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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冷]天擎(完)

天擎 第二十集三國演義 第二節 建國
如果問你全世界最小的國家是哪里,我想大多數人都會回答是梵蒂岡。然而事實上,這個答案是錯誤的,正確的的答案應該是——西蘭德公國(Sealand,意思為“海中的陸地”)。

    西蘭德公國位于距離英格蘭南部海岸約十一公里的大海里。

    西德島的歷史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當時,英美盟軍為了反擊納粹德軍可能從空中和海上發起的襲擊,在海面上用水泥和鋼筋建起了這座配備了當時還十分先進的雷達系統以及重型防空火炮網的平台,並給它起名為“怒濤之塔”。

    二戰結束後,“怒濤之塔”作為一個海上軍事堡壘已沒有存在的必要,因此沒過多久英美盟軍就棄守了這座平台。

    一九六六年冬季,前英國皇家陸軍少校、富商羅伊.貝茨帶著他的家人進駐“怒濤之塔”。

    一九六七年九月二日,羅伊.貝茨在“怒濤之塔”上插上了自己的旗幟,宣布脫離英國政府的管轄,成立獨立的國家“西蘭德公國”。

    英國政府根據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的國際慣例——一個國家的領海應當在距離其領土海岸線五公里處,而西蘭德島已經在十一公里之外,認定西蘭德島不屬于英國政府的管轄範圍之內。

    英國政府的這一決定後來成為“西蘭德公國”獨立的一項重要法律依據。

    自封為西蘭德公爵的貝茨煞有介事地將數百萬美元地家產悉數投入到了西蘭德島的建設中。他為“西蘭德公國”制訂了憲法、譜寫了國歌、發行了郵票、鑄造了硬幣,還頒發了護照。目前,有些南美洲、中東和非洲國家承認“西蘭德公國”的護照。

    雖然貝茨自己很認真。但是西蘭德公國在國際上不過是個天方夜譚般地笑話。

    迄今為止,世界上尚未有任何國家,打算認真對待這個面積只有區區五百五十平方米。常住人口很少超過五人的國家。

    然而,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據國際法。西蘭德公國確實是一個獨立的國家。

    就算是笑話,西蘭德公國也是個嚴肅地笑話,它的身上蘊含著巨大的不確定性。

    第一個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並且加以利用的人,叫做西恩.哈斯廷斯,他是美國的網絡大亨。

    兩千年的時候,三十二歲的西恩.哈斯廷斯,在西蘭德公國創建了“避風港”公司。他致力于將這個公司,以及西蘭德公國設成世界上最大的信息自由港。

    當然了,這只不過是個冠冕堂皇地借口,說白了,西恩.哈斯廷斯只不過是想借著這個幌子,藏污納垢,海削一筆罷了。

    對于全世界絕大部分人來說。西蘭德公國的一切都顯得可笑而又無聊。

    也從來沒有誰想過,西蘭德公國做為一個國家。可以在世界上起到像其他國家,甚至于某些大國一樣巨大的作用。

    沒錯,在世界歷史上,確實有許多很小的國家通過漫長地奮斗,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但是,五百五十平方米。戶籍人口不過百,常住人口不過五人。這也太兒戲了吧?

    甚至于就連西蘭德公國的擁有者,貝茨家族都對西蘭德公國的未來不抱有任何幻想,從一開始,他們和西恩.哈斯廷斯一樣,就都只是想要賺一筆錢罷了。

    所以,他們才會將整個國家委托給了索斯比拍賣行,打算將數十年的荒唐夢打個包,一並賣掉。

    西蘭德公國地要價是四億英鎊,換算成現在的人民幣,大概是四十億左右。

    貝茨家族地這個要價,就連索斯比拍賣行都感到不樂觀,想要勸說貝茨家族降低售價,以免流拍。不過貝茨家族鐵了心要開這個價,索斯比拍賣行也沒有辦法,只能照辦。

    這場拍賣舉行的時間,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

    因為這場拍賣具有相當的獵奇性,對于現在的新聞界來說,有獵奇性就等同于新聞性。因此,一大早就有很多記者已經坐滿了整個拍賣廳。

    然而,讓拍賣行感到尷尬的是,一直到快要拍賣即將正式開始前五分鐘,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正式繳出保證金,正式加入拍賣者行列。

    就在拍賣行和貝茨家族都擔心這場轟動的拍賣將會流拍地時候,有一位留著金黃色辮子的中年白人出現了,他穿著正式地禮服,身後站著一個另外一個中年白人,以及一個中年華人,微笑著姍姍來遲。

    他就是“避風港”公司的總裁西恩.哈斯廷斯,現年四十六歲。

    當他出現的時候,記者群中產生了一陣騷動,而當他掏出支票本,神情自若地在支票上填上了天文數字的保證金之後,光燈開始瘋狂地閃耀起來。

    而看到這一幕,貝茨家族的人全都大吃了一驚,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居然會來參加拍賣。他們更沒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現金。

    “這家伙居然這麼有錢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西蘭德公國攝政親王邁克爾*貝茨納悶地在心里想道。

    就在這時候,西恩.哈斯廷斯轉過身,沖著這些記者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說道︰“等拍賣會完結之後,我將召開一個盛大的記者招待會,請大家都不要離開。”

    說完,西恩.哈斯廷斯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拍賣場。

    拍賣會進行得很簡短,主持人走到拍賣台前。念了一遍西蘭德公國的簡介之後,看著西恩.哈斯廷斯,“底價是四億英鎊。現在開始叫價。”

    西恩.哈斯廷斯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很享受地四處看了看,仿佛在那些空蕩蕩的座位上,會有鬼魂跟他競價一樣。

    直到他身後地那個白人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之後。西恩.哈斯廷斯,才收拾起精神,緩緩仰起手,用一種自以

    為很貴族的腔調喊道︰“四億英鎊。”

    主持人頓了頓,在心里罵了聲“傻逼”之後,將槌子錘了下來,“四億英鎊,成交。先生,西蘭德公國是你的了。”

    半個小時後。五輛豪華轎車將在場地所有記者接到了附近一座五星級酒店,西恩哈斯廷斯就在這間酒店召開了發盛大的記者招待會。

    在記者們茫然不知的表情中,西恩哈斯廷斯微笑著走上前台,大聲說道︰“今天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我,西恩哈斯廷斯在這里正式宣布,將西蘭德公國正式更名為烏托邦王國。烏托邦王國將實行君主立憲制。自即日起,本人將成為烏托邦王國的國王。並且欽定今天為烏托邦王國地國慶日。”

    記者們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在筆記本上打下西恩哈斯廷斯的話。

    雖然他們自己都覺得這實在是太白痴了,但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在家看八卦的無聊人們,應該會很樂意讀到這些東西吧。

    “正如我從前一直堅持地那樣,我們烏托邦王國的建國宗旨,依然是倡導全人類知識與科技的無障礙溝通。我們全國上下。將致力于打破各種技術壁壘以及技術隔閡,讓全人類都得以平等地享受到人類文明進步的益處。而非只是那些權勢者。”

    “接下來,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紹我國兩位重要人士,他們分別是本國的第一任首相以及財政部長。首先,有請喬德曼首相。”

    西恩哈斯廷斯說完,表情夸張地指著台下的哪個有寫老地中年白人,這個人就是段天狼當初曾經遇到過的喬德曼教授。

    喬德曼表情莊嚴,邁著正式的步子走到西恩哈斯廷斯面前,深深鞠躬之後,站在了一旁。

    “喬德曼教授是德國人,一位標準的全人類主義者,一個偉大的理論構成學家。他對于人類的未來,以及整個世界局勢的發展,有著極為敏銳地看法。我相信,在以他為首的烏托邦政府帶領下,我們烏托邦王國一定將會走上繁榮昌盛之路。”

    “首相,說幾句吧?”西恩哈斯廷斯說完,轉過身,意猶未盡地對喬德曼說道。

    “今天就不了,陛下。”喬德曼恭敬地笑了笑,拒絕道。

    在未來地日子里,不止是新聞界,全人類都將會見識到喬德曼的演說天賦,但是現在尚不是時候。喬德曼比任何人都清楚,僅憑空洞的語言,即使是再天才的演說家,也無法煽動任何人。

    語言必須和行動結合起來,才能夠最大限度的蠱惑人心。

    在沒有任何實際行動之前,沉默就是最好的演說。

    “接下來,我給大家介紹地,是陳飛宇財政部長。”見喬德曼不願說話,西恩哈斯廷斯便繼續介紹到。

    和喬德曼一樣,陳飛宇的表情也顯得很嚴肅,走到西恩哈斯廷死面前,沖他鞠了一躬,然後站在另一側。

    西恩哈斯廷斯側過臉,看了看陳飛宇,見陳飛宇搖了搖頭,他于是轉回臉,對著麥克風說道︰“在我們地喬德曼首相宣讀我國的建國綱領之前,我要給大家介紹今天的重頭戲。”

    “重頭戲?”記者們面面相覷著苦笑了一聲,這個鬧劇要鬧到什麼時候才結束呢?

    “有請朕的養女,烏托邦的珍寶,謝爾金娜公主。”

    西恩哈斯廷斯的話音剛落,就見到一位身材高挑,體態完美的俄羅斯美女從一旁的幕布後走了出來。

    此謝爾金娜不是別的謝爾金娜,正是段天狼的大學同學謝爾金娜。

    這些本來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的記者們,這時候才總算真正打起了精神,趕緊紛紛掏出照相機,拼命地拍個不停。管它大國小國,只要是美女,外加個公主的頭餃,就是銷量保證啊。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

    三大集團聯合會議已經進行到第五天了,會議還是在討論一些細節問題,並沒有進展到關鍵部分。所以,西蒙也難得有些閑情坐在房間里听歌劇。

    結果,剛閑了沒幾分鐘,他就看到雲斐又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一見面,雲斐就遞給他一份報紙,“你看看。”

    西蒙接過報紙,“西蘭德公國四億英鎊成功出售,擁有者為‘避風港’公司總裁西恩哈斯廷斯。西恩哈斯廷斯正式將下蘭德公國更名為烏托邦王國,並頒布新法令……”

    念到這里,西蒙笑著抬起頭來,看著雲斐說道︰“看你一臉急匆匆的,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你什麼時候也變這麼八卦了?”

    “八卦?你覺得這只是個普通的八卦嗎?”雲斐反問道。

    看到雲斐這麼認真,西蒙眉毛跳了一下,再次看起這報道起來,這時候,他有點意識到什麼了,“烏托邦王國……烏托邦論壇……你是說?不會吧?”

    “你再看看背面。”雲斐說道。

    西蒙看了看雲斐,將這報紙翻過來,“新晉世界第一美女公主,烏托邦王國公主謝爾金娜……”

    西蒙剛念到這里,雲斐就說道︰“這個謝爾金娜不是別人,正是段天狼的大學同學?”

    “什麼?”一听到這個,西蒙便猛地坐了起來,這時候他再看報紙的神情,跟剛才就完全不同了,“這麼說,這件事情真是段天狼在幕後操縱的?”

    “百分之百是這樣。”雲斐說道。

    西蒙沉思了一陣,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看著雲斐問道︰“他居然建……國?這算什麼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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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擎 第二十集三國演義 第三節 至少還有你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上海某電台。

    甦荷大概是全上海最敬業,也最專業的節目主持人了。做為全上海的最紅的電台主持人,她的身後少不了有一群優秀的幕後工作人員,但是她依然每件事情都要親力親為,甚至于連節目的宣傳詞也要自己一句句定奪。

    而這自然也讓甦荷成為上海最忙的主持人了,她幾乎每天所有醒著的時間都泡在電台里,耳朵上永遠夾著一根圓珠筆,以便隨時記下自己腦子里的想法。

    正是因為如此,電台里的人,誰都會嫉妒,但是不會有人嫉妒甦荷。因為每一個人都在心里想,要是想紅就要付出這種代價的話,那還是不紅好了。

    不過,甦荷的這種認真,如果只是針對自己的話,就還好,但是當她偶爾將這種認真要求到她的團隊身上的時候,那些人就難免感到有些苛刻了。

    而今天,似乎正是這麼個時候。

    “不行,絕對不行。”甦荷轉過頭,看著她的助理,臉色嚴肅地搖頭道。

    “不會啊,甦姐?”助理一臉茫然地睜大眼楮,看著甦荷說道,“這個人我們可是挑了一個星期才找到的。”

    甦荷轉過臉,再次看了看錄音室里剛剛唱過一遍的那個歌手,猶豫了一陣,但是還是搖頭,“不行。”

    “但是……昨天你還說他可以啊。”助理苦著臉說道。

    “但是昨天他沒有感冒啊。”甦荷看著助理,說道。

    助理伸手搖著甦荷的手,撒起嬌來。“甦姐,拜托了,這個人在網絡上很紅的。他有很多支持者地。只要他出現,我們的收听率會創造新高的。他雖然感冒了,但是嗓子勉強還可以,只要把一些難度高些地歌曲去掉就可以了。”

    “還是不行。我不對收听率負責,我只對節目品質負責。我不是不想讓他上,但是必須等他感冒好了再來。”甦荷說著,看了看手表,“離節目開始還有兩個小時,你再聯絡一下看看那個湖北來的歌手,我記得他住得不遠,看看他能不能來。”

    助理看了看甦荷。當與她確定無誤的目光接觸之後,她知道甦荷心意已決,只能用無奈的口氣問道︰“那如果聯絡不上呢,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了。”

    “只要有心找,沒有找不到地人。”甦荷幾乎是馬上回答道。

    甦荷的話讓助理感到有些生氣了,為了準備這期節目,已經加了四五個班了。這時候因為這麼點小事被吹毛求疵,難免有點生氣。于是,她也就說了點帶氣的話,“甦姐,這個世界不是那麼小的,有時候就算是給兩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個人的。”

    助理原本是準備好了讓甦荷批評一頓的。但是誰知道甦荷在听到她這麼說之後,只是愣了一下。爾後並沒有批評她,只是淡淡地嘆了口氣,用有些哀傷的口吻說道︰“你盡力吧。”

    說完,甦荷就有些無力地將手垂下來,轉過身,緩緩地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她地背影中寫滿了孤獨和落寞。

    助理見到甦荷這模樣,反倒覺得不安了,她于是趕緊跑上前去,抱著甦荷的手,說道︰“甦姐,對不起……”

    甦荷轉過臉,對助理笑了笑,“不,不是你的錯,你說得很對,世界沒那麼小,有時候,就算給兩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個人。”

    “甦姐,對不起,我不是……”

    “不,不關你的事,我不是說反話,我是真的覺得你說得很對。”甦荷說著,深吸了口氣,側過臉對助理笑了笑,“去吧,盡量找,找不到就用他吧。不管怎麼說,都是網絡紅人,收听率有保證。”

    “嗯。”助理確定甦荷不是對自己生氣之後,便笑著跑去聯絡了。

    而甦荷這下沒有繼續向前走,她將整個身子靠在窗邊,看著冰冷玻璃上自己的倒映,突然有一種抱著玻璃放聲大哭的沖動。

    倘若是從前地甦荷,這個時候一定已經毫無顧忌地哭了出來吧。

    然而,現在的甦荷已經不是從前地甦荷,她現在已經習慣于壓抑自己的情緒。

    要不是那次在節目上她哭出來了,她甚至懷疑自己已經忘記了該怎麼哭泣。

    堅強,要堅強。自從段天狼離開的那一天開始,這聲音就一直在自己的心中縈繞,到了今天,這聲音似乎已經成為了魔咒,將她整個人都壓得有些變形了。

    “有些人,就算給上兩百年也未必能夠找得到。”助理所說的話在甦荷的腦中再次出現,在這一刻,甦荷突然感到了無限恐慌,“天狼,難道你也要讓我等兩百年嗎?我活不到那個時候地。”

    這無限恐慌擴張著甦荷的情緒,使她那放聲大哭地沖動愈發的強烈,但是與此同時,那要求她壓抑自己情緒,表現得堅強的聲音同時也越發得大。

    甦荷就在這兩種極端情緒的糾葛當中,站在窗前輾轉悱惻,她轉過身,對著窗外,雙手抓著窗欞,牙齒輕輕地咬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苦難,在她內心深處縈繞不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想哭就哭出來吧,現在在下雨,窗外的人看不清楚你的表情。”

    甦渮幾

    乎是本能地馬上調整自己的表情,然後飛快地轉過身,剛好看到雙手插在口袋里的柳夢山。

    只見他站在走廊的盡頭,靠著牆,說話的時候。側過臉同樣看著窗外,並不以正面面對甦荷,仿佛在隱藏著什麼似地。

    “是你?你怎麼來了?”甦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又恢復平常的模樣,問道。

    “我是听到你的召喚而來地啊。”柳夢山答道。

    “我召喚你……”甦荷愣了一下,然後拍了拍腦袋,笑道。“你看我這記性,我竟然忘記了今天有叫你來……是不是在辦公室找不到我,所以到錄音室來了?”

    “我說,你來的正是時候。”甦荷說著,展現出職業性的笑容,走到柳夢山身邊,“我剛好不滿意我的那個歌手,你來可是幫了我地大忙了……走。我們去試音吧……不,不,還是不用試了,我想你一定可以的,我對你有信心。”

    “喂……”就在甦荷一直不斷地自說自話的時候,柳夢山突然把頭抬了起來。

    “什麼?”甦荷不解地看著柳夢山。

    “可以不要笑嗎?”柳夢山問道。

    “為什麼?”甦荷愈發不解地問道,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提這種要求。

    “沒什麼。我不喜歡。”

    柳夢山說著,將身子站直。轉過身,向著甦荷的辦公室走去。

    然後,他在心里說道︰“我不喜歡你在想哭的時候笑。”

    當柳夢山在心里這麼說著的時候,他的心房感受到一種無比真實的悸痛,這種痛跟頭疼發作時地那種痛,是完全不一樣的。

    從生理上來說。這種痛,遠比不上那種頭疼的百分之一。

    然而。從內心深處來說,柳夢山寧願承受頭疼十次,也不願承受心痛一次。

    甦荷並不知道柳夢山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嘟䌊蝧景�{ 罷媸歉齬秩稅 !��br />
    然後就跟著柳夢山向前走。

    當來到甦荷的辦公室之後,甦荷給柳夢山倒了茶水,然後又不自覺地展現出職業性的笑容,而柳夢山則馬上把臉別過去看窗外。

    甦荷見狀,嘆了口氣,收住笑容,用正常的表情問道︰“不是說不想來麼?怎麼又突然來了?”

    “過海哥那里的工作太無趣了,想要找些樂趣,所以來了。”柳夢山答道。

    “世上沒有無趣地事,只有無趣的人。”

    大概是被柳夢山有些傲慢地情緒給挑釁到了,所以甦荷的話也顯得很直接。

    “你說得對,有趣的從來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要看跟什麼人一起去做。就算是再單調的事,但是如果跟想要一起的人去做的話,也會覺得有趣。”柳夢山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

    柳夢山地話,讓甦荷當場愣住,原本的那點斗氣地心思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話你是听誰說的?”

    “我看起來不像是能夠說出這麼有營養的話的人,是嗎?”柳夢山轉過頭,看著甦荷,問道。

    “哦,不是。”甦荷趕緊搖頭,“只是,我從前曾經有個很要好的朋友也曾經說過跟你幾乎一樣的話。”

    “好朋友?”柳夢山瞟了甦荷一眼,說道,“是男朋友吧?”

    “為什麼這麼說?”甦荷反問道。

    “男生在打深夜熱線的時候,通常會說我有個朋友,而女生在談及前男友的時候,也通常會說城成是很要好的朋友。”

    甦荷笑了,這次是真心的笑,“你猜對了一半,確實是男朋友,不過不是前任,而是現任。”

    “現任?”柳夢山挑了挑眉毛,“忍心將你這樣好的女孩子拋下不理整整七年之久,這樣的男人,能夠封他個前任,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甦荷張開嘴巴,想要跟柳夢山爭辯,但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爭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她笑著岔開話題道︰“柳先生,你這麼會說話,應該很有女人緣吧?”

    “有過一個女朋友。”柳夢山動了動身子,說道。

    “只有一個?”甦荷有些不信地問道。

    “好女人一個就已經夠多了。”柳夢山答道。

    “那倒也是。”甦荷笑著點點頭,“那個女孩一定是個很美的女孩吧?”

    柳夢山眨了眨眼楮,說道︰“還好。和你差不多吧。”

    “你們之間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她是不是也在上海工作?”甦荷又問道。

    柳夢山咳嗽了一聲,喝了口茶,“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面了。”

    甦荷有些奇怪地問道︰“很久?多久?”

    柳夢山張開嘴巴想要回答。但是想了想,他還是答道︰“有幾年了。”

    “幾年那麼久?”甦荷更加奇怪了,“難道你不愛她?”

    “愛,我這輩子只會愛她這一個女人。”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分開呢?”甦荷問道。

    “因為某些原因。”柳夢山嘖了嘖舌頭,“某些不方便她知道地原因。”

    甦荷搖著頭,有些諷刺地笑道︰“現在的男人啊,是連借口都懶得找了。”

    “不

    是借口,是確實有某些匪夷所思的理由,不方便,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

    “我看,最不可匪夷所思地事情。就是你口口聲聲說愛她,然後又跟她分開。對于戀愛中的男女來說,愛情是最大的,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柳夢山抬起眉,看了看甦荷,然後又垂下眉頭,長長嘆了口氣。“你說得對,其實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原本對柳夢山的話感到有些生氣。但是現在看到柳夢山這副模樣,甦荷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說真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離開她。但是我很想問你一聲,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柳夢山皺了皺眉頭,深吸了口氣。說道︰“不值得……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

    “人啊,一切都是在閃念之間。世上沒有什麼不能回頭的。佛家有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又不是什麼國家領導人,還有家國之累的,哪有那麼嚴重?”

    柳夢山苦笑一聲,反問道︰“別說我了,說說你,你恨不恨你的男朋友嗎?”

    “恨?”甦荷眨了眨眼楮,轉向窗外,“當然。但是為什麼恨呢?難道不是因為有愛嗎?”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回到你身邊,你會問他什麼?”柳夢山又問道。

    “我什麼也不會問。”甦荷答道。

    “什麼也不問?”這回輪到柳夢山有些愕然。

    “已經浪費了那麼多的光陰,好不容易再重新相遇,還浪費時間去質問過去干什麼呢?”甦荷笑了笑,說道,“當然是要馬上享受美好的時光,用盡力氣將過去的時光全部補回來啊……我常做這樣的夢,某天早上我突然醒來,然後看到他坐在書桌上看書。我于是什麼也不說,起身去廚房做早餐,我們一起吃早餐,散步,開始新地一天,仿佛我們從未分開過一樣。”

    柳夢山垂下頭,喝了口水,又沉默了好一陣,然後問道︰“甦小姐,你相信宿命嗎?”

    “宿命?如果要說宿命的話,我這一輩子只相信一種宿命。”甦荷說著,看著窗外,“那就是我永遠都是他的女人。”

    柳夢山的手抖了一下,有點開水倒在了桌上,柳夢山趕緊拿起桌上的紙巾去擦,他的臉上充滿慌張,嘴里忙不迭的說道︰“對不起。”

    “沒關系,只是一點水而已。”柳夢山出乎人意料地慌張讓甦荷覺得莫名而又好笑,她于是笑著勸慰道。

    就在這時,甦荷的助理走進來了,“甦姐,對不起,我沒聯絡到……”

    她地話還沒說完,甦荷就笑著打斷道︰“沒關系,你看,最好人選已經在你面前了。”

    助理轉過臉,看到正在擦桌子的柳夢山,馬上就將他認出來,“啊,這就是那天慶功會那個歌手,不是說不願意來麼?”

    “小雅,不要那麼沒禮貌,這位是柳先生。”甦荷說著,向柳夢山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助理小雅。”

    柳夢山抬起頭,從小雅點了點頭,就算是招呼打過了。

    小雅是個小孩子脾氣。倒也不在乎這些客套,沒怎麼往心里去,她也沖柳夢山笑笑。然後對甦荷說道︰“甦姐,還有一個小時就開錄了,你跟柳先生說一下今天的主題吧,我就不吵你們了。”

    說完。小雅就一溜小跑的跑了。

    “聊著,聊著,差點把正事都忘了。”甦荷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疊文案,“這是我們今天地主題文案,你看看吧。”

    柳夢山有些不耐地摸了摸額頭,“當了那麼多年文員,我現在只要看到超過十個字地紙張就會有恐懼感。你還是大概跟我說一下就好了吧。”

    “嗯,也好。”甦荷點點頭,將文案放下,“簡單的說,今天地主題就是兩個字——回憶。”

    一個小時之後,節目開始了。

    照例,開始的時候。是甦荷的開場白,“听眾朋友們。你們好,歡迎收听‘過去的時光’,我是甦荷……世上很多人怕死,因為他們總覺得生和死是一個完全割裂地過程。其實不然,我們隨時隨刻都在死亡,也隨時隨刻都在新生。佛家說。一彈指間,便有六十個剎那。一個剎那間,便有九十個生滅。這麼算起來,只是一個彈指之間,我們便已經生滅了五千四百次。”

    “在一個彈指之間,我們便已經死去了五千四百次,也新生了五千四百次。每一次的我們,其實都跟之前的我們截然不同。而將這無數個我們聯系在一起,成為一個完整的人的。便是回憶。”

    “當高樓大廈徹底淹沒了這個城市,當霓虹燈遮蔽了天空,當一切,包括我們自己都跟從前完全不一樣的時候,我們依靠什麼證明我們過去曾經活著?只有回憶。”

    “當我們的人生走到最後的時刻,健康,青春,美麗,財富,權勢,乃至生命全都棄我們而去。而最終能夠永遠地,自始至終地陪伴著我們的,只有回憶。而今天,想跟大家談到的,正是回憶。而一談到回憶,我想很多人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曾經給過你美好回憶,但是最終卻因為你或者他的原因,而不得不分開的那個人吧。”

    “很多年後,當那故事

    已經變得遙遠,對那段熾烈而無望的愛情地感傷已經變得淡淡漠的時候,你地心中是否依然會藏著一首歌?一首只要你听到,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過去,就會不想再問對錯,不想再想得失,只想再見那個人一面的歌?……今天給大家推薦的第一首歌,也正是甦荷最喜歡的歌之一,來自林憶蓮的《至少還有你》,演繹者柳夢山。”

    甦荷說到這里,遮住話筒,轉過臉看了看身後的柳夢山,示意他開始。

    很快,音樂響起,柳夢山對著話筒開始唱了起來,“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地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直到肯定你是真地,直到失去力氣……”

    當場到這里的時候,柳夢山的目光不自覺地看著坐在前面,專心致志地看著听眾短信的甦荷。

    她現在就坐在他面前,他只需要跨前兩步,就可以緊緊地將她抱在懷里。

    然而,他不可以。

    此時此刻,柳夢山的腦海里想到四個字——咫尺天涯。

    “為了你,我願意,動也不能動,也要看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跡,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柳夢山的歌唱到這里,突然出現了一下顫音,這首歌里不應該出現這樣的顫音。于是,甦荷有些奇怪地轉過頭看著柳夢山,她不相信柳夢山會出這種紕漏。

    當柳夢山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犯了這個錯誤之後,干脆放開心境,一直用這種顫音往下唱。

    不過,這時候他不敢再看著甦荷,而是閉上了眼楮,他繼續唱道︰“而你在這里,就是生命的奇跡。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我總記得在哪里,我們好不容易,我們身不由已。”

    到這時候,包括甦荷在內,都被柳夢山這種充滿感情的,略帶些顫音以及沙啞的嗓音給征服。

    然而,普通听眾和甦荷的分別是,前者沒有听出來柳夢山在這種看似激動的歌聲下面,所極力壓抑著的澎湃情感。而甦荷則若隱若現的意識到,在柳夢山看似充滿表現力的歌聲背後,隱藏著比這表現出來的情感更深層次得多,更濃厚得多的情感。

    這種情感甚至濃厚到甦荷都有些無法理解。

    而在這時候,柳夢山將他的聲音升到更高,用幾乎吶喊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唱道︰“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最後這一段唱得所有人毛發都豎起來,沒有誰想過這首歌可以唱得這麼悲愴淒涼。

    按說這首歌本來只是一種表白式的情歌,但是在柳夢山唱來,卻即像是無可奈何,聲嘶力竭的申訴,又像是吶喊出來的,血一般的誓言。

    人們只知道,他們被這首歌徹底打動了,無數的短信開始充斥著電台的短信平台。

    幾乎每一分鐘就會有人將屏幕刷新一遍,然而,他們中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這種唱法,更沒有人可以理解柳夢山為什麼會這樣唱。

    就連甦荷都會奇怪地轉過身,用一種即贊賞,又詫異的眼神看著柳夢山,仿佛是在問,你怎麼唱成這樣?

    而柳夢山則是淡淡地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節目繼續進行下去,听眾的參與度和支持度都極度高漲,收听率創下了這個節目的記錄。

    段天狼也一直極為配合的,傾盡全力的表演,當節目來到最後的時候,柳夢山遞給甦荷一張紙條,上面寫道︰“最後一首歌,可以唱《舊話》嗎?”

    等到中間插播廣告的時候,甦荷把話筒關掉,然後轉過頭,看著段天狼,問道︰“這是什麼人的歌?我怎麼沒听過?”

    “一個叫做與非門的樂隊的歌,他們不是很紅,不知道你們歌庫里有沒有。”

    “好,我幫你找找。”甦荷說著,馬上開始在電台的歌庫里查,很快,她答道,“有,不過,你為什麼要唱這首?”

    “我個人比較喜歡。”柳夢山答道。

    “好吧,那就用這首歌收尾,今天的表現很好哦,下班請你吃飯。”甦荷說著,笑著對柳夢山豎起拇指,然後趕緊帶起耳機,廣告已經完了。

    三分鐘後,柳夢山拿起話筒,開始唱了起來,“懷舊不需要借口,影像在眼前漂浮,遺忘不再有借口,情懷在心里漫游……懷舊不需要借口,情懷在心里漫游,四季風雨淡然接受,一些言辭漸陳舊……曾話不惜苦與憂,前事未知去或留,八千里路默然退後,多少功名已成就……”

    又過了兩分鐘,甦荷說完了結束語之後,一邊收拾,一邊說道︰“說吧,想吃什麼,我請。”

    剛說完,甦荷發現沒人應她,這時候,她才發現柳夢山已經不在演播廳了。

    甦荷趕緊走出去,問導播,“他人呢?”

    “走了。”導播看了看甦荷,說道。

    “走了?”甦荷抬起頭,望向電台走廊,無比奇怪地再次喃喃自語道,“真是個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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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擎 第二十集三國演義 第四節 飛向太陽
兩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一日,上海浦東祖沖之路上,某間不顯眼的咖啡廳。

    “你終于來了。”

    當龍過海停好車,走進這間有著低矮天花板的咖啡廳,看到這間咖啡廳沒有收銀員,也沒有侍應,甚至于連燈都沒有開。

    上海的空氣比從前更糟了,在這樣的陰天里不開燈,整個咖啡廳都顯得灰蒙蒙的。

    不過,龍過海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咖啡廳的某個角落里坐著的那個男人,因為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

    當他听到有人踏進來的腳步聲的時候,他便轉過身,站起來,對著龍過海氣定神閑的微笑。

    龍過海站在離這個年輕人兩三米遠的地方,看清楚樂了這個男人的面貌之後,不敢相信地笑著看著,“你竟然這麼年輕?”

    白色西裝的年輕人依然不說話,只是對著龍過海微笑。

    龍過海于是笑著走了過來,朝著年輕人伸出手,“龍過海,先生貴姓。”

    “我的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我所代表的人。”白色西裝年輕人說著,用力地握住了龍過海的手,“不過,出于禮貌,我還是告訴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做白夜。又因為誠實,我必須得告訴你,這個名字只是我眾多化名中的一個,至于我真實的名字,我已經記不起來。”

    白夜說到這里,笑著聳了聳肩,“話說回來。這世上又哪里有什麼真實,只不過是看誰的謊言說得更多遍而已。”

    龍過海皺了皺眉頭,眼楮眯了起來,對著白夜上下打量之余,也開始警覺地打量四周。

    “今天的談話,除了你我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听到。這一點請你盡管放心。”白夜笑著說道。

    龍過海並不放松警覺,他雙手握拳,做好隨時逃跑地準備,身子稍微往後靠一些,嘴上說道︰“你好像很自信。”

    “如果不自信的話,怎麼可能可以跟著那個人做事?”白夜說著,笑著坐了下來,“你人都來了,如果我真是想對你不利的話,你覺得你現在轉身離開。就能走得掉嗎?”

    听到白夜這麼說,龍過海卷起嘴角一笑,身子放松下來,“你說得對,我丟臉了。”

    說完,龍過海走到白夜對面坐了下來,“你為誰工作?”

    “段天狼。”白夜想也不想,就說道。

    “可是我听說他死了。”龍過海眨了眨眼楮,說道。

    “他有沒有死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在為他工作。洛克菲勒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可是全世界依然有那麼多人在為他工作,不是嗎?”白夜笑著反問道。

    龍過海想了一陣,又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沒有要你相信我。我只是履行我的職責。有人命令我在交易市場打敗你,然後飛到中國來約見你。我所需要負責的,只是徹底執行這一命令,至于這個行為的結果究竟是什麼,與我無關。”白夜答道。

    龍過海歪過腦袋,看了白夜一眼,笑著問道︰“如果我剛才轉身就走呢?你會怎麼辦?”

    “在上司給我的計劃中不包括這一環,所以我就當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白夜答道。

    “那假設發生了呢?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充滿意外,縱橫江湖數十年地黑幫老大,都可能被一塊年糕噎死。”龍過海說道。

    “也許吧,不過,就我個人的經歷來說。我還沒有遇到任何意外的狀況發生。”白夜說到這里,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我們是不是差不多可以開始談正事了?”

    龍過海眨了眨眼楮,身子輕輕靠在後背上,問道︰“在這里談話絕對安全嗎?”

    “世上沒有任何絕對的事,不過就目前來說,還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羅斯切爾德家族在竊听方面,比我們擁有更高的技術。”白夜說著,看著龍過海。

    龍過海伸手摸了摸眼角,說道︰“你們似乎對自己的技術實力十分自信?”

    “我們目前的整體實力,完全在明處無法跟羅斯切爾德家族抗衡。因此,我們最大的力量源泉便是黑暗。而我們制造黑暗的能力,來源于我們比羅斯切爾德家族更加高等的技術。假設這個前提也被擊破地話,那麼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听到這里,龍過海點了點頭,說道︰“說說看。”

    “據我所知,龍先生擁有一個商業衛星發射基地的股份。”

    白夜的話讓龍過海微微驚訝了一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絕對是個位數——龍過海之所以能夠獲得這樣具有極強官方背景的股份,完全是政府對他的家族在過去數十年來跟政府的合作,所給予的回饋。這種回饋如果讓大眾知曉,相信會起些波瀾,所以它自然是絕對保密的。

    見龍過海不置可否,白夜就繼續說道︰“我們想要發射一顆衛星,重量為二十五噸左右。”

    “發射衛星?什麼衛星?軍用衛星?”龍過海皺起眉頭來。

    “據我所知,那個發射基地是個商業專用發射基地。”白夜說道。

    龍過海的表情稍微緩和起來,“如果只是商業衛星地話,你不需要用這麼復雜的手段,在這麼神秘的地方,用這種近乎詭異的方式約我見面。你只需要來我地辦公室找我就可以,我很樂意將你介紹給我們的總經理,我們現在正是業務擴展期,無比歡迎任何形式的商業合作。”

    “或許我沒有龍先生你這樣金貴。但是和龍先生你一樣,我的時間也很寶貴。所以,如果只是一顆普通地衛星的話,我自然不會這麼大費周章,即浪費龍先生的時間,也虛度我燦爛的青春。”白夜笑著說道。

    龍過海地眉頭再次皺了起來,“這到底是顆什麼樣的衛星?”

    白夜表情平淡地說道︰“表面上只是顆普通的商業衛星。用于衛星通訊。但是實際上,這顆衛星擁有不為人知地隱藏動力,當它抵達預定軌道之後,隱藏動力將會啟動,飛離預定軌道,而在發射中心,你們只會看

    到這顆衛星丟失了。”

    “飛離預定軌道?”龍過海伸手摸著額頭,“飛向哪里?”

    “具體哪里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有收到相關細節資料,不過大概是比較靠近太陽的地方吧。”白夜答道。

    “靠近太陽?”龍過海真地有點糊涂了。“你們靠近太陽能做些什麼呢?”

    “我的上司告訴我,我們地終極BOSS曾經跟你談過氦三。”白夜說道。

    龍過海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道︰“沒錯,的確談過,這有什麼關系嗎?”

    “那不知道我們的終極BOSS是否有跟你談過氦三是怎麼形成的?”白夜問道。

    龍過海搖了搖頭,答道︰“也許說過吧,不過我已經不記得了,因為我對科普的東西不大有興趣。”

    “身為新時代的富豪,還是對科技熱心一些為好。”白夜說著。笑了笑,然後介紹道,“在整個太陽系,幾乎所有地氦三都來自太陽。氦三最初是在太陽上由于熱核反應形成。然後借太陽風撒向四面八方。因為地球擁有大氣層和磁場阻力的關系,這些氦三很難落到地球的岩層表層上,所以地球的氦三存量極少,即使是最樂觀的估計,也不會超過十五噸,而月球因為沒有大氣層的關系,它大概有一百到五百萬噸的存量。”

    “月球上的氦三存量豐富,這我當然是知道的。但是。這跟太陽有什麼關系?要挖氦三,你們不是應該去月球嗎?怎麼去太陽那了?”龍過海不解地問道。

    “我發射的是衛星,不是掘土機,衛星是沒辦法挖東西地。”白夜說到這里,頓了頓。“以目前人類各國政府的動靜來看,真正在月球開始成批量開采氦三。最樂觀的估計,也需要五十年後。”

    “我還是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發射靠近太陽的衛星。”龍過海搖了搖頭,說道。

    “理由很簡單,正如我們剛才所說,氦三主要來自太陽風。太陽風是漫無目地全宇宙亂撒的,誰能夠吸到誰吸去。你想想看,假設我們可以發射一個衛星,使它到達某個預定的位置,然後它的質量變得很大,那麼是不是這些太陽風就會往這顆衛星上吹?又假設,這顆衛星有過濾其他雜質,專門存留氦三的能力,那麼,這顆衛星是不是就成了一個氦三收集器?”

    听到這里,龍過海猛地明白過來了,“你們……你們是要發射一顆衛星去太空中收集氦三?”

    “是的。”白夜點點頭,說道。

    這時候,龍過海終于開始變得有些饒有興趣了,“我很想知道,這顆衛星可以收集到多少氦三?”

    “第一,假設我們可以成功發射。第二,假設我們可以成功偏離軌道,飛到那個最靠近太陽,而又剛好不會被融化得太快的位置。第三,假設質量自變器正常,衛星的質量成功發大。第四,假設衛星表層融化速度和我們計算地一樣,而從太陽風中收集氦三的速度也跟我們計算的一樣。第五,假設衛星可以在我們計算的時間里,準確返航,並且被回收。”一口氣說完五個假設之後,白夜長吐了口氣,“當這五個假設都成立的時候,這顆衛星預計每年可以收集到地球儲量地一倍,也就是十五噸左右。”

    “十五噸?”龍過海睜大眼楮,有些興奮地問道,“我很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概念?”

    “大概夠中國全國敞開來用上一年。”白夜說道。

    “天……”龍過海倒吸了口氣涼氣,“我終于相信你了。像這樣瘋狂的計劃,只有段天狼這種瘋子才可以想得出來。”

    “如果你沒有什麼疑問地話,衛星大概會在明年年底制作完畢,到時候就需要用到你地發射基地。到時候,你是否可以確保這顆衛星成功,保密地發射到天空上?”白夜問道。

    “我盡力想想辦法。”龍過海說道。

    “盡力這種說法我沒有辦法向上級交代。”白夜說道。

    “好吧。”龍過海又想了想,說道。“既然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沒問題……我會做到的。”

    “非常感謝。”白夜站了起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吧,往後我們會常見面的。不過我們往後不會再談這件事,我們所談論的,都是金融問題。雖然是因為工作而來,但是我還是得說,即使單純以個人角度來說,我也很高興能夠跟龍先生交流。”

    “我也是。”龍過海跟著站了起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白夜問道。

    “段天狼他現在在哪里?”龍過海問道。

    “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很願意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白夜說道。

    龍過海又問道︰“那他現在一切都好嗎?”

    “這個問題等于是在質疑我剛才地回答。”白夜答道。

    “呃……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帶句話……”

    龍過海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到白夜說道︰“你又一次質疑我剛才的回答。”

    “呵……”龍過海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

    兩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二日,烏托邦國。

    宋先生站在這塊五百多平米的人造島嶼上,放眼向遠方望去,“十四個月之內,什麼事也不干,我們要填出五十平方公里疆域出來。”

    “我們四面環海。本土太小,洋流太急,填海工程什麼艱難,十四個月內填五十公里。似乎不是那麼容易啊。”喬德曼說道。

    “沒有什麼容易不容易,無非是錢的問題,我們這次填海工程沒有預算,用多少錢都可以。十四個月內填五十平方公里,不是什麼難事。有必要的時候,可以收購大量大型船只,包括退役航母,十萬噸的報廢油輪在內。讓它們裝滿東西,然後鑿沉,用來做地基,用這種方法,填海應該會快些吧。”

    听到宋先生說到這里。喬德曼驚得嘴巴張得老大,“但是這個所消耗的資金。”

    “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資金不是問題,我們做這件事不考慮回報的問題,這並不是一樁生意。”宋先生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然後繼續說道,“當然了,說什麼事都不干只是表明決心,並不是真的什麼事都不干,我們手頭該做地事還是要做的。”

    “是,這個我是知道的,你放心,各種事情我都在準備。”

    “五十平方公里,如果一切消耗都靠向外部購買的話,你算過沒有,五十平方公里可以住多少人?”

    “這個……以我們目前的形式來看的話,一邊填海,一邊建樓,十四個月後,最多可以容納十萬人吧。再過三年,一切都條理之後,最多可以容納五十萬人。”站在宋先生另一邊的陳先生說道。

    剛才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心里心算。

    “十萬人。”宋先生點點頭,說道,“不受任何政府管轄,可以完全按照我們的意志去執行命令的十萬人,足夠了,足夠了。”

    “島嶼建設好之後,我們又該做什麼?”陳先生又問道。

    宋先生轉過臉,看著茫茫地大海,說道︰“靜待天下之變。”

    “天下之變?”喬德曼不解地皺了皺眉頭,“什麼變?誰導致的變?”

    “偉大的羅斯切爾德家族會在不久的將來給你答案地。”宋先生說著,盤坐在地上,長嘆了一聲。在心里默聲道,“天狼哥,我們真的做對了嗎?”

    兩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三日,烏托邦國。

    “在柏拉圖所構想的理想國里,他認為在這個國家里,因該有三個階層,最上面地階層是神在創造他們時。在身體中注入黃金的統治者,中間的,是注入白銀的護衛者,而最下面的,這是注入了銅和鐵地生產者。”

    三方會議進行到第八天,西蒙終于覺得是說點實在事情的時候了,為了讓他地發言開端顯得華麗,他引用了柏拉圖的構思。

    而西蒙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愉快地望著坐在大圓桌旁地其他人,臉上泛出一種格外飛揚的神采。一種居高臨下地氣勢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

    當看到所有人都屏心靜氣,全心全意地听著他說話的時候,他滿意地卷了卷嘴角,繼續說下去,“柏拉圖還說,這個國家應該由哲學家來統治,他們中最強大,最聰慧的便是哲學王。柏拉圖認為只有哲學王才能帶領國家走向最完美的正義和繁榮。”

    “基本上,我完全同意柏拉圖的說法,只有一個微小地地方需要修正。那就是最適合統治世界的,不是哲學家,而是銀行家。”

    听到這里,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雖然他們有的人的主業看上去並不大相同。有的是世界知名的軍火販子,有的則是足以影響世界能源價格的石油大亨,但是,本質上他們都是銀行家。

    他們每個人都擁有一個無比復雜的公司群,這些公司群就像一個一個吸管一樣,插進整個人類世界,吸吮著整個世界地血汗。

    而所有這些吸管最終歸向的終點,毫無例外的。都是一間間銀行。是銀行將它們有機地聯系起來,並且細心呵護。

    “政客們已經沒有力量了,這個世界的問題,已經到了超乎他們智慧極限地地步,他們根本無力解決。至于軍隊。有了核彈這玩意之後,軍隊也只能接觸疥蘚之疾。根本無法解決根本問題。所以,我們現在也許是時候出面來收拾殘局了。”西蒙輕輕拍了拍座椅,說道。

    西蒙的話剛說完,馬山就有人反對,“西蒙先生,我們都相信你的智慧,也絲毫不懷疑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可怕實力。但是,我始終認為我們銀行家還是適合藏在暗處。雖然我們表面上只是納稅人,可是實際上,我們在暗中操縱這個世界已經數百年,整個世界都在我們的支配下運營得非常良好。這一切難道不是很好嗎?我們為什麼要自我破壞這種秩序呢?中國人說,月盈則缺,水滿則溢,跳到太前台,說不定反而會使我們受到傷害吧。”

    “沒有錯,過去數百年的世界,一直是我們,我們這些金融貴族在支配。但是隨著世界經濟的發展,科技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而民族國家地主權意識也越來越清晰。我們現在的狀況,就像是騎著一匹老虎和獅子在奔跑。沒錯,我們現在日子過得還可以,但是,我請你們記住,這不代表將來也是如此。我們一天不將科技和國家這兩頭猛獸徹底馴服,我們將來總有一天會被這兩頭猛獸吞噬的。”西蒙說到這里,看了看四周,“另外,隨著中國的迅速崛起,世界金融秩序受到了重大沖擊,日益有超出我們控制的趨勢。我們如果再抱殘守缺,我們甚至于連金融這個本行都無法完全掌控,還談什麼未來?”

    “中國人建立于官僚資本地獨特金融體系成長和完善的速度,簡直就像颶風一樣,實在是太可怕了,確實是個不小地危機。我們必須有更有效率的方法來應付它才行。”一個趨向于西蒙的與會者說道。

    抓住這個機會,西蒙馬上說道︰“沒錯,想要更有效率的掌控局勢,有且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跳上前台來。”

    西蒙剛說完,能源集團的首領,沙特王子摩蘭特就淡淡地說道︰“對于商人來說,重要的不是對錯,也不是正義或邪惡,而是到底可以有多少利潤。”

    “將美國,英國和歐盟的貨幣發行權掌控在手里,擁有全世界唯一有權對他們發鈔的組織,諸位以為……”西蒙略為有些得意地看著在場所有人,笑著問道,“這個生意的利潤有多大?”

    一陣死一樣的寂靜之後,馬上有人說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美國人不會同意,英國人不會同意,歐洲人也不會同意。”

    這個人剛說完,西蒙就馬上站了起來,說道︰“當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經濟危機爆發之後,美國人會同意的,英國人會同意的,歐洲人……也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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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三國演義 第五節 世界會越來越好嗎?
    “經濟危機?經過七年調整,次貸風暴已經基本上被美國政府險險地避了過去。如果我們在座各位齊心合力的話,我們自然有實力讓次貸風暴再次顯現出來,甚至于比七年前的規模還要大。但是問題是……即使是如此,也只能是尋致美國和歐洲的經濟略微衰退,經濟危機的話,恐怕不至于吧?”

    西蒙的話剛說完,軍工集團話事人,擁有三百年歷史的老容克貴族海因里希摸了摸他的一字胡,慢吞吞地發言道。

    “所謂的危機,從來不是因為事情真的壞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而是人心已經渙散了。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真的可以完全毫無保留的彼此信任和依賴,那麼這個世界上又哪里會有什麼危機呢?”

    西蒙說到這里,輕蔑地笑了一笑,“而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讓這些可憐的老百姓喪失信心更容易的事呢?”

    “我想知道,西蒙先生具體想要怎麼做?”曾經參加儲物間的華思靜輕聲問道。

    “說了這麼久,終于說到問題的關鍵了。”西蒙看了華思靜一眼,笑道,“首先,我需要得到花旗銀行,這個已經有些衰弱,但是歷史悠久,並且依然在全世界範圍內擁有龐大影響力的老銀行……之後,我需要大概八到十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我會將花旗銀行徹底清理干淨,將它私有化,變成我們三個家族的私有銀行。而在私有化之前,我要讓它擁有一份無比漂亮的財務報表。這份報表終于震撼全世界。這份報表會讓全世界的人看到一個強大地,全面的大銀行,它的業務無所不包。”

    “當花旗銀行私有化之後,留給這個世界。是充滿挑逗而神秘的背影。當然了,與此同時需要進行地,是我們在全世界媒體的一番運作,我們要做到讓花旗銀行在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不但會因為它的退市而受到影響,反而更加增加。”

    “之後,我們將會透過花旗銀行建立一個龐大的對沖基金,這個基金會最初的投資方依然將是我們三大集團。不過,它將是個公開招募的資金,它的初始資金。應該是兩千億美元。之後,我們這個對沖基金的資本,將以每個月增加兩千億美元。”

    西蒙的話說到這里。就有一個與會者打斷道︰“你怎麼保證每個月都將會有兩千億美元地資金流進來?這顆是筆大錢。”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第一,我們將會公布我們的投資組合,這將會是迄今為止看起來最完美,最穩定。贏利性最高的組合。第二,請諸位不要忘記,我們在座地加起來。可以控制這個世界三分之一的媒體。第三,我們每個月都會給出一個在人們可以信任的範圍內,最為漂亮的財務報表。第四,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當這些依然不足于吸引如此多資金流入地時候,我們三大集團將自己出資將這個資本”

    “當四個月之後,資本金增加八千到一萬億美元的時候,我們就將會利用我們在政治上的關系,邀請各國地公共基金入會。再之後。我們還將會有十五到二十個月的時間。在這二十個月的時間里,我們需要做三件事情——第一,繼續穩定地保持這個對沖基金的盈利水平。第二,繼續吸納普通投資者以及各個公共基金的進入程度。第三,將我們放在這個基金里的所有資金盡最大可能的撤退出來。”

    “西蒙先生,你預計到那個時候,這個對沖基金的規模將會有多大?”華思靜又一次出聲問道。

    “十到十二萬億美元。”西蒙答道,“它所可以影響的資金將會超過百萬億美元,這將是全人類有史以來最強大地基金。”

    “如此之大規模的對沖基金,我們如何確保它的高盈利?”海因里希問道。

    “我們將傾盡我們說掌握的所有資源和人才,來確保該基金高盈利。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將要掏出在座諸位的腰包,來硬行提升它的盈利。”西蒙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又要從這個基金里推出來?我們是商人,我們夢寐以求的,不就是高額利潤嗎?”海因里希問道。

    “理由同樣很簡單……”西蒙緩緩地眨了眨眼楮,“因為我們創造這個基金的第一天,就是打著摧毀它的算盤。”

    “摧毀它?”海因里希似乎意識到西蒙想要做什麼,他濃厚的德國式眉毛跳動了一下,“你可知道這樣做的結果?”

    “我當然知道。”西蒙輕松地笑了笑,“毫無疑問,這將帶來一場重大的,世界級的經濟動蕩。”

    “如果這場經濟動蕩維持超過兩年的話,我們的損失將會非常巨大。”海因里希皺著眉頭說道。

    “和我們從前要做的不同,我們不會制止這場經濟動蕩,剛好相反,我們要借助這個機遇,盡我們的所有力量,徹底地激化這個經濟動蕩,使它成為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經濟危機。”西蒙說道,“這場經濟危機將會成為一個比原子彈更加可怕的武器,它將徹底摧毀這個世界的經濟秩序。”

    “被摧毀的,不只是這個世界的經濟秩序,還有我們。”華思靜冷冷地說道。

    “沒錯,我必須承認這一點,在這個計劃當中,我們自身也將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我們的力量最多可以被削弱一半,甚至于百分之六十,但是請你們記住,受傷更嚴重的是別人,是這個世界所有的普通人。我們只是受重傷,但是他們將會走向世界末日。到那個時候,政府和軍隊將不會被信任,無論是政客還是軍閥。又或者科學家,沒有任何人可以提供出可行的解決方案。在那個時候,能夠收拾局面,能夠給全世界所有人希望的。只有我們——屹立于這個世界已經數百年,並且一直在暗處默默地支持著這個世界不斷向前地金融貴族!這個世界上碩果僅存的,唯一的,最後的貴族!”

    “當一個人將要走向死亡地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砍掉自己的雙手。而當國家以及軍隊都徹底喪失信用之後,民眾只會相信兩種東西——宗教以及金融家。”西蒙說到這里,激動地站了起來,“到那時,精神的歸上帝,物資的歸金融家。我們將和神一起攜手統治這個世界。”

    “很有想象力的計劃,但是听起來似乎太駭人听聞了一些。”華思靜想了一會。淡淡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是啊。而且成功的幾率,似乎並不是那麼高,最起碼,不是絕對的。”海因里希跟著說道,“我們的家族之所以可以長久地生存到今天。就是因為我們信奉保守穩健的信條。”

    摩蘭特跟著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對于商人來說。我們不關心任何東西,除了利潤之外。而從西蒙先生的計劃里,我們只看到虧損,而且是巨額地虧損。身為一個商人,損害人而有利自己,是我們的本行,但是損人不利己這種缺德事,我可是從來沒干過。當然了,我得承認西蒙先生的計劃極有想象力。如果可以地話。我希望西蒙先生可以稍微調整一下這個計劃,因為我從這個富有想象力的計劃里,看到了驚人的智慧。我相信,只要通過一定程度的調整,我們可以從這個計劃了得到巨額的利潤。”

    西蒙轉過頭看了身旁地雲斐一眼,然後嘆了口氣,問道︰“我想問諸位三個問題。第一,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是誰鼓動德國皇帝用火車將列寧送回俄羅斯的?”......“是我的父親,西蒙先生。”海因里希答道,“我地父親親自將列寧送到火車站,隨著列寧回到俄國的,還有我們送給他的好幾箱裝滿鈔票的箱子。”

    “第二,在二戰的時候,是誰讓希特勒的核計劃陷入癱瘓的?”西蒙說到這里,輕蔑地一笑,“難道真是美國人嗎?”

    “還是我父親。”海因里希有些不適地聳了聳眉毛,“身為一個德國人,我們並不情願那麼做,但是最後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我們出賣了我們的祖國,我們想辦法拖延了希特勒地該計劃。按照德國原本的進度,諾曼底登陸的時候,迎接數十萬盟軍的,應該是世界上第一顆原子彈。”

    “第三,是誰在幫助美國人極力分化歐盟,是誰想辦法讓英國民眾,拒絕接受歐元的?”西蒙又問道。

    “是我們和羅斯切爾德家族聯手。”摩蘭特王子說道,“在那段時間里,我在白宮的時間,比我在酒店還要多。而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人幾乎是住在唐寧街了。”

    西蒙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在這三次事件當中,我們有哪一次是獲益的?我們將列寧送回俄國,結果列寧創造了一個社會主義帝國,我們在那里的投資一毛錢也收不回來。容克家族出賣了德國,結果尋致自身遭受重創。而我們在英鎊上的行動,付出的代價昂貴到不可思議,而這是一分錢回報也沒有的行動。除了這個以外,鼓動美國人主動破壞聯合國的權威,同時又在世界範圍內刻意營造出反美情緒。我想問諸位,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僅僅是為了利潤嗎?”

    “不是,我們只是為了生存下去。”海因里希說道,“無論是將列寧送回俄國,還是破壞希特勒的計劃,還是破壞歐盟和聯合國的統一,最終都只為了一件事,那就是阻止這個世界走向一統。因為如果這個世界擁有統一的政府,那麼我們三大集團的存在就將與這個政府產生沖突,到那時我們就將從地球上消失。”

    “沒錯,我們所做的這一切,並不是為了獲利,只是為了想要生存下去。”西蒙說著。用力地一揮手,“但是諸位,我向你們發誓,我們已經來到了危險的邊緣。而最終將毀掉我們的。就是我前面所說地兩頭猛獸——科技以及政府。”

    “為了對抗神權,我們創造了民族國家的概念;為了讓我們的賺錢速度更快,我們推進了科技發展;為了對抗試圖一統世界的歐洲人,我們在不毛之地建立了美國,為了對抗試圖統一世界地希特勒,我們扶持了美國。但是諸位,如果我們不從現在就開始痛下決心的話,我向你們發誓,我們將毀于我們一手創造的照西。”西蒙冷笑著搖頭,“如果不是我們催生了原子彈這個武器的話,你以為美國那些建國元勛向我們許下的永不試圖統一地球的諾言。真的會被遵守嗎?”

    “太累了,實在是太累了,即使我們擁有如此之偉大的力量。但是我們依然活得如此如履薄冰。即使我們為整個人類做出如此之大的貢獻,但是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感激,只有仇恨。”西蒙抬起頭,仰頭嘆息,說道。“而最可怕的是,我們即使只是想保持現在這樣地狀態,也變得越來越不可能了。局面繼續發展下去。我們就將會被我們創造的東西徹底的吞噬。”

    “科技繼續發展,那麼政府管理國家地能力將會越來越強大,如果任由科技繼續發展下去,那麼總有一天,管理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一件簡單的事。當所有的數字都清楚而真實地出現在政客的面前,他們只需要簡單的決定,就可以簡單各種經濟問題地時候,我們就將從地球上消失。”西蒙說到這里,頓了頓。“所以,我們必須不惜代價在現在這個階段開始,進行一次決戰。如果我們勝利,那麼我們就將給這兩頭猛獸罩上面罩,我們可以按照我們的意思將這個世界尋向另外一個方向。”

    “但是,就算勝利了,我們又可以多大程度的影響整個世界地發展進度呢?人類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們難道可以完全窒息科技這種新的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我們難道可以組織民族國家這種新型組織進一步深化?”

    “如果什麼也不做,我們還能活一百年,如果做了這件事,我們可以再活五百年。到那個時候,我們最熱衷的航天科技就將獲得突破,到那時候,人類的疆域廣度將再次超越整體科技水平的管理能力,我們可以繼續生存下去。”

    “既然早晚可以復活,那麼我們多活一百年,與多活五百年,又有什麼區別?”華思靜問道。

    “死海邊每年都有草長出來,又每年都有草死去,但是我們從來不說草是永生的。因為雖然從同一個地方長起來,但是今年的草已經不是去年的草了。”

    全場一片安靜,又過了一陣,海因里希問道︰“但是,如果我們失敗了呢?”

    “這個幾率不會高于三成,而如果這種情況真地出現的話,我選擇坦然面對。我是一個貴族,我的血液里流著貴族的血,既然早晚都要死,我願意選擇戰斗而死。這樣,起碼我在死後,不會因為自己的怯懦和無為而自怨自艾。”

    全場再次陷入一片安靜,很顯然,大家都陷入深思之中,他們全都被西蒙這一番話給說得有點茫然了。

    這時候,雲斐開始說話了,“有一部電影叫做《七武士,在這部戲的時候,主角勘兵衛,一個強大,謙遜而又足智多謀,就像我們在座每一位那樣的高貴武士,對著幾座插劍的新墳說,‘我們又失敗了,那些農民才是勝利者。武士就像風,從大地上漫卷而過,那些農民始終和大地在一起,永遠地活下去。’”

    “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無數偉大的人物以及團體,為了全人類而付出了一切。而這種人毫無疑問地,在最後都全部消失了。因為這些英勇,高貴而又睿智的人總是容易像風一樣逝去,而另外那些無知,愚昧而又自私的人卻像大地一樣永存。”雲斐說著,站了起來,“一個人或許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獲得了不起的權勢,夢幻般的財富,甚至絢爛地才華。但是他們永遠無法獲得高貴的傳統。以及真正深刻的思想。”

    “我有時候在想,宇宙如此之大,何以在這麼多億年里,我們都看不到有生物來到地球?難道宇宙之大。真的只有地球可以產生生物嗎?思考了許久之後,當我看到勘兵衛地那句話,我終于明白了——武士就像風,從大地上漫卷而過,那些農民始終和大地在一起,永遠地活下去。諸位,試想想看,假如我們真的退出地球,假設我們這些武士真的將這個世界交給那群農民,那麼當有一天。我們走向太空,面臨著強大的星際異族的時候,我們這個文明還可以延續下去嗎?”

    “當然不。那些普通人全都自私而又怯懦,他們根本承受不了真正的打擊,也不知道真正的團結和力量是怎麼回事。只要稍有打擊,他們就會走向毀滅的。”摩蘭特王子說道。

    “正是如此,所以。不只是為了我們個人的利益,更是為了整個世界的未來,我們必須揮動我們手中地劍。我們所做的一切。不只是為了可以讓我們三大集團千千萬萬代地生存下去,更是為了讓這個世界的文明火焰千千萬萬地生存下去,永不熄滅。”

    兩千零一十四年九月四日,上海。

    柳夢山正今天告病假,在家里休息,而實際上他並沒有真的病,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別人商量,所以他待在了家里。......“昨天他們的會議紀錄你都接收到沒有?”電腦里有個聲音對柳夢山說道。

    而柳夢山則在腦海里回到,“我接收到了。”

    “真是不可思議。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這群唯利是圖的商人,到後來居然會想這些問題,簡直像是一群變態的宗教狂。”

    “這個世界上最昂貴地奢侈品,就是自我認同感。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已經富有了四海,唯一還渴求的便是自我認同。當一個人確信自己是在為這個世界奉獻的時候,這種高貴感遠比得到整個世界還要有價值。西蒙和雲斐地話雖然看起來顯得很荒謬,但是實際上卻正好切中這些人的內心。”

    “不過,雖然他們看起來都很受震動,但是他們還沒有當場達成任何協議。”

    “當場達成協議,那是平民百姓的作風。這些自以為高貴的先生們,自然是要三思之後才會定下來的。另外,最重要的是,他們各自的利益該怎麼分配還沒有落實下來呢。”

    又過了一陣,柳夢山又在腦海里說道︰“你是不是在想,西蒙和雲斐的話雖然很荒謬,但是又好像有點道理?”

    “啊?天狼哥,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也在我的腦袋里裝了天道系統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推測出來地。”

    “嗯,說真的,有點。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確實很壞,有很多人之所以不作惡,只是沒有力量而已,一旦擁有力量,他們作惡的程度更加駭人听聞。從某個角度來說,西蒙他們做得確實算不錯了。”

    “修源,你有看《七武士》嗎?”

    “沒有,我不看日本人的東西,我是抗日分子。”

    “其實這部片很不錯,有時間的時候可以看一看。”

    “哦,我會的,天狼哥,怎麼突然提到這部片?你看過?”

    “當然,而且看得比雲斐要仔細。因為他顯然忘記了,在這部戲里,有個叫做菊千代的半武士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也許村民的確令人不齒,吝嗇,虛偽,自私,勢利,但是他們只是為了活下去。’如果這個世界上不是有這麼多像西蒙這麼自以為高貴,卻時時刻刻都想著盤剝別人的人的存在,天下人又為什麼要那麼吝嗇,虛偽,自私和勢利呢?這一切惡劣的品質,不正是來自于這些人所帶來的不安全感嗎?割別人的血肉為生,卻以送金瘡藥而自以為偉大,世上還有什麼人比這種人更無恥?”

    “嗯,天狼哥,說得對,他們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恐怖集團,我們鏟除他們是應該的,不過……天狼哥,如果我們贏了,世界會越來越好嗎?”

    柳夢山微微仰起眉毛,愣了一陣,張開嘴巴,想要說什麼,而最終他還是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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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三國演義 第六節 史上第一敲詐案
    “沒想到這幫老家伙們還真的會被這種理想主義的話打動,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還沒有人下決定,但是西蒙已經看得出來,三大集團合並已經基本上是勢在必行,接下來只是些技術性地探討而已。

    比如,新的理事會各大家族各佔多少名額,新的集團章程,整體權力架構如何設置,以及具體到現在這些集團中的當權者該怎麼處理之類的。

    正是因為意識到自己最關鍵的第一步已經順利了出之後,西蒙才會得意到忘記了紳士,以至于不自覺連髒話都說出來了。

    雲斐接過興奮的西蒙遞過來的紅酒,輕嘗了一口,靠著獅皮沙發說道︰“歐洲史上我唯一欣賞的人,就是拿破侖,因為他是自己拿起皇冠給自己加冕。而除他之外,歐洲歷史上無論是多麼偉大的皇帝,都是靠別人給自己加冕。即使是皇帝這樣至高無上的人,也要靠別人來承認,你想想看,這個世界上的人是多麼需要別人認同。很多時候,無論是行善,還是作惡,無非都是一個念頭,所需要的,都只不過是一個理由而已,而我們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理由。”

    “這也算是咱們給這些自以為是,冥頑不靈的老家伙們做的一次戰前動員吧。雖說,就算他們反對,我們也有把握可以推進三大集團的合並。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夠贏得他們地合作,總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西蒙說到這里,笑了笑。“除此之外,還有特別的成就感呢。”

    “話是這麼說,但是……”雲斐將紅酒放下,看著西蒙,“但是你不覺得這場會議有點太順利了嗎?”

    雲斐的話讓西蒙略微皺了皺眉頭,“我不明白你地意思。”

    “雖然我們今天的表現不錯,而且我們之前對他們兩大集團內部分化的工作做得也很成功,但是按照現在這速度,我們差不多三個月內,就可以完成三大集團的合並。你不覺得這比我們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嗎?”雲斐疑問地看著西蒙,問道。

    西蒙也將酒杯放了下來,想了一會。問道︰“你的意思是,默客又或者段天狼在暗中幫助我們完成三大集團的整合?這不符合邏輯吧?如果他們要害我們,應該是阻止我們完成整合才是,怎麼反而會幫助我們完成整合呢?”

    “我也不知道。”雲斐也有些不解地搖了搖頭,說道。“但是我知道中國人有句話,過猶不及,一件事情太順利未必是什麼好事。”

    “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看著雲斐滿臉憂愁的樣子。西蒙不禁問道。

    “白夜跟龍過海見面了,就在上海浦東一個普通的咖啡館,而我們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在里面談了什麼。”雲斐說道。

    “白夜是誰?”西蒙問道,“就是那個在金融市場上刻意跟龍過海接觸,被我們懷疑為段天狼化身地人?”

    “是。”雲斐說道。

    西蒙又想了一陣,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監听完全無效?”

    “對,全部手段全部突然失效。”雲斐說道。

    “怎麼可能?”西蒙將酒杯放在了桌上,開始在房間里踱起步來。“能夠做到這一步地,只有默客。”

    “段天狼如果在這七年內,建立了一個龐大組織的話,他同樣可以做到。”雲斐說道。

    “段天狼是單槍匹馬,他如果想要建立一個龐大組織,不可能逃得過我們的眼楮。”西蒙馬上說道,“他又不真是神仙。”

    “如果有‘默客’的幫助的話,就可以做到。”雲斐又說道。

    “你是說?”西蒙地身子猛地停住,“段天狼真的跟‘默客’完全聯合了?”

    “我越來越強烈地傾向于這一點。”雲斐說道。

    “不可能。”西蒙搖了搖頭,“段天狼對‘默客’的芥蒂,跟對我們一樣深,他不可能真地跟‘默客’合作。”

    “七年時間,足以發生任何事情。”雲斐說到這里,又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那個所謂烏托邦國的首相喬德曼,曾經數度前往中國內地旅行。在段天狼前往新疆的時候,他們曾經同住一間旅館,並且談話過。”

    “這麼說,烏托邦國的事,也可以確定確實是段天狼指使所為?”西蒙問道。

    “就算沒有喬德曼,也可以肯定烏托邦國就是段天狼所指使的。”雲斐說道。

    “他到底想搞什麼?我怎麼完全摸不著頭緒?”西蒙有些頭疼地搖著頭,說道。

    “我和你一樣。”雲斐說到這里,吐了口氣,“不過,我覺得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西蒙問道。

    “你沒有發現嗎?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幾乎都是段天狼故意讓我們知道的。盡管他的手段使用得很巧妙,但是他確確實實是在故意讓我們知道一些東西。” 雲斐轉過身,看著西蒙,伸出一只手,然後慢慢握緊,“他在試圖引導我們地思路,我們的思維和想法完全按照他預先設定的思路去走。”

    “這好辦,我們直接去把喬德曼和白夜都抓起來不就好了?”西蒙說道。

    “也許,這正是他們想要我們做的。”雲斐說道,“說不定他們故意供出一個脈絡,讓我們耗盡精力去查,從而掩護他們的真實路線。”

    西蒙說道︰“那我們置之不理?”

    雲斐又說道︰“這很可能也是他想要我們做的,很可能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他們真正想做地,故意用這種明顯的方式,讓我們放松警惕,然後在我們眼皮底下成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辦?”西蒙攤開手,無可奈何地說道。

    “這恰恰是段天狼厲害的地方,中國人的兵書上說,兵者,詭道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真假不分。”雲斐有些感嘆。又有些無奈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怎麼做都可能是錯地。”

    “這麼說。我們豈不是一開始輸了?”西蒙問道。

    雲斐無奈地點點頭,“他在暗,我們在明,這個布局的優勢,可是當初段天狼在倫敦橋頭。靠他的一只手換來的。不過,現在只是起手,棋剛下。要說勝負還早得很呢。”

    “那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應對?”西蒙問道。

    “切忌盲動,我們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便應萬變。不管段天狼多聰明,也不管默客的技術力量到底有多麼大。他們在整體實力上,與我們相比相差太遠,這是怎麼也無法扳回的現實。所以,只要我們自己陣腳不亂,他們終究還是都不過我們的。巧是建立在力字上的,力不夠。再巧也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

    西蒙略微想了一陣,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還是多派人手,將所有的線索都加強監視就好了。就算他們都是假象,我們也賠得這個人手。要拼人手,我們不怕他。”

    兩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二日上海。

    自從上次跟白夜見面之後,已經快一個月了,之後,龍過海就一直沒有看到白夜出現,就在他感到有些納悶地時候,他的秘書走進辦公室,對他說道︰“龍總,有人找你。”

    龍過海有些百無聊賴地將雙腳放在桌子上,“我不記得今天有預約啊。”

    “他說他是您的好朋友,不用預約。”秘書說道。

    听到這里,龍過海地眉毛頓時一跳,“他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姓白。”秘書答道。

    “嗯?”龍過海將腳從桌上放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著秘書,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他怎麼到這里來了?”

    “龍總,見不見?”秘書看龍過海都有些出神了,趕緊問道。

    龍過海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說道︰“見。”

    不多時,一身白色西裝的白夜面帶笑容出現在了龍過海的面前,“龍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你再不來,我就要得相思病了。”龍過海說著,看了看周圍,“雖然我手下有一個所謂的科技公司,並且擁有所謂最嚴密的信息保護,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我在這里說話安全嗎?”

    “非常。”白夜笑了笑,然後問道,“我可以坐下來嗎?”

    “當然。”龍過海笑著說道,“不知道白先生這次來,有什麼吩咐?”

    “來和龍先生合伙賺點錢。”白夜答道。

    “賺錢?”龍過海迷惑地眨了眨眼楮,“你不要跟我說,你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準確地說,不是賺錢,而是搶錢。”白夜說道。

    龍過海皺了皺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說清楚一點。”

    “我們現在一共有一千六百億美金,據說這是整個集團所可以動用的最大限度地資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既然上頭這麼說,我也就只能這麼信了。”白夜說到這里,頓了頓,“而現在中國政府因為美國政府的壓力,累積到現在,所擁有的美國國債規模已經超過日本,達到全球最大。”

    “可以直接說重點嗎?”龍過海問道。

    “好的。”白夜點點頭,說道,“現在計劃是這樣,首先,我們以五百億美金的代價,向中國政府租用他們手中所掌握的三千億美金,時間為六個月。”

    “向中國政府短期租借美國國債?”龍過海眉頭展開,“這听起來似乎有點天方夜譚。因為在此之前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

    “政府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跟個人或者企業做生意的,但是國家外匯投資公司會的。他們現在所管理地資產已經超過五千億美元。沒錯,迫于美國政府的政治壓力,中國政府不可能大規模拋售手中的美國國債。但是這並不代表中國政府願意死守著手里這堆每天都在貶般值的美國國債。所以。只要有恰當而又過硬地關系,再加上五百億美元的利潤,我相信外投公司的人絕對可以弄到三千億美元的美國國債。”

    “我就是你們認為的那個恰當而又過硬的關系?”龍過海略想了想,笑道。

    白夜笑著眨了眨眼楮,“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龍過海伸手摸著自己的嘴唇,“沒錯,如果我用盡所有辦法去嘗試的話,也許有機會可以辦到,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將有我們的代言人出現在美國財政部,告訴他們我們手里握有三千億美元地國債。我們願意用這筆總價為三千億美元的國債換取美國政府所持有的花旗銀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白夜說到這里。略為解釋了下,“三年前,花旗銀行出現倒閉危機的時候。為了挽救這間歷史悠久,對華爾街擁有強大影響力的銀行,美國財政部在羅斯切爾德家族的授意下,發行了九百億美元的特別國債,所得資金用于持有花旗銀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如果美國財政部不同意這項交易的話。那麼我們就將宣布,我們將拋售我們所持有的三千億美元國債。”

    “這個威脅對美國政府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我知道美元現在究竟脆弱到了何種地步。也知道美國政府在處理完次貸風波之後,財政脆弱到了什麼地步。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們不得不跟我們妥協,但是我不明白地是,三年前,花旗銀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九百億美元,而按照現在的股價,同等價值的花旗銀行股份,也不過值一千八百億美元。但是我們卻要用三千億美元的國債去換。這不是明擺著虧本的生意嗎?”龍過海不解地問道。

    “這正是問題的關鍵。”白夜豎起一根指頭,“假設我們所要求進行的是一樁不平等交易,那麼這就會被眾人認為是一樁徹頭徹尾的訛詐。這樣我們在典論上就沒有辦法取得優勢,而與此同時,中國政府也會因為受到美國政府地壓力而取消跟我們的交易,這樣一來,我們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但是,假設我們要求的是一樁對美國政府來說,絕對劃算的交易。那情況就不同了,這樣一來,典論將會有利于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政府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他們並沒有出售美國國債,只是短期租借。”

    “在這種氛圍下,美國政府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讓羅斯切爾德家族在幕後收購我們拋售的三千億美元國債。而這個選擇將會引發全球各國拋售美國國債的風潮。因為自從次貸風波之後,全世界都看穿了美國金融的本質,對美元的迷信已經破滅。各個政府持有美國國債,只不過是政治壓力下的迫不得已而已。這個先例一開,各國政府將會用同樣的方法拋售美國國債,到時候美國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經濟就該再次永垂不朽了。”

    龍過海將身子輕輕動了動,問道︰“美國政府的第二個選擇是什麼?”

    “要求羅斯切爾德家族跟我們談判,我們將會得到三千億美元的辛苦費。”白夜言簡意賅地說道,“另外,加上這個過程中,我們所掌握的消息帶來的美元波動上的獲利,扣除五百億美元的支出,我們總計獲利應該超過三千一百億美元。”

    “你好像忘記了,美國政府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龍過海說道,“他可以將花旗銀行的股份讓給我們。”

    “不,絕對不會的。”白夜笑了笑,說道,“為了這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銀行股份,羅斯切爾德家族就算多花三萬億美元也是在所不惜的。在羅斯切爾德家族的規劃中,花期銀行將會成為三大集團的聯合旗艦,在過去的其年中,他們默默地對它進行改造,花旗銀行真正的價值,遠遠超乎人們的想象。”

    “花旗銀行將會成為三大集團的聯合旗艦?”龍過海的眼楮頓時放大,听到這個,他才猛地明白過來,他終于知道為什麼白夜哪兒都不選,偏偏要對花旗銀行下猛手了,“原來如此。”

    說完,龍過海感嘆地搖了搖頭,然後問道,“說白了,這就是在通過敲詐美國政府,進而敲詐羅斯切爾德家族。”

    “沒錯,所以我說是搶錢。”白夜再次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但是如果羅斯切爾德家族寧願虧更多的錢在市場上收購國庫券呢?那我們豈不是賠得干淨?”龍過海問道。

    “不會,商人就是商人,損人不利己的事,他們是不會干的。另外,他們雖然賠給我們這麼多錢。但是通過控制這個消息的節奏,他們在外匯市場上,將可以獲得兩千億美元的回報。所以說,他們真實付出的代價,只有一千億美元而已。對他們來說,這是個完全可以接受的價錢。”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自去美國。”龍過海出神地想了一陣,對白夜說道,“敲詐美國總統的感覺,應該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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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三國演義 第七節 甦荷的一篇日記——他的哭容,仿若仙人掌枯萎
    兩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五日,星期六,晴。

    那天節目結束之後,柳夢山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莫明其妙地離開了。

    從那之後,很久都沒有看到柳夢山,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而我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因為我在想,既然一個人做出來的行為,完全超乎正常人的邏輯,那麼應該也就不喜歡跟別人解釋什麼把。

    節目一直在做,反應也還可以,只是反應再也沒有像那天那樣熱烈了。

    一直有听眾在問,怎麼唱歌的人不一樣了?那天那個人什麼時候回來啊?

    有一個听眾發過來一條短信——那天正在開車,當時紅燈,下雨,天色陰沉,心中有倉皇的感覺,當他的聲音從收音機里傳來的時候,突然很想回家。

    這條短信我讀了兩遍,是自然而然讀了兩遍的,因為完全說到了心坎里。

    柳夢山的聲音里充滿了偽裝,他所有的情緒都被一種近乎精密的技巧掩飾了起來,然而他這充滿偽裝的情感,卻依然可以動人至深。

    我無法理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只能說他是個奇怪的人。

    不知不覺,一個多月過去,當問的听眾越來越少,而我也開始相信他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他卻又出現在我面前。

    “白領薪水很久了,過海哥要派我去美國出差。”當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他伸手撓著後腦勺,淺淺地笑著說道。

    當時我正在錄音室為下期節目選歌手,他地突然出現讓我猝不及防,以至于都不知道說什麼吃好,只能傻傻地愣了一下,“嗯,好啊。”

    緊接著。他伸手在空中劃了個圈,解釋道︰“臨行前要買點東西,突然逛到這邊,所以就上來看看。”

    “我們……”我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于冷落了,于是趕緊抱歉地笑道,“去我辦公室聊怎麼樣?”

    “哦……”他點了點頭,轉過身想要走,然後又轉回來,看著我說道,“其實。我上來是想來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再幫你唱一場。”

    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不過,在錄之前,我對他說︰“這次可不可以不玩神秘消失啊?給我個請你吃飯的機會如何?”

    柳夢山听到我這麼說,便顯得很抱歉地彎說︰“對不起,上次失禮了。”

    看到他這麼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趕緊說︰“不要這樣,弄得我好像在拐著彎怪罪你一樣,我沒那麼陰險好不好?”

    接下來的錄音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

    這次柳夢山要求我給他一個椅子,我給他了。他坐在椅子上擺出一個最舒適的姿勢,然後就坐在那里,一首一首唱著听眾們點的歌曲。

    今天大概是從業以來最輕松地一次了,整場節目。我所說的話全部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三十句,所有的時間,都給了柳夢山的歌聲。

    因為太清閑的關系,我可以轉過身,看著在我身後唱歌的柳夢山。

    而當發現自己在被我看著的時候,柳夢山居然有些害羞地別過臉去,那一刻真是可愛極了,我完全沒有想到柳夢山這種家伙居然也會有這種表情。

    然而。當我越听到後來,我越來越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仿佛是天狼在我面前唱歌一般。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我都完全看不出來他有哪里跟天狼相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𤌍寣@詞賈沼幸恢滯綣痰鬧本酢W芫醯盟��心母齙胤礁��炖侵旅��叵嗨啤��br />
    呵,如果有一天天狼回來的話,一定要介紹他們認識才行。說不定,他們會成為最要好的朋友呢。

    在節目快要結束的時候,我一邊做結束語,一邊很沒有安全感地看身後,生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樣神秘消失。

    不過好在,他在那里。當他看到我特地扭過頭去看他的時候,他又一次露出抱歉的笑容。

    在節目結束,我們兩個人走出播音室的時候,柳夢山說道︰“看來,上次給你留下的陰影好像還滿深的。”

    “那是,傷害可大了,你得請我吃飯才成。”我笑著說。

    “沒問題。”他微微帶著笑意,說道,“剛好過海哥發了出差補貼。”

    說好了一起出去吃飯,但是當走到電台門口的時候,柳夢山又說道︰“現在五點都不到,吃飯是不是早了點?”

    “好像是這樣。”我笑著說道,“你有什麼別地安排嗎?”

    “如果你男朋友不介意的話,去看場電影吧。”他說道。

    “我男朋友是個很愛吃醋的家伙,不過隨他去吧,七年都不出現的家伙,沒有資格說三道四,今天就是由他吃醋去吧,走吧。”我笑著說道。

    他站在電台門口想了一陣,問道︰“難道你就不擔心我會追求你嗎?”

    “行了,在這方面你還是讓我很有安全感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裝了,你心里裝著你愛的人呢。所以,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的。”

    他略微愣了一下,然後笑著眨了眨眼鏡,“被你看出來了呢。”

    “走吧,我們可得快點才成,到電影院十五分鐘,看完電影兩個小時,那就快七點了,要是卡不準時間的話,說不準還要晚,光是想想就覺得饑腸轆轆了。”

    就這樣,在我一點也不客氣地催促中。我們去看了場電影。

    原本是想看喜劇片的,但是因為上畫的片子里沒有一部是喜劇片,只有兩部片可以選擇,一部是所謂武俠大片,一部是一部愛情片,是個名不見經傳地導演拍的。

    像我這種年紀的人,大都飽受大片荼毒。實在是不忍心再摧殘自己的心靈,于是我們選擇了支持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新導演。

    電影地故事其實極為簡單,講一條美人魚,在海上遇到了災難,浮游到了岸邊,被一個年輕人所救,他們之間漸漸走向相愛相知。但是人魚殊途,他們始終無法完全在一起。

    為了永遠在一起,美人魚發誓要去找到一種叫做千千草的植物。傳說,只要得到這種植物。美人魚就可以變成人類。

    這是一條充滿荊棘地路,充滿了千辛萬苦,無論是身體,心靈還是精神,甚至于信仰都受到了至為殘酷的折磨。

    然而,為了愛,這條美人魚無怨無悔地一路堅持,到最後,她終于得到了這枚千千草。

    然而,當她得到千千草。興高采烈地回到這個村莊的時候,她所看到的,卻是那個青年已經結婚生子,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在電影的最後。美人魚將千辛萬苦得來的千千草托在手中,讓它在風中漸漸隨風而逝。

    一個很特別,很傷感的故事。

    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過于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發現自己所堅持的一切根本就毫無意義。

    當電影結束,一個縹緲地女音在唱起縹緲而有悲傷的結束曲的時候,我忍不住流下眼淚。

    然而,讓我驚訝的是。當燈光亮起來,我看到柳夢山整個人已經癱在了椅子上。

    他整個甚至伏在扶手上,身子蜷縮成一團,極力自控,但是難以自抑地顫抖著。

    就像我無法理解柳夢山的很多行為一樣。我也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部電影會讓柳夢山如此之動情。

    然而,不只是那個時候。即使是現在,包括將來,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去想在當時他為什麼會有那麼深的觸動。

    因為,每當想到那個場景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心悸到刺痛的感覺。

    我有生以來,從未見過有哪個成年人會哭到如此地步。

    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覺得柳夢山就像是一個早熟的小孩子,還沒有明白世界是怎麼回事,就被迫去面對這個世界最殘酷地一面。

    他極盡全力去給自己偽裝出堅強與不羈的外表,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就仿佛是仙人掌一般,不單止不大需要別人的照顧,給它太多水,反而會爛掉。

    他從不露出任何虛弱地一面,流淚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更是不可思議。

    我想,如果不是在電影院的黑暗里,他是肯定哭不出來的吧?

    我簡直可以想象得到,當電影院還屬于一片黑暗,誰也看不到他臉上表情的時候,他的嘴巴是如何放肆地張開,而淚水又是如何毫無忌憚地在他臉上肆意流淌。

    然而,當燈光亮起,他卻又馬上把頭埋起來,不讓人看到他的臉,不讓人看到他的淚水。

    這姿勢孤獨而又倔強。

    在那時候,我真的很想抱著他,就像抱著一個傷痕累累地孩子一樣。

    然而,我沒有這麼做,並不是擔心有什麼男女之間的嫌疑,而是因為我害怕柳夢山不喜歡我這麼做。

    但是,到了現在,當我坐在這里開始寫這篇日記的時候,我隱隱有些後悔。

    因為,當柳夢山哭完,用衣袖將臉上的淚水全部抹去,抬起頭來看著我的時候,我知道,我欠柳夢山一個擁抱。

    也許,這是個永遠也無法歸還地擁抱。

    我想了一天,我也想不出改用什麼樣的言語來描述當時他地表情。

    然後,我听到柳夢山對我說︰“甦小姐,我願世上真有神。”

    我笑著說︰“世上本來就有神啊,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

    柳夢山輕蔑地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平時的樣子。

    之後,我們去吃飯,柳夢山突然又變得很正常,簡直就好像剛才電影院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

    吃飯的時候,我們聊天,我一直浸淫在電影院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感性,而他卻顯得格外的理性,說出來的話,有條理到讓人覺得有些冷。

    我說︰“有時候真是會懷疑人生的意義,人越大,得到快樂就越難。除了怕死之外,究竟還有什麼支撐著我們一直活下去?”

    他說︰“人生很多時候,就像在看一部漫長的小說一樣,也許我們已經厭倦了,但是我們還是忍不住會一直看下去,因為我們都想要看結局。”

    再後來,我們談了很多,談到很後面的時候,我一直試圖想要引誘他談及他心愛的人,但是他始終避而不談,仿佛有什麼隱衷一樣。

    最終,我只能放棄,我是個專業的訪問者,我的職業是讓別人回答我想要問的問題,但是對于柳夢山,我不忍心如此。

    他是個很真的人,在這一點來說,他跟天狼很像。

    七年來,我已經變了很多,但是有一點,我是從來沒變的,那就是不跟很真的人耍心眼。

    不過,最後,在晚上十點左右,他送我回家的時候,我對他說了我的心里話。

    我說︰“你知道嗎?今天是我的生日。”

    柳夢山沒有顯得很訝異,只是點點頭。

    然後,我接著說︰“我想要一個生日禮物,可以嗎?”

    柳夢山再次點點頭。

    我說︰“我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原因跟你心愛的人離開,但是我真心地希望有一天,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因為我雖然不知道那個女孩是誰,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我知道,你是在用盡一切愛她的。”

    “人一輩子,不是什麼都是自己說了算的。”柳夢山說道。

    我說︰“也許男人的世界跟我們女人不同,在我看來,相愛就要在一起,這是世上最簡單的道理。”

    “你看奧登的詩嗎?”柳夢山問我。

    “看過一點。”我說。

    “奧登有一首詩叫做《散步》,在這首詩的最後,他寫道——一條無人會走的小巷,那里所有不和我的鞋底的腳印,都尋找過我,並且每每是,由我心愛的人留下。”

    說完,柳夢山對我微笑一下,轉身緩緩離開了。

    我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想,也許有一天,我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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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三國演義 第八節 白夜的疑慮
    兩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下午,上海,龍過海辦公室。

    “柳夢山?”白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皺了皺眉頭,“我似乎從來沒有听過這個人的名字。”

    “的確。”龍過海笑著翹起腿,“並不是個知名人物。”

    白夜略為抿了抿嘴唇,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龍過海問道︰“恐怕不是不知名,而是完全默默無聞的一個人吧?”

    “沒錯,他只是我公司里的一個普通職員,在之前他是個酒吧歌手,更早之前,他只是深圳一個普通文員。”龍過海笑眯眯地說道。

    “龍先生,你確定你在跟我認真地談嗎?”白夜的眉頭皺了起來,“我們現在是派人去美國白宮訛詐美國政府,不是去買醬油。”

    “我當然是認真的,簡直是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龍過海笑著說道,“白先生,我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這次去美國,是不是勢必將要承受極強的壓力,並且要面對各種頂尖談判人才?”

    “這是當然,事關重大,肯定是要經過多輪談判的。”白夜說道。

    “這就對來,在我看來,做這種事情的人,只有兩種人。第一種是握有最終決策權,並且見慣大場面,口才反應也很好,可以應付自如的人。”龍過海說到這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比如我,但是你反對。”

    “我當然相信龍先生有這個能力。但是上頭要我確保龍先生的安全。據我所知,龍先生生是中國政府格外關照的人,在國內,你有中國國安局地人保護。但是到了美國,我們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雖然我們認為羅斯切爾德家族不會做這種傻事,但是我們最終的老板不願意龍先生承受哪怕萬分之一的風險,所以你親往美國談判是不行的。”

    “好了。既然我不能去,那麼我問你除我之外,你們的夾萬里還有能夠跟我看齊的人選嗎?”龍過海又問道。

    白夜笑了笑,說道︰“人才我們自然是有的,但是沒有在這件事情可以出面地人。不然,我們也不會麻煩龍先生來物色人選。”

    “這就對了。”龍過海笑著指了指白夜,“你們的夾萬里沒人,我的夾萬里也沒人。”

    “你剛才說有兩種人?第二種是哪種?”白夜問道。

    “什麼也不懂,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輕重,甚至連對方是誰。在說什麼都听不懂的人。”龍過海說到這里,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只需要懂得一件事——堅持我們的主張,決不退讓。”

    “我記起來了。”听到這里,白夜想起來了,“在南北朝的時候,北朝曾經派了一個極為著名的辨士南下出使。因為這個辨士的辯才過強,大臣們都害怕在交談過程中丟臉,不願意去迎接。于是,皇帝派了一位聾子前往迎接。一路上那辨士高談闊論,而這聾子只是充耳不聞,最後那辨士便悻悻然閉嘴,什麼便宜也沒有佔到。”

    “正是這個道理。”龍過海拍了拍大腿。大笑道。

    白夜深吸了口氣,想了一陣,然後點點頭,說道︰“道理倒是這個道理,但是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就這麼……誒,你剛才說听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柳夢山不會真的連英文都不懂吧?”

    “二十六個字母還是認識的。”龍過海咧開嘴。笑道,“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天,這……這是不是……”白夜皺了皺眉頭,“太兒戲了。因為我們不能暴露,所以這一路上。柳夢山必須全靠自己,如果連英文都不會。豈不是連自理都不能?另外,還有個問題,這個會議肯定是有很多程序地,到時候柳夢山什麼都不會,會不會讓美國人據的我們太兒戲,不跟我們談了?”

    龍過海小聲地嘖了一聲,說道︰“這個你放心,你擔心的問題我已經想到了。這次去美國,主使是柳夢山,不過我給他配了個很強的副使,另外還有一個秘書團隨行,以示鄭重。面子上,咱們給他做得亮堂堂的,只是談判的時候,跟他們打哈哈就是了。”

    “我很想知道這個副使是誰?”白夜問道。

    “我考考你,這個人是全中國最年輕的上市公司總裁,同時也是全中國最漂亮的上市公司總裁。”

    龍過海剛一說完,白夜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個人正是他心目中的正使人選,“凌雪傷凌總裁?”

    “回答正確。”龍過海笑道。

    白夜笑著點了點頭,凌雪傷的名頭白夜是听過地,所以,當他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頓時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明白。

    所以,他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問道︰“龍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發問?”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為什麼不直接派凌總裁出任正使,是吧?”白夜還沒有開口問,龍過海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白夜沒有接話,只是看著龍過海。

    “當初我想到柳夢山這個人選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有他的有點,但是他一個人是完成不了這件事地。而在我身邊,可以幫助他穩住大局的

    除我之外,只有凌雪傷一個人。既然你們死活不讓我出面,那我就只能讓凌雪傷去了。”

    “對的,我們原本就是想讓龍先生請凌小姐出馬的。不管怎麼說,凌夢蝶跟凌小姐都是姐妹。我們相信,有凌夢蝶在,羅斯切爾德家族總還不至于對凌小姐……”

    白夜說到這里,看到龍過海的臉色不對。這時候才記起龍過海跟凌夢蝶的關系,似乎有點……,于是,他趕緊把嘴巴閉了起來,然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過了好一陣,龍過海才摸了摸嘴唇繼續說道︰“白先生,你地考量我很清楚。我之所以願意讓小雪去,也正是因為有這個考量。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件事,如果這件事情讓小雪主使的話,我就必須把一切都攤開來跟小雪說清楚,否則以她地性格,不可能接受。但是如果我只是讓她當副手的話,那我就可以不必把一切都告訴她,我只告訴她這是一樁特殊的,獲利極大的生意。要她幫我輔助一下柳夢山就行了。”

    “龍先生所說的,不必把一切都告訴凌小姐,是指哪部分不想告訴?”白夜問道。

    “我不想她知道我正在卷入什麼樣地事情,也不想她知道天狼跟羅斯切爾德家族之間的爭斗,我更不想她知道她姐姐究竟是個什麼樣地人。”龍過海說到這里,眼楮微微閉起來。

    “龍先生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白夜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說道,“這一切,凌小姐早晚還是會知道的啊。”

    “人終究都會死的。難道你今天就要死嗎?”龍過海睜開眼,看著白夜,有些不悅地說道。

    白夜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候。龍過海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也知道真相早晚會大白,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越晚讓她知道越好。人生很多時候,越清楚明白越痛苦。”

    “好吧。”白夜點點頭,“不知道龍先生打算什麼時候開始這件事?”

    “我昨天已經跟柳夢山大體談過了,今晚我就會見小雪,明天我就飛北京。”龍過海說著,掐著指頭算了一下。“最快……十天後,柳夢山和小雪就要飛華盛頓了。”

    “龍先生辦事真是干脆利索。”白夜笑著站了起來,向著龍過海伸出手。

    龍過海並沒有去握白夜的手,而是抬起頭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天狼?”

    “對不起,這得等我們的這位終極老板通知我們的時候。我們才知道。”白夜笑著答道。

    龍過海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他卻只是搖著頭微微嘆了口氣。

    白夜從龍過海辦公室出來之後,很快就拿出他的PDA,進入到一個由“默客”繼續開發完成地“殘缺的基督”系統中,然後登入最高機密級別的聊天室。

    在那里,陳先生,也就是當初“面具島嶼”的領導者莫倫正在那里等著他。

    “怎麼樣,龍過海有沒有同意派凌雪傷到美國來?”一看到他上線,陳先生就問道。

    “他同意了。”白夜答道。

    “那就好。”網絡那一端的陳先生似乎松了口氣,“只要有她出馬,事情就好辦了。凌雪傷這個人的能力是很強的,而且有凌夢蝶在,西蒙和雲斐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陳先生剛松完氣,白夜就補充道︰“但是,她只是副手。”

    “副手????”陳先生顯得很驚訝,一連打了四個問號,“難道龍過海還是堅持要親自來美國嗎?”

    “不,正式談判代表,是一個叫做柳夢山的人。”白夜說道。

    “柳夢山?”陳先生想了好一陣,“這是個什麼人?我完全沒有他的資料。”

    “沒有任何人會有這個人的資料,因為他不只是名不見經傳,簡直是個根本就完全不入流地人物。”白夜答道。

    稍過了一會,陳先生說道︰“看來龍過海這次是想以拙破巧了。”

    “沒錯,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白夜說道。

    “剛開始是這麼想?那就是說你現在不是這麼想?”陳先生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白夜問道,“無論是出于什麼理由,讓一個這樣的人去應付一個價值數千億美元的事件,這像是龍過海的做事風格嗎?”

    “你以為呢?”陳先生反問道。

    “我覺得不會,龍過海這個人真正地性格。只有懂得玩金融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龍過海表面看起來天馬行空,無所不為,但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他在天馬行空中有他自己的準則和秩序。沒錯,龍過海天生是個賭徒,但是現在的他,跟年輕時候的他已經截然不同。他已經不再是個只求賭得暢快淋灕的賭徒。他的一切快感都建立在勝利地前提上。現在地龍過海已經化繁為簡,變得更像是個銀行家,他看似喜歡冒險,其實骨子里是保守的,每下一個籌碼都會斤斤計較回報。即使是對他無傷大雅的數目,他也同樣會認真對待。因為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性格的根本轉變,這一點從我最近跟他地交手,已經看得十分之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柳夢山是龍過海專門安排地?”陳先生說到這里。頓了頓,“或者說,你認為這個柳夢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如果是從前地龍過海,我大概不會起疑,但是現在的龍過海……我不相信現在的他還會在這樣的大案子里起用這樣一個默默無名的人,除非……”

    白夜說到這里,停了一下,而陳先生馬上跟道︰“除非他是段天狼?”

    “在所有的小說里,看似最平凡的人物,都是最不平凡的人物。”白夜說了一句很玄的話。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但是後面就這句話,就很清楚地把題中之意點白了。“而在小說中,所有的反派都是被這些看似平凡,其實最不平凡地人翻盤的。”

    陳先生在網絡那邊安靜了一陣,然後又問道︰“你是在暗示我做些什麼嗎?”

    “我們不能永遠盲人摸象,在必要的時候,我們也許稍微主動點,最起碼,我們要知道段天狼在哪里。”白夜答道。

    “如果想要證實你的懷疑。我們只有做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監視龍過海,甦荷以及凌雪傷,第二件事就是調查柳夢山地身世。”說到這里,陳先生又有些心虛的說道。“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龍過海等人全部都是段天狼的保護之下。你和龍過海的談話之所以一個字都沒有漏出去,西蒙他們以為是我們在行動,其實完全是因為段天狼在保護著你們。如果我們去干這些事,一旦被段天狼發現,那可就很難解釋了。”

    “這件事情確實有點風險,但是我覺得還是值得冒這個險的。迄今為止,我們都是完全被動地在配合段天狼,我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全盤計劃是什麼。而如果我們可以確認柳夢山就是段天狼,那麼主動權就回到我們這邊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的猜測是錯的,並且我們地行為讓段天狼生氣,那又怎樣?他照樣需要我們,更重要的是,我們做這些並不是想要傷害誰,我們只是想知道我們的盟友人到底在哪里,這難道有錯嗎?”

    陳先生想了很久之後,終于說道︰“這件事情我要跟‘鴻鈞’慎重商議。”

    兩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晚,上海,金壁輝煌KTV。

    “大海哥,今天怎麼有閑情逸致啊,竟然約我出來唱歌?”

    戴著墨鏡,穿著一身黑色大衣的凌雪傷一進包房,就對正坐在打開燈的包房里自斟自酌龍過海笑道。

    龍過海笑著搖頭嘆了口氣,指著電視屏幕說道︰“媽地,想當年我也是先鋒流行青年,剛才看那些紅歌榜,我硬是一首歌都沒有听過。”

    “得了吧,大海哥。”凌雪傷將包扔在沙發上,跳到龍過海身邊,拍了拍龍過海的肩膀,笑道,“你就認老吧,一把年紀了,裝什麼翩翩少年嘛。”’

    “是啊。”龍過海摸了摸自己眼角已經略微有些現形地魚尾紋,“從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可是現在……唉,想裝年輕都沒法裝了。”

    “哎喲,過海哥,說小孩就過了,但是你還是很年輕的嘛,搞什麼傷春悲秋嘛。”凌雪傷說著,在桌上拿起骰子,“來,來,來,玩骰子。”

    就在凌雪傷興沖沖地想要玩骰子的時候,龍過海卻將酒杯放下,說道︰“小雪,今天把你找來,我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求你的。”

    “求我?”凌雪傷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大海哥,你不會是要跟我借錢吧?”

    凌雪傷笑了一陣,看到龍過海的神情格外嚴肅,頓時便也變得嚴肅起來,“是什麼事?”

    “非常重要的事,非你不可的事。”龍過海說著,嘆了口氣,“雖然這樣要求很過分,但是我想你不問理由,不問細節,也不問後果地幫我去做一件事。”

    凌雪傷只是略想了片刻,便點頭道︰“好,你說。”

    “我明天就去北京,我會用五百億美金的代價,向央行借調三千億美元的外債半年。”

    听到這里,凌雪傷眉頭便猛地一台,“大海哥,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現金?”

    龍過海便不答話只是看了看凌雪傷,凌雪傷馬上說道︰“對不起,大海哥你繼續說。”

    “之後,我會派柳夢山到美國去,跟美國政府談判,要求用這三千億美元國債購買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銀行股份。美國政府將不會同意這樁交易,最後會通過某個財團私下給予三千億美元的賠償,以促使我們停止這項交易。”龍過海說到這里,頓了頓,深吸了口氣,“听起來就像是夢話,但是事情就是會這樣順利。這件事情我之所以派什麼都不懂的柳夢山去,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是他一個人無法獨立完成這件事,我需要你在一旁輔助他,可以嗎?”

    凌雪傷想了一會,看著龍過海,問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不可以。”龍過海想也不想,就說道。

    凌雪傷又沉默了一陣,然後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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