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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 三眼法醫 作者:沐軼(連載中)

[都市] 三眼法醫 作者:沐軼(連載中)

[簡介]  
  一個倒霉的小法醫,沒有女友,練氣功還岔了氣,想不到卻陰差陽錯獲得了一種超能力,不僅能從死人眼睛裡獲取破案線索,還能讓女人莫名其妙地春心萌動。
  利用超能力偵破案件的感覺是很爽,可春心萌動的女人們帶給他的卻不一定是超爽,更多的卻是令人哭笑不得的麻煩,而他的生活也由此改變……



第1章 血紅色的世界(一)


  「退回去!我警告你們,再往前的話,我就殺了這狗崽子!」

  一個大漢兩眼通紅,背靠著一堵牆,嘴裡不停地狂吼著。他左手抱著一個不滿週歲的嬰兒,右手一把殺豬刀鮮血淋漓,正架在嬰兒稚嫩的脖子上。

  大漢的腳下躺著一具女人的屍體,兩眼緊閉,胸口上數個創口正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距離他十多米遠的地方,無數的警察手裡端著黑洞洞的手槍,呈扇形將這大汗層層包圍,十來輛警車閃著刺眼的警燈停在遠處。

  半個小時前,柳川市西城區公安分局指揮中心接到110巡警報警,說西城區錫慶路街邊發生一起殺人案,一個男人將一個婦女亂刀捅死在大街上,又挾持了婦女的不滿週歲的嬰兒作為人質,要求見婦女的丈夫。西城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立即趕赴現場將兇手圍住,可兇手挾持人質,誰都不敢亂來。死者的丈夫也沒有聯繫上。

  大漢還在不停地狂吼著:「快叫那狗男人來!老子殺了他,然後給他們抵命!——你們滾開!我叫你們滾遠一點,聽見沒有?不然我宰了他!」

  刑警們端著手槍,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後退,更不敢隨意開槍,都直勾勾盯著這大漢不知該怎麼辦。

  街道兩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人群遠遠圍觀著,裡三層外三層的,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無事生非的社會閒散人員在人群裡起哄叫好。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有些單薄的小伙子騎著自行車奮力朝這邊趕來。現在是八月天酷熱難當,這大熱的天他卻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只是滿身灰塵,脖子上的領帶也扯開了一大半,跟個吊環一般掛在脖子上,騎得是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臉上黃豆大的汗水裹挾著額頭上臉上的灰塵和泥土不停滾落,整個成了個花臉貓,已經累得老牛一般喘著粗氣。

  他來到警戒線外,匆匆鎖了自行車,摸出一個皺巴巴的警官證舉過頭頂,大聲叫道:「讓開讓開!警察辦案!」一邊伸手扒拉著前面的人群。

  圍觀的人聽這話便紛紛讓開,大多數人倒不是怕他這警官身份,而是怕他那一身粘著汗水的塵土擦髒自己的衣服。

  小伙子終於擠到了警戒線邊上,一個負責警戒的警官見他這狼狽樣,禁不住笑了:「聶法醫,怎麼搞的?拉煤去了還是搬磚去了,怎麼跟個泥猴似的。」

  這狼狽不堪的年輕人,原來是這柳川市西城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技術科的法醫師,名叫聶楓,兩年以前從刑警學院法醫系畢業後,通過公安招錄考試,分到西城區公安分局技術科當法醫。

  中午的時候,他本來是去相親去了,剛剛接到電話通知出勘現場,這才急急忙忙騎自行車趕來。

  聶楓擦了一把汗,說道:「他奶奶的,老子倒霉透了……,先不提了,這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聽說這兇手的女朋友把他甩了,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還生了一個兒子。兇手氣不過,趁這女人抱小孩上街的時候,當街亂刀捅死了那女的,挾持了嬰兒作人質,叫嚷著要見那女人的丈夫,可那女人的丈夫電話聯繫不上,現在兇手已經被包圍了,雙方正僵持著呢。這下又有的你們忙得了!」

  聶楓撇了撇嘴:「我靠!三隻眼的蛤蟆不好找,這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嘛,何必要動刀動槍的。」說罷快步跑了進去。

  老遠看見他們分局的局長龍成聚正一手夾著一支香煙,一手拿著步話機在指揮。這老頭頭髮都花白了,精神卻很好,是分局有名的老煙槍,這麼緊張的時候,他還在一邊抽煙一邊指揮。包圍圈最裡面的警察中,那身材魁梧高大的是他們刑警大隊長賀亞雷,此刻正在和兇手對話,試圖勸其放下刀子。

  包圍圈外面的一輛警車處站著幾個人,都是他們刑警大隊技術科的,有科長江彥博、痕檢員簡務帥,攝像員於泰哲,還有一個女警,大眼睛高鼻樑,春桃般鵝蛋臉白裡透紅,穿著一身淺藍色夏裝警服,短袖筒裙,胸脯高高挺起,蜂腰翹臀,圓潤修長的雙腿,穿著肉色長筒絲襪,黑亮的高跟鞋,颯爽英姿而又青春秀麗,正是他們技術科的美女法醫韓羽蓉。

  聶楓快步走到她身邊,低聲打了個招呼:「小韓!」

  韓羽蓉扭頭一看,喜道:「聶楓,你終於趕來了啊!」隨即親暱地打了他肩膀一巴掌,頓時揚起一陣灰塵。韓羽蓉一愣,這才發現聶楓一身塵土,臉上花裡胡哨的,不由咯咯笑著低聲問:「怎麼回事啊你?弄成這副模樣!」隨即給他拍打身上的灰塵。

  韓羽蓉是醫學院法醫系畢業,比聶楓晚一年分到他們西城區刑警大隊技術科當法醫。他們技術科一共六個人,只有韓羽蓉和聶楓是法醫系科班出生,又只相隔一年畢業,所以,韓羽蓉對聶楓有一種認同感,到哪裡都喜歡膩著他。

  「別提了,倒霉死了!」聶楓望了望人群裡那兇手,還緊緊摟著嬰兒與分局刑警大隊的警察們僵持著。

  他們技術科是搞法醫檢驗以及痕跡檢驗等刑事技術的,只負責勘察現場收集證據,至於與兇手談判以及解救人質,屬於刑警的事情,端著手槍的刑警們好幾十個已經包圍了那大漢,而他們技術科的人連槍都沒配,自然只能在後面警車旁站著等待了。

  韓羽蓉聽聶楓這話,又見他灰頭灰腦的模樣,忙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剛才騎車來的時候路過建築工地,一跤正好摔進了水泥堆,結果弄了一身灰。」

  韓羽蓉禁不住撲嗤一聲笑了,隨即趕緊用手擋住嘴,低聲說:「你呀∼!我都說了開車送你,你偏不要,這下好了吧!——摔傷了嗎?」

  韓羽蓉的父親退休前是柳川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母親在外企工作,家境比較好,她自己有一輛紅色雅閣轎車,平時聶楓也經常搭她的車甚至開出去玩。

  聶楓低頭瞧了瞧自己:「沒事,就衣服髒了。」

  「嘻嘻,對了,你不是相親去了嗎?這樣子怎麼相親啊?」

  「相完了回來的時候摔的。」

  「是吧,那還好一點。」韓羽蓉拚命收斂住笑容,又問:「相親的事怎麼樣了?喂,顏阿姨介紹的女朋友很漂亮吧?哪單位的?」

  韓羽蓉說的這顏阿姨是聶楓父親的老戰友蘇文浩的妻子,名叫顏玫,是柳川市晚報社的記者。聶楓老家在外省,招考進了柳川市,沒房子住,蘇文浩夫妻就把他接到自己家來住了。

  聶楓說:「是顏阿姨她們報社的,這女的長得還行吧,不過我們只聊了幾分鐘,聽我直截了當說我法醫之後,人家拎著包直接走人了。」

  韓羽蓉笑著低聲道:「這女的也真是,既然不喜歡找一個法醫,那還來相什麼親嘛!」

  聶楓歎了口氣:「我顏阿姨昨晚上說了,她只告訴那女的我是警察,沒具體說我是法醫,說等先見了面兩人滿意了,相處一段時間,等處出感情來了,那時候再說我的具體職業,女孩子對我有了感情就捨不得離開我了。可我覺得這種事情不能瞞著,既然不喜歡我的職業,也就不用喜歡我,所以我今天還是直接說了。女孩走了之後,我還被顏阿姨好好訓了一頓,要不是江科長電話來,我還在咖啡廳挨訓呢。」

  聶楓從小到大,除了高三的時候與同班的一個女同學有過初戀後來吹了之外,大學五年裡都是光棍一條,至今還沒女朋友。聶楓的母親很著急,經常打電話托顏玫夫妻幫著介紹。

  顏玫托人介紹了好幾個女孩子,對聶楓個人條件倒是都滿意,就是不喜歡他干法醫,而聶楓死活不肯換工作,結果都沒成。

  現在的姑娘奇怪得很,她們可以喜歡醫生,但很少有女孩子喜歡法醫,可能是因為醫生接觸的只是病人(還相當於請了一個家庭保健),而法醫一天到晚接觸的卻都是各種恐怖的屍體,本來刑警工作沒定時,這就已經很不討女孩子喜歡了,而女孩子多少都有些潔癖,對屍體都是敬而遠之的,所以,對法醫這種與屍體打交道的警察,那就更是敬而遠遠之的了。

  韓羽蓉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花香自有蜜蜂來,別擔心,一定會有女孩子喜歡你的。」

  「唉∼!只怕等到那一天,我這花早就蔫了無數遍了。」聶楓脫掉了西裝,用雪白的襯衣袖子擦著臉上的汗,臉倒是白了一塊,袖子卻花了。

  韓羽蓉遲遲低聲笑道:「你呀∼!真邋遢!換成我,我也不喜歡!」

  「切!你喜歡?你喜歡我還不要呢!」聶楓滿不在乎地歪著腦袋對韓羽蓉說:「對了,我就奇了怪了,咱們兩都是法醫,追你的男的一串一串的,怎麼就沒女孩子來追我呢?——要不,你一腳把你男朋友踹掉,咱們湊一對得了!……」

  「美死你!」韓羽蓉白了他一眼,「趕明兒我給你介紹一個倒還成!」

  「免了,我還就看上你了……」聶楓嬉笑著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如同挨了狠狠一拳,抬手摀住胸口,痛苦地低聲呻吟著。

  韓羽蓉頓時慌了:「你怎麼了?」

  「胸……胸口好痛……聶楓喘息著低聲說。

  「我幫你揉揉!」韓羽蓉伸出纖纖素手在聶楓後心揉搓著,「好些了嗎?」

  聶楓點點頭,斷斷續續說:「我……我調一下氣息就行了……」

  一聽他這話,韓羽蓉氣呼呼拍了他後背一巴掌:「還調息呢!我都說了,那老頭是個大騙子,這些什麼氣功都是他騙你的,你到現在還相信!」

  「沒辦法……不信……不行啊……,老是岔氣……,痛死人了……,只能用他教的方法化解……」聶楓喘息著說,他想彎腰,卻痛得彎不下來,痛苦地呻吟道:「好痛……」

  聶楓這是練氣功岔了氣了。


[ 本帖最後由 風中人 於 2008-12-29 01:3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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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紅色的世界(二)

第2章 血紅色的世界(二)


  原來,三個多月前的一天早上,聶楓正在樓下小區晨練,練的是讀刑警學院時警體課上學的擒敵拳。正練得起勁,聽到身後有人冷笑,轉頭看去,卻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手裡拿著一把練功的鋼劍。聶楓便問他笑什麼。老者說聶楓這樣練一輩子也成不了氣候。要練就應該練硬氣功,然後當場從草地上揀了一塊鵝卵石,給聶楓表演了手劈鵝卵石,又用用喉嚨頂彎練功用的長劍。聶楓檢查了鵝卵石和長劍,都是真傢伙,這才知道這人真會氣功,這下遇到了世外高人,便高興地誠心請教。

  老者說不能白教,單獨教他一個月收三千塊錢。每天早上教一個小時。聶楓便同意了,當即去櫃員機提了三千塊錢,交錢開始練功,還把老頭劈斷的那塊鵝卵石當紀念品放在家裡,督促自己努力苦練。

  中華氣功的確是真傢伙,三個月練下來,聶楓進步很明顯,能腰上綁上腰帶後,運足了氣,肚子上隨便挨上幾拳沒事;甚至還能用一塊紅磚砸腦門,紅磚斷了頭都不暈。

  聶楓見到了好處,便日夜苦練,沒想到這一天練功忽然感到天旋地轉,胸口如同重錘擂,停下好半天才恢復正常,接著練又是如此,趕緊去找那老者。老者檢查後說是他運功太著急岔了氣,也就是走火入魔了,讓他又交了兩千塊學費,這才教了他如何引導體內氣流回歸正途。

  聶楓照著老者教的練習之後,果然感覺恢復了正常。原以為沒事了,沒想到過了幾天,又出現了岔氣現象,用那法子順氣,卻不靈了,又去找那老者,交了一筆錢又學了另外一個順氣的方法,順過了氣。可過幾天又犯了,於是又要他交錢學新的化解方法,如此幾次,化解方法先後總共學了五種,加上以前的練氣方法,一共六種,錢也交了不少,這氣卻始終沒有完全順過來,而那老者也好幾天打電話聯繫不上了。

  聶楓這才起疑,決定找那老者問個明白。沒想到他到了老者租住的地方,房間卻已經空空如也,一問房東才知道,這老者幾天前就退房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聶楓又打老者的手機,打了好幾次,也都一直是關機。

  這下子他懷疑自己真正受騙了,匆匆趕回家,仔細檢查自己保留的那塊鵝卵石,又拿回技術科親自進行了檢驗,發現鵝卵石斷面上有一層透明的粘合劑,原來,這鵝卵石竟然是那老頭事先敲斷了後粘上去的。這塊鵝卵石是聶楓親自從草地上揀起來給老頭劈的,他回憶起當時現場草地上有好幾塊鵝卵石,想必都已經被這老頭事先做了手腳,而那咽喉頂的長劍,只怕也是有機關的。

  看來,自己被這老頭給騙了,這老頭肯定是跑江湖的老油條,不知道從哪裡學會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三腳貓氣功,設了個圈套把自己給騙了。被騙了上萬塊錢還是很心疼的,而且老頭教授的氣功根本就是為了騙錢亂教的,練功不得其法,出現岔氣之後又亂教了一些別的氣功方法說是化解,其實還是為了騙錢,結果五六種不同的功法在體內發生衝突,越來越糟糕,痛得越來越厲害了。

  沒想到現在抓捕兇手的這個節骨眼上,又一次發作,而且比哪一次都厲害。聶楓此刻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了。

  聶楓剛剛學氣功的事後,曾經和韓羽蓉說過這件事,韓羽蓉還有些羨慕他,可後來聽聶楓說練功岔了氣,那老頭也開溜了之後,韓羽蓉便充起了事後諸葛亮笑話他。

  現在看見聶楓又一次發作,韓羽蓉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教訓他說:「哼!我就說了,這老頭肯定是個江湖騙子,不知道從哪裡學會了些雜毛氣功,存心騙你錢來的!眼見你練功岔了氣,他搞不定,生怕你找他麻煩,就偷偷跑了。——這種人一定不得好死!」

  韓羽蓉他們雖然躲在包圍的警察的後面,但她氣憤之下,這句話聲音大了些,被圍在裡面的那兇手聽見了,仰著脖子紅著眼大吼道:「媽的臭婆娘,你說誰不得好死?」

  韓羽蓉嚇了一跳,透過包圍的警察縫隙,一眼看見那歹徒旁邊那女人的屍體,以及歹徒手裡血淋淋的殺豬刀,雖然隔著許多警察,卻還是害怕得往聶楓身後躲。

  「你們這些臭女人,要錢的時候甜言蜜語,錢掏光了就翻臉不認人,跑去和別的男人上床,還生了個野種,老子要把你們這些賣×的都殺光!」那歹徒一邊叫囂著,一邊衝了過來。

  由於他手裡緊緊抓住嬰兒擋在自己面前,而那柄血淋淋的殺豬刀正牢牢地架在嬰兒的脖頸處,雖然近處有數十支手槍指著他,遠處街對面窗口處還隱蔽著公安局特警隊的狙擊手,槍口已經瞄準了他的腦袋,可負責指揮的西城區公安分局局長龍成聚卻不敢下令開槍。

  那歹徒一步步往韓羽蓉和聶楓他們逼近,同時對其他警察叫道:「你們退開,老子已經殺了一個,夠本了,都給老子退開,要不然老子就宰了這狗崽子!」

  警察沒辦法只能後退,刑警大隊長賀亞雷叫韓羽蓉快退,那歹徒卻盯著韓羽蓉叫道:「你敢!你要敢退開,老子就宰了他!」同時手裡的殺豬刀猛地一緊,刀子已經割傷了嬰兒的皮膚,鮮血順著嬰兒的肚兜往下流淌,孩子的啼哭一直鑽進每一個人的心底。

  其他警察都退開了,可韓羽蓉不知道該往後退還是站著不動,她一隻手還下意識地緊緊抓著聶楓。聶楓體內的氣息在四處亂竄,心口已經痛得鑽心入骨,可全身卻如殭屍一般半點也挪動不了。

  「小韓、小聶,你們快退開!」遠處的龍成聚局長揮動著手裡的對講機朝他們兩吼道,花白的頭髮隨著手勢亂動著。

  「你敢!你退一步老子就割斷這狗崽子的喉嚨!」歹徒紅著眼惡狠狠威脅著,同時快步向他們兩衝來。

  龍成聚局長把心一橫,拿起對講機低聲命令:「有危險!射手選擇時機開槍!」

  歹徒已經衝到了聶楓他們面前,看見聶楓沒穿警服而且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不過他衝過來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了聶楓兩眼圓瞪,面容僵硬,手腳亂抖,跟抽羊癲瘋似的,以為已經被自己的凶暴嚇傻了,這歹徒現在恨透了女人,恨所有的女人,加上韓羽蓉剛才罵的那一句他認定是針對他的,更加惱怒,只想著一刀將她捅死,可她躲在了這個嚇傻了的男人身後,便對僵立在那裡的聶楓吼道:「滾開!」

  聶楓還是一動不動,兩眼直勾勾瞪著前方。

  歹徒隔著聶楓,沒把握一刀捅死聶楓身後的韓羽蓉,便橫移了一步,想繞過聶楓靠近韓羽蓉。

  就在這時,聶楓突然出手了,左手閃電般探出,一把牢牢抓住了那把橫在嬰兒脖頸上的殺豬刀!

  聶楓動作太快,歹徒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刀子就被聶楓抓住了,歹徒猛力抽刀,指望著將聶楓的四根手指頭都割斷,可殺豬刀卻在聶楓手裡紋絲不動!

  歹徒驚得魂飛天外,他反應倒也迅速,抬腿就是一膝蓋,重重地撞在聶楓的小腹上,卻如中敗革,聶楓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眼睛依舊直勾勾盯著他,那目光深邃得如同幽暗的夜空一般。

  就在這一瞬間,「砰∼!」一聲脆響,街對面房子二樓窗戶後的狙擊手的85式7.62mm狙擊步槍射出的一粒子彈,劃破了炎熱的空氣,飛速而至,鑽入了歹徒的腦門!

  歹徒的額頭綻開了一朵小小的血花,隨即他的頭猛地往後一仰,緊握殺豬刀的手鬆開了,如同脊樑骨被抽掉了似的,仰面朝天重重摔倒在街面上,懷裡的嬰兒在他胸部上彈了一下,滾落在他的臂彎裡。

  韓羽蓉嚇得尖叫一聲放開聶楓,雙手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只有聶楓手裡還緊緊抓著那把殺豬刀,如雕像一般呆立在那裡。

  隨即,端著手槍的警察們終於反應了過來,蜂擁而上,七手八腳將額頭上還在汩汩往外冒血一動不動的歹徒牢牢按住,翻過來面朝下壓住,反手戴上了手銬。

  有警察抱起地上的嬰兒查看,發現孩子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脖頸上的傷口不深,沒有生命危險,這才放心。

  停在遠處的救護車的醫生護士已經跑了過來,將孩子接了過去治傷。[siz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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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風中人 於 2008-12-29 01: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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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紅色的世界(三)

第3章 血紅色的世界(三)


  刑警大隊長賀亞雷見歹徒已經被制住,忙衝到聶楓身邊:「小聶,怎麼樣?受傷沒有?」

  這時,分局局長龍成聚等人也衝了過來,關切地詢問著聶楓。

  聶楓扔掉手裡的殺豬刀,抬起手看了看,手掌上鮮血淋漓,四個手指頭都被那殺豬刀割傷了,傷口還是比較深的,鮮血正在慢慢湧出,活動一下,感覺沒傷到筋骨,便放了心。他是法醫,心裡很清楚這傷沒有大礙,不想讓別人為他擔心,便握住了拳頭,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大家便忙著處理現場去了。重案中隊長狄若舟走之前拍了拍聶楓的肩膀:「嗯,空手奪白刃!小伙子,有膽量!」

  技術科的科長江彥博、痕檢員簡務帥、攝像員於泰哲也都衝了過來,圍著韓羽蓉和聶楓,問他們受傷沒有。

  韓羽蓉驚魂稍定,立即想起聶楓,顧不得回答,撲上去抓住聶楓的胳膊:「你怎麼樣?啊?上到哪裡了?」上下查看著。又抓起他的左手,見滿都是血,不由驚叫了一聲,隨即發現傷口雖然有點深,卻已經不流血了,她也是法醫,知道這點傷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

  聶楓瞧了一眼手指上的傷口,有些奇怪:這傷口還是比較深的,又沒有進行止血處理,怎麼才一分鐘傷口就不流血了呢?比貼了創可貼還要快。只不過,他此刻思想已經被另一個景象吸引住了,——怎麼自己視野裡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一片呢?

  聶楓努力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那歹徒衝過來要殺韓羽蓉的時候,自己只感覺心口劇痛,體內幾股氣息到處亂竄,可手腳卻絲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歹徒一步步逼近,而韓羽蓉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被歹徒的威脅鎮住了,不敢退開,依舊緊緊抓著自己的右手。眼看著歹徒要傷害韓羽蓉,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不禁急怒交加,極力想盡快順過氣來,沒想到越急越亂,眼看歹徒已經近在咫尺,自己卻還是絲毫不能動彈,不由突生自暴自棄的想法,索性將幾種運氣方法同時運行,——倒著運行,想讓它亂個夠,亂死算了!沒想到歪打正著,幾股氣息瞬間合而為一直衝頭頂,就感覺腦袋裡轟的一下,眼前頓時金星亂冒,看見的世界也變成了血紅一片,就像小時候透過紅色玻璃糖紙看見的世界一樣!

  也就在這時,歹徒正準備繞過自己去傷害身後的韓羽蓉,急怒交加,想也不想,抬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殺豬刀,死死地抓著,緊接著好像肚子挨了對方一膝蓋,卻一點都不痛,隨即就聽到一聲槍響,歹徒鬆開手倒下了。等賀亞雷他們衝過來詢問自己是否受傷的時候,自己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自己腦袋能動了,手也能動了,全身上下都能動了,心口也不痛了,體內亂竄的氣流也無影無蹤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看見的世界卻變成了血紅一片!不由有些慌亂,聶楓哆哆嗦嗦對韓羽蓉道:「小韓,我……我的眼睛怎麼了?我怎麼看見什麼都是紅色的……」

  「啊?讓我看看!」韓羽蓉忙仰起頭仔細端詳他的眼睛,忽然,她發現,原來聶楓的眼睛很漂亮,黑黝黝亮晶晶的,就像夜空裡最亮的星星一般,而且會說話,——說的都是女人最愛聽的話,她從聶楓的這雙會說話的眼睛裡讀出了許多的情感,這種情感如春風拂柳一般沁入了她的心脾,佈滿了她的全身。

  韓羽蓉發覺,這一刻,自己好像重新認識了聶楓,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讓她明白了,他其實是一個很能讓女孩子動心的男人,自己以前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呢?

  韓羽蓉癡癡地脈脈含情地凝視著聶楓的雙眼。聶楓卻依舊傻乎乎地等待著她的觀察結果。

  一旁的痕檢員簡務帥實在看不下去了,給了聶楓肩膀一巴掌,笑嘻嘻道:「喂!差不多行了啊,肉麻兮兮地你看我我看你,幹什麼?真當我們是透明的啊?」

  簡務帥是他們技術科裡負責痕跡檢驗的,比聶楓早兩年到分局刑警大隊,他是從部隊轉業分來的,當時技術科有的調走了,有的辭職下海搞診所去了,科裡正缺人,便將他送去省公安廳刑事技術鑒定中心進修了半年,拿到了資格證之後,當了痕跡檢驗員。簡務帥畢竟是部隊下來的,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雖然好多人勸他說搞技術最沒意思,累死累活,出了成績破了案,功勞都是人家重案中隊等一線刑警的,讓他找領導說說,調重案中隊去,他只是憨厚地笑了笑。聶楓就很喜歡簡務帥這種不計個人得失的性格,所以平時兩人挺投緣。

  聶楓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你!」他眼睛裡的簡務帥依舊是紅色的,回頭瞧了韓羽蓉一眼,只見她還是一付花癡樣盯著自己,便推了推她的肩膀:「喂!傻了嗎你?我眼睛到底怎麼樣啊?」

  韓羽蓉這才如夢方醒,羞澀一笑:「沒……沒有啊……,你眼睛沒事,是好好的。」

  「沒事?沒事你盯著我瞧半天幹什麼?還用那種肉麻的眼神,真打算和我湊一對啊?嘿嘿,當心你男朋友急了跳樓哦!」聶楓雖然眼前看什麼都是紅的,卻不忘開幾句玩笑。

  韓羽蓉啐道:「胡說什麼啊!」低頭退開幾步,又紅著臉悄悄抬頭看他。

  聶楓很奇怪,不知道韓羽蓉這是怎麼了,沒等他有時間琢磨,江彥博科長已經叫道:「小聶,小韓,你們兩還傻站著幹什麼啊?快檢查一下那婦人和兇手死了沒有!」

  聶楓趕緊答應了,雖然眼前還是鮮紅一片,但不妨礙視線,還是先忙工作要緊。他先跑到那被捅了數刀的婦人身邊,摸了摸她的側頸部,已經感覺不到脈搏的跳動,探了探鼻息,沒有呼吸了,血淋淋的胸口也觀察不到呼吸的起伏。

  估計已經沒戲了,他歎了口氣,伸手翻開死者的眼簾,準備用小手電查看瞳孔有無光反射。就在他湊上前低頭細看死者眼睛瞳孔的時候,忽然大叫了一聲,向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韓羽蓉一直在留心著聶楓,見他如此恐懼的樣子,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急忙衝了過來:「聶楓,怎麼了?」

  聶楓直勾勾盯著死者的眼睛,根本沒聽到韓羽蓉的問話,直到她又問了一次之後,才茫然地轉過頭看了看韓羽蓉:「沒……沒什麼……」隨即,他又一骨碌爬起來,小心地探過頭去,再一次查看死者眼睛的瞳孔。

  這一次他有了準備,再沒有被嚇倒,可內心的驚恐如潮水一般湧上頭頂,因為,他在死者的眼睛瞳孔裡,看見了一幅圖畫——剛剛被擊斃的那個歹徒,正手握殺豬刀,一刀刺入了死者的胸部!

  雖然現在他的眼睛看見的一切,都還是如同隔了一層紅色的玻璃似的,可這幅景象卻是原始真色彩的,就像一副數碼彩色照片一樣,並沒有受那紅色的影響,而且是那樣的清晰,連兇手那猙獰的眼神和飛濺起來的鮮血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幕難道是死者最後死亡時看見的景像嗎?

  聶楓心念如電,爬起身,幾步竄到那額頭中槍被反銬雙手的歹徒身邊,歹徒的身體已經被翻了過來面朝上躺著。一旁的科長江彥博說:「不用檢查了,兇手已經死了,我剛才檢查了的。」

  聶楓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他已經被剛才的發現震驚得忘掉了一切,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小心地掀開死者的眼簾,探過頭去仔細查看。

  死者眼睛的瞳孔裡,也有一副圖片,就像一副真實色彩的照片,是一個人的頭像——聶楓自己的頭像!

  這下子聶楓確定了,這就是死者被一槍斃命之前看見的最後景象,因為他正盯著聶楓的時候,子彈射穿了他的腦袋,在閉上眼睛仰面倒下之前,最後看見的,就是聶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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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紅色的世界(四)

第4章 血紅色的世界(四)


  聶楓驚呆了,不知該喜該憂。

  為什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能從死者眼中看見死者最後看見的情景呢?

  韓羽蓉在他身邊蹲下,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聶楓沒反應,韓羽蓉又搖了他一下:「問你話呢!」

  「啊?」聶楓這才反應過來,「沒……沒怎麼……」

  「騙人,瞧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韓羽蓉噘著嘴,就像跟戀人撒嬌似的。

  聶楓有些傻了,他不明白,韓羽蓉怎麼好好的忽然跟自己這麼親熱起來。

  韓羽蓉拿過聶楓的手,查看他手上的傷,羞澀而溫柔地瞧了一他一眼,柔聲問:「疼嗎∼?」

  聶楓被她這溫柔的話語弄得有些肉麻,忙搖搖頭,轉開話題說:「我眼睛不舒服,你再幫我看看,真的沒什麼問題嗎?」

  「嗯∼!」韓羽蓉乖乖地點點頭,伸手托住他的腮幫子,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美!韓羽蓉覺得,哪怕是一萬句甜言蜜語加起來,也比不上聶楓一個眼神讓她動情。韓羽蓉忽然發覺,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愛他,就像已經深深相戀了多年的情侶似的,一顆心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這一刻,聶楓無論讓自己做什麼事情,無論他想對自己做什麼事情,自己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想到這裡,韓羽蓉情意激盪之下,竟然大著膽子將一張桃花般嬌嫩的俏臉送到聶楓面前,鳳目輕合,紅嘟嘟的小嘴微微噘起,似乎在等待著聶楓的親吻。

  聶楓被這突如其來的艷情驚呆了,他發現韓羽蓉看著自己的眼神變得含情脈脈,溫柔得簡直要滴出水來,而且還不顧這麼多人在一旁,主動獻上香吻。這讓他更搞不懂了。韓羽蓉的老爹退休之前是市公安局副局長,韓羽蓉的模樣又長得如花似玉,所以很有些心高氣傲,一般男人根本不放在眼裡。雖然她對自己還不錯,有事沒事喜歡粘著自己,可那完全是看在兩人都是法醫系科班出身,又是一個科室的同事的份上。就算如此,相處這麼久了,她也從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為什麼現在突然轉了性了呢?難道是因為剛才自己救了她?不像!聶楓清楚地記得,韓羽蓉是看了自己的眼睛之後,才變得對自己這樣脈脈含情的!

  眼睛?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了嗎?出了什麼問題呢?

  正在聶楓思索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視線裡的紅色正迅速變淡,視野裡的一切又重新變得色彩斑斕起來,如同水池裡的紅墨水,迅速地散開、變淡、消失,幾秒鐘後,眼前的一切又恢復了以往熟悉的正常色彩。

  聶楓驚喜交加,使勁眨了眨眼睛,轉著頭四周亂看,沒錯,自己的視力又重新恢復正常了!

  「你在看什麼呢?」韓羽蓉大眼睛牢牢地注視著他,柔聲關切地問道。

  「哦,沒什麼,你再看看我的眼睛,有什麼不對勁的嗎?」聶楓盯著韓羽蓉。

  韓羽蓉撲嗤一聲笑了:「你今天怎麼了?老叫人家看你的眼睛!好罷∼!」她又托起聶楓的腮幫子,柔情似水地望向他的雙眸。

  咦∼?他的眼睛怎麼變了?變得乾巴巴的了,原先的那比一萬句甜言蜜語都讓自己動心的柔情呢?韓羽蓉也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端詳著聶楓的雙眸,還是如此,先前那讓她無比動情的力量不知怎的已經蕩然無存!

  韓羽蓉剛才心裡對聶楓的深深愛戀,也隨即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這時候,科長江彥博叫道:「喂!你們兩瞧的差不多了吧?大隊長通知咱們可以收隊回去了!」

  韓羽蓉立即轉頭答應了一聲,問:「那現場還勘察嗎?」

  「勘什麼查啊?兇手都死了,要勘查也由檢察院的法醫來勘查了,大隊長已經打電話通知檢察院的來查看開槍的合法性了。他們在這裡等,還要聯繫死者家屬處理屍體。我們可以先走了。」

  「哦∼!那走吧。」韓羽蓉站了起來,卻不看聶楓,臉上紅暈如染。

  「小韓!」聶楓叫道,也站起身。

  「幹嘛?」韓羽蓉還是不看他,紅著臉低頭整理自己的警服。

  「你還沒說我眼睛怎麼樣了呢?」

  「老樣子,沒什麼啊!」韓羽蓉終於抬起頭,瞧著他嘻嘻一笑,笑容裡有幾分不好意思。

  這是聶楓很熟悉的笑容,以前的韓羽蓉就是這麼對自己笑的,是親密朋友的笑,而不是那種情人的笑。

  「怎麼回事?」聶楓心裡這麼想著,嘴上脫口而出。

  「什麼怎麼回事?」韓羽蓉張大眼睛望著他,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不見了。

  「你呀!你剛才看我……」

  「我剛才怎麼了?」韓羽蓉瞪了他一眼,歪著腦袋嗔道,「你別亂說啊!我可什麼都沒做!」想起剛才自己主動獻吻的舉動,她又羞又窘,扭開臉不敢看聶楓。

  韓羽蓉與聶楓同科室相處一年多以來,她對聶楓是有好感,可也只限於親密朋友的情感,從沒有過戀人情懷,就算剛才聶楓奮不顧身抓住歹徒的刀子救了她,心中也只是一種深深的感激,她不知道自己看了聶楓的眼睛之後為什麼會如此動情,那種情感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無法阻擋。

  聶楓切地一聲笑:「我沒亂說什麼啊,剛才你就是用那種迷死人不償命的秋波一個勁衝著我亂放電嘛!」

  韓羽蓉大羞,嗔道:「哼!是你自己的眼睛!要不是你剛才那眼神讓人家……,人家怎麼會……,不跟你說了!走了啦!」腰肢一扭,高跟鞋踩著碎步走了。

  ——眼睛?我自己的眼睛?

  韓羽蓉的話又一次提醒了聶楓,他呆立在那裡,思索著,是啊,自己在死者的眼睛瞳孔裡看見死者最後看見的景象,韓羽蓉忽然對自己如情侶一般的態度,都是從自己的視野變成紅色開始的!自己由於動彈不了氣急敗壞破罐破摔的時候,將老頭教的六種氣功同時反著運氣,結果一下子合而為一,猛衝自己腦袋,於是眼睛看見的一切都成了紅燦燦的,這時候,自己從死者的眼睛瞳孔裡看見了死者臨死時看見的一幕,這一幕卻是真實色彩的,也正是這個時候,韓羽蓉觀察自己眼睛是否出問題,這之後便一直對自己含情脈脈的如情侶一般。

  而韓羽蓉態度發生變化,恢復到以前對自己的樣子,是在自己視野的紅色消失恢復正常之後,而且很明顯,韓羽蓉也搞不懂為什麼她會那樣,還主動向自己獻吻,這說明,她被自己當時的眼神所感染了。

  難道,自己那一刻的眼神,具有讓女人春心萌動的力量?

  聶楓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判斷!不過,就算如此,時間也應該很短暫,因為隨著自己眼睛紅色的消退,視野色彩恢復正常後,韓羽蓉就不再受自己眼神的影響了,也恢復了正常。

  那自己從死者眼睛瞳孔裡看見的景象呢?會不會也隨之喪失了?

  想到這裡,聶楓重新蹲下身,翻開死者眼皮,查看死者眼睛瞳孔。

  果然,此刻死者眼睛的瞳孔,與自己以前見慣了的死人的眼睛一樣,剛才自己看見的死者臨死目睹的最後一幕的圖像,已經消失無影蹤了。

  聶楓站起身又快步衝到那死去的婦人身邊,蹲下身查看了死者的眼睛,和那兇手一樣,死去的婦人眼睛瞳孔裡的那一副圖像,也蕩然無存了。

  他站起身,摸著下巴沉思,看來,自己的眼睛剛才出現過某種超能力,能從死者眼睛的瞳孔裡看見死者最後看見的一幕,同時,還能讓女人對自己動情!

  只不過,這種能力需要自己同時反運那六種功法,氣流直衝頭頂,眼前一切都變成紅色之後才會具有,而且這段時間很短,只有兩分鐘左右。

  就是不知道次數有沒有時間限制,聶楓決定馬上測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故伎重演。

  他凝神靜氣,又一次同時反運那六種功法。不料,體內空空如也,三個月日夜苦練得到的氣感蹤跡全無!

  聶楓心頭一沉,閉緊雙眼,又試了一次,還是半點氣感都沒有。

  怎麼回事呢?他索性把心一橫,按那老頭教的功法,順著運行了一次,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原先調息運氣時小腹丹田里隱隱的氣感不知怎的已經煙消雲散了。

  他洩氣地長歎一聲,三個月白辛苦了,上萬塊錢打了水漂了,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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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紅色的世界(五)

第5章 血紅色的世界(五)


  不過,聶楓也感到了慶幸,以前他岔氣之後,只要一運氣,心口立即會痛如刀絞,到後來,就算不運氣,也會時刻發作,痛苦不堪,而剛才他運了氣之後,雖然再沒有氣感,心口卻也沒有再巨痛難忍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以後還練不練那老頭教的氣功呢?聶楓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有了前車之鑒,再不敢冒這險,如果再岔氣,不知道那時候反過來運氣還能不能解,如果不能解,那才是噩夢呢。還是平平安安當自己的小法醫吧。

  韓羽蓉走出幾步之後,轉過身來,看見聶楓在那裡跑來跑去查看死者眼睛,然後又站在那裡一會兒閉眼,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搖腦袋,很是奇怪。

  這時候,科長江彥博把韓羽蓉叫了過去,對她說:「小韓啊,馬偉福那件案子過幾天法院要開庭,通知鑒定人出庭作證,我這幾天忙著寫一份材料,沒時間去,你也是鑒定人之一,你就辛苦一趟,到時候去出庭吧。」

  「啊?這……我沒出過庭,不行的……科長!」韓羽蓉頭都大了。

  這是一件搶劫殺人案,一個民工將一個下班回家的銀行女職員殺死了,屍體解剖是江彥博主檢,由於屍體解剖需要兩個以上檢驗人參與,而當時聶楓有別的解剖任務沒空,所以韓羽蓉作為助手參加了屍檢。韓羽蓉從來沒有作為鑒定人出庭作證的經歷,不由得她不緊張。

  江彥博笑了笑:「誰一生下來就會呀?再說了,法庭上能問出什麼太深的問題來嗎?嘿嘿,別擔心,你一定行的。就這麼定了啊!」說罷,江彥博打開了桑塔納轎車車門,鑽進了駕駛室,這輛車是他們技術科的,是輛陳舊的老爺車。

  韓羽蓉苦著臉哦了一聲,見江彥博要走,趕緊又說道:「那……叫聶楓陪我去,行嗎?」

  「行啊,只要他到時候沒有出勘任務,你們兩就一起去吧。」江彥博的桑塔納屁股冒著黑煙,跟坦克似的開走了。

  技術科其他人也都上了科裡的舊麵包車。簡務帥將聶楓的自行車搬上了麵包車裡,然後回頭叫聶楓:「喂,你的自行車已經搬上來了,快上車啊?」

  聶楓沒反應,還在低頭思索。

  韓羽蓉說:「你們先走吧,聶楓坐我的車好了。我有事跟他說。」

  「哦∼!我的明白∼!」簡務帥陰陽怪氣地瞧著他們兩笑,鑽進了麵包車。

  攝像員兼駕駛員於泰哲已經快五十了,頭髮禿了一半,性格很開朗,笑道:「小簡你也是多事,沒見到人家剛才一個捨身救美,一個柔情似水嗎?想當電燈泡啊?」

  「你才是電燈泡!」韓羽蓉指著他那太陽底下亮閃閃的半邊禿頭,嘻嘻笑道:「還是兩百瓦的!」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不打擾你們的好事啊?」於泰哲眨眨眼。

  「你個大光頭……,你再亂說……!」韓羽蓉瞪眼叫著跑過去要打於泰哲。

  大笑聲中,於泰哲一踩油門,麵包車突突冒著黑煙也開走了。

  韓羽蓉朝他們揮了揮粉拳,吐舌頭扮了個鬼臉,這才返身回來,見聶楓還傻乎乎在那裡想事情,大聲問道:「喂!你還在幹什麼呢?」

  聶楓這才反應過來:「沒什麼啊。」抬頭四處看了看,「咦,他們幾個呢?」

  「都走了,就我一個人在這看你犯傻呢!」韓羽蓉咯咯笑著說,「走,坐我的車回吧!」

  兩人走到韓羽蓉的紅色雅閣轎車旁,聶楓正要開車門,韓羽蓉叫道:「等等!你過來!」

  「幹嘛?」聶楓走到韓羽蓉身邊。

  韓羽蓉打開車門,拿出一瓶礦泉水,從車裡座位上自己的手提包裡抽出一包紙巾:「我給你洗洗手,看你,手上都是血。」說罷,抓住聶楓的左手,將礦泉水淋上去,然後用紙巾擦拭。

  鮮血洗乾淨了之後,韓羽蓉又查看了聶楓手指上的傷口,驚訝地咦了一聲。

  「怎麼了?」聶楓問。

  「你看傷口!」

  聶楓一瞧,也很驚訝,原來,他的傷口不僅沒有出血了,而且已經結了迦,——也就是說傷口正在快速地癒合!

  他們兩都是學醫的,當然都知道,傷口要癒合到這種程度,正常情況下至少也要兩天以上,可聶楓從受傷到現在,還沒超過半個小時!

  聶楓心中一動,難道,這也是這次走火入魔的副產品?加快了自己受傷時血液凝固時間,增強了肌體的自我保護能力?對了,剛才那歹徒狠狠一膝蓋撞在自己小腹上,當時自己渾渾噩噩的,根本沒有運氣抵禦,按道理這下子肯定會非常痛,可自己清楚地記得,中了那麼結結實實的一膝蓋,自己幾乎沒什麼痛的感覺。難道自己痛感喪失或者嚴重減弱了嗎?這可不是好事,沒有痛感,那肌體生病或者受傷,就不會及時察覺,那簡直就是世界末日了。

  他急忙用右手抓住自己大腿猛地一擰,痛得他一咧嘴,心裡懸著的石頭這才落下,還好,痛感神經依舊非常靈敏的。既然不是感覺不到痛,難道是自己抗擊打能力得到了顯著加強?這倒是件好事!

  韓羽蓉見他自己使勁擰自己大腿,痛得呲牙咧嘴的,禁不住好笑:「你幹啥呢?瘋了?」

  「嘿嘿,」聶楓眨眨眼,調笑道,「你以前從沒這麼對我好過,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討厭!」韓羽蓉甩開他的手,「上車了啦!」

  兩人上了車,聶楓坐在副駕駛位,還在想著剛才的發現。

  唉∼!要是這種超能力能夠恢復,那就太好了,——看一眼死者的眼睛,就知道誰是兇手,那多爽啊(當然,如果死者被殺的時候沒死,後來才死的,最後一眼看見的很可能只是搶救的醫生)。更爽的是,這時候自己的眼睛可以讓女人動情,甚至主動獻吻,如果這時候恰好自己心儀的女人就在身邊,那豈不是……哈哈哈,想起來都爽歪歪哦∼!

  聶楓情不自禁咧著嘴笑了出來。

  韓羽蓉好奇地側過頭來,望著聶楓:「笑啥呢?」

  「沒……沒笑啥!嘿嘿。」聶楓一臉壞笑地盯著韓羽蓉,心想,要是超能力恢復了,第一個拿這個美女測試,她的嘴唇紅嘟嘟的,吻上去肯定很爽。

  不過,如果對方對自己沒感覺,那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去佔便宜,否則跟採花大盜用迷魂香迷姦有什麼兩樣,未免太過下作,這點道德觀念自己還是有的。

  對眼前這美女韓羽蓉嘛,倒可以試一試,從感覺上聶楓能肯定,她對自己多少是有點意思的,說不定這一吻,就把兩人之間最後這層窗戶紙給捅破,從朋友變成了情侶呢!

  看著聶楓賊眉兮兮的壞笑,韓羽蓉哼了一聲,嘟噥道:「不知道你又有什麼壞點子!」

  聶楓急忙收斂笑容,一本正經說:「哪有啊!我可是老實正經人,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警官——不,好法醫!」

  韓羽蓉撲嗤一笑,瞪了他一眼:「別臭美了啦∼!不過,還真得謝謝你,剛才要不是你抓住歹徒的刀子,我……我……」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謝啥呀!」聶楓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我那是岔氣之後動彈不得,要不然,我早就拔腿跑了,哪顧得上你喲!」

  「真討厭!」韓羽蓉打了他一巴掌,「一天到晚沒個正經的,難怪找不到女朋友!」

  「哈?我找不到女朋友?韓羽蓉小姐同志!聽說剛才有個天生麗質的女孩子,不顧旁人在場,要主動給我獻吻呢!」

  「要死啊你!」韓羽蓉滿臉緋紅,伸過手在聶楓胳膊上到處亂揪。

  「哎喲∼!投降!女俠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聶楓笑呵呵抵擋著求饒。

  「以後再不許提這件事!聽見沒有?」韓羽蓉依舊舉著手作威脅狀,杏眼圓瞪。

  「哦,知道了。」聶楓不停揉著胳膊,一付可憐巴巴的樣子。

  「哼!」韓羽蓉這才收回手,啟動了雅閣轎車。

  車子剛剛開出警戒線,便被橫插過來的一輛奧迪高級轎車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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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紅色的世界(六)

第6章 血紅色的世界(六)


  奧迪轎車車門打開,一個帶著墨鏡,西裝革履,大約二十六七歲的男人下了車,手裡抱著一大束紅玫瑰,步伐輕快走到他們車旁,抬手輕輕敲了敲韓羽蓉一側的車窗玻璃。

  韓羽蓉哼了一聲,皺了皺眉,按動開關,電動玻璃窗緩緩降下。

  那男人摘下墨鏡,先瞧了一眼聶楓,微微點頭,然後對韓羽蓉說道:「羽蓉,我去你們單位找你,說你到這裡來了,所以趕來……」

  「有事嗎?王經理?」

  王經理將手裡的玫瑰遞進車裡:「送你的。」

  韓羽蓉勉強一笑,接了過來,對這束美麗的玫瑰根本無動於衷,甚至連謝字都沒說,又問道:「還有事嗎?」

  「晚上請你吃飯,西牌樓開了一家西餐館,聽說請的是英國皇家廚師,牛扒和約克郡布丁非常地道……」

  「對不起,我正在減肥。」

  「哦,那咱們換一家也行啊,要不去吃韓國菜,純正綠色食品!」

  「我晚上有事!」

  「不會吧?」

  「真的有事!」韓羽蓉伸手挽住聶楓的胳膊,「我們同事已經約了我吃飯了。」

  王經理又撩起眼皮瞧了一眼聶楓,隨即嬉笑著說:「同事嘛,什麼時候不能吃,我都請了你這麼多次了,你就賞個臉嘛。」

  「我沒讓你請啊?行了,我很忙,再見!」韓羽蓉的雅閣車輕快地繞過那奧迪車,往前開去,她隨即將那束玫瑰扔出了車窗。

  聶楓笑了,一回頭,見那王經理神情十分尷尬地追了幾步,揀起地上的那束玫瑰,抖了抖上面的灰塵,眼望著他們的車,苦笑著搖了搖頭。

  聶楓回過頭來問韓羽蓉:「你男朋友?」

  「切!找他?你把我說得也太沒品了吧!」韓羽蓉握著方向盤,嫻熟地駕駛著雅閣往前奔馳著,「他是德榮進出口公司的經理,名叫王斯。自以為有兩個錢,自我感覺好得很,其實俗不可耐!」

  「呵呵,你當著人家的面把人家送的玫瑰扔出車外,是不是有點……」

  「他送花我不接是不禮貌,但我不喜歡當然要扔掉。」韓羽蓉振振有詞說道。

  「哦,如果是我送的呢?」

  韓羽蓉飛快地扭頭瞧了他一眼,又回頭繼續注視前方,同時嘻嘻一笑:「你送啊∼?——等你送了再決定罷!」

  「啊?看樣子有危險哦,好在我比較吝嗇,捨不得花錢買玫瑰,所以不用擔心花被扔掉。嘿嘿。」

  「你∼!」韓羽蓉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會說句謊騙人家高興一會?你這樣以後怎麼追女孩子啊?」

  「哦,原來追女孩子要靠說謊啊?」

  「那當然,——不是的啦!誰說要說謊了,是說甜言蜜語!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甜言蜜語嘛!」

  「什麼是甜言蜜語啊?」聶楓書獃子樣茫然地瞪著眼睛,一本正經地問道,就像一個勤學好問的小學生。「你能不能舉個例子,說兩句我聽聽。」

  韓羽蓉沒有察覺聶楓的嘴角已經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聽他問得認真,還以為他是真心討教,便老老實實回答:「喏,像什麼我愛你啊,我想你啊,你是我的唯一啊什麼的,多得很嘛!」

  「噫∼!太俗了吧,有沒有文雅一點浪漫一點的?」聶楓拚命咬著牙忍住笑。

  「有啊,呃∼,比如:沒有一種服裝比起你的愛更合身,沒有一種裝飾比起你的愛更迷人……;嗯∼,再比如:除了愛你,我想不出能使我繼續活著的理由……;對了,還有:我想和你慢慢變老,直到生命的盡頭;還有……」

  「你說得是真的嗎?」聶楓一臉幸福狀,脈脈含情望著她。

  「當然是真的……」韓羽蓉開著車看著眼前,沒發現聶楓那肉麻樣。

  「你願意和我一起慢慢變老,直到生命的盡頭?哎呀∼!我好好感動∼!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聶楓拿腔拿調詠歎著,話語還帶著幽怨,拚命扮出感動得要掉眼淚的樣子望著韓羽蓉。

  韓羽蓉終於察覺有點不對勁,扭頭瞧他那樣子,奇道:「你幹嘛這樣看我……?」隨即,她終於發現上了當,羞得滿臉通紅,啐道:「呸!你敢耍我!」左手抓住方向盤,右手去打聶楓。

  聶楓哈哈大笑:「行了行了!我的韓大小姐,專心開車,要不然,咱們倆可真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哈哈哈」

  韓羽蓉又使勁擰了他一下,這才收回手:「人家看你沒女朋友可憐,好心教你,你卻佔人家便宜,好心沒好報,活該你打光棍!」

  「沒關係啊,沒聽說過快樂的單身漢嗎?結婚幹什麼,知不知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所以啊,就算我將來有女朋友,我也不想結婚,我要好好品味愛的滋味!」

  「得了吧你!一個窮法醫,要錢沒錢,要帥沒帥,整天一身屍臭味,還享受愛情的滋味呢?」韓羽蓉先前還寬慰他說花香自有蜜蜂來,剛才吃了虧氣惱之下,禁不住出言打擊他以作報復,不過這話說出口後,又覺得有些說重了,生怕聶楓生氣,忙拿眼角瞅他。

  只見聶楓滿不在乎笑呵呵道:「別著急,麵包會有的!剛才不就有個女孩子要主動向我……」

  「打住!」韓羽蓉急忙叫道,「讓你別說你還說!想討打啊?」

  「好吧,不說就不說!」聶楓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正在播放搖滾樂,便跟著節奏搖頭晃腦,眼睛往窗外瞧街上的小美眉。

  又往前開了一段,韓羽蓉說:「哎!幫我個忙行嗎?」

  「嗯∼,說罷!」聶楓沒有回頭,還在搖頭晃腦瞧街上的美眉。

  「馬偉福那案子過幾天開庭,江科長有事,說讓我去,你陪我去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

  「法院開庭又悶又沒意思,還不能說話,又沒有美眉看!」聶楓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哼!就知道看美眉!」韓羽蓉嘟著小嘴,「我不是嗎?你看我就行了啊!」

  「你當然是,而且是非常漂亮的美眉,只不過,在辦公室也可以看,為什麼要跑到法庭上去看呢?你在法庭鑒定人席上,我在旁聽席上,隔老遠怎麼看?法院又不會同意我湊近了看的。」

  「你∼!」韓羽蓉簡直沒脾氣,不過,她雖然只和聶楓相處了一年,卻已經很瞭解他了,她知道聶楓的命門死穴所在,嗲聲嗲氣說:「聶師兄∼!求求你了∼!幫幫人家,好不好嘛∼!」

  聶楓一身雞皮疙瘩往下掉,哆嗦了一下,終於轉過頭拱手求饒:「我的姑奶奶,你別這麼說話好不好?」

  「那你答應了?」韓羽蓉喜道。

  「還沒呢!我又沒什麼好處,為什麼要答應,除非……」

  「除非什麼?」

  聶楓誇張地噘起嘴衝著她嗯了一聲,示意讓她親嘴。

  「美死你!」韓羽蓉紅著臉杏眼一瞪。

  「你剛才都……」

  「你又說!」韓羽蓉舉起粉拳作勢要打,隨即又把手放下了,現在是有求於人,聶楓是吃軟不吃硬的,便又嗲聲嗲氣說:「聶師兄∼!幫幫小師妹好不好嘛,人家一個人害怕嘛∼!」

  「怕什麼?法院又沒有老虎!」

  「要是他們問出的問題我答不上來,那可丟死人了呀∼!你在可以幫我出出主意嘛,聶師兄∼!你就幫幫人家嘛∼!」

  聶楓牙都要酸倒了,拱手求饒:「姑奶奶,饒了我吧,別這麼說話好不好?」

  「那你先答應我!」韓羽蓉喜上眉梢,又補了一句,「最多我請你吃飯!——你最喜歡的大閘蟹!我再偷我老爸一瓶好酒給你喝!怎麼樣?」

  聶楓一聽這兩樣,哈拉子都要流出來了:「真的?」

  「那當然!開完庭就請你!我保證!」

  「嗯∼,要是有這兩樣作誘惑嘛,那還差不多。」

  「嘻嘻,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到了辦公室,我拿資料給你先看看,我們再一起研究一下會問什麼問題。好不好?」

  「好吧,看在有好酒有大閘蟹還有你這個粉雕玉琢的小美女陪酒,傻瓜才不答應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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