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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者】鬼氣凜然 (連載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刑獄失火(一)

「本仙子誆騙你?血祭是妖族表達忠誠的極致!強者分出一部分血脈交給弱者,由弱者祭煉在自身的血脈之中。通過這種方式,強者與弱者血脈相連,通過血脈傳承徹底掌控弱者。」血祭並不屬於馭獸的範疇,而是妖族向強者表達忠誠的秘術,通常是一個妖族對另一個妖族表達忠誠。這種血脈相連的控制遠比人族修士的馭獸手段高明!血脈是妖族的根本,通過血脈控制妖族才是最根本的控制。血祭的優勢不止在於絕對的控制,越強的妖族血脈越是強大,通過血祭的方式,弱者還可以分享強者的強大血脈,當然,赤煉妖蠍向一個比自己還要弱小的人族修士獻祭,壓根就沒指望過得到血脈的好處。

等待羅剎女鬼淬體結束,夜焱抱著將信將疑的心情挑破手指,小心的擠出一滴血來滴入血池。

「血液不夠,多來一點。」赤煉妖蠍雖然不指望從主人的血脈中收益,可是主人也太小氣了,這點血根本不夠用來血祭。

夜焱咬著牙又是擠出兩滴血來:「這樣總夠用了吧,這麼多血足夠小爺修復一件極品靈器了。」

「這點血液差的遠了。」赤煉妖蠍又是好笑,又是憤怒,這小子有幸招募化形期的靈寵,還捨不得放點血出來!不就是放點血出來嗎,用著的心疼成這樣嗎?驀然,她見到剛剛滴入血池中的血液,雖然僅僅是三滴,卻是異樣光彩奪目,滴入血池之後久久不肯融入,彷彿帶著無比的驕傲,不肯與骯髒污穢的蛟血混為一池。

過了片刻,這三滴血液不但不融入蛟血,反而匯聚成一抹血絲,在殷紅的血池中顯得格外的明亮。

妖族格外注重血脈,對於血脈的認知遠遠超過人族修士,赤煉妖蠍可以確認,夜焱的血液中蘊含的血脈,遠遠比黑蛟的血脈強大!不可能!人族修士的強大不在於血脈,巔峰強者的血脈和凡人並無分別,何況夜焱也算不上強者。難道這個小子也是化形期靈獸?

儘管赤煉妖蠍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個小子的血脈遠遠比黑蛟還要強大,強大的超出了她的認知,如果不是附在夜焱身上,對夜焱的人族身份十分篤定,她甚至會懷疑夜焱是化形期的神獸,至少是神獸的近親!

血脈是妖族修煉的根本,妖族的血脈的追求難以抑制。饒是赤煉妖蠍起初並不想從夜焱的血脈中獲得好處,當她得知夜焱血脈遠遠比黑蛟更加強大,轉眼間就變得貪心起來,恨不得乾脆用夜焱的血重塑軀殼。

本來赤煉妖蠍只求血液足夠血祭就好,如今她的想法是多多益善,能搾出多少血來就搾出多少:「嗯,血液還是不夠,還要再多一些。」

夜焱哪裡知道這妖蠍動了邪念,心疼的把眼睛都給閉上了:「到底放小爺多少血才夠用的?」

赤煉妖蠍一句越多越好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她及時改口,估摸著夜焱的身形試探道:「一百斤的樣子估計就差不多夠用了。」

「什麼?你當小爺是血袋子呀,你就是把小爺搾成汁,也搾不出一百斤來。」別說一百斤血液,夜焱一滴也不給了。

「那就盡量多擠點血出來,血祭的時候,血液越多效果越好。」在赤煉妖蠍連哄帶騙下,又騙出夜焱一些血來,差不多兩碗的樣子,再多的話,夜焱說什麼也不肯了。這些血用來血祭綽綽有餘,事實上,用於血祭的血液除了控制之外,本來也是融入赤煉妖蠍的血脈,為她帶來無窮的好處!

失去軀殼的靈獸本來是不能重塑軀殼的,妖靈血珀卻是有逆天的神奇。

赤煉妖蠍將元神附在妖靈血珀之上,便是感覺到血池彷彿變成她的身體,她可以隨意的支配血池中的血液,隨著她的神念波動,血池蕩起一圈圈的暗流和漣漪。

「好玩嗎?」夜焱趴在血池邊緣,聚精會神的期待著,妖族化形的神奇,可不是什麼人都有幸欣賞的。

「你先迴避一下。」赤煉妖蠍雖然不像人族的矜持,也是做不到在男人的注視下化形。

「小爺這是幫你護法,你可別不識好歹,小爺如果走了,萬一那個賤人找來怎麼辦?」夜焱從心底裡就不曾把赤煉妖蠍當成女人,而是當成一隻蠍子。赤煉妖蠍的本體他之前也見到過,有什麼好忌諱的?

「重塑軀殼的確需要有人護法,但是護法是防止外人打擾,也不是盯著人家化形呀,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赤煉妖蠍羞憤難當,可是一想到夜焱是她的主人,當她融合夜焱的血脈之後,她的身體對於夜焱再無任何秘密可言,起初的抗拒心理隨之煙消雲散。

妖族對於主人是徹底的忠誠,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升不起一絲一毫反抗念頭。絕對的忠誠不止代表絕對順從,也代表絕對的信任。

一旦赤煉妖蠍把身體毫無保留的展露在主人眼前,她的心也隨之放棄所有的牴觸,她就這樣在主人眼皮底下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開始一點一滴的重塑軀殼。

靈獸的化形絕不是水到渠成,而是艱難和危險的過程,饒是赤煉妖蠍有過化形的經歷,重塑軀殼的過程也絕不輕鬆,進展緩慢的令人髮指!任憑夜焱瞪圓了眼珠子死盯著,也是觀察不出進展來,然而變化卻是真實的存在。

兩周之後,血池中的血液凝固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大塊晶瑩剔透的殷紅色果凍。

又是兩周之後,果凍隱約可以分辨出一些模糊的輪廓。

那些輪廓到底屬於什麼部位,當真是考驗夜焱的想像力,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重塑的軀殼到底是個什麼,是一隻蠍子,還是一隻蛟,亦或者是集合了兩者特徵的怪物!

當然,當然,夜焱絕不是無聊到如斯地步,除了欣賞化形的神奇,他也有護法的意思。如今他和赤煉妖蠍的關係變了,心態自然會要產生變化,如今的赤煉妖蠍是他的靈寵,他自然是要加以維護的。重塑軀殼的過程充滿風險,何況還有練大宗主的威脅,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夜焱偶爾還會觸碰一下果凍,目的是確認化形仍然在進行著,不過,他得到唯一的感覺是,手感還很不錯的。

不知不覺的度過了數月,洞府在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聽起來像是飛騎降落的動靜,隨後是一聲急切的詢問。

「夜長老可在洞府?」

夜焱不想讓人打擾赤煉妖蠍化形,主動的來到洞府外相見,眼前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修士,身穿執法弟子服飾,一副火燒眉毛的樣子:「你是?」

來人神色略帶尊敬的說道:「在下趙武,是本派的執法弟子,師兄就是夜長老嗎?」

「正是。」夜焱痛快的承認,可是有人稱呼他夜長老了,不容易呀!

趙武可不是來溜鬚拍馬的,確認夜焱身份後急切的說道:「裂風谷燃起了大火,火勢還在四處蔓延……請夜長老速速前往。」

「裂風谷是什麼地方?那地方起火關我什麼事呀?」夜焱一貫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過看在對方叫了他一聲夜長老的份上,好心點撥了一句:「救火這種事找戰堂處理,咱們執法堂只負責抓人,你跑來找我有什麼用?」

趙武不由的一愣:「您是執法堂的夜焱,夜長老?」

「對呀,執法堂還有別的夜長老嗎?」

趙武又是試探著問道:「夜長老是新上任的刑獄主管?」

「對呀。」夜焱返回洞府之後就在為赤煉妖蠍護法,至今還抽不出時間過去轉轉呢。

「裂風谷正是刑獄的所在呀。」趙武心急火燎的說道:「火勢還在四處蔓延,說話就要燒掉刑獄了!是否請戰堂幫忙來救火?要不要先行把囚犯轉移?請夜長老定奪。」

…………片刻後,夜焱從石化狀態擺脫出來,惱火道:「你直說刑獄失火不就完了,幹嘛拐彎抹角的,說什麼裂風谷燃起大火,誰知道裂風谷是什麼地方。」

趙武暗自嘀咕,凡是在刑獄辦差的執法弟子,怕是只有你夜長老不知道裂風谷是什麼地方吧?

刑獄是執法堂最清閒的地方,平常極少發生要緊的事,夜焱被老怪分派到刑獄,說到底是給個混事的身份。夜焱也清楚老怪的心思,所以他才敢數月也不前往刑獄。不過他身為刑獄的主管,起碼的責任心還是有的,正所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刑獄那種地方不可能做出什麼成績來,在他的管制下也不能出了大的亂子,刑獄都快要被燒掉了,這事件可不算小了。真要是這把火把刑獄給燒了,夜焱如何向戰天老怪交代呀?

夜焱不是個偏聽偏信的人,究竟如何處置,還要到現場看清楚形勢再說。

事不宜遲,他分出兩千鬼僕守護洞府,為重塑軀殼的赤煉妖蠍護法,自己騎上禿子火速趕往裂風谷。


[ 本帖最後由 君子狂徒 於 2012-8-28 22: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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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章 刑獄失火(二)

遠遠的,只見半邊天都被燒成了紅色!一片片滾燙的熱浪,攜帶著燃燒的碎片四處飄灑,那些碎片無論飄落在何處,頃刻間便是形成一片火海!整座山谷籠罩在漆黑的濃煙當中。

承受著灼熱氣流和濃煙,夜焱駕馭禿子闖入峽谷,大概飛行了半個時辰,一道道灼熱的岩漿出現在視野中,猶如燃燒的洪流肆意橫行。

沿著那些流淌的岩漿順籐摸瓜,夜焱很快找到大火的源頭,那是一座幽深的峽谷,峽谷內千瘡百孔,岩漿正是從峽谷的地穴中噴湧出來。

「這些地穴是怎麼回事?」夜焱並不急於做出決斷,駕馭禿子衝上高空盤旋,居高臨下的觀察。

「夜長老剛分派來刑獄,對裂風谷的情形有所不知。大概在三百年前,上任宗主有心建造一座大型的煉丹房,丹房的地址便是選定在這裂風谷,為了獲取煉丹需要的地火,上任宗主調動本派弟子大興土木,將裂風谷挖掘的千瘡百孔。一如夜長老所見,地火倒是挖出來了,不過煉丹不是有地火就可以的。本派煉丹堂的弟子全部是半吊子,在此地折騰了二十多年也沒煉出一粒像樣的丹藥,反倒是糟蹋了大批的材料,到最後只好草草收場。宗派不再供應藥材,派來的煉丹弟子也重新調回宗門。可是裂風谷卻無法恢復原貌了,時不時便會有地火噴發出來,處理起來十分棘手。」由於此事涉及到前任宗主,趙武說話時閃爍其詞,說白了,裂風谷就是因為前任宗主好大喜功,遺留下來的爛攤子!這個爛攤子可是不小,裂風谷距離宗門不遠,倘若對噴發的地火放任不理,難免波及到宗門。可是處理呢,又沒有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練大宗主接手宗門以後,乾脆將此地改建成一座刑獄,利用囚犯來應付地火噴發,也算是別出心裁了。

「原來這些地穴是用來獲取地火的。」夜焱一貫不關心宗派的事,烈風峽谷的狀況倒是讓他心頭一動,感情此處就是一座大型的煉丹房!一座現成的煉丹房,加上數千名可供免費驅使的囚犯,這座刑獄簡直就是一株搖錢樹!

不怪夜焱動起了歪腦筋,這幾年來又是購買飛舟,又是點殺黑蛟,花銷實在不小!加上毫無節制的收購獸丹和鬼魅,饒是他的身家再富裕,也招架不住這般揮霍。一隻禿子就把他吃的很心疼了,如今又加上一個赤煉妖蠍,他即使什麼也不去做,僅僅是培養靈寵,每月至少耗費幾十顆上品靈石,不動動腦筋是不行的。

趙武可不清楚主事的心思,仍然在一本正經的介紹:「開鑿出這些地穴正是為了獲取地火煉丹,如今卻成了最棘手的麻煩,這些地穴直通地底深處,無論採用什麼方法堵住,不用多久就要被地底的岩漿破壞。只能派專人定期的維護,一個不小心就要釀成事故。」

夜焱本來對刑獄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想圖個省心,得知這座刑獄居然是一棵搖錢樹,轉眼間就認真起來,要想讓刑獄為自己撈取靈石,首先要把刑獄的大權握在手中,說不得要動動此間的老傢伙了。夜焱不是一個天性多疑的人,然而他只要不是傻瓜,就能夠意識到這把火燒的蹊蹺。這把火早不燒,晚不燒,他剛被調來刑獄就燒起來了,他不得不得考慮一種可能性,這把火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夜焱也不急於處置火勢,不慌不忙的向趙武打探:「裂風谷以前經常燃起大火嗎?」

趙武連連搖頭:「當然不是,現任宗主把刑獄建在裂風谷,正是為了有充裕的人手監控那些連接地火的穴口,岩漿噴湧出來的時候有足夠的人手處理。深谷中的地穴雖然偶爾有岩漿湧出來,只要處置及時,絕不會失控的,屬下在刑獄待了三十年,第一次見到這種規模的火勢。閒話以後再提也不遲,夜長老還是盡快做出決斷吧,這種火勢,宗門一定會派人過來的。」

夜焱更加確信這把火乃是人禍,而且,縱火者一定是在刑獄當值的執法弟子,只有在刑獄主事的執法弟子和他才有矛盾,因為他的到來動搖了那些人的權力,擋住了那些人的前途。再說刑獄戒備森嚴,外界的人想混進來放火也不可能。這些人放火的原因也不難揣測,夜焱雖然遲遲沒有光顧刑獄,實際上已經接手了刑獄的管理,刑獄燃起大火,作為主管的他必定會受到懲罰,如此,那些人便可以拔掉他這顆釘子。

只不過,夜焱可不是好對付的,摸著下巴向趙武問道:「如果我不被派到刑獄,你覺得什麼人最有可能成為刑獄的主管。」

「我們起初都認為鐵長老會晉陞刑獄主管。」趙武一向心直口快,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刑獄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隨便派個人來就玩得轉,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時間連地皮踩不熱,資歷不夠更是震懾不住囚犯。刑獄主管歷來是從底層一步一步晉陞上來的,什麼人資歷最高,什麼人修為最高?什麼人應該晉陞,大家心裡都有一個譜子。

夜焱暗自分析,縱火之人十有八九是這個鐵長老。

「這都火燒眉毛了,夜長老還是盡快組織人手救火吧,還有,要不要通知戰堂幫忙?囚犯用不用先行撤離?還請夜長老明示。」趙武自從調來刑獄辦差,第一次見到這種大事件,他風風火火的把刑獄主管請來,這位刑獄主管卻是對火勢不聞不問,反而詢問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不得不懷疑這位刑獄主管的辦事能力,

夜焱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說道:「著急也不起作用呀,凡事都要先整明白再動手!」

「夜長老現在整明白了嗎?」趙武心急火燎的催促。

「差不多整明白了,我們現在去刑獄。」夜焱一貫是謀定而後動,就說這救火的事情吧,明擺著是刑獄的人為了拔掉他這顆釘子故意縱火,他組織人手救火有個鳥用?那些人縱然不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也可以陽奉陰違。

刑獄,以鐵長老為首的執法弟子對火勢無動於衷。

這把火正是鐵長老所為,以他的修為和資歷,乃是板上釘釘的刑獄主管,憑空鑽出來一個毛頭小子鳩佔鵲巢,他自然是一萬個不甘心。然而他也十分清楚,這個毛頭小子被分派到刑獄擔任主管,必定是有後台的,不鬧出點亂子來,休想把此人擠走,思來想去才想出這一條計謀。那個小子初來乍到,根本搞不清楚刑獄的狀況,這把火一旦燒起來,宗門勢必要追究刑獄主管的責任,哪怕這個小子後台再硬也只能滾蛋!

「鐵長老,這把火可是越燒越大了,要是真把刑獄燒了,那個小子固然倒霉,我們也要受到責罰。」一名親信眼見眼見火勢越來越大,逐漸失去了控制,不由的心慌起來。

鐵長老一雙鬼目寒光一閃:「怕什麼?這把火燒的再猛烈些才好,最好是驚動宗門,到時候宗門自會派人處理。」

「屬下是擔心事情鬧大難以收場。」那名親信小聲的提醒。

「放心,就算宗門不派人來,本座也有辦法收拾殘局。」鐵長老這句話不止是說給那個親信聽,也是說給所有的執法弟子,除了修為和資歷在刑獄最高,他在刑獄的威信也是最高,這一切都是他晉級主管的資本。身為執法長老如果不能成為一個部門的主管,那就屁也不是!為了刑獄主管的實缺,他願意冒一把險。

「只要鐵長老有把握,弟兄們就放心了。」一名執法弟子諂媚的笑了笑。

「宗門隨時可以派人過來,不要胡亂說話。」鐵長老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執法弟子。

不一刻,夜焱駕馭禿子飛抵刑獄。

「這位就是新任的刑獄主管,夜長老。」趙武主動的為了夜焱做了介紹。

鐵長老用僅僅是用眼角掃了夜焱一眼,隨即挪開了目光,在場的執法弟子也是對夜焱這個新上任的刑獄主管不理不睬,似乎是有意的表明立場。

夜焱對於這份冷遇毫不在乎,一本正經的詢問道:「火勢如此猛烈,隨時有可能波及刑獄,你們為什麼不去救火?」

鐵長老處心積慮的縱火,哪裡會去救火,如今他只等宗門派人前來,到時他和刑獄的其他執法弟子眾口一詞,便可將全部的責任推到夜焱身上,在一干執法弟子眼前,他不冷不熱的說道:「夜長老身為刑獄主管,數月來對刑獄的事務不聞不問,如今刑獄燃起了大火,夜長老又是姍姍來遲,此時讓我等救火還有用處嗎?」

夜焱笑呵呵的說道:「當然有用,小爺如果不命令你們去救火,便是小爺這個主管玩忽職守。小爺命令你們救火可你們不救,這就是你們違抗命令,把刑獄燒了也不關小爺的事。」

鐵長老好笑道:「夜長老仗著刑獄主管就想顛倒黑白?孰是孰非在場的執法弟子可以證明,這夜長老還是想想如何向宗門交代吧!」

夜焱一邊欣賞遠處的大火,一邊說道:「小爺有什麼好交代的,把你交給宗門不就行了。」

「老夫不過是刑獄的一名長老,人微言輕。刑獄失火明明是主管督查不嚴的罪過,與老夫何干?」饒是夜長老自信整件事天衣無縫,還是不由自主的做賊心虛。

夜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笑瞇瞇的分析道「誰說小爺督查不嚴的?小爺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場大火並非天災而是人禍,縱火的人就是你鐵長老!刑獄失火,小爺用最快速度追查到縱火之人。小爺也組織你們救火了,是你們抗命不遵!鐵長老倒是說說,宗門能夠追究小爺什麼責任?怕是只會表彰小爺的功勞吧?宗門即便要懲罰也是懲罰縱火之人,怎麼也罰不到小爺的頭上。」

鐵長老強作鎮定的怒斥道:「夜長老休要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指責老夫縱火,刑獄的執法弟子都可以為老夫作證,證明老夫的清白。」

「小爺又不能把鐵長老怎麼樣?鐵長老犯不著跟小爺解釋,省把力氣和戰天長老解釋去吧。」夜焱要控制刑獄勢先拿下鐵長老,如果這個鐵長老謹慎行事,穩紮穩打的籠絡其他執法弟子與他作對,他一時間還真是無可奈何。畢竟鐵長老在刑獄經營了很久,根深蒂固,想要扳倒此人比登天還難。可是鐵長老偏偏自作聰明,被他輕易的抓住了把柄,夜焱抓住了機會還不是痛打落水狗。

鐵長老本認為夜焱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根本猜不到其中的端倪,卻是想不到夜焱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心機,一上來就把隱情猜的七七八八,儘管夜焱並無實質的證據,然而到了執法堂動用搜魂大法一搜,什麼秘密也隱藏不住!除了縱火之外,鐵長老這些年在刑獄的所作所為也絕不乾淨,如果依照宗規制裁,死個十次八次也綽綽有餘!

與其乖乖的等死倒不如搏上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鐵長老不會幼稚的以為殺了夜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矇混過關。頂多是出了這口惡氣,在宗門的人趕到之前逃之夭夭,從此亡命天涯。然而這一步只要跨出去就再也無法回頭,這些年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他的身份將一落千丈,從高高在上的執法長老淪落為亡命之徒。相由心生,鐵長老的臉色陰晴不定。

夜焱將他的躍躍欲試盡數收入眼底,詫異的道:「鐵長老莫非是狗急跳牆,對小爺生出了歹念?」

鐵長老絕不是優柔寡斷的人,轉眼間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的說道:「螻蟻尚且偷生,到了窮途末路的份上,本座也不可能束手待斃。」

夜焱撇撇嘴道:「你如今還有搏命的資本嗎?所謂樹倒猢猻散,刑獄的執法弟子剛才跟隨你,那是因為相信你可以拔掉小爺,如今你都走投無路了,誰還願意陪你玩命呀?小爺根本不必親自動手,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一擁而上把你擒住。」

鐵長老在刑獄一呼百應可不是靠耍手段得來的,一身霸道的修為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當下傲然道:「老夫豈能不明白樹倒猢孫散的道理,但是夜長老想用這些人擋住老夫,那也是癡人說夢。」

如今的夜焱,收拾一個元嬰期的執法長老就像捏死一隻臭蟲。只不過,他如今好歹也是金丹期的長老,又是刑獄的主管,不會動不動就和人玩命,語重心長的規勸道:「就算鐵長老殺了小爺又能如何?鐵長老能擺脫宗門無休止的追殺?鐵長老能夠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想必也是為宗門立過汗馬功勞的,難道甘心就此背叛宗門?」

鐵長老氣得橫眉立目,地吼道「你小子少說風涼話,老夫還有活路可走?到了如今的份上,老夫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賺一個!」

…………夜焱暗自腹誹,自己這是真把老傢伙逼的急了,他可不想真的把老傢伙如何,只是嚇唬嚇唬老傢伙而已:「鐵長老何必激動呢?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什麼事可以商量,不要動不動就耍光棍呀,事情還不到那個份上。」

鐵長老憤然道:「到了這個份上,老夫也懶得遮遮掩掩,這把火就是老夫放的!如今事情敗露了,老夫哪裡還有活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夜焱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宗門怎麼可能知道?」

…………鐵長老已經做好血戰一場的覺悟,此時不由的一愣。

「鐵長老能否借一步說話。」夜焱如今的身份變了,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也變得不同,過去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低階修士,用不著顧忌什麼,如今他好歹是金丹期的長老,手握實權的刑獄管事,行事不能不有所考慮,凡事要以大局為重,不會動不動就和人耍光棍了。

如今夜焱要考慮的是刑獄的和諧穩定,同時還要把刑獄的控制權握在自己手上,如此,這座荒廢的煉丹房和數千名囚犯才能為他撈取靈石,而且,他還不想花費太多精力管理這座刑獄。

夜焱權衡利弊後認為除掉鐵長老一點好處也得不到。他仍然難以服眾,還有別人和他作對。與其面對一個新的對手,反倒不如把鐵長老留下,如今他已經抓住鐵長老的軟肋,稍微動點腦筋就可以控制此人,只要控制住了鐵長老,他便是控制住了刑獄。

來到一個偏僻的所在,鐵長老先是沉不住氣了,心急的詢問道:「不知道夜長老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夜焱翻了個白眼說道:「小爺說的還不夠明白?縱火的事小爺不會透露出去,那些知情的執法弟子全部是你的親信,而且多少也都參與了縱火,他們也是不會洩露風聲的。所以這件事宗門根本不可能知道。」

鐵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夫縱火是想為了對付你,難道你就不想報復老夫嗎?只要你把老夫縱火的事告到宗門,老夫必死無疑。」

夜焱呵呵一笑道:「鐵長老太謙虛了,這座刑獄中關押的囚犯,哪一個不是死有餘辜?他們一個也沒死呀,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鐵長老在刑獄辦事多年,自然明白宗門的作風,宗門在判決一個弟子的時候,到並不是依據這名弟子所犯的罪行,而是要考慮這名弟子的價值。如果一個弟子天賦平庸,即使犯了很小的事也可能被處決。相反地,如果一個弟子天賦非常優秀,又不是做出背叛宗門的事情,即便是罪行十分的嚴重,一般也是被關押起來。鐵長老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些人雖然犯了過錯,但是仍然有活著的價值,還有用處。」

夜焱不慌不忙的說道:「所以呢,有用的人就不用死。宗門即使知道是鐵長老放的火,也未必會殺了鐵長老,很可能是把鐵長老關押起來。」

事情敗露了也不用死,這本來是個好消息,鐵長老卻是驚出一身的冷汗,這些年來,他用血腥殘酷的手段統治刑獄,囚犯們將他視為魔鬼一般的存在,又恨又怕!

倘若他自己也成為囚犯,和那些囚犯關在一起,還不被那些囚犯活活的折磨死!

鐵長老心思急轉:「夜長老方才說不會把縱火的事洩露出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夜焱暗自嘀咕,老東西怎麼不上道呢?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露骨了,難道非要把話挑明不可?夜焱輕輕咳嗽兩聲說道:「小爺不是說的很清楚嗎,有用的人就不用死。鐵長老在刑獄辦事多年,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由你來擔當刑獄主管也是綽綽有餘。就是不知道鐵長老是否還願意繼續為宗門效力?鐵長老喜歡和那些囚犯待在一起呢,還是幫助本人治理這些囚犯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鐵長老如果還不明白,那就不是不識相了,而是白癡,如今擺在他的面前的路只有兩條,除非他對夜焱有用處,不然,夜焱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他萬劫不復。鐵長老縱然心有不甘,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連忙表態道:「屬下願意繼續為宗派治理刑獄,不對,屬下必定盡心竭力的輔助夜長老治理刑獄。」

儘管知道這種程度的投誠根本是言不由衷,夜焱還是滿意的點點頭:「夜長老這些年治理刑獄辛苦,被一個外來的毛頭小子佔了刑獄主管的位置,心裡一定不舒服,眼下答應下輔助小爺純粹是情勢所迫,嘴上服了,心裡不服。」

鐵長老尷尬道:「屬下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不敢的意思就是你心裡不服,只是不敢承認。」夜焱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有人動了你的權力,你自然是要反抗。如果小爺和你爭奪刑獄的權力,我們遲早有翻臉的一天。這個世界沒有永恆的關係,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我們的利益是矛盾的,遲早有爆發的時候。」

「這個……」鐵長老不得不承認存在這種可能性,他想不到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可以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徹,把話說的如此透徹。

夜焱停頓了片刻說道:「所以小爺不會干涉刑獄的管理,也不想染指你的權力。」

「夜長老的意思是。」鐵長老作為土生土長的宗門弟子,心目中只有兩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是他的修為,第二件是他的權力,這兩件事便是決定了一個宗門弟子的他身份和地位,決定了宗門弟子的一切,所以他實在想不通有人願意主動放棄這份權力。

「小爺就是佔個刑獄主管的名聲,這座刑獄還是由鐵長老做主。」夜焱坦坦蕩蕩的明說。

鐵長老雖然不是很聰明,畢竟活了一大把歲數,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人家先是對他的縱火的事既往不咎,現在又主動放棄掌控刑獄的權力,絕不可能沒有所圖,於是很醒目的主動詢問道:「不知道屬下有什麼地方能夠為夜長老效力?」

夜焱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今後還是由鐵長老來治理刑獄,約束這些囚犯,小爺只是覺得這些囚犯成天游手好閒,未免太清閒了。這幫傢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無所事事容易惹出事端,不如給你們找點活幹,鐵長老以為呢?」

鐵長老一貫不把囚犯當人看待,哪裡肯在意囚犯的利益了?當下就接過話茬表態:「這些囚犯閒著也是閒著,夜長老想讓他們做什麼,儘管發話。」

夜焱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只是想借用裂風谷這個荒廢的煉丹房,借用那些囚犯來煉製丹藥,同時他也不想浪費時間治理刑獄,所以他和鐵長老的利弊並不衝突。這些囚犯仍然由鐵長老來統治,只不過今後要為他幹活,而鐵長老的配合超出了他的預期。確認他真的不想爭奪刑獄的權力,鐵長老便是放下了最後一絲芥蒂,已然是對他唯命是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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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為本座是傻瓜

達成共識後,二人返回一干執法弟子眼前。

「都傻愣著幹什麼?趕緊的救火呀。」儘管夜焱不想干涉刑獄的治理,見到那些比自己還要淡定的刑獄弟子,仍是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宗門的人隨時會出現,如果讓宗門的大人物們見到這把大火,再見到這些對火勢無動於衷的刑獄弟子,恐怕心裡的火比這把火燒的還要猛烈!

那些刑獄的執法弟子起初是鐵了心跟隨鐵長老,當他們得知鐵長老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又是生出了反叛的心思。可是轉眼的功夫,他們又見到鐵長老意氣風發的歸來,絲毫不像是失勢的樣子。他們當真是雲裡霧裡,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一時間左右為難。

「你們聾了?難道敢違抗刑獄主管的命令?還不快滾去救火!被本座發現有人不出力的,休怪本座不講情面。」鐵長老翻起一雙鬼眼怒斥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他和夜焱雖然達成了秘密協議,上下尊卑卻是混亂不得!夜焱是名正言順的刑獄主管,即使不插手刑獄的管理,那也是甩手掌櫃!而他即使真實的控制刑獄,也不過是個跑堂的貨色,說句難聽點,他的權力是夜焱賦予的,夜焱隨時都可以取走,甚至連他的小命也一併取走。在這種情形下,他對夜焱自然是死心塌地,他只怕夜焱不清楚他的心跡,或者是懷疑他的忠誠之心。

另一方面,鐵長老也是審時度勢決定救火。起初他是唯恐天下不亂,乘機拔掉夜焱這顆釘子。如今卻是生怕出了亂子,儘管夜焱好心的放他一馬,那也是有前提的,除非夜焱是安全的!他可不認為夜焱在自身難保的情形下還會幫他保守秘密,所以,他會全力以赴的維護夜焱!要維護夜焱,首先必須控制住火勢,等宗門的人來了,不至於見到這把火燒的太難看。

傻瓜也看的出來,鐵長老對待夜焱的態度與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起初的鐵長老根本不待見夜焱這個刑獄主管,如今的鐵長老對夜焱那叫一個恭敬,對夜焱的命令更是堅決的擁護。

那些鐵長老的親信雖然不知道詳情,從鐵長老對待夜焱的恭敬也可以得出結論,這座刑獄已經易主,如今主宰這座刑獄的人是夜焱!連鐵長老也歸順了這位新任主管,他們哪裡還敢抗命不尊,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跑去救火。

板著臉指使走那些不識相的執法弟子,鐵長老立即換成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向夜焱恭敬的說道:「長老不必費心,屬下自然有辦法壓制住火勢。只要在宗門的人到來之前控制住火勢,宗門便懶得深究,到時屬下再找個替死鬼頂罪,很容易就可以把事情搪塞過去。」

「你放火的目的是轟走小爺,又不是真想把刑獄燒掉,當然有辦法收拾殘局了。真要是把刑獄燒成灰燼,你轟走小爺有什麼用?連刑獄都沒有了,你到什麼地方當主管呀?」夜焱翻了個白眼,有板有眼的分析:「你本來是想等宗門把小爺撤掉之後,你再出手救火,來個力挽狂瀾,對吧?如此一來,你不止拔掉小爺這顆釘子,還可以在宗門的大人物面前表現一把,隨後晉陞刑獄管事就更有把握了。」

「屬下受到小人蠱惑,一時鬼迷了心竅,夜長老就不要在折殺屬下了。」到了這個份上狡辯也是無用,鐵長老滿臉通紅的連呼慚愧,別看他的人品和心智很一般,一身本領是不是吃素的。話音未落,猶如一隻大鵬鳥撲下深谷,使用法術從翻滾的岩漿中拔出兩顆耀眼的火球,兩枚火球比岩漿的溫度高出了一千倍,一萬倍!釋放出來的滾滾熱流連金丹期的夜焱也難以招架,火球綻放出的光芒則是把幽暗的深谷映成白晝。當兩枚火球脫離了岩漿之後,那些岩漿立刻變得平靜下來,停止從地底深處向外噴湧。

很明顯,鐵長老正是利用這這火球來縱火的,如今他將火球收去,地底的岩漿立刻平息下來,外界的火便成了無根之火,憑借高階修士的手段,很容易就能夠控制住火勢。

「這是地火熔核!」夜焱對於火勢並不十分擔心,反倒是那兩個火球讓他眼前一亮,以他煉器神匠的見識,當下就辨認出火球的來歷,夜焱不止知道此物的來歷,還知道此物是煉器的上等材料!如此天材地寶居然被人用來縱火,當真是沒有天理了。

鐵長老雖然不知道地火熔核的珍貴,他倒是看的出夜焱眼神中的光芒,夜焱先是幫他隱瞞縱火之事,又將執掌刑獄的權力讓給他,對他有莫大的恩惠,他又是發愁無以為報,又是急於表明心跡,正心急找不到機會,得知夜焱喜歡這對火球,當下就毫不猶豫的獻上。「這火球是屬下處理一次地火噴湧時獲得,屬下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來歷,有什麼用途。夜長老慧眼識寶,想必清楚此物的用途,屬下便將此物送給夜長老了。」

說話間,鐵長老毫不猶豫的地火熔核奉上。

「小爺收下地火熔核算不算是收受賄賂呀?」夜焱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坑蒙拐騙他倒是輕車熟路,也不存在絲毫的心理壓力。收受賄賂可還是第一次,難免有點心虛的感覺。

「夜長老言重了,世間的寶物本是無主之物,從來都是能者居之。這地火熔核屬下留著也是浪費。不如送給夜長老派上用場。凡人不是有句老話嗎,說是寶劍贈英雄。」鐵長老一邊恭維夜焱,一邊暗自腹誹,大家都是聰明人,裝什麼呀?你讓囚犯幫你幹活莫非就不是以權謀私?

極少有人像夜焱這般擅長斂財的,絕大部分的宗派弟子和鐵長老一樣,即不懂煉丹也不會煉器,也找不到機會坑蒙拐騙。宗派弟子唯一的修煉資源來自宗派的福利,如果想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唯一的途經便是權力。這兩顆地火熔核正是囚犯們在地火噴湧的時候從岩漿中發現的,很自然的被鐵長老收入囊中。夜焱把權力拱手讓給鐵長老,這份權力對於鐵長老便是滾滾財源,他自然要對夜焱有所表示,此乃人之常情!非要上綱上線的說成是行賄,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寶劍贈英雄……」這句話說的夜焱心裡邊舒坦,平心而論,地火熔核留在鐵長老的手中的確浪費,甚至有害無益,鐵長老之前不就是用來縱火嗎?給宗派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此物落入小爺手中可就大不一樣了,不用多久,便可以煉製出兩件靈寶來。

當然,當然,夜焱雖然喜歡聽別人恭維自己,卻不會幼稚到把恭維當成真的。漂亮話誰都會說,可是誰又願意無緣無故的把寶劍贈送給英雄?所謂的英雄無非是對自己有用的人,夜焱倒是深信另外的一句古話,拿人家的手短。不過他和鐵長老之間的關係,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最終,夜焱收下了地火熔核,一方面是由於他眼下恰好缺少煉器的材料,另一方面是入鄉隨俗的考慮,接受鐵長老表達忠誠的方式。

所有人都認為這種做法合理,那便是合理的。饒是夜焱一廂情願的想和鐵長老維持一種合作互利的關係,想充當一把異界版的辛德勒,然而他也不得不接受現實,這個世界和前世不可相提並論。

宗門從來都是尊卑有別,等級森嚴的世界,人與人之間根本不存在平等,要麼是他駕馭鐵長老,要麼是鐵長老駕馭他。從職務的角度考慮,他身為刑獄的主管,乃是刑獄毫無爭議的主宰。縱然他無心治理刑獄,把權力交給了鐵長老,那也是他對鐵長老的器重,是鐵長老在輔佐他。

從現實的角度考慮,他不計前嫌,饒過鐵長老縱火的事,便是留下鐵長老的性命,乃是救命之恩。他把治理刑獄的權力交給鐵長老又是知遇之恩。他對於鐵長老可不止有恩,他手中握著鐵長老縱火的把柄,便是最大的威懾,隨時可以取走鐵長老的性命。如此的恩威並重,鐵長老豈敢不對他死心塌地!

地火熔核剛剛易主,一名刑獄的弟子風風火火的趕來。那名執法弟子自從來到刑獄,第一次遇到這種失控的事件,如今把宗主也驚動了,還不是嚇的六神無主,這小子倒還機靈,遠遠的見到宗主到來,立即跑來通風報訊。

不止是那名執法弟子,饒是鐵長老編排好了完美的說辭,聽聞宗主親自趕到刑獄,也是一陣陣的頭皮發麻。如果宗門只是派來一個執法長老視察,那倒是容易應付。大家都是執法弟子,隨便走個程序也就過去了。如今宗主親自到場,必定是要把前因後果調查個水落石出,這位美艷宗主除了心智卓絕,還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根本不用弟子通報,處在練無雙的住所,便可見到裂風谷火光沖天,不止裂風谷,整個西方的天空也被燒紅了,滾滾的濃煙和燃燒的碎片甚至隨風飄到了宗門。

如今練大宗主親自前來,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一張比鮮花還要嬌艷嫵媚的俏臉,此刻掛上了一層冰霜,叫人不寒而慄:「把曲長老給本座叫來。」

一干執法弟子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其中一個膽子大的弟子埋著頭顫聲道:「曲長老不再刑獄主事了,如今執掌刑獄的是新任主事。」

「刑獄換了主事?」練無雙雖然是在盛怒之下卻不失冷靜,權力交接的時候難免出現一些動盪,動盪大小視乎這個新任主事的手段,刑獄鬧出如此大的動作,必定是新任主事不足以服眾的緣故。如此看來,這場大火恐怕不止是一場事故,而是有人故意縱火。作為宗主不需要事必躬親,只要用對了人就足夠了,刑獄主事這種級別的弟子,練無雙還是要親自過問的:「那就把新任的刑獄主事找來,本座有話要問。」

話音未落,夜焱在鐵長老的陪同下匆匆趕來,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當真有幾分刑獄主管的做派。

無奈練大宗主太清楚夜焱的德行,下意識的就把夜焱排除在刑獄長之外,有大票的執法弟子在場,她乾脆的饒過夜焱,逕直向鐵長老詢問:「你就是新任的刑獄長。」

鐵長老連忙否認道:「屬下負責刑獄的治安,刑獄長是夜長老。」

「夜長老……」練無雙艱難的把目光移到夜焱身上,暗罵戰天老怪這個混蛋,居然把刑獄長這等重要的職務交給這個小子,這不是給本座添亂嗎?如今鬧出亂子了吧?雖然她也認可夜焱的能力,偶爾還委以夜焱重任,但是她可不像老怪一樣亂來。

她相信夜焱的機智和手段,卻不相信夜焱可以安守本分的做事。說穿了,她信任夜焱的能力,但不認為夜焱成熟到可以獨當一面。再者說了,這種獨當一方的職務需要足夠的修為和資歷作為資本,夜焱的資歷明顯還不足以擔當刑獄長的職務,這就難怪那些刑獄的原班人馬對他不服,這場大火,十有八九就是刑獄的原班人馬給夜焱的下馬威。

夜焱可不知道宗主的心思,在那如火如荼的美眸下,開始匯報這場大火的來龍去脈,當然,事件的經過純屬虛構,全部是他和鐵長老事先編排好的。

「本座不想聽到你說話。」練無雙狠狠的翻了夜焱一眼,讓你小子匯報,本座還能指望聽到實話嗎?纖纖素手一指鐵長老:「這場大火到底是什麼狀況,你來告訴本座。」

鐵長老剎那間驚出一身冷汗,宗主為何不要刑獄長匯報,反而找上自己,難道察覺到了什麼端倪?要知道,在這些宗派弟子眼中,宗主無疑是個神秘莫測的存在,而且手握生殺大權。儘管心底怕的要死,鐵長老仍然堅持著開始匯報。

事件的經過本來就是事先串通好的,他當然不可能拆夜焱的台,口徑完全和夜焱一致。

首先,這場大火純粹是天災!並非是人為的失誤導致。大火由地火噴發引起,誰也沒有辦法控制,執守刑獄的弟子唯有在災難發生後盡力的補救。

鐵長老先是把本次的大火誇張成刑獄百年來最慘烈的一次地火噴發,刑獄的力量根本無法控制。隨即他又是話鋒一轉,新上任的刑獄長率領刑獄弟子和囚犯全力滅火,最終,在刑獄長的英明領導下將火勢控制住。這哪裡是在匯報火勢的情況,簡直就是在為夜焱歌功頌德呢!

練無雙相信這種鬼話才叫奇怪,很明顯,這兩個傢伙事先串通好的,統一了口徑想矇混過關,她不明白的是,新到任的夜焱和這個刑獄資歷最高的鐵長老本該水火不容,為何穿上了一條褲子,在她的面前一唱一和,這兩個傢伙當真是把本座當成傻瓜了?練無雙美眸流轉,似有似無的望向夜焱:「這麼說來,本座不但不該懲罰你們,還要重重的獎賞你們咯。」

夜焱何等的機靈,還能察覺不出宗主語氣不善,連忙謙虛道:「維護刑獄的穩定是弟子的本分,弟子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火勢得到及時的控制,那是所有刑獄弟子齊心協力的結果,弟子不敢貪功。當然,弟子也有失察的嫌疑,如果弟子更早一些救火,損失還可以降低一些。」

「督察囚犯是弟子分內的職責,與刑獄長無關。宗主要是責罰的話,還請責罰弟子。」鐵長老可不敢讓夜焱受到委屈,眼見宗主對這種交代並不買賬,隨即搬出了第二套方案:「經過弟子的事後調查,在本次地火噴發中,兩個執法弟子負有玩忽職守的責任,弟子已經把人抓了,只等把火撲滅之後,立即把人押到執法堂。」

「現在到事後了嗎?火還在燒著呢,你們就心急火燎的推卸責任?還不快去滅火。」練無雙還能看不出這幫傢伙是因為推卸不掉責任,開始找替罪羊了。她一貫的風格是秋後算賬,如果不清楚情況,乾脆把事情放放,如此,主動權還是在自己手裡,什麼時候處置人都可以,這一招是最毒的,那些執法弟子救火的時候都是膽戰心驚。

夜焱可是清楚宗主的招數,反正他是不會害怕的,混在人堆裡就要開溜。

「其他的人去救火,夜長老留下。」練無雙豈能讓他跑了。

「這個,弟子還要組織人手滅火。」夜焱可不想單獨面對宗主。

練無雙毫不留情的傳音道:「火勢已經得到控制,把火撲滅是遲早問題,有沒有你都一樣,再說你初來刑獄,地皮還沒踩熱呢,你想組織誰呀?」

刑獄失火,如今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執法弟子們巴不得遠遠躲著宗主,只有鐵長老是個例外,動身前還在用忠誠的目光望向夜焱,他是生怕夜焱一個不小心把他賣了。

練無雙不止打發走刑獄的弟子,把自己的隨行弟子也派去救火,如今只剩下她和夜焱兩個人,她的態度陡然一變,板著臉質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事到如今,夜焱也只能裝傻了。

「這場火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何燒起來的,如何控制住的,和本座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練無雙還不清楚夜焱是什麼德行。

「就像方才鐵長老說的那樣呀,這場火是地火噴發導致,地火誰能控制的住呀?岩漿流到了什麼地方,火就燒到什麼地方。刑獄的弟子只能全力以赴的撲救……」夜焱可不是隨便就能被人唬住的,那副死不改口的樣子看在宗主眼中,就像在說小爺就是胡說八道了,你敢把小爺怎麼樣呢?

練無雙明知道他是胡說八道,偏偏就是對他無可奈何,換成別人,要是敢和練無雙這種態度,早就被她隨手處決了。換成別人不說實話,練無雙可以動用鞭子,甚至搜魂大法,可是,這些招數統統不能用在夜焱身上。驀然,美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閃動,速度快的令人匪夷所思。

夜焱只感覺眼睛一花,宗主已經近在咫尺,那雙素白的玉手更是捏住了他的脖子:「你小子說不說!」

柔白的小手施加在身上,遠不是想像中的銷魂,而是刻骨銘心的疼,夜焱差點就把眼淚流下來,雙手胡亂的揮舞,偏偏不敢去碰宗主:「我說,我說還不行,快放手。」

「就這麼說。」練無雙並不放手,只是稍微減弱力道,被這種程度的捏著鼻子,夜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感覺。然而威脅仍然真實存在,沒辦法,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鼻子為了鐵長老冒險,只好把整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整件事本來就不負責,就是鐵長老為了拔掉他這顆眼中釘故意縱火,結果反倒被他抓住了把柄,後面的事情就更簡單了,鐵長老受制於他,自然是全力的維護他,對他死心塌地。當然,他和鐵長老達成的協議,他是萬萬不能透露的。

「這個鐵長老是晉陞刑獄長的有力人選,他本來應該和你針鋒相對,居然和你坑蒙一氣來蒙騙本座,本座起初還覺著奇怪呢,原來是被你抓住了把柄。」練無雙自言自語的說道:「此人縱火在先,欺瞞本座在後,絕對不可輕饒。」

「跟宗主說幾句謊話就要死呀,宗主也太霸道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呢。」夜焱倒不是純粹的講義氣,而是不想失去了鐵長老,鐵長老要是被處決了,誰來幫他治理刑獄呀。

「這個故意縱火是為了要陷害你,你還要幫他說情。」練無雙小手微微用力,頓時讓夜焱連連求饒。

「宗主發落了鐵長老之後,還不是要再派一個人接手鐵長老的位子,那個人難道就不跟弟子做對了?弟子好不容易把鐵長老降住,宗主卻要發落鐵長老,另外再派一個人來,這不是折騰弟子嗎?」夜焱自知在宗主面前很難藏住心思,索性就實話實說了:「弟子的修為和資歷,擔當刑獄長本來就略顯不足,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宗主不能拆弟子的台呀。」

練無雙一張嫵媚的俏臉陰晴不定,夜焱的資歷擔任刑獄長何止是略顯不足,是差的遠了!本來她還在擔心夜焱資歷太低,難以在刑獄服眾,如今看來這種擔心純粹是多餘。如今,她反倒擔心夜焱今後在刑獄無法無天!要知道,夜焱又是對鐵長老有恩,又是對鐵長老有威!恩威並施之下,這個鐵長老還不對夜焱死心塌地。如此一來就失去了制衡,刑獄豈不成了夜焱的天下!

可是,即便是她發落了鐵長老,另外派一個人來,難道這個小子就降不住了嗎?這個小子既然降的住鐵長老,便是降的住第二個,第三個!何況這個小子還有戰天老怪作為靠山,便是自己也不忍心真把他怎麼樣了。想到此處,練無雙就是一陣無力,只能冷著臉警告夜焱:「本座可以留下鐵長老輔助你,但是醜話說在前邊,不許你在刑獄拉山頭!要是讓本座知道你在刑獄拉攏人心,不服從宗門的挾制,本座可不饒你。」

「弟子即沒有那個膽子,也不夠那個本事呀。」夜焱連忙應承下來,咱頂多是藉機斂財,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你的膽子和本事可不小呢,輕而易舉的就把刑獄的權力握在手中了,再過一段時間,整個刑獄還不成了你的天下?你的眼裡還能有宗門嗎?還能有本座嗎?」練無雙倒是清楚夜焱為人低調,也不存在什麼野心。不過該警告的還是要警告,就當是防患於未然了。

夜焱可是把冷汗都嚇出來了:「宗主就行行好,放過弟子一回吧,再編排下去可就是背叛宗門了,弟子這副小身板可承受不起呀。弟子明白,宗主的教誨是關心弟子,害怕弟子在刑獄待的久了,生出傲慢之心。但是有話可以好好說嗎,不帶這麼嚇唬人呢,你就不怕把弟子嚇出毛病來?」

「誰關心你?本座這是在警告你,天底下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練無雙強壓住笑意繼續警告。

「宗主喜歡教誨可以繼續,但是能不能先把手鬆了?弟子的鼻子都快被捏扁了。」夜焱無力的請求。

「你的破鼻子不用捏也是扁的,不要和本座油嘴滑舌,本座說過的話,一定要牢牢記住。」練無雙說這話又是用力一擰。

夜焱無力的歎息:「喜歡捏就捏著吧,弟子就是被宗主毀容也心甘情願,就是怕鼻涕流到宗主手上,不知道這個算不算大不敬呀?」

「你敢!」練大宗主下意識的就放過了夜焱的鼻子,然後又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倒是無所謂,恐怕有人要為你心疼,本座要是把你的鼻子擰歪了,你媳婦還不找本座拚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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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煉丹(一)


    話題涉及到了鬼仙子,練無雙頓時無名火起「你小子有什麼毛病?回宗門都快六個月了,也不回家和媳婦相聚。」

    「宗主如何知道弟子沒有回家?難不成偷偷派人監視弟子?」夜焱聞言不由一驚,他的秘密實在太多,尤其是幫助赤煉蠍子重塑軀殼的事,萬萬不敢讓宗主知曉,如果宗主暗中監視他,那就大事不妙了。

    「誰有功夫監視你?是鬼仙子來找本座說話,她竟然不知道你返回宗門了。」練無雙狠狠瞪了夜焱一眼。

    「不對吧,她不過是本門弟子的家眷,有什麼資格找宗主說話?」夜焱嚴重的懷疑。

    「鬼仙子在宗門一個朋友也沒有,她不來找本座說話,還可以找誰說話呢?」練無雙原本就與鬼仙子十分親近,在鬼仙子脫離宗派以後,乾脆和鬼仙子姐妹相稱。鬼仙子出嫁的時候,她更是連嫁妝也出了,這豈能是普通關係?可是如今,她和夜焱發生了那種事,叫她如何面對這個妹妹?思來想去,她將所有怨氣盡數歸在夜焱頭上,這個小子分明就是禍水!

    夜焱雖然不清楚自家媳婦與宗主的親密關係,但是想起宗主以前也經常去找自家媳婦,勉強接受了這種說法,自言自語的說道「最近一段時間太忙,抽不出時間去見她。」

    「你小子回來都六個月了,忙的連家也回不成?」練無雙冷冰冰的嬌哼。

    「信不信隨便宗主,弟子的確是很忙,騰不出時間找她。」如果不是刑獄燃起了大火,夜焱此刻還在為赤煉妖蠍護法呢。

    練無雙也懶得盤問他細節,索性強迫他留下一句准話。「你什麼時候回家?」

    夜焱撓頭道:「這哪有譜呀?眼下僅僅是控制住了火勢,徹底把火撲滅還需要一段時間呢,刑獄弟子全部在盡力救火,弟子身為刑獄長,總不能中途溜號去陪老婆吧?」

    練無雙想想也是,刑獄如今還燃著大火,夜焱身為刑獄長必須留下主持大局,隨即交代道「等你把刑獄的火滅掉,盡快回家和鬼仙子團聚。」

    夜焱本刑獄的火滅了之後,還要返回洞府為赤煉妖蠍護法,不過順道去媳婦的洞府也不耽擱多少時間,當下應承道:「行吧,等刑獄的火滅了,弟子就過去看看。」

    練無雙說話之前先把夜焱白了一眼「什麼叫過去看看?在外界漂了十年還玩不夠?返回宗門不和家人團聚,獨自在外邊瞎混個什麼?」

    「弟子的家事不勞宗主費心。」夜焱至今尚未和鬼仙子洞房,鬼仙子的洞府什麼時候成他的家了?他去找鬼仙子頂多是去拜訪而已,不是回家!他不是過去看看,難道還想留下過夜不成?不過,他可不想把實情告知宗主,家醜不可外揚啊……

    即便他絕口不提,宗主也知道他和鬼仙子尚未洞房的狀況,自然也知道他和鬼仙子的生疏和不洞房有關。夫妻充其量是個名分,不存在任何的血緣關係,如果連洞房也不入,那就什麼關係也不是了!他和鬼仙子這對夫妻有名無實,硬是強求他像真的夫君一樣和鬼仙子相處,的確是強人所難。

    不過,他和鬼仙子不洞房僅僅是誘因,鬼仙子天性冷傲,宛如不染凡塵的仙子,這個小子想必對這種相敬如賓的夫妻關係倍覺乏味吧?遠不如和小妖精打情罵俏來的有趣吧?這個小子或許真的很忙,但是他至今沒有和鬼仙子相聚,真實的原因只能是一個,他不是心急的想和鬼仙子相聚。並非他故意要冷落嬌妻,純粹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他並不期待和鬼仙子相聚,自然是有時間就去拜訪,沒時間就等等。

    夫妻之間的事,外人插不上手,何況鬼仙子的優秀毋庸置疑,眼下只是涉世不深,還不懂得男女間的事,等她逐漸醒悟過來,自然有辦法留住夫君。

    練無雙只是不想讓姐妹受了委屈,畢竟夜焱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有風華絕代的紅顏知己,而鬼仙子卻是一無所有,她只有夜焱這個夫君。返回宗門以前,她鄭重的交代夜焱,刑獄的火滅掉之後,盡快回家和鬼仙子相聚!

    宗門的人剛剛返回,鐵長老立即風風火火的跑來,旁敲側擊的向夜焱打探消息,難怪他提心吊膽,這把火可是他放的,知情的夜焱又是被宗主單獨留下問話,他不得不擔心夜焱承受不住宗主的逼問,一不小心把他給賣了。並非鐵長老膽小,實在是本派宗主機智過人,而且是出了名的殺戮果斷!鐵了心要調查一件事,必定是查個水落石出,處決人的時候從不手軟!

    欣賞鐵長老六神無主的樣子,當真是無比的爽快!夜焱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已經把他出賣了。

    夜焱也是裝作對宗主畏之如虎的樣子,只說自己如何驚險的與宗主周旋,如何不容易的幫助隱瞞下來。如此一來,鐵長老仍是對縱火的事提心吊膽,還要對他幫忙周旋的事感恩戴德。

    「夜長老今後不論有任何的吩咐,屬下即便肝腦塗地也絕不推辭!」鐵長老一副願為夜焱慷慨赴死的壯烈模樣,堅定的語調像是在起誓!作為刑獄的一員,他本來就應該服從刑獄長的調遣,而此刻的保證,明顯是超越了作為一個下屬對刑獄長的忠誠,縱然夜焱做出逾越宗規的事,他也要誓死追隨了!

    「先把火滅掉再說吧。」夜焱幽幽歎息,一副惆悵模樣。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刑獄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鐵長老收拾殘局。鐵長老自然不敢讓夜焱身先士卒,指揮和救火全部由他包了。

    宗門弟子爭權乃是人之常情,何況按照常理,刑獄長的位子本來就應該屬於鐵長老,平白無故的被人奪走,他一時氣憤不過,採用了過激手段,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並不能證明他的人品差。

    事實上,夜焱根本就不關心他的人品,那種高風亮節的宗派弟子,夜焱還不想用呢。一個對宗派忠心耿耿的宗門弟子,怎麼可能對他唯命是從,更不可能讓他利用囚犯幹活。所以說壞人有壞人的用法,夜焱關心的是此人的能力。

    夜焱需要一個可以幫助他治理刑獄的人,那麼,本來就是刑獄長熱門人選的鐵長老,自然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鐵長老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在鐵長老的威望之下,刑獄弟子沒有一個敢不賣力救火的,便是那些囚犯也在奮力的救火。

    鐵長老的指揮才能也很是不弱,在他的調度下,囚犯被分割成若干個小組,每個小組由三名執法弟子帶隊,統一行動。

    如此一來,救火的團隊變得有條不紊,團隊合作形成的合力,很容易撲滅一個火源,而且修士編組成團隊以後,彼此可以相互配合,能夠盡量的減小傷亡。到了後期,主火源被撲滅之後,只剩下分散在各處的零散火勢,這種分組的方法更是效果奇佳。

    「鐵長老好手段呢,有你在刑獄坐鎮,我就可以放心了。」夜焱由衷的讚歎,讚歎自己慧眼識珠的本領。

    「刑獄長過獎了,屬下只不過是在刑獄待的時間久了,救火救的多了,經驗自然比旁人豐富一些。」鐵長老謙虛的笑了笑。

    夜焱心說會打架的修士不少,會救火的可不多見,何況你的本事也不止是救火,這座刑獄中關押的囚犯哪一個不是惡人,這些囚犯落在你的手裡,還不是被制的服服帖帖,跟小綿羊似的。

    主要的幾個火源已經全部撲滅,剩下一些遍佈各處的零散火源,派出小隊人馬分頭撲滅即可,絕大部分囚犯被分配出來,清理烈火焚燒後的裂風谷。

    清理的工作雖然不存在危險,卻是比救火要繁瑣的多,遠比救火浪費時間。根據鐵長老的經驗,這是一個曠日持久的工作,要把岩漿和燒燬的建築恢復如初,少說也要三年。只不過清理和修復的過程並不著急,可以分期分批的進行,不會影響刑獄的正常工作。換而言之,如今就可以忙活夜焱的事了。

    在鐵長老的調度下,別處的清理工作先不著急,首先把丹房清理出來。

    丹房乃是最難清理的地方,要知道,地底的岩漿正是從連接丹爐的地穴噴湧出來的,丹房毫無疑問是岩漿肆虐的重災區,好在丹爐不怕岩漿的高溫,仍然完好無損。只要丹爐還在,連接地火的地穴還在,重建丹房就指日可待。

    刑獄中的囚犯顯然是經常清理地火肆虐後留下的岩漿硬殼,清理起來效率極高。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丹房就被重建起來,就連丹爐也清理一新。

    夜焱摸了摸泛著烏光的丹爐,心裡那叫一個滿意,前任宗主好大喜功,不止大費周章的鑿出了地火,還打造出優質的丹爐,到最後沒有煉出丹藥,反而扔下了一個爛攤子,如今這些家當統統便宜了夜焱,還有在刑獄服刑的修士,分明就是三千個免費的勞力。夜焱如果不將這些資源利用起來,都覺得對不起前任的敗家宗主。

    夜焱可不是個貪心的人,他首先要煉製的是養氣丹,這是一種煉氣初階使用的丹藥,價值還不到兩顆下品靈石,優點是需求量非常的大,隨便一個老祖的勢力,每個月也得消耗千八百顆的,所以不用發愁銷路。

    當然,夜焱不是指望煉製這種廉價丹藥薄利多銷,就算是他決定走量產化的路線,養氣丹的規格也太低了。煉製養氣丹是為了給新人練手,熟能生巧,具備一定的經驗才好煉製高階的丹藥。

    煉製養氣丹的材料十分廉價,使用銀兩就可以買到,浪費再多也不會心疼,正是作為練手的入門丹藥。

    即便是煉製這種最廉價的丹藥也不簡單,夜焱把煉丹步驟分解開來,從材料的購入,到篩選,配製,煉製,竟然達到了三十八道工序。

    他將這三十八道工序分別交由三十八個挑選出來的囚犯,購買材料的只負責購買材料,篩選藥材的只負責篩選藥材,配藥的只是負責配藥,煉丹的只需要煉丹,控制地火的只管控制地火,如此,分配到每個人頭上的工作便十分簡單,即使從未煉過丹藥的修士也可以輕易上手。

    這一招,夜焱是和麥當勞大叔的學的,不過他不是批量生產麵包圈,而是批量的煉丹,加上他作為煉丹神匠,熟知煉丹的材料和每個步驟,才能夠想出這種方法來。

    大批的藥材很快運到了丹房,夜焱耐心的從第一道工序開始,手把手的教授那些囚犯,雖然麻煩了一些,想到如果計劃成功,這三十八個囚犯各司其職的煉丹就相當於三十八個煉丹師同時煉丹,再麻煩也是值得。夜焱不厭其煩的教授了兩遍,然後命令那些囚犯自行煉丹,他只是在一旁觀察,即使見到囚犯在煉丹中出錯,他也是不聲不響。

    十多個時辰之後,煉丹走完最後一道程度,丹爐的蓋子被打開,丹爐中哪裡有什麼丹藥,全部是黑漆漆的焦炭!

    夜焱目睹了煉丹的全部過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覺得自己恐怕有些異想天開了,煉製丹藥和烤麵包圈終究是不一樣的,煉製丹藥的程度更加複雜,難度也比烤麵包圈高出很多。

    把煉丹的步驟分割成細小的工序,雖然降低了每個環節的難度,卻是提升了整體的難度。一個稱職的煉丹師,可以根據材料不同,以及煉製丹藥時出現的狀況,隨心所欲的做出調整。比如說在選材的時候如果有些問題,可以在配藥的時候加以補救。根據地火的強度變化,可以調整煉製丹藥的時間。

    可是一旦把煉丹分割成若干的工序,每一個工序都是由不同的人來完成,就無法隨便的調整。這些煉丹的修士根本不懂得煉丹,他們根本不清楚如何做出調整,錯誤只能不斷疊加,每一道工序出現一點變化,三十八道工序下來,可就錯到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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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煉丹(二)


  「這種方法行不通的,這是在浪費材料。」火勢徹底得到控制以後,趙武成了夜焱的跟班,寸步不離夜焱的左右。對於夜焱的想法多少也可以猜到一些端倪,他可不認為這種方法能夠煉出丹來。要知道,煉丹師歷來受人尊敬,就是因為數量的稀少,前任宗主耗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把裂風谷建造成規模浩大的丹房,又是把宗門的煉丹弟子全部調集過來,折騰了很多年也沒有能煉出幾顆像樣的丹藥來,反倒是扔下一個爛攤子。如果用這些囚犯就可以煉製丹藥,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這種嘗試不止是浪費時間,還是在浪費資源!煉製養氣丹的低端草藥雖然不值錢,但是也招架不住這般揮霍呀!三十八個囚犯一刻不停的忙碌,等同於三十八個煉丹師在同時煉丹,效率甚至還要更高。問題是他們的煉丹根本不存在成功的可能性,如今的情形是糟蹋材料的速度奇高!
  
  「這種方法在我的家鄉是經過驗證的,絕對行得通,一時的失敗只能說明我還不得要領。」夜焱並不下令停止煉丹,一邊觀察囚犯煉丹的過程一邊考慮解決的方法。
  
  「什麼,在刑獄長的家鄉,有人用這種方法煉丹?」趙武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如果這是真的,這位刑獄長的家鄉未免太強大了!
  
  「我的家鄉的確有人用這種方法,不過不是煉丹,有人用這種方法做麵包圈。」其實在夜焱的前世,分工協作的方式可不止是用來做漢堡包,在所有領域都被廣泛應用。
  
  「麵包圈是何物?」趙武心急的追問。
  
  夜焱思索道「這個嗎,麵包圈和凡人吃的炊餅差不多。」
  
  …………趙武很是木訥了一陣,一本正經的說道「刑獄長說笑了,炊餅和丹藥豈能相提並論嗎?」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其實原理都差不多。」夜焱這個煉丹神匠,就不懂得怎麼做炊餅。
  
  夜焱一邊閒扯一邊思考。這些囚犯在煉製丹藥的時候並沒有犯錯,他們不是煉丹師,不知道每一種藥材的藥性,不知道什麼年份的藥材使用什麼樣的火候,不知道如何利用配藥的步驟來加以調整,如果把他們分拆開來,他們只是一盤散沙。
  
  分工協作的方法的好處在於把複雜的煉丹過程分割成許多簡單的工序,由此大幅度減小了煉丹的難度,讓毫無煉丹經驗的修士也可以煉丹,難處在於不同工序之間無法相互配合。
  
  解決的方法有兩個,第一個方法簡單直接,找一個懂得藥理和藥性的修士全程監控煉丹過程,及時的做出指導和調整。不過,這種解決方法和夜焱的原則相悖,他需要使用囚犯即可煉製丹藥的方法,如此才可以大規模的煉丹,如果找懂行的人來指點,煉丹的規模必然受到限制,因為每一組煉丹的囚犯都需要一個人來冇指導,而這種人才並不容易尋找。
  
  一個修士想要熟悉基礎的藥理和藥性,至少需要數十年的鑽研揣摩,達到那種程度的修士,差不多可以煉製低階的丹藥了,放在頂級宗派也能混的人模狗樣,豈是輕易招攬的到?
  
  夜焱果斷的採用第二種方法,制定出一套嚴格的標準,首先,他把每一種藥材的年份限制在最低要求的三年之內。由於使用的藥材是統一規格,煉丹的過程就變得模式化了,更容易複製實施。配藥的工作變得十分容易,不用在考慮藥材的年份,只需要關注藥材的品種即可。由於使用的藥材年份相當,煉製的時間也相差無幾,夜焱可以要求煉丹的囚犯,把煉丹時間精確到一炷香內!
  
  這種煉丹方式的精髓在於分工協作,所以分工一定要細緻,每道工序務必要求簡單,原來的三十八個工序被再次被細分,達到成四十一道工序,為此,夜焱不得不重新教授那些煉丹的囚犯。
  
  兩天後,第一爐養氣丹終於被煉製出來,整整三十六顆養氣丹,每一顆都是龍眼大小,透著漆黑烏亮的誘人光澤。
  
  趙武的眼睛瞪的比養氣丹還要大,還要圓!本來他只認為這是夜焱異想天開,確實想不到,夜焱當真用囚犯把丹藥煉製出來了!要知道,能夠煉製出養氣丹的修士,在宗門已經是十分的稀少了,夜焱卻是借助囚犯的手將養氣丹煉製出來,這相當於把四十一名囚犯變成了煉丹師!

  趙武的頭腦雖然不太靈光,也是意識到這種方法帶來的驚人利益,計算道:「用這種方法煉製丹藥,每天可以煉出兩爐練氣丹,也就是七十二顆養氣丹。即使賣給宗門的老祖,每顆養氣丹也可以賣到一枚下品靈石的價格。計算下來,每個月至少有兩千下品靈石的進賬。」
  
  夜焱搖了搖頭「這筆賬不是你的算法。」
  
  趙武覺得自己算的沒有錯呀「刑獄長的意思是……」
  
  「難道你沒有發現煉製丹藥最耽擱時間的是煉製過程,前面的工序很快就可以完成,煉製的過程卻要耗費五個時辰,這就嚴重拖慢了煉丹的速度。」夜焱用手指了指丹爐旁邊。
  
  趙武抬眼望去,果然見到丹爐旁堆積起不少等待煉製的藥材,那些藥材已經加工成丹丸的形狀,大約有三百多顆的數目。「這個……」
  
  「至少需要十個丹爐同時開工,才可以和前期的速度匹配,所以,每天的產量不是七十顆養氣丹,而是七百二十顆養氣丹,每個月的收益在兩萬靈以上。而且這些人剛來幹活不夠熟練,等他們熟練起來效率還可以提高,估計至少要增加到十三個丹爐才能勉強夠用,這樣計算下來,每個月的進賬至少是三萬靈。」夜焱安排人手的時候,故意把每一道工序只安排一個人,便是考慮到煉丹是最耽擱時間的環節。
  
  「三萬靈的進賬。」趙武當場倒抽了一口涼氣,眼珠子差點滾落出來,每個月三萬靈的進賬,對於他這樣的執法弟子,也是十分震撼的數目了。
  
  夜焱見到他一驚一乍的樣子不由好笑,拿他打趣道:「宗門的執法弟子有這麼窮?三萬靈的數目聽起來嚇人,兌換下來不就是三十顆中品靈石嗎?」
  
  要知道,這些囚犯一旦合作煉丹,每一個都相當於初階的煉丹師,五十個初階的煉丹師不間歇的工作,每個月賺才賺到三十顆中品靈石,很多嗎?如果只是煉製練氣丹,賺取這麼幾個靈石,夜焱根本懶得浪費時間。
  
  趙武滿臉尷尬的苦笑道:「如果宗門的福利夠用,就不至於有許多本派弟子去死亡沙海那等凶險之地狩獵了。執法弟子的收入只是比一般弟子多些,離夠用還差的遠呢。夜長老剛晉級到金丹期不久,過一段日子就知道艱難了。」
  
  「怎麼個艱難法?」夜焱考慮到自己如今也是金丹期的人了,隨便的問了一句。
  
  趙武本來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又是滿腹的苦水,當即抱怨起來「剛到築基期的時候,老是羨慕金丹期的供養豐厚,等自己到了金丹期才知道,金丹期弟子的供養根本不夠用的,簡直少的可憐。」
  
  「繼續說,可憐到什麼程度了?」夜焱可不是在意他的艱難,純粹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已,另外也是為了打探消息,既然他決定大規模煉丹,自然要先打探一下行情。
  
  趙武歎了口氣道,繼續嘰歪道:「只要是天賦還過得去的弟子,丹藥在金丹期之前只是一個輔助,即使不用丹藥,自己努把力也可以突破到金丹期,晉級到金丹期以後可就不同了,除了極少數的天才,九成九的弟子必須借助丹藥修煉,金丹期的丹藥又是十分珍貴,到哪裡去找?遠的不說,就說咱們執法堂的弟子,凡是加入執法堂的弟子,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修為了。可是宗門派發給執法弟子的供養,仍然是築基期使用的丹藥。連我們執法弟子尚且如此,普通宗派弟子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夜焱只領取過一次執法弟子的福利,當時的他還是煉氣二層的修為,當真覺得那份福利相當誘惑了!如今回想起來,人家貨真價實的執法弟子至少是金丹期修為,使用築基期的丹藥貌似不起什麼作用呀……
  
  趙武一旦抱怨起來,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有築基期的丹藥領取還是好的,有的時候,連築基期的丹藥也領不到。」
  
  「不至於悲慘到這種地步吧?」夜焱始終認為幽冥宗作為頂級的修仙勢力財大氣粗,這要是連福利也發放不出來,是不是太寒磣了?貌似練大宗主不太稱職呀。
  
  「有什麼不至於的?宗門的福利一貫是優先發放戰堂和執法堂,連咱們執法堂也經常發不出福利,普通的宗門弟子發不出福利更是家常便飯了。宗門的煉丹師全部是半吊子,頂多煉製出煉氣期的丹藥,而且還不夠用的。上了築基期的丹藥,全部從流雲宗購買。從別派購買丹藥哪有個准呀?有時候可以買到,有的時候購買不到,買到了就發放福利,買不到就不發放福利唄。」趙武這些肺腑之言如果被練大宗主聽見,當場就能把他廢了,罪名就是動搖軍心!齊州界內,除了流雲宗能夠煉製金丹期之上的丹藥,還有哪一個修仙勢力能夠煉製?哪一個修仙勢力的高階丹藥不是從流雲宗購買的?

  幽冥宗作為齊州頂級的修仙勢力,更是與流雲宗簽訂了長期協議,可以優先購買流雲宗煉製的低階丹藥,購買丹藥的價格也要比其他的小門小戶的宗派來的實惠。只不過,流雲宗的煉丹實力也是有限,無法滿足齊州的全部需求,金丹期以上的丹藥還要留下拍賣,自然不可能滿足幽冥宗對丹藥的真冇實需要。幽冥宗頂多比其他宗派更有保障,擁有優先購買低階丹藥的權力。
  
  由於宗門本身煉製不出高階丹藥,需求又是長期得不到真正滿足,在這種狀況下,不可能有庫存的丹藥,一旦發生特殊的情況便發不出福利,這也是真冇實存在的情況,可是絕不像趙武說的那麼悲慘!
  
  「哦,原來不是宗門窮的買不起丹藥了,而是有靈石買不到高階丹藥。」夜焱拍拍小心肝,他倒是知道高階丹藥的稀缺,只是想不到稀缺到這種程度。
  
  「不止是高階丹藥稀少,低階丹藥也不夠用,宗門雖然可以煉製出一些低階丹藥,數量也是十分的有限,遠遠無法滿足低階的弟子的需要。那些煉氣弟子和築基弟子為什麼排長隊領取福利?那是因為有的時候可以領到福利,有的時候領取不到福利,先到的弟子一般可以領到丹藥,去晚了可就很難說了。」抱怨歸抱怨,趙武倒是還算客觀,自我安慰道「其實別的修仙勢力和我們的情形差不多,低階丹藥可以自行煉製一些,但是永遠不夠用的。高階丹藥一般作為獎勵,由宗門賞賜給弟子。或者是留給宗派重點培養的弟子使用,哪有宗派敢把高階丹藥當福利發的,就是煉流雲宗也不夠這個資本!據說流雲宗每年煉製的高階丹藥,數量也不超過百顆,其中的七成還必須拿出來拍賣。」
  
  夜焱據此得出結論,不論自己的小作坊煉製出來什麼樣的丹藥,煉製出多少丹藥,銷路是不用發愁的,直截了當的賣給宗派便是。
  
  「刑獄長打算如何處理剩下的材料。」趙武轉眼間又為浪費的材料心疼起來,由於藥材的年份卡在最低年份,誤差不得超過三年,這就大大局限了材料的使用,能夠使用上的材料最多是三分之一的樣子,三分之二的藥材剩了下來。而實際上,凡是達到最低年份的藥材,都是可以用來煉丹的,年份越高的藥材效果更佳。
  
  夜焱豈能在意浪費這點材料,不過得知了丹藥的行情,他的野心迅速膨脹起來,僅僅是五十一個囚犯為自己煉丹,規模太小!
  
  那些挑剩下的藥材也是可以煉丹的,而且年份相差也不大,頂多超過最低年限不到十年,只要再找來兩組囚犯煉製丹藥,就能把百分之九十的藥材用上,至於剩下的百分之十,隨便怎麼處理也不心疼了。夜焱把手一揮,向趙武交代道「你去找鐵長老,讓他按這組人的規模,再調兩組人過來,修為低一點不要緊,人一定要機靈,這批人有幾個呆頭呆腦的,小爺還得換掉。」
  
  「刑獄長還要再找兩組人煉丹?」一個月三萬靈的進賬已經讓趙武心顫,再調來兩組人,每月的進賬可就是九萬靈!
  
  「對,就按這組人的規模,再調兩組人過來煉丹,快去吧。」夜焱實在不敢告訴趙武,養氣丹只是用來練手的,隨後要煉製的是煉氣高階使用的混元丹,突破到築基期使用的破凡丹,甚至築基期使用的丹藥,他是害怕把趙武嚇出毛病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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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黑煞

經過打探,夜焱對齊州的丹藥市場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齊州並不缺少煉丹師,大型修仙勢力不惜血本的狠砸,總可以培養出一些煉丹師來。相應的,也可以煉製出少量低階丹藥供本派弟子使用,只不過,丹藥的產量遠遠無法滿足宗派的需要。

齊州真正缺少的是能夠煉製高階丹藥的煉丹宗師,宗師級別的人物絕不是花費資源就可以培養出來的。煉丹宗師只能誕生在本來就擅長煉丹,擁有濃厚煉丹底蘊的宗派。像幽冥宗這樣的鬼修勢力,本來不具備煉丹的底蘊文化,妄想著憑空培養出一位煉丹宗師,這就好比天朝想要培養出一位足球巨星一樣可笑!

夜焱採用分工協作的方法煉丹,並非是不需要煉丹的技術,只是把原本很難的煉丹分割,原本由一個人掌握的技術,分攤到五十個人的頭上,由此大大降低了煉丹的難度。

不過,饒是他依仗煉丹神匠的手段,將煉丹細分到了極致,將每個步驟盡量簡化,也僅僅是讓這些囚犯勉強煉製出最低階的養氣丹,煉製失敗的幾率還非常的高,失去他的指點,平均煉製五爐丹藥就要失敗一爐。

煉製的丹藥提升一個檔次,難度往往要提升十倍,因為使用的藥材更多,對火候的把握要求更高,煉丹的步驟也更加繁複,比如再高一階的混元丹,分解下來,至少要達到一百多道工序!每一道工序的難度也大幅的提升。

所以,夜焱雖然找到取巧的法門,也不可能在短期內煉製高階丹藥,他必須等待那些囚犯的煉丹技巧成熟起來,才敢煉製更高階的丹藥,而且還必須是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的提升丹藥等階,過程和培養一名煉丹師差不多,只是難度減低了許多。

由於另外的兩組人使用的藥材年份不同,煉製的火候和時間也各不相同,夜焱又是親自上陣,分別的教授他們。儘管辛苦了一些,當他悠閒下來,見到那些囚犯仍然在忙碌著,腦海中便是閃過一個畫面,大把大把的靈石嘩啦啦的往自己口袋裡蹦,如此,他即使再辛苦也認為值得,正幻想著那美妙的情景,驀然,奇異的感覺讓他心頭一跳。那是一種不可言傳的奇異感覺,不屬於任何感知,卻是讓他真實感覺的到,彷彿來自血脈的深處的共鳴。

儘管夜焱對於血祭的運用方法一無所知,但是下意識的就做出判斷,這種奇妙的感覺來自他的靈寵!

來到刑獄之後,夜焱先是滅火,之後他又教授那些囚犯煉製丹藥,不知不覺的忙碌了數月,這種感覺還是首次出現,一定是赤煉妖蠍發生了什麼事!

要知道,幫助赤煉妖蠍重塑軀殼的事本來就見不得光,而赤煉妖蠍又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一旦重塑軀殼難保不惹點亂子出來,想到此處,夜焱心中一緊,將監管煉丹的差事交給趙武,自己駕馭禿子返回洞府。

宗門,一束如煙如墨的黑煞筆直的刺入霄漢,彷如屠天的利刃!

黑煞不止出現的詭異,更是帶來恐怖的威壓!方圓百里的範圍之內,修為稍差的弟子連呼吸也變得無比艱難,即便是那些金丹期之上的高階修士,在這強大的威壓之下,法力也是宛如風中之燭一般搖搖欲墜。

黑煞的根源位於一個執法弟子的洞府,當練無雙趕到的時候,洞府外已經被圍觀的弟子擠成水洩不通,有戰堂弟子,有執法弟子,甚至有不少長老級別的人物,這些人在洞府外議論紛紛,卻是不見採取任何行動。

練無雙見到這副情形,彎彎的眉梢輕輕一挑,很是不悅。在她的身旁,鬼仙子卻是心事重重,此處不是夫君的洞府嗎?不知道夫君發生了什麼事?

「屬下拜見宗主。」一名識得宗主的執法長老匆匆前來拜見。

「發生了什麼事?」練無雙冷冷的查問。

「啟稟宗主,屬下還不知情。」執法長老尷尬的解釋。

練無雙一張俏臉寒意更濃「不清楚就搞清楚,不然宗門養你們這些執法弟子做什麼用的?」

「啟稟宗主,此處是本堂夜長老的洞府,夜長老眼下不在洞府中,屬下不便擅闖他的洞府查探,不過,屬下已經派人去找夜長老了,等他回來,一切自然水落石出。」這名執法長老也是有苦衷的,誰不知道這個夜長老是戰天老怪得意的紅人?煉氣二層就被破格提拔為執法弟子,剛到金丹期就被任命為獨領一方的刑獄長。硬闖這個夜長老的洞府,那不是抽戰天老怪的臉嗎?以後還想不想在執法堂混了?

何況洞府外還堵著兩千多隻鬼衛,守護鬼衛根本聽不懂什麼解釋,誰敢靠近洞府便是蜂擁而上!他就是想闖,也要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不要到時候闖不進洞府,自己反倒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還有就是,釋放威壓的恐怖存在,九成九藏身在這座洞府中,他貿然闖入洞府不是找死嗎?

「夜長老……」練無雙輕聲嘀咕了一句,掃視那些堵在洞府外的鬼衛,她當即意識到此處是夜焱的洞府,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子又在搞什麼名堂?

那名執法長老還以為宗主是在詢問,連忙將這個夜長老的身份一一道來,如今的夜焱可不是小人物了,怎麼說也是獨領一方的刑獄長……

「不必說了!」練無雙冷著臉打斷,她還需要別人來告知她,夜焱是個什麼人嗎?

練無雙豈能猜不到這個執法長老的顧慮,但是她也知道,即便她命令此人闖入洞府,就憑此人區區元嬰期的修為,也是闖不過守在洞府外的這兩千隻鬼衛,到時候反倒鬧成了笑話。更不要提釋放威壓的存在,絕不是元嬰期修士能夠抗衡的。

最重要的是,當她得知此地是夜焱的洞府,便是不想讓旁人擅闖進去,要闖也是由她來闖!嬌軀微微一閃,便是化作一縷殘影,飄忽不定的闖向洞府。

沒有主人在場,這些鬼衛容易對付多了,練無雙憑借超卓的身法,在鬼衛的圍攻中輕鬆游動,眨眼功夫,竟是在不殺傷鬼衛的前提下闖至洞府入口。

正當她要進入洞府之際,一股強大的壓迫狂湧而來,那壓迫的強大,至少與她旗鼓相當!

練無雙處在鬼衛的圍攻中,又是在觸不及防之下,遭遇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強者突襲,此刻的她別無選擇,只能先行後撤再說。

就在她脫離危險區域的剎那,一個極盡妖艷,極盡魅惑的女子現身在洞府的入口,在此女現身的同一時刻,恐怖的黑煞悄然淡去,施加在所有人身上的威壓也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場的弟子無不鬆了口氣,彷彿是從所未有的輕鬆!

那是一個美絕人寰的女子,纖柔婀娜的身姿宛若迎風擺柳,一張俏臉美艷的令人無法呼吸,眉目之間揮灑的致命的誘惑,彷彿隨便的一個眼神,便要將人的魂魄勾去,如果說練大宗主的美艷達到了女人的極致,此女的美艷便是超越了女人的極致,美艷到妖邪的地步了!

最誇張的是女子像是尚未梳妝的模樣,如絲烏髮凌亂的披散下來,勾勒出難以言喻的嬌媚之態。赤裸的嬌軀僅僅是胡亂披著件披風,露出一片欺霜賽雪的肩膀。

圍觀的宗門弟子當場就辨認出來,女子身上的披風正是執法弟子的夜幕披風,而這件披風的主人不言自明!一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此刻已經忘記此女是多麼恐怖的存在,偷偷嫉妒起這個洞府的主人來!

清楚夜焱底細的人更是忿忿不平,這個小子煉氣初階就成為執法弟子,前不久又被任命為刑獄長,仕途上平步青雲!這還不算,這個小子還迎娶了艷絕齊州的鬼仙子!天底下的美事統統讓這個小子占齊了,這個小子還金屋藏嬌!

話說回來,此女的姿色與鬼仙子相比,似乎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極少有宗門弟子見識過鬼仙子的真容,只是聽聞過鬼仙子的風華絕代,在他們一睹此女的絕世妖艷之後,極難想像出世間還有比此女更勝一籌的存在!

有一些認出鬼仙子的宗門弟子,乾脆把目光投向了鬼仙子,琢磨著接下來會不會有一場抓奸的好戲上演!

鬼仙子的表現注定要讓他們失望,出現在人前時,鬼仙子永遠是戴著那副標誌性的的面具,將傾世的容顏隱藏起來,此刻的鬼仙子靜如止水,不見一絲一毫的流露。可是,在那副面具之下,夜楚楚絕不像外表的平靜,她的心宛如被毒針狠狠刺了一下,疼的厲害!

練無雙一聲冷冷的嬌斥,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在場的人中,她是最清楚夜焱底細的人,她知道此女絕非夜焱的情人!此刻也不是什麼抓奸!此女是足以和她抗衡的強者!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她將此女視為此生最大的威脅!此刻,她在思索著這個女人的來歷,然而赤煉妖蠍如今已然是脫胎換骨,她又哪裡辨認的出?既然想不出來,她乾脆主動詢問道:「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為何出現在本派弟子的洞府?」

「練大宗主當真認不出本仙子了?」那個極致妖艷的女子一陣花枝搖曳的嬌笑,揮灑出無盡風情,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奇異的磁性,每一個吐字都能讓人心肝一顫,驀然,她斂去笑容,妖艷的美眸佈滿肅殺之氣,惡狠狠的補上一句「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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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為奴為婢


    在練無雙風光無限的人生中,也唯有赤煉妖蠍敢用賤人二字來招呼她了,還有赤煉妖蠍浪到不能再浪的語調,恨得她牙齒癢癢「原來是你這只死蠍子,僥倖得了一副軀殼不趕快逃命,還敢出現在本座面前,找死!」

    赤煉妖蠍處在幽冥宗的核心泰然自若,宛如是在自家的撫仙一般輕鬆自在,嬌笑道:「你這賤人在死亡沙海仗著有人幫忙,僥倖打爛本仙子的軀殼,如今鬼仙子捲土重來,你這賤人依靠什麼和本仙難道依靠你身邊的那些廢物?」

    士可殺,不可辱!饒是在場的宗門弟子起初被赤煉妖蠍的驚世妖艷迷惑的神魂顛倒,在這等羞辱面前也是清醒過來,一個個像是打了激血一般,戰堂的高長老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跳出來向宗主請戰!「請宗主務必恩准我等戰堂弟子出戰,屬下定然不辱使命,將這個妖孽拿下!」

    不待宗主發話,執法堂的李長老也站了出來:「此處是執法堂的地方,即便要拿下這個妖孽,也該執法弟子出手,輪不到戰堂的人跑來逞強。」

    練無雙執掌宗門多年,豈能不知道這二人分屬於戰堂和執法堂,爭先恐後的請戰一方面是要在自己眼前表現,另一方面也是在維護各自的陣營的顏面。她倒是很樂於見到屬下的勇氣,只不過,這兩個人區區元嬰期的修為,哪裡是死蠍子的對手?不待她發話,赤煉妖蠍又是咯咯嬌笑。

    「兩個向賤人邀寵的廢物還敢口出狂言,本仙子今天就試試你們的能耐。」赤煉妖蠍俏臉驟然一寒,妖艷的嬌軀鬼魅般閃現到人群當中,纖細素白的玉手扣住那兩人的面門,像是拎著兩隻雞。

    在場的宗門弟子無不瞠目結舌,儘管早就知道這個女子是個強橫的存在,他們卻是想不到此女強悍到這個地步,在幾百名高階修士的眼皮底下,輕而易舉的就擒下了兩名宗門的長老。

    即便是練無雙也是措手不及,眼睜睜的望著本派的兩名長老被那妖蠍擒住,這妖蠍不止速度比從前提升了數倍都不止,身法也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要知道,化形期的妖獸雖然可以修煉法術,身法卻是脫胎於本身的軀殼,很難發生變化,除非……

    「賤人,帶上你的爪牙一起上吧,免得本仙子費事。」赤煉妖蠍一手拎著一人,妖嬈的嬌軀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牽著,筆直的拔地而起!在她身後,一干宗門弟子紛紛召喚出飛騎尾隨上去,尚未擁有飛騎的弟子,也是祭出靈器或者法器御器飛行。

    夜楚楚也是召出鬼鸞,卻是被宗主阻攔住「不要莽撞,這妖蠍的實力與我相當,你不是她的對手,待會動起手來,你留在我的身邊。」

    赤煉妖蠍根本不像是在飛行,而是在筆直的拉升,彷彿要衝上浩瀚的蒼穹!駕馭飛騎的宗門弟子可不具備這種手段,只能盤旋著向上拔升,拔升的速度明顯弱於妖蠍,而且不久便到了極限,只能留在妖蠍的下方!

    赤煉妖蠍停止拔升,懸浮在天空之中,不屑的望向下方那些渺的存在,直到賤人的身影出現,她突然將提著的兩人扔了下去「本仙子不要這種廢物,還給你這賤人!」

    「妖蠍,你這是找死!」練無雙可是動了真怒!

    「哼,你這賤人什麼時候給過本仙子活路了?」驀然,赤煉妖蠍褪去人形,現出了本來的真身。她的頭部比蛟多出一雙犀利的犄角,頭部的輪廓雖然與蛟酷似,卻是更加稜角分明。鱗片不不是像蛟一樣的細碎,而是猶如烏黑的盔甲佈滿週身。並不龐大的身軀在空中翻騰,不似飛行卻像是在翻雲倒海,不僅擁有黑蛟狂野,還擁有黑蛟不具有的王者霸氣!這不是蛟,而是貨真價實的貨的龍!

    赤煉妖蠍僅僅憑借一隻蠍子的軀殼修煉到化形期,過程是何等的艱辛!她的悟性和心智都遠遠超過了化形期的存在,只是受到血脈的限制再難更進一步。重塑軀殼讓她順理成章的獲得黑蛟的血脈,夜焱賦予她的神魔血脈,更是讓她在重塑軀殼的同時,成功的化龍!那一道沖天黑煞便是化龍時引動的異象!

    吼!現出真身的赤煉妖蠍爆出一聲嘶吼,高亢的龍淫子中激盪著萬獸之王的霸者之威。

    靈獸對於龍族的恐懼,來自遠古時期傳承下來的傳承,源自血脈最深處的畏懼無可更改!處在龍威的壓迫下,那些宗門弟子的飛騎紛紛拋棄主人,驚恐的逃竄。

    失去坐騎的修士如同石塊般從萬米高空摔下,一些機靈的弟子試圖祭出靈器,但是強大的威勢卻是壓的他們透不過氣來,法力也被壓制的搖搖玉墜,在這種狀況下御器飛行,純粹是癡心妄想。即便是偶爾有兩,三個修為高強的弟子勉強祭出靈器,也是被如影隨形的黑龍一巴掌拍落下去。遠遠望去,彷如一頭黑龍將近千名高階修士壓向地面!

    高階修士的體質雖然強於凡人,畢竟是血肉之軀,以這種狀態從數萬米摔落,絕對是九死一生!黑龍卻在最後關頭撤去威壓,讓這些宗門弟子能夠在距離地面數百米的高度祭出靈器,這數百米的迴旋餘地不足以改變下墜的趨勢,卻是可以把摔落的強度減弱到身體可以承受的程度,所以這些宗門弟子雖然摔的十分狼狽,卻沒有性命之憂,一些傷勢不重的宗門弟子當即就要再次戰鬥。

    「妖孽已然是對你們手下留情,你們退下,本座來收拾她。」練無雙阻止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弟子。除非是天賦異稟的修士,不然的話,根本就不具備和妖蠍一戰的資格。在龍威的壓迫下,駕馭飛騎和御器飛行統統失去作用,修士如果沒有第三種方法飛行,便是不具備和她一戰的資本。

    嘩啦,練無雙撐起一雙妖異的鬼翅,身形猶如鬼魅般迎上黑龍,一人一龍剎那間打的天昏地暗。

    在死亡沙海的時候,她與赤煉妖蠍可以說是旗鼓相當,如果不是有夜焱的鬼海助陣,她也是奈何這只妖蠍不得。赤煉妖蠍失去軀殼,修為不可避免的有所損失,卻是得到一副更為強大的軀殼,要知道,化形期的龍和化形期的蠍子,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新的軀殼足以彌補赤煉妖蠍修為的損失,所以她和赤煉妖蠍誰強誰弱還真是難說。然而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不論她與赤煉妖蠍誰比誰強,那也強不出來多少,基本上也就是個半斤八兩!一時半刻很難分得出勝負來。

    與死亡沙海不一樣的是,那時的兩人是生死之戰,每一次攻擊都是務求將對方置於死地,現在的爭鬥雖然也是全力以赴,殺氣卻遠不如當初的濃郁。

    練無雙一貫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這妖孽起初對本派弟留情,她還是領情的,加上她如今穩操勝券,所以並不想將妖蠍置於死地,她如今的想法是將妖蠍擒下加以利用。如今赤煉妖蠍成功化龍,將來的進境難以估量,將之招募為護教靈獸,不止可以守護宗門,對宗門的根脈也是大有裨益!

    她先是下令開啟護教大陣,防止妖蠍逃脫,隨後開始勸降:「死蠍子,就算你化成人形終歸仍是妖族的身份,在人界混不開的。不論到了什麼地方,也是被人族的修士獵殺的命,不如盡早歸順本教,以後也算有了靠山,不用在東躲西藏的度日。」

    赤煉妖蠍在爭鬥中咯咯笑笑:「你這賤人還想招募本仙子,以為自己吃定了本仙子?等你擒住本仙子再說吧!」

    練無雙游鬥中不慌不忙的規勸道;「你的實力比死亡沙海的時候強大了許多,如今已經不在本座之下,但是你不要忘記,此處乃是本派腹地。只要本座發出信號,本派的閣老很快就能趕來助陣,他們的修為統統不再本座之下,你單槍匹馬啊!難道可以力戰本派的眾位閣老?而且本座已經啟動了護山大陣,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你這賤人為了擒拿本仙子真是煞費苦心,連護山大陣也啟動了,還要驚動宗門的閣老,若是本仙子不從呢?」赤煉妖蠍嬌笑著調侃。

    「你若是不從,本座可以先把你囚禁起來,遲早有辦法叫你乖乖就範。依本座之見,你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只要你願意為本派效力,你之前殺害本派弟子的事,本座既往不咎,還可以封你長老之職。」如今練無雙做足完全的準備,對於妖蠍勢在必得,說出的話來也是恩威並施。

    「你這賤人說的好聽,什麼狗屁的長老,你就是封本仙子一個閣老,還不是把本仙子當成護教靈獸!你這賤人以為吃定了本仙子,本仙子偏不讓你如願。」赤煉妖蠍突然擺脫爭鬥,急速的衝向地面。

    要知道,下面可是聚集了大批的宗門弟子,如果這妖蠍自知無力脫身,決心拚個兩敗俱傷,那些宗門弟子正是他下手的對象!練無雙不由心中一寒,鬼翅輕輕一振,加速追趕過去。黑龍卻是並未對地面的宗門弟子大開殺戒,接近地面時突然重新化成人形,將赤裸著的嬌軀藏在一個弟子身後。

    練無雙如影隨形的殺到,卻是被這個弟子所阻,那是一張熟悉的臉,還是嬉皮笑臉的「夜焱!」

    赤煉妖蠍將那絕世妖嬈的嬌軀藏在主人身後「你這賤人注定是枉費心機,本仙子已然是名花有主了!」

    頓時,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那個弟子身上,男弟子們的目光複雜之極,有嫉妒也有羨慕,甚至還有崇拜!這子竟然上了一條龍!齊州男人的驕傲啊!

    宗主的灼灼目光能夠把頂級飛舟燒穿一個窟窿,還有鬼仙子那燦若星辰的美眸,隨便的一撇就能讓人慚愧的無地自容!

    練無雙怒視夜焱,玩味道:「她名花有主了?」

    前方是宗主極具攻擊性的眼神,後方是一絲不掛的赤煉妖蠍,還有一干宗門弟子崇拜的目光,最要命的是自家媳婦的眼睛,宛如清澈見底的映月寒潭。夜焱當下臉都綠了,連連擺手道「弟子沒有把她怎麼樣?真的木有啊!」

    眼見自己的解釋難以取信於人,夜焱招呼身後的赤煉妖蠍「你可不能冤枉人呀,爺一指頭也沒有碰過你,你得還爺清白!」

    「你不是我的主人嗎?我的容貌不漂亮?我說自己名花有主有錯嗎?」赤煉妖蠍並未讀過什麼書,聽來的詞就隨便用的。

    「你們可都聽清楚了,這個名花有主的主是主人的意思,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哈,沒文化太可怕了,呵呵。」夜焱又是特地向久別重逢的媳婦澄清:「是主人的意思,千萬不要誤會。」

    那些宗門弟子的震撼非但不曾減輕,反倒是更加震驚!主人的意思就是說這只黑龍是夜焱的靈寵!化形期的龍族居然認金丹修士為主,世上還有沒有天理啦?何況,修士和靈寵的關係可是比那種關係更加親密,只要這個小子樂意,隨時可以上一條龍!

    夜楚楚也是難以置信,修士雖然有駕馭靈寵的法門,但是僅限於駕馭比自己弱的靈獸,而且靈獸一旦成年就很難被馴服了,夫君是如何馴服了一隻化形期的龍族呢?

    練無雙倒是清楚赤煉妖蠍有失去軀殼的經歷,這段日子一直依附在夜焱的身上,不過她也是將信將疑:「這妖孽真的認你為主了?」

    「她的確是弟子的靈寵。」夜焱的態度出奇的強硬,關係變了,態度也要產生變化。他花費了絕大的代價為赤煉妖蠍重塑軀殼,可不想把到手的超級靈寵奉獻給宗門做護教靈獸。如今赤煉妖蠍是他的靈寵,就好像他的臂膀一樣,他自然要全力維護。

    「這只妖蠍是化形期的修為,你有什麼本事將她馴服?」練無雙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馴服靈獸的法門雖然多如牛毛,歸根究底卻擺脫不了一個原則,那就是修士的修為必須強於靈獸,赤煉妖蠍乃是化形期的存在,即便是她任由夜焱施展法術馴服,夜焱也休想將她馴服。當然,她倒不是懷疑夜焱欺騙他,而是擔心夜焱被妖蠍欺騙,倘若夜焱和赤煉妖蠍的主僕關係僅僅是一個協議,而不是夜焱真實的用法術控制住了赤煉妖蠍,她是萬萬不會認可的。沒有法術約束的靈寵根本談不上主僕關係,充其量只是一種合作而已,赤煉妖蠍隨時都可以反悔。

    那些宗門弟子此刻也是想到這層環節,對呀,這個子僅僅是金丹期的修為,有什麼本事馴服化形期的龍族,人家即使毫不設防的任由他馴服,他也馴服不成!

    赤煉妖蠍藏在主人身後好笑道:「你這賤人孤陋寡聞,本仙子心甘情願認夜焱為主,只需要來他的一縷血脈,祭煉在自己的血脈之中,從此我們主僕血脈相連,這種煉血之法比你們人族的馴服法術高明百倍!」

    「血祭!」練無雙當下倒抽了一口冷氣!在她的記憶中,這可是妖族至高無上的忠誠表示,妖族一旦使用血祭,從此便是對主人絕對的服從,不存在一絲一毫反抗的餘地!雖然她和赤煉妖蠍水火不容,但是同為齊州最優秀的女人之一,她還是十分欣賞赤煉妖蠍的,這只妖蠍雖然身為妖族,卻是心高氣傲之輩,為何要如此的作踐自己?心甘情願的為奴為婢?為何對夜焱死心塌地?

    聽得宗主道出血祭二場的宗門弟子也是面面相覷!

    一向靜如止水的鬼仙子也不禁動容,化形期的龍族,在齊州界內絕對屬於頂級強者!這恐怕是她畢生也無法達到的高度,如此一個頂尖的強者居然死心塌地的效忠於夫君!還是以這種為奴為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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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一山不容二虎

靈獸在晉級化形期以後便是成為妖族,與人族的修士無異,甚至比人族修士更加優越!在齊州這等彈丸之地,已然屬於頂尖的強者,更不要說赤煉妖蠍成功化龍,以後的成就難以估量!

練無雙很難理解,一個任何方面都不輸於自己,和自己一樣心高氣傲的女人,為何甘心成為別人的靈寵?她更加無法理解赤煉妖蠍絲毫不介意靈寵的身份,當眾宣佈和夜焱的主僕關係!儘管她覺得匪夷所思,這一切卻是不爭的事實。赤煉妖蠍已經成為夜焱的靈寵,並且是以最徹底的血祭方式,通過血祭的建立的契約,絕不止是單純的為主人效力,而是成為主人的寵物,奴婢!

練無雙即便擒住赤煉妖蠍,也很難將其吸納入宗門,倒不如順水推舟,讓她做夜焱的靈寵。這妖蠍變身後,身上的夜幕披風裂成了碎片,如今一絲不掛的藏在夜焱身後。雖然是借用夜焱擋住了身子,不至於春光外洩,但是終歸不成體統!她隨即攆走在場的宗門弟子,並且交代下去那些弟子,不得洩露此地發生的事,違者格殺勿論!

打發走圍觀的弟子,她和鬼仙子卻是留了下來。

洞府空置了一年時間,期間只有赤煉妖蠍在此重塑軀殼,所以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桌椅上也積下一層厚厚的灰塵,甚至掛上了蛛網。

宗主駕臨寒舍,還是帶著自家媳婦來的,夜焱至少也要表現一下,主動為兩女掃去椅子上的灰塵,頓時掃起一片塵土飛揚!

這哪裡像是人住的地方呀?練大宗主當下皺皺眉頭,不過,她最終還是拉著鬼仙子坐下,當做是賣給某人一個面子。

「你們先說著話,我去燒水沏茶。」起碼的待客之道,夜焱還是明白的。

「不必了。」練無雙美眸掃過桌上的茶具,髒的都分辨不出是什麼顏色了。再者說了,這個小子現在才去打水,燒火,煮茶,要忙活到什麼時候?還有,這個小子洞府裡有茶葉嗎?即便是有也是過期的!

「那就只好怠慢宗主了。」夜焱也就是隨便的一說,本來不想伺候誰。

「你如今也是本派的長老了,至少要有個長老的體面,洞府搞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練無雙暗地裡翻他一眼,頂級修仙勢力的長老,可是比凡人的王侯將相還要高貴,就住在這種地方?

「弟子剛返回宗門的時候找人打掃過一次,這才幾天的功夫,又髒成這個樣子,讓宗主見笑了,呵呵。」夜焱大咧咧的一笑。

「你返回宗門才止幾天嗎?快有一年了。」練無雙也懶得和他閒扯「本座稍後給你派兩個丫鬟過來。」

「買丫鬟的錢弟子還不缺,不勞宗主費心。」夜焱暗自腹誹,你老人家是想派兩個眼線過來吧?

練無雙偷偷的將他翻了一眼,言歸正傳道:「是你幫助赤煉妖蠍找的軀殼?」

「宗主可不要冤枉弟子!這妖蠍是宗主的仇敵,弟子哪敢幫她?」夜焱怕的就是宗主追究此事,他的小心肝猛的一顫。

「還敢否認!這妖孽被本座打碎軀殼,依附在你的身上,她有什麼本領去找軀殼,不是你幫她找的還能有誰?如果不是有求於你,又何必做你的靈寵。」練無雙也是以常理推斷,整件事匪夷所思,這無疑是最靠譜的解釋了。

夜焱明知道抵賴不過,索性嬉皮笑臉的認了:「弟子也是托宗主的福,如果不是宗主打爛她的軀殼,她又怎麼可能有求弟子,甘心做弟子的靈寵。這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呀。」

練無雙突然冷冷的哼了一聲,美眸如火如荼,彷彿要把某人點燃了一般!她和妖蠍的一戰,吃虧的可不止是赤煉妖蠍,貌似她吃的虧也不小!當下就為難夜焱道:「你明知道本座與這妖孽勢不兩立,還敢幫助這妖孽鹹魚翻身,你就不怕本座懲罰你?」

夜焱這個漁翁當真是賺到家了,不止佔到宗主的便宜,還得到了超級的靈寵,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他主動的承認錯誤,然後向宗主求情道:「弟子起初也是不敢幫她的,不過見她實在可憐,這才動了惻隱之心。其實弟子是從大局設想,為了宗門的利益才幫她的,她做了弟子的靈寵,同樣是為宗門效力,為了宗主效力……」

「讓本仙子為這個賤人效力,想都別想!」赤煉妖蠍絕非放蕩的女人,碎掉衣衫乃是情勢所迫,說白了是被賤人害的!返回洞府之後,她立即換了一身新的衣衫穿上,待在一旁將夜焱和賤人的交談聽的一字不露。

「妖孽!本座好心放你一馬,你不說感恩圖報,還敢出言無忌!」練無雙並非不會失態,只是能夠讓她失態的人極少,與她一樣優秀,和她仇深似海的赤煉妖蠍,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以為區區的護山大陣就能夠圍困住本仙子,枉你這賤人活了一把大歲數,居然還如此的天真,本仙子只是逗你這賤人玩玩。如果不是本仙子手下留情,你這賤人的徒子徒孫早就死的七七八八了。不服氣可以再啟動護山陣法,本仙子殺個來回讓你這賤人看看。」穿戴整齊的赤煉妖蠍雖然依舊驚世妖媚,卻是神色肅然,彷彿換了個人。

練無雙承認赤煉妖蠍的本領今非昔比,也承認妖蠍對本派弟子的手下留情,但是僅限於在心底記下這份人情,要她向妖蠍服軟可是萬萬不行:「本座倒想領教一下,你這妖孽化龍以後長了幾分能耐!」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這兩個站在齊州巔峰的女人注定是冤家對頭,更不要說她們彼此被對方害得很慘!赤煉妖蠍被賤人害的失去軀殼,雖然因禍得福的化龍,她也只會記夜焱的好,對於賤人只有仇恨!

練無雙毫無知覺的就被壞了清白,恨不得把這只死蠍子活活撕碎!

她們雖然顧及夜焱盡量忍耐對方,可是只要有一丁點的火星子,就能夠點燃焚天的怒焰!說話間,這兩個女人又要大打出手!

一個有夫妻的情分,一個是自己的靈寵,傷了哪一個也是夜焱的損失,何況他深知這兩個女人是半斤八兩,動起手來十有八九是兩敗俱傷!到了這個份上,他明知道要阻止這兩個強大的女人有多危險,還是只有硬著頭皮頂上去!

「你們鬧夠了沒有?在死亡沙海你們就開始鬥,從死亡沙海鬥到齊州還不過癮?你們有這麼深的仇恨嗎?」夜焱很光棍的擋在兩個女人中間,想打可以,從小爺的屍體上踩過去!

被他的一攪合,這兩個強橫的女人還真是投鼠忌器,不敢輕易的動手。無論是練無雙還是赤煉妖蠍,隨便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小命,偏偏這兩個女人都不想讓他死。

「給本座閃開!」練無雙已然惱羞成怒。

赤煉妖蠍冷冷的一笑:「主人放心,我不會傷到這個賤人,只是讓她長長記性,省的她動不動就欺負你,主人越是讓著她,她越是蹬鼻子上臉,這種賤人不教訓一下是不行的。」

練無雙一聽這話還不當場氣炸了,感情妖蠍還是幫主人教訓她,如今她想不動手也是不成了!

夜焱正苦於無計可施,赤煉妖蠍的一句主人倒是提醒了他,他從前拿這兩個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如今他可是赤煉妖蠍的主人,收不了宗主,他還收不了自己的靈寵嗎,心念微微一動,便是將赤煉妖蠍收入百獸塔。

「把那個妖孽放出來,本座今天非要將她滅了不可!」練大宗主正在火頭上,卻是失去了發洩的對象,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赤煉妖蠍不過是弟子的靈寵,她哪裡是您的敵手呀,宗主要是喜歡打架,乾脆和弟子打吧?」夜焱吃定宗主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在袒護那個妖孽。」練無雙何嘗不知道夜焱是吃定了自己不會罰他,尤其是當她見到夜焱袒護赤煉妖蠍,更是惱火!

「赤煉妖蠍雖然幻化成了人形,終究還是妖族,從未得到教化,不懂禮數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她終究是弟子的靈寵,宗主如果把她滅了,等於砍掉弟子的手臂,弟子豈能不袒護著她。」夜焱如今是摸準了宗主的脾氣,宗主心情好的時候他就得瑟一下,宗主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服個軟,眼下宗主正在氣頭上,他自然是什麼好聽就說什麼。

練無雙明知這個小子是在用好話哄著自己,偏偏不爭氣的很是受用。並非是因為她有多膚淺,實在是她與赤煉妖蠍的關係太過微妙。赤煉妖蠍的優秀絲毫不弱於她,並且同樣也是女人,足以成為她的對手。赤煉妖蠍毀了她的清白,乃是她的死敵!如今,赤煉妖蠍又成為夜焱的女人,而她恰恰也是……。不論練無雙願不願意接受,發生過的事無從改變。

有了這麼多的因素,她和赤煉妖蠍子能夠和睦相處才叫奇怪!當她和赤煉妖蠍發生爭執的時候,夜焱果斷的收去赤煉妖蠍,又是拿好話來哄她,足見夜焱的心是向著她的,這多少讓她有所觸動,怒火轉瞬間熄滅了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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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重逢

練無雙併非是脾氣暴躁的人,實在是這妖蠍與她勢成水火,而妖蠍又是處處與她做對,如今妖孽被收去,她隨即冷靜下來。

妖蠍如今成為本派弟子的靈寵,無論願不願意,也是在為宗門效力,她又何必與這妖孽一般見識,但是考慮到妖蠍的行事作風,她不得不鄭重的告誡夜焱,必須嚴加約束妖蠍!倘若這妖孽再惹出亂子,她絕不手軟!

夜焱情知她是口硬心軟,當下連連答應。

不知為何,練無雙覺得話說的有些重了,隨即又解釋道:「這妖孽雖然化做人形,野性卻是烙印在血脈中的,抹之不去。這一次索性沒有傷到宗門弟子,本座尚可以幫忙掩飾,如果事情當真鬧大,本座即便想要袒護誰也無能為力,本座必須對本派弟子有一個交代。」

練無雙雖是一派至尊的身份,行事作風可不像戰天老怪的隨心所欲,總是有所顧忌。夜焱當下心領神會,信誓旦旦的保證:「弟子一定對她嚴加約束,絕不讓宗主難做。」

練無雙想不到這個小子臉皮厚道這種程度,順著桿就往上爬呀,她唯恐鬼仙子產生懷疑,狠狠瞪了夜焱一眼道:「本座可不是在袒護你,純粹是看在楚楚的份上才幫你掩飾。」

「也好,弟子也不想欠宗主的人情。」夜焱正是求之不得,可惜話音未落,便是聽見練大宗主冷冰冰的傳話:「你就是欠本座的人情!」

交代完畢,練無雙隨即離去:「你們夫婦久別重逢,本座不妨礙你們了。」

偌大的洞府只剩下夜焱和夜楚楚二人。

從赤煉妖蠍的現身到隨後的大戰,再到夜焱的洞府,夜楚楚始終沉默不語,她本來就不善於言辭,眼下更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夜焱不止是離開了十年,而且是不辭而別,並未留下任何交代,她不知道夜焱去了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甚至不知道夜焱是否還會回來,她唯一能夠做的只是等夜焱回來。她平常極少與人來往,只是和宗主來往密切,這些年宗主也不在宗門,她對夜焱的形跡一無所知。

夜焱返回宗門以後,又是過了一年也不來找她。她縱然再不諳世事,也能夠感受到夜焱對她的疏遠。

夜楚楚並非是自怨自憐的小女人,片刻後還是主動的打破沉默:「夫君還在生楚楚的氣?」

「沒有啊,我幹嘛生你的氣?」夜焱縱然當初有些小小的怨念,在外界玩了十年,什麼火氣也消了。夜焱也不是故意疏遠她,遲遲不和她相見,那是因為騰不出時間。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二人的夫妻關係有名無實,根本沒有聚在一起過,哪裡來的久別重逢?所以,夜焱返回宗門後也不是多急切的想要與她相見。

此刻,夜焱也不認為有必要解釋什麼。雖然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夜焱自問沒有虧待過媳婦,每年的宗派福利如數上交,頂級的鬼僕,頂級的飛騎,全部為媳婦置辦齊全,他還留下一大筆的家用,足夠媳婦安心的修煉。即便嫁給本派的老祖,也不見得有這份待遇吧?而且他對媳婦也足夠遷就了,媳婦不同意與他洞房,他也不強求。媳婦喜歡清靜,他就不來打擾,簡直就是模範夫君!

夜楚楚也不便細問,轉而詢問道:「夫君這十年去了哪裡?」

「先是去了無盡之海,後來又到死亡沙海轉了一圈。」夜焱正發愁找不到話題,乾脆把十年的經歷細細道來。

夜楚楚雖然久居宗門,也是知道無盡之海是隔絕齊州與惠州的天塹,死亡沙海更加是齊州屈指可數的凶險之地,金丹期修士也不敢輕易涉足。夫君不到金丹期就前去狩獵,太冒險了,作為妻子,她本該陪在夫君身邊的。

二人相識的時候,夜焱還僅僅是煉氣二層,與她的差距乃是天壤之別,可是夜焱偏偏在縹緲峰少主的手中將她救下。那時的她無法繼續留在縹緲峰,也不想投去其他老祖的勢力,嫁給夜焱純粹是出於報恩的心思,此外也是要為自己尋找一個歸宿,當時,她只是覺得夜焱的人品不差,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她把自己當成鼎爐報答夜焱,自然要將鼎爐的作用最大化,在關鍵時刻幫助夜焱更上一層樓,這就是她堅持不和夜焱洞房的原因。

她卻是不想,她不但沒有報答夜焱的恩情,到如今反而虧欠夜焱的更多。夜焱的天賦絕對不弱,在很長的時間裡也用不到鼎爐,對她只有一味的付出,一份天價的聘禮給了她鬼修弟子最珍貴的資源。還提供給她修煉用的丹藥,靈石,夜焱甚至幫助她淬煉了體質!可是,她卻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

她雖然嫁了夜焱,卻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仰慕她的男修並未對她死心,不斷為夜焱帶來麻煩。

時過境遷,今時今日的夜焱已經躋身金丹修士的行列,修為雖然還不及她,卻是與她相差的不遠了。而且,夜焱這些年在外界歷盡風雨,不止修為突飛猛進,還賺取到了一份家底,連她使用的丹藥也是夜焱賺回來的。而她不過是仗著天賦出眾,借助丹藥的幫助埋頭清修,如今的她絕不認為自己比夜焱優秀。

夜焱的變化不止在修為上,品質上也是脫胎換骨,從當初那個偷窺她沐浴的記名弟子,搖身一變成為執法弟子,如今又被任命為獨領一方的刑獄長。就在上次返回宗門的時候,夜焱還成天惦記著和她洞房,如今的夜焱卻是神色自若的和她侃侃而談。在這十年的時間裡,夜焱完成了一次蛻變!似乎每次和夜焱分別一段時間,她都可以看得見夜焱的提升。

「天色快要暗下來了,你先回吧。」對於聽故事的人,那些探險的經歷固然引人入勝,夜焱卻只是把經歷過的事匯報一遍,難免有些無聊。

「夫君在外的十年中,難道沒有遇見過女修?」夜楚楚突然詢問了一句,倒不是懷疑夫君做過出軌的事,只不過從夫君的敘述中,似乎外界根本不存在女修,這十年中,夫君見過的統統是男修。

「出海的狩獵團隊不招募女人。」夜焱面不改色的解釋,女修早就被他自動篩選出去了,如今的故事是閹割版本的。

夜楚楚掃視污穢不堪的洞府,不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土,還掛滿了蛛網,這種地方哪裡能夠住人?她隨即說道:「夫君身邊也沒有個人照顧,還是搬來和楚楚一起住吧。」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夜焱想也不想的拒絕。

「夫君與楚楚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住在一起也是理所應當,有什麼不方便的?」夜楚楚拒絕與夜焱洞房純粹是因為一份報恩的執念,希望在關鍵的時候助夜焱一臂之力,在心底裡,她卻是早就把夜焱當成夫君,絲毫也不覺得與夫君住在一起有什麼不方便的。

「那啥,咱們不必因為有了夫妻名分就非要裝出恩愛的樣子,你喜歡清靜,我喜歡自由,維持現狀不是挺好嗎?幹嘛非要住在一起呢?那樣的話,你不舒服,我也覺得難受,我們無冤無仇的,何必互相折磨,對吧?」夜焱可是和她在一個屋簷下待過,深知那種滋味絕不是什麼艷福!旁邊待了個絕色傾城的佳人,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婦,他偏偏還要裝的像個太監,那種經歷可是太遭罪了!夜焱對那晚的遭遇刻骨銘心,他還記得第二天的早上,他是逃出夜楚楚洞府的。那還僅僅是一個晚上而已,這要是搬到了一起,小爺還活不活了?

「楚楚不覺得和夫君同住有什麼不舒服的?夫君覺得和楚楚待在一起是一種折磨嗎?」夜楚楚暗自揣測,難道這就是夫君當初不辭而別的原因?她雖然不便細問夫君當初不辭而別的緣由,卻是無法不想。

夜焱可以說什麼呢,自家的媳婦就是個不染凡塵的仙子,最要命的是,她認為自己也是不染凡塵的,這就是道德綁架呀!遠的不說,如果他和夜楚楚住在一起,夜楚楚晚上修煉,他晚上幹什麼?好吧,他也跟風修煉一把,可是這孤男寡女的怎麼修煉呢,不怕走火入魔?夜焱自問不夠這種定力。所以他打定主意,堅決不肯妥協,隨便怎麼樣都好,反正小爺就是不搬過去。

夜楚楚明知道強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她也不想強求夫君,咬著嬌艷的嘴唇說道:「楚楚先回去了,夫君只要願意,隨時可以搬過來與楚楚同住。」

夜焱能搬過去才怪,除非是有自虐傾向!不過還是假模假樣的應承下來。這洞府明顯是不能住人的,送走媳婦以後,他也隨即上路。

修士不需要休息,洞府的作用僅僅是用來修煉,偶爾也用來接待客人。夜焱一向沒有修煉的習慣,在宗門也沒有幾個熟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洞府,但是長夜漫漫,他也不能四處的遊蕩呀?

像個孤魂野鬼一般的遊蕩到深夜,途中還遇到幾撥巡山的執法弟子,夜焱最終無奈的承認現實,最適合他的還是那種找樂子的地方。貌似據此不到百里就有一個叫做春風渡的地方,夜焱以前路過的時候,騎在禿子上向下俯視,那個地方依山傍水,環境還挺清雅……

不知不覺,夜焱在春風渡享受過了三個月紙醉金迷的生活,這一天趙武風風火火的找上門來。

「你怎麼找來的?」要知道,夜焱如今好歹也是金丹期的長老,還是手握權柄的刑獄長,總是要顧及一下形象,再者說了,他本來也不是來鬼混的,頂多是偶爾找幾個姑娘陪酒,被屬下堵在這種地方很是不爽!

「這種地方有什麼難找的?屬下在洞府沒找到你,逕直就奔這邊來了。」趙武一如既往的坦率。

…………夜焱心說,小爺的容貌很像那種不正經的人嗎?最可氣的是,身邊的幾個姑娘對他那叫一個熱情。話說,如今他已經混成春風渡的熟客了,還是屬於那種尊貴的客人,用前世的說法便是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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