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節 待發
戰艦快要完成了。葉重現在正帶著一隊人前往絲草海。葉重從絲草海的膠質菌中,提煉出一種特別的透明膠質,這種物質能夠屏蔽一切信號偵測。這種透明的膠質被葉重廣泛地運用在光甲和戰艦上,它作為一層塗層,可以讓光甲和戰艦達到隱蔽的作用,唯一能發現它們的方式便是光學模式。比起全骨光甲,這種隱蔽性能更為出色,因為它對赤尾獸也同樣有效。
因此要塞內對膠質菌的需求一下子猛增。
而這一帶的野獸,雖然比起赤尾獸、夜雪豹這類頂級生物,要弱小得多。但是卻依然不能小視,因此葉重這次親自帶隊。由於所有的信號在這裡都會被屏蔽,所以開採工作需要完全人工進行。如何在這裡建立一個小型的開採場,便是葉重需要面臨的問題之一。
除了開採場外,葉重對那道貫穿整個絲草海的隱蔽裂縫同樣非常感興趣。
開採場的建設非常迅速。而這一切,皆是源自沙婭的發現。沙婭發現,在這個能夠屏蔽神念的區域中活動,可以迅速地刺激射手們成長。因此葉重乾脆把所有的射手拉到這裡當苦力。事實證明,沙婭的這個建議非常有價值。這幫射手的神念因為受到前所未有的束縛,進步非常快。這也讓他們幹起活來,異常興奮。到最後,他們把睡覺都安排在這片連赤尾獸都感到敬畏的絲草海上。
而葉重對裂縫的探索行動則在緊張地進行中。
這條貫穿整個絲草海的裂縫入口處非常地隱蔽。它被一棵三十多米高的古樹完完全全地遮住了,只有走近了才能發現。這棵古樹樹幹極粗,大約直徑在十米左右,遠遠看上去。給人又矮又壯的感覺。紫褐色的樹皮緊硬若鐵,樹葉也是深紫色,泛著強烈地金屬光澤。
與粗壯厚實的樹幹相比,裂縫非常狹窄。只有大約不到五米寬。
探索行動只有葉重和芮冰兩人,其他的學員雖然團體配合已經非常不錯,但是單體實力在葉重眼中,卻還差得遠。他和芮冰兩人就算遇到無法抵擋的危險,想撤退起來也非常容易。
貼身的守護把芮冰完美的體形完全襯托出來,她靜靜地坐在辰的肩膀上。
在這樣的環境下,古式長槍並不實用,葉重取出了格鬥刺。
載著芮冰,辰半闔著眼睛,就像一位穿著漆黑鎧甲的巨人。掠進裂縫內。
剛一進去,眼前一下子霍然開朗。這是一道天然形成的峽谷,可以看到地質運動留下地痕跡。
裂縫內靜悄悄的。沒有一丁點聲音,葉重和芮冰兩人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因為整個裂縫底部,野獸的骸骨隨處可見。便是像赤尾獸、夜雪豹這樣地強大生物的骸骨,在這裡也非常常見。
這讓葉重和芮冰的警惕心一下子便上來,這些骸骨便足以證明這裡的危險。
「小心。」葉重輕輕道。他的眼睛沒有離開全息屏幕半秒。
芮冰嗯地應了一聲,在辰地肩膀上換了一個姿勢,一隻手搭在辰的肩膀上。身體微微向前傾,以便隨時可以發動攻擊,匕首也被她取在手上。,,忽然間,裂縫內的霧氣開始瀰漫起來。裂縫內頓時白茫茫地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股白霧對辰的全息掃瞄系統並沒有影響。
葉重看了眼光腦分析出來的數據:「這股霧氣有毒。」
芮冰點點頭:「難怪這些野獸都死在這裡。」
辰載著芮冰飛快地向前進,這裡的地形非常複雜,到處可見嶙峋的山石。
嗷嗚,一陣細若游絲的呻吟聲響起。
兩人皆是一驚,小心地朝那發聲處走去。原來是一隻夜雪豹。它顯然吸入了不少白霧,它的身體都呈現出一種極為詭異的藍色。這只夜雪豹的目光悲涼,有氣無力地呻吟著。在達克尼斯所向披糜地夜雪豹此時虛弱得連一個小孩都能輕易殺了它。
葉重神色如常:「這毒很厲害。」
幾乎他話音剛落,這只夜雪豹的脖子便一歪,失去了呼吸。
沿途兩人不斷地見到各種各樣的野獸屍體,其中有些野獸的生命力極為頑強。看得出它們在裂縫內呆了相當長的時間,毒霧侵入它們的體內,令它們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是這股毒霧的毒性卻並不是那麼霸道,它們一時半會死不掉,只是身體一點點變虛弱,直到皮包骨,消耗完最後一點能量,才一命嗚呼。
芮冰不忍見到這些野獸遭受如此痛苦,一見到已經中毒但還沒有死的野獸,她都會乾脆用匕首結束它們的痛苦。每當她結束一隻野獸的生命時,野獸總會露出釋然的眼神。
這條裂縫卻是極長,葉重和芮冰倆人飛行了大約五天的時間。葉重很快便發現了毒霧生起時的規律。它是一段一段瀰漫,所以只要你速度快,而且瞭解這毒霧生成的規律,便能夠穿過這條狹長的裂縫。
到現在為止,葉重還並沒有發現之前那只六趾赤尾獸的屍體。很顯然,它成功地通過了這條裂縫。
第五天,倆人終於飛到這條裂縫的出口。
入眼一片茫茫山脈,這條裂縫竟然直接通到山區之中。
芮冰盯了一會,驚訝道:「這地方我們來過,這片山區的範圍非常廣,這裡離我們最先到的地方的並不算太遠,往前走,有一個赤尾獸的軟體巢。不過我們只在那裡遇到一些比較低級的赤尾獸,沒有遇到六趾的。」
葉重在地圖上做好標記,看了一眼遠處連綿的山脈,對芮冰道:「我們回去吧。下次還會再來。」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要塞。
「空間窗的開闢需要大量的能量,而天然的空間窗形成所需要的能量往往是由淚石這種高能量物質提供的。我雖然不知道赤尾獸這樣的生物究品竟是直接尋找天然的空間窗還是它們自己開闢的,但是它們很顯然懂得如何利用淚石來擴大空間窗。天然形成的空間窗並不會很大,一般來說比較正常的大小僅能夠通過一架光甲。而赤尾獸它們通過的空間窗顯然要大得多。」
阿里約德正在向葉重匯報這段時間他的研究成果。自從有了沙婭的幫助,阿里約德如虎添翼,他已經能從空間窗的結構上來研究。阿里約德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有人能夠不借助任何工具便能探知空間窗的結構,這太神奇了!
就是在河越星域,也沒有一種儀器能做到這地步。
只是沙婭並沒有相關的知識,所以在表述上不是那麼清楚。但是儘管如此,她給阿里約德的幫助依然是巨大的。
「我已經在研究怎麼才能擴大空間窗了。只要擁有淚石這樣的高能量物質,這並不是很困難。當然,前提是需要一個天然的空間窗。比起重新開闢一個空間窗,要容易得多。」阿里約德老老實實地說。比起普通的科學家,阿里約德的際遇更加坎坷,他對人情世故瞭解得更深,以至於某些時候,他就像一個商人一般。他會在盡可能投投資者所好的前提下,完成自己的研究,這能保證他獲得穩定的投資。他知道葉重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最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在這方面下了一番苦功。
葉重皺起眉頭,他現在需要找到回到河越星域地路。而不是擴大空間窗的半徑。他問:「這個有什麼用?」
阿里約德道:「假如您想帶著這艘巨大宇宙艦回去的話。這項技術是相當有價值的。」
「嗯。不錯。」葉重點點頭,以示對阿里約德地表揚,不過他繼續問:「我們現在能找到回河越星域的路嗎?」這是他一直非常頭痛的問題。
阿里約德搖搖頭:「這要看我們的運氣了。如果我們能找到通往河越星域的空間窗,那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在哪裡可以找到通往河越星域的空間窗?」葉重不由問道。生物光腦的技術雖然已經有了不少進步。但是想製成高級生物光腦卻還為時尚早。
阿里約德猶豫了一下,把他的推測重新說了一遍。
葉重陷入深思,過了半晌,才抬起頭來:「嗯,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絲草海這邊的區域我們都已經全部搜索了過來,除了通往南洲和西寒國的空間窗,沒有其他地空間窗。假如你的推斷沒有錯的話,那應該在絲草海地那邊。」
如今絲草海的這端葉重他們早就通過蜂鳥搜索了一遍。全息地圖中的空白區域早就被他們探查清楚。這其間,葉重還發現了大量的礦藏,不過由於他的戰艦已經完工。他並沒有動那些礦藏,只是採了一些比較珍稀地礦物。葉重心裡一直惦記著牧殤的斷臂,他現在的材料非常齊全。除了像多昆石藍鉑這類極度珍稀地材料外,其他的稀有材料他已經準備得差不多。
如今要塞的學員們早已經接觸到了絲草海,不過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敢進入這片非常奇異的地方。但是在絲草海附近生活的野獸卻沒那麼好的運氣,全都成為他們磨練戰鬥技能的犧牲品。
這個龐然大物居然能飛。每位要塞成員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每當這個時候阿里約德都會撇撇嘴,那表情就像在說,真是一群土包子沒見過世面。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緊張的原因。戰艦第一次飛行便斜斜從天空中栽了下來。幸虧艦體結實,而且保護措施做得好,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過隨後,他們很快便熟悉了宇宙艦地操縱。
這艘葉重命名為達克尼斯號的戰艦,用材之奢華,絕對再難找到一艘。這艘戰艦光是賣材料,那都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天文數字。
七十個通道門,能夠讓戰艦內的光甲以最快的速度出擊。配置的艦炮威力驚人,雖然它們的結構並不是最先進。但是由於採用的全是清一色的頂尖材料,因此性能依然極為恐怖。而除了這些之外,葉重做了一項非常重要的改進,那就是增添射擊艙。這種由專門的射擊人員控制的射擊艙,它們的瞄準精度遠遠在自動瞄準之上,更不用說像激光發射裝置這樣的武器了。
這些操縱起來頗難的射擊艙都是給射手們準備的。太空中,由於環境不如大氣層那麼複雜,射手在這樣的環境下,神念可以覆蓋到更遠的地方。這些射手,平時瞄準的都是拇指大小的地方,倘若對象是十多米高的光甲或者赤尾獸,在神念範圍內,那絕對是一打一個准。為了將他們這種可怕的精準徹底的發揮出來,在他們的訓練內容中就包括了對光甲結構的學習,以及像野獸的要害之類常識的普及。射手的身體不足以承受身著光甲戰鬥時所帶來的強大負荷,但是在戰艦上卻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一個奇妙的想法,便讓原本在葉重眼中作用有限的射手的價值立即狂飆。每艘戰艦,最害怕的便是被敵人近身,而對達克尼斯號來說,這將是他們火力最強大的區域。
「看來,是出發的時候了。」葉重喃喃。
第五百八十七節 歸途（一）
在葉重的指揮下，所有的學員和射手全部有序地回到要塞待命。連金維東都收到了會要塞的命令，在之前，他接到了葉重要求大量收購的各種物資的指令。
要塞內，倉庫已經成了占地面積最廣的建築，所有的倉庫裡，物資堆積如山，塞得滿滿的。這次出行，短時間內只怕不可能回到要塞。為了攜帶更多的補給，葉重把食物全都制成食丸。雖然它們的味道並不是非常的好，但是體積小，可以攜帶更多。而且除了味道外，它能補充人體所必須的能量和一些營養素。
為了以防萬一，葉重制作了大約可以供整艘戰艦成員生活三年的食丸。一艙一艙堆滿了所有的船艙。誰也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准備得越充分，那活下來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對於葉重來說，他從來不會嫌准備工作太復雜。
為了防止達克尼斯的能量不充足，他還攜帶了大量的頂級優質能量晶，為了提供這些能量晶，便是嚴家這樣的地頭蛇也是耗費了相當的人力物力才湊起的。相應的，葉重也為它們付出了相當的代價。而這樣的准備在葉重看來似乎還不夠，他還把手上的一顆淚石作為達克尼斯號的預備能量。
他不能把淚石全部作為能量來用，因為假如他們真的能找到一個通往河月星域的空間窗的話，那還需要淚石來擴大它的半徑。
所有的學員都已經接到了命令，他們都知道即將有一個遠行。這讓這些年輕人各個興奮異常。冒險，去從未去過的地方，是許多年輕人心中的夢想。但是遠行地目的地究竟是哪裡，他們也不知道。至於那些射手，更是習以為常，能到六級的射手。誰又沒有經歷過探險之類的呢？
金維東他們也曾嘗試著從葉重嘴裡挖出一些消息，不過令他們氣餒的是，一無所獲。
他們其實只擔心一件事，假如葉重想攻打哪個國家的話，無論是現在風頭正勁的東雲國，還是富足的南洲，沒有人能夠抵抗。他們很清楚葉重如今手上的戰鬥力有多大。葉重手下，三國地人都有，卻是西寒的人最少。
無論葉重攻打哪一國。都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只要不攻打他們的祖國，至於葉中想去哪，他們都是舉雙手贊成的。所有金維東他們最怕葉重攻打西寒國，在他們看來，擁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怎麼會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呢？
當所有的准備工作都已經完全後，葉重終於下令開拔。
他們放棄了三個要塞，要塞內除了一些高精度的儀器外，其余地東西都保持原樣。葉中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到要塞。而這三個已經關閉的要塞，一直被後來者視為奇跡。前來達克尼斯冒險地射手們。對這三座宏偉要塞都極為敬畏。任何企圖靠近要塞的生物都會被擊殺，那密集的火力網，令人心悸神搖。誰也沒想到要塞內居然空無一人。葉重把一些多余地物資都送給了媚兀。葉重曾經想邀請媚兀參加這次冒險。但是媚兀還是婉言拒絕了。
而一直到四百年後，達克尼斯再也不是只有高級射手才能踏足的地域時，這三座要塞遺跡的神秘面紗才一點點被揭開。這卻是又一段新的故事了，與葉重沒有什麼關聯。
但是葉重的這個命令出乎所有的學員的意料。他們不明白大人為什麼把這三座要塞丟棄。這麼好地要塞，裡面還有那麼多的東西，而且他們也在裡面住了這麼長的時間，多少心中有些不舍。
大人的命令不能違抗。反正大人就是想再建一座要塞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他們只好如此安慰自己。不過很快。眾人便已經開始習慣了在達克尼斯號上的生活了。
而當金維東等人看到達克尼斯號的飛行方向是絲草海時，頓時大松了一口氣。如今的達克尼斯，早就成了葉重他們的天下。學員們每天外出捕獵，這直接導致的結果便是，達克尼斯內的野獸數量銳減。可是它們又不敢向內遷徙，絲草海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達克尼斯號低空飛行，使整個達克尼斯黑暗的天空變得更加壓抑。下面的野獸顯然無法理解這個龐大的家伙究竟是什麼。它們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恐懼地把頭埋進草絲之中。
絲草海依然是那麼廣袤，不著邊際。緩緩擺動的絲草，泛起一層層波浪。他們對膠質菌的開采並沒有對廣闊的絲草海造成什麼影響。
“打開光學模式。”壯麗廣闊的絲草海展現在眾人面前。
戰艦內，響起一片驚嘆聲，他們從未深入過絲草海。就算是開采膠質菌也只不過是在絲草海的邊緣。
在進入絲草海的一瞬間，他們便與要塞失去了聯系，絲草海能隔絕一切信號。
絲草海是一片死寂之地，除了無邊無際的藍色細絲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時間一場，眼前的景像對他們來說早就沒有了最初的新奇。而是單調枯燥。
除了主控室的人員依然保持著緊張外，其他的船員的生活又恢復如常。達克尼斯號的各項設施非常齊全，船員們可以在裡面進行和往常一樣的訓練學習。
當然，以葉重的風格，這裡面自然不會有娛樂設施。
達克尼斯號一直保持著高速飛行，絲草海地形開闊平整，沒有任何障礙物，這非常利於飛行，而且沿途也沒有野獸騷擾。
飛行非常順利，只用了三天，他們飛越了絲草海。絲草海除了隔絕信號外對戰艦的飛行，沒有任何影響。但是對於野獸，尤其是達克尼斯裡的野獸都是感知靈敏的生物，這個能夠隔絕一切感知的地帶，總能引起它們能心最深最原始的恐懼。
沒有一只野獸試圖穿過絲草海，便是連那只六趾赤尾獸也都寧願從那道危險的裂縫中冒險穿過，而不是走絲草海。
當飛出絲草海的消息一傳到那些學員的耳中時，船上立即沸騰了。他們個個盯著自己房間裡的全息屏幕，好奇地觀看著全息屏幕上的影像。
在芮冰主母他們到來之前，這裡可從未有人類踏足。沙婭也從未聽說過這裡，就算是歷史上那位偉大的射手，據說深入達克尼斯最深處也僅僅只達到拉斯且而而已，大概也沒有到達過這裡吧。沙婭婭望著全息屏幕上連綿不絕地山脈，悠然神往。
按照桑坎指引的方向，葉重沿著芮冰他們來的路途飛行。
天空中的一架首位艦長超過十公裡的戰艦在離地面不到三千米的高度飛行，從地面仰望，那所帶來的震撼無以倫比。陰影徐徐掠過地面，下面的野獸競相奔走，倉皇而逃。連夜雪豹這樣強大的野獸，也是落慌而逃。這讓那些學員們充滿了驕傲。
達克尼斯號的速度不快，這片區域他們並不熟悉，為了安全起見，葉重沒有選擇冒進這一方式。
“大人，我們有新的發現。”船員興奮的聲音傳到葉重耳中。
葉重精神一振，連續多天的飛行，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他迅速問：“什麼情況？”
“我們對這片區域進行了掃描，發現這片區域歷，沒有任何金屬和能量晶。”他們已經學會了金屬這個詞，知道它和重石沒有什麼區別。
沒有金屬和能量晶？葉重不由皺起眉頭。雖然有著絲草海相隔，但是其實兩者的距離並不算太遠，怎麼差別會如此巨大。這種差別並不是數量上的而是本質上的。
便在葉重思索的時候，那位船員繼續補充：“我們在這裡的地面上發現了開采的痕跡。”
“開采地痕跡？”葉重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精芒暴漲。他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裡難道還有其他人？
“把影像傳過來。”葉重平靜地下達命令。
葉重的目光緊緊盯著全息屏幕，全息屏幕上。地面隱約有翻動過地痕跡，有些地方還露出了一個個土炕。葉重仔細辨認了一會，他便否定了人工開采的可能。他想不出來任何一種開采工具會留下類似的痕跡。這些坑大小深淺不一，而且有些應該已經有相當地時間了。
很快，一架光甲從達克尼斯號裡飛了出來，在這些坑裡取了一些土壤回來。測定結果很快便送到了葉重的手上，這些土壤中的金屬成分明顯比其他地方的含量要高，原來了坑中應該埋藏著金屬礦。
但是現在達克尼斯號上的掃描系統得到的結果卻是，這裡已經幾乎沒有任何金屬了。
也許這個問題對於別人來說只是一個並不起眼的小問題，因為他們已經不需要任何金屬了。但是葉中卻想到另一個問題，因為他知道，對夜雪豹和赤尾獸這樣的生物來說。金屬是必不可少的。而如今這裡卻已經沒有了金屬，他也就意味著，它們需要尋找新的居住地。
這是不是赤尾獸入侵原因呢？
葉重現在還不敢肯定，但是他卻覺得這個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因素。沒有金屬。沒有能量晶，對這裡的生物來說，這片區域其實已經成為不適合生存發展的地方。
假如自己是赤尾獸，也一定會去尋找新的居住地。
葉重只是想不通，赤尾獸是怎麼掌握空間窗這種復雜無比的技術的。它們對空間窗的運用遠遠超過了人類。但是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卻覺得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在他的印像中，赤尾獸除了第一次進入河越星域時，使用了空間窗。在戰鬥中，卻從來沒見過他們使用。
再想到在地底洞穴中遇到的那只八趾赤尾獸，還有那個空間窗。也是那次，葉重獲得了不少淚石。並第一次遇到了赤尾獸這種強大冷血的生物。而那次的空間窗，應該是一個天然的空間窗。
難道真的像阿裡約德所說地。這個區域內，有許多天然的空間窗嗎？
葉重地這個推測令他大感振奮，假如真的能找到一個通往河越星域地空間窗，那他便可以重新去找牧殤他們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牧殤、芮冰僅有的幾人外再也沒有誰能給葉重帶來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達克尼斯號依然在緩緩勻速前進，他們看到了夜雪豹，看到了黃金鳥，看到了更多的強大的生物，但是卻出奇地沒有看到赤尾獸。很顯然，赤尾獸的居住環境和其他生物有著截然的區別。
桑坎的方向感出奇地佳，想想也正常，便是在紅霧海，他都不會迷失方向，更何況這裡他已經走過一遭呢？
“這片區域很難找到水源。”桑坎帶著幾分回憶道。他當初為了在這裡找到能飲用的水源，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有好多地方即使有水，也都是有毒不能飲用的水源。
主控室內，葉重筆直地站在全息屏幕前，芮冰依舊身著一襲雪白練功服，靜靜地立在葉重的身旁。幾乎所有的學員都清楚主母性子嫻靜，很少說話，但是他們依然極為尊敬。一方面，她是大人的妻子。他們聽到桑坎稱呼芮冰為師母，片很自然地認為芮冰是大人的妻子。而葉重對他們的稱呼根本沒有半次糾正，這也使得芮冰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一下子固定下來。
而主母的強大也是她能獲得學員尊敬的另一個原因。主母的實力到底如何，知道的人極少。但是桑坎這個好戰分子的實力究竟如何，想知道卻是非常容易的。而便是桑坎，在談起主母的力量時，都是一臉敬服。
而且大人每次遇到重要的行動，從來都只帶主母一人，這也使芮冰的實力在他們心中變得愈發高深莫測。
“大人，你看！”突然一名船員指著前方。
第五百八十八節 歸途（二）
前方開始出現薄薄的紫霧,葉重對這個太熟悉了。
“是赤尾獸的軟體巢,我們上次便遇到了,但是裡面只有一些一趾和兩趾的低級赤尾獸,而且它們的軟體巢似乎出了什麼問題,正在迅速枯萎。”芮冰在葉重身邊輕聲道。這正是她和桑坎他們上次遇到的那處。
“准備戰鬥。”葉重輕聲下達命令,整艘戰艦立即變得忙碌起來,就像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一般,高速精確有條不紊。戰鬥人員迅速進入到各自的崗位,第一波出擊的學員已經進入他們的戰鬥光甲,在通道內候命,隨時可以出擊。
艦炮前的擋板緩緩移開,露出黑森森的巨型艦炮,填充能量產生的光芒在黑暗中,便有如熒光流動。
進入射擊艙的學員射手們,已經坐在他們各自的主控台前,而像沙婭這樣的強者,此時則放出他們強大的神念,小心地注意著周圍的變化。而一般的射手,則養精蓄銳,靜候一會兒的戰鬥。
達克尼斯號緩緩而堅定地衝進紫霧之中。
在這片紫霧裡,全息掃描系統無法發揮作用,現在只能靠射手的神念。好在達克尼斯號有著像沙婭這樣已經達到了九級的超級射手,她的神念覆蓋區域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射手所能想像的地步。有了她的指引,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打空。
沙婭閉著眼睛,長發無風自動,一股平和而且連綿不斷的神念緩緩向四周蕩開。
五秒之後,沙婭報出了第一個數據:“矢徑五度。前方十一公裡!”
一旁的船員迅速把沙婭報出的數據填入光腦,轉化為具體地戰鬥坐標,並且迅速傳到每一位戰鬥人員的光腦上。這個過程只花了一點五秒。“開火！”
安比洛奇一聲令下,無數道光束立即無情地把這薄薄的紫霧撕得支離破碎。
安比洛奇已經成為真正的指揮官了。葉重把一線指揮權全權交給了他,他也不負葉重重望,每次任務都完成得極為出色。一次次地勝利也奠定了他在學員們之中的威望,學員們對他的服從也讓他的指揮更加得心應手。
一聲充滿了憤火的刺耳尖叫聲,在薄霧裡回蕩。
艦炮粗壯無比的光束充滿了毀滅性的能量,甚至在薄霧中留下了一條筆直的通道。那一剎那的空白也讓葉重看清了被艦炮擊中的部位,赫然就是軟體巢地正中心。軟體巢中心到底是什麼,葉重並不清楚,但是他第一次遇到的那只六趾赤尾獸便是在軟體巢的中心出現地。
六十七管艦炮的齊射,足以毀滅一顆直徑三百公裡的小行星。這次齊射對軟體巢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無數憤火地赤尾獸紛紛朝戰艦撲了過來。因為有了從膠質菌中提取的透明膠質的隔絕。它們並沒有發現這艘龐然大物。
為首地正是那只六趾赤尾獸,它雙目猩紅,直欲噴火。面部猙獰扭曲在一起。
然而,葉重這次並沒有出擊,因為他知道這完全沒有必要。
果然,這只赤尾獸立即吸引了射擊艙內的射手注意,而此時。這只赤尾獸距離達克尼斯號只有五公裡。這個距離,已經位於射手們的神念範圍之內。
一波一波的神念,如水紋般散開。
他們已經完成了鎖定!這便是射手最強大的地方。
赤尾獸察覺到了神念。
赤尾獸的感知非常靈敏。這一點葉重深有體會。在那次追擊中,他便發現了這一點。能發現岩石之中的金屬礦物,甚至超過了許多專門的探測儀器。
赤尾獸神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似乎是驚懼,但是對獸語獸情並不了解地葉重看不懂。反倒是一旁的另一只野獸桑坎摸著下巴,一臉贊嘆道:“它害怕了!”桑族對野獸的了解,就像他們對自己的了解一樣深刻。
這只六趾赤尾獸能不害怕嗎?
鎖定它的神念之中,除了沒有沙婭這個超級高手,而其他九位七級以上的射手。同時出手。被九位七級以上的射手鎖定,那感覺絕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經過這段時間在絲草海的鍛煉,這些射手們的神念有了相當的進步,幾位七級射手都已經快接近到八級了,他們的神念,也比以前要大得多。偏偏赤尾獸的感知素來敏感,這股強烈的危機感立即被無限地放大。
那足以動“獸”心魄!
六趾赤尾獸便欲轉身而逃,它的身形立即遁入緊跟在它身後的同族之中,它想利用身邊的同伴來干擾即將接踵而來的攻擊。
葉重看到轉身欲逃的赤尾獸,面無表情。對於赤尾獸的生存環境之類的,他並不關心。從某種意義上,葉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功利主義者,他只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式。這些赤尾獸,是潛在威脅,雖然在現在它們還很弱小,但是一旦它們進入河越星域。以它們的實力,很快可以獲得大量的金屬和能量,從而完成進化。
這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所以葉重並沒有絲毫心慈手軟,在這個問題上,芮冰同樣非常支持。赤尾獸災幾乎把人類逼到了絕境,它們殺死的人類數目到現在為止,數都數不清。這並無關善惡,卻有著不同種族之間的利益與仇恨。至於桑坎,他對赤尾獸的仇恨反而並不是那麼大。桑族子弟很少有人死在赤尾獸箭尾之下,逸菊星附近的赤尾獸也早就被肅之一空。後來從桑家村出來的子弟們,對這種可怕的生物的認識,只限於資料和前輩間的談論。
九道光束,每道光束都不算粗壯,只有手臂粗,忽然間同時射出。光束從層層赤尾獸群中穿過,最終完美地彙集在一點,汩汩地向外流。一聲充滿了不甘的悲鳴撕裂紫霧!
光束如雨,紛飛交織,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此起彼伏,而這片紫霧,也仿佛染上了一層血色。飄浮在半空中的赤尾獸陣形一片混亂,不斷地有赤尾獸像斷了線的風箏,紛紛墮落。
葉重對射手別出心裁的運用,在這一刻收到了最佳的回報。進入神念範圍內的赤尾獸甚至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中槍,從半空中一頭栽了下來。
這些赤尾獸果然大多都只有一趾兩趾,非常弱小,由此葉重對自己的那個推論更加有信心。這裡,或許真的有通往河越星域的空間窗,葉重如是想。
這場戰鬥到現在為止已經失去了懸念,在達克尼斯號強大的武力面前,這個赤尾獸族群剎那間灰飛煙滅。整個戰鬥過程中的節奏都牢牢掌握在葉重他們手上,赤尾獸甚至沒有形成任何有威脅的反擊。
達克尼斯號上面的光甲沒有出動,只憑借射手和艦炮便能達到這個效果,這樣的結果,便是連葉重這種要求甚高的人,都無可挑剔。
戰鬥結束得非常快,而這時,一直籠罩這片區域的紫霧也開始一點點變淡。它就像有生命一樣,毫無征兆地變淡,在很短的時間內完全消失,便有如追隨那些死去的赤尾獸的腳步而去。
展現在達克尼斯號眾人面前的景像可謂一片狼籍。地面上到處是赤尾獸的屍體,它們的血液還沒有凝固,不斷地流向這片它們已經不知道生活了幾百年地土地。
除了赤尾獸的屍體,還有許多軟體。果然如同芮冰所言。這些軟體已經開始枯萎,它們的水份在逐漸喪失,從這點便可以看得出,它們的生存狀況非常糟糕。
對於這場大勝。葉重並沒有多大地興奮。這些赤尾獸數量並不多,而且都是一些實力弱小並未成熟的赤尾獸。而河越星域現在還幸存的赤尾獸呢?它們不僅攻占了大量的星球,還獲得了無窮無盡的金屬和能量, 有多少只赤尾獸已經進化?便是葉重這樣冷靜沉著的人,一想到這個問題,也不由大為頭痛,他很清楚赤尾獸的強大。同樣是六趾,這只赤尾獸比起上次他追擊的那只,實力上就相差頗多。
這片區域內,除了赤尾獸。他們還沒有發現其他的生物。而且相對於山區的植被茂盛物產豐富,這片區域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貧瘠荒涼之地。
這片區域地勢平坦,很適合蜂鳥進行探測。
五十只蜂鳥被放了出去。它們將朝各個方向進行探索,不斷地把影像傳到達克尼斯號上。而達克尼斯號卻在緩緩朝芮冰他們最先到過地地方前進。
“就是這裡。”桑坎的方向感依然如此精准,而眾人對這點也早已經不再驚奇了,這讓無所事事的他頗為失落。,,這片區域看不出任何與眾不同地地方,比赤尾獸聚居的那片區域更荒涼。
所有的蜂鳥都放了出去。但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什麼發現。
達克尼斯號也並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勻速朝前方飛去。為了擴大探索的範圍。葉重派出了十三個小組,呈扇形向前搜索。
直到第十天,地貌又開始有了新的變化。平坦地地形開始出現起伏,逐漸有山脈隆起。但是有一點,卻是和葉重他們經過的那片山區不一樣。那便是這裡不管是平原也好,山脈也罷,無一例外地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像。
他們在這裡發現了大量地已經干枯的死皮,這是軟體在完全失去水份後。所留下來的表皮。這足以證明,在以前,這附近有赤尾獸存在。像這樣的地方他們還發現了好幾處,但是卻沒見到一只赤尾獸,而且也沒有發現一具赤尾獸的骸骨。
難道這就是那些侵入河越星域的赤尾獸以前居住的地方嗎?
這似乎是最自然的猜測,因為從他們探索的結果來看,除了他們已經消滅地那個赤尾獸的族群,他們再也沒有發現其他赤尾獸。
而葉重最關心的空間窗問題也依然沒有任何進展。對此,阿裡約德也給出了很多的解釋。天然空間窗有一定的周期性,它們在受到外界的刺激下,往往會消失一段時間。但只要天然空間窗周圍的環境沒有遭到破壞,那它們經過一段時間後,會再次出現。
環境變得越來越復雜,不,確切地來說,應該是變得越來越碎裂。山脈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堆成堆的碎岩礫石堆成的小坡。它們極為松動,稍大點動靜,便會嘩啦一下向下滑落。
“請行駛人員注意,請行駛人員主意,當前空間不穩定,存在危險性!”警報聲忽然大響,把所有人都嚇一跳,葉重阿裡約德幾人卻是齊齊精神一振。
空間學,一直以神秘和深奧而著稱,這一點,從眼前的畫面便能看得出。
一片死寂,除了偶爾響起的細微崩裂聲。
所有的船員都看到了非常詭異的一幕,一塊大約五六立方的岩石,突然間便開始一點點地崩裂,細碎的裂痕曲折蔓延,片刻間,如同蛛網般的細紋便布滿了整塊岩石。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沒有看到任何除此之外的異樣情況。
嘭!一聲輕微的爆音,這塊岩石便有如玻璃般,分崩離析,化作無數塊指頭大小的碎塊。
所有的船員臉色都變了,偌大的達克尼斯號上,竟然一片死寂,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阿裡約德神情很奇怪,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恐懼,嘴裡喃喃:“空間裂紋……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空間裂紋……”
第五百八十九節 歸途（三）
“不！”阿裡約德猛地驚醒，仿佛受到什麼驚嚇廝打聲喊道：快停下來！快停下來！”他臉上沒有板分血色，煞白一片。
“停！”葉重當機立斷，立即下令，達克尼斯號緩緩停了下來。葉重盯著阿裡約德：“有什麼問題？”
阿裡約德戰戰兢兢道：“這裡是空間裂紋……不……是有空間裂紋…它不穩定……”他結結巴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他說話含糊不清。
葉重皺起眉頭：“說清楚點。”
阿裡約德深深吸一口氣，不方才恢復了幾分平靜：“這裡酉空間裂紋，它們是小區域內的無序空間紊亂，空間裂紋會緩慢移動。空間裂紋內的所有物體都會被分割成無數細碎地小快。空間的力量根本不是肉體能夠抵抗的。而且它們是肉眼無法看見的。這片區域非常危險，加入我們的戰艦進入空間裂紋所在的區域，那戰艦上所有的物體，包括我們，都會被分割成無數小份。”說完他指著全息屏幕：“就像那快岩石！”
主控室內所有船員的臉色都變了。
阿裡約德停頓了一下。快速道：“空間裂紋是由空間不穩定造成的。到目前為止。它形成地具體原因還沒有確切地說法。不過它的危害性卻是毋庸置疑的。它能絞碎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物質，無論它們是多麼堅硬。不過，現在已發現的空間裂紋數量極少，只分布在幾個空間不穩定的區域。人們對它地研究還太少。我知道的也不多。”
葉重一臉鎮定。他地鎮定自若，也讓這些對他素來信服的船員心中地不安大大降低，安定下來。他們相信，大人一定會有辦法。
“你有什麼建議？”葉重問阿裡約德，他是這方面的專家，葉重相信他一定有方法。
“探測空間裂紋的設備我們沒有，我們只能重新制作套掃描系統。馬上！我需要一位精通機械地高手幫忙。”阿裡約德也沒有推辭，這個可不是客氣的時候，一旦被空間裂紋纏住了，那大伙都玩完了。
“好！我來幫你。”葉重同樣沒有猶豫，他是整艘戰艦上。機械制作水平最高的人。
就在這兩人准備馬上開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言的沙婭忽然開口：也許我能試試。”
眾人地目光一時之間全都彙聚在她的身上，她還是那般萬年不變地表情，只是嗓音不再像以前那般沙啞：“我能夠感知到它們。”
阿裡約德先是一呆，旋即狂喜：“對對對，我怎麼把你忘了！你能夠感知到空間窗的結構。這些空間裂紋一定沒有問題。”
滋啦一聲輕響，一個全息屏幕忽然一下子暗了下來。馬上有船員報告：“311號蜂鳥遭到攻擊。被毀。”而從其他的幾個全息屏幕上，能清晰看到這只蜂鳥被毀的全過程。它是在快返回到戰艦地途中，一瞬間被肢解。那個場景令戰艦上的每個人脖子後面都一陣發涼！
眼睜睜地看著一架蜂鳥在半空中。無聲無息，在不到一秒地時間內，突然間化作無數碎片。碎屑紛落。這個過程，他們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接觸到這只蜂鳥，就這般憑空被肢解。這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東西具有極為強烈的震撼地效果。
“矢徑三十度！”沙婭猛地提高聲音。
從死寂中恢復過來的主控室頓時亂成一片。如夢初醒的船員慌忙操縱戰艦向右偏轉。
葉重心下搖頭，這些學員們到底是經驗不足，還需要磨煉。但是從表面上來看。他的表情始終沒有發生變化。他深知，在這個時候，作為首領一定要鎮定，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士兵們地情緒穩定。
果然，葉重的做法很快便起到了顯著的效果。學員逐漸從一開始的慌亂中回過神來，他們小心而謹慎地聽從沙婭地指揮。達克尼斯號以最低速度緩緩向前進。
主控室裡迅速安靜下來。只剩沙婭不時響起的聲音。除了操縱戰艦的幾位船員，其他船員都不由自主摒住了呼吸，緊張地盯著全息屏幕。
沙婭的術語非常精確，她同樣通過了每位學員所需要學習的所有課程。再加上她對長度角度的精確判斷，一路上，達克尼斯號並沒有遇到麻煩。
但是船員們卻沒有一個人因此而有絲毫放松，相反。他們個個如臨大敵。他們已經看到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岩石在他們眼前突兀的化作塵埃。放出去的蜂鳥，能成功返回的只有三只，其余地，都已經成了一堆碎片。
看了一眼正在全力感知神念地沙婭。葉重問阿裡約德：“前面會不會有危險？”
阿裡約德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空間裂紋現在被發現的非常少，而且太過危險。能夠在那裡進行研究的全都是一些實力很強的科研機構。像我這樣的。去哪裡完全是死路一條。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聽過有這方面的研究成果出來。我們對它太陌生了。”
葉重默然，想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在這一帶有沒有可能形成空間窗？”
阿裡約德點點頭：“有空間裂紋的地方，是相當容易生成空間窗的。只要有大股的能量的刺激……”
聽到這裡，葉重驀地和阿裡約德對視一眼。
阿裡約德一下子興奮起來：“空間窗，對就是空間窗。這裡一定有通往其他地方的空間窗！說不定，赤尾獸就是從這裡通往河越星域的。對太有可能了！”
聽到有可能回到河越星域，連葉重身旁的芮冰眼中也不禁流露出幾分喜悅之色。
“我們需要先活下去。”葉重的冷靜讓興奮中的阿裡約德腦子頓時清醒了幾分。阿裡約德思索了一會，才抬起頭來：“現在只能靠沙婭了。空間裂紋的區域一般不會很大，它其實是一個不穩定的空間區域。一旦大小超過了某個臨界值，空間便會發生坍塌。不過依照現在的速度來看，大概還要好幾天。”
所有人地目光都彙集在閉著眼，一臉平靜的沙婭身上。
已經飛行了兩天，到現在為止，除了有一次。戰艦的側舷不小心被空間裂紋擦中外，其他都非常順利。而那塊被擦中的部位，厚厚的裝甲上留下了一個大約半米深的坑，坑底殘留著無數道斑駁的碎痕。當時的場景讓每個人都捏了一把汗，不過很快，被擦中的部位便已經被修理好。
如此緩慢的前進速度。便是葉重也從來沒有經歷過。不過他也沒辦法，畢竟他不是萬能的。專業的事。就讓專家去辦好了。這是葉重很早之前便已經形成的觀念。
“大人，快看。”一位船員激動的聲音打破了主控室的寂靜。
葉重驀地抬頭。
全息屏幕上，一個黑色的空間窗憑空漂浮在半空中。
“空間窗！”阿裡約德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真的是空間窗，噢，我的天啊……”
這個空間窗直徑大約在十五米左右，漆黑的圓靜靜漂浮，就和這片死寂地區域一樣，沒有任何聲音。
“那是什麼？”一旁的芮冰忽然開口，指著離空間窗不遠處的地方。
葉重順著芮冰地手指看去，雙眼驀地光芒暴漲，伸出右手：“停！”
接到命令的船員立即讓戰艦聽了下來。仰著臉，葉重下意識地朝全息屏幕走去。雙眼死死地盯著全息屏幕。
“這個地方。放大。”
全息屏幕左下角的圖像被迅速放大。在眾人眼中清晰起來。
“這是什麼？”桑坎仔細端詳：“唔，好像是個大泥人。”
從外形上，隱約能分辨出人性輪廓，就像一個土制泥人。這個泥人非常大。雖然是半坐著地，倘若站起來。只怕有普遍光甲那麼高。
這是葉重他們在這裡見到的唯一一樣具有人類氣息地東西。它是天然的，還是人工的？加入是人工的。那又是什麼人。在這裡捏了一個泥人？他又為什麼會捏這樣一個泥人呢？
突然出現的泥人。再加上不遠處地空間窗。一下子。事情仿佛就變得詭異起來。這個坐著的泥人，也一下子充滿了神秘地氣息。
“沙婭，那個空間窗附近有沒有危險？”葉重突然偏過頭來問。
“很危險！”沙婭地神情很凝重：“在這個空間窗的周圍，有很多地空間裂紋，而且它們的移動速度比其他地方要快得多。”
“怎麼才能到那個空間窗附近？”葉中直視沙婭。
沙婭沒有避葉重的目光。對視了片刻，她重新閉上眼睛。
多了大約三十秒。她睜開眼，淡淡道：“有一條縫隙。不大。如果想進去。我們只能徒步。”
“嗯，走。”葉重沒有猶豫。
沙婭走在最前面。芮冰緊跟在葉重身後。他們先通過小型運輸艇著陸，然而就是這個著陸的過程，也是大費周折，原本只需要一分鐘的過程，他們整整花了十五分鐘。雖然周圍一覽無遺。看似平靜，其實危機四伏，三人不敢有絲毫大意。
著陸之後，沙婭便帶著兩人緩緩前進。她閉著眼睛，小心地把神念控制在小範圍內。腳下便有如張了眼睛一般，飛快地向前進，葉重芮冰兩人緊隨其後，一步不離。只見他們忽而左拐，忽而右彎，甚至有時候會後退。沙婭的身體訓練卓有成效，現在她步行地速度雖然比起葉重芮冰塊差得遠，但是比起她以前，卻是要快得多。
只花了十分鐘，三人安全抵達這個大泥人面前。
沙婭不明白葉重為什麼對這個泥人如此感興趣，甚至不惜冒險前來，這太不符合他地一貫作風了。芮冰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葉重。
葉重做到泥人面前。在這裡，比在全息屏幕上看得更清楚。這一定是人類制作地，葉重現在愈發肯定了這一點。
泥人表面的塵土非常膨松，葉重輕輕地碰了一下，便嘩啦掉下了一大片。
塵土下面露出地黑色讓葉重瞳孔驟然收縮，在這一刻，素來冷靜地他。心卻猛地狂跳起來。沒有任何遲疑，他立即動手，開始一點點掃開泥人表面的塵土。
塵土非常厚，大約有五十釐米左右，全都是極為細小的輕塵。很難想像。如此厚的塵土，需要多少年才能堆成？
注意到葉重的動作，芮冰和沙婭也立馬上前幫忙。
五分鐘後，所有地塵土全部情之一空。三人回灰頭灰臉，但是沒有人關心這個，他們的目光，怔怔地凝視著面前的這個龐然大物。
一架漆黑地光甲，經歷了不知多少年的歲月，它的許多部件依然鋥亮如新。然而讓葉重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這架光甲身上到處彌補的傷痕。可以想像。它一定經歷了一場極為激烈的戰鬥。
光甲的駕駛艙部位，有一個大窟窿。應該是被銳物刺穿後形成的。這個部位受傷，無疑是極為致命的。裡面的師士根本沒有活下來地可能。這也是整架光甲所受的最嚴重的傷痕。
光甲表面泛著沉黝地金屬光澤。這種獨特的金屬色澤和質感，葉重非常熟悉。而光甲上面的那個下場葉形標志。是如此醒目。以至於雖然這架光甲地型號葉重從來沒有見過，但是這並不影響他能迅速做出准確地判斷。
葉家光甲，這是一架非常典型、非常高級的葉家光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