一样？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和偷吃别人给的东西，后果可是一样的。你是要嘴馋呢还是要漂漂？”
唐余馨细小的眉毛皱起，思索了一会：“要漂漂。”
揉了揉唐余馨的头发，唐小染点点头：“这才听话。想吃什么？”
看着坐在餐厅里咬着汉堡满脸幸福的唐余馨，叶开笑道：“你撒起谎来，还真是眼眨都不眨。”
“没办法啊。这两个孩子，一个老成得让我头疼，一个又太呆了。”
“对了，小染，我听说，许家俊的妈妈似乎可以开口说话了。”
唐小染的神色有些顿住，双手握住咖啡的杯子，轻轻说道：“是吗？”
“你不回去看看吗？”
“我和叶斌的婚礼还没取消。”
“对了，回来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得知唐余馨被人劫走，甚至差点闹出了人命，再加上叶斌回来后一直蔫蔫的，叶母本就心里烦恼，听说唐小染和一个男人来了，叶母更是火大。待唐小染进来后，本想奚落唐小染几句，但是在看见唐小染身边的男人后，叶母愣住了：“小轩？”
走近，叶母仔细地打探着叶开一番，摇摇头：“虽然长得像，但是你们还是不一样。”
目光落在唐小染手上牵着的女孩时，叶母脸色有些难看：“唐小染，原来是你。你以为带走了孩子，就可以悔婚吗？”
“妈。”叶斌从楼上走下，看见站在屋子了的叶开，脸色变得惨白，“你怎么会来？你选择了她难道不应该放过我！当年是我报警晚了，我也很痛苦，但是家里所有的光辉都在你身上，我真的恨你！”
“小斌，你怎么了？”叶母走上前，“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慢慢地坐在地上，叶斌低声说着：“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小斌。”叶母目露焦虑之色，忍不住地对着唐小染吼着，“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照顾你的丈夫！”
叶开冷冷一笑，走上前将一封信递给叶母。
接过那信，叶母狐疑地打开，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那人要我转告你，绑架勒索，以此来威胁他的妻子，再加上一个破坏他人婚姻，或许这些事在你眼里看来只是小事，只是如果他愿意，可以让你的儿子在牢中度过后半生。”
叶母有些怒了：“既然只是分居，她为什么要勾引上我的儿子。”
“是吗？不是你强迫她的？”叶开蹲下身子，拍了拍在那发抖的叶斌，“你的胆子，这么小？”
一直沉浸在自家的世界里，忽然被人拍了下，叶斌缓过神来，看着叶开，眼里的惊恐之色更浓：“歌，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是我不对，这些年我也不该顶着你的身份装疯卖傻。你放过我，行不行！”
“小斌。”晃了晃叶斌，叶母眼里满是担忧之色，“你到底是怎么了？”
“做了亏心事了呗。”叶开接过话，蹲下身子，说道，“你听好了，我是人不是鬼，只是与你哥哥长得相似罢了。你这几日看见的人是我，你所接到的电话也是有人故意打给你的。”
闻言，叶斌缓缓地抬起头，盯着叶开：“为什么？”
“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就因为这样，他就要剥夺他前妻的幸福？”
“对了，他现在有事，暂时无法过来。他说，抽个空，会找你好好谈谈。至于你的那些事，还是你自己告诉你的母亲比较好。小染，事情已经说完了，我们回去吧。”
看着唐小染就要离开，叶斌忽然间站起了身子，沉下了脸色：“唐小染，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走了，我们的婚礼怎么办？你要我的脸面往哪搁置？”
叶母捏住手中的纸：“算了，小斌，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妈会帮你找到一个更好的。”
“为什么？之前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妈，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哥哥，你是不是就会帮他！”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叶斌深呼吸一口气，忽然间听见叶开嘲弄的声音。
“你还想装吗？当年诊治你的心理医生把这个给了我，我来之前，有人和我说，如果你爽快地放手，这事由你自己去说，或者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但是如果死缠烂打，叶阿姨，你拿去看看。”将一个厚本子从包里取出，叶开递给许母，“这上面会解释你儿子的一些异样。”
走出叶家，唐小染瞅着叶开：“那个本子上是什么？”
“秦铭当时是他的主治医生，你觉得那本子上会有什么。”
有些了然，唐小染牵着唐余馨慢慢地走着：“你之前说，景睿在许家俊那？”
“是。”
“那可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把景睿接回来。”
“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不想再看见他。虽然这次我很感激他。叶开哥哥，你见到他，帮我说声谢。”
“这个，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对不起，小染，这个忙，我实在是不能帮。”
唐余馨吃完手中的棒棒糖，仰头看着唐小染：“麻麻，我想哥哥了，还有爸爸。”
唐小染的神色微微一顿，笑着摸了摸唐余馨的脑袋：“你见过爸爸？”
“没。”唐余馨摇摇头，“但是爸爸给我打过电话，还说会送我礼物。”
“小染，其实家俊并没有和你离婚，他说当年的那份离婚协议被他撕掉了。”叶开凝视着唐小染，说道，“不要总把自己弄得这样苦，孩子已经三年没有看见父亲了，回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唐小染笑道，“对了，叶开哥哥，你和叶斌的哥哥长得这样像，又都是姓叶，你不觉得有些凑巧吗？”
叶开笑笑：“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你不去查一下吗？”
“没那个必要。现在的我是个浮萍，我还不想找那么多的不自在。对了，车票已经订好了，你到车站拿一下就可以了。”看着唐小染一脸诧异的样子，叶开说道，“是许家俊的意思，他说你肯定会去找他，所以提前帮你在网上订好了票。”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3
181
再次回到离开三年的家中，一切似乎未变，家里的陈设还是之前那般。
“如果要孩子继续跟着你，说不定会再生出什么事端。”
忽然间听见许家俊这样说道，唐小染缓缓转过身子，看着许家俊：“你这是什么意思？”
淡淡地一笑，许家俊走进屋子，拿出一样东西走了出来，将那东西放在桌子上，手指敲了敲桌子：“这是你之前给我的。”
唐小染走了过去，那是她寄给许家俊的离婚协议书。
当着唐小染的面，许家俊将那份离婚协议撕毁：“这份协议书我一直没有签字，而且，你以为只是一份协议书就可以解决这事？收拾一下，我们去民政局。”
“干什么？”心里隐隐地涌出了一股不好才感觉，唐小染问道。
许家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着：“你知道余馨这次为什么会被人绑走？就算是唐小晓的错，可是最主要的余馨是你的女儿，让他们再跟着你，你可以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那你想怎么，就算让他们跟着你，你可以一直护着他们？而且，你不是铁定了心要和我离婚，带着两个拖油瓶不是很麻烦。把他们交给我，你不是方便很多。”
“我没说我要再嫁。”
“如果我没有记错，不久之前你似乎是要嫁给叶斌吧？”
盯着许家俊那淡漠的脸色，唐小染抿紧了唇，半响才慢慢说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养大的孩子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要让给你。”
“因为我是他们的父亲，我可以护他们周全。还有，我之所以阻止你嫁给叶斌，一来，是为了余馨，二来，你我还是夫妻。把一些麻烦事解决后，你也没有了很多后顾之忧。”
“我的事，不用你管。”
拉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唐小染，许家俊眯了眯眼睛：“你这是要去哪？”
“不用你管。”
“我要结婚了。”
五个字，震住了唐小染，缓缓的唐小染转过身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说什么？”
“我准备结婚，所以得要和你有个了断。孩子会由爷爷奶奶抚养，他们那儿也安全。”
“所以你才会找到我。”没有流露出多么痛苦的神情，唐小染神色出奇的平静，“如果我不同意将孩子抚养权给你，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对薄公堂？”
“如果需要的话。”
“许家俊，你想要孩子，会有女人愿意为你生下孩子。如果你真的打算与我争夺他们，我不会那样轻易地放弃。”
“所以我才要和你商量，孩子名义上的抚养权归你，实际由我。在爷爷那，一方面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保证他们得到照顾。”
“我不会同意。”
“那你想怎样？让他们跟着你？你能保证不会出现一丝疏忽，再出现什么意外。”
“跟着你就安全了？”
“是。”
看着回答地斩钉绝铁的许家俊，唐小染咬紧了唇，后退了几步：“好，当年我给你离婚的机会，你没有答应，现在，我也不会答应。”
拉住想要离开的唐小染，许家俊皱眉：“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甩开了许家俊，唐小染头忽然间觉得有些眩晕，手抵在额头上勉强稳住了身子，眼睛闭上，待缓过劲来说道，“许家俊，如果你要在这件事上和我争，我奉陪到底。”
不想让许家俊看出她的异样，唐小染拉开门走了出去。静静地站在那儿，许家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追了出去，恰好看见唐小染的脚步有些发软，身子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染儿。”有些惊慌的许家俊喊了一声，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看着唐小染身子栽下去，额头撞到了楼梯护栏的铁杠上。
上前扶起唐小染，看见她的额头被撞破，那鲜红的颜色刺疼了他的眼睛，拍了拍唐小染的脸颊：“染儿，醒醒。”
医院病房里
许家俊看着睡在床上的唐小染，医生在处理完她的伤口口帮着她做了一下检查，说只是营养不良，这一阵子情绪太过于绷紧，又受到了刺激才会晕倒，其它地方并无大碍。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张建兵和唐传国推门进来，看见躺在床上的唐小染，唐传国皱眉：“家俊，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建兵则是愁眉苦脸，走到了唐小染的床边：“我的姑奶奶，你千万不要有个三长两短，因为泄露了秘密，我差点就见不到早上的太阳了。你万一再走了，老爷子真的会杀了我的。我死了没关系，可是你忍心看着你嫂子孤单单的吗？你都有两个小鬼了，可怜我现在膝下无子，张家一脉单传，可不能在我这断了。”
“说够了没有。”许家俊有些恼怒，“别再这鬼哭狼嚎。”
“怎么了，我哀叹我的悲惨命运不可以吗？反正最后受罚的人不是你，明明惹祸的人是你，许家俊，你倒是说说，小染这样，和你有没有关系。”
“好了，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捣乱的？”
头隐隐的疼着，耳边嗡嗡的声音让唐小染有些厌烦，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蠕动着唇：“好吵。”
听见声音，张建兵不再和许家俊大眼瞪小眼，几步跑到了唐小染的床边：“小染，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你是谁？”
张建兵长大了嘴，手指着自己：“我们不过是三年没有见，你也不会忘记我吧？我是你的哥哥啊。”
“哥哥？”唐小染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不认识。”
唐传国走了过来：“小染，你怎么了？”
“你是？”
“我是爸爸啊。”唐传国扶着唐小染坐了起来，“该不会是撞坏了脑子吧，小染，你看那人，你记得他吗？”
顺着唐传国手指的方向望去，看着站在那儿的许家俊，对上了那双漆黑没有感情的眼眸，唐小染手捂住了头：“我不想看见他，头疼。”
眼睛一亮，张建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起来，跳了起来，拉着许家俊：“听见没有，果然你是罪根祸首。不要再呆在病房里了，出去，赶紧出去。”
蹙眉，许家俊推开张建兵，走到唐小染床前，刚要说什么，被唐传国打断：“家俊，小染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刺激她了。你先去找个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对于失忆这事，医生也给不出什么说法：“或许是撞到了哪儿才会引起这样的症状，但是真的检查不出，除了外伤，轻微的脑震荡，真的没有什么了。还有一个可能性，大概之前她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刻意地选择忘记。”
“家俊。”
见唐传国看向他，许家俊没有隐瞒：“我是和她说了离婚的事。”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说的话，你是我的丈夫？”一直沉默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你要和我离婚？这样的话，我们感情应该不是很好，找个律师过来把手续办了。”“小染，”唐传国握住唐小染的手，“不要胡闹，这婚怎么可以说离就离。”
“经营不下去了，不该离吗？而且看见他，我头疼，这儿难受。”指着自己的胸口，唐小染说道，“所以我想，我大概不是很爱他，虽然我记不得以前的事，可是该离还是要离。”
“夫妻总是会吵架的，或许只是气话。你先躺一会，我去和他谈谈。”
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唐小染轻声说着：“记忆可以忘，感觉不会忘。我不喜欢他。”
许家俊的面色紧绷，一张薄唇抿得紧紧的，深邃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唐小染，开口说道：“好，等你好一点，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家俊。”唐传国帮着唐小染盖好被子，吩咐着张建兵照顾下唐小染，拉着许家俊匆匆走到病房外面。
手指戳了戳唐小染，张建兵说道：“喂，人都走了，不用装了。”
见唐小染没有理他，张建兵又说道：“你再不理我，我就去告诉许家俊了。”
“我想休息。”
“小染，虽然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刚刚你眼里有着恨意，不是很明显，我可是捕捉到了。你想，许家俊那样精明的人，发现也是迟早的。”
“如果你想让我开心，就不要插手我的事。”翻过身子躺着，唐小染轻轻说着，“想要开始新生活，就必须要忘记过去，所以，以前的种种我都不记得了。你可以告诉许家俊，但是我不会承认。”
张建兵脸上闪过一片了然之色：“我当然是要帮自家人了。放心，哥哥会帮着你的。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离了婚后，我打算去找姐姐，她一个孕妇在外面人生地不熟，我去了也方便些。”
“那你的孩子呢？”
“不是还有他们的父亲吗？麻烦你这些天帮我办理下签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住院的那段日子，许雯带着两个孩子也来看过唐小染，只是唐小染却是茫然地看着他们。
看着唐小染的淡漠，唐余馨红了鼻子：“麻麻，你不要馨馨了？馨馨以后会听话。”
“不要哭。”许景睿很大人般地瞪着唐余馨，跑到床边，胖墩墩的小手拉住唐小染的，“弯下身子。”
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唐小染弯下了身子，许景睿小手轻轻摸着唐小染额头上的伤口，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忍着想要抱住孩子的冲动，唐小染笑道：“小朋友，谢谢你。”
“我有名字，我叫许景睿，那个爱哭鬼是唐余馨。妈妈。”扭头，许景睿看向许雯，“姑姑，你带妹妹回去吧，我要留下陪妈妈。”
“你一个小孩子，哪里会照顾人。”说着，许雯就要上前来拉许景睿。
“谁说我不会。”许景睿不服气地说着，跑进卫生间拿了一个盆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到了热水进去，放了一条毛巾在里面，小手很用力地将毛巾拧干，又跑回到唐小染床边，避开她额头上的伤口，擦拭着她的脸，“我生病时，妈妈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握住许景睿的手，唐小染轻轻笑了：“让他陪我一会也好，一个人挺闷的。晚点，你再带他回去吧。”
“我也要——”刚刚开口，被许雯一瞪，唐余馨缩了下脖子，将话咽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哥哥留在病房，自己却被许雯领出了病房。
“姑姑。”出了病房，唐余馨仰头看着许雯，“妈妈是病了，才会忘记我们的吗？那她还会不会记得我们？”
蹲下身子，许雯摸了摸唐余馨的脑袋：“母亲再怎么样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放心，过几天再来，你妈妈一定会记起你。”
“嗯。”
接到许雯电话，许家俊赶到病房时，发现房间里没有人，目光一顿，拉住一个路过的医生问了下，才知道她是出去散步去了，又匆匆地走了出去。
沿着医院里的林荫小道漫步着，听着许景睿和她说这段日子的事情，唐小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对了，妈妈，我看见左姨说的那个坏奶奶了，她开口喊我的名字了，我才不稀罕呢。左姨说，在我们还是受精卵的时候，她就要扼杀我们了。”
“受精卵？”唐小染有些诧异，左佑也不知道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竟然这么点大的孩子都知道受精卵。
“左姨还说，我和妹妹只是爸爸贡献了一颗精子，生下我们，还是妈妈功劳最大。”
手抵在唇边，唐小染轻轻咳嗽几声，满脸的黑线，想起远在巴黎躲着某人外加养胎的左佑，轻叹一声，她这平时都和孩子说的什么。
走了几步，看见路边的座椅，许景睿拉着唐小染坐过去：“妈妈，你坐。”
摸了摸口袋，许景睿拿出五元钱：“这是爷爷给我的。妈妈，我去给你买瓶水。”
看着许景睿小跑着，唐小染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是在看见一个走向许景睿的女人，唐小染神色微变，起身追向许景睿，拉过了他，拽着他匆匆走向相反的方向：“不要浪费钱了，也该回去了。”
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撞到那人墙上，反弹性地后退了几步，抬眼，见是许家俊，对上他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害怕被他看出什么，唐小染别过了眼睛。
“虽然你现在失忆了，但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孩子按照协议在离婚后是要判给我的，迟早他要习惯没有你的生活。”硬是将许景睿从唐小染手里拽了过来，许家俊说道，“如果你不想要余馨的事再次发生，就不要插手他们的事。”
几乎是要吼出来，咬紧了唇，唐小染垂下眼睛，淡淡开口：“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挺可爱，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顿了顿，唐小染扬起了头，笑道：“既然我记不得了，那也无所谓了，你说这是你的孩子那就是你的，我感觉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算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许家俊握紧了手，面部线条紧绷，脸色出奇得平静，点点头：“好。”
许景睿本想挣脱开，只是感到许家俊身上散发出的怒气，终究他还只是个孩子，眼里流露了怯意。看着许景睿这样，唐小染有些心疼，上前拉住许景睿。
“你不要吓到他。”
“马上就要离婚了，你还在意他什么？”许家俊的声音有些愤怒，拉开唐小染的手，“去办出院手续，我们的事，回去后再细谈。”
“我没什么要求，净户出去也没什么。”手拳紧，忍住想要再去抱一抱许景睿的冲动，唐小染回头看去，唐小晓已经不见了踪影，“孩子在单亲家里总归不好，替孩子找一个好母亲。”
在唐小染经过许家俊身边时，许家俊一把握住唐小染的手腕，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你够狠！”
“你弄疼我了。”
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轻轻说道：“既然到了离婚这一步，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慢慢地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冷笑，忽然间搂住唐小染，吻上了她的唇。唐小染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许景睿还在一旁，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许家俊钻了空子，男人的舌滑进到她口中。直到她感到了窒息，许家俊才慢慢地松开她。
周围已经站了不少围观的人，唐小染只觉得脸颊发热，再看看许景睿，他倒是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在孩子面前对她这样，唐小染恼羞成怒：“你要不要脸！”
“脸？”许家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手指着脸颊，“这是脸吗？这是脸颊。”
又指着额头：“这是额头。”
“这是嘴，这是鼻子，这是眼睛，脸呢？”唇微微扬起，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没有脸，所以说，人没有脸。”
恼怒地瞪着许家俊，唐小染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急匆匆地走进住院部大楼。刚刚走进电梯，还未来得及关上电梯门，许家俊已经一步迈了进来：“跑这么快做什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对我又有了感觉？”
抡起手，唐小染一巴掌打在许家俊脸上：“我不管我们之前怎么，既然打算离婚了，就不要再来烦我！”揉了揉脸颊，许家俊轻笑：“你对我们的过去，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
“那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办理好出院手续，将许景睿送给前来接他的许雯，许家俊拉住唐小染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去的地方是一个疗养院，到了房间，唐小染才知道许家俊要带她来见的人是谁。
许母靠坐在床上，听见动静，许母转过了头，比起三年前，许母看起来憔悴，双眼空洞洞的，在看见唐小染后，许母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色彩，张着嘴，想要说什么。
拉住唐小染，许家俊走了进去：“妈，我想通了，我会如了你的意思，和她离婚，另外娶妻。你的孙子、孙女本来我是想遗弃，可是看得出你很喜欢，所以我强制留下他们了。一开始，他们会哭闹，可是习惯了就好。”
许母想要说什么，只是发出沙哑的声音，摇摇头，缓缓地抬起手指着唐小染。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她不同意。今天带她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我们协商后一致同意，分手。她也同意净户出门。妈，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们走了。”
回到了车子上，唐小染忽然觉得心里发堵，伸手：“有烟吗？”
瞥视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冷冷说道：“没有。”
话音落下，唐小染已经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走进路边的一家小超市，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许家俊皱眉：“一个女人，抽什么烟！”
拆开烟，唐小染抽出一根叼在口中，笑道：“女人就不能抽烟了？”
刚欲点燃，忽然间许家俊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打火机，又将她口中的烟扯下，打开车窗，将烟扔了出去：“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行。”
“你是我什么人？”
“目前我还是你的丈夫。”
“很快就是前夫。”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忽然笑了：“刚刚是不是很难过，你一直不都是希望我这样吗？舍弃你选择妈妈，怎么，真的这样了，你反而舍不得了。”
“过去的事，我记不得了。”只能用这个借口来搪塞，唐小染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男人眼睛里的深邃之色越来越浓：“系上安全带，我们把手续办了，看到离婚证书，妈妈才会真的相信。”
离婚手续办的很顺利，拿到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深红色的本子，唐小染发现自己竟是很平静地就接过来了。
“现在的人啊，结婚快，离婚也快。”
“可不是，前天有一对来结婚的，今天又跑来离婚。昨天有一对离婚的，上午刚刚办完离婚手续，下午又跑过来复婚。你说现在的人瞎折腾什么。”
听着办公人员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唐小染看着手中的本子，迟了三年，终究还是来到了她的手中。
谢绝了许家俊要送她回去，唐小染取下手上的戒指，递给许家俊：“这个还给你。”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给你的？”
“这不是婚戒吗？如果你不要的话，那我扔了。”
松手，戒指落在了地上，唐小染轻轻笑道：“那我走了。”
“你知道你家在哪？”
“你不知道现在有种通讯工具叫电话吗？”
转过身子，唐小染忽然想起以前在哪看见的一句话，转过身子流泪，是因为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在哭。抱着双臂在那慢慢地走着，唐小染忽然感到手臂上落下一滴冰凉的水。背后，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敢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拾起落在地上的那枚戒指，许家俊紧紧地握在掌心，直至掌心被硌得生疼，依旧没有松开。
182馊主意，打你！
因为签证没用办下来，一时间唐小染也没地方可去。窝在家里的床上，忽然间接到沈颖的电话：“出来陪我逛街。”
出去也没买什么，到了中午时分，沈颖说道：“中午不回去了，我请你。”
走进一家酒店，沈颖四下看了下，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拉着唐小染奔着一张桌子走了过去，将唐小染推到里面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坐在了外面：“景华山，好巧啊。”
抬眼看了一下沈颖，景华山微笑着点点头。
“小染，这是九泰房地产的销售经理，华山，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唐小染。你刚离婚，她也离婚，是不是很凑巧。”
听着沈颖在那唧唧咋咋地说个不停，注意到景华山那探究着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她着了沈颖的道了，难不成逛街是假，安排给她相亲是真。
拉了拉还在如同推销货物一般介绍着她的沈颖，唐小染压低了声音：“不要耽误人家时间，再不走，就没桌子了。”
“没事，两位美女有幸光临，就当是我请客了。”
沈颖拦在外面，想出去也无法出去，唐小染在那有些坐立不安，慢慢挤出一丝笑容：“抱歉，我想去卫生间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沈颖起身，吩咐着，“不要点虾啊，海鲜类的，这样的她吃后胃会不舒服。”
拉住了唐小染，沈颖说道：“错了，卫生间不在这边，是这里。”
走到了卫生间，唐小染压低了声音，质问着：“你这是做什么？”
沈颖耸耸肩，说道：“你都离婚了，当然是帮你谋划一个了。你放心，他和你之前遇见的那个不一样。他的人品，还算好的。”
“我没说我要相亲。”
“试试相处又不会怎样，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许家俊和你复婚？”
“没有，当初离开我就决定放手了。”
“是啊，那你难道想孤老终身？”
“我现在没心情。”
“相处着呗，实在不行再分。好了，回去了，再不回去，人家要等着急了。”
回到座位上时，看见景华山在打着电话：“好，我知道了。”
景华山放下电话，歉意地说着：“刚刚公司那边打来电话，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今天真是抱歉。不过这饭钱，还是我出。”
招呼着服务员过来，景华山拿出钱结了帐，又看向唐小染：“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再请你，我的手机号码是XXX，请问你的？”
“我的手机坏了，最近不用手机。”
“她的是XXX，就算坏了，也可以修的啊。”
瞪了一眼沈颖，唐小染偷偷地掐了她一下。
记下了手机号码，景华山笑道：“好，日后我们再联系。”
“沈颖，你什么时候喜欢做起媒婆了？”景华山走后，唐小染忍不住地抱怨着，“我对他没感觉，拜托你不要乱牵红线，行不行？”
“又不是一见钟情，当然没感觉了。可是，小染，相处久了，不久日久生情了。你和许家俊，不也是这样。”
“那不一样。”有些头疼的，唐小染揉了揉额头。
“怎么不一样了，我说你，打算装失忆装到什么时候。你不是就想重新开始过吗？既然这样，就当做以前的种种都是过眼云烟，找个男人重新开始。”
“女人又不是离开男人活不下去了。”
“有个伴比没有要好啊。”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唐小染看向沈颖：“九泰房地产公司？那个不是十野公司下的一个，分公司？”
“有吗？”沈颖傻傻地笑着，“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真的不错。”
“你不知道，张建兵也不知道？九泰房地产是十野的下属公司，这个张建兵会不知道！”
“是又怎样，你还怕许家俊会报复你不成？”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沈颖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就行。”
“你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了，万一再害的人家丢掉工作。”
“你是说他会以权谋私？你们都离婚了离婚了，你交什么男友，关他什么事。”
“我想去巴黎，现在也没空。”
之后几天，景华山的几次邀请，都被唐小染拒绝掉了，从张建兵那儿拿到签证，唐小染立刻订了一张飞往巴黎的票。只是没想到飞机刚刚起飞后遇到了故障，又返回到机场。刚下飞机，又接到左佑的电话，说她去了拉斯维加斯，让她暂时不要过来了。问起去那的目的，左佑支支吾吾的，最后说道：“那儿方便结婚，也容易离婚。”
“你和吴严明一起？”
“嗯。”
结束了通话，唐小染走出机场，打算拦个车回家，忽然间，感到面前的光被人遮住，手腕被人握住。抬首看去，是许家俊。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被许家俊拖着向前走去。
“你做什么？”
“余馨病了。”
一句话，让唐小染停止了挣扎。
“她怎么会生病的？”
“不知道是谁和她说了我们离婚了，你不要她了，她一直在哭闹，昨晚发了烧。”
“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孩子的吗？”唐小染有些怒了，瞪着许家俊。
探究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许家俊慢悠悠地说道：“我和你说过这话吗？”
躲开了许家俊的目光，唐小染冷笑：“我猜的，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会抢走孩子。”
“如果不是你离婚，孩子会生病吗？”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难道你觉得不是？你倒是找到一个不错的借口。”话里有话，许家俊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不和你说了，快点带我去见孩子。”
吃了药，唐余馨睡着了。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唐余馨，唐小染坐在床边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热滚热的。
“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她一直哭闹，不愿意去，而且，医院也没家里安全，万一再有个什么，孩子受不起惊吓。”
“何必和一个孩子过不起。”轻轻摸着唐余馨，唐小染有些恼怒。
“仇恨足以让一个人的心变得扭曲。对了，你不记得了吧，我也不应该和你提起的。”有些讥讽的，许家俊说着，“你这样真好，一个失忆就可以抛弃一切。”
“光吃药，能退烧吗？”没心思理会许家俊的话，唐小染担忧地看着唐余馨。
“我知道轻重。她现在希望看见的是你，所以我希望可以留下来照顾她。”
“我留在这？那你打算怎么和你下一任妻子交代，你离了婚的妻子还是和你住一起。”
“现在是孩子需要你。”拉起唐小染，许家俊的唇印在了她的上，“而且，我让你配合我演戏，显得我们很是恩爱。”
“别碰我，许家俊，当初不愿意离婚的是你，现在要离婚的也是你，离了婚你还要限制我，你到底想怎样！我才见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还不错。”
话音落下，唐小染只觉得许家俊淡漠的眼睛里忽然间燃起了一簇火苗，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动作还真快。”
“你都要结婚了，你管我做什么。”气恼的，唐小染嚷嚷着，却是看见许家俊脸上的讥讽之色越来越浓。
推开了唐小染，许家俊点点头，眼里闪过厉色：“谁告诉你我不想离婚，谁告诉你是我先提出离婚，又是谁告诉你我要和别人结婚？唐小染，这些话，在你醒来后，我似乎没有提及吧？”
自觉失语，唐小染别开了目光，没有再说什么。
“她暂时不会醒来，我有事和你说，等会出来找我。”
许家俊的声音有些冰冷，多半是猜出了她瞒着他的事，静静地看了唐余馨一眼，唐小染走出了屋子。
许老和许老夫人出去串门还未回来，或许是看见唐小染来了，想给两人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所以带着许景睿一起出去了。
沙发上，许家俊坐在那儿，一手上夹着一只烟，猩红的烟头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另一个手上玩弄着一个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腾的一声，蓝色的火苗腾起，手指松开，火焰又下去。
烟雾弥漫在他四周，遮住了他的容颜，听见动静，许家俊扔下手中的打火机，修长的手指掐灭了烟头的猩红，将手中的香烟按在了烟灰缸里：“过来。”
他没有抬头，声音冷冰冰的。踌躇了一会，唐小染慢慢地踱步走了过去，刚刚走近，却是被许家俊一把拉住，扯到了怀里，压在了沙发上。
“你真的忘记了？”扣住唐小染的双手，许家俊轻轻笑道，“难不成你有时会记得零星的片段？”
“是。”感到了许家俊危险的气息，唐小染心中有些惧意，他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没有让人觉得和蔼反而是让人觉得恐惧。
“听说有些时候，做一些事情可以帮助人恢复记忆。不如我们试试。”
感到男人的手掀开了她的裙子，抚摸着她的双腿，唐小染压制住心中的惊慌：“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只是在帮你找回记忆，这也是我们之前交流的方式，你忘记了我，你的身体可没有忘记。”
想到这是在客厅，随时会有人回来，唐小染抗拒着：“你这样，算强奸！”
“你以前很喜欢我这样对你。”虽然这样说着，许家俊眼里却是清明一片，“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
“忘记了，忘记了！”
“那看来，我有必要用自己的方式要你记起。”
“我记得。”那儿即将被男人碰触到时，唐小染喊道，“你放开我。”
“记得什么？”
“我什么都记得。”
盯着唐小染一会，许家俊轻轻一笑，放开了唐小染：“如果再说谎，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连孩子，你都要舍弃吗？”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没有了记忆，就不会爱你，不会和你争夺什么。我舍不得他们，可是我更不想让他们有危险。”
“你这一走，那倒是洒脱。”
“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在你醒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失忆了，可是后来你的举动，分明是想快点摆脱我，这倒是让我起了疑心。你让张建兵帮你办签证，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飞机会那么巧的遇到故障，吴严明会那么凑巧地找到左佑？”
一连串的几个问题，倒是让唐小染愣住了。
“你做的手脚？其实你可以当做我真的失忆，所以你对于我只是一个陌生的人，你也可以试着把我看成一个陌生的人。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定时来看看孩子。”
“唐小染，你不是说要和我耗着的吗？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人都会变的，就像你之前不愿意离婚，后来主动提出。我为什么不能变？与其让孩子跟着我遇到危险，不如让他们住在这儿。”
“那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婚？”
“喜新厌旧，你不是要娶新人了？”
“你就这样信我的话？”
“是啊。”
“那我说我会解决我们之间的障碍，你为什么不信！”
“你这不是解决了吗？”
盯着唐小染，许家俊有些气结，猛地站起身子，摔门走了出去。
☆
李逸有些奇怪许家俊为什么会约他来到拳击俱乐部，没有解释什么，许家俊只是将一套衣服连同头盔扔给李逸：“上去，陪我玩一场。”
“点到为止啊。”自知比不过许家俊，李逸吩咐道。
只是上去后，李逸深深地后悔了。许家俊哪里是切磋，分明是在发泄愤怒。脸颊上挨了几拳，小腹又被击中，手捂着腹部跪在地上，李逸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再打我就要被送进医院了。”
倒也是没有怎么勉强，许家俊扯下头盔，掀起护栏绳，跳了下去。俱乐部的女服务员帮着李逸上着药，下手微微重了点，惹得李逸哀叫连连。瞥了一眼在一旁悠闲自得地品着茶的许家俊，李逸抱怨着：“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想的什么破主意！”
“啥？”
“你不是说，她不会轻易地离婚！”
意识到了许家俊说的是什么，李逸灿灿一笑，扯到了伤口，嘶的一声：“我怎么知道女人会不按常规出牌，可是，也不能说失败了。以毒攻毒，你看，你妈不是松口了。”
“这事另说。我记得你当初明明和我说，失去时会舍不得，所以她会求我的！”
一八三
许家俊郁闷，李逸更是郁闷，一个郁闷终究还是离婚了，一个郁闷无缘无故地挨了一顿打，真是出力也不讨好。
狐疑地看了李逸一眼，许家俊问道：“你该不会是自己婚姻不美满，眼红了别人的？”
“没。”
“你相中的那位跟了孙泽君，因为孙泽君和唐小染的关系，所以你故意捉弄我？”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许家俊有些肯定，“走，我们再去玩玩。”
李逸只觉得双腿发软，许家俊这哪是玩玩，他下手很、准，捂住疼痛的嘴角，李逸含糊地说着：“我只是说说而已，做出决定的不还是你。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会舍得离婚的？”
“气昏头了。”许家俊使劲一捏，手上的纸杯捏成了一团，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所以现在后悔了？”李逸扯了扯唇，牵扯到伤口，痛呼了一声，“喂，家俊，想要追女人，要做到三点，不要脸，不要脸，还是不要脸。你缠着她不放，不就得了。”
“她现在想必恨死我了。”
“再给你出一招，你可以假装生意危机，然后故意让她离开，不让她跟着你受累。”
“李逸，你可以想出再狗血一点的吗！”
拿着毛巾擦拭了一下汗水，许家俊说道：“来，再陪我玩玩。”
“靠，许家俊，我不是你的出气筒。”看着许家俊那阴冷的眼眸，李逸缩了缩脖子，“我陪你喝酒，一醉解千愁，这样还不行吗？”
☆
唐余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唐小染，露出了笑容，想要坐起来，被唐小染制止：“乖乖躺着，不要乱动，想喝水吗？”
“嗯。”
倒了一杯水喂唐余馨喝下，唐小染摸了摸唐余馨的脑袋。
门慢慢地打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看见唐小染，孩子推开了门，小跑着过来了：“妈妈，你是来看她的？”
“是。出去玩回来了？”
小眼睛转了转，许景睿点点头：“妈妈，你要走了吗？”
“等你妹妹好一点再说。”
“那妈妈，你要在这边暂时住下？”
“嗯。”
“哦。”
许景睿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以为他是因为高兴才会这样，唐小染也没有多想什么。
忽然间接到许家俊的电话，有些讨厌听见他的声音，唐小染将手机塞给许景睿：“问你爸爸有什么事。”
“喂。”许景睿接通了电话后，听了一会，煞有其事地说道，“妈妈没空，在照顾妹妹。没时间去接他。”
挂断了电话，许景睿昂起了头：“那个人在酒吧喝醉了，想要你去接他。”
“谁打的？”
“一个男的。”
“嗯，没事，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可以回到家里。出去看看饭可做好了，你先去吃。”
喂着唐余馨喝下一点米汤，低头在唐余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见唐余馨想要睡觉却是努力地不要闭上眼睛，唐小染笑道：“放心，妈妈不会走的。骗你的话，会长长鼻子的。”
“拉钩钩。”伸出了小手，唐余馨可怜兮兮地看着唐小染，“晚上我不要一个人睡。”
勾住了唐余馨的手指，唐小染轻声说着：“好，晚上我陪你。”
到了餐厅，只剩下许老夫人坐在那儿。看见唐小染，许老夫人慈祥地笑着，招呼着唐小染坐下。
“晚饭比较简单，稀饭、馒头，炒了一盘土豆丝，不要嫌弃。”
“没事，晚上清淡一点比较好。”
“小染，你和家俊真的离婚了？”
“嗯。”
“听说你忘记了一些事，你就不怕将来你想起来会后悔？”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唐小染看向许老夫人：“奶奶，对不起，其实我没有忘记什么，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
“借口？”
“嗯，这样的话，也方便我离婚。什么都记不得，所以什么都可以不在意。虽然是有点自欺欺人。可是，家俊说的也对，让孩子在大院里生长，比跟着我要好。舍不得，只有装作不记得。”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爱折腾。”
正说着，接到一个电话。
“奶奶，我是李逸，出门急了，什么证件都没带，门卫不让我进来，你快让个人过来，家俊醉得不省人事了。”
放下电话，许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家俊这是怎么想的，听他说，是他先提出的，但是这段日子他是情绪低落得不行。这不，又买醉去了，人现在在大门口，进不来了。”
“他不是要结婚了吗？”
“谁说的？”许老夫人有些诧异，不悦地眯起了眼睛，“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女人，走，扶我去门口，我倒要问问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了他的魂！”
许老夫人这愤怒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唐小染拦住了许老夫人：“我去接他吧。”
到了大门口，看着悠哉的在那吸着烟的许家俊，唐小染怒笑：“这就是大醉？”
李逸露出无奈的神色，将许家俊推了过去：“当然是醉了，不然他为什么一直不肯进去，非要你出来接他。”
将剩下的烟塞进到李逸口中，堵住了他的嘴，许家俊手搭在唐小染的肩膀上：“你来了，我们回家。”
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抱着双臂瞪着他：“自己能不能走？”
许家俊微微偏头看着唐小染，忽然就坐在了地上：“你不带我回家？那我晚上就住在这了。”
说着，许家俊还欲解开领带。
“小染啊，有种人醉酒后看起来会和没事一样，实际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李逸说道。
门口站岗的士兵目不斜视，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神情，只是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脸上线条绷得紧紧的，极力地在忍着什么。再拖下去，只怕会让更多的人看见笑话。
蹲下身子，唐小染拉起许家俊：“好了，我们回家。”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许家俊在唐小染的脸颊上就是亲了一口：“好啊，老婆来接我回家了。”
“许家俊！”伸手蹭了蹭脸颊，唐小染怒瞪向许家俊。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回去的途中，恰好看见一群在跳着健身舞的老人，听见音乐，许家俊似乎是兴奋了，跟着音乐就唱了起来。慌忙的，唐小染伸手捂住了许家俊的嘴：“你要丢光爷爷的脸？”
移开唐小染的手，许家俊瞅着她，忽然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给个奖励，我就不唱了。”
“抱一抱，抱一抱，抱着我的妹妹上花轿。”那边的音乐还在响起。
忽然间，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我们也去上花轿？”
男人一开口，一股酒气飘荡过来，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只是想到他胃不好却还是这样酗酒，有些气恼，又怕男人忽然间耍起酒疯，唐小染细声说着：“好好，我们先回家。”
“我想抱你。”
“回家再说。”
一心想将许家俊弄回家，没有注意到许家俊唇角那上扬的笑容，唐小染扶着许家俊离开了这儿。
这一路上，许家俊倒是安静了很多。一进家门，便听见许老夫人的斥责声。
“家俊，你又喝酒。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是因为醉酒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奶奶，你不要诅咒我。”
许家俊的舌头有些打结，压在唐小染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情况似乎比刚刚更糟糕了。
“奶奶，我先扶他回房，什么话，等他清醒了再说。”
到了房间，唐小染有些气喘吁吁的，费力地将许家俊放在了床上，帮着他解开了衣领处的几粒纽扣。又拿了一条湿毛巾，帮着许家俊擦拭了一下脸颊。
一阵敲门声传来，唐小染走了过去打开门，是许老夫人。她的手上端着一碗水：“这是蜂蜜水，给他喝下。”
“好。”
走至床边，唐小染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许家俊，推了推他：“起来喝点水。”
翻过身子背对着唐小染躺着，许家俊不为所动。忽然间，许家俊坐了起来，拿过唐小染手中的碗咕噜咕噜地将水喝下。
“碗给我，你休息一下。”
尚未碰及到碗，忽然间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碗落在了地上，碎了。手腕被人握住，一个强大的力度传来，身子向前跌去，待回过神来时，身子已经落在了床上，男人双手擒住她的双手，压制在她的头的两侧，直直地看着她：“你答应过我的，回家后让我抱你的。”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看着许家俊那漆黑的眼眸，清凉一片，似乎没有醉酒的迹象，可是他的种种行为，却又像是借酒装疯。挣扎了几下，反而是被许家俊更加用力地按住。论力气，女人自是比不上男人。唐小染轻轻笑着：“你先放开我，我不想让你撕坏了我的衣服。我可没有备用的衣服。”
许家俊点点头，松开了唐小染。
唐小染松了一口气，坐起身子，忽然间就跳下了床，跑向了门边。只是没有想到许家俊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手刚刚碰触到门把手，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力度将她紧紧地挤在了门上，压的她五脏六腑都在疼着。
“原来你喜欢这样重口味的。”
男人的手环住了她的腰，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气息洒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只听见撕拉一声，唐小染心中一凉：“许家俊，你不要胡来。”
“我很清醒。我好像记得有一次，我们也是这样。要不要重温一次。”
“不要！”
身子却是出卖了她，她拒绝不了他。双手被许家俊拿起，贴在了门上，随着男人的每一次的动作，她咬紧了唇，指甲抓着门，在上面留下细沙般的声音。忽然间，身子被许家俊转了过来，被迫单脚站立在地上。
不敢说话，怕开口的声音有些破碎。双腿渐渐有些发软，只能哀求着：“许家俊，你都要结婚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想解决，找你的未婚妻去。”
“好。”
说着，许家俊抱起唐小染，几步走到床边，将她扔在了上面，随即整个人又扑了上去。
躲闪着，唐小染嚷嚷着：“我说了，找你的未婚妻去。”
停止了动作，许家俊弯起了唇，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红唇：“不就是你吗？”
“你醉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而且，你答应我的。难道刚刚我弄疼你了？”
正说着，忽然间房门被叩响：“小染，家俊没什么事吧？”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3
184得意的笑
唐余馨快康复时，许景睿又是病了。大夏天的，他竟然感冒发烧了，流着稀溜溜的鼻子，整个人蔫蔫的，高烧38°，两个孩子轮流生病，弄的本是信仰无神论的许老也开始疑神疑鬼，想要找个风水先生过来看看，是不是哪儿比较邪门。
许景睿感到一有些凉意的手在抚摸着他的额头，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间看见了唐小染的身影。
“妈，我现在也病了，你是不是也要留下来照顾我？”声音如同破铜锣一样，许景睿声音沙哑。
“嗯。”伸手试探着许景睿的额头，还是滚热，嘀咕着，“怎么一回来都生病了，还真是水土的问题。”
怯怯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景睿爬了起来，靠在唐小染身边轻声说着：“妈妈，我告诉你，你不要怪我。其实，我偷偷冲了凉水澡，然后在空调下面吹了好久，才发烧的。”
忍着要揪住许景睿耳朵的冲动，唐小染低声问道：“为什么这样做？生病很好玩吗？”
许景睿垂着脑袋，一言不语。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翻过许景睿的身子，对着他的屁股狠狠一打：“你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
咬着唇，许景睿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余馨好了，你就要走了。你说你是因为余馨生病了才会留在这的，所以我才想生病，想要你留下来。”
闻言，唐小染心有些疼，将许景睿搂在了怀里：“你这孩子，怎么想起做这么傻的事。”
“我不要离开妈妈。”
轻轻拍了拍许景睿，唐小染轻叹一口气：“刚刚打疼你了吗？”
“没有。只要妈妈不走，我一直生病也没有关系。”
捂住了许景睿的嘴，唐小染斥责着：“乱说什么，你没有生病，妈妈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不能和以前一样吗？”仰着头，许景睿脸上涌出一股渴望之色。
唐小染摇了摇头：“你妹妹出了那样的事，我不放心你们跟着我，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太爷、太太对你们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日子。”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搀和。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听见没有？”
“我不要离开妈妈。后妈好可怕，就像白雪公主的后母一样。”
“爸爸这不是还没再娶吗？”
“那以后呢？”
“你希望爸爸和妈妈复婚？”
很认真地想了想，许景睿摇摇头：“不，左姨说，奶奶不爱我和余馨，爸爸三年都没有找过我们，所以他和奶奶一样。妈妈，我想自己找一个爸爸，可以保护我们，这样我又可以和妈妈住一起了。”
唐小染有些愣住，轻笑：“这话，当着爸爸的面可不能说。”
“为什么？他又没有养我们，凭什么现在要我们跟着他！妈妈，你找一个厉害点的爸爸，嫁给他。这个爸爸听见又怎样，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摸了摸许景睿的脑袋，唐小染说道：“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爸爸。”
“让家庭妻离子散的丈夫就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爸爸。”
“你从哪学会的这个词？”唐小染有些诧异。
“电视上很多啊，很多台都在上演苦情剧，看多了自然知道了。还有一些经典老剧重放，妈妈，我就不明了，秦始皇既然喜欢阿房女，为什么不可以放下身段，他们要是在一起做对平凡夫妻，阿房也不会死。”
“你还小，有些事你不知道。”
“别拿小孩不当大人。”
板起了脸色，唐小染敲了敲许景睿的脑袋：“别给我转移话题，回到刚刚的问题上，你下次要是再敢给我这样胡闹试试。”
“其实这也是在电视上学的。”许景睿轻声说着，看着唐小染脸上的怒气又沉了几分，讨好般的说着，“妈妈，要不要听我唱一首歌？”
“生病了要好好休息，来，把这口水喝了，躺下。”
“你就听我唱嘛。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不待许景睿唱完，唐小染已经是捂住了他的嘴：“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你放心，你和那群去上海找父母的孩子不一样，爸爸妈妈没有舍弃你。”
“妈妈现在把我丢给了爸爸，然后爸爸娶了新的妈妈，就会不要我们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妈妈，你真的不要我们了？”
“怎么会。小孩子不要东想西想的。”
安顿好许景睿，唐小染轻轻地走出了房间，靠在门上思索了下，决定去找许家俊谈谈。
许家俊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唐小染推门进来时，他正扯下领带，脱下外衣。听见动静，许家俊回头看去，见是唐小染，笑道：“老婆，刚刚公司大家聚餐，很多人都想看看总裁夫人，不如下一次你陪我一起去吧。”
“谁是你的夫人，你不要忘记我们现在的关系，何况，是你亲口和我说的，你要结婚了。”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唐小染走近，“许家俊，我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件事。”
一走近，竟是在许家俊身上闻到了刺鼻的香味，女人的香水？更是在他的白色衬衣领子上发现了一枚口红印子，看着那张若无其事般笑着的面庞，唐小染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之前想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扭头就要离开。
一把拉住唐小染，许家俊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没事。”声音冰冷，唐小染冷冷一笑，“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
“到底是什么？”许家俊有些催促道。
唐小染抿紧了唇，听了许景睿的话，她本是想来和许家俊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配合她演下戏，假装和好，稳定了孩子们的心。至于那位新妇，她和许家俊可以先去打证，不举行婚礼。孩子们暂时寄养在这儿，每周两个人回来看望他们一次，等孩子们稍大一些，再告诉他们一些事。可是，刚刚在许家俊衣领上看见的那枚口红印记，在提醒着唐小染，她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怎么了？”又一次的，许家俊追问着。
甩开了许家俊的手，唐小染冷冷地看着他：“将来娶了新人，有了孩子，别忘了景睿和余馨。唐小晓的目的如果查了出来，这个定时炸弹的危机解除了的话，如果孩子们过得不好，我还是会把他们抢回来的。”
“唐小晓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你自己也要注意些，她最近变得有些疯狂。”
“为什么？”
“当年医生说她不能怀孕，结果她又有了孩子，生父不详。”
“什么？”一时间没有消化许家俊话里的意思，唐小染问道。
“你父亲曾想在她出狱后接她回家里，但是你姥爷在商场上施压，如果唐小晓住了回去，木华会损失很大一笔订单，所以你父亲妥协了，让唐小晓和她的母亲住在一起，偶尔被你父亲接回家吃顿饭改善一下伙食。但是唐小晓始终认为这样对她不公平，一次又一次地去酒吧买醉，直到又一次被人灌醉了，然后——”顿了顿，许家俊又说道，“那一次大约有四五个男人，她发现怀孕时也不知道生父是谁。那时，她还想回到孙泽君身边，所以不敢声张这事，她若是偷偷做掉这个孩子也就算了。偏偏她故意设计上了孙泽君的床，骗他说又有了孩子。孙泽君不是傻子，他在查出这事后，不仅打掉了这个孩子，更是摘除了唐小晓的子宫。所以唐小晓有些疯了，她找你的麻烦，是因为她认为她所有的不幸是因为你才造成的。”
手捂住了唇，唐小染满眼的不可思议，当初孙泽君是那样的喜欢唐小晓，甚至为了唐小晓几次出言讥讽她，如今他做的却是这般狠毒。
“其实唐小晓做错的事是，他不该先将怀孕的事告诉甄小佳。”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说道，“当年甄小佳被李家以失贞拒绝，是你让孙泽君安慰甄小佳。”
“那又如何？”
“除了一个名分，孙泽君的确对甄小佳很好。孙泽君为救余馨受了伤，我也很感激他。他做的一切，我想知道，是不是为了你。”唇边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许家俊继续说道，“你们也算是对苦命鸳鸯。如今你自由了，不该回到他的怀抱？他可是比叶斌要好得多。”
“你不要把话题扯到我身上。”盯着许家俊衣领上那刺眼的口红印记，唐小染冷笑，“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你，昨天才和前妻温存，今天就去找新妇？怎么，想坐享齐人之福？”
看着唐小染夺门出去，听着房门被重重地关上的声音，许家俊有些困惑，刚刚唐小染愤怒的目光似乎要将他吃了一般，新妇？齐人之福？结婚的事只是他随口胡诌出来的，只是为了试探下她的反应。她说会纠缠不休时他还暗暗高兴的，只是没想到一眨眼，她就装作失忆爽快地答应离婚。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正烦着。
走至大衣柜前，许家俊忽然发现了什么，对着镜子前的柜子看了一下，那白色的衣领上竟然有着一枚口红印记。许家俊微微蹙眉，想了想，记起来了，刚刚提拔上来的分包部徐科长在敬酒时不下心撞到了他身上，想必这口红印子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想着唐小染进来时还是和颜悦色，忽然间态度便发生了变化，再看看衣领上的口红印记，许家俊忽然间乐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情很好。
185气的就是你
折腾了将近半个月，许景睿总算是康复了。这天，唐小染带着许景睿和唐余馨一起去了游乐场，许家俊本也想跟去，却是被唐小染拒绝，于是——
排队等着去坐旋转木马，唐余馨扭头看向后面，拉了拉唐小染，说道：“后面那个人好奇怪。”
唐小染回头看去，几步之远的地方鬼鬼祟祟地站着一个男人，他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头上戴着一顶夏季的爵士遮阳帽，头低的很低。
“没事，当他是透明的就可以。”
去坐游览车的途中，唐余馨看见路边的小摊子上卖的棉花糖，嚷嚷着要去买一个，许景睿对此只是冷冷一哼，嘀咕了一句：“女孩就是女孩。”
唐小染拿着淡粉色的棉花糖，咬了一口，目光瞄向一处：“麻麻，那人还在那，我怎么觉得他好眼熟。”
许景睿酷酷地说道：“当然眼熟，这人本来就是长着一张大众脸。”
唐小染轻笑，拉过许景睿，揉了揉他的脑袋：“偷偷摸摸的人，我们不要管。”
许家俊有些郁闷，看着妻子和儿子女儿在那有说有笑，自己却只能偷偷地跟在后面。他说他有了别的女人，她就信，怎么好的不信坏的信。
忽然间，许家俊瞪大了眼睛，摘下了墨镜，看着和唐小染打招呼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唐小染挽住了那人的手臂。这个男人许家俊认识，正是子公司的九泰房地产公司的销售经理景华山。
将眼镜重新戴上，许家俊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子，装作在发短信的样子，听着两个人交谈的话语。
“这两个孩子是？”
“我的儿子和女儿。”
“哦？”
“很惊讶吗？我的嫂子也没和你说清楚，我不但离过婚，还有过孩子。”
“呵呵，没事，有孩子也好。”
“中午吃饭了吗？我请你们。”
“好。”
想起唐小染提及过她相亲之事，再听听这对话，许家俊有些了然。手紧紧地拳住，竟然真的来真格的。
“对了，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是带我姐姐家的孩子。我自己没孩子，说起来，这也是我妻子和我离婚的原因。我去找下小影，回来我请你们吃饭。上一次，真是有些失礼。”
“我等你。”唐小染微微笑着，看着景华山匆匆地挤进人群中。
感到了身后那落在她身上刺人的目光，唐小染装作没注意到一般，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那儿。看见景华山匆匆地又走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姐姐来了，我把孩子还给她了。这样也好，不然她挺爱哭的。许总，你怎么也在这里？”
景华山有些诧异地看着走过来的许家俊，印象中许家俊几乎不会来到这样的地方。听说他结了婚，但是又离了婚，似乎也没有孩子，一个大男人到游乐场？景华山猜测着：“许总，你是陪女朋友一起来的？”
“我——”
在许家俊开口之前，唐小染抢先说道：“华山，这人是谁？”
“爸——”
许景睿捂住了唐余馨的口：“芭芭拉什么芭芭拉，不要再说这三个字。”
贴在唐余馨的耳边，许景睿轻轻说了什么，只见唐余馨的目光在许家俊和景华山身上来来回回地徘徊着，似乎是在比较着什么，小小的手指敲了敲脸蛋，说道：“我饿了，你们打算请我吃什么？谁请我吃的满意了，我就认谁做爸爸。”
“唐余馨！”低声训斥着，唐小染歉意地看着景华山，“抱歉，孩子太小了，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摆摆手，景华山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怕，如果真的以这个来作为选爸爸的条件，我真的比不过许总。许总做的饭，听说味道不错。”
“你吃过？”
“不是，是总公司分包部的徐科长，听她说的，前几天遇见她，她还对许总的手艺赞不绝口。说啊，嫁人就要嫁许总这样的。”
“哦，这样啊。”瞅着许家俊，唐小染似笑非笑，“像这样‘贤惠’的男人，可真是少见。”
许家俊沉下了脸色，冷冷的目光瞪向景华山，责怪他的多嘴。这下好了，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以为是触犯到了许家俊的隐私，景华山有些慌张，生怕许家俊会因为这事找他的茬子。正想着是、怎么道歉，听见许家俊说道。
“既然都遇见了，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吧。”
“我要吃肯德基。”唐余馨举起了手，说道。
“没营养。”
许家俊一口否决了，唐余馨灰溜溜地放下了手。看着许家俊伸出了手，唐余馨跑了过去，将小手放在许家俊手上。
总觉得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怪异，景华山摸了摸下巴：“许总看起来很喜欢你的女儿。”
“异性相吸嘛，说不定啊，他就是一个恋女童癖。”撇了撇嘴，唐小染不以为然地说着。
手抵在唇边，景华山轻轻咳嗽了几声：“许总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恐怖。”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拽住许景睿，唐小染追了上去，“喂，你想把我的孩子拐到哪去！”
盯着唐小染的身影，景华山笑了笑，追了上去。
游乐场外，许家俊来到停车场，将车门打开，将唐余馨放在后座上，看着追过来的唐小染，坐了一个请的姿势，又和景华山说道：“景经理，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吧。我请客。”
“那还真的是谢谢许总了。”
上了车子，景华山看见副驾驶座上摆放着一个心形的淡粉色靠枕，中间绣着一个染字。许家俊将那个靠枕拿过来，扔到了后面：“这个是我妻子的，所以我不太想要男人碰她的东西。”
听说许家俊已经离婚三年，虽然感到诧异，景华山还是聪明的什么都没有问。
一路上，景华山感到车子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拉了拉领带，景华山说道：“许总，我和小染也是刚认识，就这样让你请客，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华山，你觉得我现在算你的女朋友吗？”忽然间，唐小染说道。
“这个，我们私下说吧。”感到了车子里的气温似乎又是下降了几分，景华山说道。
“也好，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到时我们再回请许总不就行了。”
忽然间，许家俊一个急刹车，没有防备的，唐小染撞到了前面座椅的后背上，好在拉住了两个孩子。
“你怎么开车的！”
见唐小染发飙，景华山慌忙摆摆手：“小染。”
偏偏唐小染似乎没有看见一般，身子向前探去，揪住了许家俊的耳朵：“你是故意的。”
从来没见过那一个女人可以对许家俊动手动脚，景华山有些慌了，意外地发现许家俊不怒反笑。将那抹笑容认为是许家俊发怒的前兆，景华山手抵在额头上，有些苦恼怎么解开这尴尬的场面。
“现在开心了？”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景经理，这样一个暴力的女人，你怎么会看上的？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方法，如今科技这样发达，试管婴儿也可以试试。别人的孩子，终究不是自己的。”
见许家俊没有发怒的意思，景华山悬着的心慢慢放下，说道：“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多了。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可以过一辈子，就可以了。就算是我结婚的话，我也会选择无性婚姻。”
“无性婚姻？”
“嗯，许总，就是两个人像朋友一样生活。”
“我似乎听说过，听说一位女歌星也是选择了这样的婚姻，但是最后还是以离婚告终。夫妻间如果那样相处，时间长了，的确会出现些问题，除非是另有隐情。”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轻笑，“这位小姐，你能接受这样的婚姻吗？”
“和你有关吗？”
用餐途中，许家俊去接了一个电话。乘机，景华山和唐小染说道：“小染，我很奇怪，你似乎和许总过不去。”
“有吗？”将鱼剃好刺，放在唐余馨的碗中，唐小染漫不经心地问道，又将一块鱼给了许景睿。
“有种冤家的感觉。”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景华山笑笑，“其实许总这人挺好的，你这样对他，我也有点为难。”
手托着脸颊，唐小染嘴角扬起：“他是你的上司？那，如果他要你把我给他，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而拒绝？”
景华山的神色有些局促，慌忙说道：“许总不是那样的人。”
唐小染笑道：“男人啊，难说。”
许家俊回来，看见的是唐小染“含情脉脉”地看着景华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里不由气结。走了过去，刚要开口，感到了什么，对上了唐小染的目光。看着她眼眸中的警告之色，许家俊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无声的目光警告着唐小染：回去后我们再算总账。
唐小染轻笑，伸了一个懒腰，尽显妩媚之色：“景先生，以后我就叫你华山了。感觉和你在一起，还算可以。无性婚姻，我觉得也不错。”
“咯吱”一声，许家俊手上的筷子被折断了。
186 出事
“唐小染。”回到家中，许家俊咬牙切齿地喊道，拉过两个孩子，推给了许奶奶，扯过唐小染上了楼，“我们去谈谈。”
“家俊，你和气点。”在后面，许奶奶喊道。
打开门，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进，“碰”的又将房门一脚跺上，将唐小染抵在门上，双手抵在唐小染的头两侧，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唐小染冷笑，“我交男朋友，不可以吗？”
“男朋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许家俊眼里燃起怒色。
“我哪比得上你啊，都亲自为人家下厨了，人家都已经以身相许了。”冷嘲热讽的，唐小染说着。
许家俊严厉的神色缓和一些，灿灿地笑着：“哪有什么亲自下厨，那是她来给我送东西，天忽然下雨了，所以让她在家里避下雨，我也不是特意为她做的。”
“送东西啊？有没有把她送到你床上去啊？”嘲弄着，唐小染推开许家俊，冷眼看着他。
嬉笑着，许家俊搂过了唐小染：“吃醋了？你就承认了，实际你还是喜欢我的。”
“许家俊，你少在那臭美。”抬脚狠狠地踩了许家俊的脚背，乘着他吃痛之际，唐小染推开了他，和他同处一屋，难免稍不留神又会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对了，明天我打算搬出去了。定期，我会过来看孩子。你要再结婚的事，先不要告诉他们。”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许家俊忽然间有了这样一种感觉。
“如果我说再婚，是骗你的。我其实不想和你离婚。”盯着唐小染，许家俊缓缓说着。
“可是我们已经离婚了，怎么，和女朋友闹不和了，所以又想回头来找我了。”唐小染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讥讽，“对不起，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在唐小染拉开门之前，许家俊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搬出去，我会和他们说，我们离婚了，你不要他们了。”
“你？”瞪向许家俊，唐小染有些恼怒。明明知道两个孩子如果知道这事，会哭闹，他还故意这样。
“如果他们生病了，可以让你留下来的话，我不介意。”
“他们是你的孩子。”
“可是不要忘了，原因在于你。”
这话说的，似乎做错事的是她一般。那义正言辞的样子，好像一切的事与他无关。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说道：“许家俊，你不要太过分了，将来你的女人来了，你要怎么和她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又怎么和我的男友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用解释什么，”拉过唐小染，许家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不在意孩子的话。”
唐小染握紧了手，半响才冒出一句话：“许家俊，你还真够无耻。”
“我有吗？比起有些人想要潜规则你，我高尚得多。比起有些人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我也好得多。”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盯着那双清冷的眼眸，许家俊轻笑，“其实你也可以试试，如果不在意两个孩子的话。对了，你为了逃避我而装作失忆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算账。”
唐小染别过了目光：“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如果孩子你照顾不了，我会把他们带走。其它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我不准，总之这段日子，你就留在这。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想做成什么事，会无所不用。如果你想在床上躺上几天，我也不会介意。”
感到男人的手碰触她的胸口，唐小染猛的转过头盯着许家俊，看见他眼中的欲望，有些气恼。
“真的要我这样做？”作势，许家俊握住唐小染的手。
“我今天不方便。”脸颊微微发烫，唐小染拒绝着。
“那你的意思是，等你方便后，我可以为所欲为？”故意曲解了唐小染的话，许家俊笑道，看着唐小染那恼羞成怒的样子，俯下身子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几天不要出去，只要过了这几天，你想出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为什么？”感觉许家俊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一般，唐小染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
因为舍不得孩子，想想上一次许景睿生病的原因，唐小染还是留了下来。这日中午，唐小染哄睡了两个孩子，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唐小染，你非得要赶尽杀绝，我们母女是欠你什么了！”
听出了这个声音是王淑英的，唐小染微微蹙眉：“阿姨，你们的事不要再来烦我。凡事有因必有果，你在抱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
“你说的倒是轻松，当年我再怎么不喜欢你，还是要你进了唐家。你是怎样对我们的？把我们赶了出来，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小晓既然已经证明了不是唐家的女儿，她会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你要这样折磨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一次的事，让她对精神病院有了心理阴影。这次你们又将她关了进去，是什么居心？唐小染，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会得到报应？”
“是啊，的确是人在做天在看。”唐小染讥讽道，“第一，我没有让人对唐小晓做什么，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第二，如果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那也是唐小晓自找的。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她有什么资格被宽恕？”
“什么？”
“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唐小晓成为现在这样，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刚刚的号码，接到电话，唐小染没有好气地说道：“还有什么事？”
“请问你是这电话主人的朋友吗？我看她最近的通话记录是和你的。”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这边出了一点事。”
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医院，当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时，唐小染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王淑英和她的关系算不上融洽，为什么她要因为一个电话来到这里。
找到了打电话的那个人，他是一个年约50岁的中年人，正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口。看见唐小染，那人急忙站起来：“你是她的家属吗？这事真的不怨我，我开着车，她忽然就冲了出来，我想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看在我没有逃，把她送过来的份上，你放过我好吗？我不想被拘禁。”
中年大叔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制服上的交警：“我已经说过了，是要你和我们协助做一下调查，而且还有监控录像，如果与你无关，那自然是会还你一个清白。你没有逃逸，就算是你的责任，我们也会争取宽大处理。你将人送到医院已经够了，先和我回去做一下记录。”
正说着，手术室上方的灯熄灭了，手术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中年大叔急忙走了上去，问道：“医生，她怎么样？”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闻言，中年大叔面如死灰，慢慢地坐在了地上，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重复着：“我不想坐牢，真的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你们谁是她的家属？处理一下后事。”医生声音冰冷地说道，丝毫没有在意眼前沮丧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被交警带走去做了笔录，临走前，中年大叔哀求地看了唐小染一眼，那表情，有些哀怨，只是唐小染却是看见中年大叔的唇边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心中不由一颤。
王淑英被推了出来，唐小染拦住了车子，看着那蒙住尸体的白布，缓缓地伸手拉起了白布，推车上，王淑英神色平静地躺在那儿。慢慢的，唐小染又将白布蒙在了王淑英的脸上。纵然是讨厌王淑英，可是看着她躺在这儿，唐小染心中又是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或许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会这样吧。
和唐传国打了一个电话，唐小染说道：“爸，你来一趟，阿姨她，走了。”
事后，唐小染得知，根据现场的监控录像，的确是红灯亮起，王淑英匆匆地跑了过来，才会酿起这一场车祸，所以司机不必承担主要责任，很快也被释放出来，可是唐小染总是觉得怪怪的，司机看上去是很害怕，可是他在被带走前那古怪的笑意，让唐小染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王家的人不打算要回这个让他们家蒙受了屈辱的女人，所以在接到唐传国的电话后，听到了他的意思，说道，王淑英已经被驱逐出了王家，她现在的一切与他们家无关，王淑英的尸体就算是喂了狗，也没有关系。那边挂了电话，后来唐传国再打过去，也没有人接听了。
唐传国揉了揉眉心，有些烦恼：“小染，你看这事。”
“爸爸，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自己决定吧。”
走在医院的小径上，唐小染舒了一口气，想起了什么，给张庆国打了一个电话：“姥爷，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地回答。”
“嗯，真的不是你？你没有找人做这事？好的，我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事。”
唐小染去关押着唐小晓的地方看望唐小晓，走到她所在的病房，看见门微微开了一点小缝，屋子里细微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过来。
“嗯，快一点，再快一点。”
想要推门的手微微一顿，唐小染刚想离开，忽然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就算她不是你亲生的，她怎么说也是也养育了你二十多年，你怎么就舍得下得了手。”
“她对不起我，本来我应该是唐家的大小姐，可是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都是她太没用了，还有我那没用的生父，他去探望我时说的多么好听，会把我提前保释出来。可是最后又怎样。负了我的人，我都要一个个地把债讨回来。孙泽君嘛，毕竟我喜欢过他，所以，你只要废了他的双腿就可以。那两个孩子，我是势在必得，毁了他们，比杀了所有的人都让我解恨。”
“果然最毒妇人心。”
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唐小染偷偷地将门推开了一点，透过门缝看着里面，那人，手捂住了唇，唐小染慢慢地后退了几步，竟会是那个司机。
“先要我去解决哪个？”
“孙泽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是要废了他的双腿。”
没有再偷听什么，唐小染后退了几步，匆匆地走了出去。刚刚走到电梯那，还未来得及按下电梯按钮，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唐小染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眼前一黑。
唐小染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待回过神来，才知道眼睛被人蒙住了，试着动了下身子，发现手脚也是被绑住。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她身边，扯下蒙住她眼睛的黑布：“小染，还好你没事。”
唐小染想要说什么，却是发现似乎被人下了药一般，全身无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解开捆绑住唐小染的绳索，孙泽君扶起了她，看着她脚下一软，忙扶住她：“怎么了？”
打横抱起唐小染，孙泽君说道：“我们先出去。有人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关在这里，看来他似乎是出去了，我来时没有看见别的人看守你。”
这是一个废旧的仓库，从一开始来就没有看见什么人，一切进行得似乎过于顺利。来不及细想什么，孙泽君抱着唐小染匆匆地走着，来到停在仓库外面的车子旁，孙泽君四下看了看，将唐小染放在副驾驶座上，上了车子，启动了车子。
行驶了一会，透过后视镜，孙泽君看见一辆车子尾随其后，稍稍加快了油门，甩掉了那辆车子，孙泽君刚刚松了一口气，前方忽然横向驶来一辆卡车。孙泽君慌忙地想要踩住刹车，却是发现刹车失灵。眼看着就要撞向那辆卡车，情急之下，孙泽君松开方向盘，拉过唐小染紧紧地护在怀里。
“碰”的一声巨响，唐小染感到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孙泽君。”发现自己能喊出声音，唐小染试着喊了一声。
闻到了汽油的气味，唐小染苦涩的一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或许这样也好。
“别怕。”
耳边听见孙泽君的声音，感到身子一点点地被挪了出来。
睁着眼睛看着孙泽君，他的额头上流着血，却是扶着她一点点地向前走着。两声枪响，一个打在了车子上，另一个，感到孙泽君的身子向下一倾，咬紧了唇，唐小染想要说什么，却是看见孙泽君笑着看看她：“没事。”
“哄”的一声，身后的车子炸了。将唐小染护在身下，抵住了那片热浪。好在已经来到了安全位置，身后那人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慢慢的，唐小染爬起了身子，看着已经昏迷的孙泽君，有些慌了：“泽君。”
许家俊感到医院时，看见唐小染坐在孙泽君的床边。听见动静，唐小染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脸上一片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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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A99
時間:
2013-5-3 22:05
187 请你和他在一起
你没事吧？”许家俊走进，拉起唐小染，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伤到哪了吗？”
“我没事，只是轻微的擦伤。”推开了许家俊，唐小染看着躺在床上的孙泽君，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了我，受了很重的伤，腿部也被打中，医生说，他因为中弹腿部骨折，可能会落下残疾。他的头部也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走到了床边，唐小染看着睡在床上的孙泽君，咬紧了唇：“王阿姨的事不是意外，这次的也不是，是唐小晓。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他和唐小晓之间有着交易。”
手搭在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轻轻地将她搂在了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这事交给我来解决。”
“你打算怎么解决？唐小晓已经疯了，她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下的去手。我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我不想让孩子们出事，请你保护好他们。”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倒是你，不如让你的姥爷还是安排些人在你身边？”
“不用，真的需要的话，照顾那两个小鬼就行了。我打算在医院呆几天。”
许家俊握紧了手，半响才缓缓开口：“你要留下来照顾他？”
“是，毕竟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说着，唐小染拿出一根棉签，蘸了点水，轻轻擦了擦昏睡在床上孙泽君的嘴唇，“医生说，他说不定会终身残疾。”
“那也是他招惹到唐小晓的，是他剥夺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如果没有这事，唐小晓也不会迁怒于你。你留下来，只会让唐小晓更恨你。医院会安排人照顾他的。”
“不用，你先回去。”拒绝了许家俊，唐小染拉过了病床边上的凳子，坐了下来。
盯着唐小染的身影，许家俊问道：“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
“我对他有愧疚。”唐小染轻声说着。
“那好，我留下来陪你。”
唐小染诧异地看向许家俊：“有那个必要吗？”
毫不掩饰住眼里的嫉妒之色，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有，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放心。”
唐小染轻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和他，在三年前就已经说清。”
“说清？”许家俊压低了声音，有些嫉恨，“我不知道你和他说了什么，让那个女人是这三年来唯一一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但是她也仅仅是一个情妇罢了。孙泽君甚至拿掉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孩子，如果是你的话，他估计不会这样绝情。你以为一个男人为什么会豁出性命去救一个女人？真的只是因为朋友的关系！”
唐小染抿紧了唇，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许家俊，你回去照顾孩子吧。”
有些气结，许家俊咬着牙：“我会留下来。留下你们，我不放心。”
一连几天，许家俊看着唐小染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孙泽君，那神情，似乎他们之间是无微不至的情侣一般。夜间，许家俊看着坐在床边，手撑在头上打着瞌睡的唐小染，许家俊走了过去，打算抱起唐小染，将她放在一边的床上。手刚刚碰触到唐小染，忽然间唐小染惊醒，似乎没有在意到许家俊一般，又在观察着孙泽君。
许家俊心中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如果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会像照顾他一样照顾我？”
没有看向许家俊，唐小染只是说着：“自然会有人关心你。你觉得随便一个男人就会做东西给女人吃吗？不管你怎么解释，对不起，我无法信任你。你总不会告诉我，你衣领上的那枚口红印子也是意外，意外太多可就不是意外了。”
“你在意，说明你还是喜欢着我。唐小染，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相互折磨？”
“觉得折磨的话，那就分开吧。”
胃又在隐隐作疼，许家俊手捂住了胃部，深呼吸一口气：“你究竟在顾虑什么？妈妈那已经松口了。而我，三年来我想的人只是你。”
“我是想信的。”唐小染轻笑，缓缓地站起身子，看着许家俊手捂住了胃部，神色微微一顿，“觉得不舒服的话，你不用再来了。”
许家俊苦涩一笑：“这就是你关心我的话？”
“那你想要我怎样？自然会有人关心你。”
“你什么意思？”
想起白天接到的那个电话，唐小染冷笑着看着许家俊：“你的女人关心你，质问我为什么离婚了还是不放过你。白天你工作忙，晚上还得照顾我的情人，这样操劳，真的是辛苦你了。”
许家俊觉得有些头疼，只是唐小染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不信任之色，和前几日的态度似乎大相径庭。许家俊有些疑惑：“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说真的，我真的以为你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唐小染神色淡漠地说着，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你要怎么解释？”
许家俊看着这张照片，有些愣住了，照片上，女人睡在闭着双眼的他身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而看这张照片，似乎是自拍的。
“我不记得。”
这话是真的，他没有留过女人在家里过夜，又何来这一张照片的。
唐小染没有一丝感情地看着许家俊，嘴角边慢慢浮现一丝冷笑：“做过的事就不记得了？许家俊，听你那位女友的语气，似乎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般。你也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许家俊皱眉，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这张照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再理会许家俊，唐小染只是将他视为透明人一般：“胃不舒服的话，找医生要一片药，回去休息吧。”
“明明还是关心着我，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舒了一口气，许家俊走了出去。几分钟后，许家俊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将咖啡递给唐小染。
接过咖啡，唐小染问道：“哪来的？”
“护士给的。看你熬不过去，所以特意为你要了一杯。”
抿了一口咖啡，唐小染嘲弄道：“到底是有魅力，连护士都愿意给你开后门。”
喝完咖啡，唐小染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却是发现一杯咖啡喝下，没有提神，反而是越开越困了，眼皮渐渐地睁不开了。
一觉醒来，唐小染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天已经大亮。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唐小染坐起了身子。
“睡一觉，舒服些了吧？”
听见声音，唐小染看着逆着光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翘着腿坐在那儿，手上举着一个茶杯，眼眸垂下，森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没理由的，她会一觉睡过去的，连被人放在床上都不知道。
许家俊啐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道：“只是在咖啡里加了一些东西，我看不惯你为了其他男人这样不顾自己的身子，昼夜不息。甚至连孩子都不去看望。”
“知道他们安好就可以了，在孙泽君醒来之前，我不想离开他。”
“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说真的，唐小染，我觉得自己真的比不上你们。他是你的初恋，不管我怎么做，在你的心里，依旧是他更为重要，是吗？”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觉得好点，那你就这样认为吧。”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唐小染感觉到了什么，看向许家俊：“你！”
“我帮你解开的，听说女人穿着那玩意睡觉，得乳腺癌的几率会加大。你要这个？”
看着许家俊从一旁举起一个物品晃了晃，唐小染脸色红了，那BRA的带子被许家俊食指勾起，在那一晃一晃的。
“该查房了。”医生推门走进，看见这一景象，愣住了，好在反应够快，“好像弄错时间了，我过会再来。”
见唐小染一副窘迫的样子，许家俊唇角溢出淡淡的笑意。跳了了床，唐小染冲到许家俊身边，夺过了他手上的东西，几步窜进到了卫生间里。
外面，传来许家俊的大笑。
解开衣服的扣子，唐小染刚想换上BRA，低头看见胸前的点点痕迹，又羞又恼，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出来时，许家俊已经离开了病房，他留下一张字条：种种理由只是你的借口罢了。
拾起那张纸条，唐小染将它揉成了一团。听见敲门声，以为又是医生来查房，想起之前的尴尬，唐小染揉了揉发红的脸颊：“进来。”
门推开，一脸怯怯的甄小佳走了进来。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甄小佳站在那儿，双手交握在一起，头抵着，半响，才声音很小地说着：“唐小姐，请你你和孙总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意识到自己在无形中伤害到了一个女孩，唐小染摇摇头，说道：“不是，只是我有点愧疚，这是我的责任。如果你在意的话——”
“不。”甄小佳忽然间大声说着，抬起头看着唐小染，下定了决心一般，“唐小姐，听说你已经离婚了，如果，如果你还孙总的话，请你和他在一起吧。”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8
188 老婆，我们复婚吧
唐小染有些错愕地看着一脸真诚的甄小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其实我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不是。”甄小佳摇了摇头，说道，“我很感激你三年前帮助了我，只是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强求也没有用。所以，我现在也已经看开了，这三年的时间，足够我回忆了。唐小姐，其实许总不应该这么早出院的，但是他听说你出了事，硬是强行从医院出来，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那样惊慌的样子。”
“我已经不爱他了，在我放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甄小佳，如果他不喜欢你，他怎么会要你在他身边呆上三年。”
“他留我在身边，是因为你的要求。唐小姐，陪在他身边三年，我已经很满足了，剩下的时间，希望你好好陪着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睡在那儿的孙泽君一眼，甄小佳匆匆走了出去。
唐小染追了出去，看着甄小佳的身子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了回去。
病房里，心跳仪“滴答滴答”的响着。唐小染拿着毛巾帮着孙泽君擦拭着，抬起他的手，感到他的手微微动了动，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小染。”
抬眼，看着孙泽君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醒了。”唐小染轻声说着。
“恩。”孙泽君动了动唇，“你没事吧？”
“没事。倒是你——”顿了顿，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你这是担心我？”孙泽君轻笑，“我感觉你一直在陪着我，早知道这样可以，我就早点这样做了。”
“好了，不要再说什么了。”唐小染微微蹙眉，“我只是出于愧疚，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的女朋友误会了，我把她找回来，你好好和她说说。”
“小染，为什么我的腿现在似乎没什么知觉了？”
唐小染抿住了唇，缓缓说道：“大概还是要过一段时间吧。”
“是吗？”孙泽君闭上了眼睛，苦涩的一笑，“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我让医生来帮你检查下，再去把甄小佳找回来。”
“小染，我和她在一起，是因为那是你的请求，你说了，如果我可以帮助她，我们可以做朋友，你不会再像仇人一样看着我。”
“我出去一下。”
唐小染走了出去，抱着双臂慢慢地在走廊上走着，忽然间，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抬头看去，见许家俊站在那儿：“和我走。”
躲开了许家俊伸过来的手，唐小染问道：“要去哪？”
“民政局，我们复婚，免得惹得旁人瞎想。”
“复婚？”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唐小染轻笑，“可是我不想。”
“那你想嫁给谁？躺在那的孙泽君还是那个景华山。”
“和你无关。”
“唐小染，你有多少天没有回去看孩子了？”
“孙泽君已经醒了，这几天我会回去。”
盯着唐小染的背影，许家俊握紧了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墙上。
听见动静，唐小染没有回头，慢慢地向前走去。
☆
好几天没有看见唐小染，唐余馨有些赌气地不愿意理她，只是几分钟后，又偎依了过去。许景睿在一旁翻看着画册，忽然间问道：“妈妈，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医院照顾一个叔叔？”
“怎么了？”
“没事，”看了一会书，许景睿又说道，“妈妈，如果他你看的顺眼，就嫁给他吧。我无所谓。”
看着一副小大人样子的许景睿，唐小染失笑：“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
拨弄着唐余馨的小辫子，唐小染轻声说着：“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晃了晃脑袋，许景睿说道。
“麻麻，嫁人是什么意思？”忽然间，唐余馨问道，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唐小染，“隔壁的叶家哥哥说，要我长大嫁给他。刚刚哥哥说，让麻麻嫁给一个叔叔，嫁人是干什么的？”
揉了揉唐余馨的脑袋，唐小染笑道：“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
“哦。”垂下了脑袋，唐余馨小声地说着，“麻麻，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打我。叶家哥哥住院了，因为我打掉了一个马蜂窝。”
许景睿补充道：“主要是叶萧护住了这个小笨蛋，马蜂都叮在了叶萧的脸上。叶萧的脸啊，肿的和馒头一样，怕是被毁容了，所以才会说，要是他以后讨不到媳妇，就让这个笨蛋嫁给他。”
“我才不是笨蛋。”唐余馨低声说着，满脸的委屈。
许景睿继续在那看着书，唐小染摇摇头，脑海里忽然冒出四个字，青梅竹马。哑然失笑，孩子们的事，现在说的话，还是太早。
☆
唐小染又接到徐敏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我要见你，晚上六点，地点在景江茶楼。”
晚上如约地去了茶楼，唐小染看见景华山也坐在那儿，他正在和身边的一个女人说着什么。看见唐小染，景华山有些惊讶，起身迎了过去：“唐小姐，你也来喝茶的。我是陪朋友来的，我们在邻座找一个位置。”
看着之前和景华山交谈的女人，唐小染问道：“那人是你的同事？”
“是啊，总公司分包部的徐科长。她这次其实是来谈判的，拉我过来壮壮气。”
“哦，”唐小染点点头，“她要找的人是我。”
不顾景华山那诧异的神色，唐小染径直地走了过去，在徐敏对面坐下，莞尔：“你是徐敏？”
打探了唐小染一番，徐敏说道：“你就是传说中许总最喜欢的女人。”
景华山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呆呆地站立在那儿，慢慢地走了过去，问道：“唐小姐，你是许总的前妻？”
唐小染点点头。
景华山自嘲的一笑：“是我反应太过于迟钝，难怪上次觉得许总怪怪的。原来是这样。这么说的话，那两个孩子？”
“也是他的。”
看着一脸失落的景华山，唐小染笑笑：“不是我想有意瞒着你，只是这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又是看向徐敏，唐小染说道：“徐小姐，如果你对许家俊有什么想法，或者认为他做得不值或者怎么了，你自己和他说去，我从来就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一个女人如果够聪明，不是去找女人的麻烦，而是想办法抓住男人的心。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告辞了。”
走到外面，景华山追了出来：“唐小姐。”
“景先生，其实我们并不适合。”
“不，这个给你。是徐科长给我的，她说要你看下里面的东西。”景华山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唐小染回到医院，孙泽君已经睡了。唐小染轻轻地走了过去，想起之前问过医生的话，他的右腿好起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似乎感觉到了唐小染的目光，孙泽君睁开了眼睛：“今天我问了医生关于我的事。”
唐小染目光微微一顿，等着孙泽君继续说下去。
孙泽君自嘲的一笑：“我没有那么脆弱，可是听到一条腿废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警方那边，似乎还是没有查到肇事者的消息，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你走吧。”
眼睛闭上，孙泽君说道：“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就忘掉吧。甄小佳走了也好，本来她跟在我身边就够委屈她的，如果要她照顾我这一个废人，更是有些过意不去。而你，你肯留下来，是在怜惜我吧？不用，这废了的腿就当是弥补当年我对你的伤害。”
“我是自愿留下来照顾你的，当年的事，我已经看开。”
“是吗？那如果我要你嫁给我，你愿意吗？”
等了许久，没有听见唐小染的回答。孙泽君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苦笑：“就当我没说，护士会照顾我的。”
“我和许家俊已经离婚了。”慢慢的，唐小染说着，“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要考虑一下。”
没有人可以商量，唐小染一个人来到了墓园，天空有些阴沉，黑压压的一片，眼看着一场暴雨就要降临。气压有些闷，压得人胸口也是闷闷的。唐小染来到了张玉兰的坟前，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张玉兰的墓碑前，坐在了地上，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画像。
“妈，我离婚了，其实我也舍不得，但是那一件事就像一根毒刺，插在心上挥之不去。姥爷其实间接上导致了家俊父亲的死亡，所以她恨我也是常理。当初明明已经决定好不会再动心，可是再见面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孙泽君和叶斌不同，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我曾经喜欢过他。如果这样可以让家俊死心，也挺好。妈，你觉得呢？”
自是没有人回答，一阵风吹来，墓与墓之间的小松树摇晃着枝叶，唐小染慢慢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
听到唐小染的决定，唐传国有些诧异：“你真的这样决定了？”
唐小染点点头：“是。”
“可是现在和三年前不同，而且我听说家俊的妈妈也松了口。家俊也找过我，他说希望劝劝你，当初他离婚，只是因为他被气糊涂了，没想到你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而且，是想通过这事刺激到你婆婆，想要她改变态度。家俊要是放得下你，他也不会阻止你嫁给叶斌。现在你要嫁给孙泽君，你觉得他会答应？别说他不会答应，我也不会同意。两个女儿都被他糟蹋了，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要你嫁给他。”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唐小染轻轻说着，“爸，我觉得家俊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婆媳之间可以和睦相处。就算家俊的妈妈现在迫于压力改了口，可是她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爸，我没有委屈自己，孙泽君是我的初恋，嫁给他也算是圆了一个梦。”
唐传国叹了一口气，拉过唐小染搂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傻。”
“爸，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
“对了，小染，关于小晓的事，她对余馨做出那样的事，我很抱歉。我今天去看她了，她说她其实恨的是孙泽君，你要是这样做，只怕会加深小晓对你的恨。”
“她对我的恨从来就没有减少过，也不差这一件。”缓缓地抬首看向唐传国，唐小染说着，“如果，我说，这一次的意外是唐小晓一手策划的，爸，你信吗？”
“其实她不是很坏，小晓成为这样，我也有责任。现在的她，变了。”唐传国叹息一声，“在去看望她之前，我原本是把她领出来，可是她现在满眼里都是恨，让她留在那儿也好。”
没有告诉唐小染，唐小晓说，孙泽君已经得到了他的报应，其他人，她自是有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那狠毒的目光，恶狠狠的话语，让唐传国胆颤。以前的唐小晓虽然任性，可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觉得恐惧。
默默地看了唐传国一眼，唐小染轻轻说着：“或许时间会淡化一切。”
回到房间，唐小染想起放在包里的那张光盘，拿出来看了许久，慢慢地还是开启电脑，打开光驱，将碟片放了进去。目光在接触到画面的瞬间，唐小染愣住了。
☆
得知唐小染的决定，孙泽君并没有多欢喜：“三年前，我找到你，说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那时你拒绝了我。现在，我只是一个残疾人，你何必委屈自己？”
“那你想娶甄小佳？”
“小染，你知道，不是这个问题。”
“那就行了，既然你后悔了，我想你应该会对我很好。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我觉得应该还算不错。”
“小染，你要考虑清楚了，我可不想要什么名义上的夫妻，你可以吗？”
躲开了孙泽君的目光，唐小染轻声说着：“我已经考虑好了。”
“我不需要怜惜。”孙泽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小染，你不必这样牺牲自己。”
走到床边，唐小染慢慢俯下身子，唇贴在孙泽君的唇上：“我没有牺牲自己，除非你说，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手慢慢地抬起，孙泽君轻轻地放在唐小染的背上：“我曾经那样对你，你不恨我？”
“恨过，但是现在已经看开了。其实，我——”
“不要说了，我们，先举行婚礼，至于登记的事，先缓一缓。”
“嗯。”
“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踢开，一脸阴沉的许家俊站在那儿。几步走了过去，紧紧地抓住唐小染的手腕：“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答应和我复婚，却是要嫁给他！是不是他强迫你？他以为他救了你就可以要你这样？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
“是我自愿的，”看了一眼孙泽君，唐小染拉住许家俊，“有话我们去外面说。”
“就在这说。”手指着孙泽君，许家俊冷笑，“兜转了一圈，你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和他在一起就比我在一起好？”
“至少贺姨喜欢我，你的妈妈现在妥协了，那以后呢？你能保证她看见我不会勾起她的伤心事。其实三年前你就应该离婚的，而不是拖到现在。现在也好，及时弥补了错误。”
“我真是低估了你，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离开！”许家俊怒吼着，捏着唐小染的手腕力度很大，“你觉得愧疚，要留下来照顾他，我没有说什么，你认为我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指责我，我也可以忍受。但是，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你现在竟然说要嫁给他。唐小染，这样就要你心软了！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你以身相许，我宁愿躺在那儿的人是我。”
“不要胡说。”捂住许家俊的唇，唐小染眼里噙着泪水，“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你又不是非我不可。可是孙泽君不同，他现在又成了这样，只要他还是爱我，嫁给他又有什么不好。”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嫁给他？看着我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许家俊质问着。
眼睛闭上，慢慢地唐小染睁开，对上了许家俊那双漆黑的眼眸，点了点头：“是。”
松开了唐小染，许家俊后退了几步，脸上的失落之色越来越浓，冷笑着：“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好，许家俊转过身子，手拳的很紧：“唐小染，我不会祝福你的！”
看着摔门而出的许家俊，唐小染想要追出去，硬是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子，望着孙泽君，挤出一丝笑容：“就按照你说的吧，先举行婚礼。”
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小染，孙泽君说道：“舍不得的话，你去追他。”
“不用，我没有舍不得。”揉了揉眼睛，唐小染说着，“我问过医生了，再过两个月你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日子，我们可以筹划一下。需要告诉贺姨吗？如果她知道的话，应该会比较开心吧。”
“不用，先不急着告诉她。”
两个月后
得知唐小染的决定，从欧洲回来的左佑不有气结，手指着唐小染的脑袋：“我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回头草吃的。就因为他为了救你残了，所以你要以身相许。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伟大！”
“只有这样，才能断了许家俊的念头。姐，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的。我想去一个地方，姐，你能陪我吗？”
到了四院，来到精神病科，找到关押唐小晓的病房，唐小染推门走了进去。
唐小晓身穿着病服站在窗前，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唐小染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孙泽君的右腿废了，还一个是，我要和孙泽君结婚了。”
唐小晓的身子微微一颤，放在身侧的手不由拳紧。
“你看，你和我争了这么久，又得到了什么。当初，你能够嫁给孙泽君，也是因为那是我不要的，如果我不放手，你能那样容易地就嫁给他？可惜，他爱的不是你。他亲手将你送进监狱，亲手摘除你的子宫。对了，是他向我求婚的。”唐小染莞尔，“比起你费尽心思算计一切，我觉得我还真是幸运。”
出了病房，左佑拉住唐小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出言激怒她？”
“姐，能不能帮我个忙，找人帮我观察下这几天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唐小晓的病房。”
☆
帮着孙泽君打扫好屋子，唐小染拿着一条毯子盖在坐在轮椅上的孙泽君的腿上：“我该回去了。”
孙泽君握住唐小染的手：“留下来不好吗？”
从孙泽君手中抽出了手，唐小染轻轻笑道：“明天我会早点过来。你真的不需要找什么钟点工吗？”
“如果你不打算嫁我，我就找。”
“爸爸现在不希望我在外面留宿。你也知道，他对你娶了他的两个女儿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晚上早点休息。”
孙泽君看了一眼时钟：“现在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不放心。”
“没事的。”
走在小区里，除了草丛里夏虫发出的声音，便再无它声。道路旁的路灯昏暗，飞蛾不厌其烦地在那扑火飞舞。唐小染止住了脚步，看着站在路灯下的男人。
那人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唐小染，露出了笑容：“你是我喜欢女人的姐姐，按理说，我不该对你出手。但是你让我的女人不舒服，所以我很抱歉。”
男人一步步地走向唐小染，举起了手，他的指尖有一个东西在泛着银光。
看见男人手中的银针，唐小染站在那儿，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
男人止住了脚步：“要谈什么？”
“比如说，你为什么要帮助唐小晓？”
“没什么，只是我很喜欢她的身体，仅此而已。”
“你为她一次次地杀人，仅仅只是这样？”
“那天的话你都听到了？”男人笑道，“我姓莫，名天翔，至于我的身份，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你的妹妹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我爱她，她却为了救另一个懦弱的男人牺牲了自己，当然，他们现在已经做了一对苦命鸳鸯。唐小晓，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让我想起了她，所以我才会愿意帮助她。”
“所以，王淑英也是你蓄意谋杀的？如果不是侥幸，你是不是打算不放过孙泽君？”
“是，我真想他在那场爆炸中死去。虽然我知道唐小晓不是她，但是我总是不自主地会想起她。我失去了莫零，可是上天却让我遇见了唐小晓，也算是对我不薄。所以，唐小晓想要摧毁的，我会帮她。”
“所以你要杀了我？”
“放心，毒性很快就会发作，不会让你受多大的痛苦。这个伤口很小，警方也很难发现什么。”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莫天翔，唐小染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害怕之色。
忽然间，莫天翔感到手臂上一疼，手一松，之间的银针落在了地上。手臂上中了一弹，枪的声音被消掉。又是一枪，莫天翔单腿跪在地上，腿上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小染，退后。”
左佑从树上跳下，手中的枪指在莫天翔的脑袋上：“你的计划，我早就知道，谢谢你刚刚的口供。”
“你以为就凭你单方面的话，警方就会信？而且，你们把唐小晓关在医院，一个精神病人做的事，你们又能怎样。”
“精神病人是不能怎样，可是你，莫天翔，我们又见面了。”
听见这个声音，莫天翔转过头，笑道：“何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多年的老朋友了。”
单脚跪在地上，莫天翔那尚能动的一只手慢慢地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忽然间手臂上一麻，手中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一脚将莫天翔踹到了地上，左佑脚踩着他的脑袋：“何警官，这个人可就交给你了。”
盯着左佑的小腹，何子墨轻笑：“赫赫有名的左少原来是个雌儿，还真是让人吃惊。你今晚的行动，如果被那个男人知道了，你就不怕他担心？”
“我只在意我关心的人，其他人，与我无关。如果何警官是担心我肚子里的这坨肉，那大可不必，他的死活，全凭天意。”
何子墨铐住莫天翔，打了个电话给警局，看向唐小染：“家俊最近心情很不好，胃病又发作了，他死撑着不肯去医院，你不去看看他？”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我不太方便。”
“家俊对你是太好了，如果是我的话，管你愿不愿意，先把你关起来再说。”
“你以为他没有吗？可是他现在不敢，说到底，是那次的厌食症把他吓到了。何子墨，你们既然是朋友，就帮我劝劝他，他身边美女如云，又何必占着我不放。”
何子墨还想说什么，听见了警车的声音，揪起了莫天翔，何子墨说道：“抽个空去看看家俊吧，我怕他没病也会被折腾出病了。这三年，他的胃疼发作明显比以前频繁，偏偏他还是不在意，这一阵子总是酗酒。他现在在自公司，和以前一样，总是爱用工作麻痹自己。”
目送着警车离去，唐小染抿住了唇，慢慢说道：“姐，我——”
“我知道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到了公司大楼，唐小染打开了车门，听见左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
上了楼，推开虚掩的办公门，看见许家俊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他的身旁还放着一个茶杯，一股淡淡的咖啡味散发出。唐小染皱眉，胃不好竟然还在那喝咖啡。
走过去，俯下身子看着他，手指轻轻地描绘着他那紧皱在一起的浓眉。细微的动作惊醒了许家俊，睁开眼睛，看见立在身边的人。
“又在做梦了。”男人嘀咕一声，眼睛又闭上。
“不要再喝咖啡了。”低低地说了一声，唐小染轻轻地向门外走去。
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慢慢地扭开，忽然间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唐小染。”
心中一惊，开门的动作慢了一步，只觉得一阵风划过身后，手被人按住，打开的门被使劲地关上。熟悉的气息弥漫在身边，不敢回头去看。
“你来做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唐小染轻声说道：“听说你身子不太舒服。”
“你在意吗？”许家俊贴在唐小染耳边说着，忽然间翻过了她的身子，唇贴了上去。
酒味夹杂着咖啡味，唐小染推开了许家俊：“你又喝酒了。”
“美酒加咖啡，我很想尝尝是什么滋味。”将唐小染抵在了墙上，许家俊的唇又贴了上去，“到底还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看见那么狠心的你。”
“你是不是怨我逼着你离婚？其实我想以退为进，没想到却闹成现在这般，其实那时医生也是建议我这样刺激一下妈妈，妈妈是松口了，你却彻底地要离开了。”
猛地抱起唐小染，许家俊走向休息室的方向。意识到许家俊要做什么，唐小染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唇微微张了张，慢慢地又闭上，搂住了许家俊的脖子，头埋在了许家俊的胸前。
身子被轻轻地放下，怕衣服被扯破，唐小染轻声说着：“我自己来。”
裙子脱落，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男人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唐小染手护在胸前，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后再也不会和他有交集，就放纵自己一次。动作慢了，男人以为她后悔了，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上前拉开了唐小染的双手，压着她倒在床上，一手扣住她的双手拉至头顶，另一手粗鲁地扯下她身上的最后一层束缚。先是亲吻着她的额头，慢慢的鼻子、唇、一点点地下移，甚至做了一件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双手已经被许家俊松开，男人在品尝着她的体液，羞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唐小染推着许家俊的肩膀：“不要，不要这样。”
却是激怒了许家俊，认为她在拒绝，男人慢慢地抬起身子看着她，眼神如深海一般幽深，在眼底深处有着一簇火苗在跳动着。
“就算是在梦中，你还是要拒绝！”
“你醉了？”
“我没有。”
一双手在女人的身上探索着，更是慢慢地抚摸着那令男人销魂的地方，直到感到她准备好了，这才缓缓地占有着她。
咬着手指，唐小染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音。男人的喘气声、床板吱呀吱呀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忽然间双手又被许家俊扣住：“不要掩饰自己，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关上。情浓之时，许家俊忽然停止了动作，轻轻地啄着唐小染的唇，说出了一句话，让唐小染猛地惊醒。
“你和别人也会像和我一样有默契？”
看着许家俊，他眼中一片清明。
“你没有醉！”指责更像是在控诉。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醉了。”
“刚刚你明明说——”
“梦？那你就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反正，你还是要走的，不是吗？”
精疲力尽、昏昏欲睡之时，许家俊抱起唐小染去了浴室，帮着她清理身子时又是做了一次。身子被男人搂住，依靠在男人的怀里，男人自后面占有了她。微微眯着眼睛，唐小染看着洁白的瓷砖，慢慢地闭上眼睛。耳边，忽然听见许家俊的声音。
“真的要嫁给他？”
沉默了许久，唐小染听见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之后许家俊说了什么，唐小染没有听清，人已经完全睡了过去。醒来时，唐小染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空荡荡的。穿戴好，推开休息室的门，外面烟雾弥漫，呛的人忍不住得咳嗽。
唐小染走到办公桌前，夺过许家俊口中的香烟，使劲地按在烟灰缸里，那儿已经躺着五六根残骸。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给我一个理由，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嫁给孙泽君？我已经说过了，妈妈那已经松口了，你还是这样的执着，为什么？怜惜孙泽君，不惜要把自己的下半生赔上！”
“你真的要听理由？你以前答应过我，不会背叛我。”
“你又在怀疑什么？那张照片的事和我无关，我找过徐敏，她说那是她一次趁我生病时偷拍的。”
唐小染轻笑：“多么好的一个理由，还是说，你想和我复婚，再养着一个地下情人。以前那些女人我不在意，是因为你和她们没有什么，没有肉体关系！”
许家俊本是又点燃了一支烟，听见唐小染的话，神色骤然一紧，目光盯着自之间徐徐升起的烟气：“你说什么！”
“昨天，就算你我这几年做个终结。还有，胃不好自己注意点。我会经常去看景睿和余馨的。唐小晓找的那个杀手，已经被捕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我的婚礼，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欢迎你去。”
“等等。”喊住了唐小染，许家俊眼眸垂下，阴森的目光盯着唐小染，“刚刚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什么叫肉体关系？”
唐小染抿住了唇，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光盘，扔在了许家俊的桌子上：“你自己看。”
腹部忽然疼痛起来，感到了身下的异样，唐小染一惊，怕被许家俊看见尴尬，手揉了揉腹部，就要离开。细微的动作被许家俊察觉，起身拉住了唐小染：“哪里不舒服？”
“没有。”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只是被许家俊紧紧地拉住了手臂，挣脱不开，窘迫地说着，“我是那个来了，你先放开我。”
许家俊愣了一下，找出一卷纸塞给唐小染：“在这等我。”
不放心般的，又拿走了唐小染手中的包：“不准走掉，苏菲是吧？”
“哎。”看着许家俊出了门，唐小染拿着手中的纸有些尴尬地站立在那。
几分钟后，许家俊拎着一个袋子走了回来，从里面取出一包红糖后将袋子递给唐小染。里面除了有一条崭新的内裤外便是好几包卫生巾。想着许家俊在超市买卫生巾的样子，唐小染不由哑然失笑。
从卫生巾出来，看见许家俊冲了一杯红糖水地给她：“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回去？”
肚子疼的的确是不想再挪动脚步一下，只是，唐小染客套地摇摇头：“没事，喝完这个，我就回去。”
看着唐小染那惨白的脸色，许家俊微微蹙眉：“没事不要乱逞强。”
“我真的没事。”
喝了一口红糖水，唐小染眉头挤在了一起，里面有生姜的味道。勉强将一杯红糖水喝完，唐小染将杯子放下，笑了笑：“我走了。”
唐小染打开了门，看见站在外面正欲敲门的徐敏，彼此都愣了下。装作没有看见唐小染一般，徐敏走进了屋子：“许总，我猜你一定是一夜没回去，所以我特意买了一份早点带给你。”
“不用了。”许家俊拒绝，起身拿起外套穿戴好，“刚好我要和染儿一起出去，这个你拿回去吧。”
“许总。”徐敏有些可怜地看着许家俊。
“你先出去。染儿，你进来。”
站在门口，唐小染轻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唐小染！”
听见许家俊的声音，唐小染止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许家俊：“还有什么事？”
几步上前，许家俊拉过唐小染：“徐科长，之前我和你已经说的很清楚。”
徐敏低下了脑袋，有些委屈：“我知道，我不该要求许总负责的。”
看着徐敏慢慢地走出办公室，唐小染唇边浮现一丝冷笑：“你这样对她，就不怕她会伤心？”
“我和她没什么。”
“都那样亲密了，还说没有关心！”挣脱开许家俊，唐小染手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光盘，“有什么话，在你看完那张光盘再说！”
有些疑惑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说道：“那你留下来陪我，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要你对我成见这样大。”
唐小染摇摇头：“我已经被恶心一次了，不想再被恶心一次。”
看着夺门而出的唐小染，许家俊眉头皱的更紧。
看完那张光盘，许家俊一手撑着额头，眼里的阴鹫之色越来越浓，拿起电话：“分包部？让徐科长到我这来一下。”
徐敏有些不安，许家俊一直在盯着她，那探究的目光让人感到不适。
“许总，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是那样喜欢我。你过来。”
徐敏有些窃喜，急忙走了过去，掩饰住心中的喜悦：“许总。”
“你看这个。”
徐敏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些惨白。一男一女裸着身子，男的躺在床上，看不清面目，女的只是露个后背，骑在男人的身上，卖力地扭动着身子：“许总，嗯，我可以再快一点吗？”
许家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握，冷笑：“我还不知道你思念我到了看见任何一个男人就会想到是我的地步。”
“我——”
徐敏想要解释什么，却是被许家俊打断：“上一次你说是因为暗恋我，所以在探望我时趁着我吃完药睡着了，偷偷拍了一张，现在呢？我倒是很乐意找出这个男人是谁。”
徐敏神色有些不安：“许总，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
“是的，我看你的前妻总是在纠缠你，所以才会想到这个办法，让她死心。我没有恶意的。”
“谁告诉你是她在纠缠我？你又是哪只眼睛看见她在纠缠我。”一字一句地许家俊说着，嘴角的冷笑慢慢凝结，挥了挥手，“你去递交一份辞职信，这样也不至于太难看。”
徐敏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家俊：“许总，就因为这一件事，你要我辞职？你不喜欢我，我偷偷地喜欢你也不可以吗？就算我在这事上做错了什么，可是看在我为公司做出的业绩上面，留下我不可以吗？”
“我还不知道，堂堂的徐氏大小姐这样委屈自己在我这只是做一个科长有什么意义。如果你回去，不仅比在这儿的待遇好，更会有无数的男人巴结你，你何必在我这委屈自己。”弹出了那张光盘，许家俊沉下了脸色，“你是谁本来我不想管，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徐敏有些诧异。
“三年前，在你进公司的时候，我就知道。”看着徐敏那惊愕的神色，许家俊说道，“你的父亲来找过我，要我关照你，他说你是想一个人出来历练，只是我想你真正的意图，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徐敏垂下了眼眸，“我在你的婚礼上见过你，那时我就想一定要嫁给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我也听到过你的种种事情，所以听见你离婚的消息，我很高兴，我想让你注意到我，让我成为你的内人。可是，你丝毫没有给我机会。”
“所以你就想到这样的方法？”
“许总，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我比你的前妻更适合你。”
“看在你的父亲是我多年的合作伙伴，我姑且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如果你再这样，不要怪我。”
“她都要结婚了，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搂住了许家俊，徐敏哀求着，“就算是让我留下来也可以。”
许家俊冷笑，推开了徐敏：“要么去人事部递交辞呈，要么你留下来，但是我会把这段视频稍稍改动一下，发布到网上，到时公司的人怎么看待你，我就管不着了。”
徐敏脸色惨白，咬紧了唇：“许总，你真的要这样无情？”
“如果你没有碰触到我的底线，你是可以继续在这儿呆下去。如果你有那个需要，我会找到那个男人，再和你父亲谈谈你的婚事。自己酿的果，需要自己承担，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忽然间，徐敏扯开了自己的外衣：“许总，对我，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我没有依靠家族的力量接近你，而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站在你身边。”
“两年中，你由一个小职员成为一个科长，我承认你是很有能力。可是，这和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我给你三秒的时间，我等你的答复。”
“爸爸有心脏病，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许总，不用三秒，”徐敏脸上流露出绝望之色，缓缓说道，“我会辞职，但是这个光盘？”
“我会销毁的。不过如果你还想有什么动作，你知道我不会容忍第二次。”
“我知道了。”
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许家俊拿起电话拨打了唐小染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挂断了电话，许家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舒了一口气，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么少。
坐在车子上，听见手机一直不停地响着，唐小染一直没有接听。静了几秒，又有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唐小染拿出手机，看着那条短信，打开，看着那一条短信，删掉。
手机又响起，是孙泽君的。
“你在哪？”
“在，在家。”
“嗯。”孙泽君沉默了一会，说道，“今天要去试婚纱的，你去挑一件，我就不去了。”
“不急，我今天也不太舒服，改天吧。”
“随你吧。对不起，我不能陪你。”
“没事。”
回到家中，唐传国外出锻炼还没回来。捂着有些难受的肚子，回到卧室，唐小染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唐传国问道：“小染，昨天去哪儿？一夜都没有回来。”
唐小染咬住了筷子，慢慢说道：“去姐姐那了。”
狐疑地看了唐小染一眼，唐传国叹了一口气：“小染，既然你决定嫁给孙泽君了，以后处事还是注意一些。”
“嗯。”
下午睡了一觉，感觉好了一些，唐小染和唐传国打了招呼：“爸，我去泽君那一趟。”
☆
看着唐小染收拾东西的身影，孙泽君忽然间开口：“小染，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先登记，婚礼就算了。今天起，你住我这，如何？”
唐小染的身子微微顿了顿，轻咬了下唇：“也好，反正你也不愿意找保姆。”
“我想去晒晒太阳，你来帮我梳头。”
推着孙泽君去了阳台上，唐小染拿着梳子慢慢地帮着孙泽君梳理着头发。
“小染，我要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你不后悔？”
“不。”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应该会有七年的甜蜜生活。”抬手握住唐小染的手，孙泽君轻轻说道，“今天，可以把你给我吗？”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唐小染心中有些复杂。听到许家俊不舒服，她不自主地前去看望他，面对他的索取，她没有拒绝。刚刚听见孙泽君的话，她竟然庆幸月事给了她一个借口。
孙泽君的唇边掠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淡笑，慢慢地滑下了手：“这样，那你今晚还能留下来陪我？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留下来。”
甘小翠打了电话过来，接到甘小翠的电话，唐小染有些开心：“小翠。”
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唐小染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看了还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的孙泽君一眼，压低了声音：“你还想怎样？”
“我发给你的短信，你没看到吗？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昨晚过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们需要谈谈。”
“不需要。”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走到孙泽君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那冰冷的脸庞：“中午想吃什么？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我做的糯米圆子。”
“你做的，都可以。”
“嗯。”
双手揪住披在腿上的毯子，指关节微微泛白，昨晚在她离开后，先是打电话到她家，想问下她有没有到家，得知没有后，不放心地又打了她的手机，响了两遍之后才被人接起。
“小染？”
“她在我这。”
没有再说什么，手机从掌中滑落。缓缓地转过车子，滑向了厨房，看着在那忙碌的唐小染，孙泽君的神色有些复杂。
吃饭时，孙泽君忽然间问道：“昨天你没回家？”
唐小染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回，我去姐姐那了。”
“哦。”眼眸垂下，孙泽君握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
“姐姐说，她是在拉斯维加斯登记结婚的，因为那儿结婚容易、离婚也方便。”
“啪”的一声，孙泽君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唐小染：“你也想这样？”
“没有。你不是说要登记的吗？什么时候去？”
“我只是随口说说，只要你不愿意，婚礼随时可以取消。”
“我没有说不愿意。”
“如果是三年前你这样说，我会高兴。可是现在，小染，我不希望你不开心。如果你还是喜欢着他，不必为了我离开他。”
走到孙泽君身边，唐小染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他有了别的女人，我们不要提他好不好。”
孙泽君眉头皱的更深，淡淡开口：“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明天吧。”
晚上同睡一床，孙泽君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月事来了？”
唐小染有些窘迫，点了点头：“嗯。”
身子被孙泽君往怀里拉了拉，男人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腹部：“我记得有一次你疼的都吐了，害得妈妈以为你害喜了，空欢喜一场。”
“贺姨，现在怎样了？”男人的掌心很温暖，热量透过男人的掌心传到小腹上。眼皮有些打架，唐小染问道。
“康复得很好。”含住了唐小染的耳垂，孙泽君低声说着，“小染。”
“嗯？”
“你真的考虑好了？”
“嗯。”
怀里的人儿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大手轻轻地捂着她的肚子，孙泽君叹了一口气，扭开了床头灯，慢慢地翻过唐小染的身子，犹豫了一下，一粒粒地解开了她身上的衣扣，目光在落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时，孙泽君有一瞬间的愣住，唇边滑过一丝苦笑。
感到呼吸被人夺去，唐小染微微张开嘴，一条滑腻的东西串入到她口中，迷迷糊糊间，唐小染睁开眼睛，看着亲吻着她的男人，身上的衣衫被解开，香肩半裸，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离，最后放在了她的胸前。
看见唐小染醒了，孙泽君对她微微一笑。
“不，我今天不方便。”微微抗拒着，唐小染低声说着。
“我只是想亲亲你，不做其它事。”唇边扬起一抹蛊惑的笑容，孙泽君轻声说着，“不要怕。你答应过我的。”
想起答应过孙泽君的事，唐小染没有再挣扎，咬住了唇，眼睛慢慢地闭上，睫毛却是在不停地颤抖着。轻笑一声，孙泽君帮着唐小染整理好衣襟，搂住了她：“看你害怕的，当初我就告诉过你，结婚后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眼睛没有睁开，唐小染摇了摇头。
“人在赌气时做出的结论往往是不明智的，我不希望你后悔。”
翻了一个身子，背对着孙泽君，唐小染轻轻说着：“如果不是那么多的变故，我早就是你的妻子。”
手搭在唐小染的腰上，感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孙泽君皱紧了眉头：“我记得你之前说，他有了别的女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要说这事了。”唐小染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会忘记他的，就像当初拒绝你一样。”
“曾经我是很想得到你，可是现在我更希望看见你幸福。”低叹一声，孙泽君说道，“我现在几乎是一个废人，还需要你来照顾。小染，其实当初我要你嫁给我只是随口说说，我以为你不会当真的。”
“我答应了你，你高兴吗？”
“说实话，我高兴。可是，你不开心。”
“给我点时间。”
长夜绵绵，没有人再说什么。
轻轻地拍着唐小染，孙泽君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09
婚纱是国内一位专门从事高级定制的服装设计师设计的，样式比较简单，裹胸鱼尾，裙子的下巴幅度比较大，长长的纱裙盖在了脚裸处，婚纱上缝制着一颗颗珍珠。婚纱穿在唐小染身上，简单大方，不失美丽。
看着试衣镜前的自己，唐小染有些失神，身旁的服务小姐说了什么浑然没有听见。
“唐小姐？”
听见呼唤声，唐小染回过了神。
“唐小姐，你觉得这件婚纱怎样？这件婚纱在三年前就被那位先生寄托在我们店里，你应该就是他在三年前说的那位女友吧？”
唐小染有些茫然，三年前，孙泽君找到了她。
“既然和他离了婚，那我是不是有机会？”
“好了伤疤忘不了痛，孙泽君，我们不可能。”
苦涩的一笑，唐小染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了外面的大堂：“你觉得怎样？”
坐在轮椅上的孙泽君抬起了头，看着唐小染，她为他穿上了婚纱，只是他的心里为什么是那样的不快乐。勉强笑笑，孙泽君挤出一丝笑容：“很好看。”
走到孙泽君身边，唐小染俯下身子，贴在孙泽君的耳边：“听说你在三年前就将这件婚纱寄存在这家店里，你是为我准备的？”
“你一向不怎么喜欢太过于复杂的，恰好这位服装设计师我认识，定制下这件婚纱，我并没有真的认为你会为我穿上它。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先生，请问你要看什么？”
感到了一股凛冽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唐小染装作没有注意到一般，在孙泽君脸颊上落下一吻：“我去换衣服，你要不要也去挑一件？”
“不用，我现在这样子，穿什么都无所谓。”
“泽君。”
握住了唐小染的手，孙泽君轻轻笑道：“我没事，只是一时间还不习惯。起码，我还有一条腿可以走。是我自己心态不好，看见拐棍莫名的心烦。好了，去换衣服，你不是说，中午要包饺子的吗？”
“嗯。”
起身，忍住要去看向门口的身影的冲动。他来这儿，想必不久也要结婚了吧。
看着唐小染看也不看他一眼，许家俊握紧了双手，慢慢地走到孙泽君身边：“我要和你谈谈。”
孙泽君仰头看向许家俊：“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
唐小染换好衣服出来，外面已经不见了孙泽君的身影。有些焦急的，唐小染拉过一个店员，问道：“刚刚在这儿的那位先生呢？”
“一位先生推着他出去了。”
许家俊，脑海里浮现出这三个字。匆匆的，唐小染走出了婚纱店，拿出手机拨打许家俊的手机，关机状态，又打孙泽君的，又是关机。
☆
许家俊自斟了一杯酒，想起那一日唐小染在电话里拒绝得是那样绝情，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将手机还给甘小翠时，许家俊的脸色很是难看。
“为什么不告诉她，调查出唐小晓行动的人是你。”看着许家俊的脸色，何子墨已经猜出了结果。
“告诉她又怎样，如果不是我的私心，想要毁掉孙泽君，她也不会陷入到危险之中。我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孙泽君一定会护她周全。可是当我去了医院，看见她那害怕的样子，我真的很后悔，一念之差，或许我就失去了她。或许是报应，这个举动，将她推到了孙泽君的怀里。那张光盘，她问也不问，就直接定了我的罪。”
“那你就这样放弃她？”
思绪回转，许家俊看着对面的孙泽君：“你是认真的？”
“是不是你认为我残疾了，会拖累她？”低低的一笑，孙泽君说道，“只要她不嫌弃，那就好。可是，许家俊，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过其他女人？”
许家俊的神色一顿：“为什么这样问？”
“她告诉我的，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盯着许家俊，孙泽君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自始自终，我只有她。”
看着许家俊一副神色坦荡的样子，孙泽君点点头：“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但你为什么不和小染解释清楚？”
“你以为我不想。”许家俊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她完全听不进去。”
“她前几天去找过你。”孙泽君握紧了手，“你碰过她。她要是讨厌你，不会让你碰她，除非是你强迫她。”
盯着孙泽君的眼睛，许家俊说道：“如果我说她是自愿的，你打算什么。”
目色一紧，孙泽君眼中闪过一道怒色，听见许家俊轻笑：“是我骗她去的，一个女人的力气完全比不上一个男人。今天找你谈什么，我也忘了，我先走了。”
招呼着服务生过来，许家俊结了帐。刚刚走了几步，许家俊听见孙泽君说道。
“你不会强迫她。”
许家俊脚步顿住。
“你舍不得伤害她。许家俊，你不用向我炫耀什么。我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谁。你太过于自信。和她离婚，是你走错的一步棋。”
“一步错，步步错。”许家俊轻笑，“她也急了，别让她找太久。正如你之前不愿意放手，我也不想那样轻易地放手。对于你，我要说声，对不起。”
若有所思地盯着许家俊的背影，孙泽君拿起了酒瓶，将酒洒在了自己的头上。
唐小染找到孙泽君时，看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潮湿了一大片。走了过去，闻见刺鼻的酒味。蹲下身子，唐小染看着孙泽君：“你和他来这的？”
眼眸抬起，孙泽君看向唐小染：“今天干净了吗？”
意识到孙泽君说的是什么，唐小染的脸上闪过慌乱之色，神情被孙泽君捕捉在眼里。
“我，”唐小染咬住了唇，慢慢地说着，“再等等行吗？”
伸手轻轻摸着唐小染的脸颊，孙泽君说道：“如果是他的话，你会拒绝吗？知道吗，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你在为他守身一般。”
唐小染微微一怔：“他和你说了什么？我们回去吧。”
☆
看着放好水从浴室走出的唐小染，孙泽君淡淡说道：“你能帮我洗吗？”
唐小染双手缠在了一起，有些犹豫。
“逗你的，你扶我进去就可以了。好了，我会喊你。”
“对不起。”
晚上又是睡在一张床上，孙泽君的手搭在唐小染的腰上，感到她的身子又是一僵。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在你允许之前，我不会动你。”
婚事没有向外公布，只是一些狗仔队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唐小染刚刚走出孙泽君的住宅，便看见外面守着一群人，看着那些人手中的照相机、摄像机，唐小染后退了一步。那些人不愿意放过她，围了上来。
“唐小姐，听说你要嫁给孙泽君，是真的吗？”
“听说孙泽君曾经是你的未婚夫，后来娶了你的妹妹，现在你们是不是又感情复合了？”
“唐小姐，前一阵子还看见你和你的前夫许家俊成双出对，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推开，唐小染扭头看去，看见一脸怒色的孙泽君拄着拐棍站在那里。慌忙地走了过去，唐小染扶着孙泽君：“你怎么出来了。”
扫视了一眼下面黑压压的一群记者，孙泽君冷笑：“小染是我的朋友，她来照顾我怎么了？我是为救她受的伤，她照顾我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孙先生，请问你是不是要和唐小姐结婚了，有人看见过你们一起走进婚纱店。”
“这是我们的隐私，有必要向你们汇报吗？进婚纱店的就是结婚，那你们服装店就一定会买衣服？我已经报了警，如果你们还不走，我会以私扰民宅的罪名起诉你们。”
一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子，慢慢地离开了。
“你真的报警了？”扶着孙泽君回到屋子里时，唐小染问道。
“兵不厌诈。”孙泽君淡淡一笑，“小染，其实我们的婚礼，我不想让太多的外人知道。”
“为什么？”
看着唐小染那疑惑的目光，孙泽君伸手摸了摸唐小染的脸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今天不要出门了，陪我喝点酒。”
酒过三巡，孙泽君看着有些趴在桌上的唐小染，握住了她的手。
“小染。”
“嗯。”
“告诉我，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我？”
抬首，唐小染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轻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
孙泽君沉默了一会，扣住唐小染的手。
“你还爱他吗？”
“我不想再经营下去了，真的很累。”
“小染，我不想为那个人说什么话，但是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这样，真的快乐吗？”
没有人再回答，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唐小染，目色沉了沉。
唐小染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身上披了一条毯子。
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唐小染走了过去，看见孙泽君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正放着财经新闻。听见动静，孙泽君回头看了一眼唐小染，又扭过了头。
“小染，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马尔代夫首都马累岛
这儿的建筑多是平房，屋外的花园里种植着各种果树，香蕉、椰子、芒果等等，风吹来，飘来阵阵清香。岛上居民信奉伊斯兰教，因此岛上有一座建于1956年的清真寺——“星期五回教堂”，屋顶金碧辉煌，也是马累岛的一大标志。
这儿的马路很窄，推着孙泽君在街道上走着，来到了星期五回教堂，望着教堂附近的那一座白色的宣礼塔，唐小染俯下身子，贴在孙泽君耳边：“你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
“听说这儿挺美，所以想要来看看。明天陪我出海。”
“嗯。”
晚上没有回到酒店，而是去了孙泽君提前预定好的游艇上。虽然是游艇，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游艇分两层，一层铺着红色的地毯，是一个大厅，大厅里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瓶红酒，一个楼梯连接着二楼。
“楼上是卧室。”孙泽君说道，“楼上楼梯旁的第一个房间里有一个盒子，你去把那个拿下来。”
唐小染到了房间，打开灯，看见床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系着蝴蝶结的盒子，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上次那件婚纱。
捧着盒子唐小染走了下来：“泽君，你是想在这举行婚礼吗？”
正在沉思中的孙泽君缓缓抬起眼眸，看向唐小染，勾起了唇：“你穿婚纱的样子很美。”
唐小染脸颊微微泛红，看着手中的盒子。
“我不看你，你可以为我换上它吗？”
咬住了唇，唐小染点点头，看着孙泽君闭上了眼睛，动手解开了衣裳。始终，孙泽君一直闭着眼睛，直到听见唐小染说道，“好了”，这才睁开。
眼中流露出惊艳之色，孙泽君笑道：“还是长发适合你。”
三年前剪短了头发，一是为了方便，二是想要和过去说个再见。只是，心若是无法改变，做什么都是无意。
盯着唐小染，孙泽君自嘲地说着：“如果不是站不起来，真想抱抱你。”
“坚持做康复治疗的话，说不定会好的。”唐小染想了想，走到孙泽君身边，慢慢地低下头，唇贴在了他的上。
孙泽君别过了头，躲开唐小染：“其实我知道，你这是在怜惜我。”
“没有。”
“我救你是心甘情愿。如果不是你有着心结，你怎么会答应我的求婚。小染，我不想瞒着你什么，我让你查过许家俊的私生活，他干干净净。”
“不要再说了。”双手捧住孙泽君的脸颊，唐小染迫使着他看向她，“他的事，我不想听。”
“那孩子呢？”看见过她打电话给两个孩子时那欢快的笑颜，挂掉电话时的不舍，“他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泽君，你要我穿上婚纱来讨论这些问题，是不是有些可笑。”手指抵在孙泽君的唇上，唐小染说道，“其实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是甄小佳，当初是我让你去找的她，结果现在——”
握住唐小染的手，孙泽君说道：“和你无关，这三年我让她跟在身边，也只是因为你的嘱托。对她的遭遇，我是同情，可是我试过，没有办法爱上她。”
“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孙泽君唇边溢出一抹冷笑：“或许她没有那么单纯。”
“是你把人想得太坏了，就像当年对我。”
“要秋后算账？那边有沙发，困了的话去那睡一觉，早上有惊醒。”
“是什么？”
看着眼里流露出兴奋之色的唐小染，孙泽君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到时就知道了。”
清晨的时候，唐小染被孙泽君唤醒：“小染，起来，陪我去外面。”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唐小染坐了起来，昨天聊着聊着便有些犯困，听见孙泽君说着：“早点休息。”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孙泽君，唐小染有些疑惑：“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再说就看不到日出了。”
来到外面，看见一轮巨大的红日从海平线上升起，腾飞到空中。曾经看过巴金的《海上日出》，却是没有亲眼看见过。依稀的，唐小染似乎想起来什么：“在我们订婚之前，我好像记得，和你说想去海上看日出。你那时说，你没有时间度蜜月。”
孙泽君弯起唇：“你还记仇？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其实是有些忘了，这些年，对海上日出也不是那样憧憬。”
孙泽君的神情有些黯淡：“今天带你去其它地方。”
“哪里？”
“梦幻岛。”
由人驾驶着快艇，大约二十来分钟的样子，到达了目的地。和旁人一起，将孙泽君扶下快艇，走向沙滩别墅。虽是别墅，整体的装饰风格却是比较朴素。推开一楼阳台的门，面前便是一片海滩。拉了拉身上的婚纱，唐小染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换下来。”
“不，穿着。”
让随行的保镖一人扶着他，一人拿着折叠轮椅：“小染，我们去外面。”
梦幻岛虽是一个小岛，却有着热带旖丽的美丽，纯大自然的建筑风格是梦幻岛独有的特色，在梦幻岛举行婚礼被人称赞为如同在天国举行婚礼一般。
知道了孙泽君的意思，唐小染迟疑了一下，跟上了步伐。
沙滩上的人不是很多，看见有人穿着婚纱，也没有露出太大的诧异之色。阳光普照，倾耳便可听见波涛欢快的声音。
“小染，一生有一次值得让人怀念的事足矣。我想在这和你拍下婚纱照。”
“现在？”唐小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头发还没做。”
“没事，我想看见最原始的你。”
晚上在别墅了举行了烛光晚餐，唐小染已经换上了孙泽君事先为她准备好的连衣裙。借着烛光，孙泽君看着唐小染，感叹着：“如果不是我太过于自大，我们很久就应该这样。”
切着牛肉的动作微微一顿，唐小染轻声说着：“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小染，有件事可以问你吗？”
“你说。”
“三年前，我去找你，你拒绝了我。为什么这一次，你却答应了。”
烛光在那跳跃着，唐小染起身走到双层玻璃门前，推开门，风夹杂着海水特有的味道迎面扑来：“你就当我看开了吧。三年，足够改变一个人。”
“如果，和他在这，你会更开心吧。”
唐小染神色一怔，挤出一丝笑容，转身走向孙泽君，蹲在他的身边：“今晚，我们圆房吧。这样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孙泽君嘴角含着笑意，揉了揉唐小染的头发：“口是心非。在你完全打开心扉之前，我不会碰你。”
在海滩别墅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又去了水屋。
水屋外有一个向外延伸的阳台，阳台上备有休闲躺椅，可用来做私人日光浴。另外还有一个swim－up平台，通过平台旁的阶梯可以直接下海。
天公不作美，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撑着伞站在外面的阳台上，透过铺在地上的木地板上的缝隙，可以看见海水缓缓流动着。
“小染，进来吧。”
“嗯。”
呼吸了一口空去，没有城市的喧嚣，雨后的空气更是清新。回到了屋子里，唐小染说道：“可惜我不敢下水，不然就可以去潜水了。”
“不去也好，听说这海里有很多奇怪的鱼，有种鱼叫魔鬼鱼，据说尾巴有毒。当然了，在深海区里，还会看见鲨鱼，说不定比人还大。看到人——”
脑海中浮现出《大白鲨》中的画面，唐小染小声问道：“这里安全吗？”
孙泽君笑道：“鲨鱼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刚刚逗你玩的。以前我潜水去过深海区，海底很美，海水很蓝，还有各种五颜六色的热带鱼。”
话音止住，孙泽君的神色有些黯淡，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揪在一起。察觉到了孙泽君的异样，唐小染看向他有些失落的眼神，知道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泽君。”轻轻地唤了一声，唐小染握住了他的手，“以后，我做你的那条腿。”
孙泽君笑笑：“我让人从酒吧拿了一瓶酒回来。来，去尝尝。”
指着桌上的那个酒瓶，孙泽君说道：“这葡萄酒是采用劣质的葡萄酿制而成，你尝尝和普通的葡萄酒有什么区别？”
接过孙泽君递过来的葡萄酒，唐小染抿了一口：“好苦。”
孙泽君莞尔：“你喝完一杯后是什么感觉。”
饮下一杯酒，唐小染吐了吐舌头：“入口苦涩，但是细细品尝的话，又有点不同，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又是为唐小染倒了一杯酒，孙泽君点点头：“是啊，苦尽甘来。再喝一杯。”
被劝着喝了几杯酒，唐小染手中的杯子落在了桌子上，人趴在了桌子上，喃喃说着：“我不能喝了。一醉解千愁，可是我还是不快乐。”
“小染。”拿起唐小染的手，孙泽君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进来。”
一个保镖走了进来，孙泽君手指着唐小染：“将唐小姐安顿好。”
“老板。”来人说道，“老板，按理说，我们不应该插手老板的私事。让老板遇到危险是我们失职，可是唐小姐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嫁给你，你为什么现在要离开？”
犀利的目光瞄向来人，孙泽君说道：“是我不让你们跟着我的，对方那次既然指定让我一个人，人多了反而麻烦，你不用自责。至于我的私事，我想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
“是，属下失职。”
床前，孙泽君看着静静地睡在床上的唐小染。将一封信放在了她的枕头边上：“如果我是一个健全的人，说不定我真的会娶了你，可是即便那样，你还是会不开心。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你的心里现在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我知道，其实你是内疚，还有就是许家俊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会这样做。实际你是想气恼许家俊吧，没有他，你也可以好好的。”
自嘲的一笑，孙泽君轻轻地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指腹轻抚着那红唇：“回去后，和他好好谈谈。”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嗯。”留恋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孙泽君握住唐小染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你们留下一个人暗中保护她。”
翌日清晨，唐小染醒来，因为宿醉，头隐隐地疼着。屋子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完全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气息。
“泽君？”
喊了一声，没有回应，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唐小染的目光落在了床头的一封信上，打开看了一眼，唐小染愣住了。
☆
“好几天没看见你，每次你只是打个电话过来，又和家俊闹脾气了？你们什么时候复婚啊。孩子在我这，没事，你去找家俊吧。”
几乎是被“赶”出了许老爷子的家里，唐小染舒了一口气。她和孙泽君去了马累的秘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亦或是，他们知道，却没有点破。
慢吞吞地挪动步子，唐小染来到了曾经的住宅区。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许家俊不在家，蹲坐在家门口，唐小染托着下巴。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看着从里面走出的人，唐小染愣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许家俊看见唐小染后，眼里燃烧着浓浓的怒火，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猛地拉起了她。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小染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我走错地方了，你先放开我。”
“为什么坐在地上，不知道地上凉！”
听见许家俊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唐小染有些错愕，看向许家俊，那漆黑的眼眸里的愤怒之色慢慢淡去，弥漫着担忧之色。
唐小染垂下了眼眸，“别人说，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想知道——”
下定了决心一般，唐小染抬起了头，盯着许家俊，一字一句地说着：“那张光盘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许家俊的神色有些阴郁，目光沉了沉，一手拉住唐小染的手，一手拿出了钥匙：“我们进屋说。”
“不用了，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就可以了。”试着挣脱开许家俊拉住她的手，却是徒劳，“你是不是和孙泽君说了什么？”
许家俊的目光一顿，自嘲地扬起了唇角：“他怎么了？你们在马累岛上不是玩的很开心。”
他知道。想起孙泽君留给她的那封信，谢谢你陪我的这一段时光，回到他的身边，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我们的红线，早就已经断了。
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结果连孙泽君都是察觉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闹什么脾气，签署了离婚协议后心里一直发堵着，其实那张光盘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事情已经闹成这样，她现在回头来找他，看见他脸上的讥讽之色，忽然间，唐小染心中涌出一股自讨没趣的感觉。
“我该回去了。”
一步步地走着，忽然间手腕被人拉住，身子被抵在了冰冷的墙上，男人的双手抵在她身子的两侧，眼睛危险地眯起：“我有说要你走了吗？”
心跳骤然间加速，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唇上忽然间传来冰凉的触感，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庞，脑海中又滑过白色衬衣衣领上的口红印子，光盘里那女人一声又一声的“家俊”，她想信他，可是心里却做不到。眼睛有些湿润，嘴里尝到一片苦涩时，她才知道自己哭了。似乎被她的神情吓到了，许家俊松开了她。
“对不起，就算你说了，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你。”
没有坐电梯，唐小染冲向了楼梯，跑了下去。许家俊没有再追过来。
她来这是为了什么，是想按照孙泽君说的那般，来和他复合？可是见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他又怎么可以肯定他没有别的女人，三年前他不愿意离婚，三年后他主动要求，这中间的因果，她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一个人在街道上慢慢地走着，忽然间，一辆红色的宾利在唐小染身边停下。
“唐小姐。”
看见徐敏，唐小染本不太想理会。
“唐小姐，我想和你说说关于我和许总的事。”
脚步止住了，唐小染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你和他的事，我不想知道。”
“那张光盘呢？许总应该是否认了吧？也是，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这事，而且，那时他——”故作神秘的，徐敏一笑，“一个男人如果神志不清，那么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知道。”
本欲迈开脚步，听见这话，唐小染愣是止住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走下了车子，徐敏有些愧疚：“其实，那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的。那一次许总发烧了，所以他把我当成别人了。”
唐小染神色微微一怔，转而笑道：“这样，那还真是谢谢你。”
“谢我？”徐敏有些不解，“你不应该责备我吗？”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着，再次站在刚刚来过的房门前，唐小染举起了手，刚欲按响门铃。慢慢的，手又放下。握紧了手，转身离开。
一个人坐在酒吧里饮着酒，要了一杯长岛冰茶，都说这酒入口好喝，后劲大，可是她喝了这么多，怎么还是觉得神智这样清醒。徐敏或许是想让她故意误会，可是若非事先有着预谋，在探病时怎么会有着那张光盘。弄巧成拙，可是万一不是呢？
脑子有点晕乎乎的，酒劲似乎上来了。摸出了手机，唐小染拨打出了一个号码：“如果你还在意我，请你到夜之娆酒吧。”
后面发生了什么，唐小染记不得了，只是依稀地记得自己似乎被人抱起，熟悉的怀抱让她有些眷恋，往那人怀里拱了拱。
只是早上醒来，唐小染发现自己睡在唐家的卧室里。昨晚，是谁送她回来的？
门推开，左佑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上有些迷茫的唐小染，将一杯蜂蜜水放在了桌子上，板起了脸色：“没事去买什么醉，要不是那家酒吧是吴家的产业，你昨晚还不知道怎样了。你可不要忘了唐小晓的教训。”
“我，我只是想要借酒壮胆。”低声嘀咕了一声，唐小染疑惑地看向左佑，“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是。”左佑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和我一起送你回来的还有吴严明。你昨晚吐得很厉害。”
“哦。”抱住了双腿，看不出脸上的喜怒哀乐，唐小染低低的一笑，也是，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他不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姐姐，人有时还真是矛盾。”
“你和孙泽君，怎样了？”
“他走了。”
☆
看望两个孩子时，在许老爷子那里看见在逗唐余馨的许家俊，唐小染脚步微微一顿。
“麻麻。”唐余馨看见唐小染，奔了过去。
起身，许家俊看了唐小染一眼，径直地走过她的身边，没有打一声招呼，就那样走了过去。
“许家俊，那件事，对不起。”轻轻地说着，唐小染抱起唐余馨，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没有许景睿的身影。
“你哥哥呢？”
“在叶家哥哥那。”
看着摆在床上的童话故事书，走了过去，翻看着。
“麻麻，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爸爸每次都是读得听得人想睡觉。”
听着唐余馨的抱怨，想象着许家俊一本正经地读着故事的样子，唐小染忍俊不禁，揉了揉唐余馨的脑袋：“爸爸讲的不好听吗？”
使劲地摇摇头，唐余馨说着：“不好听。”
小心地看着唐小染，唐余馨问道：“麻麻今晚还会陪我睡觉吗？哥哥说，麻麻前一阵子没来是有事，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玩笑般的，唐小染说道：“余馨，要是再给你找一个爸爸，你愿意吗？”
唐余馨咬住了手指：“可以有两个爸爸？”
没有想好和孩子怎么解释，忽然间房门被打开，一脸怒气的许家俊站在那儿：“唐小染，没事不要和孩子乱说。”
“你在偷听？”看向许家俊，唐小染指出了这个事实。
许家俊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晚上留着唐小染在家里吃饭，许奶奶看着两个还在冷战的人，捏了捏眉心：“家俊，两个孩子我看的欢喜，在他们上学之前，就放我这，总比把他们锁在楼房里要好。你们有空，来看看他们。”
“嗯。”许家俊应了一声。
唐小染咬住了筷子，没有说什么。
吃晚饭，等两个孩子睡着，唐小染走下了楼，看见许家俊还坐在那儿。
“你没走？”
淡淡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许家俊抓起了车钥匙：“我送你。”
刚刚之所以和两个孩子在一起，就是不想和他一起走。犹豫了一下，看见许家俊有些不耐烦地皱眉，起身走向了她，拉住了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向了外面。
想着现在天色已晚，有他送也方便一些，任由许家俊拉着她，推着她上了车子。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手抵在额头上，唐小染看着外面，忽然发现了什么：“你这是带我去哪？”
“回家。”
“送我回唐家。”
许家俊瞥视了唐小染一眼：“上次的话还没有说清。”
到了地方，看着坐在那儿不动的唐小染，许家俊问道：“你是自己下去还是要我抱你下去？”
瞪了许家俊一眼，唐小染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嗅到屋子里浓浓的烟味，唐小染打开了灯，看向许家俊：“你又抽烟。”
换了鞋子，许家俊走至客厅，拿出一个信封扔在了桌子上：“这是有人寄给我的。”
唐小染拿起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是几张照片，她和孙泽君在马尔代夫群岛时拍的。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你们的事，没有任何人报道，据我所知，是被人强行压制下来了。你和孙泽君之间，怎么了？这次回来，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都知道了，还需要我说吗？”唐小染放下手中的照片，看向许家俊。
“所以你那次来，是想要和我复合的？”盯着唐小染，许家俊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有。”唐小染垂下了眼眸，“我想回去了。”
伸手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微微一用力，将唐小染扯到了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这事？”
“不是，啊！”
身子忽然被许家俊抱起，男人的声音很是开心：“有人告诉我，他想要的只是一段记忆。”
“放我下来！”捶打着许家俊，唐小染挣扎着。
“老婆，在外面玩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回家了？”一脚踢开卧室的门，许家俊走了进去，轻轻地将唐小染放在了床铺上。
身子刚刚挨到床铺，唐小染立刻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许家俊，看着他解开领带甩到一边，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衬衣上的几粒纽扣。
身子往后挪了挪，唐小染紧张地盯着许家俊：“你干什么？”
“你。”
尚未反应过来，唐小染只觉得一团黑影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
“许家俊！”
“叫我老公。”
“唔，你混蛋。”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看着枕在手臂里昏昏欲睡的人儿，许家俊伸手轻轻地将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捋顺。
“染儿。你那次回来找我是不是想要复合的？”
等了一会，见唐小染没有回答。许家俊的手渐渐地不安分起来，轻轻咬了下唐小染的耳垂：“不说？那我们换种方式。”
眼睛困得睁不开，生怕许家俊真的又来一次，唐小染不情不愿地说着：“是。”
在唐小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许家俊又问道：“为什么会答应嫁给孙泽君？”
“我要睡觉。”
“好，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感到男人的躁动，唐小染睁开了眼睛，有些恼怒：“许家俊，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如果你愿意要我用另一种方式问出，我也很乐意。嗯？”尾音上扬，许家俊搂住唐小染腰上的手作势要下移。
“是你，都是因为你。”按住许家俊的手，唐小染的神色有些委屈，“你既然有了别的女人，她和你又没有家仇，你的妈妈也会接受她，你也不会这样为难。而且，是你要离婚的。”
眼泪要夺眶而出，唐小染抽了抽鼻子，硬是将眼泪压了回去。
神闲气定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又问道：“那你的那一句对不起又是为了什么？”
唐小染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徐敏和我说，不是你主动和她，而是那一天你生病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探病的话，还能留下这段视频，我觉得太过于巧合了。除非——”
“除非是故意谋划的，那你告诉我，你真的信了？”
“你毕竟还是个男人。”
轻轻敲了敲唐小染的脑袋，许家俊有些哀怨：“就算我烧到糊涂，我也知道怀里的人是谁。”
不确定地看向许家俊，唐小染问道：“你真的只有我一个？”
“你说呢？”幽怨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抱怨着，“你什么都不问，直接就定了我的罪。还要和别人结婚。”
有些心虚，唐小染很快又鼓足气说道：“那种事，谁说的清，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而且，你离婚说的那么麻溜，谁知道是不是早就有女人了。”
小屁屁上被男人狠狠地捏了一下，疼的唐小染眼泪就要流了出来。
“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么少。”
嘟起了嘴，唐小染扭过了头，不再搭理许家俊。
“如果不是孙泽君主动离开，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他？”咬牙切齿的，许家俊问道。
抿着唇，唐小染没有说话，被许家俊那一声一声的复读机缠得烦了，唐小染坐起了身子：“是是是，我就是打算嫁给他。他负我一次，救我一次，也扯平了！”
闻言，许家俊眼中掠过一丝危险的气息，猛地伸手将唐小染拉扯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
咬牙切齿，许家俊最终只是说道：“睡觉。”
真的只是睡觉，没有再做其它的事情。
几分钟后。
“老婆。”
“……”
“染儿。”
“……”
“唐小染！”
“我听得见。”
“我们复婚吧。”
“啥？你说什么？好困，不想和你说话了。”
翻了个身子，拉开和许家俊的距离，唐小染背对着许家俊。
有些气结，许家俊伸手又将唐小染搂了回来，想要说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唇角弯起，不管怎样，她现在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10
189追回老婆，无耻是必须的
离婚不离家，唐小染觉得这是现在生活的写照。回到A市，正考虑找一份工作。结果——
“对不起，你的学历太高，请去别的公司。”
“对不起，销售方面，你没有经验。”
碰了几次壁，唐小染走出一家公司，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走了出来，和车子里的人飞吻，走进了公司。
“唐小染。”
忽然间听到一个声音，唐小染看去，见李逸从那辆车子上走下来。
咖啡厅里
“那人是你的妻子？”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唐小染问道。
李逸笑笑：“是啊。”
“门当户对。”
清清淡淡的话语，听在李逸的耳里却是那样的刺耳。苦涩的一笑：“你就不要讽刺我了。”
“看你们的感情，似乎不错。”
唐小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人呐，活的开心就行。你看你现在不是很好，如果当初你违背了家里人的意思，现在的日子也不知道会怎样。”
“如果小佳没有在那种地方工作过，我家不是不能接受她。如果我娶她，那些不堪的照片会发到网上，这样更不利于她。前几天我看见她，她说你要嫁给孙泽君了。”
“是啊，差一点。”唐小染望着窗外，托住了下巴，“当初是我要泽君去找甄小佳，结果到头来却成了这样。”
李逸张大了嘴，满眼的不可思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和家俊会走到这一步。”
虽然这样说着，李逸眼中却是洋溢着浅笑，嘴角止不住地扬起。
唐小染狐疑地看了李逸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很开心。”
“有吗？”收敛住了情绪，李逸皮笑肉不笑，“是有一点了，我是很想看着家俊吃憋的样子。”
起身，李逸凑近，以手掩唇，小声说着：“你知道家俊为什么会和你离婚吗？”
“为什么？”
故作神秘的一笑，李逸说道：“你觉得呢？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和女人离婚？过不下去了呗。为什么过不下去，最大的可能性是不爱了，移情别恋了。”
似乎并没有在意李逸的话，唐小染眼眸垂下。移情别恋？
搬回唐家，许家俊竟也是跟着过去。即使每晚锁上了门，许家俊也总有办法溜进去，对她这样那样。甚至在一次趁她迷迷糊糊之际，诱哄着她答应了和他回到许家。白纸黑字外加手印，第二天清晨看着那一张纸，唐小染愣住了。
“我已经和爸爸说过了，”懒懒地靠在床上，许家俊得意洋洋地说着，“爸爸也答应了我，直到你和我复婚，才允许你回来。”
思绪打住，唐小染看向李逸，如同打探着猎物一般，那样的目光让李逸有些不自在。
“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已经有妻室了。”
眼里流露出讥讽之色，唐小染轻笑：“你想哪去了，我是问你现在需不需要人，说来也奇怪。”
把这几日的事情说了出来，看着李逸嘴角扬起，有些烦躁，唐小染说道：“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听着，听着呢。”李逸点点头，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可惜这事我也爱莫能助。不过呢，我可以给你指点一条路。”
“什么？”
“听说十野那还需要一个总裁秘书，不如——”看着唐小染眯起了眼睛，李逸不紧不慢地说着，“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觉得碰了这么多次壁，不会有点巧合吗？”
回到家中，好好先生已经做好了佳肴。听见动静，许家俊从厨房里探出头：“回来了，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竹笋。”
将手中的包随意地撂在了沙发上，唐小染几步走进厨房，瞪着许家俊。
似乎没有在意唐小染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许家俊夹起一片笋子递到唐小染唇边：“来，吃一口。”
气恼，却还是一口咬住了那一片竹笋。
“怎么样？”笑眯眯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说着，“你吃好了，才有力气喂饱我。”
脸颊慢慢地变红了，唐小染瞪向许家俊，抬脚就要踢向他。一个不稳，身子向前倾去。伸手接住了唐小染，许家俊借机在她的腰上掐了一点油，笑道：“这么感动的，要投怀送抱。”
“放开！”挣扎着，唐小染推着许家俊，却是被他紧紧地搂住。想起这几日的事，唐小染愈加地觉得委屈，慢慢地不再挣扎。
感到唐小染渐渐安静下来，只是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心中犯疑，许家俊拉起唐小染，果然看着她的脸颊上布满了泪水。指腹拭去唐小染脸颊上的泪水：“生气了？”
咬紧了唇，唐小染轻声问道：“为什么？”
“什么？”
“你知道，每天看我的笑话很好玩吗？”
神色微微顿了顿，许家俊说道：“你都知道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仰头看向许家俊，唐小染说着，“你就不能放过我？”
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许家俊微微眯起了眼睛：“放过你，那谁放过我。”
“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
看着摆出一副就是赖上你样子的许家俊，唐小染鼻子微微发酸：“既然要断，又何必这样纠缠。”
眼中闪过懊恼之色，许家俊咬牙切齿：“谁知道你会一口答应。”
唐小染微微楞了一下，抬手胡乱抹了一下眼泪：“不答应？苦苦纠缠着你，等着你看笑话！”
还要说什么，忽然间许家俊闻到一股糊味，意识到火忘记关了，手忙脚乱地跑过去抢救着。
看着摆放在桌子上黑乎乎的一盘菜，许家俊有些愧疚：“抱歉，作为补偿，你明天去十野吧。”
“恩？”
“在那工作都是工作，不如去我那。熟人方便照应。”
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唐小染点点头：“对啊，我倒是忘了这一茬。怎么说，我也是唐氏的千金，晚点我和爸爸说一声。”
脸上的笑容凝结住了，许家俊气结，很快又压制住了脾气，挤出一丝笑容：“染儿，听话。”
头扭向一边，唐小染没有搭理许家俊。
手被许家俊握住，只听见许家俊柔声说着：“爸爸也会站在我这一边的。我们分开了三年，也该多花点时间在一起弥补一下。”
“不要随便喊爸爸。”一拍桌子，唐小染站了起来，“大不了，我离开这个城市。”
神色变得有些阴郁，许家俊提高了声音：“你敢！”
毫不示弱地回瞪向许家俊，唐小染冷唇相讥：“你看我敢不敢。”
舒了一口气，许家俊搂住了唐小染，挣脱开，又搂住：“你要是敢走，我就告诉两个孩子，你不要他们了。”
想起上次许景睿为了留住她闹出的那一场病，唐小染的态度软了下来。
借机，许家俊又说道：“你也知道，和睦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很关键。你也不想让他们的心里留下阴影吧。”
冷眼看向许家俊，唐小染嘲弄道：“和睦？和睦你为什么不把孩子接回来。”
“这不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而且，爷爷奶奶也很喜欢他们。想他们了，我们去看他们。”嘻嘻笑着，许家俊贴在唐小染的耳边说着。
明明是嫌两个孩子在家碍事，却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唐小染气恼。抬脚跺了许家俊的脚一下，推开他走向卧室。
躺在床上，因为什么都没有吃，肚子很快有些饿了。偏偏在这时，卧室的房门被敲响：“染儿，我下了点面条，小葱炸的锅，要不要吃点？”
翻了一个身子，唐小染背对着门躺着，没有搭理许家俊。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一股香味飘到了鼻子里。唐小染拿起被子蒙住了头，却是听见许家俊的声音。
“加了一个荷包蛋，还有西红柿，真的不要？”
“错过这家店就没这个村了，你要饿一个晚上？”
“真的不吃？”
窝在被子里的唐小染摸了摸肚子，不争气的肚子叫了一下。生气归生气，但是拿自己的身子赌气，有些得不偿失。掀开被子，唐小染坐了起来，伸手想要接过许家俊手中的碗。只是许家俊身子一晃，躲过了唐小染，说道：“我喂你。”
咬着唇瞪着许家俊，只是那香味飘到鼻子里，嗅了嗅，唐小染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什么，默许了许家俊的话。
喂着唐小染吃完，许家俊体贴地问道：“饱了吗？”
“恩。”唐小染点点头。
“那要不要运动一下？”
警惕地看着许家俊一眼，唐小染将被子裹在了身上：“你在想什么？”
挑眉，许家俊拿着碗离开了。
这边许家俊刚走，那边唐小染便跳下了床，将门反锁上，这才安心地上了床。
夜晚，睡的迷迷糊糊的唐小染觉得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唇上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软软的东西舔了她的唇，无意识的，唐小染勾住了那个软软的东西，忽然间觉得呼吸被人夺去。睁开了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唐小染有一时间的恍惚。许家俊凝视了唐小染一眼，又是吻住了她。意识刚刚有点清醒，在许家俊的深吻下，神智渐渐又有些模糊。
夜色浓浓，大床摇曳。
清晨醒来，唐小染睁开了眼睛，身子酸疼，昨晚的意识慢慢回笼，扭头看着睡在身边的男人，抓起他的手臂就是一咬。
吃疼的许家俊睁开眼睛，随手拉过唐小染，搂在了怀里：“怎么起那么早。”
“许家俊，你说我们现在和没离婚有什么区别！”肌肤相亲，不敢有什么动作。有些恼怒男人，兴致要是来了，总是会趁她迷迷糊糊之际，将她吃干抹净。
“恩。”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低声说着，“好困，再睡一会。”
“许家俊！”
“这么有精神，要不再做点其他事情。”
几乎可以听见磨牙的声音，唐小染恨恨地说着：“不要！”
“其实你是可以拒绝的。”耳畔边响起许家俊的声音，“但是你没有。”
眼睛闭上，唐小染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许家俊说的是事实。女人的身与心是连在一起，交出了自己的身子，竟是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收回。
“染儿，我想留你在身边，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轻轻地啄了下唐小染的唇，许家俊说道。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
“我答应你。”唐小染看着许家俊。
他正站在阳台上，手指上夹着一根香烟，烟气徐徐升起。听见唐小染的声音，许家俊回首看着唐小染，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笑容：“你想通了？”
“嗯。”唐小染颔首，“我也不想再耗费下去。”
手指掐灭了烟头的灰烬，许家俊走向唐小染，嘴角扬起：“好。”
在公司里没有看见徐敏，新上任的分包管理部的科长是之前尹科长的徒弟，叫唐小龙，参加工作六年，是公司最年轻的科长。
“徐敏呢？”跟着许家俊走进办公室，唐小染问道。
“怕你不高兴，所以炒了她的鱿鱼。”坐在转椅上，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
眨了眨眼睛，唐小染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很快掩饰住了情绪，说道：“你这样算不算以权谋私，这样随随便便就要一个姑娘没了工作，那还真是罪过。”
眉扬起，许家俊说道：“怎么，于心不忍？那不如我再把她找回来。”
有些气结，唐小染咬紧了唇，转而又笑道：“随便你啊，反正是你的员工，公司也是你的，你爱用谁就用谁，和我无关。”
瞅着唐小染，许家俊轻笑：“明明很在意，干啥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我才没有！”提高了声音，唐小染喊道。
揉了揉耳朵，许家俊蹙眉：“忽然这么大声做什么。通常，没理的人才会大喊大叫。承认你的真实想法，有那么难吗？”
“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我一点都不在意！”
手呈八字状，托住下巴，许家俊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在害羞。”
“许家俊！”
无论她说出怎样的话语，想要激怒许家俊，他却都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委实的让人有些气恼。
收敛住了脸上玩味的笑容，许家俊拉过唐小染的双手：“晚上有个应酬，你和我一起。”
“不要。”
似乎是料到唐小染会这样说，许家俊轻笑：“我现在是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你，嗯？”
抿紧了唇，唐小染半响才说着：“我知道了。”
晚上随着许家俊走进会所的包厢，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唐小染愣住了。下意识的，唐小染后退了一步，想要退出去，许家俊一把握住唐小染的手。
“你骗我。”怒瞪向许家俊，唐小染小声说着。
挽住了唐小染的腰，力度恰好地将她搂在怀里，许家俊在唐小染耳边轻声说着：“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
强拉着唐小染走向桌子，拉开椅子按着唐小染坐下。
一桌上的人都是许家俊的那一群朋友，看见许家俊拉着唐小染走了进来，便有人打趣着。
“家俊，今天说有好事情，原来就是这事。”
“这夫妻啊，还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听着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唐小染脸色微微泛白。想要站起来，却是发现手被许家俊紧紧握住。
咬住唇，唐小染轻笑：“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这刚来就要出去。”很快就有人不满。
“没事。”牵着唐小染的手站了起来，许家俊歉意地说着，“过会我们再过来。”
“不用，你陪你的这些兄弟聊聊天，不用管我。”甩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走出了包厢。回头看了一眼包厢，抬脚向外面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忽然手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只觉得一阵风飘过，耳边传来一阵巨响，身子被人猛的抵在了门上。后背与门板相撞，就连骨头也是生疼。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是要去哪？”
垂下了眼眸，唐小染咬紧了唇：“为什么要骗我？”
“有吗？现在的确是应酬。”轻轻抬起唐小染的下巴，对上了她的眼睛，许家俊淡笑，“我答应过他们，我们和好的那一天，便会宴请他们。”
“你觉得我们现在和好了？”眼里流露出讥讽之色，唐小染反问着。
“你离不开我，哪怕是为了两个孩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许家俊指腹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唇部，“借着这个机会，宣布我们恢复关系，又有什么不好。”
“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你觉得我算计你了？”
“没有吗？”轻轻笑着，唐小染说道，“把我骗过来究竟是为什么？”
盯着唐小染的眼睛，忽然间，许家俊俯身吻住了她，唇齿相缠，良久，才慢慢地松开唐小染：“这就是我的答案。”
张了张嘴，唐小染想要说什么，却听见许家俊说道：“不要拒绝，现在所有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要离开。”
“只是讨厌你。”鼻子有些发酸，唐小染说着，“我讨厌你总是一副了然的样子，讨厌你总是桃花不断，更讨厌你，让我老是无法忘记你。”
轻轻点了一下唐小染的鼻子，许家俊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你多讨厌我。”
回到了包厢，菜已经上了大半，杯筹交错声不断。
“呦，这上个卫生间花费的时间可真长。”一个打趣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即有些惊讶，“家俊，你这媳妇的嘴唇怎么肿了。”
这个人唐小染认识，也曾有过交集，柳青，典型的一个花花公子。估计这次聚会不给带女伴，不然估计柳青身边的女人又要换了一副新面孔。
“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吗？”许家俊清冷地说着，扣住唐小染的手，重新走回到座位上。
似乎没有打算放过许家俊，柳青嚷嚷着：“家俊，今天不是你的好日子吗，你做庄，却是抛下我们，害的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这笔饭钱该如何支付，你啊，实在是该罚。还有你媳妇的，一并罚了吧。来来，我把酒给你们斟上。”
“她的，我帮她喝了。”将唐小染面前的酒杯拿了回来，许家俊说道，“她不胜酒力，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酒杯举至唇边，刚想喝下，忽然间手中的酒杯被人夺去。
“胃不好，酒就不知道少喝点吗？”将酒杯放回到了桌子上，因为用力有些大，酒水洒了出来，溅在了桌子上，又是瞪向柳青，“谁要是交了你这样一个损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心疼了？”玩味地看着唐小染，柳青手指轻点着桌子，发出了有节奏的声音，“他不愿意你喝，你又心疼他。真是麻烦的事。不如，你们协商下，谁来喝下这罚酒。”
“我。”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唐小染又拿起许家俊面前的酒杯，又是一口饮尽，手捂着胸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杯酒喝下，很快又有人前来敬酒，都被唐小染一一挡下，一循下来，倒也是喝了十来杯酒，脸颊上浮现了一层红晕，头也有些晕晕的。
“染儿，你不能再喝了。”
听见许家俊的声音，唐小染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眼里一片朦胧，伸手揉了揉额头，唐小染手指着许家俊：“你不可以喝酒，听见没有。”
拉过唐小染，搂在怀里，许家俊轻声说着：“你醉了。”
“没有。”打了一个酒嗝，唐小染说道，“我醉了没关系，但是你不可以喝酒。”
“不想要我喝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贴在唐小染耳边，许家俊低语了几句。
有些困惑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重复着：“民政局？去那做什么？”
“不去的话，那我们留在这里。”
眨了眨眼睛，唐小染摇摇头：“不，就去民政局。”
最近洋溢起一抹淡笑，许家俊看向许家俊。
许家俊点点头：“已经打好招呼了。”
拉着唐小染站了起来，许家俊说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抱得美人归，别忘了感谢我们。”
“哎，进入坟墓的人竟是迷恋上了坟墓的味道。家俊，被束缚有那么好吗？”
拖着已经有些站不住的唐小染走着，听见这话，许家俊止住了脚步，回首笑道：“自己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得，我还是不愿意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树林。你看你们分分合会，我看的也累。”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见一个值得你倾心的人。”
走到外面，看着整个人几乎挂在了身上的唐小染，许家俊扬起了唇角。
因为叶司逸委托其父打过招呼，民政局办理婚姻登记的人员还在岗位上等着，看见一个男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人带着一个醉酒的女人走了进来。虽然知道这是之前叶市长打过招呼的，可是心里难免会有些埋怨，嘴上不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
“把这个给填了。”工作人员将《结婚登记申请书》递给两人。
拿着表格看了半天，唐小染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填这个。”
“忘记了，你刚刚在饭桌上答应过我的。”贴近唐小染的耳边，许家俊轻声说着，“你要是不写的话，那我们回去。”
“不可以。”唐小染摇摇头，看着许家俊填写着表格，握住她的手移到一处，“在这写上你的名字。”
“为什么？”有些疑惑的看着许家俊，唐小染问道，又看看那张表格，愈加得有些困惑。
“在这写上你的名字后，我们就回家。”
“回家？”唐小染点点头，“嗯，是要回家，不然他们又要找你喝酒。”
歪歪扭扭地在签名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唐小染甩开了笔：“写完了，回家。”
“好，我们回家。”扶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从工作员手中接过两个红色的本子，小心翼翼地拿着，那看着它们的眼神如同是看着宝贝一般，“老婆，我们回家了。”
“我才不是你的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即便醉了，唐小染还是咕哝着。
“谁说你不是的，之前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
“道歉有用吗？”抬起有些醉意的眼眸看向许家俊，唐小染轻轻笑道，“要我接受道歉也可以，你要在大街上当着所有的人卖艺，你要是敢那样做，我就原谅你。”
头疼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只觉得脑袋有些大，倒是有点怀疑唐小染是真醉还是假醉，却还是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敢这样做，你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嗯。”很是认真的，唐小染点点头。
“那好。”
☆
醉酒的结果是口干舌燥外加头疼，连同浑身酸疼。唐小染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忽然间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手臂光溜溜的，而身子在被子里的感觉——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唐小染平静的面庞上渐渐浮现怒色，除了被吃干抹净，还是被吃干抹净。酒后乱性，但是她连怎么乱的都是没有一点感觉。再联想到昨天那场怪异的“应酬”，唐小染握紧了手。穿戴好衣服来到客厅，许家俊似乎料到她会来找他算账一般，屋子里四处都找不到许家俊的身影。
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封信上，唐小染拿起来看了一眼，将信纸摔在了茶几上，夺门而出。
来到许家俊指定的喷泉广场上，看见站在广场中央的许家俊，唐小染疾步走了过去：“许家俊！”
却见许家俊转过身子，手指抵在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许家俊，你在做什么？”脚步止在那儿，唐小染问道。
却见无数只鸽子忽然间腾空而起，鸽子的腿上被系了小袋子，里面装满了彩色的碎片，随着鸽子的起飞，五彩缤纷的碎片从空中洒落，在空中飘荡着。
“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老婆，老婆，你最大。”
看着许家俊一步步走向她，唐小染心中涌现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刚想跑开，许家俊已经抢先一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下，拉住了唐小染的手，仰头看着她，继续唱道：“老婆，老婆，原谅我。”
被许家俊那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唐小染打了一个寒颤，想要甩开许家俊的手，却是挣脱不开。四周早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有人起哄着：“答应他，答应他。”
有些尴尬，唐小染轻声说着：“有话我们回家再说。”
“不可以，我们就在这儿说清楚。老婆，你答应过我的。”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神色，许家俊说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在大街上当着所有的人卖艺，你就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有吗？”唐小染只觉得头大，“记不得了，就算我说过什么，那也是醉酒后的，不算。”
“酒后吐真言，染儿，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压低了声音，许家俊笑盈盈地看着唐小染，“就不能给我一个台阶吗？”
轻轻咬了下唇，唐小染怔怔地看着许家俊，秀眉微微颦起。
“老婆，我不该为了试探你，提出离婚；也不该因为生气签下离婚协议；更不应该——”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许家俊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小红本子，“更不该在你醉酒的时候复婚。”
看着许家俊手中的结婚证，唐小染瞪大了眼睛，仔细地想了想，依稀地记起了一些事，一把夺过许家俊手中的结婚证，打开看着。慢慢的，唐小染眼中浮现了怒色，咬着牙：“许家俊！”
“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你也应该遵守你的承诺。而且，我坚信，酒后吐真言，你看你一清醒了，又变得不诚实了。”振振有词的，许家俊在那说着。
干瞪着眼睛，唐小染却无可奈何，手中的小红本子被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
“是真的。”似乎是要帮唐小染解疑一般，许家俊说道。
“你是不是早就策划好了？”抬首看向许家俊，唐小染面无表情地质问着。
“我没有强迫你，是你自愿写的。”忽然间，许家俊单膝跪下，拉起唐小染的手，“怎么样，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
“我记不得了。”
“我记得。”
将唐小染的话重复一遍，许家俊说道：“染儿，你看我为了你已经做到这地步了，你还不愿意和我和好吗？”
唐小染冷冷笑着：“木已成舟，你还要我怎样。”
“这不是怕你会反悔嘛。”
“你在意吗？反正你有的是办法。”
“老婆，我的膝盖都跪疼了。你倒是应了我吧。说话不算数。的话，会给孩子们留下坏印象的，孩子吗。”
“许家俊，你怎么这样，这样难缠！”
“没办法啊，谁让有些人必须要难缠才可以追得上。”
似乎一切都成了她的错了。
“姑娘啊，男人能拉下脸皮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不容易了，你就应了他吧。”
“是的啊，如果有个男人肯愿意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肯定会答应的。”
“夫妻嘛，有个摩擦很正常的。”
听着围观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再看看露出一副可怜神色的许家俊，唐小染微微笑道：“复婚也好，省的给孩子造成阴影。我说过会原谅你，既然你也做到了，那你起来吧。”
上前几步，唐小染贴在许家俊的耳边：“复婚可以，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像昨晚一样。”
许家俊很是无辜：“昨晚是你主动扑上来的，我只是想把你安顿好，但是你拉着我的手不愿意我离开。我可不是柳下惠，所以——”
唐小染莞尔：“酒后吐真言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对你余情未了。但是呢，从今天起，我们可以同床，但不可以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否则——”
扬起手中的小红本子，唐小染止住了笑容：“我不介意多往民政局跑几趟。”
“老婆，没有那个算什么夫妻生活。”
“原谅你归原谅你。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答应我刚刚的要求，要么我们在把这个本子换换。”
做出了一副无奈样，许家俊轻叹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做回夫妻就行。”
“哼！”冷冷一哼，唐小染扭身就要离开。
“老婆，我的腿麻了，起不来了。”
听见身后那哀怨的声音，唐小染本不想理会，只是走了几步，终是不忍，折身走了回来，手伸向许家俊。
将手搭在唐小染的手上，许家俊忽然间一用力，将唐小染落在了怀里，唇覆在了唐小染的唇上，辗转反复，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脸色涨得通红，在许家俊松开她后，唐小染气急败坏地手指着许家俊：“你，你！”
“不做那事，可是没说不能亲你。”拉着唐小染站起来，许家俊笑眯眯，“我可没有违背答应你的话哦。”
“许家俊！”
“老婆，我更喜欢你喊我老公。”
晚上睡觉，许家俊又贴了上去。
“你的手在做什么？”
“老婆，你的皮肤真好。”
“许家俊！”
“我没有对你那个，所以，这样不算。”
唐小染有些后悔，她的本意不是这样，却是被许家俊钻了空子。拍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许——”
“现在再加条件，对我不公平。”
咬了咬牙，唐小染往床边挪了挪，闭上了眼睛。睡觉！
大手一伸，许家俊又将唐小染搂回在了怀里，在唐小染抗拒之前：“这可不是实质性的关系。”
“无耻。”小声的，唐小染说着，没有做什么挣扎，反正也是徒劳。
许家俊嘴角微微上扬，节操这玩意啊，在有些时候还是要不得的，老婆可是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实质性的关系，许家俊眼里闪过狡黠之色，自然他不会被乖乖牵着鼻子走。
追回老婆，无耻是必须的。
－－－－－－题外话－－－－－－
亲们元宵节快乐。上班后好忙，还没个休息日，所以以后大概是两三天更新一次。原本定下的结局2，就放在这一卷里写了。
作者:
DSA99
時間:
2013-5-3 22:10
190孩子像谁
下班时，在公司门口看见了在等着她的唐俊。唐俊有些腼腆，挠了挠后脑勺：“小唐，我没有车子，只能挤公交了，不过车费我出。”
“嗯。”
和唐俊并肩走着时，唐小染感到身后刺人的目光，知道那人是谁，唐小染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一般。走了一段路，直到感觉不到身后那目光，唐小染这才停下脚步：“有什么事的话，在这儿说就可以了。回去晚了，我丈夫会担心的。”
唐俊神色一顿，有些吃惊地看着唐小染：“你，结婚了？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戴戒指？”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唐小染轻轻笑道：“因为我们最近闹了点矛盾，但是我喜欢的人只是他。”
唐俊神色有些失落：“你知道我要说些什么？”
“恩。”唐小染低声应了一声，“对不起。”
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唐俊摇摇头：“没事，是我没有弄清楚。恕我冒昧，我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吗？”
“我——”
刚想说什么，忽然间听见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黑色车子上的车牌号是那样的眼熟，车子停下，司机小王走了下来，和唐小染说着：“许总请你上车。”
看了那辆车子一眼，唐小染忽然间挽住唐俊的手臂，笑道：“抱歉，我今晚有约了。我们走吧。”
小王怯怯地看了车子的方向一眼，上前一步，拦在了唐小染的面前：“许总说了，如果——”
抬起手，唐小染制止了小王：“不用说了，现在是下班时间，我的时间还不能自己支配吗？”
挽着唐俊走着，忽然间，唐小染听见唐俊说道：“小唐，是不是许总要潜规则？”
唐小染没有说话，她的沉默却是让唐俊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禁义愤填膺：“一直我都觉得许总是个作风廉俭的人，男女关系清白，没想到他却是这样的。”
“你误会了。”清清淡淡地说着，唐小染松开了唐俊，“我该走了。”
“哎。”拉住唐小染的手，见她看向自己，唐俊慢慢地又将手松开：“你一个人回去安全吗？”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要去孩子奶奶家看看他们，我先走了。”
“孩子？”唐俊有些愣住。
“恩。”
晚上留在许老爷子家里，又是故意关上了手机。给唐余馨讲完故事，哄着她睡着，唐小染又去了另外一间屋子，许景睿已经睡着了。坐在床边看着许景睿，伸手轻轻抚顺着他的头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慢慢地离开了房间。
门外，许奶奶在等着她。
“我们去客厅谈谈。”
许奶奶开门见山：“你和家俊究竟是怎么了？”
“奶奶。我们复婚了，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眼眸垂下，唐小染轻声说着。
许奶奶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慢慢的眼眸里又染上担忧之色：“复婚是好事，可是我觉得你们的矛盾依旧存在。你是不是还在担心你的婆婆？放心，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也该想通了。抽个空，你去看看她，把话说开了。儿子是我的，他走了，我就不难过吗？真的要怪，我还要怪她，招蜂惹蝶，才害死了我的儿子。可是啊，人都不在了，又能计较什么。”
“奶奶，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
“这不是因为这事闹的，我有三年没看见我的心肝宝贝。”许奶奶有些遗憾，又问道，“话说回来，家俊是怎么让你答应和他复婚的。”
提到这事，唐小染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也是我现在生气的原因。”
第二天刚刚走进公司，便看见等在那的许家俊。低下头，想要装作没有看见他一般，从许家俊身边走过。只是许家俊没有放过她，上前拉住唐小染的手腕，在唐小染反应过来之前，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昨晚怎么不回家，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那温柔的眼神，温柔的语气，着实地让唐小染打了一个冷颤，按理说，他是应该生气才对。忽然间唐小染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在大厅里，虽然现在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目光一瞥，唐小染看见了号称大喇叭的欧美丽站在几步之远的地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有了欧美丽的这一宣传，相信公司上下很快就会知道她和许家俊的关系。
趁着唐小染发呆之时，许家俊拉着她走进了专属电梯里，在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之时，许家俊故意倾下身子，凑到唐小染唇边：“在想什么？”
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许家俊又在亲吻着唐小染。
感到了电梯震动了一下，唐小染回过神，看向抱着双臂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许家俊，气恼：“你什么意思！”
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许家俊安稳着：“什么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
“是，我是知道，我知道你就是不愿意公开我们的身份，这也是你愿意来这儿上班的原因。我们的关系，有那么难以公开吗？你的身份，是我的妻子，不是情人！”
电梯里开着冷气，此刻气温似乎更加低了，转过身子，唐小染背对着许家俊站着：“你不要忘了，要不是你卑鄙，我怎么会答应和你复婚。”
“那你打算嫁给别人？”上前搂住了唐小染，许家俊说道，“我们已经耗费了三年，我也不想再浪费下去。你喜欢我也罢，不喜欢也罢，我都不会放手，更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你怎么，”轻咬了下唇，唐小染缓缓说道，“哪有男人像你这样死皮赖脸的。”
“脸面算什么，总比失去一个重要的人要好。”下巴枕在了唐小染的肩上，许家俊低声说着，“不要再闹脾气了。”
“我昨天一夜没回来，你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想起手机还没开机，唐小染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心里忽然间觉得难受起来。
似乎知道唐小染在想些什么，许家俊说道：“我知道打给你你也不会接，索性就没打了。而且，我知道，你不会红杏出墙。看，我很信任你。”
撇撇嘴，唐小染冷笑：“你倒是自信。”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喜欢除我之外的人。”拉过唐小染，将她抵在了电梯壁上，目光灼热地盯着她。
被许家俊盯得有些不自在，唐小染别过了目光：“谁说我不会喜欢除你之外的人。天下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哦，那你觉得今天过后，你还有这个机会？”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许家俊伸手掰正唐小染的脸颊，迫使着她正视着他。
想起之前许家俊在大庭广众之下所做的事，唐小染抿紧了唇，怒气又涌上心头：“你是故意的。”
没有否认，许家俊点点头：“我们的关系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我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唐小染冷笑：“就是是被指责，矛头也是指向我，你怕什么？”
手指轻轻摩挲着唐小染的脸颊，许家俊笑道：“无端被人冤枉，我也心疼你啊。至于会不会有人为你打抱不平，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
冷哼一声，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上午，正在电脑前忙碌的唐小染忽然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气喘吁吁的唐俊站在那儿。
“有事吗？”放下手中的文件，唐小染问道。
迈进屋子里，唐俊盯着唐小染，问道：“你真的喜欢你的丈夫？”
“恩。”
唐俊握紧了手，慢慢地又松开：“我不会破坏一个人的家庭，可是，如果，你真的，我和许总，你会选择哪一个？”
唐小染有些愣住，半响才开口说道：“我说过了，我只是喜欢我的丈夫。”
“我明白了。”唐俊点点头，忽然间上前拉住了唐小染的手：“是他以权谋私，想要潜规则你。你不要怕，我会帮你讨个说法。”
“哎？”唐小染有些诧异，慌忙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小唐，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喜欢你是事实。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是要默默地守护她。我不希望看见你苦恼。就算丢了这份工作，我也要为你找个说法。我只是希望，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会过得比较幸福。”
“不是。”
“你知不知道下面的人把你说得有多难听。”
门在这时被打开，许雯抱着唐余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许景睿。
“小染，听说你和家俊又复婚了。”一进门，许雯就喊道，“我这个弟弟，是怎么说服你的？”
唐俊曾经见过许雯，知道她是许家俊的姐姐，听她这样说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看见唐俊拉住唐小染的手，许雯皱起了眉头：“喂，你这样，被我弟弟看见了，他要是打翻了醋坛子，遭殃的可是你们。”
见唐俊依旧是一脸迷惑的样子，许雯将许景睿推上前，又将唐余馨放下，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小染的孩子，你看他们像谁？”
目光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唐俊看看唐余馨，小女孩有些胆怯地看着他，又看看许景睿，小男孩昂起头，看着他的目光里，蔑视？唐俊揉揉眼睛，确实是在孩子的眼睛里看见了蔑视，这是一个不点大的孩子该有的眼神？觉得这两个孩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女孩，长得有些像唐小染，毕竟是母女。这男孩，小鼻子小眼，那锐利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就像是——
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唐俊眼中的惊愕之色越来越浓，猛地看向唐小染：“你？”
蹲下身子，许雯捏了捏唐余馨的脸颊：“馨馨，告诉这个叔叔，你的爸爸是谁。”
奶声奶气的，唐余馨说道：“姑姑，你来之前不是说了，爸爸是这座大楼的大老板。爸爸是许家俊。”
唐俊愣住了，话也不由结结巴巴的：“小，小唐，你，你和许总？”
舒了一口气，唐小染说道：“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丈夫。”
唐俊彻底呆住了：“可，可是？”
“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诡异？”唐小染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诡异。其实，是我在和他生气。”
“我听说，许总离婚了。”
“恩，是离了。我们也分开了三年。只是，最近因为种种原因，又走在了一起。”
“你说的，你喜欢的人，就是许总？”
“恩。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眼里弥漫着不可思议之色，唐俊有些不解：“可是，既然你和许总是这种关系，为什么你们不把关系公开，你不知道公司的人说的有多难堪？”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唐小染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公开，其实是因为我们还在冷战。”
唐俊还要说什么，被许雯打断。
“好了，好了，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其实就是两个小夫妻之间闹了矛盾。你叫唐俊？小染可不是你招惹的起的，还有啊，和那些乱嚼舌头的人说一下，不要那么八卦。”
呆在那儿，慢慢的，唐俊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染：“我觉得我真傻，竟然会想到为你出头。”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唐小染微微笑着，“今天的事，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为什么？”
“说了，那些人怕是也不会信。家俊也只是想要止住你的念头，既然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你的名声？”
唐小染摇摇头：“无所谓，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总之，在我原谅他之前，我不会承认和他的关系。”
虽然是在抱怨，但是唐俊却是在唐小染眼中看见了一种小女人的姿态，那是在谈论起喜欢的人时才会流露出的神情。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唐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我知道了。”
唐俊走后不久，许雯说要带两个孩子去游乐场，也走了。唐小染站在那儿一会，忽然间电话响起，是许家俊打来的。
“到我这来一下。”
气势汹汹地去了许家俊的办公室，唐小染猛地推开门：“许家俊，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神闲气定地坐在那儿，许家俊淡笑着看着唐小染，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小染：“给。”
“少来这套。”推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瞪向他，“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公开和你的关系。”
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许家俊盯着唐小染，慢悠悠地说道：“不公开？所以你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和那些男人眉来眼去。”
气结，唐小染平息着气息，半响才说道：“随你怎么想。许家俊，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还想怎样！”
“不够。”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许家俊看着唐小染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
许家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掠夺，唐小染心中有些慌乱，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手腕忽然间被许家俊拉住，看着他饮了一口水，忽然间将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强行将水渡入到她的口中。还未回过神来，许家俊已经松开了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原来你喜欢这样。”
“你！”气恼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一跺脚，扭头走了。
中午去餐厅吃饭，感到人们看着她的目光怪怪的。咬咬牙，唐小染走进餐厅。
“许夫人。”
听见身后的声音，唐小染的身子有些僵硬。
经营部的李经理几步走到唐小染身边：“许夫人，有件事我要求你。”
刚刚还喧闹的餐厅现在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唐小染身上。
浑身感到不自在，唐小染看向李经理：“业务上的事，我不懂，也不要问我。”
“可是，许总现在已经把个人感情带到了工作中，我们的压力很大。”捏了一把汗，李经理声音恰好地说着，“许夫人，许总就算做错了什么，你原谅他就是了。何况，之前那个是误会，你看你亲自来视察，许总不也是清清白白的。许总给我们定下的今年的目标实在是太有些难度了，我们几个部门的经理想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才来求你来了。”
想起之前许家俊说的话，李经理一边观察着唐小染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看见唐小染微微蹙眉，听她说着，“好了，我知道了。”
松了一口气，李经理慌忙说着：“许总在隔壁的小餐厅，你去找他吧。”
“恩。”
“许夫人，”喊住了唐小染，李经理有些为难，“之前我和你说的。”
“我会和他说的。”
看着唐小染和李经理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餐厅，之前安静下来的餐厅沸腾起来。
“真的假的？她是传说中的总裁夫人？”
“不会吧。”
“可是刚刚你看李经理对她的态度。”
“矮油，不就是个枕边风嘛。”
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人羡慕，有人不屑。有人拍了拍唐俊的肩膀：“喂，你不是追她的吗？可惜了。”
“我知道。”心里发堵，唐俊还是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君子不夺人所爱，总会遇见一个适合我的。”
唐小染刚刚走进小餐厅，那儿的工作人员看见唐小染，说道：“许总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顿了顿，又补充道：“许总还说，如果你不去的话，明天我就不用来了。”
看着工作人员那哀求的眼神，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来到办公室，刚刚打开门，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进去，身子被抵在了门上，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
“你——”
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是给了男人可乘之机，滑腻腻的舌头溜进到她的口中，摄取着她的每一丝气息，待许家俊放开她时，唐小染只觉得呼吸急促。脸色通红，恼羞地看向许家俊：“你就是这样遵守你的诺言的？”
有些奇怪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我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许家俊！”
“对了，李经理和你说了吧。这不是看你总是藏着掖着，怕对你的名声不好，所以我才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上已经被打了我的烙印。”
盯着皮笑肉不笑的许家俊，唐小染使劲地咬住了唇，转身就要去开门，却是被许家俊从背后抱住：“老婆，我特意让厨师做了你喜欢的小炒，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饿。”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肚子的感觉是真实的，偏偏男人还在那不依不饶地说着。
“番茄炒鸡蛋，肉沫茄子，真的不想吃？”
肚子不恰事宜地叫了一声，唐小染挣脱开许家俊：“我为什么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走到桌子前，许家俊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又为她盛了一碗饭，将筷子递给唐小染：“给。”
接过筷子，唐小染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这味道有些熟悉。有些狐疑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这真是厨师做的？”
“是啊。”
“你是和他学做菜的？”
许家俊灿灿地笑了：“菜不都是那个味嘛。”
“哦。”点点头，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许家俊松了一口气，这一阵子唐小染在和他闹脾气，宁愿自己下厨，也不愿意吃他做的，哪怕是她以前最爱的杂烩炒饭。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你不吃吗？”看向许家俊，唐小染笑了，“是不是每个和你接触过的女人，你都会为她们下厨啊？抓住女人的胃了，自然她们会乖乖地爬在床上等你，哦？”
知道唐小染指的是徐敏那件事，许家俊自是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这些天，她稍有不高兴，便会翻出一些陈谷子烂调之事，每次他都是小心地将话题转移，女人的那点心事，他知道，无非是想和他吵一架，借机搬出去。
挤出笑容，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身边：“我的床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离开的那三年，我过的可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
男人的气息洒在耳边，痒痒的。唐小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不然，你觉得我再遇见你时会那么猴急？”
脸颊又泛红了，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唐小染目光瞥到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拿起来看了一下，脸色微变：“吴严明要娶徐家的千金，那姐姐呢？”
悠闲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没有说什么。
唐小染急了，想到有一阵子没有看见左佑：“姐姐她到底怎么了？”
抱起了双臂，许家俊缓缓说道：“帮你打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得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191 办事是要条件的
目光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唐俊看看唐余馨，小女孩有些胆怯地看着他，又看看许景睿，小男孩昂起头，看着他的目光里，蔑视？唐俊揉揉眼睛，确实是在孩子的眼睛里看见了蔑视，这是一个不点大的孩子该有的眼神？觉得这两个孩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女孩，长得有些像唐小染，毕竟是母女。这男孩，小鼻子小眼，那锐利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就像是——
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唐俊眼中的惊愕之色越来越浓，猛地看向唐小染：“你？”
蹲下身子，许雯捏了捏唐余馨的脸颊：“馨馨，告诉这个叔叔，你的爸爸是谁。”
奶声奶气的，唐余馨说道：“姑姑，你来之前不是说了，爸爸是这座大楼的大老板。爸爸是许家俊。”
唐俊愣住了，话也不由结结巴巴的：“小，小唐，你，你和许总？”
舒了一口气，唐小染说道：“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丈夫。”
唐俊彻底呆住了：“可，可是？”
“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诡异？”唐小染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诡异。其实，是我在和他生气。”
“我听说，许总离婚了。”
“恩，是离了。我们也分开了三年。只是，最近因为种种原因，又走在了一起。”
“你说的，你喜欢的人，就是许总？”
“恩。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眼里弥漫着不可思议之色，唐俊有些不解：“可是，既然你和许总是这种关系，为什么你们不把关系公开，你不知道公司的人说的有多难堪？”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唐小染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公开，其实是因为我们还在冷战。”
唐俊还要说什么，被许雯打断。
“好了，好了，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其实就是两个小夫妻之间闹了矛盾。你叫唐俊？小染可不是你招惹的起的，还有啊，和那些乱嚼舌头的人说一下，不要那么八卦。”
呆在那儿，慢慢的，唐俊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唐小染：“我觉得我真傻，竟然会想到为你出头。”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唐小染微微笑着，“今天的事，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为什么？”
“说了，那些人怕是也不会信。家俊也只是想要止住你的念头，既然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你的名声？”
唐小染摇摇头：“无所谓，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总之，在我原谅他之前，我不会承认和他的关系。”
虽然是在抱怨，但是唐俊却是在唐小染眼中看见了一种小女人的姿态，那是在谈论起喜欢的人时才会流露出的神情。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唐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我知道了。”
唐俊走后不久，许雯说要带两个孩子去游乐场，也走了。唐小染站在那儿一会，忽然间电话响起，是许家俊打来的。
“到我这来一下。”
气势汹汹地去了许家俊的办公室，唐小染猛地推开门：“许家俊，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神闲气定地坐在那儿，许家俊淡笑着看着唐小染，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小染：“给。”
“少来这套。”推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瞪向他，“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公开和你的关系。”
脸上的笑容慢慢凝结住，许家俊盯着唐小染，慢悠悠地说道：“不公开？所以你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和那些男人眉来眼去。”
气结，唐小染平息着气息，半响才说道：“随你怎么想。许家俊，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还想怎样！”
“不够。”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许家俊看着唐小染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
许家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掠夺，唐小染心中有些慌乱，后退了一步，想要离开，手腕忽然间被许家俊拉住，看着他饮了一口水，忽然间将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强行将水渡入到她的口中。还未回过神来，许家俊已经松开了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原来你喜欢这样。”
“你！”气恼地看着许家俊，唐小染一跺脚，扭头走了。
中午去餐厅吃饭，感到人们看着她的目光怪怪的。咬咬牙，唐小染走进餐厅。
“许夫人。”
听见身后的声音，唐小染的身子有些僵硬。
经营部的李经理几步走到唐小染身边：“许夫人，有件事我要求你。”
刚刚还喧闹的餐厅现在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唐小染身上。
浑身感到不自在，唐小染看向李经理：“业务上的事，我不懂，也不要问我。”
“可是，许总现在已经把个人感情带到了工作中，我们的压力很大。”捏了一把汗，李经理声音恰好地说着，“许夫人，许总就算做错了什么，你原谅他就是了。何况，之前那个是误会，你看你亲自来视察，许总不也是清清白白的。许总给我们定下的今年的目标实在是太有些难度了，我们几个部门的经理想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才来求你来了。”
想起之前许家俊说的话，李经理一边观察着唐小染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看见唐小染微微蹙眉，听她说着，“好了，我知道了。”
松了一口气，李经理慌忙说着：“许总在隔壁的小餐厅，你去找他吧。”
“恩。”
“许夫人，”喊住了唐小染，李经理有些为难，“之前我和你说的。”
“我会和他说的。”
看着唐小染和李经理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餐厅，之前安静下来的餐厅沸腾起来。
“真的假的？她是传说中的总裁夫人？”
“不会吧。”
“可是刚刚你看李经理对她的态度。”
“矮油，不就是个枕边风嘛。”
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人羡慕，有人不屑。有人拍了拍唐俊的肩膀：“喂，你不是追她的吗？可惜了。”
“我知道。”心里发堵，唐俊还是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君子不夺人所爱，总会遇见一个适合我的。”
唐小染刚刚走进小餐厅，那儿的工作人员看见唐小染，说道：“许总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顿了顿，又补充道：“许总还说，如果你不去的话，明天我就不用来了。”
看着工作人员那哀求的眼神，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来到办公室，刚刚打开门，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进去，身子被抵在了门上，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
“你——”
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是给了男人可乘之机，滑腻腻的舌头溜进到她的口中，摄取着她的每一丝气息，待许家俊放开她时，唐小染只觉得呼吸急促。脸色通红，恼羞地看向许家俊：“你就是这样遵守你的诺言的？”
有些奇怪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慢悠悠地说着：“我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许家俊！”
“对了，李经理和你说了吧。这不是看你总是藏着掖着，怕对你的名声不好，所以我才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上已经被打了我的烙印。”
盯着皮笑肉不笑的许家俊，唐小染使劲地咬住了唇，转身就要去开门，却是被许家俊从背后抱住：“老婆，我特意让厨师做了你喜欢的小炒，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饿。”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肚子的感觉是真实的，偏偏男人还在那不依不饶地说着。
“番茄炒鸡蛋，肉沫茄子，真的不想吃？”
肚子不恰事宜地叫了一声，唐小染挣脱开许家俊：“我为什么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走到桌子前，许家俊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又为她盛了一碗饭，将筷子递给唐小染：“给。”
接过筷子，唐小染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这味道有些熟悉。有些狐疑的，唐小染看向许家俊：“这真是厨师做的？”
“是啊。”
“你是和他学做菜的？”
许家俊灿灿地笑了：“菜不都是那个味嘛。”
“哦。”点点头，唐小染没有再说什么。
许家俊松了一口气，这一阵子唐小染在和他闹脾气，宁愿自己下厨，也不愿意吃他做的，哪怕是她以前最爱的杂烩炒饭。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你不吃吗？”看向许家俊，唐小染笑了，“是不是每个和你接触过的女人，你都会为她们下厨啊？抓住女人的胃了，自然她们会乖乖地爬在床上等你，哦？”
知道唐小染指的是徐敏那件事，许家俊自是知道她是在故意找茬，这些天，她稍有不高兴，便会翻出一些陈谷子烂调之事，每次他都是小心地将话题转移，女人的那点心事，他知道，无非是想和他吵一架，借机搬出去。
挤出笑容，许家俊凑到唐小染身边：“我的床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离开的那三年，我过的可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
男人的气息洒在耳边，痒痒的。唐小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不然，你觉得我再遇见你时会那么猴急？”
脸颊又泛红了，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唐小染目光瞥到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拿起来看了一下，脸色微变：“吴严明要娶徐家的千金，那姐姐呢？”
悠闲地看着唐小染，许家俊没有说什么。
唐小染急了，想到有一阵子没有看见左佑：“姐姐她到底怎么了？”
抱起了双臂，许家俊缓缓说道：“帮你打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得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192为了福利
“什么条件？”隐隐地猜出了许家俊所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唐小染有些警觉地问道。
勾了勾手指，示意着唐小染靠近一点，许家俊贴近唐小染的耳边，轻轻地说出几个字。末了，许家俊抱着双臂悠哉地看着唐小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紧紧地摇着唇，唐小染看向许家俊：“如果我不答应，你就坐视不理？”
许家俊轻笑：“我说过了，选择权在你。”
“晚上我会给你答案。”
拉住了唐小染，许家俊低声说着：“如果你不愿意，不必勉强自己。”
一下午有些心不在焉，试着拨打了几次左佑的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状态。本想从唐传国那打听些什么，想了想，又是放弃了。从吴严明那找突破口，更是不怎么可能。想到了张建兵，只是打过去，接听的是沈颖。
“小染，有事吗？啊，你，你滚开了。不是，小染，我不是说你。”
“我没什么事。”
挂断了电话，唐小染双手交握地坐在那儿，陷入到深思之中。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电话上，唐小染慢慢地抬起手，拿起电话，接通了内线：“我答应你。”
回去的路上，唐小染一直沉默着。许家俊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真的考虑好了？”
“我能不答应吗？”
晚上从浴室出来，唐小染看着坐在床边看书的许家俊，手不由紧紧地拽住了身上的浴巾。听见动静，许家俊抬首，见唐小染那一副拘束的样子，唇弯起：“现在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靠在门上，唐小染看向许家俊，冷笑着：“只要你遵守你的承诺。”
许家俊皱眉：“我不希望你把这作为一场交易。你的身份，是我的妻子。”
头扭向一边，唐小染唇边的嘲弄意味很浓。许家俊放下手中的书，走向唐小染，打横抱起了她：“如果你在心里抵触，我不会勉强你。”
唐小染闭上了眼睛：“我没有那么讨厌你。”
“嗯？”
“不是每一个男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唐小染的语气依旧有些生硬，只是许家俊听在耳里，心中之前的担忧消失而散，抱着唐小染一步步地走向床边，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起伏的胸口，许家俊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慢慢地俯下身子。
欢爱后，许家俊帮着唐小染清洁了下身子，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腹部那道淡淡的刀疤：“染儿，我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唐小染没有说话。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彼此？就算你怨我，那你离开的那三年又该怎么算？”
唐小染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许家俊继续说着：“如果真的要抢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再给他们找一个继母，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染儿，你觉得我们这样纠缠究竟是为了什么？”
唐小染抬起眼眸，看向许家俊：“我没有恨过你，只是。”
抿住了唇，唐小染迟疑了一会，才继续说着：“如果我恨你，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既然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但是，过去的不追究，不代表以后要是发生什么，我会原谅你。”
脸上洋溢着淡笑，许家俊在唐小染的脸颊上啄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你早就原谅我了。”
有些犯困，唐小染低低嗯了一声，睡了过去。
一觉竟是睡到了天大亮。唐小染睁开眼睛，看着外面那大亮的天色，慌忙坐起了身子。腰上忽然被揽住一手臂，身子被重新拉了回去。
“起来这么早做什么，再睡会。”
“几点了？再不去公司不会晚了吗？”
许家俊睁开眼睛，慵懒地看着唐小染：“我准假，还不行吗？”
盯着许家俊，唐小染这才想起许家俊本身就是一个**oss，这样想着，倒也是安心了。或许是因为亲戚要来的原因，这一阵子总是犯困，打了一个哈欠，唐小染在许家俊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公司里大家看着唐小染的眼神依旧有些不对劲，但是碍于那一层关系，说闲话的人倒是少了。资料室的小琴看见唐小染，走上前，喊住了唐小染：“唐姐。”
“有事吗？”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唐小染问道。
小琴刚刚毕业，进入公司也没有多久。瞅着唐小染半天，小琴鼓起勇气：“唐姐，你和许总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
唐小染笑了：“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因为我感很像。灰姑娘是不是真的可以遇见王子？”
拍了拍小琴的肩膀，唐小染说道：“生活不是偶像剧，不要想得那么多。就算有，一个男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一个女人。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还有，我是唐家的女儿，唐传国是我的父亲。”
自是听说过唐传国的名字，小琴愣住了，喃喃说道：“原来你们门当户对。”
“怎么，你想嫁入豪门？”唐小染莞尔，“每个女孩子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梦，希望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但是小琴，你要记住我的话，生活不是偶像剧。豪门人人向往，但是里面的酸甜苦辣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如果你想找男朋友，找一个普普通通对你好的人就可以了。如果真的遇见了所谓的王子，如果他不能为你付出一切，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样的男人，不如不要。”
“可是，物质上得到满足，不快乐吗？”小琴有些疑惑。
“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唐小染眼里染上了一抹忧伤之色，“喜欢上一个高帅富，要么洗具，灰姑娘嫁入豪门，要么杯具，就像我的母亲，门不当户不对，哪怕是有了身孕，还是敌不过人家大户的千金。”
“门当户对真的就那么重要？”
对上小琴那疑惑的目光，唐小染点点头：“至少在世俗的眼里，是。”
“如果他们真心相爱呢？”
“真心？”唐小染轻笑，“真心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唐小染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的许家俊抬首看向唐小染：“呦，说教回来了。”
唐小染有些不悦：“你偷听我说话。”
许家俊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公共场所，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既然说出来，就不要怕人听见嘛，对吧？”
“对什么对，”唐小染瞪向许家俊，一拍桌子，“你答应我的事呢？”
手托着下巴，许家俊玩味地笑道：“你不会真的把这一切当成交易了？万一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算数，那你岂不是亏了？”
唐小染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你敢那样做试试！”
起身，许家俊走到唐小染身边，搂住了她，笑嘻嘻：“当然不会了，不帮你，我以后的福利可怎么办？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会是为了让我帮你办事，才会说出那些话的吧？”
“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我继续和你闹下去？那好啊。”
“别。”捂住唐小染的唇，许家俊轻叹一口气，“我可是经受不起折腾了。你的姐姐，已经打听到情况了，只是要见到她，有些困难。”
掰开许家俊的手，唐小染有些不解地看向许家俊：“为什么？”
“因为——”许家俊顿了顿，这才说道，“她被吴严明软禁起来了。”
“嗯？”
“商业联姻，是很平常的事。你姐姐虽然是唐家的女儿，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你父亲向外公布了她的身份，也比不上徐家那千金。吴严明需要一股力量帮助他完全掌握吴家的股份，所以才会同意这门亲事。”
“那他囚禁我姐姐，又算什么。”
“商业联姻，掺和了利益在里面，你觉得真的会有感情吗？”
唐小染咬紧了唇，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你们这些男人，真的是属黄瓜的，欠拍。还想鱼和熊掌兼得，哪有这么好的事。”
“错。”竖起一根手指，许家俊摆了摆，“起码我不会为了利益亏欠你，老婆。”
“少这么肉麻了。”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唐小染推开许家俊，“我要去见吴严明。”
又将唐小染搂在怀里，许家俊说道：“早就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我陪你去见他。”
麒源大酒店，许家俊牵着唐小染的手在酒店的过道上走着，临进包房前，许家俊停住了脚步，叮嘱着：“过会，你可不要太凶悍。”
“凭什么。”唐小染冷哼着，“他坐享齐人之福，我还不能说什么！”
“谈判要是搞砸了，说不定我们很难被允许去探望你姐姐。男人和男人之间好说话，就交给我吧。”
狐疑地看向许家俊，唐小染不确定地问道：“你？行吗？”
许家俊做出一副为难状，揉了揉眉心：“不行也要行啊，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把老婆哄开心了，我才有福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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