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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白鶴】武神 ( 完 )

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五十四章 袁家女子

    袁家之中,袁老爺子居住的地方是偏向西面的一座幽靜的院落之中。

    院落雖然幽靜,但裡面卻是陽光充足,縱然是在冬季之中,也可以輕易的看到日光落入庭院之內,給這酷寒的季節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在賀一天半拉半求,賀一鳴半阻半應的情況下,他們二人還是來到了袁老爺子的院落之中。

    在賀一天出現在院落之中之時,他清晰的看到了袁老爺子臉上開心的笑容。

    對於他來說,能夠將庶出的孫女送到了這樣年輕的先天強者的面前。已經足以讓他和袁家都獲得滿足了。

    將二個人熱情的迎了進來,袁老爺子一點兒也沒有擺出什麼長輩的架子。若是讓不相識的人看見了。肯定還以為他們三個是什麼有著深厚交情的好朋友呢。

    只不過,這三個好朋友之間的年齡實在是相差的太大了一點兒。

    分賓主坐下之後,袁則羽使了個眼色,自然後聰慧的僕役領會老爺子的意思,片刻之後,從廳外走入了二位女子。

    這二位女子一個在二十上下。身材高挑,頭髮光溜溜地掠到了後面去,高高的盤成一個大髻,倒越發稱出她豐秀的面龐。

    眼睛上面是括弧似的眉毛,兩道修眉和一根略高的鼻子的中間,不高不低地嵌著一對大眼。這對眼睛非常明亮,不僅給了她的笑臉添了光彩,而且她一路走來,連這個房間也顯得明亮多了。

    此女剛剛進入房間之中,賀一天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的臉上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濃濃的笑意。

    那位女子先是抬頭看了眼老爺子,隨後偷偷的張望了一下,當與賀一天的目光相觸之時,更是眼波流轉,宛若一潭秋水。雖然迅快的就避了開去,可臉上卻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紅霞。

    賀一天向著一鳴瞅了一眼,眼中更是帶了一絲懇求之色。

    見到了此女和大哥之間的那種曖昧關係,賀一鳴頓時明白這就是大哥所看中意的女人了。不過此女的容貌雖然美艷,但也並非什麼曠世絕色,未必就比得過大嫂程嫣麗。只是不知大哥究竟看中意她的哪一點,竟然會顯得如此癡迷。

    這種毫不掩飾的喜愛表情,無疑是將他的決心表無遺。

    賀一鳴頗為頭疼的向後看去,緊跟在這位女子身後緩步進入的,卻是一位與自己年歲相若的女子。

    與前面的那位女子相比,這位女子的面容雖然並不稍遜,但卻有些生澀。只是,她的舉止之間,卻透著一股端莊清秀的大氣,似乎是閃爍著一種使人能夠明顯感覺到的溫柔。一張小嘴,透出一股孩童般的天真。特別是她的眼睛,那麼晶瑩,那麼深邃,總是那麼奕奕有神。

    然而,在賀一鳴的感覺之中,這位年輕的少女,似乎並不像她的外表那樣純真,在那雙眼眸的深處,彷彿是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心思。

    她的臉色白嫩,這一點倒是符合了大家閨秀的標準,只是眼尖如賀一鳴,卻是清晰的看到了她手上的幾處老繭。

    雖然這些老繭並不明顯,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注意到,但卻根本就無法瞞得過賀一鳴的眼睛。

    說實話,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賀一鳴根本就無法理清自己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子般,並沒有真正的進入他的心扉。

    只是,他在來此之前,就已經知道來到這裡的目的,也知道那位女子的身份,所以心中自然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賀家二兄弟的表情都在袁老爺子的觀察之中,賀一天自然毫不掩飾他的喜歡之情,但真正令老爺子關注的,畢竟還是賀一鳴。

    可以說,如果沒有賀一鳴的身份。那麼縱然是袁則巍的孫女,也不可能給賀一天為妾的。

    然而,袁老爺子卻是有些失望。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從賀一鳴的眼神中看出絲毫的端倪來。

    不然轉念一想,他頓時釋然。

    賀一鳴雖然年輕,但人家畢竟是一位先天強者,又怎麼可能輕易的被他看透。

    只要他不反對,能夠接納自己的孫女兒,那就足夠了。

    「一鳴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老爺子滿臉笑容的道:「這是老夫的兩個孫女兒,袁禮雯和袁禮薰。」

    他每介紹一人,這二個女子就微微俯身。

    老爺子在介紹袁禮雯之時,並沒有點明她其實就是袁則巍的親孫女,而在介紹袁禮薰之時,同樣沒有點明她是袁誠摯的庶出女兒。

    既然如此,賀一鳴也是樂得糊塗。就這樣微笑著見禮。

    袁老爺子雖然直呼賀一鳴之名。但是語氣之恭敬,一點兒也聽不出這是長輩的話,不過他這樣的做法,反而是恰到好處的表達了對於賀一鳴的親近,示好和尊敬的意思。在接人待物的方面,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確實很有一套。

    在大廳中聊了幾句,老爺子一直都是樂呵呵的一副慈祥的表情。片刻之後,他老人家站了起來,道:「老頭子老了,精力有些不濟,這就要下去稍微歇息一陣,你們兩個就代我好好招待。」

    袁老爺子離去之後,賀一天輕咳一聲,道:「六弟,我和袁老爺子還有點兒事情要談,就先出去了。」

    袁禮雯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神情間似乎也有些拘束不安,不過眼角眉梢的紅色卻自有一股鉤人心魄的艷色。

    賀一鳴也是微怔,大哥行事向來穩重,可是今日的表現卻讓他生出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他輕咳一聲,道:「大哥,小弟有些話想要問你,可以麼?」

    賀一天遲疑了一下,道:「好。」他轉身,道:「二位姑娘請稍作片刻,我們兄弟馬上就來。」

    他們二人並肩走出了房間,就這樣在袁老爺子的院子前攀談著。

    雖然這裡並不是他們的家中,但是袁家的眾多僕役都知道他們的身份,見到了他們以後,都在遠處遙遙行禮,哪裡敢上來盤問驅逐。

    「大哥,你似乎有些變了。」賀一鳴正色道:「你變得不想你了。」

    賀一天的臉色微變,道:「六弟。我知道自己確實是魯莽了,也給你添麻煩了。」

    賀一鳴頭痛的搖了搖頭,道:「大哥,你我兄弟,還說這些幹什麼。何況這對我來說,也未必就是麻煩。只是你的心態似乎不對勁,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賀一天沉吟著,半晌之後,他苦笑道:「六弟,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並不懂。」

    「我不懂什麼?」賀一鳴不滿的道。

    賀一天的笑容越發的苦澀了。道:「六弟,如果有一天,當你看到一位女子之時,突然發現你的所有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的投到她身上,你的腦子所想念的都是她的倩影,你的心中所牽掛著的,都是她的名字,那麼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了。」

    賀一鳴瞠目結舌的看著大哥。他知道大哥對那位女子似乎是有些一見鍾情,但是竟然癡迷的到了這種地步。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他身不由己的朝著大廳中望去,裡面的二個姑娘端坐著,似乎是在相互細語著什麼。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清楚裡面的二人的一舉一動。然而無論他怎麼看,袁禮雯也不過就是一個在水準之上的女性罷了,這樣的人兒,竟然能夠將大哥在短短的幾次接觸之中迷到了這種地步,這幾乎就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他苦笑一聲,或許唯有用孽緣來解釋這一段感情,才能說得通吧。

    不過,在他心中卻非常的懷疑,他是否遇到這樣的一位女子……

    大概,這永遠也不可能吧。因為他真正追求的,還是那無上的永無止境的武道。

    只是,雖然他並不理解這種感覺,但既然大哥已經將心底的話都掏了出來,那麼他也就知道應該作何決定了。

    「大哥,就算是您將袁禮雯娶過了門,但是也不要怠慢了嫂子啊。」賀一鳴輕歎一聲,道:「一濤和我說過了,嫂子過門之後,非常的賢惠,一濤和一玲姐妹都非常的喜歡她。」

    賀一天的雙目頓時亮了起來。他知道,既然六弟已經答應了下來,那麼這件事情肯定就這麼定了。

    賀荃信雖然嚴厲,但此刻的一鳴又是何等身份,只要他不提出將賀家莊一把火燒了的這等逆天之事,估計他老人家就絕對不會反對了。

    向著賀一鳴深深一躬,賀一天輕輕的說了二個字:「謝謝。」

    這二個字雖然很輕,但是卻將他心中的那份感激盡數的表達了出來。

    賀一鳴的身子一個哆嗦,他知道大哥的心中感激越深,就表明他對於袁禮雯越是看重。將這樣的      女子接進家門,不知道對於大哥和賀家究竟是福是禍。

    只不過是已至此,他若是在反對的話,只怕兄弟將會即刻反目了。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賀一鳴寧願此刻再與呂辛紋大戰三百回合,也不願意參入這種事情了。

    他們兩個談話完畢,自然是走進了正廳。

    而賀一天臉上的笑意盈然,在他們的面前,也不顧忌什麼,一把拉住袁禮雯的手,袁禮雯索然是滿臉通紅,但是卻並未掙脫,只是任由著他拉著手離開了大廳。

    賀一天二人出了大廳,來到了後院之中。

    這裡種植了許多梅花,是老爺子冬季賞梅之處,中心更是有著一座涼亭和一些假山,頗有著幾分進入了仙境的感覺。

    「禮雯,我們的事情成了。"賀一天輕聲道。

    袁禮雯默然半晌,輕柔的聲音慢慢的響了起來:「賀公子,你昨天還說很難過得了你爹那一關,為何今日竟然如此肯定。」

    賀一天哈哈一笑,道:「若是我一個人去求,當然無法過得了爹爹的那一關,但是有六弟去說,爹爹就算是滿心的不願意,也絕對不會反駁六弟的面子。」

    袁禮雯的雙目微亮,道:「六公子就是擊敗了血屠夫呂辛紋的那位賀家先天強者了?」

    「沒錯,正是六弟。」賀一天滿心驕傲的問道。

    袁禮雯像是鬆了一口氣,道:「既然是六公子願意擔保,禮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從今以後,禮雯一定盡心侍奉公子,只請公子看在禮雯的薄面上,不讓我大房的***{水印擋住了,實在想不出來}

    賀一天站定,他朗聲道:「你放心,只要我賀一天在世一日,就一定會做到今日的承諾。」

    袁禮雯低下了頭,她那艷麗的臉龐上卻閃過了一絲悲哀和無奈。其中,還有著幾分怨懟。

    只是,在她的腦海中,立即想起了五日前,自己的父母戰戰兢兢的將他帶到了二爺爺的面前。

    而二爺爺對她說的那番話,卻又是那麼的令人不寒而慄。

    「禮雯,大哥雖然勾結外人,謀求家主之位失敗,但他畢竟還是我們袁家的人。我與大哥一母同胞,打小一起長大,也曾一起上山掏鳥窩,一起下河打水仗,在爹娘面前相互隱瞞對方的劣跡,我們也曾經有親密無間的日子啊。」老人歎了一口氣,他臉上的皺褶似乎是更多了一些:「只是成人之後,為了這家主之位,這才產生隔閡,以至於最終同室操戈。如今大哥既然已經過世,我自然要保他血脈流傳。只是在我活著之時,你們大房自然無人敢加以凌辱,但若是老夫百年之後。以誠摯的性子,肯定會千方百計的刁難,那時就是你們大房的末日了……」

    「你若是想要父母兄弟姐妹過上如同以往的生活,那麼就唯有想放設法留在賀一天的身邊。只要你能夠在他的身邊留下,只要你能夠討得他的歡心。

    那麼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誠摯當家,以他的性子,就肯定不會動你大房一脈。雖然不會再將什麼權柄下放,但也起碼能夠保證你們大房一脈的用度不缺,做個富家翁。其實,不參與家族瑣事,也未曾不是一件幸事……」

    「我看賀一天此人,雖然不如賀一鳴如此天賦異稟,但也是個沉穩之人,你若是能夠的到他的認可,也算是又個好歸宿了……」

    「老夫年事已高,就算是再撐也撐不過幾年了,你自己考慮清楚……」

    想到了二爺爺那和顏悅色的話背後所包含的那種凍徹心扉的寒意,就足以讓袁禮雯永遠的記住了那一夜的談話。

    她甚至於可以從父母兄弟姐妹那無奈的眼神中。看到了裡面的祈求。但是讓她感到悲傷的卻是,她在這些眼神中找不到悲憤,也看不到堅強。唯有那七上八下,思前想後的忐忑不安。

    似乎當袁則巍死去的那一刻,大房一脈的精神就已經跨了,徹底的泯滅了。

    她的頭越發的低垂了,那一抹悲傷漸漸的淡了,深深的隱藏在眼眸之中,或許,在這一輩子,已經再也沒有人能夠閱讀她的這份感情。

    「禮雯,你怎麼了?難道不高興麼?」

    「不。我很高興,真的,我。很。高。興。……

    大廳中,賀一鳴緊皺著眉頭,似乎是有什麼心思難以解決。

    賀一天拉著美人的手走出去之後,廳中的氣氛就有些沉重。在賀一鳴未曾開口之時,袁禮薰更是不敢說話。

    她當然知道對面之人身份遠非一般的世家子弟可以比擬,在第一次相見之時,無論如何也不敢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良久之後,賀一鳴依舊是找不到任何話題,他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飲盡。

    他確實是一位先天強者,但是要說與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卻無限度接近於零。

    在他十六年的生命裡,打從五歲開始就接觸內勁的修煉,直到今天,除了與母親和一玲二姐妹之外,就再也未曾與其他的女人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了。

    袁禮薰站了起來,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輕手輕腳的重新為他的茶杯中斟滿了茶水。

    賀一鳴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這可是他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在賀家莊中,若是想要喝茶。除了他自己動手之外,就再沒有人會代勞了。至於賀武德等人到了他居住的院落之後,所享受到的,永遠都是冷水泡茶葉的待遇而已。

    猶豫了一下,拿起了茶杯,賀一鳴再度的一飲而盡。

    這裡面是什麼茶,他並不知道。喝入口中之後,也是沒有半點兒的。

    好茶壞茶反正都是那麼一回事。他從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但是此刻的這種感覺,似乎……並不賴。

    袁禮薰又一次的將壺中的水罐入了茶杯之中,這讓賀一鳴有些證神。難道他還要繼續喝麼、?

    就在此時,從外面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喧鬧之聲。

    這縷聲音其實相距極遠,幾乎就是從莊園門口處傳來的。

    哪怕是在一般的情況下,賀一鳴也不可能去留心,但是在這個環境中,。他的精神卻是比較集中,耳朵自然而然的就開始收集外面的聲音了。

    他的耳朵微微的動了一下,已經在那番喧鬧聲中聽到了「大爺回來了,賀老爺回來了」之類的話以級許多人爭先恐後的問好聲。

    他立即知道,前去處理善後的袁誠摯和賀荃信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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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厚禮



第二日在袁家的大廳之中袁則羽父子二人滿臉微笑看著,而賀荃信則是帶著賀一鳴兄弟進入。

雙方見禮之後, 分別入座。

在這幾天之中賀莖信和袁誠摯聯袂進入了郡城之內處理善後之事直到今日才算是初步的整理完畢。

到了大廳之後袁誠摯立即是大袖一揮 ,將所有的下人們都驅了出去。

他則是笑吟吟的道:「一鳴賢侄。一天賢侄眾一次我們入城所得甚豐啊。」

只要看他那開心的到了極點的笑容就知道他這句話沒有半點的誇張成份。

七日前賀一鳴州剛回到了袁府之時, 無論是袁則羽還是袁誠摯都以賀大師相稱而絕時不敢再呼喚他的名字了。

賀一 鳴當時並不吭聲還是賀莖信覺得這樣做不妥賀一鳴也就隨著大伯的意思依日是對袁誠摯以叔侄相稱。只不過雖然輩份沒有亂。但是二個人之間說話的口氣卻是有了微妙的轉變。

正如此刻的袁誠摯雖然口口聲聲叫著一鳴賢侄, 但是看他的表情和態度哪裡是一種對待晚輩的樣子。簡直就是比對袁則羽還要恭敬幾分。

賀一鳴微微一笑, 道:「袁世叔那就恭喜了。」

袁誠摯哈哈的笑著將進入郡城中的經歷說了一遍。

在范家的僕人和食客們將范術何死亡呂辛紋和范浩日失蹤之事傳了出去之後, 整個范家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而就在此刻袁誠摯和賀茶信帶領著袁家眾多高手入城首先就控制住了范家中的唯一殘餘骨血范浩月。

這個紈褲與他的父兄根本就無法相比一旦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頓時就像是天塌下來了似的根本就顧不得召集范家的殘存勢力了而是進八了家中內窖, 將所有的細軟打包想要逃走。

只是范家的二個頂樑柱既然已經死了其餘的奴僕和食客們無人約束幾個膽大心黑的竟然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在他想要逃走之時就在半途攔住了他。

范浩月雖然有一個好父親好大哥但是他本人的實力低微僅有內勁六層的修為被幾個二流的食客圍上頓時是二腿打顫連話也說不伶例了。

恰在此刻袁誠摯帶人來到了范家他見狀之後立即出手解救了范浩月隨後以他的名號接管了整個范家。

際此范家群龍無首之時竟然讓袁家順利的掌握了范家的全部家產。而就在昨日, 范浩月已經和袁誠摯簽署了一份合約以一千兩白銀的代價將范家所有的家業全部賣給袁家。

一千兩白銀對於普通人而言。是一筆巨大的數目但是對於整個范家而言這簡直就是白菜價中的白菜價。

范浩月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就連他的性命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夠保得住一條性命就只經是上上大簽了。

在協議簽訂之後范浩月拿著一千兩白銀狼狽的離開了鄭桐郡城從此以後 ,就不知所蹤了。

如此一來袁家不但保住了所有的基業而且還藉機獲得了整個范家的產業可謂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處。

當然看到了袁家這一次的收穫之後鄭桐郡城中的幾個超級世家都是眼紅的很。

然而他們眼紅歸眼紅但是卻幾乎在同一時間派人前來道賀每一個世家都奉上了數目不菲的辱棄L並且表明這一次范家是罪有應得

范家的產業確實應該歸於袁家所有。

當賀一鳴聽到了這裡之後眼光朝著大伯的方向看去。賀荃信向著他微微點頭賀一鳴不由地苦笑不已。

那些家族能夠如此的表態當然是因為聽說了呂辛紋的下場。

這位血屠夫曾經在金林國中。憑借一人之力 ,將一斤千年世家徹底滅絕。這種血腥手段竟然是無人能制所有的世家都時此人忌憚萬分。

而這一次血屠夫竟然落敗於袁家,而且聽說此人已經身死。在這樣的情況下 ,那些家族當然再也不敢打袁家的主意了。

詳細的說完了這一切袁誠摯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道:「一鳴賢侄。賀兄一天賢侄 ,經過了這幾日的清點我們已經大致的將范家產業計算了一下。」他頓了頓道:「范家雖然是一個新崛起的小家族。但是在崛起的過程之中心狠手辣滅掉了數個小家族強取豪奪了不少基業。粗略的計算了一下。那些產業加起來的價值大概在七萬兩黃金上下。」

賀一鳴的臉色稍微的動了恐下。七萬兩黃金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數目了。縱然是以如今的賀家也休想拿出這麼一筆巨款。

袁誠摯正色道我與父親已經商議過了這一次之所以能夠有如此收穫全是一位之功勞。若是沒有賀兄和二位賢侄的話那麼我們袁家別說是接收范家產業只怕連皮帶骨都要被他們吞掉了。」

賀鑒信眉頭微皺道:「袁兄。你說這句話就是見外了。令尊與家父可是有著數十年的交情我們太倉賀家和您們金林袁家也有著數十年的生意往來。袁家有事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袁誠摯剛你的點頭感激萬分的道:「賀兄您說的一切,我都明白。交情歸交情交易歸交易, 這可是二碼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混淆一談。他站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了一份文書似的東西交到了賀莖信的手上。

賀鑒信稍微的翻了一下臉色不由地微微一變:「道 ,袁兄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下。」

賀一 鳴二兄弟對望了一眼他們的心中都是感到了萬分詫異真不知道袁誠摯究竟拿出了什麼連向來穩重的賀莖信都變得如此了。

袁誠摯微笑著道:「賀兄這是我與爹爹商議的結果若是你們不肯收下那我們也實在是無臉見人了。」

賀茶信依日是搖著手無論如何也不肯鬆口。

袁則羽輕咳一聲道:「茶信賢侄我寫了一封書信託你帶給賀老哥同時這些東西也是給賀老哥的禮物請你轉交吧。」

賀荃信怔了一下不由地面露苦笑。既然袁老爺子都這樣說了他可就無法開口推辭了。畢竟他不是賀武德本人怎麼也不能借越這一關的。

賀一鳴心中好奇伸手一招擺在了桌子上的禮單頓時飛了起來輕飄飄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這手雖然簡單但是想要操控離體的真氣那可是唯有先天境界的婆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哪怕是昔日的林濤栗雖然能夠使用先天手印將內勁激發出去但也僅能夠造成一些傷害力罷了。卻根本就無法將真氣隔空運用的如此巧妙。

一時間袁則羽等人都不再說話而是用著羨慕的眼神看向了賀一鳴。

其實, 賀茶信也是心知肚明能夠獲得這樣意想不到的重禮可並不是自己的功蘇若是沒有這個侄兒的話那麼這一次能夠將袁家昔日的承諾拿回去的話也就是謝天謝地了。

賀一鳴翻開了這張禮單縱然是以他的定力也是忍不住心頭大動。

在這上面竟然寫著黃金五萬兩各種珍貴玩物若干金林郡城內原范家店舖二成股份與賀家交易每年禮讓二成利潤甚至於連金林郡城內原范家大院也做為賀家在金林中的落腳點而劃在了賀一鳴的名下

愣神了半響賀一鳴面色古怪的看著袁誠摯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在鄭桐郡城之內已經擁有了一處大宅子而且這個宅子既然是昔日范家的落腳之處, 那麼想來也不會太小才是。

除此之外以前袁家答應的是一萬兩黃金與賀家的私下交易每年讓一分利。可如今卻是整整五萬兩黃金讓二分利再加上這一次從范家所得的那些產業中的二成干股。

雖然賀一鳴並不是個商人。也不知道這究竟有多大的價值但他卻和大伯賀荃信一樣都知道這份禮物實在是太重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范家那些產業的二成干股就是一斤燙手之極的

這東西看著好吃每年的利潤肯定也是分毫不少的會流入口袋之中。但是這二成干股又豈是那麼好拿的。

一旦他們答應了, 那麼日後袁家有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找上門了。

是以這二成干股究竟拿與不拿實在不是他們輕易能夠決定的。

不過人家已經給出了整整五萬兩的黃金就算是面皮再辱的人也不好意思將這二成干股撇開吧。

何況這二成干股每年的利潤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若是真的接受了那麼賀家每年走私的業務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對於賀家在太倉縣中的立足, 也有著無可比擬的巨大好處了。

霍然間賀一鳴覺得身上有異。他抬起頭來正好看到賀莖信的目光。在這道目光中, 竟然充滿了詢問之色。

賀一鳴頓時是領悟了他老人家的意思看樣子大伯世是猶豫不決。他應該也是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但是想到了賀家此刻正是高速發展之時需要大量的金錢支撐所以也是拿不定主意才想讓他來決定。

頓時, 賀一鳴變得是頭大如鬥心中暗中抱怨。

大伯啊您才是長輩現在您不拿主意卻朝我使眼色讓我來決定這不是讓我為難麼。

他沉吟了片刻突地看到了大哥賀一天。

雖然賀一天穩穩的坐在了椅子中似乎是眼觀鼻鼻觀心一點幾也沒有動靜。但是賀一鳴卻從他那略顯激動的心跳中聽出了他的不安。

驟然間想起了他曾經答應過的事情, 賀一鳴的心中頓時是有所決吼

一旦他決定了下來, 整個人似乎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他當然明白袁家將那二成干股交到賀家的手中只不過是想要借助於賀家的武力來守護這些店舖而已。

若是以往的賀家自然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既然多出了他這個先天強者那麼情況自然就是有所不同了。

既然此刻自己身為先天強者的事實已經讓所有人都知曉了那他也就再也無需遮遮掩掩。既然如此這二成干股就吃下來吧。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頓時是豪氣干雲整個人的氣質似乎也有了些微的變化。

大伯既然袁爺爺和袁世叔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工賀一鳴臉上現出了一筷微笑平靜的說著。「

賀荃信一怔, 他卻沒想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下來。

若是以前他或許還會拒絕或者是勸說幾句但是自從賀一鳴將呂辛紋擊敗之後他的心理也泛起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一旦賀一鳴有所決定他的心中竟然就興不起反對的念頭了。

苦笑一聲 ,賀莖信道:「好吧 ,既然是世叔和袁兄的一番好意那麼我代家父愧領了。」

袁則羽和袁誠摯相視而笑也是鬆了一口氣送禮柚送的如此艱難。他們也是心中感慨萬千。不過終於是送出去了也就心安了。而且他們也知道在金林的鄭桐郡城之內。有很多世家都是苦無門路其實他們也想要與賀家攀上交情, 只要能夠與賀一鳴這位如此年輕的先天境界高手打好關係就算是再貴重的禮物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

輕咳了一聲袁則羽的目光在賀家二人的身上轉了一圈道:「賀賢侄, 既然我們二家有生意上的合作。你們在鄭桐郡內也有了房產和相關的產業那麼老夫有一個提議還請你考慮一下。」

賀鑒信連忙是坐正了身軀道:「請世叔指點。」

袁則羽微笑著撫過長鬚道老夫有二個剁女兒其中一個袁禮雯。自小聰慧過人知書達理若是賢侄不嫌棄的話就讓她隨著一天前去太倉吧。」

賀荃信的眼睛頓時瞪圓了他張了張嘴哭笑不得的道:「世叔

您可能不知道一天這孩子已經成婚了。他的媳婦是太倉縣的名門之一程家的女兒程嫣麗。」

當袁則羽提出這件事情的時候袁誠摯的表情頓時一變他先是一怔。隨後立即是明白了老爹的用意。不由地眉頭微皺對於老爹的安排極為不滿。

這不僅僅是因為袁禮叟是袁則蔚的親孫女的緣故而是因為袁誠摯想的很多。

若是此事真的談成了而袁禮變又深得賀一鳴歡喜 ,只怕有朝一日。大房之中又會有人蠢蠢欲動了。

幸好賀莖信的一口拒絕卻讓他安心了不少。

袁則羽的臉上沒有半點兒尷尬的表情他沉聲道:"這個無妨 ,既然一天已經有了正室那麼就讓禮實去做個小妾吧。」

賀鑒信神情一緊道:「世叔此事與禮不合萬萬不可。

袁誠摯也是勸道:「是啊爹爹。既然賀兄不願意我們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袁則羽彷彿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似的又道:「我還有一個建議老夫還有另一斤別女名為袁禮黃想贈予一鳴為妾不知一鳴以為如何?。」

他這一次繞過了賀莖信直接的問向了賀一鳴。

賀鑒信和袁誠摯同時是張口欲言但是目光朝著賀一鳴的身上一掃。頓時是緊緊的閉上了竟然是擺出了一言不發任憑他的決定的架勢。

賀一鳴心中感歎不已袁誠摯這斤做法也就罷了可連大伯都是如此。由此可見在他晉陞為先天境界之後哪怕是親如大伯都不敢再為自己做主什麼事情了。只是不知道當爹娘他們知道了, 對待自己的態度是否也會有所改變。

抬起了頭, 目光向著眾人一個個的看去其中最令他心動的竟然還是大哥一天那帶著一絲懇求的目光。

他心中一暖相對而言 ,大哥的改變無疑是最小的了。

深吸了一口氣賀一鳴的臉色竟然是罕見的泛起了一經紅暈道

失伯小侄見過了禮董姑娘切就請大伯做主就是。」

賀荃信的面色古怪之極他雖然號稱是賀家武癡並不太理會家族事務但武癡並不等於笨蛋一見到賀一鳴的表情和動作就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微微搖頭有心指責幾句。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個侄兒竟然已經是先天境界的強者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他難道還能指責他貪戀女色麼。

他輕歎一聲回過頭來突地看到袁誠摯的眼中那充滿了驚喜交集的神色不由地心中微動難道這件事情他竟然不知道?再看看若無其事的袁則羽頓時是有所恍然。

這幾天袁誠摯忙的是腳不沾地哪裡還會有這樣的心思看來一切都是這位老人家在背後操縱的。

賀莖信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還是開口道:「既然如此 ,那就多謝世叔的好意了。」

賀一鳴微微笑, 道:「多謝大伯既然如此我們這一次回去之時。就和禮雯.禮熏二位姑娘同行好了。」

賀鑒信一怔他的嘴唇抖動了幾下但是見到賀一鳴雖然是滿臉的笑意但那挺直的身軀上彷彿是透著一股令人無法撼動的決然味道不由地心頭一顫原本想要說出的話頓時是嚥回了肚中。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感慨就是。一鳴的氣勢越來越強了 ,竟然連他都產生了一種不敢違逆的感覺。二弟的這個兒子真不知道是怎麼生出來的卻是我賀家無可取代的瑰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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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六章 夜話



麻雀在眼前一掠而過變化萬千的白雲飄移在碧藍的天唾 ,了腳底下的綠色平原染成了暗一塊墨綠亮一塊翠綠的米彩大地。

從袁家出來已經有數日的光景了。

來的時候剛剛是新春佳節。眾人為了馳援袁府都是快馬加鞭八匹烈馬趕到袁家之時竟然是已經脫力了七匹之多。

如今已經是陽春一月在袁家整整過了二斤月之後才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

回去之時就不再是區區四人八匹馬了。

袁家贈送的五萬兩黃金已經被整整齊齊的碼在了五輛大車之上。每輛車上都有著千斤重物。當然。車上還堆積著一些零星的物品掩人耳目。

除此之外袁家還派遣了上百名的莊丁侍從和食客混合的護送隊伍。

當然無論是賀家一人還是他們都是心知肚明。這所謂的護送只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最多就是一路上跟著打打雜負責一下看守罷了。

若是在中途遇到了不開眼的馬賊那麼別說是有著賀一鳴這個先天境界的高手了就算是賀荃信父子二人。也足以輕易的將所有馬賊都擺平了。

畢竟從這裡進入天羅國到達太倉縣都有著一條巨大的官道。

縱然是在太阿縣中縱橫無敵的馬賊也不敢隨隨便便的就派遣大部隊來到這裡否則那就是逼迫天羅國中的當權者們下重手為難他們了。

只要劫匪來的不是大部隊那麼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將小股盜賊放在眼中的。

整只隊伍共有十輛大車除了五輛黃金之外還有一輛裝著許多箱子。算是袁家為二女準備的嫁妝。至於最後二輛自然就是為二位袁家少女準備的了。

只不過二個少女遠離家鄉心中寂寞更是有著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她們並沒有分開乘坐而是擠在了一輛馬豐之上。

在這只隊伍中賀荃信一馬當先。他的臉上有著一絲隱隱的不愉雖然不是陰沉著臉但怎麼看也是不高興的樣子。

賀m天雖然是欣喜歡愉但是在板著臉的老爹面前, 卻是不敢流露分毫更不敢與馬車中的那位人兒說笑。心中頗為苦悶自然也就沒了個好臉色。

不料他的這斤表現反而讓賀荃信釋疑了, 不再懷疑到他的頭上否則以他的脾氣縱然不動手教訓一頓也是免不了一番責罵的。

日頭漸漸的偏西當先的袁禮軒看了看天空 ,打馬返回道:「世叔。天色已晚前面有一小鎮不如我們今日就在這裡歇著了吧。」

袁禮軒雖然不是袁誠摯的親子。但是在招待賀一鳴兄弟二人之時。深得他們的好感所以此刻他的的位也是水漲船高在袁家一步登天。成為了核心弟子之。這一次袁家負責押車的也是由他全權負

而他也未曾讓袁誠摯等人失望。跑前跑後的將一切都安排的有條不紊一點兒也不曾讓賀荃信人操心。

有了這番交情和功勞再加上他為人伶例回去之後 ,自然也是前程似錦了。

賀荃信抬頭看了眼遠方道:「好吧就在這裡歇著。

得到了他的允許之後眾人都進入了小鎮將鎮上那最大的客棧包了下來特別是客棧中唯一的那一套後庭更是特意的騰了出來給賀荃信人和袁家的二位姑娘居住。

這一 次袁誠摯可是下了血本。分撥下來的銀子足夠這一隊人在路上的用度了。哪怕是全部居住在最豪華的院落中也不成任何問題。但可惜的是在這種連太倉縣城也遠有不如的小鎮中能夠找到一個還像模像樣的院落就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

入了後院 ,洗刷一番, 自然有人送來飯食五個人用畢袁禮雯和袁禮熏姐妹二人主動收拾乾淨。

袁禮薰的動作靈巧, 對於這些夥計似手十分嫻熟但袁禮雯看上去就生疏的多不過在袁禮薰的掩飾之下若不是小心觀察卻也很難發

她們整理完畢之後 ,立即是向賀莖信告辭退了出去這絲毫也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也讓賀莖信較為滿意。

看到她們離賀荃信道:「一鳴一天再過二日就要進入太倉縣境內了。最多一飛四天我們也就可以回家了。」

賀天略顯興奮的道:「爹。這一次我們出來也有二個多月了爺爺他們肯定是十分的牽掛不過若是讓爺爺知道了六弟已經踏足先天。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賀鑒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經微笑, 只要一想到老爹即將出現的詫異表情就連他的心中都生出了幾分的期待。

不過當他的目光投向了房門之外看到了對面那間廂房中之時。眼中的笑意頓時淡了許多。

賀一鳴兄弟二人對望了一眼。無不是心中苦笑。

大伯您是否對於我的決定不太滿意呢力」賀一鳴小心的問道。

賀鑒信微微搖頭道:「一鳴。你已經成為了先天境界的強者按照你的修為別說是納上一門妾侍。就算是納上七門.八門的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賀一鳴咳

..聲顯得頗為尷尬。著

賀荃信的臉上終於泛出了一經笑意。道:「既然有膽子提出來那就要有膽子承受。你不是與禮雯姑娘見過面了也很中意麼。

「怎麼人討要過來了自己卻萎了。」

賀一鳴苦笑不已, 道:「大伯。看您說的。」

賀鑒信慢慢的收起了笑容道:「一鳴, 我雖然不反對你納妾但是你卻不應該為一天做主。他可沒有你的天賦, 也萬萬干法與你比肩。若是因為女色耽擱了修煉只怕最後一事無成連第七層的內勁都無法突破呢。」

賀一天的臉色微變連忙站了起來 ,道:「爹爹請您放心孩兒一定勤加苦練 ,爭取早日突破第七層極限壁障。」

賀鑒信擺手 ,沒好氣的道:「胡說八道什麼第七層極限壁障是那麼容易破開的。看你二叔飛三叔哪一個不是在七層巔峰停留了近十年才能夠破開七層極限壁障的。」看了眼面前的賀一鳴, 他又道:「

你以為你是一鳴啊他」

到這裡賀莖信停了下來因為他突然發現已經無法形容賀一鳴那破極限壁障如同吃飯一樣的能力了。

搖了搖頭他正待說話卻聽賀一鳴笑道:「大伯您若是擔心這個問題啊那麼我可以向您保證 ,大哥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賀鑒信的雙目不由地微微一亮。道:「你怎麼知道?」

賀一鳴道:「大伯您應該記的。大哥從賀家莊出來來到袁家之時。內勁修為不過是第七層中流階段吧。

「不錯。」賀荃信輕輕的點頭。他做為賀一天的老爹對於這個几子最為關心 ,自然是對他的修煉進度瞭如指掌了。不像賀一鳴因為表現的過於古怪 ,所以才會讓賀武德下令不准干涉他的修煉。這也是眾人始終都摸不清賀一鳴真正實力的最大原因。

大伯那麼您還記得在袁家之時大哥與范浩日的那一戰結果吧。」

賀鑒信的心中立即是頗為激動那一戰他又怎麼可能忘卻。不過在事後的詢問中他卻明白了其中緣故那就是賀一天曾經服下了精力金丹而這種金丹正是從賀一鳴的手中拿到的。

「一鳴你的手中還有精力金丹?」

「沒錯不僅僅我手中有就連大哥的手中也還有幾顆呢。」賀一鳴笑嘻嘻的道。

賀鑒信立即是回過頭去, 面色不愉的道:「天你為何不告訴我?」

賀一天臉色微紅道:「爹爹。當初六弟給了我四顆精力金丹孩兒只是服用了一顆。不過孩兒想既然這金丹是六弟得來的當然要交給二叔了所以」

賀鑒信這才滿意的點頭道:「你是打算直接交給二弟麼?」

「不。」賀一天正色道。

賀鑒信一怔他的臉色微沉。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理。」

孩兒打算先讓一炫服用一顆再將刷下的二顆交給二叔。」賀一天的聲音平靜而不容置疑顯然他這些話都是出自於真心實意:「若是直接交給二叔的話只怕最後一炫未必能夠分得到。」

賀鑒信的臉色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他輕哼一聲道:「你們這群小、崽子都是越來越不將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中了什麼事情都要自作主張。哼」

他的表情雖然是頗有些凶神惡煞的模樣, 但是眼中的神色卻是極為滿意。

賀家的第一代之間都能夠想到對方誰也不肯將好處獨佔這確實是讓他感到老懷大慰。特別是在看到了袁家中的袁則羽和袁則蔚二人的兄弟閱牆同室操戈的情形之後他對於這一點就愈發的看重了。

賀一鳴的靈覺最是敏銳立即就發現了大伯的心意他連忙道

大伯現在您相信卜侄了吧, 只要有精力金丹在身別說是大哥僅納一門妾侍就算是再納上七門,八門的我想也沒有任何問題。」

罷 ,他一本正經的看著大伯。但是眼中的那份狡黠之色卻是清晰可見。

賀鑒信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想不到剛剛教訓他的話竟然被這麼快的就還了回來。

他搖著頭 ,道:「一鳴你這」

霍然間陣喀嘩聲從外面傳了進來這股聲音雖然並不是很大但又怎麼能夠瞞得過賀一鳴和賀荃信二人。

片刻之後賀一鳴的眉頭微皺。道 :「 是我們的人。」

賀荃信幾乎也是同時說道:「是袁家中人。」

他們雖然說的不同但意思卻是一樣。在外面有人正在爭執著什麼其中的一方正是與他們同行的袁家侍從。

賀天的臉色微變他抬頭。正好與父親和六弟的目光相觸。

他們一人對望了一眼心中均是訝然。

這裡畢竟是官道並沒有什麼大隊的馬賊百餘人的車隊走在這裡也算得上是較為罕見的了。

若是沒有一定的實力, 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聚集起這樣的隊伍。

而且 ,袁誠摯這一次是用心拍馬屁所挑選的食客和侍從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百餘年的家族底蘊確實是遠勝於目前的賀家不說那些響修為都在內勁六層以上就算是最普通的家族侍從「。.,內勁五層以上的修為。

雖然還不能和那些有著千年傳承的大家族相比但是這一隻隊伍無論拉到哪裡都可以算得上是一隻精銳的隊伍了。

可是此刻竟然有人在店中與他們發生了爭執這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賀一 天驟然起身道:「我去瞧瞧。」

本來按照輩份應該是賀一鳴出面的, 但是此刻無論是賀荃信還是賀一天都不再將他當做賀家普通一代子弟來看待了所以這種事情自然唯有賀一天出面。

賀鳴猶豫了一下道:「大哥。袁禮軒還沒有出來呢。

賀鑒信也為微微點頭道:「沒錯, 再等片刻吧。」

這次出來袁禮軒上下安排。已經深得他們的信任和歡喜這種事情若是在他沒有出面之時就攬過來只怕對他剛剛建立起來的聲戚頗有打擊。

賀一天自然是沒有異議然而再過片刻之後外面的喧嘩聲非但沒有變小.反而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而且賀一鳴的眉頭更是不滿的皺了起來就連賀天都能夠感受到來自於六弟身上的強大的令人心悸的



不過他也知道, 這已經是六弟壓抑著的氣息了否則若是他完全放開。那麼在當日與呂辛紋一戰之時的強大氣勢就足以令任何人為之膽

了。

賀鑒信突地冷哼一聲道:「真是豈有此理。」

賀一天微怔道爹爹怎麼回事。」

他的內勁雖然是七層巔峰但還不足以讓他在門外的那些若有若無的喀鬧聲中具體的分辨出什麼東西來。

賀一鳴扯了他一下道:「大哥。外面新來了幾個人要住鎮子上最好的地方讓我們將院子騰出來。」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冷笑道他們說並不會白住 ,願意付雙倍的價錢。」

賀一天也是不滿的輕哼了一聲無論是誰在途中遇到了這種事情。都不會高興的。

還有, 袁禮軒已經出來了。

他並沒有與人交惡只是告訴對方院中已經有人居住而且還有女眷所以他願意將自己居住的最好的客房騰出來。」賀一鳴繼續道。

賀一天大奇道:「禮軒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那麼好說話了。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吧。」

賀鑒信失笑道:「不是他變得好說話而是我們在這裡, 再加上運的東西比較貴重所以他不願意惹麻煩。而且這裡畢竟不是金林的鄭桐郡他們袁家在這裡勢單力孤。而對方既然如此強勢肯定有些來歷。」說到這裡賀荃信點頭道:「禮軒這小子不錯有培養的前途。

若是袁禮軒知道他讓房的這傘舉動竟然就會弓起賀莖信的好感。那麼一定會感慨自己的好運。

賀一鳴的臉色突地一沉, 道:「打起來了。」

賀鑒信父子微怔隨後才聽到外面的喀鬧聲愈發的大了而且還似乎有人的驚呼之聲。

他們二人都是心中駭然賀一鳴竟然在雙方還沒有交手之時就已經判斷了出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人在此地卻還能夠對那麼遠的地方情形做到瞭如指掌。

在這一刻賀荃信二人的心中都對於先天強者的能力有了更加直觀的瞭解心中對於賀一鳴的敬畏也就愈發的深了一層。

賀荃信站了起來道:「出去看看吧。」

賀一鳴二人同時應是這件事情是因為後院而起他們若是再做縮頭烏龜那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在離開院落之前賀一鳴的腳步微頓 ,目光一瞥看向了廂房的另一邊。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透過了窗戶的縫隙處丁朝著他們幾人看去。突然與賀一鳴的目光一對那雙大眼睛在驚慌了那麼一瞬間之後就立即恢復了正常, 並且慢慢的隱去。

賀一鳴轉過身來心中好笑步伐稍微的快了那麼一點瞬間就已經是無聲無息的追到了大哥的身後。而賀荃信二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發現。

在那一牆之隔的廂房之中袁禮薰的目光有著些許的懊惱她看著床前正專心做著刺繡的袁禮雯心中甚是羨慕。

若是自己也能夠像她這樣的沉下心來那麼也就不會因為好奇而張望最終被賀一鳴發現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袁禮雯抬起頭手腕一翻用針腳在頭髮絲上輕輕一捋道:「妹子你怎麼了。」

袁禮薰猶豫了一下道:「姐姐。您一路行來為何就這樣坐得住呢刁」

袁禮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考慮什麼終於道:「姐姐是因為無路可退了所以才能坐得住。」說完之後她再度低下了頭用心繼續手中的刺繡了。

袁禮薰張了張嘴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中問著自己
你還有退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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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七章 噩耗   


小鎮之上,最好的客棧只有一家,落落大方,干干淨淨,專門為豪富人家准備的院落,更是也僅有一座。

    當二家豪富不期而遇,又各自不肯退避之時,當然免不了一番爭執。

    此刻在店前的路邊,兩個人各自空手,正在激烈的交鋒之中。其中一人正是袁家的一位食客仲普元,本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第八層。以他的修為,無論到哪一個世家,都能得到很好的待遇。只不過因為年幼之時,受過了袁府的大恩,才會心甘情愿的為袁家效力,算是這一次護送隊伍中修為最為高明的一個。

    而另一個人卻是一位身著緊身衣的中年漢子,他瘦長得出奇,窄肩膀。長胳膊,長腿,兩只手蕩在袖口外,像長了一截似的。

    但是他的內勁竟然也達到了第八層。而且此人出手,極為毒辣,那一雙長臂更如同蜘蛛腿一般,每一次在空中划動之時,都傳出了一陣奇異的呼嘯破空之聲,仿佛他的這雙手臂就是他的兵器一般。

    仲普元對于中年漢子的手臂顯得的頗為忌悼,不過他出手之時卻是輕飄飄的好不著力,每一次都能夠在關鍵時刻將對方的手臂輕輕的蕩出去。

    雙方雖然動手了,但是彼此都顯得頗為克制,并沒有真正的下殺手。

    因為他們都已經看出了對方肯定是頗有來歷,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哪個笨蛋會真正的肆無忌憚放手殺人。

    那種在路上遇到,一言不和頓時使拔刀殺人的,可并不是每一個修煉者都能夠做到的事情。

    或許那些飄忽無蹤的馬賊可以,或許像賀一鳴這樣的先天強者可以。但絕對不是像他們這種有根有底。并且實力還不足以凌駕于律法之上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在他們的旁邊,袁禮軒和另一個人遙相對望,他們的臉色都是頗為難看,似乎也并不想真正的發生沖突,但是此刻已經是拔刀相向,難以回鞘了。

    袁禮軒的內勁僅有四層,但是在他的身后,卻有著至少五位以上的內勁七層高手待立著,而客店中不斷走出來的,手中拿著兵器神色不善的漢子們更是給予了對方以極大的壓力。

    場中的氣氛在這一刻逐漸變得緊張了起來。在袁禮軒身后的人越來越多之時,對面的几個人就顯得有些不安。特別是正在與仲普元交手的那名中年漢子,他的出手終于是開始凌厲起來。

    確實,無論是誰,當看到面對的敵人逐漸增加之時,總是會下意識的將眼前的對手解決再說。

    而且,根據剛才的觀察,他已經確定,在這些人中,也唯有仲普元這一個八層內勁的高手。

    只有將他解決了,那么其余人就好對付多了。

    最起碼,他們就算是打不過,也可以方便逃走。

    有時候,一個高手所起到的牽制作用,遠比一大群低階修煉者強得多。

    那隨著中年漢子開始認真起來。仲普元頓時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那名中年漢子所使用的分明是極為罕見的金系功法,而且他的一身功法起碼有一半在他那遠比常人長出一截的雙臂之上。雙臂揮舞之間。就像是大把刀划過,那掌緣之處,更是隱隱的閃動著一種金屬色的光芒,這分明就是將某種特殊的金系功法修煉到一定的程度才會出現的特征。

    側可,在那人的瘋狂催動之下,他的手掌越發的與金屬色接近了,掌勢威力越來越大,單單是那凶戾的破空聲,就足以讓人心驚肉跳。袁麗軒等人都是面帶擔憂之色,而且在不知不覺中,也是逐漸的靠近了戰團。

    在見到對方這版威勢之后,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們都打算,若是一見不妙,就立即一擁而上。

    那個中年漢子的武技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名八層內勁的修煉者而已,若是百多人同時向他招呼,那么他也唯有落荒而逃的份兒了。

    然而,就在此刻,只聽身后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都給我回來,好好看著。”

    當這道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袁麗軒等人臉上的焦急之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不聲不響的后退了數步,遠離了那二個人的戰團。

    因為他們都已經聽出來了,這是賀一鳴的聲音。

    雖然賀一鳴年僅十六歲,但是他卻是一位傳說中的先天強者。這些來自于袁家中的食客和侍從們,在這段時間對于這位強者的事跡已經是聽的耳中生繭了。

    在他們心中,几乎已經將賀一鳴神話了。

    既然有他在一旁觀戰,那么大伙兒還需要擔心什么呢?

    這些人雖然是退了下去,但是與仲普元交手的那個漢子以及在不遠處觀戰的另一些人卻是莫名的心中一緊。

    剛才那么多人圍上來,雖然聲勢駭人,但是這些人卻有著就算是打不過也可以逃得掉的把握。

    可是,剛剛從店中傳來了一句話,就讓這些人乖乖的偃旗息鼓,而更可怕的是從這些人的臉上,竟然看不到絲毫的悻悻之色,反而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有著一絲期盼和興奮。

    這些人都是經驗頗為老道之人,立即就知道那個說話之人的份量。

    那絕對是一個壓得住這百余名彪形大漢,并且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卓越人物

    至此,他們的心中都是一驚。若是惹出了這位隱藏在暗中的人物,只怕今日就真的討不到好處了。

    其中為首那人更是心中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去搶那件院落。早知道這些人如此難纏,他們早就同意居住在上房,或者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仲普元在聽到了賀一鳴的聲音之后,頓時是精神一振,他口中輕喝一聲,手中的掌法卻是越來越溫柔了起來。

    他所使用的卻是一套水系功法。這套功法雖然不見得是第一流的,但卻也不算太差。

    雙手不斷的在一定的范圍內畫著奇異的圓圈,每一個圓圈畫成之后,頓時在中央產生了一個漩渦,每一個漩渦都像是一個彈簧,將中年漢子的雙臂彈了出去。

    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與中年漢子力拼一次,從場面上看略微處于下風,可就是如同一塊牛皮糖似的,一旦你黏上了,再想要平安的摘下來也就不太可能了。

    再斗片刻,從對面之中傳來了一人的輕喝聲:“歷浮舟,不要再拖下去了,快點解決。”

    那個中年人眉頭微皺,但還是應了一聲。

    仲普元的心中暗怒,大家都是同階的八層內勁修煉者,雖然你的內勁修為是高出我一線,但是想輕易的解決我只怕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然而,就在他心中惱怒之時,中年漢子歷浮舟卻是驟然收臂,回退了數步

    他剛才一直主攻,占據了上風,自然是想退就退,沒有絲毫的糾纏。

    仲普元一怔,心中狐疑,實在是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立即上前追打。

    然而,就在他遲疑的那么一瞬,歷浮舟就已經是抬起了雙臂,他的那雙特別長的手臂詭異的并攏在一起,雙手平平伸開,那一雙手掌同樣的比一般人要大上了許多。

    此刻,這雙手的十根手指頭相互纏繞,竟然在下一刻組成了一道極其古怪的手印。這道手印似乎是十指并攏,但兩只大拇指卻奇異的從几個手指縫中穿了出來,露出了二截雪白的長指甲。

    不知為何,當仲普元看到了這個手印之時,臉色也不由地微微一變,因為他竟然感應到了,在這個手印之中,竟然蘊含了一種讓他無法理解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還極其的危險,更是讓他有一種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此刻,在店中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賀一鳴突的咦了一聲,道:“我知道這些人是誰了”

    賀全信父子二人微怔,他們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這些人是一鳴上次外出之時所認得的人?

    賀一鳴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掃,微微的一笑,道:“大伯,大哥,看他們的服飾。”

    賀全信和賀一天訝然,他們仔細一看,對方的服飾似乎是有些熟悉。只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了。

    賀一鳴輕聲道:“大哥,你大婚之日。”

    賀一天終于是雙目一亮,道:“我想起來了,他們是琳琅林家之人,這些服飾是林家侍從專門穿著的。絕對不會有錯。”

    賀全信這才點了一下頭,為了招攬賀一鳴之事,林濤栗曾經親自前往賀家庄一行,只不過最后卻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罷了。

    只是賀一鳴與林濤栗交戰過一場,對于這些人的衣著印象較深,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他們卻并不知道賀一鳴之所以能夠認出他們,卻并不是從這些服飾上認出來的,而是從那個歷浮舟手上的印記認出的。

    這個印記雖然并不是伏地印和云雨印,但賀一鳴又是何等眼力,只不過區區一眼,就已經認出了,此人的手印功法與琳琅林家的先天印記本是同根同源。

    只不過與林濤栗相比,歷浮舟此刻所施展的印發在威力上無疑要差了許多,簡直就可以說是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掌握的不好,還是這種印發的本身威能有限,總之這種程度的威力并不能讓賀一鳴驚訝。

    只是,賀一鳴可以不放在心上,仲普元就不行了。

    他的雙目圓睜,一臉的前所未有的凝重,全身的內勁以最快的速度流轉著,將一身的力量提聚到了極點。

    因為對方的手印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壓力,讓他深深的明白,此刻或許就是他一生中所遇到的最為強大的對手了。

    歷浮舟陡然一聲輕喝,一腳踏出,手中的印發如同榔頭般的朝著仲普元當場砸了下來。

    沒錯,他用的就是砸,當頭砸下,氣勢洶洶,根本就沒給人以躲閃的余地。

    仲普元雙腿如同行云流水的后退著,然而他立即發現,對方的雙手印記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似乎是無論他逃到什么地方,都免不了被這一記狠狠砸中。他心中大駭,這是什么戰技,竟然會讓他無緣無故的生出了這樣恐怖的感覺。

    事實上,如果讓他知道這門戰技是通過先天戰技演化而來的話,那天就不會如此的沮喪了。

    先天戰技,那是何等強大的存在,縱然是將其簡化,僅余三成威力,供普通后天高手修煉,但又豈是他能夠輕易避得開的。

    他雙腳一頓,既然避不開,那么就拼了吧。

    他一聲大吼,雙手高舉,就要迎著對方的印記拼去。

    然而,就在此刻,他看到了歷浮舟嘴角所露出的那一縷嘲諷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仲普元的后心頓時被滲透出來的冷汗給浸濕了,他心中后悔,但是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全身的內勁凝聚于一點,拼命的向前推去。

    豁然,他的眼前一花,一個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這二掌已經擊出,面對那突如其來近在咫尺的人影,仲普元仲普元根本就無法手手,這一雙手掌重重的印在了那人的背心上。

    他心中大駭,這道人影究竟是從何而來,竟是如鬼似魅,讓他反應不及。

    “噗。。。。”

    一聲輕響傳來,仲普元大奇,這道聲音似乎并不是那人的背心處傳來的,而是從那人的前方傳來。他心中暗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竟然在無意中練成了隔山打牛的奇功?明明打在了后心,卻在前心造成了傷害。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他就知道此事絕無可能。

    身子一偏,他已經看清楚了,擋在他和歷浮舟中間的,正是賀一鳴。

    看到了賀一鳴之后,他頓時明白,自己的掌力雖然不小,但要說是想要傷到此人,那無疑就是白日做夢了。

    他恭敬的后退了數步,雙手自然下垂,一副恭順的到了極點的模樣。

    而在賀一鳴的前面,歷浮舟的那一個手印狠狠的砸在了賀一鳴的胸腹之間。

    這里是人體的要害部位,一個八層的內勁高手以全身之力結合頂階戰績的威能,重重的砸到了這個地方。

    按照歷浮舟的感覺,此人就算是有九條命,此刻也去了八條半。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青年人一臉微笑,哪里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歷浮舟倒退了几步,臉上的神色發白。看向賀一鳴的目光帶著濃濃的畏懼感。

    雖然賀一鳴身上沒有半點的氣勢,但就算是再借給他三個膽子,也是不敢再上去挑釁了。

    他們身后的那几個人都是臉色微變。這些人自然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頓時一個個收聲斂氣,臉上再也不見半點狂傲之色了。

    賀一鳴伸手,在胸腹間輕輕的扇了二下,就像是在隨手將衣服上的污跡拍去似的,道:“閣下等人可是琳琅林家之人?”

    歷浮舟聽他口氣溫和,稍微松了一口氣,他回頭望去,后面几個人中為首之人大步上前,抱拳道:“不錯,我們正是琳琅林家之人,今晚趕路錯過了宿頭,這才與貴方發生了沖突。這一切都是意外,也是我們的不對,還請閣下見諒。”

    賀一鳴心中暗嘆,這些人的眼力不錯,一下子就看出了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才會放低了身段。

    “不必客氣,既然是一場誤會,揭過也就算了。”

    那人深深一躬,道:“鄙人林聞愷,林家管事之一,敢問。。。。閣下尊姓。”

    這林聞愷在看清楚了賀一鳴的面容之后心中也是嘖嘖稱奇。如此年輕,就有著如此深不可測的修為,真不知道是怎么修煉的。

    賀一鳴微笑著道:“太倉縣賀一鳴。”

    “太倉縣?”林聞愷驟然抬頭,滿臉的驚訝之色。

    不僅僅是他一人有著這種表情,就連歷浮舟和他身后几人也都是如此

    賀一鳴臉上的笑容微微的收斂了起來,在他的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他心中一個激靈,自己的預感似乎還從來就沒有錯過的呢。

    “眾位,有什么不對么?”賀一鳴沉聲問道。

    林聞愷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閣下可是太倉縣三大世家之一,賀家的那一位賀一鳴公子?”“不錯.”

    賀公子可是從外面回來?尚未到太倉縣吧?“林聞愷試探性的問道。

    “正是。”賀一鳴的目光隱隱的凌厲了起來,道:“莫菲我們賀家發生了什么變故?”

    林聞愷苦笑一聲,道:“賀公子,實不相瞞,在七日之前,太阿縣的四大馬賊集團糾結在一起,突然取到太倉縣,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太倉,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了太倉縣城。”

    “什么?”

    兩道身影驟然閃過,賀全信父子也是快速出來,他們的臉色都變的極為難看。

    “后來怎樣?”

    林聞愷微微搖頭,道:“我們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縣城已破,,隨后就不清楚了。”頓了頓,他又道:“家主大人派我等前往太倉縣打聽消息,只是這些馬賊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太倉縣這一次怕是。。。”

    他雖然停了下來,但眾人又如何不知道其中含意。

    賀一鳴的臉色陰沉,他的眼中有著壓抑不住的徹骨寒意。

    “爹,娘”賀一鳴抬頭輕輕的喃語著,隨后,他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大伯,大哥,我先走一步。”

    賀一鳴的話聲剛落,他的人已經如同鬼魅一般的離去,僅僅是數息功夫,眾人就聽到了一陣急驟如同擂鼓般的馬蹄聲傳來,隨后一道紅影消失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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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 破敗縣城   


星星不知躲到哪去了,黑夜的帷幕猶如一個魔鬼,正露著。。的面孔。整個縣城都是靜悄悄的,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寂的環境之中。

    豁然,一道響亮的馬蹄聲從遠處香氣來,這是一匹快馬,仿佛剛剛隱約的響起,在瞬間之后,就已經是變得清晰可聞了。

    雖然是在黑夜之中,可是馬上的騎士卻清晰的看到縣城的破敗大門。那對于一般人而言,堪稱巨大的鐵門,此刻象是背什么粗重的東西狠狠的砸過似的。

    那二道大門從中裂開,已經是徹底的毀壞,留下了一條直通入內的深黑道路。

    賀一鳴已經是心急如焚,但是在看到這扇大門的那一刻,心中頓時如墜冰窖。他一咬牙,腳下微微用力一夾,紅綾馬象是與他心意相通一般愈發的快了一分。

    毫無阻礙的就進入了縣城之內。那響亮的馬蹄聲踏在了縣城中的石道上,傳來了如同擂鼓般的聲音,將這靜寂的夜色徹底打破。

    縣城之中,殘痕處處,隨處可見一大片早已凝固了的黑色血污,在他目光所及之處,甚至于都能夠見到十余具尸體匍匐在地。

    從他們身上的衣著來看,分明就是縣城中居住的普通百姓,估計是在城破之時來不及逃走,所以才會被突入城中的馬賊所殺

    耳朵微微一動,騎在馬上的賀一鳴甚至于能夠聽到附近傳來數出騷動聲。

    雖然他不知道發出這些騷動聲的是殘留的馬賊還是僥幸生存的百姓,但這一切都沒有讓他有留下來的興趣。

    紅綾馬速度極快,甚至于比人的反應快的多了,當有些人匆忙的披著衣服拿著兵器跑出來的時候,賀一鳴騎著馬早就不見了蹤跡。

    途中經過了某處大宅之時,賀一鳴的目光稍微的在那里停留了一下。

    這里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他曾經多次進入此地。

    為了程老爺子賀壽,發現徐家臥底,取得烈火功,在迎親擂台之上大戰林濤栗,偷學二門奇異印法的事情瞬間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只不過,金碧輝煌,聲名顯赫的程府,此刻已經是被一把大火少了個片瓦不留,唯有從殘存的記憶之中去搜尋那昔日的輝煌了。

    鼻子稍微的聳動了一下,在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縷淡淡的焦臭味道。顯然這座府邸被燒毀的時間并不是太長。

    馬不停蹄,賀一鳴穿過了這條大道。朝著賀家在縣城內居住的地方去。

    在縣城中,那聲勢浩大的程家也罷,那些無辜的百姓也罷,在他心中,最為擔心的,卻唯有爹娘而已。

    爹娘為了賀家,數十年如一日在太倉縣城中打理几間店鋪,雖然這些店鋪的主要功能也不過是閹人耳目,最主要的收益其實還是那些走私商品,但這一切卻都是爹爹在暗中負責操控的。

    太倉縣城破之時,爹娘二人是否能夠早一步預知而逃離縣城,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

    他如今最害怕的,無疑就是回到了賀家那几個院落之時,卻看見了爹娘的尸首。

    若真是如此,那么縱然是將那些馬賊全部殺盡斬絕,也是彌補不了這心頭之恨。

    看到了賀家大宅,里面卻是黑乎乎的一片,連一點兒的亮光也沒有。

    賀一鳴的身形一動,也不等紅綾馬站穩,身子就一個前沖,瞬間就已經穿越了宅子前的圍牆,穩當當的落入了院子之中。

    在他來之前,還在擔心這里會變得如同程家一樣,被人一把火掃個干淨,可是如今宅子雖然還在,但是他的心中卻沒有半點輕松下來。在進入的那一刻,他更怕親眼在宅子中看到父母的尸體。

    一路上行來,縣城之內雖然稱不上是伏尸處處,但少說也見到數十具的尸首了,這些還都是在他所經過的街道上所見到的。

    若是算上那些沒看見的,還有死在房屋之中的,那么整個縣城中也就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死于了這場劫難之中。

    至此,賀一鳴才對于這些馬賊的凶悍有了清晰的認知

    目光一轉,他的身形如電,在各個房間中轉了一圈,這才松了一口氣,在賀家的几個院子,房屋中,竟然沒有一個尸體,而且里面的擺設也并沒有怎么弄亂。可以想象,在當初馬賊逼近之時,爹娘就應該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會如此從容的撤退了吧。

    他正要離開,心中卻是微微一動,腦袋一側,靜心的傾聽了片刻。

    臉色微微一變,賀一鳴大步踏出。只不過是一步之間就已經來到了院落中的一座假山之前。

    他伸出了一只手,平平的放到了假山之上,體內真氣運轉,一股龐大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般的狂涌而出。

    假山一陣晃動,突然拔地而起。竟然被他這一掌硬生生的震飛了。

    灰塵四濺,在假山之下露出了一個大洞,大洞之下,是一個足有十余平方米的地下室。

    此刻,在這個地下室之中,一個人正瞠目結舌額的抬頭張望,看向賀一鳴的目光中充滿了驚駭,仿佛是在看一個恐怖的超級大魔頭似的,就連他的身體也在哆嗦發抖。

    父親在城中管理店鋪,算是賀家中有數的几個管事之一。

    如今縣城中賀家眾人不知去向,而賀宸卻獨自[陳彥濤手打]一人躲在了此地,自然讓賀一鳴大為驚怒。

    如果不是他已經踏足先天,耳力強大得不可思議,也未必能夠發現這座假山之下的奧祕了。

    “六少爺,您是六少爺。”

    “不錯。”

    “您果然是六少爺。”賀宸立即從洞口跳了出來,雖然因為剛才的灰土飛揚而變得灰頭土面,可是他臉上的喜色卻是絲毫不減。

    賀一鳴看到了他的神色,臉色稍緩,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爹娘呢?”

    “六少爺,是老爺和夫人讓我留在此地。”賀宸苦笑不已,道:“這間密室是老爺接管這片宅子之后祕密建造的,城中的一些細軟和貴重金銀都儲藏在這里面。老爺和夫人已經離去,在臨行之前,吩咐小人留守,可是……”

    賀宸看著遠處那已經摔成了破爛的假山,一臉陳彥濤手打的苦澀,道:“現在這個祕密怕是保不住了。”

    賀一鳴驚訝地張大了嘴,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緣故。

    不過到了這時候,就算是里面的金銀財寶再多,也難以比得上父母重要了。

    “賀宸,縣城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回六少爺,那天我們正在做著營生,程家突然來人通報,說是太阿縣的馬賊們就要殺上門來了,讓我們快點收拾一下離開縣城。”賀宸想了想,又道:“老爺聽后,立即下令關了店門,將所有值錢的細軟都收到了密室之中,命令小人帶著食物躲入密室看管,下令無論如何都不准出來,除非是等到食物耗盡,或者是賀家有人來招為止。”

    賀一鳴心中發愁,看樣子這個賀宸知道的也是不多了,他隨口問道:“賀宸,那么你知道我爹娘去了哪里么?”

    賀宸微微躬身,道:“六少爺,小人在進入這間密室之前,似乎是聽老爺提過,要去程家的。”

    賀一鳴想起了程家的慘狀,頓時是腦袋中嗡嗡作響,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朝著腦袋中狂涌而去,几乎就要將腦袋給漲破了。

    賀宸驚訝地伸手扶去,道:“六少爺,您怎……唉呦!”

    他的手一碰到賀一鳴的身上,頓時被震飛了,幸好賀一鳴縱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夠分別敵友,并沒有真的使用真氣,否則只怕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看到了躺在地上雪雪呼痛的賀宸,賀一鳴這才清醒了一下,他一個箭步,來到了賀宸的身邊,伸手將他拉起,一股木系真氣在他的體內轉了一圈,立即就將他身上的這點兒小傷撫平了。

    “賀宸,你繼續按照老爺的話去做。”

    說罷,賀一鳴就已經是飛一般地離去了。

    賀宸應了一聲,但是當他回過頭來之時,卻是傻了眼。

    如今的假山都已經被震飛了,留下了一個黑黝陳彥濤手打黝的大洞口,只怕任何人見了,都會興起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又讓他如何保守這個祕密呢……

    ※※※※

    賀一鳴飛一般地朝著門外跑去,因為他已經聽到了紅綾馬從門外傳來的嘶叫聲,除此之外,還有著十余道夾雜著驚喜的怒罵聲。

    “好馬,真是好馬,快點捉住它……”

    “唉呦,跑到那邊去了,快點擋住……”

    “跑過來了,好凶的馬……”

    能夠在此刻還有心捉馬的,除了那些肆無忌憚的馬賊之外,還會有什么人呢?

    賀一鳴的身子無聲無息地翻出了圍牆,就這樣在[陳彥濤手打]牆角上一站,紅綾馬立即發現了,一個轉身,血蹄如飛,瞬間便已跑了過來。

    在它的身后,有十余條面目猙獰的漢子,不過這些漢子無疑都是愛馬之人,寧肯被馬撞飛,也不愿意拿兵器揮砍。

    只是,當紅綾馬停住了腳步,他們看到了賀一鳴之時,才發覺有些不對頭了。

    其中一人二話不說,舉起手中大刀,當頭砍下,看他眼中所閃爍的凶光,可見這几日已經是殺上了癮,收不住手腳了。

    賀一鳴雙目一瞪,上身不動不搖,豁然飛起一腳。

    這一腳快若閃電,重若大槌,轟然踢出,竟然比那人的刀還要快出許多。

    那人雖然眼睜睜地看著賀一鳴踢出了這一腳,但就是反應跟不上,心中剛剛閃過后退或者是避開的念頭,這一腳已經踢在了胸膛之上。

    雖然僅僅是腳尖輕輕地點了一下,但那人就像是被千斤大錘打中一般,倒飛了出去。

    人在半空,手中大刀已經跌落,隨著叮當之聲,那名馬賊直接飛出了十余米之遠,方才重重摔了下來。

    其余的馬賊們都是駭然色變,為首之人衣袖向上一拋,瞬間一道響箭直沖云霄,發出了響徹縣城的尖銳嘯聲。

    賀一鳴冷笑連連,他正愁無法將縣城中的馬賊集中,竟然就有人為他代勞了。

    那為首之人根本就不知道賀一鳴心中所思,他一心想要拖延時間,拱手道:“在下紅巾盜宗奎,閣下何人,為何要殺我兄弟?”

    賀一鳴心知肚明,此人是在拖延時間,好等同伴匯合,只不過二人心思相同,賀一鳴也是冷笑一聲,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想要知道,紅巾盜向來在太阿縣之中,為何要強攻太倉縣城?”

    宗奎雙眉一挑,道:“我們紅巾盜的三當家關渭頭兒,還有四當家廖大哥,都死于太倉縣中的程家和賀家之手,所以我們大當家率眾而來,為兄弟報仇。”

    賀一鳴臉色愈發地冰冷,道:“為兄弟報仇啊,嘿嘿,你們殺人可以,人家殺你們就要報仇雪恨,真不愧是馬賊啊。”

    宗奎冷然道:“不錯,我們可以殺人,但人不能犯我。”

    賀一鳴低下頭,突地問道:“關渭之事我知道,但廖大哥呢?你們又怎么確定是太倉縣的賀家所為?”

    宗奎的眼睛向著遠方瞅了一眼,隱隱地看見了遠處閃爍著的火把迅快地靠近,他的心中大喜,口中卻滔滔不絕地說著:“賀家的那几個笨蛋還以為他們離開了太倉縣就無人相識,卻不知道他們騎著的馬上,都有太倉縣賀家的標記。我們那几個逃命的兄弟只要追上去偷偷察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嘿嘿,本來大當家的也是猶豫不決,是否要奔襲數百里,血洗太倉,但是在接到廖大哥也身亡的消息之后,就下定了決心,將他心愛的坐騎送與藍海盜賊團的二位當家,所以才會有四大盜賊并作一處的壯舉。”

    宗奎的話越說越慢,眼中的喜悅之色也是越來越濃,而此刻已經是人聲鼎沸,從几個方向都跑來了數十人,加起來足有百多人以上。

    一人高聲道:“宗奎,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要發響箭。”

    宗奎連忙恭聲道:“李當家的,這里有一個點子扎手,不過卻有一匹好馬。”

    李當家的立即是雙目放光,眼睛盯著紅綾馬一眨不眨,做為馬賊中的一員,他當然能夠一眼就看出馬匹的好壞了。

    他轉頭一看,在這匹馬的旁邊,有一個奇異的青年,在這個青年的背上,有著一個長長的礙眼的布條,不過此刻他的眼中就唯有那匹陳彥濤手打紅色寶馬,哪里還會在乎這個不知來歷的家伙。

    “不錯,確實是好馬,這匹馬我要了,孩兒們,給我將這個家伙宰了。”

    眾馬賊應了一聲,几個立功心切的馬賊更是拔刀相向,就要沖過來。

    然而,就在此刻,卻見那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突地抬起了頭。

    在這一刻,他的眼睛亮若星辰。

    眾馬賊都是一怔,不知為何,望著這雙眼眸,他們的心中都冒著難以形容的寒氣。

    賀一鳴的嘴角溢出了一絲笑容,在這絲笑容中,似乎蘊含著令人難以想象的悔恨和不忿。

    他緩緩地張開了口,輕聲地說著:“大伯,是我錯了,原來,除惡務盡,方是正理。”

    他的話雖然不重,但是百余人卻是清晰可聞,眾多馬賊面面相覷,此人不會是嚇傻了吧,但是他們的心中卻為何充滿了不知所措的寒意呢?

    豁然,眼前一花,這個青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啊……”

    淒厲的慘叫聲划破了夜空,眾人眼前一花,似乎有一人被高高拋起,沒入夜空而不知所蹤。轉眼之間,那慘叫之聲就象是會傳染一般,此起彼伏地相繼而起。

    眾多馬賊怒喝連連,想要將那人圍住砍殺,但是他們卻很快地發現,自己根本就跟不上此人的節奏,僅僅是片刻之后,百余人竟然倒下大半,僅余十余個眼光獨到之輩,見勢不妙,頓時逃竄而去。

    李當家大駭,正待遠離,卻覺得身上一沉,頓時是雙腿無力跪倒。

    賀一鳴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他的聲音宛若萬年寒冰:“你們破城之后,程家眾人在哪?”

    李當家心膽俱裂,下意識地道:“大人饒命,我們破城之后,程家眾人已經與賀家眾人一道,逃向徐家堡。”

    “徐家堡?賀家眾人也在那里么?”

    “正是,大當家他們那里傳來消息,太倉縣三大世家的核心子弟都集聚在一處,在徐家堡中死守。”

    賀一鳴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徐家堡那高大的城牆,心中略安。

    “你們四大馬賊,共有多少人?”

    李當家略一遲疑,頓時感到一股大力從肩頭涌入,頓時是痛入骨髓,而且對方的強大氣勢宛若實質,更是在瞬間摧毀了他的抵抗意志。

    在先天強者的面前,哪怕是這股強大的精神壓力,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承受的。

    “加起來超過五千。”

    “實力如何?”

    “五個內勁十層高手,八、九層高手數十……”

    賀一鳴的心中越來越冷,馬賊加起來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竟然比一個千年傳承的世家還要強大了。

    “徐家堡情況如何?”

    “大當家的今晚來信,已經圍了五天,打出了几個缺口,明日清晨,發動總攻,一定可以攻下……”

    “嘿嘿,一定可以攻下?”賀一鳴突地放聲大笑,聲音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機。

    李當家心知不妙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叫道:“大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做馬賊了。”

    賀一鳴目光冷厲,道:“我已錯過了一次,絕對不會再錯第二次了。”

    他的身形高高躍起,竟然連紅綾馬也顧不得騎乘,就這樣在半空中如同一團云霧似的,如風般地朝著徐家堡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在他的身后,李當家的身體搖晃了二下,最終軟倒,就如同他所殺過的無數人一樣,再也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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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清晨   


夜的氣息陰暗而持別,寂靜有它獨有的聲音,群山,一只只巨獸的影子,蠢蠢欲動的埋伏在我們四周。

    那易守難攻的徐家堡在經過了五天的防守之后,終于到了極限。

    雖然徐家的長輩們在建造徐家堡之時,已經是蠍心盡力,但是他們卻從未想到過,自己的后人竟然會遭遇到如今的這般場面。

    太阿縣的四大馬賊合力之下。竟然有著五千多人,而且其中還有五位內勁十層的巔峰高手和十余位的內勁九層高手

    這股龐大的勢力,絕對不可能是太倉縣中任何一個世家能夠抵抗

    的。

    五天,整整五天,以賀武德和徐隱杰為首,賀、徐、程三家的所有核心子弟們都輪流出戰,几乎是人人帶傷,一個個的都變的狼狽不堪。

    在這五天中,他們已經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次馬賊們的進攻,如今在徐家堡之下,馬賊的尸首已經達到了驚人的近千名了o在這近千名

    的馬賊之中,竟然不乏內勁七、八層的強者,甚至于還棄二位內勁九層的大高手,如此慘重的損失,讓眾多馬賊首領們驚怒不已,但也堅定了他們盡屏徐家堡的決心。

    此刻,在徐家堡之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只要徐家堡被馬賊攻破,

    那么全堡上下,連一個人也休想逃得性命了。

    “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城頭上傳了出來,這道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傳的很遠很遠,但是周圍的人卻像是根本就沒有聽見似的,甚至于連眼睛也懶得朝這里飄過來一下o

    徐隱杰輕輕的拍了一下手,他那枯瘦的臉頰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在這個黑夜之中,猶如鬼怪一般的駭人o但凡是他走過的地方,三家的子弟們都是挺起了胸膛,望著這個枯竹竿一般的老人目光中,都充滿了景仰和感激。

    在這一夜,已經是第七名偷偷潛入城頭的馬賊被他老人家發現并且擊殺了,如果不是這位老人不辭辛苦的親自在城頭巡視,只怕他們的防線已經被突破了吧。

    然而,望著這些在浴血中搏殺出來的三家子弟,徐隱杰的心中卻是極為沉重。

    他的目光落到了城牆之上,那里已經有了几個豁口,縱然是憑借

    三家的力量,也無法將這些豁口彌補了。

    這些馬賊來的太過于突然,而且他們的實力也實在是太強大了。

    “徐兄,你又殺子一個,可比我昨天的戰果多一個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賀武德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后,程寧生老爺子笑瞇瞇的跟著。

    似乎他所走過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經過了數日攻防而沾滿了鮮血的城頭,而是他程家那美輪美奐的后花園一樣。

    周國的年輕弟子和三家的仆役侍從食客們在看到了他的笑容之后,都不由地是精神一振,似乎這几日的疲勞也消除了不少o

    徐隱杰向著他們一點頭,三個人默契的走到了一處城頭,徐隱杰一揮手,原先把守在這里的几個人立即就是深深一躬,快步離去。

    雖然在這里的僅有三華老人。但他們卻無疑是太倉縣中最為強大的再讀讀酸赫俊加毗酬

    若是此刻有馬賊想要從這個方向突入,那么就無疑是自尋死路了。

    遠處的人們朝著他們望來,在他們的身邊有著一只巨大的火把,光芒照在程寧生的臉上,那盈盈的笑意讓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程寧生臉上的笑容未變,但是口中的話卻是壓低了聲音,并且一點兒也不好笑:“徐兄,今晚是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對頭o”

    “不錯,我也感覺到了,他們已經在下面開始集結人馬了。”

    徐隱杰冷漠的說著,這位老人家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但是任何人都不會覺得奇怪,因為人人皆知,徐老爺子所修習的是枯木功。臉上沒有表情是應該的,若也是學著程寧生老爺子的樣子,露出了一張笑

    臉。那才會讓人感到天要塌了。

    賀武德輕嘆一聲,他的背脊挺得筆直,經過了八十余年的風吹雨

    打。他的精力充沛,竟然與一些小伙子們無甚區別。

    “如果我們沒有看錯的話,他們明天一早應該會發動總攻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些坍塌的地方。道:“只怕這一次,是真的要擋不住了。”

    徐隱杰和程寧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眼神卻不約而同的露出了贊同之色。

    程寧生突地道:“賀兄、徐兄。我有一個提議,你們看如何?”

    “你說。”賀武德沉聲道。

    “這一次我們太倉縣三大世家只怕是在劫難逃。不過,我們可不能就這樣真的滅絕了,若是你們不反對的話,我想將家族中最杰出的第三代子弟集中起來o等到天明時分,馬賊們發動進攻之時,讓賀茶義、徐向賜和我家的家韻,帶著他們殺出重圍,走后山小道,爭取能夠逃出生天。”

    程寧生哪怕是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是笑容不減,令人觀之心靜。

    “為什么要選擇他們?”徐隱杰不滿的道:“就讓向前取代向賜

    吧。”

    “不行。”程寧生斷然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知道徐向前的

    徐家第二代中的第一人,但正因為如此,你若是讓徐向前做這件事,就無疑是惹人注目,將第三代子弟們唯一逃生的可能都封死了o”

    “程兄說的沒錯,若是想要將第三代子弟中最有潛力和前途的几個送出去,那么不但我們不能走,向前賢侄也必須留下。”賀武德長嘆一聲,道。

    程寧生笑瞇瞇的,道:“可惜,若是你們徐家的老祖宗能夠趕回

    來o那么別說是四股馬賊,就算是十股馬賊,我們也無需擔憂了。”

    徐隱杰的眼中閃動著一種說不出的光芒,似乎是有些后悔,又似手是有些懊惱。

    “程兄,現在說這些干什么。”他頓了頓,問道:“你們都已經

    將人選挑選好了么?”

    “好了。”程寧生道:“我挑了七個,在這一次的戰斗中,手中都沾過了血,狀態也不錯,應該可以有發展的前途。將程家的未來托付到他們的手中,我也算是比較放心的。”

    賀武德雙肩微聳,道:“我們賀家人丁稀少,這一次得到消息之

    后。早就讓那些內勁不足六層的躲避進了山林。與我同來的,就只有茶名、茶義和一海、一炫。我們几個商量過了,茶名帶著一海

    “一炫,和一海嘗試著能否突圍出去,我和茶名留下來。”…

    徐隱杰的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他突地道:“二位的提議很好,不過o我想最好有一些改動。”

    賀武德二人對望了一眼,同時露出了一絲不解之色,難道這個老頭子還能有什么奇思妙想不成,這可與他平時的為人?大相迥異啊。

   

    徐隱杰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了,就連近在咫尺的二個人也必須凝神靜心o才能夠聽得清楚。

    “明日,我一個人留下,你們。都走。”

    賀武德和程寧生同時翻了個白眼,程寧生不滿的道:“你不要說笑了o若是將你一個人丟在這里,我們聲勢浩大的離開,那么我保証,一個人也休想逃離。”

    徐隱杰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奇持的神色,道:“二位,有一件事情你們并不知曉。在我們徐家堡之中,有一條直通后山的祕道o這條祕道從建堡的那一日就有了,不過這百余年來從來就沒有動用過。”

    賀武德和程寧生的眼中頓時都現出了驚喜交集的光芒o

    既然有這樣的一條祕道存在。雖然不可能將整個堡中之人全部送

    走,但是將那些核心份子送出去,卻是沒有任何問題。

    徐隱杰繼續道:“明日一早,這些盜賊估計就會發動總攻了。你們抓緊時間,快點清點人數,都走了吧。”

    程寧生猶豫了一下,道:“你呢。不和我們一起走么?”

    徐隱杰啞然一笑,他并沒有回答這句話,只是自嘲的一嘆,道:

    “我們三家號稱是太倉縣三大世家,但是與人家相比,卻什么也不是。嘿嘿,太倉縣,太倉縣,實在是太小了,也太弱了。”

    賀武德二人的臉色也都是難看了起來。

    確實,他們三家聯手,可以說已經凝聚了太倉縣中的一半以上的

    武力o但是別說與整個太阿縣相比o縱然是僅與太阿縣中的四股最大馬賊相比,都是相形見拙o

    這個事實確實很難讓人接受,所以賀武德二人的臉色自然就有些不善了o

    “不說這么多了。”徐隱杰輕嘆一聲,道:“我們分別回去,將各自家族中有潛力的子弟都送走吧。不要吝嗇了,將生的希望留給他

    們。遠勝于在這里送死。而且我相信,經過了這一劫之后,那些后生

    們一定會重新奮發崛起,讓我們三家的名號重新響徹太倉縣,甚至于

    是琳浪郡。”

    “你呢?真不打算走了么?”程寧生突地問道。

    徐隱杰的目光在堡中環視了一下,他的眼中有著太多的不舍:“這里是我的家,我出生在這里,死了。也要埋在這里。而且,我必須給所有依附徐家的人一個交待。”他垂下了目光,道:“地道的事情,向前知道,你們挑好人選后,去找向前,他會帶你們離去的。”

    這三個人交談,口中所說的,都是三家的核心子弟,至于那些仆役家丁和食客們,卻是一字未提。甚至于連徐家堡之內的那些女人們,

    也不見徐隱杰有所牽挂。

    很顯然,在他們的心目中,只要能夠將三家的核心子弟平安的送出去。就已經足夠了。

    賀武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豁然轉身就走。

    程寧生向后走了几步,卻是突地停下,道:“隱杰啊,你不會怪我將那些人引到這里來吧。”

    徐隱杰微微一笑,道:“姐夫,太阿縣的四股最大馬賊聯手,難

    道你以為他們的口標就真的僅僅是縣城么?就算是你和賀武德不來,他們也會將賀家和徐家堡鏟為平地。若非如此,他們又怎肯空跑一

    趟。”

    程寧生啞然一笑,不再說話,而是慢慢的走下了城頭。

    身影閃動之間,一人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正是徐家二代中最杰出的徐向兼

    “爹,您為何祕道的事情告訴他們?”

    徐隱杰微微搖頭,道:“向前。你要記住,太倉縣是我們的根本。這里的勢力永遠也不能處于真空的狀態。我們可以讓賀家和程家成為太倉縣的世家之首,我們可以隱忍歸附于他們之下。但是你要記住,

    只要有一絲可能,就不要讓外來者在這里立足。”

    徐向前的臉色微微一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然而徐隱杰搖了搖頭o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縣中再出現第二個賀武德,那就要千方百計的讓他成為太倉縣人,讓他真正的將這里當做他的家鄉。你記住了么?”

    徐向前終于低下了頭,道:“是,我記住了。”

    “嗯,這一次徐家堡在劫難逃,你帶領大家出去之后,立即向老祖宗求救。徐家堡雖然滅亡了,但若是老祖宗肯出手的話,那么別說是

    再建一座徐家堡,就算是建二座、三座也是輕而易舉。

    “徐隱杰的聲音低沉有力:“這是一個好機會,或許也是唯一的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

    徐向前重重應了一聲,突地道:“爹,您真的不打算走了?”

    “廢話。”徐隱杰雙眉一挑,道:“這里是我的家,任何想要綬入我家中的人,我都要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他的話聲雖然平淡,但卻有著一種無容置疑的堅持。

    徐向前的雙拳緊緊拽住,他知道此刻有無數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

    他,他也絕對不能露出絲毫的端倪。若是讓人猜出三家的核心份子們打算棄堡而逃的話,那么保証堡中之人再也不會有任何斗志。

    只要外面的馬賊一次沖鋒,就足以將所有人盡數斬殺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徐向前轉身離開,他一步步的踏出,心中卻充滿了悲哀,因為他知道,這將是他與老父親的最后一次見面了o

    ※※※※

    城牆之下,千米之外,一隊馬賊正在小心的巡戈著,任何妄想從堡中離去的人,都將遭到他們的攔截并且無情的誅殺。

   

    一個身材修長,但是面目冷峻的中年大漢,用著如同毒蛇般的目光緊緊的鎖定了夜空之下的徐家堡。

    此人正是四股馬賊中狼牙大頭領仲緯,雖然他看上去僅有四十余

    歲。但是他的真實歲數早就超過六十了。

    太阿縣四大馬賊中的大當家,都是年過六十的好漢,也都是聲名

    顯赫的十層內勁高手。然而紅巾盜中卻有著二位十層高手,單以實力而論o確實是隱隱的高出了其余馬賊團伙的那么一線距離o

    仲緯在得到了紅巾盜的邀請之后,考慮再三,終于還是答應了。

    除了他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妥借此機會分得一份好處之外。也有著不愿意得罪紅巾盟”心止。

    畢竟,縱然是在十層內勁高手之中,也是有著強弱之分。而他仲緯。無疑是五人中最弱的一個。

    此次前往太倉縣,最初一切順利,可是任誰也沒有想到,在輕而易舉的攻下了縣城之后,卻碰到了徐家堡的這個硬骨頭。

    相比之下,那個縣城就象是泥糊的牆壁,一堆就倒了。

    而面對徐家堡的高大城牆,就算是馬賊中高手如云,也是耗費了

    整整五日,折損近千人馬,才將城牆打開了几道豁口。

    不過,就是這几道豁口就已經足夠了。

    仲緯的舌頭舔了一下略微干燥的嘴唇,他的眼中閃爍著凶戾的光

    芒。一雙手握住,隨后慢慢松開,內勁在經脈中順行一圈,在經過右

    肩處之時,依舊是隱隱作痛。

    他臉上的肌肉隱隱的抽搐著。身上所散發著的殺氣愈發的濃厚了几分。讓他的几個屬下都是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知道身后的這位以凶殘聞名的主再度開始發狠了o

    仲緯在第一次攻城之時,正好遇到了徐隱杰,雙方對了几掌,仲

    緯被徐隱杰一掌擊中右肩,雖然不會致命,但卻讓他狠狠的吃了一番苦頭。

    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決定,一旦明日清晨破城之后,定要將徐家老兒生擒捉拿,在他的面前,將徐家所有男丁一一斬決,將所有女人分贈給眾兄弟凌?辱,一定要這個老頭后悔為什么要擊傷自己。

    豁然,從黑夜中再度傳來了一道慘叫聲,隨后就是重物落地之聲。

    仲緯的眉頭一皺,道:“偷襲的人手還在安排著么?”

    一人立即道:“仲大當家,偷襲的人一直沒有斷過,都是由海當家親自安排的。”

    仲緯輕哼一聲,在他想來,既然明日清晨就是總攻了,那么今夜就算是不再偷襲也沒有關系了。但既然是海蔥喬這個女人安排的,那么他頓時就打消了插手的念頭o

    海蔥喬是藍涵陽之妻,他們夫妻二人身為藍海馬賊的大當家和二當家o雖然一個內勁十層,一個內勁九層。但卻擅長配合之道,內勁功?法更是相輔相成。聯手之后,所發揮出了的威能,几乎不再二名十層內

    勁高手之下。

    而更主要的是,海蔥喬機智過人。素有智多星之稱。

    這一次五千馬賊奔襲太倉縣,唯有海慧喬一力主張先下徐家堡,再攻太倉縣城。

    只可惜除了藍涵陽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響應了,估計眾人也是不愿意被一個女人指手畫腳的緣故。

    然而,實戰之后,卻証明了海慧喬的眼光。

    太倉縣城徒具虛名,一戰而下,但有了防備之后的徐家堡,卻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直至耗費了近千的馬賊兄弟,才算是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雖說明日總攻。應該可以將徐家堡拿下了,但是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兄弟即將永遠的葬身于此。

    不遠處,一對對的人馬開始集結了起來。

    這些人在五日間,輪流的居住在前方妁徐家鎮之上。至于鎮中之

    人o要么是躲入了徐家堡中,要么就是死在了馬賊手中。

    他們將整個鎮子都占據了下來,做為他們數千人生活的大本營。

    此刻,雖然天色依舊是昏暗,但是鎮子中的人卻已經全部的來到了這里,并且集合了起來,他們雖然是馬賊,但是卻有著不遜色于軍隊

    的素質。數千人慢慢的在黑夜中趕到了這里,讓整個空間中都彌漫著

    一種強烈的濃烈煞氣。

    馬賊攻城雖然沒有太多的工具。但是這些馬賊并不是普通人,他冉都是身懷內勁的修煉者,對于他們來說。城牆雖然有著極大的障礙,但卻異非高不可攀。這一點從前几日的攻防戰中就已經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當然,如果不是這道城牆,而任由數千馬賊策馬堡內的話,那么徐家堡中的眾人也早就崩潰滅亡了。

    此刻,徐家堡的城牆在几大高手的配合之下,已經露出了几道豁

    口。只要組織足夠的人手一沖,就一定可以獲得最終的勝利了o

    仲緯的身邊,已經多了五個h

    這五個人中,有四個男子和一位女性。

    他們正是紅巾盜的大當家關慶,二當家郭少風,烈虎的許漢白,

    藍海的藍涵陽和海惹喬。

    四個男子雖然容貌各不相同。但是最年輕的藍涵陽也過六十了。

    不過,他的年紀雖然最輕,但若是單以修為而論,他無疑是眾人中最為強大的,縱然是關慶,也不愿意與他放對。

    “人,齊了?”關慶的聲音如同悶雷似的響了起來o

    “齊了。”

    一道并不算悅耳的聲音發自于海惠喬之口,然而在場的眾位男性中卻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這個女流之輩了o

    這并不是因為她的丈夫,而是因為她自己的努力所獲得的地位。

    几個人的目光几乎是不約而同的移向了他們的目標o

    那個在黑夜中愈發顯得猙獰的黑色城牆!

    天色越來越暗,在黎明前的那一刻。是一日中最為昏暗之時。

    沒有人說話,他們都在等待,就連那五日中從未有一刻間斷的偷襲行動都停了下來o

    仿佛是心有靈犀一半,就連城牆之上,也沒有了聲音,似乎雙方都在等待第一縷陽光出現的那一刻。

    在天的一邊,已經淡淡地拖直了一條乳白色的狹帶,像要將這所有的山崢束合在一起o接著一種酒醉了似的緋紅渲暈著o接著又是一抹沉重的灰色濃云!

    天空還是一片淺藍,顏色很淺。轉眼間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慢

    慢地在擴大它的范圍,加強它的亮光,終于現出那清晨的第一僂心,

    海蔥喬緩緩的點頭,關慶的手高高的舉起,所有馬賊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了兵刃之上,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般的光芒。

    然而,就在此刻,他們的耳中聽見了一道驚天動地的,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巨大聲浪……

    ※※※※

    城牆上,徐隱杰一腳踹出,將一個剛剛攀上城牆的馬賊直接踹飛了

    去o

    他的臉上依舊是古井不波,沒有一點兒的表情,就像是剛才踢飛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枯葉似的。

    豁然,他轉頭,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與之相斗了數十年的臉

    龐。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詢問之色,似半是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牡個怪這個老家伙為何還會出現在城頭之上。…

    賀武德雙手背負,就這樣不緊不慢的來到了他的身邊,看著黑暗的下方。

    “你怎么還不走?”

    “我也想走,不過我若是走了,那么今生的一個心愿就完不成

    了。”

    “什么心愿?”

    “我想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枯木功厲害,還是我的大關刀所向披

    靡。”賀武德伸手一指前方的黑夜。道:“那么多的馬賊就在前面,

    足夠我們比試的了o”

    徐隱杰終于稍微的將眼睛睜大了一點,那深陷進眼眶中的眼珠子似乎也多了一分活力。

    “你的大關刀呢?”

    賀武德一怔,苦笑道:“我送人了。”

    徐隱杰的頭又一次低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羨慕:“你,有一

    個好孫子。”

    賀武德放聲大笑,道:“是啊。只要有一鳴在,我們賀家一定復興有望。”他拍了拍雙手,突地道:“不過你放心,就算是沒有大關刀。但是我的這一雙手刀也不會遜色多少的。”

    “嘖嘖,好一個手刀,老夫倒是要見識一下。”程寧生笑呵呵的

    走了過來。

    徐隱杰和賀武德同時轉過了頭,他們二人的眼中我有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就像是突然之間看到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

    程寧生的臉皮雖然極厚,但是在這一刻,還是泛起了一絲惱羞成怒的感覺。

    “你們這是什么眼神?”程寧生怒道。

    賀武德驚訝的道:“程兄,你不是老糊涂了吧,你這個太倉老狐難道真的不怕死了?”

    徐隱杰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這個反應卻是清晰的將他的意思表達了出來o

    程寧生在年輕之時,號稱太倉之狐。年老了之后,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太倉老狐。

    這頭老狐狸一生之中算人無數。正是有了他這個老狐狸,所以程家才能在巔崢武力不濟之時,依舊是保持了極為強勢的地位,并不曾被

    徐、賀二家真正的壓下去。

    而且程寧生一生中最大的弱點,就是怕死。

    或許也正是因為多智如狐,所以才會疑心重重,遇事不決,在武

    道的修行上也是停滯不前。

    這已經是他的天性,銘刻到骨子里的性格,再也無法改變了。

    無論是賀武德,還是徐隱杰。都不曾想到過他能夠在此刻登上城

    頭。哪怕是在做夢之時也沒有如此的奢望。

    程寧生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學著賀武德的樣子,背負雙手,道:

    “老夫本來不想來的,但是突地有一事放不下,所以就回來湊熱鬧

    了。”

    “什么事情,竟然連你也放不下了?”賀武德詫異的問道。

    程寧生沒好氣的道:“我們三個牛了一輩子,我最想知道的就是,

    你們二個究竟誰才是太倉第一高手。”

    賀武德和徐隱杰相視而望,再看看面色恚怒的程寧生,終于是毫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哪怕是修煉了枯木功的徐隱杰都罕見的露出了那恐怖的如同餓死鬼般的笑容。

    天色仿佛是暗到了極點,他們停下了笑容,遙望城下。

    程寧生緩緩的道:“有子你們這二個對手,我這一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賀、徐二老默然不語,然而他們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

    黎明的霞光漸漸露出了,太陽隱身于群峰之后,給它們周圍籠上了一道朦朧的亮光,亮光漫漫感染了四周那淺藍的天色,天空中緩緩出現了金色的晨曦。

    第一縷光,在萬眾矚目之下,出現了……

    三位老人的目光同時變得灼熱了起來,他們的內勁緩緩提聚而起,強大的氣勢驟然沸騰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刻,他們的耳中聽見了一道驚天動地的,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巨大聲浪……

    ※※※※

    徐家堡靠近后山的一處庭院中。以徐向前、賀茶名、程家暉三位為首。近五十人站在了一個巨型的假山之前。

    徐向前提起了第九層內勁,將假山的一角緩緩移開,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處的,足以容納三人同行的通道。

    在這條通道之中,有著無數的階梯。由此可見,當初建造這條通道的徐家前輩所花費的那無窮心血了。

    天色已經很黑了,唯有眾人手中舉著的火把散發著光和亮,給這無盡的黑暗帶來一絲溫暖的感覺。

    “走吧o“徐向前沉聲道:“育才先行探路,賀家兄弟隨后,程

    家兄弟居中,徐家子弟斷后。”

    徐育才應了一聲,他的聲音竟然隱隱的帶著一絲哭腔。然而此刻,卻沒有任何人有嘲笑他的意思。

    徐家這一次離開的人都是精英。真正的精英。除此之外,就算是徐家的婦女們,也都是一個未帶o其中就包括徐育才的母親。

    “等一下。”賀茶名輕聲道。

    徐向前和程家暉的目光同時轉了過來。

    賀鑑信沉聲道:“三弟,一海。一炫,隨我向爹爹最后磕三個頭

    吧。”

    他轉身,朝著城頭的方向跪下。賀茶義,賀一海和還賀一炫亦是如此。他們重重的磕了下去。

    徐向前等人微微一怔,慢慢的。所有人都自主的跪下,除了那額頭重重觸地的聲音之外,就僅余下彌漫著的悲傷和沉重。

    清晨的霧氣依舊是濃密著,東方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抹青暈,淡淡地浮著,像一縷裊裊的炊煙。

    那第一縷光,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賀茶名起身,他眼中閃過了一絲斷絕之色,厲聲道:“我們,

    走!”

    然而,就在此刻,他們的耳中聽見了一道驚天動地的,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巨大聲浪……

    ※※※※

    遠遠的,一道人影出現在眾人視線所及之處。

    那清晨的第一縷光,就如同破開黑暗的刀,划了過了夜空,照耀在

    他的身上。

    就像是一道耀眼的驚人的閃光沖破了黑暗,在天空,在大地,在人的眼中,在人的心中划開了一條裂口o

    他昂首長嘯,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

    他駕著云,攜著雨,帶著洶涌澎湃的驚濤駭浪的氣勢,

    鋪天蓋地,

    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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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章 一刀之威

天亮了,潔淨的藍天上,一抹羅紗般的玫瑰色慢慢的伸出來,青蘭色的曙光靜悄悄地透國了各處險峻的山口,它穿過樹從,甚至滑到掉下來的樹葉下面,走遍各個角落,打扮著大地,讓它盛裝著去迎接太陽光輝的來臨

    徐家堡之前,大戰將至的凶戾氣息遍佈於每一個角落。

    城頭上下,似乎都已經明白了今日就是那最後一戰,他們默默的等待著這一刻的來臨。

    然而,當日光譜照大地之時,他們所等到的,並不是一場腥風血雨般的混戰,而是一道劃破了天際的如同雷霆般的長嘯。

    在這一道長嘯之中,似乎連整個天地都變了顏色,每一個人的耳中都是嗡嗡作響,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都有著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豁然,那彷彿是充斥於天地之間每一個角落的長嘯聲停了下來。這道嘯聲來的是如此的突然,停下來的時候也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一時間,耳中那不斷灌入的強大的噪音在瞬間消失,又讓人在心中感到了極度的不適。凡是內勁遜色於七層之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有著一種腿腳發軟之感

    海惠喬是所有人中第一個清醒過來之人,她的內勁雖然並不是所有馬賊中最為強大的,但無疑卻是最為鎮定和反應最快的。

    此刻,她的臉上已經是再無一絲血色,眼中有著深刻的恐懼。,

    但是,她的這種表情只不過是瞬間一諒而過,隨後立即就像是若無其事般的道:「此人厲害,不能以一人相戰。許漢白兄,請你率領烈虎二百敢死隊作為第一波阻攔,仲緯兄。請你率領狼牙預備隊,若是此人能夠闖過烈虎二百人隊,就請你繼續出手,務必不能讓此人擋住了我們的總攻大計。關慶大當家,郭少風二當家,現在請你們按照原定計劃,開始攻城吧。至於我們夫婦二人,就在中間策應,隨時支援。」

    眾人猶豫了一下,心中都升起了一絲不祥之兆,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太對頭。但是他們在徐家堡之前遇阻之後,就一直讓海惠喬擔任軍師,一切的行動都是她策劃的,如今徐家堡能夠在五天之後,就被這些亂烘烘一片的馬賊們逼上了絕境,她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所以雖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但眾人卻在遲疑了一下,依舊是選擇了。

    四千多馬賊,而且人人都是強大的修煉者,總不至於被人一聲長嘯給驚走吧。

    被點到名字的,都是內勁十層的大高手,他們的反應動作極快,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各自預先安排好的地方。

    海惠僑一見他們離開,立即是拉上了藍涵陽的手,混入了人群之中。壓低了聲音,道:「什麼也不要管了,我們快換過衣服,走」

    藍涵陽一楞,道:「為何要走?」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海惠喬一臉的驚恐,道:「來的那人是先天強者。」

    藍涵陽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在聽到了剛才的那一道驚天動地的長嘯之後,他的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的有所感應了。

    畢竟,他本人也是內勁十層的後天顛峰高手,距離那傳說中的先天境界也不過是一線之隔罷了。

    既然連他本人也感到駭然的嘯聲,那麼來的人自然是先天強者了。

    他稍微低下了頭,道:「夫人。我們這裡可是有四千人,難道還打不過一個先天強者?」

    先天強者之名,早已在那些大世家和頂尖的修煉者之間有過無數的傳說,但是真正能夠見過先天強者的修煉者,那就是少之又少了。

    雖然在傳說中,先天強著們的實力高不可攀,似乎並不是憑借人數就能夠活活壓死的超階高手。但是在沒有真正的見過先天強者的實力之前,無論是誰,都免不了心中帶著一絲幻想。

    不僅僅是藍涵陽,就算是期余幾人,也未嘗不是這種想法。否則他們幾個此刻是早就作鳥獸散而不知所綜了。

    海惠喬臉色突然變地慘白無,她凝聲道:「大當家,你聽我一句,換了衣服快走!」她順了一下。道:「除非是在太阿縣的平原地帶之上,以萬人精銳騎兵奔襲斬殺。否則普通人根本就無法與先天強者抗衡。」

    在她的心中,其實還有著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就算在那種情況下,能夠對付的先天強者也不過是最為低級的先天罷了,若是在先天之中再進一步。那麼就真的不再是人多示眾能夠對付得了。

    幸好,從長嘯聲中可以聽出,這一次出現的先天強者,只不過是最低級的,否則就算他們換了衣服,也難以逃遁的了。

    藍涵陽的臉色變幻了幾下,遲疑的道:「可是,他們」

    「都這個時候了,難道還要講什麼仁義麼?」海惠喬用力,道:「我們是來助拳的,可不是來送命的。寶馬和財寶雖然好,但業要有命在才能享受。」

    藍涵陽終於不再反對,跟在夫人的身後混在人群中,在一些心腹的掩護下,換上了普通的衣裳。

    關慶和郭少風來到了最前線。他們手中大刀一揮,厲聲喝道:」兒郎們,前面就是徐家堡,裡面有黃金無數,美女無數。只要能攻下,裡面的東西就都是你麼難得了。」

    關慶的聲音凶戾,他的話更是簡單直接,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反而能夠最大限度的激發這些馬賊們的凶戾。

    隨著一聲暴喝,眾多馬賊們似乎是已經忘卻了剛才那道令所有人都感到心虛的嘯聲,在關慶和郭少風二位當家的帶領下朝著那幾個豁口分對衝去。

    只不過是片刻而已,他麼就已經衝到了豁口。眼前,就是那三家僕役家丁和食客們組成的最後防線,就連關慶和郭少風也分別找到了二位老爺子。

    他們都知道這是生死一線之時。每一個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兵刃,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眼中流露著緊張和興奮之色。在這個關頭。已經沒有人再有退縮的餘地了。

    最前排之人的眼眸中已經反射出了眼前敵人的身影,他們甚至於能夠聽到那從自己和周圍同僚。甚至於前方敵人的口鼻中所噴發出來的沉重呼吸聲,大戰一觸即發

    豁然間,他們又聽到了一聲巨響,那彷彿不似乎人類所能夠發出來的一道厲聲大喝。

    哪怕是在身在如此緊張的劍拔弩張之時,哪怕是在最前排的那些馬賊們,也是渾身一個哆嗦,那緊張的另人汗毛倒豎的氣息似乎也被這一道大喝所沖淡了。

    所有人回頭或者是抬頭,他們的目光越過了樹千的馬賊,落到了最後的方向。

    在那裡,那一個人終於趕到了。並且與壓後的在太阿縣中聲名赫赫的烈虎二百敢死隊接觸了。

    隨後,一片光,一片無窮無盡的光芒充斥於每一個人的嚴重

    「列陣,拔刀」

    隨著一聲巨吼,烈虎許漢白手擎九環大刀,威風凜凜的站在了官道之口。

    在他的身後,是二百名他親自指點。親手調教,縱然是在整個太阿縣中,也是足以讓所有勢力為之膽寒不己的敢死隊。

    這些人,都是烈虎中最為強大的精銳,再加上他的無數心血,才終於凝聚成一個類似於軍隊的小團體。

    在這個小團體中,哪怕是最差的人,也有著內勁七層的修為。而且這些人對他奉若神明,絕對不會違背於他的命令。

    正是憑借這這一隻隊伍,才讓烈虎獲得了偌大的聲名,哪怕是在面對紅巾盜的二位當家,或者是藍海一對夫婦,他也敢用這只敢死隊正面抗衡。

    此時,隨著他的暴喝,身後的二百人同時拔刀而出。

    他門的動作整齊劃一,仿若一人,一股慘烈的強大氣勢,頓時在這一刻凝聚為一點,縱然是內勁十層高手感受到這股氣勢,也未必再敢直接衝陣了。

    在敢死隊的面前,那人如飛般的衝了過來。看這這個造成了偌大威勢的男子,他們的臉上表情猙獰。一個個咬牙切齒,將自身的凶戾氣襲完全的爆發了出來。

    他們都堅信,當二百敢死隊在大當家的帶領之下。肯定是無堅不摧,無攻不克。

    無論來的是什麼人,都別想衝破他們的防線,都將在他們的面前碰的頭破血流,以至於喪失性命。

    一聲長嘯,將他心頭的鬱悶和激動揮發的淋漓盡致,讓他的速度在極限之時愈發的快了三分。

    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隻二百人的方陣,這個方陣似乎並不是很厚。但是當這二百人拔刀之後,那一股久經戰陣的強大煞氣和信心便是直接的沖天而起。

    在賀一鳴的感覺之中,這一股啟示似乎隱隱的變成了一座高山,一座堅定的,龐大的,根本就無法被摧毀的高山。

    他目光所及,已經看到了最前方的馬賊們徐徐前進,他們已經靠近了城牆,而城牆之上卻有這樹處倒塌的豁口,彷彿是在昭示這這幾日激戰的那種強烈的到了極點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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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一章 老狐急智


    那閃爍著如同烈明晃晃光輝似的大關刀驟然劈下,那翻騰不已的刀關在瞬間就擴散了開來,將眼羊的四位內勁十層的高手籠罩了進去.

    正在糾纏的四人突然之間泛起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

    賀一鳴手中的大好在日光的照耀下,雖然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但是這種強烈的光芒卻帶給了他們一種去淡風輕般的感覺.

    這一好似乎遠沒有想旬中的那麼凌厲和威勢澎湃.

    在他們的感覺中,這一好似乎變成了一片雲海,一層層的去浪,去卷著雲,雲裹著雲,雲擁著雲.匯合成了一片彌漫著群山峻嶺之間的雲中之海.

    **飛騰術,這一套先天功法是賀一鳴在山巔觀看山雨和群山中的雲霧環繞,並且借鑒了**印和裊家兄弟所展露出來的如雲億雨的神奇莫測的先天輕身功法而領悟出來的.

    他最初剛剛領悟的這套功法時,只不過是形成了一套輕身功法而已.

    然而,在這一次長途奔行之後.而對那二百名意志如山,氣勢如虎的敢死隊之時,竟然讓他突兀的產生了一種重新踏足于山巔般的感觸.

    在那一刻,他似乎是又一次的進入了頓悟的境界,重新領悟了一番那無處不在的山雨和無邊無際的雲霧之海.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終于成功的冼這種感覺融入了自身的好法之中.將那恐怖的大關好施展是象雲又像雨,在吹遍了那二百人的強大組合之後,又一次的吹向了二位內勁十層的後天巔峰高手.如果說,原先是二位老人想要將關慶和郭少風糾纏住,那麼此刻賀一鳴出現之後,這人情形就完全翻轉過來了,二位馬賊竭盡全力反糾纏住了二位老人,他們招招拼命,完全不再顧及自身,將二個老人緊緊得困在了自己的身邊.

    在見識過了賀一鳴的那一刀,他們死也一敢直接面對賀一鳴了.哪怕是寧願在二位同階高手身邊,也不敢去嘗試一下亂刀分思或者是腰斬的滋味了.

    然而,當賀一鳴的這一刀施展開來之後,正在交手的四個人卻同時一怔.

    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對手不見了,不僅僅是對手不見了,就邊與他們並肩作戰的責罵伴也失蹤了.

    在他們的身周,都是一片片的雲霧,去和霧,組成了一個仿佛是永遠也無法走出去的迷宮一般,讓他們徹底的迷失其中.

    賀武德和徐隱杰二人突然感到了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量在身上輕輕一踫,隨後他們就身不由已的後退了三步.

    就是這短短的三步,他們的眼前就已經恢復了正常.

    一片片刀光在眼前閃爍著,剛才的那種雲各霧的感覺就像是黃梁一夢般,瞬間遠去,只余下留在他們記憶當中的,那仿佛是永遠無法抹滅的一種奇異的感覺.

    豁然,眼前的刀光徹底的消失了,賀一鳴已經是雙腳八字分開,橫刀而立.

    在他的數步之外,關慶和郭少風這二個紅巾大盜的大\二當家,組織了這一次奔襲太倉縣的罪魁禍首.已經是腳步趔趄,他們就像喝醉了似的,搖搖晃晃了數下,終于不支倒地.

    他們的目光之中,並沒有什麼刻骨的仇恨和和悲憤,而僅僅是充滿了迷茫和不信.

    似乎他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有一天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死亡.

    殺....給我殺........出去殺!

    三個震耳欲聾般的殺聲,從城頭上的一位老人口中傳來.

    程寧生老爺子已經再也沒有了絲毫平日里淡定表情,他狀若瘋狂的張開了大嘴,第幾層內勁在這一時刻迸發到了極限.

    他手中指著那漫山遍野逃竄著的馬賊們,以足以主整個徐家堡里里外外,前前後後,哪怕是躲在洞穴中都能夠清晰的听到的聲音,瘋狂的吶喊著關慶,郭少風,仲緯,許漢白已死,馬賊已潰,大家奮勇殺敵,斬首一人,賞銀三十兩.

    瞬間,城牆上下,人人面紅耳赤,雙眼放光,沒有人再動員什麼了,只要是還能動彈的人,都是奮不顧身的沖了出去.他們爭先恐後,生怕落後半分,那天大的功勞就要被身邊的同伴搶走似的.

    賀武德和徐隱杰面面相覷,他們先是一怔詫異,隨後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不由地在心中同時感憾萬分,太倉老狐畢竟是太倉老狐,縱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也還是如此的冷靜,心思多變之處,果然是遠非他們能及.

    目光一轉,他們又看向了雙手持刀的賀一鳴,在那逐漸升起的日光照耀下,這個年青人平靜的站在了那里,竟然有著一種如同那宏偉壯觀的名山大川一般的氣勢磅礡.

    想起了他剛才的那種生殺予奪般的力量,二位老人竟然罕見的泛起了一絲敬畏之心.

    徐家堡的後院之中,假山之前的數十人,無不是面面想覷.在听到了那一道鋪天蓋地而來的長嘯聲後,眾人都隱隱的感到了在外面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無論他們如何的猜測.都不可能想到,賀家六子一鳴趁夜而來,並且瞬間改寫戰局.

    不過,這些人的心中卻無不在期待什麼什麼奇跡的出現,他們的動作緩了一緩,所有年青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第二代中的那些人身上.

    而賀荃名名豁然一跺腳,道:我去前面看一看,家暉兄,向前兄,請你們帶著他們快點離開.

    不行,我去,你們走;徐向前毫不猶豫的道.

    賀荃名眉毛微皺道:向前兄,我們賀家還有大哥荃信,縱然是少我一個,也無甚大礙,但是你們徐家和程家能夠缺了你們麼?

    程家暉和徐向前頓時默然不語.他們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三大世家雖然慘草不幸,但是相對而言,賀家因為家業最小,並不像另外兩家的如此龐大,所以損失反而最小,並末傷筋動骨.而且賀荃信和賀一天\賀一鳴事先離開,也為家族保存了復起的希望.但徐家和程家的損失就是巨大無比了,雖說這二家根基濃厚,又是外有強援,肯定也能復起,但若是缺少了程家暉和徐向前這二位核心人物,那麼在日後復起的道路上,就難免會多了無數曲折了.

    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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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二章 大戰之後

對於眾多盜賊的追殺,整整持續了數日夜之久。當賀荃名等人押送著黃金返回了賀家莊之時,這件轟動了整個太倉縣的大事基本上已經是高一段落了。

    賀一天曾經多次向父親提出。他們父子二人快速返回太倉縣,探聽。

    但是這些提議卻被老成持重的賀荃信全部駁回。雖然賀荃信在平日裡並不太管理家族中的事務,但是在這一刻,他卻是顯得無比的堅定。

    按照他的話來說,眾多馬賊們攻打太倉縣已經有數日之久,哪怕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也絕對是來不及了。而且既然賀一鳴已經去了。若是連他也擺不平的事情,那麼他們父子往前湊,就無疑是自尋死路了。

    與其冒險,不如押送著黃金前行,無論如何,這批黃金都是萬萬不能有失的。

    哪怕是賀家已經毀於了刀兵烈火之中,有了這些黃金,也可以將賀家重新從廢墟上建造起來。

    不過,當他們返回之後,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特別是關於賀一鳴的傳說,更是流傳著起碼超過了十個以上的版本,哪怕是身臨其境的賀家一些家丁們,也是有著不同的說法。只不過,無論是哪一種說法,有一點都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賀一鳴在他們的口中,已經變成了一個非人的怪物……

    隨著一陣吆喝,整整十輛大車馳進了賀家之中,在賀一海的安排之下,來自於袁家的百餘人都有了落腳的地方。

    經過了徐家堡一戰之後,就連賀一海也成長了許多。此刻,更是開始幫助賀荃義管理山莊了。事實上,三大施加中的第三代子弟們,在經歷了那種腥風血雨的戰爭之後,都似乎是在一夜間成長了起來,開始逐漸的接觸家族核心,並且有條不紊的開始接班了。

    賀荃信帶著一天,首先來到了賀家大院之中。

    賀老爺子已經從徐家堡返回,並且住回了賀家大院。而那些進山躲避戰亂的賀家婦孺子弟們,更是早已返回,一家子團團圓圓,其樂融融。

    在馬賊臨城之下,三大世家的老爺子同仇敵泣,再也沒有了私心。但是當馬賊退去之後,他們的心思頓時就都動了起來。

    不過可以確信的是在這個時候。只要徐隱傑和程寧生沒有發瘋,他們就絕對不會再主動的與賀家為敵了。

    進入了賀家大院,賀荃信父子二人立即看到了在正廳中的賀武德。

    此時的賀武德身上瀰漫著一絲疲倦的感覺,他畢竟是年事已高,精力比不得年輕的小伙子了。

    「爹,您老人家這一次收驚了。」賀荃信上前躬身道。

    賀一天也是深深一禮,隨後直接起身,來到了老人家的身後,在他的背部輕輕的捏打了起來。

    賀武德滿意的點著頭,對於孫子的態度和手法都甚是欣慰。「這一次幸好是有了一鳴。」老爺子歎道︰「若是沒有他的突然回返,並且一舉擊殺了四位內勁十層的馬賊頭領,那些傢伙們也未必就肯輕易散去。」

    賀荃信的眉頭微微一動,道︰」爹,我們這一次前往袁家,也幸好是有一鳴在場,否則我們父子只怕也未必就能夠順利的回返了。」

    賀武德心中一驚,雖然眼楮已經看到了他們兩個,並且知道他們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就應該沒事才對。但是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懸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好的說一遍。」

    「是。」

    賀荃信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說了一遍,其中在提到呂辛紋之時,就連他本人的情緒都是有了些微的起伏。賀一鳴當時給他帶來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賀武德微微點頭,他的心中也是暗自慶辛,還好當初讓賀一鳴跟著去了,否則這一次的救援非但無法獲得任何好處,只怕連長子和長子長孫都要搭進去了。不過,任誰也無法想到,那個小小的一個范家,竟然會與一位先天強者扯上關係。

    然而他們的心頭卻同時劃過了一個詭異的念頭,只怕也沒有人會想到,太倉賀家之中,也會突然出了一個先天境界的強者吧。

    若是真的知道有這麼一位高手的存在,只怕那些馬賊們的膽子再大。也不敢輕易上門跳釁了。

    隨後,當賀荃信提到袁家所贈送的禮物之時,賀武德的眉頭就不由地皺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道︰「荃信,你這一次可就做錯了,那黃金五萬兩收下也就是了,但袁家店舖中的二成干股,卻是要不得的。」他沉聲道︰「袁家現在居住在鄭桐郡城之外。那裡的大世家底蘊深厚,並不是我們這些小打小鬧能夠比較的。袁家將你們扯上,不過是想以這種方法將一鳴套在他們的戰車之上罷了。」

    賀荃信苦笑連連,道︰「爹,我當然明白,不過這件事情能夠是一鳴做主的,我也不好反駁啊。」

    賀武德輕哼一聲,道︰「你是一鳴的大伯,又為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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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三章 分家

一賀家大院之中,賀武德、賀茶信三兄弟,都靜靜的坐在噸

    賀一天兄弟二人結伴而入,他們眼角一瞥,頓時看見了站在大廳

    中。猶如小媳婦見公婆似的袁禮雯二女。

    賀一天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立即恢復了正常,只不過目光之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擔憂,因為他無法確定,爺爺賀武德究竟會採取什麼態度來對待袁禮雯。

    而賀一鳴的臉色卻是有些發紅,雖然在武技之上,他已經是賀家莊中名副其實的第一人了,但在某些方面的經驗確實是太過於缺乏,是以此刻反而是感到了一絲特別的尷尬。

    賀武德朝著他們二兄弟微微一點頭,隨後開口道︰「一鳴,你也坐下吧。」

    賀一鳴微怔,瞅了大哥一眼,並沒有感到來自於大哥身上的不滿情緒。這才點了一下頭,在最後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至於賀一天,不待吩咐就來到了父親賀茶信的身邊穩穩站定。

    此刻的賀一天,在面對一鳴的時候。已經提不起絲毫的妒忌之心

    了。

    先天後天的差距,可不僅僅是表現在武力之上,就連本人的氣質在晉陞先天之後,也會有著如同被洗滌過的變化。而且在袁家莊中,見識過了賀一鳴的武力之後,就算是想要提起妒忌之心,只怕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袁禮雯和袁禮黃瞬間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的心中都是大為觸動。

    在一個世家之中,排行第六的兒子所擁有的地位,竟然遠在長子長別之上,這實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是,如今在賀家不但發生了,而且所有人似乎都是對此持有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袁禮雯的眉頭微微一皺,她的心中頓時提了起來,一個念頭隱隱的冒了出來,讓她心中著實擔憂。

    不過她掩飾的很好,而且由於頭顱下垂的緣故,是以並沒有被人發現。

    二女的心思各有不同,但是她們並肩而立,在眾位大佬的目光巡視下。雖然是心中忐忑,但卻表現的落落大方,並沒有絲毫的進退失據。

    賀武德等人也沒有為難二人,只不過是詢問了幾句,吩咐了幾句罷了。

    隨後,老爺子捻著鬍鬚,不怒自威的道︰「你們都是袁家的女兒,入我賀家之門為妾,其實也是難為你們了。我就是這麼一句話,賀家

    不是什麼高門大閥,家中的規矩也沒有那麼多,你們就在這裡安心待

    著。日後與一天、一鳴在一起,他們的生活起居還是需要你們的照料,一切都費心了。」

    袁禮叟和袁禮黃同時福身下去,道︰「這是孫媳婦的本份,請爺爺放心。」

    當賀武德說出接納她們的話,並且坦言在賀家並沒有她們所想像的那麼多規矩之後,她們鼻心中才算是略微的放鬆了一點兒。只不過她們也明白,想要徹底的融入這個大家族,還需要她們在日後的努力才爾

    賀武德一揮手,道︰「一天。帶著你的媳婦去見見嫣麗吧。」

    賀一天的臉色微微一紅,道︰「是,爺爺。」他上前,向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袁禮叟使了一個眼色,後者微微點頭,邁著小碎步隨著他施禮退了下去。

    出了院落之後,袁禮雯突地停下了腳步。

    賀一天轉身,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柔聲寬慰道︰「禮吏,你在

    擔心嫣再麼?」

    袁禮雯遲疑了一下,感受著手心處的溫暖,心中頓時有了依靠的感覺。她對於賀一天或許並不是一見鍾情,但是她卻深深的明白,這個

    男人才是她這後半生的依靠。

    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就連她的父母嫡親之人,盡皆如此。

    「少爺,六叔叔日後會繼承家主的位置麼?」她輕聲的問道。

    賀一天一愣,隨即啞然失笑。道︰「不可能。」

    「為什麼?六叔叔可是先天強者啊。」

    「正因為他是先天強者,所以才不可能繼承賀家的家主之位。」

    賀一天的目光也是有些兒的複雜,其中有著欣慰,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袁禮雯好看的秀眉似乎是微微的蹙了一下,道︰「哪又為何?」

    「很簡單,因為賀家莊留不住他。」

    說過了這句話之後,不僅僅是賀一天,就連袁禮叟都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輕鬆。

    二人默然而行,途中偶爾交換一個眼神,竟然慢慢的產生了一種心有靈犀之感。

    終於,來到了賀一天所單獨居住的院落之前;他們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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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禮叟抬眼望去,裡面的景色秀美,並沒有在這一次幾乎是波及了整個太倉縣的賊禍中遭到什麼損失。

    她在答應嫁與賀一濤為妾之時,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關,只不過事到臨頭,卻依舊是心中酸楚。然而她卻知道,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這一關的。

    聽著從裡面傳出來的年輕動人的聲音。她的眼前似乎是再一次的閃過了父母兄長姐妹們那帶著一絲愧疚和幾分安心的目光,她的心中一痛。眼神卻愈發的柔和了起來。

    她邁出了一隻腳,進入了院落的房間之中。

    「小妹袁禮叟,給姐姐叩頭……」

    ※※※※

    賀武德目送一天二人離去之後。他臉上的神情頓時柔和了下來,

    道︰「一鳴。」

    賀一鳴連忙在座位上微微躬身,道︰「爺爺有何吩咐。」

    ,「

    賀武德笑瞇瞇的道︰「一鳴。嗯不到你也長大了,會為自己挑選媳婦了。」

    賀一鳴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插了二下,看到了四位長輩的眼神都是頗為怪異,不由地大感尷尬。在這一刻,面對眾位長輩的時候,他突

    然發現,先天強者似乎也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不過,他卻未曾想到,如果他並非先天強者的話,那麼他若是想要接納袁禮董的話,別說是賀武德絕不會同意,只怕連賀茶信兄弟三人這一關就過不去了。

    「爺爺,您說笑了。」憋了半響之後,賀一鳴悻悻然的說道。

    賀武德老懷大慰,長笑了數聲。道︰「一鳴啊,不管如何,既然

    你已經有媳婦了,那麼就不能再住在原先的那個地方了。」

    賀一鳴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

    大哥賀一天本來也是和眾兄弟一樣,居住在一個小院落中,但是當他大婚之後,就立即搬到了一個獨、立的大院落之中,至於原先的那個小院落,則是依舊為他保留著,成為了他平日裡修、煉功、法的專用練功室。

    賀武德似乎是早有決定,一見賀一鳴點頭認可,他立即道︰「茶

    義。西廂房收拾的如何了。」

    賀鑒義笑道︰「爹,您放心,三天前就在收拾了,如今早就準備妥當。」

    「好,從此以後,西廂房就是屬於一鳴的了。」賀武德隨後轉頭道︰「禮董啊,以後一鳴的主要精力;怕是依舊要放在修、煉武道之上,至於他這一房的瑣事雜物,就要交給你來打理了。我會派幾個人過去,

    你跟著多學一點。」

    袁禮羹臉上紅撲撲的,剛才老爺子打趣的那句話,同樣被她聽在

    了耳中,此刻連忙低聲道︰「是,禮黃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賀一鳴目光一轉,看到了她此刻滿臉紅暈的嬌巧模樣,心中突地是莫名的一動。不過這種情緒很快的就被他壓了下去,想要動搖他那堅

    若磐石的心志,又豈是談何容易的一件事情。

    賀武德滿意的點頭,道︰「一鳴。從此以後,莊子中的田地分出二成,記在你的名下,還有,這一次的五萬兩黃精,你拿一半。金林袁家的那二成收益,日後也有你的一半。」

    賀茶信三人依舊是一臉的微笑。似乎對此早就知曉了似的

    只是,在這三人的心中同時暗歎,薑還是老的辣。

    此時老爺子所使用的手段,和袁家如出一轍,都是將賀一鳴捆綁在自家利蓋的戰車之上。

    雖說賀一鳴走出身於賀家之人。不可能對於賀家的困難視而不見。

    但是老爺子卻想深了一層,若是當他們這些老輩人和與一鳴同輩的兄弟都死光了,那麼一鳴是否還會如此刻一樣,無償的為賀家撐起一片

    未雨綢縛,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一點,太倉徐家的那位老祖宗就是前車之鑒。

    賀一鳴卻是微微一怔,道︰「爺爺。您弄錯了吧,我要那麼多東西幹什麼?」

    賀武德大手一揮,道︰「我已經決定了,就這麼咖吧。

    賀一鳴張了張嘴,眨了二下眼楮,突然之間聽到了爺爺這樣豪氣干雲的話,他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又嚥了回去。

    賀武德這才滿意一笑,道︰「你們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應該也累了吧,一鳴,你們下去休息吧。

    賀一鳴連忙站了起來,帶著袁禮簧如同逃命似的離開了幾位長輩饒有興趣的視線。

    當他們離開之後,賀武德失笑道︰「我還以為他真的長大了,原來還是一個小毛孩子啊。

    賀茶信三人都是啞然失笑。

    不過賀武德也僅是在口中說說罷了,無論任何人,在想到了賀一鳴那日清晨長嘯而至的經過之後,就絕對不可能再將他與普通的小毛孩子聯想到一起了。

    ※※※※

    西廂房在賀家之中,算是最好的院落之一了。

    無論是賀茶信三兄弟所居住的院落。還是賀武德本人所居住的院

    落。都要比西廂房差上一籌。

    在這一次經過了刻意而細心的裝扮之後,愈發顯得美輪美奐了。

    當然,在賀一鳴和袁禮董的眼中,卻也不過如此。

    因為他們二人的見識,並不是僅有數十年傳承的小小賀家莊能夠

    比擬的。

    進入了院落之後,十餘名僕役頓時迎了上來,這些人都是賀武德親自指派的,一個個都是機靈過人之輩。可見老人家對於他們,確實是極為上心。

    在這些人之中,最令人驚訝的是,竟然還有一個管帳先生。賀一鳴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是由他代管。只待袁禮黃熟悉了其中的流程之後,他才會離開西廂房。

    賀一鳴在見過了他們的面之後。揮手讓他們退下。

    這些人可都是莊子中的老人了,基本上都是知根知底的。不過想想也是,以賀一鳴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是知道來歷的僕役,也不可能

    派到此處了。

    當袁禮董與賀一鳴二人相處一室之時,這位美麗的小女子頓時是緊張了起來,她臉上的紅暈似乎愈發的濃郁了。

    然而,賀一鳴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詳細的叮囑著︰「禮黃。雖然爺爺將那些東西給了我。但是我卻用不上。你這幾天學習管

    帳,想辦法將那些黃金找個借口送到三叔那裡去。」他頓了頓,道︰

    「我們莊子畢竟是剛剛建立沒有多久,還遠遠用

    小叮如此的奢侈。我一個修煉武道之人,銀兩錢財夠用即可兩黃金放在我這兒,對我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將自己要說的話講完,卻並沒有聽到意料中的回應聲,賀一鳴詫異的回首看去,只見袁禮董滿臉通紅的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楮緊盯著自

    己。

    賀一咯擾了一下頭,這個動作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但是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竟然隱隱的感到了一絲拘束,於是就再一次的做了出來。

    袁禮董微微低頭,以低若蟲喃般的聲音,道︰「是,少爺大人的

    話。妾身記住了。」

    賀一鳴頓時覺得渾身發寒,雖然知道袁家的規矩肯定要具賀家大的多。但是這麼正式的稱呼卻也令他有些不太適應。

    袁禮董的目光一轉,心中頗為感歎。

    若是在袁家之中,早就有大丫頭奉上香茗和淨手的熱毛巾了。可

    是在賀家,卻是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一套。

    她去了廚房,討要了熱水,將茶水沖好,又取了乾淨的毛巾,準備了溫水,親自動手服侍起來。

    賀一鳴的目光隨著她的身上打轉,看到她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一切,特別是當她拿著熱毛巾遞上來的那一瞬間,眼中閃爍著一種令他再次心動的神采。

    ※※※※

    賀家莊中,一切都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賀一鳴搬出了自己的小院落,住進了西廂房,成為了整個賀家第三代中除了賀一天之外,唯一獨立出去的子弟外,就沒有任何變化了。

    夜幕降臨,賀家莊也安靜了下來。大多數人都進入了夢鄉之中。

    藏經閣側房之中,賀來寶豁然站了起來,由於年老而有些微駝背的身軀驟然間挺直,一股強大的氣勢,從這位老人的身上狂湧而出。他雙目微睜,一雙眼楮中射出了凌厲之極的光芒,緊緊的盯在了緊閉的窗戶之外。

    那裡,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條黑影。

    「誰……」他厲聲喝道。

    由於賀茶信剛剛從金林袁家返回。所以他並沒有居住在這裡,而是回到自己那一房中休息幾日,整個藏經閣院落之中,就唯有他一個人駐

    了。

    此刻突然發覺門外無聲無息的多一條人影,心中的震駭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他思來想去,也無法確定,這究竟是哪裡來的人,竟然到有先天強者的莊園中,這個膽子可並不是一般的大呢。

    門外傳來了一道熟悉之極的輕咳聲。賀來寶頓時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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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已經挺直的,如同一桿標槍似的背脊頓時又一次的佝僂了下

    來。他打開了大門,帶著一絲埋怨的道︰「老太爺,您怎麼也學著一

    鳴那樣不聲不響了。」

    自從賀一鳴達到了先天之境後。來到藏書閣中之時,就再也不是賀來寶能夠發現的了。

    而如今賀武德亦是如此,不由的讓他下意識的產生了一種老而無用之感了。

    賀武德哈哈一笑,大大方方的走進了房間之中,隨後他在桌椅上坐好。手腕一翻,拿出了一隻玉瓶放到了集子上。

    「來寶,我這一次來,是給你送金丹的。」賀武德大手一揮,毫不講理的道︰「不許拒絕。」

    賀來寶一怔,老爺子似乎已經有數十年沒有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了。

    他苦笑一聲,道︰「老太爺。說實話吧,我並不是不想服用金丹,而是害怕。」

    「你怕什麼?」賀武德詫異的問道。

    賀來寶神情一正,道︰「老太爺。若是你手中有先天金丹的話,那麼你會選擇服用麼?

    賀武德頓時的愣了一下,他心豐猶豫了半響,道︰「我不知

    道。」

    賀來寶輕歎一聲,道︰「老太爺。我們的年齡都太大了,身體中的生機已經是逐漸衰竭,若是服用了金丹,只怕非但不能突破,反而有性命之憂啊。」

    姿武德啞然一笑,道︰「來寶。在今日之前,你不肯服用,我確

    實無話可說。因為我也不敢肯定,你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金丹的藥

    力。不過,現在此事已經有解決之道了。」

    他手腕再度一翻,變魔術似的拿出了另一個玉瓶,平平的放到了桌子上,道︰「這是一鳴此次外出所帶回來的精力金丹,你先服用一枚,調養一、二個月,肯定能夠精力充沛,那時候再服用極限金丹,衝破九層極限,達到十層巔峰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

    賀來寶的雙目閃閃發光,驚道︰「精力金丹?六少爺這也能夠找到?」

    賀武德苦笑道︰「一鳴這孩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賀來寶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認可了他對於一鳴的評價。

    賀武德緩聲道︰「來寶,服用了金丹,進階第十層。然後,我們一起帶著一鳴回山,我要讓他們看看。哪怕是離開了橫山,我們一樣能夠不遜色於任何人。」

    賀來寶重重的應了一聲,他的眼中在這一劉,有著完全不屬於老年人的光彩。

    藏經閣之外,一個黑影擾了擾頭皮,瞬間消失不見,裡面的二人竟然都沒有察覺分毫。

    賀一鳴的心中盤桓著一個疑問,

    橫山?

    有這個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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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四章 皇室邀請

一月之後,整個太倉縣終於是平靜了下來,各種損失的電,讓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這一次馬賊們目標直指太倉三大世家,其中以程家元氣大傷,損失的最為慘重,特別是縣城之內,基本上就是程家的根底所在。三成的

    商號都是程家的家業,由此可知,這份家業是何等的龐大。

    如今馬賊破城,所有的商號都是遭到了洗劫的命運,就算是沒有被馬賊所破,也被那些城中無賴小民們搶奪一空。

    好在程府家大業大,底蘊深厚。多年的積攢非同小可,還有在琳垠郡城的女兒幫村,重建家園的日子指日可待。

    至於徐家,雖然沒有如此的淒慘。但是連城牆都被毀了一半,而且家族中的家丁和食客們,更是傷亡數百,同樣也不好受。

    相比之下,唯有賀家的損失微乎其微,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就是小家族尚未開枝散葉的好處。若是遇到了覆巢之下的危險,想要自保遠比那些大家族們要簡單和容易的多。,

    而且這一次更是獲愕了數萬兩黃金的支援,更是讓賀家踏上了飛速發展的道路之上。

    同時,賀家出現了一位先天強者的事情已經是傳遍了整個太倉縣,

    並且以長了翅膀的速度朝著整個琳浪傳了開來。

    如果賀一鳴僅是一位後天高手。或者是他並沒有在面對眾多馬賊之時。表現出來那種強悍的到了極點的龐大力量,那麼他的名聲就斷然不會傳頌的那麼飛快了。

    但是,當這二者結合了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捂得住了。

    這一日,數十匹快馬來到了賀家莊之前。

    片刻之後,賀荃義就已經親自出來迎接了。

    在這些騎士之中,為首之人。竟然是來自於琳娘林家的林濤栗。

    這位林家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威嚴,本身亦是一位內勁第九層的後天高手,凡是與他站在一起的人,都會下意識的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而這一次,賀茶義卻並沒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壓力,反而是林濤栗變得彬彬有禮,口口聲聲以世叔相稱,處處以晚輩的身份自居,這可是上一次見面之時,怎麼也不可能得到的待遇。

    賀鑒義一邊將他引入內廳,一邊在心中感慨,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種變化,完全是因為一鳴的關係。

    看來一鳴那一日的威風已經傳入了琳垠郡城,否則以這位年青人的身份之尊,是決無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來到這裡。

    賓主坐下之後,賀茶義笑問道︰「林公子遠道而來,不知所為舟

    事?」

    林濤栗微微一笑,目光在大廳中一轉,道︰「世伯,小佷此次前

    來,是專程拜會賀大師的。」

    能夠被稱為大師者,也唯有先天境界的強者,雖然賀一鳴的年紀比起林濤栗要小了十歲以上,但是與他的武技成就比起來,林濤栗也是心甘情願的叫這一聲大師。

    賀茶義遲疑了一下,道︰「林公子,我可以為你通報一下,但是

    一鳴賢佷是否想見,那就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了。」

    林濤栗微微點頭,若是其他人說出這番話來,未免有狂傲之大的嫌疑。但是在兜見的對象是一位先天強者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一切就麻煩世叔了。」林濤栗恭敬的說道。

    其實在他的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不過一年多以前,賀一鳴和他一

    樣。都是一位內勁九層的後天高手。雖說那時候的賀一咯就已經顯示

    出了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天賦,就連他也是為之心動,並且想要招攬至林家的門下。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年多,僅僅是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已經奇跡似的從第九層內勁強者成為了先天強者。

    寄他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不信,隨後才是震撼。

    直到來自於太倉縣的那些食客和侍從們將那一日之戰的傳聞都如

    實的轉述了過來之後,家族中的那些長老們才肯定了。

    雖然傳言未必能夠盡信,但賀一鳴已經晉陞為先天境界的事情,卻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正因為獲得了這樣的認知,所以林濤栗才會主動提出前往太倉縣。

    而林家的眾多長輩們,對此也是極為贊成讓下一代的未來棟樑與賀一鳴這樣的先天強者交好,對於家族的未來發展無疑是更有好處。

    ※※※※

    賀一鳴並沒有孤身一人在密室中修煉,而是在自己的院落之中潛

    修。

    其實,武技修為到了他這個地步,每日的修煉已經不再是象後天修煉者那樣的必不可少了。

    先天強者講究的是一個頓悟。若是再有一次類似於山巔的頓悟,那麼對於賀一鳴的好處,將會遠遠的勝於日積月累的苦修。

    若非如此,在數月之前,他也不可能在面對進階先天境界二十餘年的呂辛紋之時,依舊能夠戰而勝之了。

    當然,那種頓悟的境界飄渺無蹤,哪怕是賀一鳴本人,也不敢說什麼時候就肯定能夠

    以遇到,所以他還是保持了每日的功課,未曾有一絲的懈噫。

    長長的一口氣從胸腹中吐了出來,這一口氣綿長無比,竟然足足吐了二分鐘左右,連他的肚子都隱隱的癟了下去。

    憋氣二分鐘,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不是一個大問題,但是吐氣二分鐘,而且是持續不斷,平穩不波。那就是一件極難極難的事情了。

    慢慢的站了起來,賀一鳴心中無喜無悲,處於一種奇異的狀態之

    中。

    每一次的修煉之後,他都會感到自己似乎是接觸到了天地之間的某種力量,但是這種感覺始終都是那樣的若有若無,讓人捉摸不定。他並不知道其他的先天強者們是否也有著類似的困擾,但是他的心中卻是

    頗為煩悶。

    至此,他終於有些兒子解,為何在以前所見到的那本類似遊歷的記錄上,一直在提倡走遍天下,會盡高手的說法了。

    武技想要突破,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閉門造車的效率,遠不如借

    鑒他山之玉。

    如果沒有前往火烏國的經歷,沒有得到謝知恩的提醒,那麼如今的他只怕依舊是在密林中尋找那些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五百年以上靈獸,而無法進階先天。

    如果他沒有觀看祖父的秘藏。不知道使用先天金丹可以幫助修煉者突破最後的極限,那麼他只怕會一直待在賀家莊中苦苦思索,而不會外出,更不有隨後的際遇了。

    心中微動,難道這代表著自己要外出遠行麼?

    豁然,門兒被人輕輕的推開了,袁禮黃輕聲的道︰「少爺,您歇息一下麼?」

    每天這個時候,都是賀一鳴的收功之時,袁有,童在經過了數日相處之後,已經摸清楚了他的習慣。

    賀一鳴微微點頭,袁禮冀立即將早就準備好的茶點拿了出來,小心的擺放在桌面上,整個過程竟然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

    坐在了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袁禮黃的動作,賀一鳴似乎覺得,有專人照料的生活,似乎也並不錯,而且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禮黃,你的內勁不錯麼,已經有第五層的修為了。」賀一鳴突地道。

    袁禮黃的動作微微一僵,立即就又恢復了原樣,她抬頭,耳笑盈盈的道︰「少爺,妾身這點兒的內勁修為,難道還會被您看在眼中

    麼?」

    賀一鳴的嘴角不由地溢出了一絲笑意,內勁五層,對於他而言,是一個永遠無法忘卻的記憶。

    雖然肚中並不飢餓,但他還是夾起了一塊千層糕送入了嘴中慢慢的咀嚼著。

    袁禮黃猶豫了一下,道︰「少爺。剛才三叔派人傳話,琳垠林家的林濤栗公子來到了府中,想要拜會您,不知您是否願意見他一面?」

    賀一鳴微睜,雙目立即就是亮了起來,道︰「他來多久了?」

    「大概小半個時辰左右。」袁禮黃心中一驚,難道此人是他的好友。而他惱怒了自己沒有早點通告?

    賀一鳴哈哈一笑,長身而起。道︰「禮薰,我這就去見見他,希望他還沒有離去吧。」

    袁禮黃見他並沒有絲毫想要責怪的神情,這才鬆了一口氣,目送他離去之後,才親自將房中的東西整理乾淨。

    雖然這一切都可以讓丫頭們去處理,但是對於賀一鳴的一切,袁禮簧卻都是萬分的小心在意,寧肯自己親自動手,也不肯假手他人。

    賀一鳴大步流星的朝著正廳走去。在他的腦海中都是一個念頭,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得到林家的那些先天手印絕技。若是能夠得到那些秘籍一觀的話,難麼他有著絕對把握。一定可以讓他的實力獲得一定程度的提高。

    他的腳步似緩實快,幾個閃動間就已經來到了大廳之中。

    距離賀茶信來信通報,已經有半個小時了,賀一鳴的心中其實也在懷疑,林濤栗是否已經離去。可是當他還沒有到達大廳之時,就已經聽到了一道熟悉的歡笑之聲。

    一聽到這個聲音,賀一鳴就不由的微微一笑,這個人正是林濤栗,

    而且從他的笑聲中,他也聽出來了,那就是林濤栗並沒有因為袁禮黃的怠慢而有所怨憩。

    「林兄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賀一鳴大笑著走了進

    來。學著父親昔日的模樣,做出了拱手的禮節。

    大廳中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林濤栗的雙目微亮,連忙站了起

    來。道「賀大師,一年未見,您已經成功進階先天,真是可喜可

    賀。」

    賀一鳴啞然一笑,不過對方既然已經改變了稱呼,那麼他也就不曾特意的去糾正了。

    這並非他生性狂傲,而是先天後天之差,本來就是一道無可逾越的溝壑,就連他自己的親人對待他的態度都與以前有了極大的不同,就更不用說外人了。

    「林兄,剛才小弟正在運行功課,未曹出來相迎,還請見涼

    「賀大師太客氣了。」林濤栗頗為感慨的道︰「以您今日的成就。卻依舊是每日勤休不棍,實在是令我等汗顏啊。」

    他心中隱隱感歎,在每一個成功者的背

    後,都是有著不懈努力的支撐。賀一鳴縱然是天賦再高,唯是這般艱苦的修煉,也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

    雙方再度坐下,林濤栗從衣袖中取出了一份紅色的禮單,道︰「家父聽說太倉縣此次遭遇馬賊襲擊。損失慘重。那些馬賊本來是郡中太隨縣流竄的賊子,我們一直都是圍剁不利。但在太倉縣中,這些馬賊卻碰到了一個硬骨頭,四股馬賊的幾個頭領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如今太阿縣中已經是安寧了許多。所以家父命小弟帶了一份薄利做為感謝,還請賀大師笑納。」

    賀!鳴並沒有拿禮單,而是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些馬賊頭領沒有回到太阿縣中麼?」

    「是啊,五位內勁十層的馬賊首領,還豐與他們齊名的海您喬,都沒有回去。」林濤栗肯定的說道。

    賀一鳴心中狐疑,他確實是擊殺了其中四人,但是藍涵陽夫婦卻始終都沒有看見過。只是以他們的實力,難道也會在途中被人暗箕身

    亡麼?否則那麼長時間,他們早就是回歸太阿縣了。

    不過,他對於林濤栗的話並沒有懷疑,因為他是不可能為了這件事情來欺騙自己的。

    順手拿起了禮單,賀一鳴翻了一下,眼神不由地微微一變。

    這份禮單,實在是太貴重了一點。

    黃金禮儀二萬兩,天羅快馬五百匹,大申綢緞五十匹,…

    這還是最主要的一些貨色,其餘零星之物加起來,足有百樣之多。

    縱然是賀一鳴,在看到了這份厚禮之後,也是有些心中駭然。

    他合上了禮單,道︰「林兄,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份禮物請恕我不能接下。」

    林濤栗苦笑一聲,他拿出了另一個厚厚的帳本之類的東西,遞了

    過來,道︰「我就知道賀大師不肯收下,所以才準備了這東西,若是賀大師看過之後,還是不肯笑納。那麼我也無話可說了。」

    賀一鳴微微一怔,他將這東西打開,只見裡面列著一條條的數據。

    駿馬二十匹,黃金五十兩,兵器若干,等等…」,

    這些東西雖然記錄的比較分散,但若是加起來,只怕也是一個恐怖的數目。

    林濤栗解釋道︰「自從我們的到了馬賊潰敗的消息之後,立即出兵太阿縣,將這四個馬賊的老窩盡數踹掉,這上面的東西,就是這一次的收穫所得。他頓了頓,笑道︰「賀大師,這一次能夠有此收穫,您可以說是居功甚偉了。我們將所有的收穫分您了二成,這並不算多

    吧。」

    賀一鳴等人這才釋然,怪不得林家會突然送來了這些東西,原來都是從那些馬賊們的老巢中獲取的。

    賀茶義突地道︰「林公子,據我所知,那些馬賊們行蹤不定,難道還會有固定的巢穴?」

    「琳琅郡是我們林家的根本所在,雖然數十年間對於太阿縣的馬

    賊群都是無可奈何,但也並不是放任不管,也曾經混入了幾位族人,獲的一些情報並不奇怪。」林濤栗微微一笑,道︰「馬賊雖然是來去如風。但還是有幾個固定的巢穴。不過可惜的是,我們只找到了紅巾盜和烈虎所埋藏的黃金,至於狼牙馬賊和藍海馬賊的藏金點卻是找不到任何線索。」

    賀茶義和賀一鳴對望了一眼,二人的心中都是駭然,林家的城府之深。遠超過他們的想像之外。

    賀一鳴將帳本奉還,道︰「好吧,既然秣兄如典盛情,那小弟就是卻之不恭了。

    林濤栗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道︰「賀大師能夠笑納,實在是鄙人的榮幸啊。」

    二人相視而笑,片刻之後,林濤栗試探牲的道︰「賀大師,您可聽說過水炫槿水大師之名麼?」

    賀一鳴茫然搖頭,而賀茶義卻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水炫牲大

    師?那是我天羅國的護國大師啊。」

    「不錯,正是護國大師。」林濤栗苦笑一聲,道︰「賀大師大發神威,一刀斬殺二百馬賊的壯舉已經傳到了天羅城,縱然是水炫狸大師都為之動容。天羅皇室要我們林家前來詢問一下,不知道賀兄可願意前往天羅國都與水大師一晤。若是不願,他們絕對不會前來打擾,但若是賀兄有這個想法,那麼皇室會派人親下請貼,並且送賀大師入京。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甚是小心,並且隨時留意著賀一鳴的臉色,不過讓他心安的是,賀一鳴的眼中已經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興奮之色,似乎他對於這個提議十分的嚮往。

    「林兄,既然是護國大師相召。小弟當然不敢椎辭。」賀一鳴隨口補了一句︰「你打算何時入京。

    林濤栗心中大喜,怎麼也沒有想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的好說話︰

    「賀大師,最多半月,皇室來人就可以趕到。」

    「好,那就半月之後吧。」賀一鳴站了起來,道︰「今日功課尚未完成,林兄,失陪了。」

    走出了客廳之後,賀一鳴的雙目耀眼生輝,天羅國都之中的先天大師。多麼的令人期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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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六十五章 過往雲煙

    雙手平舉,一股股的先天真氣繞著賀一鳴的身子形成了一個極其細微的,難以讓人感應到的小小漩渦。

    腳尖微微用力一點,他的身體就像是沒有重量似的彈跳了起來,身在半空,似乎是停頓了那麼的一瞬間,隨後就驟然爆發了起來。

    他的身影彷彿化身無數,在房間中的這片狹小的空間中幻化出數十條的殘影。

    他的雙腳似乎是在同一時間落到了地上,就像是那無窮無盡的山雨一般,踏在了這片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隨著一道輕微的木頭破裂聲響起,賀一鳴的所有殘影盡數消失不見。

    他看著腳下踩碎的那一小塊木屑,發出了一道幽幽的長歎。

    半晌之後,門兒被人輕輕推開,袁禮薰宛若一隻貓兒似的,腳步無聲地走了進來。她的目光在房間裡一掃,立即拿出了掃帚將地面上的木屑清理乾淨。

    看到了賀一鳴的眉頭緊皺,她猶豫了片刻,終於是鼓起了勇氣,道:「少爺,您是有什麼心事麼?」

    賀一鳴訝然看了她一眼,自從將雲和雨的感悟融入了刀法之後,他的武技無疑是又提升了一層,但是當他想要將這種感悟同時融入拳法之中的時候,卻是總有著一絲不協調的感覺。

    他讓下人們準備了上百的小木塊,零星地放在了這個並不算是太大的房間之中,然後使用雲雨飛騰術和手印功法,進行武技的修煉。

    可是,他很快發現,若是和以前一樣練習,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但要是想要將對於雲和雨的領悟融入拳法之中,那就是難上加難,幾乎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刀法和拳法雖說是一脈相承,但畢竟還是有所不同的。

    他每一次的練習,都會將腳下的小木塊踏碎幾個,這就說明他對於真氣的控制還有著一定的缺陷。這樣的招式,哪怕是威力再大,也是不能夠在實戰中動用的。

    在這幾天中,他將林濤栗拋在一邊,全身心地進行著戰技的練習,可依舊是沒有絲毫的進展,不由地有些兒氣餒。

    而袁禮薰在房間外,雖然不明白他在幹什麼,卻一直都默默地守護著,並且讓下人們再準備了數百塊同樣的小木塊。

    一旦房間中的拳風聲音停歇了下來,她就會親自進來,將那些破碎的木屑清除,並且將新的木塊替換上去,一點兒也不曾讓賀一鳴操心。

    雖然僅是零碎細瑣的小事,但卻讓賀一鳴的心感到了一絲說不出的溫暖。

    原本凝起來的眉頭,也在看到她的身影,聽到了她關心的詢問之後,慢慢地舒展了開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在思考一種功法,但可惜的是,到現在依舊是沒有半點頭緒。」

    袁禮薰也是一愣,看向賀一鳴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分感動和一分感激。

    她剛才雖然是鼓起了勇氣詢問,但是在她的心中,其實是從來就未曾奢望過能夠獲得回答的。

    她對於自己的定位非常的清楚,知道二人之間巨大的差距,所以從未想過在他的前面能夠獲得真正的平等對待。可是賀一鳴的態度,卻讓她的心在這一刻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袁禮薰連忙低垂下頭,細細地道:「少爺請不要心急,我娘在世之時,曾經說過,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您這一次不行,但一定有可以成功的一天。」

    賀一鳴的目光頓時一凝,這個道理他當然明白。但是,自從湖底奇遇之後,他這一路走來,堪稱是順風順水,哪怕是在突破先天境界之時,也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所以以心態而言,反而是他最為薄弱的環節。

    此刻聽了袁禮薰的話,他的心中突地泛起了一個念頭。

    想要創造出一門先天功法,那又談何容易,自己才區區幾日摸索,若是就能將新領悟到的雲和雨的感覺融入拳術之中,那也實在是太滑稽了。

    他感慨萬千地看向了袁禮薰,心中的感激似乎是化作了柔情。

    二人就這樣默然而立,片刻之後,都覺得氣氛有異,袁禮薰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縷淡淡的紅暈。

    她雖然並非絕色,但是在這一刻,那臉上的紅暈卻又顯得是那麼的光彩奪目,就像是在他的心中綻開的花朵一般,讓他銘記在心。

    豁然,一聲高昂的貓叫聲從窗外傳來,袁禮薰也是如同貓兒似的跳了起來,她滿臉通紅地道:「少爺,我先出去了。」

    賀一鳴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看著她逃命般的離去,心中突地湧起了一絲後悔的念頭。轉頭看了眼窗外,心中大恨:「哪裡來的老貓叫春……」

    門外,袁禮薰的臉色逐漸地恢復了平靜,但是她的心中卻絕不平靜。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二個清晰的面容,這二人雖然都是她的至親,但是給帶來的感覺,卻是絕不相同。

    「禮薰,這一次你的運氣來了,若是能夠討得賀大師的歡心,那麼你要什麼就有什麼,唉……以前爹爹確實對你們姐弟疏忽了,這都是爹爹不對,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禮翔就跟在我的身邊,我親自照料,我保證,會將他當作家族繼承人來對待,絕對不會虧待半分。」

    「姐姐,爹說你要遠行,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

    「弟弟,等你的內勁達到第六層,進入家族核心子弟之後,我一定回來看你。」

    她的心中隱隱作疼,爹爹,您對不起的,何止是我們姐弟,娘親生前一直說,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可是她一輩子用心,都未能換回您的心意。

    娘啊,只是不知,您的女兒又會如何……

    回身看著背後的房門,這一道薄薄的木板,似乎就將房內和房外分割成了二個不同的世界。

    豁然,她有些後悔,既然早已決定的事情,為何剛才還要逃避呢?

    若是不得他的歡心,爹爹還會將弟弟當作家族繼承人來看待麼?

    她靜靜地站著,眼中逐漸茫然,竟是癡了……

    ※※※※

    房間之中,賀一鳴很乾脆地拿出了三截大關刀,手腕抖動之間,他已經將大關刀在瞬間組裝完畢。

    雖然大關刀屬於他的時間僅僅一年有餘,但是賀一鳴卻像是與這把刀相處了一輩子似的,對於它的每一寸都瞭如指掌,似乎連他的生命和心跳,都已經和這把恐怖的大刀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了。

    這種感覺,在他晉陞為先天境界之後,就是特別的強烈。

    若是讓賀武德知道了這個情況,那麼肯定會妒忌得發狂,他與大關刀數十年的過命感情,竟然還比不過賀一鳴的這短短一年多的積累。

    大關刀隨意地揮舞了一下,整個房間中頓時像是飄起了一片雲彩。

    雲彩轉換,似乎又變成了一團濃霧,在那重重的雲霧之中,傳來了嘩嘩的水流之聲,這是雨,雲和雨,在大關刀的演繹之下,這二種自然界的常見天文氣象頓時活靈活現地展現了出來。

    片刻之後,賀一鳴手中大刀一收,房間中一片平靜。

    近四米長的大關刀在這個房間之中顯得是如此的巨大,甚至於連高舉過頂都不行,但是,在賀一鳴那達到了恐怖級別的控制能力之下,竟然在這個房間中揮灑出了雲和雨的景象。

    其中的難度,比起赤手空拳要大了不知道之少倍。

    然而,賀一鳴就是無法做到,將雲和雨融入拳術之中。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知肚明之所以能夠將雲雨成功地融入大關刀之中,那是因為昔日在面對二百烈虎敢死隊之時,被那些悍不畏死的馬賊們的氣勢所激,所以才會突然間精神爆發,讓他重新擁有了如同頓悟般的感覺,將雲和雨成功地轉化到刀法之中。

    可是,那種感覺和頓悟一般,都是在無意識間就出現了,根本就由不得人控制。

    他輕歎一聲,將大關刀收好,既然不能夠做到頓悟,那就慢慢的自己鑽研探索吧,袁禮薰的母親說過,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豁然,他轉過了頭,笑道:「爺爺,您請進吧。」

    ※※※※

    袁禮薰正在門外,突地聽到了房間中的聲音,頓時驚醒了過來。她回頭,盲目四望,別說是沒有看到賀武德的身影,就算是剛才的那只叫春的貓兒都不知道溜躂到哪裡去了。

    豁然,她的眼睛一亮,從正門口走進來了一位老人,正是賀家的賀武德老爺子。

    原來相距如此之遠,賀一鳴就已經聽到了老人的聲音。只不過老人似乎是知道賀一鳴正在練功,所以只是在院落之外徘徊,並沒有進入而已。

    她迎了上去,深深一福,道:「老太爺。」

    賀武德低低地嗯了一聲,道:「我有話要和一鳴說,你先下去吧。」

    袁禮薰不敢違逆,輕聲應是,轉身離去。

    房門打開,賀一鳴將爺爺迎了進來,看到老爺子一臉的嚴肅,不由狐疑地問道:「爺爺,是誰惹您生氣了?」

    賀武德微微搖頭,道:「一鳴,我看禮薰這孩子雖然沒有禮雯漂亮,但為人卻是頗為實在,而且她雖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則羽兄弟的孫女,你若是不喜歡她,不如讓我收她做孫女,日後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賀一鳴瞠目結舌了半晌,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感受,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感覺絕非高興。

    「爺爺,是誰在您的面前造謠,孫兒哪裡說過不喜歡她了?」

    賀武德訝然道:「你既然喜歡她,為何她如今還是處子?」

    賀一鳴頓時是面紅過耳,先天真氣在這種情況之下,似乎也沒有什麼用處了:「爺爺,您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您的?」

    「這還用得著人說麼?我老頭子年紀一大把,不會連這點東西也看不出來的。」賀武德沒好氣地道。

    賀一鳴連忙輕咳了幾聲,道:「爺爺,我現在還不想談論這件事情,不過,我不希望她離開我的身邊。」

    說第二句話的時候,賀一鳴的語氣異常的堅定。

    賀武德微微點頭,道:「既然你喜歡那就好了,若是不然,耽誤了人家姑娘的青春,我也不好意思和則羽兄弟交待了。」

    賀一鳴唯唯諾諾,但心中究竟是何想法,那就唯有他才明白了。

    賀武德沉吟了片刻,道:「一鳴,你既然已經晉陞為先天了,那麼有些事情我也該告訴你了。」

    賀一鳴聽出老人家話中的嚴肅,立即是精神一振,道:「爺爺,您請說。」

    「四十年前,老夫來到了太倉縣,憑著手中的一把大關刀和你寶爺爺的協助,硬是在太倉縣中開闢出了一片屬於自己的江山。」賀武德眉飛色舞地道:「那段歲月真是令人難忘,其中也不知經過了多少風雨。」

    賀一鳴連連點頭,將自己的仰慕之情通過了眼神完美地表達了出來。

    賀武德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地道:「算了,這些事情你都知道,我就不說了。」他捻著鬍鬚,似乎是陷入了思考之中,良久後,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令他感到難受的事情:「在四十多年前,老夫是橫山派的弟子,而且是橫山三大長老之一,藥道人的煉藥童子。」

    賀一鳴微怔,道:「爺爺,您在四十年前,有四十歲了吧。」

    「當然。」

    「都四十多歲了,您還是童子?」賀一鳴難以置信地問道。

    賀武德怒視了他一眼,差點兒一巴掌扇了過去,好在最終想起這個孫兒是一位先天強者,這一巴掌也就扇不出去了。

    不過,在隨後看到賀一鳴眼中所蘊含著的笑意之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想起往事之時的那種胸悶氣急的感覺似乎已經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無語地伸手點了一下賀一鳴,心中卻是感到了一陣驕傲和欣慰,這小娃兒終於長大了。

    「你聽我說,你的藥道人祖師爺當年就有百多歲了,在他老人家面前,我確實是一個童子。」

    賀一鳴雙目圓睜,這一次可是真的驚訝了。

    「藥道人祖師爺,是先天強者?」

    「是。」賀武德慎重地點頭,道。

    賀一鳴這才明白過來,隨即想起,當年林濤栗前來賀家招攬他的時候,爺爺就曾經說過,他是橫山派的記名弟子,而那時候的林濤栗表現出了極為驚訝的表情,似乎橫山派的勢力極大。

    而如今賀一鳴已經知道,橫山派之中有三大長老,那麼就是說,起碼有三位先天強者,這股勢力確實是無比強大,怪不得能夠讓林濤栗都為之色變呢。

    「當年老夫還是孤兒流浪之時,蒙藥道人師傅看中,被他收為了門下弟子。」賀武德不無得意地道:「在老師的幫助下,我的進步還算是快人一籌,而且在煉藥的天賦上,也是高人一籌,一直被師傅誇讚。」

    賀一鳴湊趣地道:「孫兒知道,您後來還成為了橫山派的記名弟子。」

    「是啊。」賀武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可惜的是,就在我三十九歲的那一年,卻闖下了一場天大的禍事。」

    賀一鳴神情一正,他知道這就是關鍵所在了,自然不敢怠慢。

    「那一年,老師他們在外出之時,無意間遇到了一隻五百年以上的靈獸,老師大喜之下,立即出手將之斬殺,並且挖出了內丹,隨後,老師收集了許多的珍貴藥材,打算開爐煉製先天金丹。」賀武德喃喃地道。

    賀一鳴的心中一動,道:「爺爺,難道您將金丹煉壞了?」

    賀武德長歎一聲,道:「如此重要的金丹,又怎麼可能讓我去煉呢?」

    「既然不是您煉,那您又闖了什麼禍事?」

    賀武德的臉上現出了一抹愧色,道:「那時候,橫山上下,人人都知道即將煉製先天金丹,只要金丹一成,就有一人可以有希望進階先天。」

    「一人?」

    賀武德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以為先天金丹和極限金丹一樣麼?一個五百年靈獸的內丹,最多只能夠提煉一顆先天金丹,這才是先天強者如此稀少的真正原因。」

    賀一鳴點頭受教,催促道:「後來呢?」

    「後來……」賀武德搖了搖頭,道:「當時我的心情震盪,在挑選輔助藥材的時候,不慎將一棵年份不夠的藥材混入了丹爐之中。」

    賀一鳴雙目圓睜,頓時明白了過來,既然混入了劣質藥材,那麼這顆金丹基本上就等於是報廢了。

    果然,賀武德又道:「老師當時也是激動,竟然鬼使神差地沒有檢查,就這樣三日之後,丹藥出爐,可是出來的,卻並不是先天金丹,而是幾顆極限金丹罷了。橫山上的另外二位長者要將我處死,全憑老師阻擋,但也已經護不住我了,只好將我逐出門牆。不過,老師也曾經說過,若是我能夠找到另一顆五百年靈獸內丹,或者是賀家後代,能夠培育出一位晉陞先天的子弟,那麼就允許我重返橫山。」

    賀武德的這番話越說越快,也是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是雙目隱隱發亮,顯然這件事情已經在他的心中盤桓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眼看願望成真,他的心中自然是激動得難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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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六十六章 寶器大關刀

    一番話說到了這裡,賀一鳴也終於明白了一個大概。

    賀老爺子的天賦雖然不是頂尖。但是能夠修煉到第十層內勁,並且達到巔峰境界,又豈是蠢笨之人。

    只不過是昔日的一個疏忽,造成了一個無法挽回的事實,所以才

    會被最終逐出門牆。

    然而,在賀老爺子的心中,似乎有一個固執的到了極點的念頭,那就是他想要重返橫山門下。

    賀一鳴並不能夠理解這種感情,對於橫山也沒有李少的嚮往之心。

    在他而言,橫山的重要性甚至於還遠不如袁家重要呢。

    但是,在賀老爺子的心目中,橫山是他成長的地方,就如同姿一鳴心目中的賀家莊,只要有一絲可能,那麼他就不會放棄的。

    「當年我們犯下了大錯,離開之時。除了武覲師兄之外,山上的

    那些同門們一個個翻臉不認人,嘲諷我和來寶,說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有重返山門的機會了。」他的臉色逐漸的湧起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道:「四十多年了,我本來也以為已經沒有重返師門的可能,但是老

    天開眼,為我賀家莊賜下了你,這是老天的恩賜啊。」

    老人感歎了半響,道:「一鳴,爺爺真的要感謝你,能夠為我完成這最後的心願。」

    賀一鳴連忙起身道:「爺爺,弄您說的,別兒還需要您的道謝

    麼?」

    他口中雖然這樣說,但是心中卻也不免在嘀咕著,爺爺說的很有道理。當初的湖中奇遇,確實是上天的恩賜。難道真的是老天爺傾聽到了爺爺的心思,所以才會選中了自己。將那神秘莫測的東西拋入了湖中

    麼?

    賀武德捻著鬍鬚,道:「一鳴,當年我和來寶幾乎是被同門們攆著下山的,這個屈辱我們永不敢忘。所以我將精力金丹和極限金丹都給了來寶一份,在二月之內,他一定可以晉陞為內勁十層高手。」說到這裡。賀武德的雙目竟然是熠熠生輝:「到時候,我們三人一起前往橫山,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不但我們賀家出了一位先天境界的強者,就

    連我和來寶也都成為了內勁十層的高手,我要讓當初所有羞辱我們的

    人。都後悔莫及。」

    賀一鳴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暗自吃驚,想不到爺爺對於那些給予他羞辱的人如此牽掛。霍然間,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老爺子如此的牽掛師門,千方百計的想要重返橫山。只怕不僅僅是因為師徒之情,想要在當初那些羞辱他的人面前找回場子,也是同樣重要的吧。

    心中一動,賀一鳴問道:「爺爺,您今年已經八十多了,寶爺也是如此。可是您以為,四十年過去了,當初羞辱你們的人,還有可能活著麼?」

    賀武德雙眉一揚,道:「你放心,橫山之中,天地之氣充沛,生活在那裡的人,壽命比起外界起碼長了三成。

    而且當初辱我等之人,不過三十上下。既然連我郟活著,他們就更不成問題了。」

    賀一鳴苦笑連連,他的靈覺已經感到了,老爺子的這個念頭可謂是根深蒂固,絕對不是他能夠扭轉的了。

    人的年紀活的越大,在某些事情的執拗勁兒也就越大,賀武德無疑就是如此了。

    面對老爺子的吩咐,賀一鳴自然是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而且在他的心中,對於橫山也是頗為嚮往。一點兒也不曾排斥。

    因為爺爺說過了,以他先天強者的身份,若是加入了橫山之中,那麼就肯定能夠擔任一方長老。

    橫山的長老,那可是超越了門主的存在,而且還擁有隨時進出橫山藏書閣的權力。

    這個權力,可是唯有達到了先天境界的長老才能夠擁有。

    橫山一派,傳承已達三千年之久,幾乎每一代中都有著至少二位以上的先天強者。藏書閣中的藏書之豐富,絕非平常人能夠想像的。

    賀家的藏書閣,以及賀武德房間中的那個密室中的藏書,十有八九都是賀武德昔日在橫山之中抄錄下來的。

    只不過以他當時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藥童子而已,所以抄錄的都是一些後天秘籍,至於先天秘籍,卻是一個不見。唯一與先天有關的,就唯有那本類似於遊記的傳記了。

    非但如此,據賀武德所言,在橫山之中,還有著一位超越了普通長老的太上長老。

    當賀一鳴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他的眼睛也和爺爺一樣,開始熠熠生

    。

    長老就是先天強者,那麼太上長老呢?

    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比先天強者更厲害的「神道」之人麼?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頓時是激動不已。若非已經答應了要前往天羅國國都一異,並且還要等待寶叔晉陞內勁十層的話,他幾乎就是想要立馬出發,前往橫山了。

    賀武德再說了幾句,話鋒突的一轉,道:「一鳴,橫山一派雖然

    並非什麼聲名顯赫的大門大派,但是派中的三千年底蘊,也是非同小

    可。」

    他站子起來,來到了房間的一角。在這裡,有著三把長達一米有

    余的兵器,正是那三截大關刀。

    賀武德輕輕的撫摸著大關刀,道:「這把老夥計就是我在離開橫山之時,師傅偷偷傳的寶刀。」

    賀一鳴驚訝的道:「爺爺,爹爹說這是您自己打造的啊。」

    賀武德哈哈大笑,道:「當時我已經被逐出了橫山,又怎麼還敢打著橫山的招牌來招搖撞騙,所以只好對外宣稱,這把大關刀是我自己煉鑄而成的。」他隨後長歎了一聲,道:「其實,這把大關刀能夠如此之長,並且如此沉重,不僅僅是因為使用的材料甚是珍貴,而且還有

    鍛煉之法,也並非常人可以學得。」

    「爺爺,這東西,莫非是寶器麼?」賀一鳴心中大動。

    「寶器倒是算不上。」賀武德苦笑道:「如果大關刀是寶器的話,那麼師傅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偷出來讓我帶走了。不過,它雖然並不是寶器,但卻是由宇器的材料和特殊的鍛煉之法打造出來的。」

    賀一鳴的眉頭微皺,道:「既然是使用寶器的材料,又是使用鍛煉寶器的特殊法門打造的,又為何不是寶器。」

    賀武德輕歎一聲,道:「雖然一切材料和程辱都沒有錯誤,但這其實不過是一把廢器而已。」

    「廢器?」賀一鳴眼珠子一轉。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道:「爺爺。難道是因為打造的時候出現了失誤。所以失敗了?」

    「沒錯。一賀武德抑鬱的道:「這就好比我們煉製金丹一樣,明明使用的是上好藥材和五百年的靈獸內丹。但是在煉製之後,開爐一

    看。竟然卻變成了極限金丹,確實是令人遺憾萬分啊。」

    賀一鳴雙目微揚,從賀武德的手中將大關刀接了過來,他輕輕的撫摸著刀身,渾身的真氣流轉,就這樣在刀身上蕩漾了起來。

    慢慢的,整把大關刀都綻放出了一種奇異的金屬色彩,並且憑空的發出了嗡嗡的顫動之音。

    賀一鳴的嘴角帶著一絲孤傲的笑容,他看向大關刀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驕傲似的。

    豁然,他的手腕一翻,三截大關刀頓時組合起來,整個刀身的震動也就愈發的明顯了。

    賀武德驚駭莫名的看著這把大關刀,他竟然隱隱的感受到了,在這把大關刀上,有著一種神奇的力量。

    慢慢的,隨著這種力量的不斷擴散,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種驚心動魄的奇異感覺。

    這是一股煞氣,又是一股傲氣。彷彿是一種睥睨天下,無人能敵,但卻又是孤芳自賞的狂傲之氣。

    在這股傲氣的面前,似乎一切都要為之讓路。所有阻擋在它面前的。都將被它徹底碾碎。

    賀武德身不由己的後退了半步,雖然他非常清楚,這絕對不是賀一鳴針對他所發動的攻擊,但他還是難以控制的做出了退後的選擇。

    因為他的本能並不願意與這一股強大的,幾乎已經成為了實質的力量衝突。

    恍惚間,他突地泛起了一個怪異的想法,似乎發出了這股傲氣的,並不僅僅是賀一鳴,而是賀一鳴手中的這把大關刀。

    這把刀完全是由寶器的材料,使用寶器的打造之法而打造的。

    但是在打造的過程中,因為某種原因最終失敗。

    然而,除了那些先天強者之外,其餘人並不知道。這把寶器其實已經成功了,只不過因為某個原因。它也算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因為它太重了,這把重達三百六十多斤的巨大而恐怖的兵器,並不適合先天強者的使用。

    在先天強者之中,因為同樣的某種原因,哪怕是使用再冷門兵器的強者,也不可能使用這一把大關刀。

    而在後天高手之中,面對這把大關刀的重量和長度,同樣也沒有

    多少人願意使用,所以當它被打造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是被雪藏在武器庫中,彷彿是被人遺忘了似的,再也沒有人碰觸過了。

    直至有一日,它落到了一位天生神力的後天強者的手中,在數十年間。讓它的威名傳遍了整個縣城。

    但這並不能真正的將它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所以當賀一鳴晉陞了

    先天強者的境界,將精鋼磁母融入其中,完成了這最後的一道步驟之後。才成功的激發了這把大關刀之中的真正神秘力量,讓這件寶器重見

    。

    若非如此,昔日賀一鳴將雲和雨的感悟運用到刀法之中,一刀斬殺二百馬賊的壯舉,又豈是一口凡鐵能夠承受得了……

    感受著大關刀上所傳來的強大氣息,賀武德的臉色大變,他從來就沒有從大關刀上有過類似的感覺。

    良久之後,賀一鳴將大關刀再度拆分開來,並且將刀頭裝進了刀鞘之中。

    「爺爺,我不管這把大關刀是否廢器,但是對於我來說,這把大關刀就是最好的武器。」賀一鳴拍了拍耳身,以極其虔誠的,近乎於誓

    言的口吻道:「在我這一生中,大關刀就是我的武器人不離刀,刀不離人。」

    隨著他的話,那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刀身再度輕微的顫抖了起來,那嗡嗡的響聲就如同伴奏一般,與賀一鳴的話交相輝映。

    直到賀一鳴的話音剛落,這奇異的響聲頓時就徹底消失,二者配合的恰到好處,就如同在事先演練過了無數次一般。

    賀武德張了張嘴,他靜靜的看著賀一鳴,再看看大關刀,終

    長歎了一聲,道:「一鳴,我終於知道,將大關刀傳中,才是我這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

    「一鳴,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量一下。」

    「爺爺,您請說。

    「你覺得袁禮凌此人如何?」

    賀一鳴微怔,袁禮凌是袁誠摯的嫡親之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是日後袁家的家主。只是不知道爺爺為何會突然提起了他。

    考慮了片刻,賀一鳴搖頭,道:「爺爺,我與袁禮凌不過是見過了丹面,對他並不熟悉。

    」說罷,他順口反問道:「您老提他作甚?」

    賀武德輕咳一聲,道:「這一次馬賊突龔太倉縣,我讓來寶帶著莊中老符婦孺進入後山躲避。結果等他們回來的時候,一玲對他似乎有些好感了。」

    賀一鳴的一雙眼睛頓時瞪圓了。這樣的事情……

    他本來想要說,區區十餘日之間。他們能夠有什麼好感。但是話到嘴邊,他卻突然想起了大哥一天。

    賀一天在見了袁禮雯一面之後。就立即是念念不忘,為了順利的

    將她娶過門,甚至於不惜拉自己下水。

    雖說賀一鳴在這今年紀對於女性已經有了一種朦腦般的感覺,但他本人確尖不是一今天性叛逆之人,若是讓他主動出擊,那是決無可能。但人家眼巴巴送上門來的,他卻也並不會拒絕。

    所以當賀一天提出了這件事情,而他在見了袁禮黃的面之後,就立即是默許了。

    既然賀一天能夠一見鍾情,那麼袁禮凌和賀一玲之間看對了眼,似乎也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沉吟了一下,賀一鳴問道:「爺爺,您的意思呢?」

    賀武德考慮了片刻,道:「來寶說過了,那孩子品格不錯,一身功夫在同輩中也算是上得了檯面了,所以他並不反對此事。唯一所擔憂

    的就是,袁家實在是太遠了。」

    賀一鳴也是放下了心來,寶爺對於他們這些三代子弟們視如己出,幾乎每一個都是他的心頭肉。

    既然他老人家都滿意了,那麼自然不會有什麼大錯了。

    「爺爺,我現在終於明白了。」賀一鳴笑呵呵的道:「袁禮軒他們返回袁家之時,袁禮凌死活不肯回去,說什麼和大哥一見投緣,想要學點功夫。原來學功夫是假,想要博得四姐歡心才是真的呢。」

    賀武德的嘴角也是微微的抿了起來,顯然他的這個小手段並沒有瞞過老爺子的法眼。

    「好了,就看那小子的運氣吧,若是他真的能夠打動一玲,就成全他們吧。」賀武德說罷,大笑著離開了房間之中。

    看著老人離去之後,賀一鳴的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其實老爺子

    能夠接受這件事情,那是因為袁家本來就是世家之一,與賀家堪稱是門當戶對。而袁則羽更是與老爺子有著過命的交情,所以老爺子的心中也是偏向於他。

    如果袁禮凌是一個無權無勢。也沒有強大武力的窮小子,只怕爺爺就要從中作梗了。

    老人走了之後,賀一鳴的心中依舊是有些不太放心,他走了出去。

    在院落中的另一個房間中,袁禮董正坐在椅子上,繡著什麼東西。

    賀一鳴輕咳一聲,袁禮黃立馬驚起,她將東西收好,上前道:「少爺,老爺子走了?」

    「是。」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少爺請講。」

    「袁禮凌是你的哥哥吧,他為人如何?」

    袁禮黃微怔,想了片刻,眼角微微瞥去,卻沒有從賀一鳴的眼中發現任何端倪,只好貝齒輕咬,道:「少爺,禮凌是父親正室所生的長

    子。自小聰慧伶俐,深得父親的喜愛,雖然僅比妾身長了幾歲,但已經晉陞為內勁六層,在袁家中,算是新一代中的核心人物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中感慨萬千。

    同樣是父親的孩子,袁禮凌從小所享受到的待遇遠非他們姐弟二人可以比擬。

    賀一鳴聽後,面無表情的道:「那麼他的品行如何?是否有何劣

    跡?」

    袁禮董心中微寒,真不知道賀一鳴為何會如此詢問。不過她卻不

    敢隱瞞,道:「禮凌平易近人,溫文爾雅,品行端正,絕無劣跡。」

    這是她對於自己同父異母的評價,這一個評價絕對走出於內心,

    所以說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賀一鳴這才露出了!絲笑容。道:「我知道了。」

    袁禮董鼓起了勇氣,問道:「少爺,您為何要詢問禮凌大哥的品行呢?」

    賀一鳴也不隱瞞,道:「我聽爺爺說,我家四姐和你大哥之間,似乎是相互有著一絲好感。我不放心禮凌的為人,所以找你詢問一下,既然他表現的還不錯,那就讓他們相處一段時間再說吧。」賀一鳴輕

    笑道:「想要娶我們賀家的女兒,可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呢。」

    袁禮董心中念頭百轉,也不知是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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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六十七章 上路


    一大道之上,傳來了一陣馬蹄踏地之音。…

    這隻馬隊從國都天羅城而來。直入縣城,在與程家取得了聯繫之

    後。立即是馬不停蹄的趕向了賀家莊。

    馬隊中的馬匹都是清一色的著名的西北黑馬,這些黑馬骨架高

    大。腳踝細直,寬寬的前胸凸隆著塊塊肌鍵。陽光下,它們的毛皮像黑緞子一樣閃閃發光,雖然還遠不能與賀一鳴的紅綾馬相比,但卻也是百里挑一的特種馬了。

    這樣的好馬在西北若是求購一、二匹,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但若是想收購百多匹,並且組成馬隊,那就不簡單了。

    在天羅國之內,有這樣大手筆的絕對不會超過十家,而這一批自然就是來自於天羅皇室的於家了。

    半日後,當馬車在賀家莊之前停下之時,頓時引起了一片騷亂,不僅僅是賀茶義出來相迎,就連林濤栗也隨之而出。

    而正在自家院落中研究如何蟾雲雨之勢融入拳法之中的賀一鳴也終於接到了皇室於家來人的消息。

    當他來到了大廳之時,頓時看見了賀武德等賀家二代三兄弟和大哥一天竟然全部在場。

    為了接待皇室眾人,就連賀莖名也從縣城中回來了。在賀家莊

    中,唯一閉關不出,置之不理的,也唯有正在全力以赴爭取衝擊十層

    內勁的賀來寶了。

    目光在廳中一掃,除了賀家之人外,還有程寧生、程家暉父子也是坐陪一旁,而更令他驚訝的是,就連徐家堡中的徐隱傑老人和徐向前,以及琳琅林家的林濤栗也在其中。

    他心中暗自苦笑,天羅國皇室之名。對於太倉縣這個小地方果然是有著極大的魔力,三大世家竟然會為了一個皇室代表而齊聚一堂,這就是底氣不足的表現。

    若是在火烏國中,以謝家的權勢。弊怕是火烏國主親自蒞臨,他們也不會全家出動的。

    他心中感慨,目光卻是落到了廳中的二位陌生人身上。

    這二個人其中一個看上去似乎是一個糟老頭子,他雙唇閉得鐵緊,好像生怕從裡面發出聲音來,但是他的雙眸中心,卻時時閃爍著一絲普通人根本就無法發現的精芒。

    賀一鳴只要一眼就已經開出,這個老頭子的內勁修為竟然不在爺

    爺之下,是內勁十層的巔峰之境。似乎是只要踏出一步,就能夠捅破那層壁障,進階先天了。

    當然,這一步看似簡單,可是真的想要跨過去,卻是千難萬難。

    內勁十層炭峰的人並不少,但是最後能夠真正跨出這一步的,卻是百中無一。

    那不但需要過人的毅力,還需要超級強大的狗屎運,很顯然,這位老者的身上估計是看不到這種好運了。

    在這個老人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的,是一位豐年男子。

    這位男子面相英俊,額間玄青緞勒正中一片綠玉,耳邊兩個玉鑲大金環,闊邊的袖口和衣襟,臉上手上象徵勤勞的色澤和粗線各皺紋,端正的鼻樑,微帶憂鬱的溫和眼神,哪怕是賀一鳴也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英俊的過份了。

    見到了賀一鳴之後,這二個人的眼中也都是露出了一絲訝然之色,雖然很快的就掩飾了過去,但又如何能夠瞞得過廳中的這些人。

    他們二個其實早就知道賀一鳴的年紀輕輕,但是當他們真的看到

    本人之時,還是忍不住從心底發出了驚訝的歎息。如此年經就已經是

    先天強者了,這究竟是如何修煉的?特別是那位老者,更是有著一絲惘悵和些許的妒忌之心。

    不過,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將妒忌之色表達出來。

    想要妒忌一個先天強者,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一鳴,快點過來,我向你介紹一下。」賀武德笑呵呵的說著,很顯然,他老人家剛才與這二位的談話十分的愉快:「這位是於小憶殿

    下。當代國主的嫡長子。」

    於小憶微微躬身,道:「見過賀大師。」

    賀一鳴伸手一拱,道:「不必客氣,殿下親來,有失遠迎。」

    於小憶心中疑惑,這位賀大師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吧。

    他雖然是天羅國的太子殿下,但是卻也知道先天強者在國家中的地位。天羅國中唯一的護國法師水炫桂在面對皇室眾人之時,除了國主陛下之外,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這位是薛烈先生。」賀武德頓了頓,道:「薛烈先生是水炫槿大師的首席弟子,在我們天羅國中聲名赫赫,被譽為內勁十層高手中的第一人。」

    賀一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對於這個名號並不奇怪。既然是先天強者的徒弟,那麼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若是能夠掌握一種先天功法。再加上一件寶器的話,那麼在同階中稱雄,似乎也並非難事。

    別忘了,昔日的梟家兄弟二人,以第九層內勁,就可以與大伯抗

    衡。這在一般人的眼中,絕對是屬於不可思議的事情。

    薛烈的態度可就是顯得恭敬了許多。他大步上前,絲毫也不顧忌彼此之閩的年齡差距,就這樣深深的一躬到地:「薛烈見過賀大阜。」

    賀一鳴眉頭微皺,伸手一抬,頓時將他扶了起來,道:「薛先生無需多禮。」…

    雖然賀一鳴的動作並不大,就是這樣輕輕的一抬,但卻已經讓薛烈震驚不已。因為他發現,自己在對方的面前,似乎是根本就沒有一點

    兒的抵抗能力口

    這種感覺,他以前只是在自己的老師身上感應過。

    至此,他終於是完全的相信了。眼前這位年經過份的人,確實是一位先天強者。

    賀一鳴的目光朝著程、徐二家的眾人身上掃過,向著他們微微點頭而笑,程寧生等人自然是拱手還禮。

    他們本來都是坐著聊天,但是當賀一鳴進來之後,所有人都是自動的站了起來,就連賀家的眾人也是不曾例外。

    「一鳴,這一次殿下親來,可是給我們帶來了許多好東西。」賀武德的聲音中蘊含了強烈的掩飾不住的喜色。

    雖然太倉縣遭遇到子百年不遇的馬賊強襲,但是他們賀家非但沒有傷筋動骨,反而是所獲甚豐。

    賀一鳴帶來了數萬兩黃金,林濤栗送來的東西折價之後,同樣也是毫不遜色,而這一次皇室從天羅城所帶來的刮物之多,更是讓他喜出望外。

    不過,他老人家也明白,這些人之所以會平白無故的奉上黃金和

    貨物,純粹是看在了賀一鳴的面子之上,如果不是有他這個先天境界的孫子,那麼賀家這一次別說是大有收穫,就連他本人都要賠進去了。

    程寧生也是附和著笑道:「賀大師,這一次皇家還免去了太倉縣十年的賦稅,並且拔下來了大筆錢糧,讓我們修繕那破損的城牆。老夫剛剛檢查了一下物資,不僅僅可以讓縣城的城牆恢復原貌,而且還可

    以在賀家莊之前,建造一座高大的城牆。」

    賀一鳴的心中微動,他當然明白建造城牆的耗費,絕對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若非如此,爺爺他們也不會在每年都在這上面投入大量的金錢了。

    而程寧生這樣說,分明是得到了於小憶二人的首肯,或者說根本就是他們的授意了吧。

    他心中暗歎,不愧是皇室中人,果然是好大的手筆啊。

    賀武德哈哈一笑,道:「程兄,這一次抵禦馬賊入侵,徐家堡的

    功勞最大,而且你們程家的府邸和徐家堡的外堡,同樣是受損嚴重。

    這筆錢糧就交由二位,做為程府重建和徐家外堡重建的資金吧。」

    賀一鳴微怔,心道爺爺何時變得那麼好心了?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聽於小憶笑道:「賀老先生說笑了,這一次太倉縣三大世家力抗馬賊,將困擾太阿縣的那些賊群們一網打盡,

    這是何等功勞,於國有功。我們又怎能讓英雄們流血又流淚呢?」他的臉色轉為了誠懇,道:「徐家堡和程府的重建,都由我冉皇室承擔

    了。絕對還你們二家一個公道。」

    徐隱傑和程寧生無不是大喜過望,他們立即是踏前一步,深深的拜謝了。

    以這二家的底蘊,雖然也能夠重建家園,但這同樣是一筆天文數

    字。一旦重建之後,肯定會元氣大傷。如今天上陡然掉下了一個大餡

    餅。他們當然是喜不自勝了。

    在拜謝之後,他們看向賀武德這老頭子的眼光就多少帶了一點兒的感激味道,當然,這三個明爭暗鬥數十年的老頭子也絕無可能和親兄弟一樣的親密無間,只能說是關係逐漸緩和下來罷了。

    薛烈見他們談話完畢,再度深深一躬,道:「賀大師,家師水炫橫聽聞太倉縣中又出一位先天大師,不由地喜不自勝。他老人家希望賀大師能夠赴京一行,並有要事相商。

    他的聲音誠懇之極,有著令人難以拒絕的誠意。

    於小憶也是深深一躬,道:「請賀大師成全。」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道:「赴京一行拜見水大師,也是我的夙願。不過,請問薛先生,水大師究竟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勞的呢?」

    薛烈和於小憶同時臉色微變,他們互視一眼,終於於小憶一咬牙,

    道:「賀大師,我們天羅國在西北諸國中雖然不如三大強國,但也是第二流國家中的佼佼者。但是三郡之內。卻唯有水大師一位護國法師。

    所以,……」

    賀一鳴眉頭微皺,他正想說自己對於護國法師沒有興趣的時候,卻見到一邊的爺爺朝著他齜牙咧嘴的打著眼色,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一變。道:「此事賀某還需要考慮一番,過的幾日再行給二位答覆

    吧。」

    聽到他沒有當場拒絕,於小憶和薛烈不由地是面露喜色。

    只要沒有一口拒絕,那就代表了還有轉困的餘地,特別是於小憶,

    已經在內心中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促成此事。若是在他的手中得到了賀大師願意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的承諾,那麼日後他的皇位,

    就會穩如泰山。

    賀武德打了個哈哈,道:「殿下。薛先生,你們遠來幸苦,還請休息一晚,就算是要返回京城,明日再行也不遲啊。」

    賀一鳴點頭,道:「不錯,你們休息吧,我也去做功課了。」

    說罷,他向著幾個家中人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走。

    雖然他這樣做算是非常失禮的行為。但無論是賀家中人,還是其餘人

    ,晰漢有泛起任何惱怒的念頭。

    一個先天大師,若是連這點兒特權也沒有,那麼又如何能夠體現出他們的強大和尊貴的地位。

    賀一鳴回到房中,讓袁禮薰準備了一份爺爺愛喝的,來自於遙遠大申的茶水。

    這些茶餅子還是從袁家那裡送來的。本來是做為走私的貨物,但是袁家這一次卻是將這批茶餅子當做了禮物贈送給老爺子。

    老爺子大喜之下,分了二成給賀一鳴。只不過對於賀一鳴來說,

    好茶壞茶到了他的嘴巴裡幾乎就沒有任何區別,所以才將這份禮物保存下來,專門給幾位長輩留著打秋風用。

    累然,沒過多久,老爺子就已經來到了他的房間中。

    在對面坐下,拿起了茶杯呻了一口,老爺子舒暢的吐了一口氣,顯的十分暇意。

    「爺爺,您剛才朝我打眼色。是什麼意思?」賀一鳴開門見山的

    道:「您是希望我出任護國大師。仰或是不出任?」

    「當然走出任了。」賀武德毫不猶豫的道:「一鳴,如果當初爺爺並沒有流浪到太倉縣,並且在這裡落腳扎根,打出了一片基業的話。那麼我不會要求你這麼做,因為在西北諸國中,天羅國並不是最強大的國家,在她之上,還有著西北三大強國,其中距離我們最近的,就是開嶸國,你完全可以成為開嶸國的護國大師,所享受到的待遇才是最好

    的。但是,既然我們賀家莊已經在太倉縣建立,並且以這裡為基地而開枝散葉了。那麼我就希望,你能夠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了。

    賀一鳴微微點頭,他已經明白了爺爺的意思,若是他成為了天羅

    國的護國大師,那麼賀家在天羅國境內。無疑將會如魚得水,再也無

    人膽敢冒犯了。

    考慮了一下,賀一鳴誠懇的道:「爺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的志願是在天下,我想追求至高的武道,而並不想要被一個國家所束搏住。」

    賀武德哈哈一笑,道:「一鳴。你以為成為了護國大師之後,就會被束搏住麼?嘿嘿,其實護國大師不過就是一個名頭罷了,除非是在

    國家遭受到重大危難,或者是他國的護國大師挑戰,否則你根本就無需出手。」

    賀一鳴雙眉輕揚,道:「可是成為了護國大師之後,不是要居住在國都之中麼,那我又要如何去見識外面的天下。」

    賀武德的笑容頓時一僵,片刻之後,他不由地的苦笑道:「這倒

    是一個大問題。」

    其實對於一般的先天強者而言。在他們踏足先天境界之時,大都是在六十歲以上,甚至於更加的老邁。這些人都有著豐富的閱歷和經

    驗。對於外出遊歷天下的興致也不會太高,所以才會接受某個國家的奉供。成為這個國家的護國大師。

    而像賀一鳴這樣年輕就踏足先天的。可謂是絕無僅有,所以當遇到了這個問題之後,賀武德自然也就是擾頭不已了。

    賀一鳴突地笑道:「爺爺,您不必擔s了。」

    賀武德雙目微亮,道:「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賀一鳴搖頭,道:「不是我有好辦法,而是他們有好辦法。「

    賀武德大惑不解,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他喜愛的孫兒。

    賀一鳴伸手一指天羅國都的方向,道:「等我到了那兒之後,將我的志願和水大師一說,若是他能夠解決,我就答應擔任天羅國護國大

    師。若是他也無能為力,那麼我就拍屁股走人。」

    見到賀武德一臉的哭笑不得的神色,賀一鳴連忙道:「您老放心,只要有我在世一天,我想賀家就絕對不會有多少人願意招惹。無論我是否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這一點都不會改變吧。」

    賀武德沉吟了許久,終於緩緩的點頭,不過在他的心中卻還是有著一絲遺憾,若是賀一鳴能夠擔任護國大師的話,那麼賀家莊肯定會得到許多相應的好處。不過一想到孫兒的志願,他的那點兒心思頓時就淡

    了下來。

    只要能夠讓這個孫子高興,讓他不斷的在武道上獲得更高的成就,

    那麼賀家莊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高,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日,賀家門前,一片熱鬧萬千之氣象。

    一隻巨大的馬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賀家莊,朝著天羅國都的方向行去。

    在這只隊伍中,除了二位國都來客之外,林濤栗竟然也是隨車而

    東

    而賀家之中,除了賀一鳴和袁禮薰之外,就唯有賀茶信和賀一天父子二人隨行,按照賀老爺子的話。日後的一天肯定要外出遊歷天下,那麼注定要接掌賀家莊的鑒信父子二人,就必須跟著去見見世面了。

    望著車隊緩緩的踏上了大道,離開了他的視線。

    賀武德長歎一聲,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不過,從此以後,賀家莊就走出了太倉縣的這個彈丸之地,正式的進入了西北諸國的視線之中。

    而賀家莊的天之驕子賀一鳴,又是否能夠真正的在西北站穩腳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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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八章 大道奔馬

    遼闊的大陸西北,是一個山脈與草原並存的地方,在同一國中,有延綿無際的山脈,也會有遼闊的平原。

    天羅國無疑就是這樣的典型國家之一。

    不過天羅國的國都,是建造在了一個地勢通達之處。國都不遠處,也有著小型的山脈起伏,只是經過了千百年來的開擴,這才逐漸地陳.彥.濤.手.打形成了如今的這番四通八達的景象。

    賀一鳴等人經過了一個月的行程,終於來到了這座在天羅國中最重要的都城之下。

    當賀一鳴從馬車中出來,眺望那高大的城頭之時,心中也湧起了一番感慨。

    若是三年前有人告訴他,這三年之中會有著如此巨大的變化,就連天羅皇室都恭恭敬敬地邀請自己,那麼他絕對不信。

    可是,在這三年中所發生的一切,確實是讓他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一個在以前難以想像的高度。

    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想要儘快見到水炫槿的念頭。

    “薛先生。”賀一鳴朗聲道。

    走在隊伍最先頭的薛烈立即如飛般地趕了過來,遠遠地立即高聲道:“賀大師有何吩咐?”

    “我想去見令師。”

    薛烈一怔,這一次賀一鳴赴京,不就是為這個目的麼?

    他在馬上微微躬身,道:“賀大師放心,我們這陳.彥.濤.手.打就進城,先在皇家莊園中歇息一日,明日一早……”

    “我現在就想要見到令師。”賀一鳴淡淡打斷了他的話。

    薛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賀大師如此急切地想要見到他的老師,難道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緣故麼?

    賀一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麼說來,薛先生是不想引見了?”

    薛烈牙齒一咬,道:“既然賀大師執意如此,薛某自當遵循。”

    此時,於小憶也已經被驚動,並且來到了他們的身前,聽到了賀一鳴的這個要求之後,他不由地心中苦笑。

    早就知道這些先天強者們都是一些不可理喻的傢伙,最初還以為賀一鳴是一個例外呢,如今看來,他只不過是掩飾得比較好一點罷了。

    向著薛烈使了個眼色,於小憶道:“賀大師,既然您想要早點見到水大師,那麼就請薛先生帶您前去,至於賀荃信先生他們,則由小王招待如何?”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微微點頭,將目光轉向了薛烈。

    薛烈無奈,策馬離開了車隊,向著城門內行去。

    賀一鳴呼哨一聲,紅綾馬立即從隊伍中穿了出來,賀一鳴一躍而起,恰到好處地落在了馬背上。

    不待他催促,紅綾馬已經緊緊地跟在了薛烈的那匹馬身後。

    與紅綾馬相處的時間越久,賀一鳴就越是喜歡,而且此馬聰慧幾近通靈,人馬配合得越來越是默契。

    不過越是如此,賀一鳴對於羅欣也就越是感激。

    贈馬之情,日後一定要找一個機會償還才是。

    天羅城中的繁華程度,別說是太倉陳.彥.濤.手.打縣城無法比擬,就連賀一鳴曾經去過的火烏國都都要遜色幾分。

    每一條街道上都有著行人,商賈之流,更是隨處可見。

    於小憶曾經說過,天羅國雖然不如三大強國,但是在整個西北中,也算得上數得著的國家了。

    今日看來,這話倒是沒有多少誇張的成份。

    在街道之上,幾乎所有的行人都是沿著街邊而行,最中間的二條可以供馬行駛的道路上,竟然是空無一人。

    薛烈策馬在這條道路上奔行,一路上通行無阻。賀一鳴立即明白,這二條道路應該就是供給一些有權有勢之人通行的。

    當然,也唯有在城中的幾條主道上才能夠留出這樣的道路,若是在一些狹隘的弄堂中,那就決無可能了。

    前方驟然傳來了一連串的肆無忌憚的狂笑之聲,隨後超過了二十匹的駿馬飛馳而來。

    薛烈策馬雖然也在賓士,但這裡畢竟是城內,他還是將速度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之內,然而這些迎面而來之人,卻是毫無忌憚地拍馬狂奔,似乎這裡並非國都,而是什麼一望無垠的原野一般。

    眼看對方的馬如飛般地沖來,即將要與薛烈的馬撞到一起。

    這位內勁十層的後天絕頂高手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了一絲怒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就已經從馬上落下。

    他雙腳觸地,驟然伸出了雙手,向著前方拍去。

    烈馬賓士的速度極快,瞬間就已經沖到,而他高舉著的雙掌則是不偏不倚地正好拍到了馬頭之上。

    霎那間,當頭的那二匹馬頓時是如遭雷殛,竟然就這陳.彥.濤.手.打樣如同撞到了鋼牆鐵壁一般,硬生生地被擋了下來。

    薛烈的用勁十分巧妙,掌中帶著一絲旋轉的力道,那二匹駿馬立即摔倒在地,但口中卻依舊是嘶嘶作響,竟然並沒有在這一掌中斃命。

    賀一鳴在一旁看得是心中讚歎,想要將烈馬一掌擊斃,對於內勁十層的高手而言,並不算什麼難度,但是想要將馬兒攔阻下來,卻又不傷馬兒的性命,那就不是一般的困難了。

    馬上的二位騎士分明都是內勁有成的修煉者,雖然是事出突然,但是他們的反應極快,立即一按馬頭,頓時飛了起來。

    他們身後的眾人都是大驚失色,無不勒住了馬頭,紛紛喝罵了起來。

    賀一鳴的眉頭微微一皺,道:“薛先生,這些人是誰?”

    薛烈連忙轉身,恭敬地道:“賀大師,請您見諒,他們都是京中幾個世家內的公子小姐,行事狂妄了一些,絕非故意衝撞於您。”

    此刻,一個暴怒的聲音傳來:“你們二個,是從哪裡來的混蛋,竟敢阻擋我們的去路,你們知道我們是誰麼?”

    這些的公子小姐們也不是笨蛋,他們見到了薛烈的身手之後,立即明白此人的武技修為高深莫測,絕非他們能夠比擬的,是以並不敢上來動手,只不過是遠遠地叫喚。

    薛烈的臉色一沉,身形突地飛起,風馳電掣般地來到了那人的身前,伸出手去,前前後後,正正反反的就是八個巴掌扇了過去。

    那人心中大駭,他搖頭晃腦的想要躲避,可是他隨即發現,無論他如何躲避都是毫無用處,而且從其他人的角度看來,反而像是他主動將臉伸上去讓對方打一樣,顯得狼狽不堪。

    八個巴掌扇過之後,薛烈的身形頓時退回了原地。

    他這一次出手,當真是如鬼似魅,快若閃電,當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八個巴掌已經打完了,而薛烈更是回到了原地,就像是根陳、彥.濤手打本就未曾動過一般。

    那名挨打的公子一聲慘哼,張開了口,一口鮮血吐出,竟然帶著十餘顆鮮血淋漓的牙齒。

    薛烈的這八個巴掌,竟然將他的滿嘴牙都打掉了。

    頓時,這些公子小姐們一個個臉色發白,再也沒有人敢出口叫駡了。

    此刻,只要是稍微有點兒頭腦的都知道,絕對不能再吃眼前虧了。

    薛烈打完之後,用著眼角朝著賀一鳴的方向瞥了一眼,卻見他面無表情,似乎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不由地心中一松。

    他之所以下了辣手,將這些公子小姐嚇住,就是怕這些人無知,在言語間得罪了賀一鳴,若是賀一鳴真的發火將他們全部斬殺,只怕立時就要引起軒然大波,在城中樹敵無數了。

    當然,以他先天強者的身份,自然是無人敢招惹,但這些公子小姐們既然敢在主道上放馬奔行,自然也是家中權勢顯赫。

    若是雙方結仇,那麼他們千方百計將賀一鳴請到國都擔任護國大師之事,就將完全泡湯了。

    場中沉默了片刻之後,賀一鳴感到無趣,道:“薛先生,我們走吧。”

    薛烈頓時是大喜過望,連忙道:“是。”

    他也不上馬,就牽著馬大步流星地前進,凡是他走過的地方,那些公子小姐們立即是張惶失措地將馬兒驅走,留下了當中的一條大路,就連那個被打掉了滿嘴牙的公子,也是捂著高高腫起的腮幫子,退到了旁邊。只不過在他的眼中,卻有著無比的怨毒之色,緊緊地盯著薛烈。

    賀一鳴策馬而行,緊隨著薛烈走過了這條通道。

    等到他們過去之後,終於有一人站了出來,拱手道:“在下陳彥濤手打訾瑞汶,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薛烈頭也不回,朗聲道:“老夫薛烈,問問你家長輩,是否應該挨打吧。”

    場中的那些公子小姐們先是一怔,隨後立即是臉色大變,原先在眼中的怨毒憤恨之色頓時消退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懼之色。

    訾瑞汶顫聲問道:“可是紹明居的薛烈前輩?”

    薛烈放聲大笑,不再理會,徑直而去。

    直至他們二人遠遠離開之後,這些公子小姐們才一個個地松了一口氣,他們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個挨打的青年,都帶著一絲僥倖之色。

    那人捂著腮幫子,眼中卻盡是一片恐懼,此刻,就算是再借給他二個膽子,也是沒有了半點兒的報復之心了。

    豁然,從他們的兩側傳來了數道呐喊之聲,數十名城中官兵飛快地跑來。

    這些人來到了這裡,見到了馬上的眾位公子小姐,立即站定,為首之人似乎是認得訾瑞汶,立即是上前討好道:“訾公子,聽說有人衝突了你們,不知道此人何在,讓小的將他抓獲,一定要從嚴懲處。”

    訾瑞汶等人都是面色古怪地看著這個兵丁隊長。

    雖然明知道此人是在拍馬屁,也有著借此機會與眾公子搭上線的念頭,但是指望他去捉拿薛烈……

    訾瑞汶輕輕一笑,道:“貴官如此熱心,我們真是多謝了,請問貴官大名?”

    那人的笑容中頓時又多了幾分諂媚,道:“小人張三,為公子效勞,那是小人的榮幸。”

    訾瑞汶伸手一指前方,道:“與我們沖陳彥濤手打突之人往那邊走了。”

    張三的雙目中頓時是凶光閃爍,他大手一揮,道:“兄弟們,跟我去捉拿犯人。”

    他身後的那些兵丁應了一聲,跟隨著張三正要動身。

    訾瑞汶突地道:“張三隊長,此人的名字我也知道。”

    張三連忙停下了腳步,道:“訾公子,那人犯是誰?”

    “此人名叫薛烈。”

    “薛烈是吧,您放心,我保證,落到了我的手裡,再烈的人也烈不起……咦,薛烈?這名字好熟啊。”

    訾瑞汶好心地提醒道:“此人你應該有印象,他是紹明居中人。”

    張三臉色頓時變得僚白僚白,他苦澀地道:“公子見笑了,小人這就告退。”

    他說罷轉身就走,再也不提絲毫人犯之事了。身後的那些兵丁們面面相覷,也唯有緊緊地追了上去。

    眾人看著他狼狽而去的背影,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兒。

    突進,一人問道:“訾兄,薛烈身邊的那人是誰?”

    另一人道:“應該是他的子侄輩吧。”

    “不象。”先前那人道:“我看薛烈對於那個年輕人的態度恭敬異常,就像是晚輩在向前輩行禮似的,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子侄輩。”

    後一人先是語塞,隨後辯道:“以薛烈陳彥濤手打的身份,又怎麼會向一個年輕人行禮,你肯定是看錯了。”

    先前一人猶豫了一下,說實話,剛才過於混亂,再加上此刻被人一說,心中頓時是遲疑了起來,或許真的是他看錯了。

    訾瑞汶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道:“不好。”

    眾人盡皆相詢,訾瑞汶苦笑連連,道:“我聽說,在一個半月之前,薛烈隨著太子殿下前往太倉縣去了。”

    眾人先是一怔,隨後一個個臉上失色,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跟在薛烈身後的,豈不是那位傳說中的,連二十也不到的那人了麼?

    一想到剛剛或許是與此人發生了衝突,眾人的心中頓時懊惱萬分。

    他們本來是打算出城狩獵,但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哪裡還會有半分的玩樂之心。

    訾瑞汶微微搖頭,歎道:“眾位,今日之事,瞞是瞞不過了,我們回家之後,向長輩們坦言,準備禁足吧,弄不好,還要挨打呢。”

    那些公子小姐們一個個面如死灰,然而他們只是暗自埋怨,為何今日會如此倒楣,碰到這種不可招惹的人物,但卻沒有一個想到過,他們究竟是否應該在大道之中策馬狂奔。

    ※※※※

    “薛先生,你的名號在天羅國都中還是很有威望的啊。”賀一鳴微笑著打趣道。

    剛才的那件事情,並不能引起他的惱怒,不過隨口調侃幾句,也無傷大雅。

    薛烈的臉色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他小心地道:“賀大師,這並非薛烈的名聲,而是因為老師的名聲才是。”

    賀一鳴啞然一笑,道:“那些人既然是各府上的公子小姐,為何不認得你呢?”

    薛烈苦笑道:“賀大師,薛某自從拜在師傅的門下之後,大都是在勤修苦練,不喜歡參加什麼酒宴之類的邀請,久而久之,也就無人相識了。”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若是沒有全身心地修煉武道,也不可能有所成就。”

    薛烈聞言,不由地大有同感,他的天賦陳彥濤手打雖然不錯,但能夠有今日的成就,被稱為是天羅國中的先天以下第一人,靠的還是勤修苦練,沒有一日放鬆的緣故。

    再穿行了數條街道之後,行人逐漸地稀少了起來,而且地勢越來越高,竟然是一個小小的高聳土坡。

    終於,薛烈停了下來,賀一鳴抬頭看去,那座巨大的類似於城堡的建築之上,清晰地寫著紹明居三個大字。

    門開,進入其中,賀一鳴凝目望去。

    整個城堡之中,目光所及,一片雕廊水榭,亭閣樓台,依山勢而建,四周的牆壁似波浪般起伏,圍著一塘輕輕漾動著的活水,自然,和諧,又不失典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賀一鳴的心中突如其來地湧上了一種心曠神怡般的感覺。

    若是能夠在這種地方長期居住,確實是有著洗滌人心,不願沾惹塵世的感想了。

    而且他還隱隱地覺得,在這個地方修煉的效果,應該是比賀家莊要好得太多了。

    他心中盤算,以後是否也要找一個風景秀美的地方,建造一個這樣的城堡。若是真的建成了,只怕父母兄弟姐妹他們肯定會萬分喜歡的吧。

    雖然還沒有正式見到水炫槿,但是在他心中的期望似乎是又多了一層。

    豁然,賀一鳴的心中突生感應。

    他轉頭看去,其中一個涼亭中,坐著一人,從遠處而望,竟然給他一種異常蕭索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剛剛升起,賀一鳴的眼神就是一變。

    因為他已經發覺,此人雖然陳彥濤手打坐在那裡,但卻給人一種已經徹底地融入了周圍環境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已經不在了,而變成了周圍景致的一部分似的。

    天地合一,竟然已達如此。

    薛烈正待引賀一鳴入內,突然發覺這位賀大師靜靜地盯著一個方向,似乎已經將他忘卻了似的。

    他心中詫異,轉頭一望,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印入了眼簾,他立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他知道,這種境界在他的這一生之中,是永遠也不可能指望的了。

    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薛烈將所有下人們揮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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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水炫槿


賀一鳴在踏入先天以後,一共見到了二位先天境界的強者,而這位就,無疑就是第三個了。

    當天緩步走了那左涼亭之後,不由地微微一愣

    無論是火國中的庭世光,還是金林國中的血屠夫呂辛紋,都是相貌堂堂之輩。然而,這位天羅國護國大師的面容,就有些令人感到滑稽了,

    其實,這位水炫槿大師的臉龐還是較為豐滿,一雙眼睛也是緊緊有神,但是,他的腦袋上,卻長的一雙碩大的耳朵。這一對出奇打的耳朵宛如蒲扇,竟然隨著涼亭中的風而輕輕的扇著

    不過也就是一愣的功夫,賀一鳴就立即收斂了心神,深深的行禮道:見過水師兄

    在與庭世光和呂辛紋打過交道之後,他已經知道了先天強者之間的交往,並不是以各自的輩分而論,而是以實力而論

    只要是能夠踏足先天境界,那麼就可以與同價高手平輩論交了

    水炫槿站起來,深深的看了賀一鳴一眼,突然長歎道;賀兄真是年輕啊

    賀一鳴聽出了他這一聲歎息中所辦喊著感慨,分明是有感而發。他驚訝的抬頭,認真的看了幾眼,臉色卻不由得有些微微的變化。

    水炫槿驚訝問道:賀兄,你竟然看出來了

    賀一鳴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並沒看出什麼,水兄你多慮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未免有些言不由哀了。其實,當他仔細觀看的時候,已經發現在誰選進的身上的活力,似乎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消失著

    在他所遇到的那二個先天強者的身上,賀一鳴都可以感受到強烈的生機,那種感覺,就像是春天中萬物生長的感覺

    他知道,這是因為先天強者身上的強大生命力所產生出來的一種氣場,也唯有同階高手,才能清晰的感應到。

    可是,在水炫槿的身上,這種強大的生機似乎卻在逐漸的枯萎著,好像春天已遠,夏日已過,秋季落葉,寒冬將至一般

    水炫槿哈哈的爽朗一笑,道:「賀兄,你的眼力如此之好,確實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你也無需隱瞞,老夫已經二百一十二歲,確實是沒有幾年好活的了。」

    賀一鳴的臉上頓時出了一絲尷尬之色,只是他心中卻是佩服,這位明知道沒幾年的活頭了,但卻依舊如此開朗,這一點,從他那清澈的雙眸之中,就能夠感應出來,確實是殊為難得

    水炫槿伸手一指,道:「賀兄請坐。」

    賀一鳴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此刻他對於這位二百多歲的老人,已經有了很大的好感。只是目光一轉,卻依舊是落到了他的那雙大耳朵上。

    水炫槿看到了他的目光,不由的微微一笑,隨後,他腦袋上的那雙耳朵頓時奇跡般的縮小了起來,瞬間就已經恢復成平常人的大小

    賀一鳴的一雙眼睛頓時園了,他立即明白過來,道:「好神奇的功法,請教水兄,這究竟是什麼功法?」

    「這種功法,就叫做順風耳。是天羅皇室收集的一個先天功法。」水炫槿笑道:「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先天輔助類功法,不過卻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學成的。」

    為何?」

    「因為這套功法不屬於五行功法中的任何一種,想要修習的話,必須要身具修煉風系功法的天賦。」水炫槿平靜的說道。

    賀一鳴雙目微亮,道:「在五行功法之外,還有著其他的功法嗎?」

    「當然。」水炫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將周圍所有清新的空氣都吸進腹中似的,道:「大自然之中,千變萬化,正如大道萬千,條條不同,在這個世界中,有多少力量,就有多少屬性。

    五行之力,是所有力量的根本,但並不能代表所有的力量。而風的力量,也不過僅是那大道萬千中的其中之一罷了。

    賀一鳴的眼中精光四濺,在以前,哪怕是他的爺爺賀荃名,也從來就沒有與他講過類似的話。而這番話卻讓他有著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僅僅是這麼的一瞬間,他似乎就對於自然之道有了更深的瞭解

    特別是他曾經領悟了的風和雨,就愈發如此類。

    他甚至於產生了一種彷彿是隨時都可以將眼前的這層膜捅破的感覺,差點就要站起來開始鍛煉拳法了。

    不過他還是收斂了心神,向著水炫槿恭敬的行了一禮。

    這一次來到京城,果然沒有來錯,就憑這一句話,就已經讓他獲益匪淺了

    看到賀一鳴這樣的態度,水炫槿也是有些發怔,他訝然道:」賀兄,難道你的老師從來就沒有說過這番道理嗎?」

    確實,這番道理後天高手雖然用不上,但是對於先天高手而言,卻是最基本的道理,只要有師承的,那麼在弟子踏入先天的那一刻,就會將這番最基礎的道理傳下去。

    賀一鳴臉色微紅,道:「水兄,在下並無師承》」

    「並無師承?」水炫槿沉吟了一下,道「可是據我所知,賀兄一家似乎與衡山一脈有著極深的關係啊」賀一鳴立即知道,這肯定是林濤栗透露的消息了。

    他微微一笑。道「家祖曾經是橫山派的記名弟子,不過在四十年前就下山行走了,是以小弟目前還不是橫山之人。」

    水炫槿臉色驟然變了幾下,他喃喃問道:「既然如此,那麼賀兄是如何踏足先天境界的呢?」

    賀一鳴雙手一攤,道:「我是使用功法相生之道提升內勁,最終衝破極限,踏足先天》」

    水炫槿的眼中終於露出了驚駭之色,道:「賀兄是自行踏入先天,而並不是服用先天金丹嗎?」

    「是啊。」賀一鳴憨厚一笑,想了想,道:「我也聽說過先天金丹的名字,但可惜的是,從來就沒有見過。不過說實話,晉陞先天,確實是比內勁的晉陞難得多了。」

    水炫槿臉龐生肌肉微微的抽*動這,良久之後,他終於長歎一聲,道:「賀兄,老夫本來還以為你是和那些超級門派中的年輕人一樣,擁有極高的天賦,但卻是依靠金丹提升上來的。可是如今老夫才知道,原來是大大的低估了賀兄啊。」

    賀一鳴微怔,試探性的問道:「水兄,你說的超級門派莫非就是類似於橫山的這樣隱世門派?」

    水炫槿啞然失笑,道:「橫山一脈,確實也算得上是隱世的門派之一了,但卻與超級門派扯不上關係。」看到賀一鳴似乎是興趣頗濃,他一揮手,道:「賀兄,據說你日後還是要歸屬橫山門下

    到時候自然會知道其中內幕,若是由我轉告,反而不好。」

    賀一鳴這才死了詢問之心,但他沉吟了一下,還是道:「水兄,你說那些超級門派中,也有著年輕的先天強者嗎?」

    水炫槿猶豫片刻,肅然道:「是,不過這種人雖然也是天資過人,但若是與賀兄你相比,那就是天差地別了。」

    他這句話說的是斬釘截鐵,沒有一點的動搖。

    確實,以賀一鳴的年紀,既然沒有服用過金丹,完全是憑借自己的實力進階先天。不敢說是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賀一鳴心中苦笑一聲,自己有個屁天賦啊,如果不是那一日的湖底奇遇,讓他的體質發生了莫名奇妙的改變,他又如何能夠有今日的成就。

    水炫槿感歎了幾句,豁然神情嚴肅起來,道:「賀兄,你既然已經看出老夫的壽元無多,那麼也應該理解老夫邀請你來此的目的了吧

    賀一鳴目光一轉,想不到水炫槿竟然是開門見山的就提出了這個要求,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做也正符合他的性格。

    考慮了一下,賀一鳴道:「水兄,我有一事不明,還請你解惑。」

    「請說」

    「你為何要答應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

    「因為老夫與天羅國的前代國主有著過命交情。」水炫槿毫不猶豫的道:「自從一百三十年前,我就開始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之位,這百多年中,見證了天羅國的興盛發展,從僅有一個小郡的國土,到現在擴充了整整四倍以上。如今我已經老了,這副身子骨也變得脆弱了,最多也就是憑藉著昔日的名頭,來威懾下附近的豺狼猛虎罷了。」

    他長長的歎了一聲,道:「老夫原本以為,一旦身死之後,天羅國將會像西北眾多小國一樣,逐漸的消亡。但沒想到竟然在這時候出現了你這樣的天才大師。」說道此處,水炫槿的雙目逐漸的亮了起來,略顯激動的道:「所以我請你前來,希望你能夠繼承我的位置,將天羅國一直守護下去。」

    賀一鳴的眼神微微波動,在這一刻,面前的這位老人,竟然讓賀一鳴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這位水大師和他的爺爺賀武德一樣,心中都牽掛著某件事情,為了這件事情,他們縱然是身死也不會安心。

    雖然他們的目標不盡相同,但是這番心意卻是沒有絲毫的區別。

    見到賀一鳴默然不語,水炫槿緩聲道:「賀兄,我知道你前途無量,但賀家莊怎麼也是天羅國的子民,就請你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

    賀一鳴頓時想起那日爺爺與他的談話,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見到賀一鳴有些意動,水炫槿也是喜形於色,道:「賀兄,老夫這百年來,收集了不少小玩意,若是你有興趣的話,不妨來看看如何。」

    賀一鳴神情微動,道:「水兄,天羅國的國庫之中,是否有先天秘籍?」

    水炫槿一愣,道:「有。」

    「我想要借秘籍一觀,不知水兄可否代為溝通。」

    水炫槿大笑一聲,道:「賀兄,這是小事,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了。」他頓了頓,補充道:「其實你只要答應成為護國法師,那麼別說是天羅國中的先天秘籍,就算是整個國庫中的錢財,你都有其中一層的干股了。」

    賀一鳴這才有些心驚,為了拉攏一個先天境界的強者,天羅國中竟然還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這絕對是事先料想不到的。

    水炫槿笑了數聲之後,道:「賀兄,本來有些話不該我說的,但你既然沒有師承,那我就僭越的說上幾句。」

    「水兄請講。」

    「我們先天強者雖然擁有天地真氣,遠非後天大修煉者可以比擬。但是,我們的精力也同樣有限,在選修功法時,最好不要貪多,而是能夠認準其中幾本。

    歎了一聲,道:」橫山一脈畢竟是傳承了數千年的門派之一,裡面的珍藏絕對要遠遠多於天羅皇室,而且在派中長老的指點下,也更容易讓你找準發展的方向。所以你就算是見了那些先天秘籍,最好,也僅是借鑒一番,而不要妄求什麼都掌握在手中

    賀一鳴沉吟半響,終於是躬身道:是小弟受教了

    水炫槿連連擺手道:賀兄不必客氣,這不過是老夫多年來的一點心得而已

    他站了起來道:賀兄我這次就入宮一次將三本秘籍帶來讓你以觀,就算是想抄錄一分也沒問題

    賀一鳴反倒是猶豫了起來,他沉吟了一會道:水兄,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已經決定,只需順風耳的功法就夠了

    水炫槿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欣慰之色,賀一鳴那麼年輕就已經成為了先天強者,而且他為人並沒有驕傲自滿發而是從善如流,聽的進他人勸告

    次子的前途,只怕是真是無可限量

    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同樣下定了決心, 無論付出何等代價代價,都要讓賀一鳴成為護國大師

    一座景色秀麗的院落之中,和一名拿著手中的一本並不後的書本,一頁頁的翻看者

    在水炫槿的堅持下和一名選擇了居住在他的邵明居之內。這間玉昂羅居就是這位老人親自為賀一鳴所選擇的住處

    不過除了他本人之外,賀荃信和賀一天卻住在了皇室莊園之中

    每日裡,前往莊園中與他們拉關係的人不計其數,而居住在邵明居中的賀一鳴確實難得清閒,不是沒人向來拜見這位新一代的先天強者而是根本就沒人敢進邵明居之中

    水炫槿並沒有食言,當天就將順風耳的密集從皇宮取了出來,並且交給了賀一鳴

    此刻,拿著這本奇異的先天功法,賀一鳴正在細細的品讀者,他的口中細語著,似乎頗有心得

    他沉吟了片刻,來到了正中的書桌上,開始了抄錄其中的內容了

    豁然,房間處發出了一道輕微的移動聲

    這裡的房間都是經過特殊設,保養的也非常好,開門聲幾乎就是難以聽聞。但是對於先天境界強者而言,哪怕是再輕微的聲音也確實瞞不過他們的耳目。

    賀一鳴頭也不抬,就隨口說道:有什麼事麼

    袁禮是他賀家唯一跟隨上路的女性也是唯一被賀一鳴帶入紹明居的女人除此以外,哪怕是水炫槿親自指點的侍女們也被賀一鳴請出了這間院落

    與袁麗儀相處了一段時間,雙方有一定的默契,和一名知道,在自己看書的之時,除非有什麼必要的事情,否則的話袁禮絕不會來打擾自己

    一到好聽的細細的聲音響起來:夫君,林濤栗公子在院子外廳,想見你一面。

    賀一鳴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筆,道:他來的真快,我這就期間他希望他能夠給我帶來好消息吧

    在上京之前,賀一鳴曾經對林濤栗隱晦的表示過,他想要看一看林加的所珍藏的手印秘籍

    雖然水炫槿說過:貪多嚼不爛,但是賀一鳴在學習了手印功法後,就對其情有獨鍾,再說他現在最強的武技之一,就是手印功法,所以縱然實在多學一點,也是毫不為過的

    來到了大廳之中,林濤栗恭謹的見禮,他們雙方在第一次相見之時,林家處於絕對的上位,可是如今相見,他們之間的地位已經徹底的來了一個大轉彎

    林濤栗心中自然是感慨萬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愈發的恭謹了

    袁麗儀為他們送上茶水之後,微微一欠身,隨後回到了賀一鳴的書房之中,對於他們二人的談話,他是絕對不會聽聞的

    林濤栗見袁麗儀去頓時從身上取出了二本厚厚的書籍,平放在桌面上道:賀大師,這就是我們鄰家珍藏多年的手印功法和手抄本i

    賀一鳴雙目微亮,驚訝道:這兩本書有何區別麼?

    林濤栗搖頭道:這個是手抄本是家父親自手抄錄,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有錯的,但是這種先天秘籍事關重大實在是不能有一點兒錯吳。所以家父命在下將原本一併拿來請賀大師翻閱之後,在還回來就好了

    賀一鳴聞言一笑,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若是手抄本的話,賀一鳴或許還會懷疑他們是否還有私藏,但既然連原本都拿出來了,那還有什麼話可說的了向林濤賈道謝之後,林公子固然是心滿意足而去,賀一鳴卻心中暗歎,自己晉陞為先天之後,人情受了一大把,日後想要還清,只怕是有的奔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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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章 五大手印

  腳下如同踩著棉花似的,沒有發出一點兒的聲音,沒走幾步,賀一鳴已經返回了書房之外。

  書房的門並未掩上,賀一鳴尚未進入,就看見袁禮薰正站在書桌前,拿著筆描繪著什麼。他心中好奇,並沒有出言提醒,而是身形一晃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

  在桌子上,一本書平攤了開來,上面寫著一些真氣的鍛煉之法,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生動的圖形。

  而袁禮薰持筆,在另一頁紙頭上,將這本書中的一切都抄錄了下來。

  那一手字娟秀可人,但真正讓賀一鳴感到驚訝的,卻是那些圖畫。

  這些圖畫和原本中的圖幾乎就是一模一樣,連一點兒的細微處也沒有差異。僅僅是一眼之間,賀一鳴就已經知道,袁禮薰的畫工遠遠地超過了自己,而且在觀察的仔細上,她也是有著獨到之處。

  與她相比,賀一鳴的書法圖畫,還真的是相差甚遠了。

  豁然,賀一鳴的目光微微地斜了一點,落到了袁禮薰的脖頸之上。

  那露在衣服之外的雪白的脖子,好像用大理石琢成,白得令人忍不住想要撫摸一番。勻稱的雙肩,正在有節奏地隨著她手中的筆而輕輕地晃動著。

  她全身心地將注意力投注到了此刻的動作之中,是以並沒有發現有人正在窺視。

  而正因為她的全神貫注,是以讓她的身上蕩漾著一種莫名的知性光彩,甚至於讓一邊的賀一鳴都有了些微的失神。

  袁禮薰的動作稍微大了一點,她掀開了一張已經抄錄完成的紙張,輕輕地鋪在了書桌的一角。

  她的腳尖微微踮起,腰肢微微下彎,在賀一鳴的眼前勾勒出了一個美妙的弧度。

  眼看她的手肘就要碰到自己的身體,賀一鳴的腰胸自然而然地就縮了下去。不知為何,賀一鳴突然十分享受這一刻的感覺,他甚至於不忍心驚動這個正在全心抄錄秘籍的女子。

  霍然間,賀一鳴發現自己此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使用了屏息術,而以他的實力,一旦使用了這門功法之後,哪怕是站在了袁禮薰的身後,她都不可能有發現的機會。

  臉色微微一紅,賀一鳴心中暗道,莫非自己竟然有偷窺的嗜好麼?

  袁禮薰再度低下了頭,將桌子上的順風耳秘籍翻過了一頁,繼續抄錄起來。

  而賀一鳴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了她的身後,默默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也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只是他隱約地覺得,在他的內心中,似乎是有某樣東西被輕輕地觸動了。

  終於,袁禮薰放下了筆,她的臉蛋兒微微的潮紅,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賀一鳴驟然驚醒了過來,他的身形再次一動,如鬼似魅般地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房間。

  袁禮薰似乎是有所察覺,她驚訝地抬頭,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卻又哪裡能夠捕捉到賀一鳴的身影,唯有微微搖頭,還以為是自己全心抄錄,所以一時眼花了呢。

  賀一鳴來到了書房之外的走廊上,腳下微微用勁,頓時發出了細微的腳步聲。

  袁禮薰本身就是一位內勁五層的修煉者,雖然這點兒的實力根本就不被賀一鳴放在眼中,但是這道特意加重的腳步聲卻無疑可以讓她聽得清楚。

  果然,當賀一鳴重新來到了書房門口之時,袁禮薰已經將一切都整理完畢,微笑地等候著他的到來。

  「你在做什麼?」賀一鳴明知故問地道。

  「少爺,妾身剛剛見您在抄錄這本書,不過剛剛抄了一半就去見林公子了,所以妾身就為您代勞了。」袁禮薰微微垂下頭,輕聲地說道。

  經過了這段日子的相處,雙方都對彼此有了一定的瞭解。袁禮薰也知道,賀一鳴雖然是一位先天強者,但他並沒有什麼古怪的脾氣,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的。正因如此,她才會主動地為他抄錄秘籍。

  賀一鳴微微點頭,裝模作樣地來到了書桌之前,然而當他看到了前後那些紙張之後,臉色卻不由地微微一紅。

  前半部份自然是他所抄錄的,若是與後面部份相比,那就實在是有些上不了檯面了。

  袁禮薰的目光也落到了二份內容上,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也是心中忐忑。

  半晌之後,賀一鳴拿起了自己抄錄的前半部份,雙手輕輕一搓,頓時冒起了一縷輕煙,竟然在他的手中就被焚化了。

  隨後賀一鳴抿嘴一吹,一股輕柔的氣息吹過,頓時將已經化成了灰的紙張輕飄飄地送入到了屋角的紙簍中。

  袁禮薰驚訝地睜大了美目,眼中儘是一片羨慕之色。

  武技練到了這個地步,確實已經是神乎其神了。

  賀一鳴又拿起了袁禮薰所抄寫的那些紙張,袁禮薰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

  「你的字很不錯,畫也很好,是跟誰學的?」賀一鳴詢問道。

  袁禮薰心頭一鬆,連忙道:「我的字和畫都是和弟弟一起,跟著族中的老人學的。」

  「你弟弟?」賀一鳴微怔,心中大汗,與她相處了幾個月,竟然連她有個弟弟的事情都不知道。

  「是,妾身的親弟弟。」袁禮薰的神情迅速地黯淡了下來,顯然這個親弟弟在她的心中佔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

  賀一鳴的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絲煩亂,不過立即被他壓了下去,道:「你弟弟叫什麼,在族中的生活如何?」

  袁禮薰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緬懷之色,她輕柔的嗓音帶著一絲飄渺的味道:「我弟弟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子,他叫袁禮翔,在族中……」頓了一頓,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他現在的生活想來應該是好的。」

  賀一鳴雖然對於人情世故懂的不多,但這句話的意思還是十分清楚。

  「難道他過得不好麼?」

  袁禮薰猶豫地道:「以前或許並不好,但是現在,肯定很不錯。」她抬起了頭,眼中終於是有了一絲堅定的神色,道:「只要我能夠一直在您的身邊伺候著,那麼他的生活就肯定不錯。」

  賀一鳴微微點頭,看了眼桌上的秘籍,道:「這本書你再抄錄一遍吧。」他轉身,走到了房間門口,停了下來,突地道:「你的字畫那麼好,以後我獲得的秘籍,就全部由你抄錄和整理,千萬不可弄錯了。」

  袁禮薰先是一驚,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立即垂下了螓首,以蟲喃般的聲音道:「是……少爺。」

  她以前叫少爺這二個字的時候,因為早已認命,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今日不知為何,心中卻突然多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臉上迅快地閃過了一絲紅暈,當她抬起頭之時,卻突地發現,賀一鳴已經是不知所蹤了。

  怔怔地看著前方,半晌之後,她才轉過了身子,來到了書桌之前,重新將順風耳秘籍的前半部抄錄了一遍。只是這一次她所用的時間卻是長了整整一倍,而且期間還錯了三次。當她終於全部抄錄完畢,並且校對整理完畢之後,一張臉龐已經是微微發燙。

  她的心頭盤桓著賀一鳴剛才的那句話,這……是否算是一個承諾呢?

  恍然間,她捂著發紅的面龐,心中亦是詫異,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

  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賀一鳴將林濤栗送來的秘籍拿了出來。

  他的目光落到了秘籍之上,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兒心猿意馬。他心中一凜,深吸了一口氣,那強大的意志在這一刻迅速地發揮了作用,只不過是一口氣的時間,就已經將心神全部收斂了起來。

  將二本書籍放到了桌子上,賀一鳴一張張地翻開,他首先查看的,正是這二本書中是否有何不同的地方。

  雖然可能性並不大,但他卻也不可不防。

  他的動作極快,在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之時,只不過是瞄上幾眼,就知道一頁之中是否有著什麼差異。

  不過半個時辰,他已經校對完畢,二本秘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錯誤,就連那書中的圖形也是一般無二,抄錄之人的用心之深,可見一斑。

  將原本收了起來,他慢慢地翻看著手中的抄錄本。

  這一次看可是認真仔細地觀看了,在這本秘籍中,一共記錄了五個手印功法。

  其中土系三種,伏地印,翻天印,擎天印。

  水系二種,流水印和雲雨印。

  看到了這五種功法的名字之後,賀一鳴的眼中頓時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

  他在林濤栗的身上偷學了伏地印和雲雨印中的部份心法,並且結合了自身的特點,創造出了藏針印這門攻守兼備的手印功法。

  然而,這門功法在他晉陞先天,並且多次的使用之後,卻總是感到其中缺少了一點什麼。特別是山巔頓悟,創造出了雲雨飛騰術之後,這種感覺就愈發地強烈了起來。

  所以他一直想要找個機會,看一看這二門印法的真本,如今終於是得償夙願了。

  在秘籍中找到了這二門印法,賀一鳴一點一滴地看了起來,並且時刻與自己想像中的真氣變化對照起來。

  許久之後,賀一鳴突地站了起來,他就這樣雙腳原地不動,平平地舉起了雙手,這一雙手在他的眼前驟然間變化了起來。

  一開始的速度極快,甚至於都出現了一絲殘影,讓人根本就無從捉摸。

  但是,隨著賀一鳴的動作純熟,他的結印速度竟然變得緩慢了下來。

  如果說一開始是八倍,甚至於是十六倍的快動作,那麼此刻就是八倍,甚至於是十六倍的慢動作了。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要考慮一下才動一下似的,給人以一種詭異的,老牛拉破車般的感覺。

  可是,與此同時,在他的身上卻莫名地蕩漾著一種厚實的如同大地般的感覺。他的動作雖慢,可是卻顯得異常的凝練老道,他的這雙手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牆垛,在他的身前組成了一個移動著的不朽長城。

  若是讓林家中人看到了賀一鳴此刻的動作,肯定會驚訝得五體投地。

  因為此刻賀一鳴所施展的就是伏地印,而且是真正的,屬於先天功法的伏地印。

  這門印法本來就不是後天高手能夠發揮出真正威力的絕學,在林濤栗的手上,和在此刻的賀一鳴手上,所發揮出來的,完全是二種不同的境界和威力。

  豁然,賀一鳴的手腕一抖,一個印結突地頓了一下。

  霎那間,他身前的那股看不見的強大城牆頓時煙消雲散了。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賀一鳴發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他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地完全將這門功法掌握。

  先天功法所要學習的,並不僅僅是先天真氣的運用,還有本人對於這門功法的體悟,若是無法體悟這門功法中所包涵的真諦,那麼就算是有著再強大的真氣,也是無法發揮出這門先天功法的真正威能。

  賀一鳴的體質雖然特殊,但是同樣的也沒有完全開發出來,所以在練習伏地印之時,依舊是有了一些失誤。

  他眉頭微皺,凝神細思,隱約地覺得這門印法真是博大精深,若是想要完全參悟,只怕並不比自己研究雲雨之術要輕鬆。

  心中暗歎了一口氣,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何水炫槿一再叮囑,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只是,他卻並不知道,他若是將學習伏地印的速度傳出去,那麼肯定會嚇死一大片的先天高手。

  第一次施展先天法印,竟然就能夠有板有眼地凝出氣牆,這絕對已經不是一般的先天強者們能夠想像的了。哪怕是專門苦練土系功法的天才,也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輕輕一歎,他的手再次揮舞了起來,不過這一次手上所結的,可不再是伏地印了,而是那個來無蹤,去無影,虛無縹緲的雲雨印。

  一個個手印在賀一鳴的手中結出,這一套手印如同行雲流水般地揮舞著,中間連一點兒的滯礙也不存在。

  他的雙目隱隱發亮,似乎已經是將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到了這一套印法之中。

  慢慢的,他的雙腳也開始動了起來,在這個並不寬闊的房間中踏起了神奇的步伐。在步伐手印的配合之下,他的人在這一刻似乎是消失了。而整個房間中所瀰漫的,就是一團正在不斷移動的雲霧。

  在這一刻,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湧起了一種感覺,他似乎是隱隱地找到了拳法上突破的關鍵所在。

  這段時間以來,他千方百計地想要將雲和雨的感悟融入拳法之中,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完美地做到這一點。

  哪怕是他在使用大關刀之時都能夠做到,但卻也未曾在拳術中成功將之熔煉為一。

  不過,在今天徹底地看完了雲雨印的印法秘籍之後,卻讓他有著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他隱隱地感到了,自己似乎是已經是觸摸到了那日頓悟的邊緣,只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重新進入那種頓悟的境界之中。

  若是在那種境界中施展拳法,那麼他一定可以順利地將雲雨感覺如同融入大關刀一般地融入拳術之中。

  然而,正當他的手印連環結成,並且隱隱地達到了這一式的巔峰之時,他的動作卻再一次地停了下來。

  因為他突地感到了,自己所創的雲雨飛騰術與雲雨印相配的身法似乎是有著那麼一絲的衝突。

  這二門功法一個輕靈快捷,施展到急處,如雨聲滴答,茫茫無際,劈頭蓋臉而下,如同山風細雨一般,看似輕柔,但卻可以在瞬間踏遍所有的角落。

  而另一個卻是詭異難測,如同那天上變化莫測的雲彩一般,沒有一定的形態,但正因為如此,才使得這套身法與雲雨印配合起來,能夠將手印的威能發揮到極致所在。

  賀一鳴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這二門功法若是可以融而為一,那麼威能絕對能夠獲得一個超越性的提高。

  但問題是,想要融合二種不同的先天功法為一體,又是談何容易的一件事情。

  何況,這二種功法給他的感覺,似乎是有可能相融,但卻缺少了一個重要的契機。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賀一鳴將桌子上的秘籍收了起來,他的心中轉過了無數的念頭,真是修煉得越多,煩惱也就越多啊。

  他推開了門,信步走出了房間,突地耳朵微微一動,身形一晃,頓時來到了門外。

  此時,在他的門外,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焦急地走動著,看到了賀一鳴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由地大喜過望,連忙道:「賀大師,您終於出來了。」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薛先生,你有急事找我麼?」

  薛烈連連點頭,道:「賀大師,開嶸國有使者來到了天羅國,他們在覲見過了陛下之後,轉而求見我國的護國大師,而陛下已經同意,明日午時將在皇宮設國宴款待,並且請師傅陪同。」

  賀一鳴詫異地道:「那些人的身份很特殊麼?」

  「是,在那些人中,有開嶸國的三皇子詹志超,五公主詹志灩,還有……」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道:「還有一位開嶸國的護國大師陪同。」

  賀一鳴的雙目頓時一亮,問道:「那是何人?」

  「成傅,此人踏入先天境界已有二十年之久,是新一代先天強者中的佼佼者。」薛烈擔憂地道:「賀大師您見過家師,應該知道他老人家身體上的變化,而此刻成傅突然來訪,我怕……」

  賀一鳴伸手一揮,道:「我明白了,薛先生,請你轉告令師,在下也想要見見來自於開嶸國的先天大師,請他允許我明日陪同前往。」

  薛烈後退了一步,默然的,一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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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一章 國宴

中午時分,太陽把樹葉都晒得卷縮起來,知了扯著長聲吵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了一層煩躁。

在寬闊的馬車中,與水炫槿對面而坐的賀一鳴瞅了眼車外。

新年時分,他奉命隨著大伯前往金林袁家,那時候尚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可如今數月瞅眼即過,天氣也變得打炎熱了起來。

半年時間,就彷彿是一恍惚而已。

他轉頭看向了對面的水炫槿,這位老人已經自知命不長久,但是從他的身上,卻感受不到任何頹喪的氣息。

如果不是身為先天強者的知覺讓他得以肯定此事,那麼他絕對不信眼前這位看上去活潑開朗的老人身體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衰敗著。

似乎是感應到了賀一鳴的目光,水炫槿睜開了閉目養神的雙目,笑道︰“賀兄,我就是一個即將入土的老人,又不是什麼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看我作甚?”說著,這位老人甚至於眨了二下眼睛,眼眸中有著善意的戲虐之色。

他們二個雖然僅僅是見過了區區幾面,認識的時間甚至於還不到三天,但是不知為何,他們二人卻是相當的投緣。

這或許是因為水炫槿明知命不長久,所以放開了一切心胸,而賀一鳴的心情卻就複雜了很多,但唯一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於這位老人充滿了真正的好感。

此刻,聽到了老人的調侃之後,賀一鳴突地想起了昨日書房的那一幕,他的臉色微紅,道︰“水兄,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心中充滿了驚訝,以自己的修為和實力,竟然沒有發現這位老人,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啊。

水炫槿大笑一聲,他的那雙靈巧的耳朵陡然間動了起來。

這雙耳朵就像是活過來了似的,竟然是慢慢地延長了起來,最終變得和賀一鳴初見之時一般大小。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了這一幕,那麼第一個感打覺肯定是遇到了妖怪。若是有某位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同仁穿越至此,那麼也肯定會以為眼前的這位老人是某只豬妖幻化而成。

但賀一鳴卻知道,老人之所以能夠做到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那僅是因為他將順風耳這門先天奇功修煉到了巔峰而已。

縱然是普通人在瞪眼發怒扯頭皮之時,耳朵也會有細微的伸縮,而先天強者們就更加誇張了,他們已經能夠完全地控制身體中的每一個部份,就像是賀一鳴在修煉過了化骨術之後,後天境界,僅能伸縮一頭而已,但是到了先天境界,別說是一個頭,就算是二個頭也沒有任何問題了。

順風耳本身就是一門先天功法,那麼當修煉到巔峰之時,耳朵漲大得略顯誇張一些,也並不為過。

看著這雙耳朵無風自動,賀一鳴的心中驟然明了,道︰“順風耳?”

水炫槿哈哈大笑,笑聲中有著說不出的喜悅,道︰“賀兄,順風耳雖然在實戰中作用不大,但它畢竟是一門先天功法,若是連這點兒動靜也聽不出來,那麼它還能夠被列為先天功法么?”

賀一鳴臉色微微一沉,道︰“你在監視我?”

水炫槿連連擺手,道︰“我不過是在昨日練功之時,突然聽到了一點兒的聲音罷了,那裡會專門監視於你。”

他的語氣坦然無私,目光之中也是清澈如水,絲毫也沒有普通老人的那種混濁模糊。

賀一鳴微微點頭,莫名的,他就是相信這位老人的話,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就是信了。

不過,看著這雙耳朵,賀一鳴的心中卻是羨慕之極,他心中下定了決心,今日回去之後,一定要將這門功法學到手。

似乎是看出了賀一鳴的想法,水炫槿輕嘆一聲,道︰“賀兄,我知道你想要學習這門功法,但是這門功法畢竟不是五行之力,若是沒有天生的適合修煉風系功法的體質,只怕你無論如何努力,最終都將是打難以學到其中的精髓啊。”

賀一鳴的嘴角劃出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道︰“我明白了,多謝水兄的指點。”

水炫槿搖了搖頭,他自然能夠看出,賀一鳴並沒有真正的死心,不過這樣讓他碰個釘子也好,唯有吃過一次虧,才會真正地記住這個教訓。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從紹明居出來,並且進入了天羅國皇家之中。

下了馬車,賀一鳴目光一轉,不由地在心中感慨,天羅國的國勢之強,果然是要超過了火烏國。

在他們的眼前,紅磚砌成的大殿高高聳立,白石階梯分為左右兩側,中間是一個同階梯的巨龍,給人一種威嚴肅穆之感。

在馬車之前,竟然是太子於小憶親自來迎。

在水炫槿的面前,於小憶一點兒也沒有了太子的架子,而是恭敬地如同他的弟子一般。見老人下來之後,立即上前,輕輕地攙住了老人的手臂,動作之流暢,明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水炫槿向著他微微點頭,目光中有著老人對於兒孫輩的寵溺。

接觸到這一縷目光之後,賀一鳴竟然想到了此刻在賀家莊中全力衝擊十層內勁的寶爺,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已經順利地成功了。

拾級而上,很快的,就到了龍亭殿之前。抬頭望去,屋脊上盤踞著四條張牙舞爪的蒼龍。二龍中間有一顆明珠。兩條龍回首翹望,用貪婪的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明珠,把巨大的利爪伸了過去……

這幅二龍戲珠的雕塑惟妙惟肖,幾乎能夠以假亂真了。

賀一鳴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才收了回來。

大殿之中,紫紅的柱子上龍飛鳳舞,雕刻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呼之欲出。大殿四壁,壁畫色彩斑斕,令人目不暇接。

大殿之內,竟然是循古禮分席而坐,整個大打殿中已經有了上百席之多。而賀一鳴眼光一瞥,立即看見在這些人中,竟然還有大伯賀荃信以及賀一天二人。

他心中微怔,以他們的身分也能夠來到這裡,確實是有些出人意料。

賀荃信父子二人向著賀一鳴微微點頭招呼,但坐在了後席的位置上,並未上前。

賀一鳴也是微微點頭,但他的目光卻並沒有在他們的身上做過多的停留,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在大殿中的一張席位上所坐著的那位先天強者。

每一個先天強者都是不同的,他們都擁有專屬於自己的氣質,此刻坐在大殿之中的先天強者,就是一個有著強烈存在感的男子。

他就是這樣平靜地坐在了大殿的一角,但是任何人進入了大殿之後,第一眼所看到的,所感應到的,似乎就是這一角中的那個中年男人。

他的身上,穿著一套罕見的深紅色的衣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燈泡,散發著無窮的光芒和熱量,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所有人的注意。

如此肆無忌憚地將自身氣勢保持在這種高度的人,賀一鳴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在感應到了他的氣勢之後,賀一鳴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是有著狂傲的資格。因為從他身上所感應到的氣息之強大,絕對是生平僅見。縱然是賀一鳴曾經遇到過的三位先天強者,似乎也是有所不及。

雖然此人的容貌看似中年,但賀一鳴卻早就聽薛烈說過,此人的真實年齡,已經是接近百余歲了。

只是,對於先天強者而言,這個歲數並不算很大,如果不出意外,那麼他起碼還有著百年以上的壽命。打

水炫槿和賀一鳴幾乎是同時進入了大廳,在他們進入了大廳的那一刻,此人立即是睜開了雙目。

他的雙目中驟然間亮了起來,強大的先天真氣充斥於雙目之間,凌厲的目光如同刀鋒般地劃了過來。

正在攙扶著老人的於小憶,不慎抬眼,與這道目光一觸,頓時覺得眼睛刺痛,彷彿是被針扎似的難受之極。

他心叫不好,知道這是先天強者級別的較量,而他只不過是一個被捲入漩渦中的倒霉鬼罷了。

雖然是立即閉上了眼睛,但是這種難受的感覺卻並沒有立即褪去,二行清淚立即是順著英俊的臉龐滑了下來。

賀一鳴的臉色微沉,他一步踏前,竟然搶在了水炫槿之前,雙手抬起,陡然結印。

十指交錯,似乎是在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個詭異的漩渦,掌心如同大鼓般地抖了一下,一道無形無色的真氣瞬間彈了出去。

在他對付呂辛紋之時,所激發的真氣尚且達不到無聲無形的地步,但是在閱讀了伏地印和雲雨印的真本之後,他對於自己的印法又做出了細微的改進,那藏針印中所激發的針形真氣非但威力更大三分,而且還更加的難以發覺和躲避了。

成傅臉色微變,他剛才試探,並未真正出手,可是他卻想不到,對方竟然是二話不說的就立即開打,這也太沒有了先天強者的風度了。

他冷哼一聲,伸手一揮,他身上所穿的衣物寬大肥濃,特別是一雙衣袖,更是遠遠地超出了一大截。

此刻伸手一揮之時,那衣袖頓時化做了一片紅色的海洋,迎上了賀一鳴的針形真氣。

一道清脆的響聲在大殿中驟然響起,仿若是打金石交擊,清脆悅耳。

賀一鳴的雙目微微一揚,隨後就聽到了水炫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久聞成兄的一襲長衫,乃是取自活火山之中的火蠶絲和綱絲撮合而成,雖然並非寶器,但縱然是寶器也難以傷及,如今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賀一鳴心中微動,知道水炫槿的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若是與成傅空手交戰,那麼在不知道這件長衫的底細之時,難免要吃上一個大虧。

成傅緩緩地站了起來,他靜靜地看著水炫槿,片刻之後,才道︰“水兄過獎了,一件小小長衫,實在是不如水兄法眼。”

水炫槿微微地一笑,伸手在於小憶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揉動了幾下,於小憶長出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目,雖然雙目依舊是有些紅腫,但已經並無大礙。

他低頭,輕聲道︰“多謝叔公。”

水炫槿在他的手上用力按了按,隨後與賀一鳴進入了早就準備好的席位之中。

在入席之時,老人輕笑道︰“賀兄,多謝你出手相助。”

賀一鳴尷尬地一笑,道︰“這是他削了我的面子,與你可沒有關係。”

成傅在水炫槿一進入大殿,就立即是毫無忌憚地挑釁,分明是想要逼迫水炫槿動手。

賀一鳴知道水炫槿的身體狀況,絕對不適合與同階高手為敵,所以他立即搶先一步出手,但這份心思又如何能夠瞞得過老而不死的水炫槿。

二人相視一眼,都是了然於胸,一老一少都有著相見恨晚的感覺,特別是賀一鳴,一旦想到對方的壽命不長,或許僅有幾年的時間,心中就不由地微微發酸。

有的人,只不過是見過一次,就如同多年打的好友一般,談得十分投機,但也有的人,哪怕是日日相見,卻也是形同陌路。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絕對是世界上最難捉摸的東西,而且也是毫無道理可言的。

甚至於連賀一鳴本人也是有些奇怪,自己所做的事情,確實是有些不太理智。只是,若是事事都要考慮後果,那麼活著也太過於無趣了。

在成傅的隔壁一席之上,是二位面目英俊的男女,他們的年紀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上下,容貌有著幾分相似之處,身上卻帶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息,令人不敢逼視。

賀一鳴的目光落到了他們二人身上之時,這二位同時在席上微微躬身。

這二位的身分雖然高貴,但是在先天強者的面前,他們可不願意失禮,更不願意因為一點兒小事就莫名其妙地招惹到先天強者的反感。

一道清脆的鐘聲悠然響起,隨後一位身著華服的老者在數人的簇擁之下從後殿走了進來。

當他出現下大殿中之時,除了三位先天強者之外,大殿中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包括那二位年輕男女也不曾例外。只是,與其他人跪拜行禮不同的是,這二位僅僅是彎腰問候罷了。

這位老人並沒有立即坐定,而是率先來到了水炫槿的面前,歉意地道︰“叔公,這幾位是來自於開嶸的成傅大師,以及三皇子殿下和五公主,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要見您一面,所以只好勞動您的大駕,還請叔公見諒。”

水炫槿微微一笑,道︰“陛下,能夠見到開嶸的皇室打和護國大師,也是我的榮幸,您多心了。”

賀一鳴自然知道,這位就是天羅國的當代國主於瑞培了,只是沒想到以國主陛下之尊,卻對水炫槿如此尊敬。

不過轉念一想,頓時了然,水炫槿是前幾代國王的過命交情,後半生幾乎都居住在天羅國都,這些國王什麼的,可以說都是他看著長大,這種關係自然遠非其他的國主和護國大師之間能夠比擬的了。

於瑞培見過了水炫槿之後,目光落到了賀一鳴的身上,立即是蕩漾起了真心的笑容,道︰“賀大師,能夠請到您的大駕,真是我國之幸事啊。”

賀一鳴微微彎腰躬身,道︰“陛下,您太誇獎了。”

在面對一國之主的時候,賀一鳴還不能象水炫槿如此坦然和倨傲。畢竟,人家二百多歲的年紀擺在這兒,相比之下,年僅十六的賀一鳴的底氣就薄弱得多了。

於瑞培並沒有與賀一鳴過多的糾纏,他隨後又向開嶸國的三位貴賓問候,接著下令奉上酒水菜肴,同時還有歌舞助興。片刻之後,場中的氣氛頓時是熱鬧了起來。

這一次能夠來到大殿陪同的,都是天羅國中有名有姓打的人物,他們代表了這個國家的最頂尖的存在。

以賀一鳴的身分,本來應該是獨居一席,但是當他和水炫槿執意坐一起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哪個人有膽子提出異議。

席中,賀一鳴時常可以感受到一縷灼熱的目光朝著他們的這一席瞥來,這道目光猶若實質,似乎是想要將他們這一席看穿看透。然而打奇怪的是,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之中卻並沒有敵意和挑釁的感覺,只是讓他感到了萬分的郁悒而已。

眉頭微微地皺起,賀一鳴輕聲道︰“水兄,那個成傅究竟想要干什麼?”

水炫槿哂然一笑,道︰“他想要看看老夫,是否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大限將至了。”

賀一鳴一怔,道︰“難道他沒有看出來?”

水炫槿失笑道︰“當然沒有看出,除非是真正的動手一戰,否則老夫穩坐於此,又有誰敢輕視。”

賀一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水炫槿微笑著道︰“不過說也奇怪,與你初見,我卻打可以感覺到,你已經看出了我的身體不適,莫非你修煉了什麼奇異的功法么?”

賀一鳴苦笑連連,道︰“水兄,實不相瞞,我並沒有修煉什麼奇異功法,但就是能夠感應到在你的身上,生命似乎在不斷地流逝,所以當時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水炫槿面露驚訝之色,搖頭長嘆,道︰“原來是天賦異秉,真是令人羨慕。”

賀一鳴卻是心知肚明,這種敏銳的感覺,肯定與那日的湖底奇遇有關了。

豁然,水炫槿無奈的輕嘆聲傳入耳際︰“成傅今日未曾看透我的虛實,只怕日後還會有麻煩,真是令人頭痛啊。”

賀一鳴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突地涌起了一陣強烈的情緒,想要將護國大師之位應承下來,但話到嘴邊,終於是控制住了,只是心中卻多了一份不為人知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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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二章 契機



皇宮的晚宴一帆風順,或許是因為開羅國主在場,又或者是因為賀一鳴的突然出現,使得成傅有所忌障,所以在晚宴之中,他雖然多次朝著這邊看來,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度挑釁了。

    吃過了這場不知所謂的晚宴之後,賀一鳴自然是隨著水炫橫離去。

    在他離開之前,本來想要與大伯和大哥打聲招呼,卻悲哀的發現,這二位已經被涌上來的人群給淹沒了。

    側耳細听片刻,他才哭笑不得的轉身離去。

    這些人竟然都是上來拉關系的,奉承話一句接一句的絕不離口。

    他心中明白,這些人是忌憚自己先天強者的身份,又與水炫崔坐在一起,所以才不敢前來。

    但若是他主動湊上去,那麼保證日後就是再無寧日了。

    一念及此,賀一鳴十分沒有同情心的駐著水炫虂慦堌} 劣諍夭櫳哦耍 腿盟鍬撓Τ耆ヲ傘7湊蘸蠛せ易 胍 謁塹氖種謝竦梅 梗 敲湊庵殖『暇換嶸佟br />
    至于自己只要勤加修煉,做為賀家莊的堅強後盾,那就足夠了。

    車軸輕輕的轉動著,就像是一首千百年不變的歌曲一樣,在大路上輕輕的飄蕩著。

    雖然是坐在車中,並沒有親眼所見,但賀一鳴還是發覺到了,凡是這輛大車行駛過的地方,都會有人鞠躬行禮,甚車于還有人跪拜叩頭。

    這些江都是天羅國都中最普通的百姓,沒有人強迫他們,他們之所以向著這輛馬車行禮」完喻是因為在這輛馬車之中,坐著守護了天羅國百余年的一位老人罷了。

    賀一鳴能夠從這些人虔誠的動作中,感受到他們的心思。他的心中豁然一嘆,若是讓這些人知道,眼前這位老人已經不能再守護他們太長時間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會如何的悲傷呢。

    終于,馬車在紹明居前停了下來,水炫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道“賀兄,我這就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賀一鳴訝然道“休息?”,是啊。”水炫崔的耳朵突地如同扇子般閃動了二下,道“我保證,不再听你那個方向的動靜了,你想做什麼,就放膽去做好了,不必忌憚我這個老頭子。”賀一鳴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絲惱火之色,水炫褳卻是立即大步流星的離開,只余下那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周圍。

    馬車附近的侍從們驚訝的看了過來,他們當然無法知道水大師為何會突然笑得如此開心,不過此事想必也應該與賀大師有關。先天強者們的想法,還真的是難以捉摸呢。

    賀一鳴搖著頭,獨自一人回到了院落之中。

    他剛剛返回院落,袁禮燻就從屋中出來,遞上來為他準備好了的熱毛巾。

    賀一鳴順手接過,隨手擦拭了一下,就听袁禮燻細柔的聲音道︰

    “少爺,您的秘籍,妾身已經抄錄完畢了。”賀一鳴的雙目微亮,他立即想起了水炫桂的那雙大耳朵,和那恐怖的到了極點的听力。

    使用順風耳竊口斤,竟然連他也沒有發現絲毫的端倪,這種手段,果然是神乎其神。

    “好極了,把手抄本給我,我要修煉一下。”是。”袁禮燻回身而出,片刻之後,就將手抄本和原本都拿了過來。

    賀一鳴翻開了手抄本看了幾眼,滿意的點頭,道“你抄的很好。”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比我好多了。”袁禮燻的心中終于不再忐忑,她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了一絲欣慰而迷人的笑容。

    賀一鳴微微一怔,他發現,袁禮燻雖然並不是他所見過的人中最美麗的一個,但是此刻的她卻無疑是最令自己動心的了。

    輕咳了一聲,賀一鳴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秘籍,你去休息吧。,說到這休息二字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水炫 老人的調笑,不由地臉色微微發紅,轉身閃電般的離開了。

    袁禮燻卻是愣了半響,想起剛才賀一鳴的語氣,還真有幾分丈夫交待妻子時的口吻,心中莫名的一甜,臉頰也是微微發紅。

    幾個起落間,賀一鳴已經來到了一院落中的那條小溪之前。

    這條小溪是院落中的一處活水,一半天成,一半人工,但在挖掘之時,卻是盡可能的保持了原來的風貌,幾乎看不出有過改動的痕跡。

    坐在了小溪之前的一個石凳之上,賀一鳴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翻開了手中的秘籍手抄本。

    這上面的內容他已經看過了一遍,但是看過和真正修煉卻是完全不同的二碼事想要真正的將秘籍中的東西掌握在手中,又是談何容易。

    他靜靜的坐著,將秘籍中的內容一點點的就念,並且背誦著。

    整整一個小時之後,他才合上了秘籍,半閉著眼楮,靜心的推敲著其中的內容。

    慢慢的,他的耳朵開始拉直,伸長,展開了。

    以先天強者的實力,在有修行秘籍的情況下,想要改變身體的部分特征,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的困難。

    但是,想要在改變體表特征的同時,也發揮出功法的神奇效果,那就決不簡單了。

    順風耳,這確實是一門神乎其神的奇功妙藝。

    這門功法所講究的,就是一個听字。但是,這個听並非普通的听,而是一種將人體的听力開發的到了極點的神奇功法。

    昔日,賀一鳴在尚未踏足先天之時,曾經在徐家堡中嘗試著運轉內勁提聚與雙耳之中,使得他的听力大增,幾乎可以在腦海中反映出未曾用眼楮看見的景色。

    而這門順風耳的功法,也是同樣道理,只不過比起賀一鳴自己摸索出來的經驗要更加的完善和系統。

    當然,單以效果而言,二者就更加的天差地遠了。

    真氣一點點的運轉著,賀一鳴的雙耳終于達到了一個較為夸張的地步。

    雖然還沒有水炫橫那樣的碩大,但也比原先大了將近一半。

    小溪邊一陣微風吹過,賀一鳴的耳朵耗輕的搖了搖,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微笑。因為他已經听到了風的聲音。

    風兒將遠處所發生的事情,都通過了這種奇妙的聲音傳達了過來。

    在賀一鳴的腦海中,頓時形成了一副奇妙的圖案。

    園林中,奼紫嫣紅繽紛蔫的花朵,蕩落著光的片斷的風。吸納了泥土芬芳的溪水。它們沐浴其中,吸收著來自于大自然的養分而茁壯成長。

    在那花草中,無數的昆蟲發出了極其細微的,不可能被一般人听到的聲音。這些聲音組成了一道奇特的交響曲,與大自然的聲音融為了一體。

    這是一個嶄新的世界,給賀一鳴帶來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終于明白,昔日自己弓以為傲的听力。在這門奇功密藝的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垃圾。

    正如看過了二十一世紀寬屏幕數字電視的人,再讓他回過頭去,觀看五十年代的那十二寸黑白電視,肯定會有著不屑一顧的感覺。

    在他的腦海中,那惠慰案逐漸的擴大,並且不斷的完善和真實著。

    他有著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他已經再也不需要眼楮了,因為他的耳朵已經完全的取代了眼楮的功能。

    色彩……

    當這個世界的第一縷色彩出現的時候,那種干澀的,枯燥的黑白畫面頓時被炫麗的五光十色所取代了。

    在風中,他似乎是隱隱的有了這麼一種錯覺,在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是有聲音的。

    無論是動物、植物、甚至于是那巍峨不動的萬年高山,一望無垠的大地,細長不絕的溪水,都有著屬于它們自己的聲音。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活著的。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听到如此美妙的聲音,因為絕大多數的聲音都不是人類的耳朵能夠听見的。

    而順風耳修煉到巔崢境界之時,卻可以听見這些神秘的聲音,並且能夠從這些聲音中反饋出一個真實的世界來。

    賀一鳴的心髒大力的跳動著,他的精神全部的集中到了這門功法之上,他側耳細听著身邊的所有聲音。

    他的耳朵在不知不覺中拉得更加的長了,也更加的大了。

    豁然,他那半閉著的眼楮抖動了一下,整個臉龐上露出了歡喜的到了極點的笑容,他那原本拉長拉大的耳朵也在瞬間變回了原樣,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異狀。剛才的變化仿佛是一場奇異的夢一般,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袁禮董終于從房間中出來了,她在遠處遙望著賀一鳴,並沒有上前打擾,因為她知道,如今的賀一鳴正在修煉她剛剛抄錄的那種神奇功法,雖然這種功法她根本就看不懂,也不明白,但很顯然,賀一鳴是樂在其中。

    然而,袁禮燻突然間產生了一種感覺,眼前的賀一鳴和那花,那草,那水,和眼前的這一切似乎都變得靜止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在她的眼前,已經成了一幅畫,一幅永但不變的圖畫。

    紹明居的一個雅致的房間中,正在閉目養神的水炫桂豁然睜開了雙目,他猶豫了一下,一雙耳朵在抖動了半響之後終于象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又一次變大了,他傾听著來自于某一個地方的聲音,豁然間,他滿臉的駭然,因為他竟然听不出他想要听到的聲音。

    他的順風耳在此惑仿佛是失去了往昔的力量,這種事情可是第n次發生。

    不過,他心中明白,這並不是因為那個人離開了紹明居,而是因為他進入了一個難得的,幾乎是無法想像的世界之中。

    他的心中羨慕萬分,做為先天強者,每一次進入這種境界之中,都能夠獲得意想不到的巨大好處。在他二百余年的這一生中,連一次進入頓悟境界的情況也沒有。可是賀一鳴,他卻僅有十六歲啊,難道在這個年紀,他就看透了世情,感悟了人世間的浮浮沉沉了麼?

    他長嘆一聲,如此天才,果然不能以常人視之。

    然而,他卻不知,賀一鳴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這種頓悟的境界中了。

    風者,天地之氣,博暢而至,不擇貴賤高下而加焉。

    當那神奇的風聲將更加多的聲音傳入了賀一鳴的耳中,當腦海中的那副圖畫突然間“活”了過來的時候。

    賀一鳴感到了凡……

    那是風的力量,也是空氣的力量。

    在這個世界上,是要是存在著的,就有著屬于它的聲音,不管是否說話,是否動作,只要存在,就會對空氣造成影響,就會被風的力量所捕捉。

    而順風耳修煉到了極致,所听到的,就是風的力量,也是空氣的力量。

    整個庭院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他的本人也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這個環境之中。

    豁然間,他那緊閉著的眼楮象是穿越了無數時間和空間,重新的看到了他一直向往的那一幕。

    他站在高山之巔,看著天空中綿綿而落的細細山雨,看著那環繞群山,變幻多端的無盡雲霧。

    在這一刻,風兒吹了過來,它吹過了小吹過了雲,吹過了霧。

    賀一鳴的眼前豁然開朗,他已經在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他站了起來,雙手結而成印,這種印法是**印,是伏地印,也是藏針印。

    他的腳步踏出,身形如飛,在這個隊落中行走著。

    隴惚間,他在徐家堡之煎,手持大關刀所施展出來的漫天雲海又一次的出現了。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動用大關刀,而是赤手空拳。

    他的身形象風,象雨,又象雲,朦朦朧朧仿若一團籠罩了整個天地之間的霧氣。

    在這霧氣之中,嗎哩嘩啦的下著傾瀉的暴雨,幾乎就在這里形成了一嚇,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

    在風的力量牽引下,他感受到了這個契機,他再一次的進入了雲和雨的頓悟之中,並且成功的將三種印法和他的**飛騰術融合在一起。

    從此親密無間,再無彼此,他感受著天地間的這種龐大而神秘的力量,風、雨x雲x霧,這些力量以風為紐帶而串聯在一起,成為了完全屬于他的力量。

    大量的天地之氣瘋狂般的在他的身周涌動著,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似的,將這些先天真氣盡數的吸納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他的身體逐漸的亮了起來,白色的光芒在黃昏之中顯得愈發的耀眼。

    幸好這里已經被水炫牲戈為了禁區,除了袁禮燻之外,就再也沒有人看到如此的奇景了。

    海量的先天真氣狂涌而入,四種不同又同源的力量洗滌著賀一鳴的身軀,讓他的身體愈發的堅韌和強大。

    在他身上那三百多個竅**一個個的亮了起來,它們就像是一個個小,小的漩禍似的與賀一鳴的身體一樣,貪婪的吸食著那仿佛是永遠也不會枯竭的天地之氣。

    賀凸鳴隱約的覺得,當他身上的所有竅**都吸滿了天地之力後,應該會出現新的變化。那時候,或許他就能夠再度獲得突破,在武道之上,進八一個新的天地。

    只是,想要讓它們全部都吸滿先天真氣,那又是談何容易,縱然是在這種頓悟的狀態之中,賀一鳴也司樣沒有把握能夠做到這一點。

    當天地之氣大量的變動之時,在紹明居中的水炫牲更是苦笑不已。

    在他的這一生巾,也曾經游歷天下,甚至干在遙遠的東方,那個秀,比強大的國度中,見過了真正的,得天獨厚的天才。

    但縱然是那樣的天才,似乎也在這一削黯然失色。

    雖然那他並不知道賀一鳴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頓悟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但是能夠將天地之力都攪動至此的,那麼這一次的頓悟效果肯定是非同小可。他幾乎可以肯定,當賀一鳴結束了這一次的頓悟之後,絕對會有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他茬與賀一鳴第一次見面之時,雖然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凡,但是他的心中,卻還是有著戰而勝之的把握。

    二百余年的修煉,雖然沒有讓他在先天的道路上更進一層,但卻已經達到了這個階段的巔峰,他的先天真氣遠比賀一鳴要雄厚的太多了。

    可是此刻“辱老人感受到空間中的那股強大的天地匠,氣波動之後,他的信心已經動搖了。

    或許,當他們再次見面之時,他已經無法再憑借真氣的總量來壓制那個年輕人了。

    淡演藻效賀一鳴的身體終于不見了,就這樣在袁禮燻的眼前消失了。

    在她的眼中,就連整個院落都不見了,唯一能夠看見的,就是一團雲霧,將整個院落都彌漫著的雲和霧。

    然而,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卻並沒有什麼驚慌失措的感覺,這似乎是因為她相信,賀一鳴並不會傷害她的緣故吧。

    豁然間,眼前一花,所有的雲霧頓時消失,就像是雲散天開一般,房屋花園,流水潺潺,又一次的出現在眼前。

    而賀一鳴依舊是站在卜溪之旁,他身邊的石桌上擺放著那本奇異的秘籍。

    這陰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個令人不願意醒來的夢境。

    賀一鳴轉頭,向著她微微一笑,她能夠清晰的感應到賀一鳴心中的歡喜。不知為何,她的心中也是充滿了喜悅,在這一刻,他們二人的心似乎是隱隱相通,在分享著這種美妙的感覺。

    終于,天色一黯,最後一縷的光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袁禮燻似乎是感應到了,賀一鳴向著她微微點頭,隨後他的身影就隱沒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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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三章 夜聞



    夜風絲溜溜地吹過,把皇宮頂上的大旗吹得豁喇喇亂卷。

    一陣微風吹過,就這樣穿過了無數的守衛,在他們的眼前飄過,進入了皇家莊園之中。

    沒有人看見,甚至于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剛才所刮過去的,並不是風,而是一個人,一個人形的風。

    賀一鳴的心情無比的舒暢,就像是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似的,那種美好的感覺從身上三萬八千個毛孔中噴灑而出。

    他的動作靈巧無比,整個人就象是直接的化作了一團風,飄進了這個守備森嚴的皇家莊園之中。

    豁然,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在一個無人的偏僻角落上,有著一只干淨的石凳。

    哪怕是在這種地方的石凳,也依舊是被擦的點塵不染。賀一鳴心中暗嘆,賀家莊中的那些家丁僕役們的素質,果然無法與皇家莊園內的司僚們相比啊。

    他輕輕的坐在了石凳上面,二只耳朵微微的抖動了一下。

    這一次,他的雙耳並沒有象以前一樣的,以夸張的方式變大,而僅僅是稍微的抖動了那麼一下,就像是普通人在拉扯頭皮之時,耳朵輕輕伸縮著所樣。

    順風耳在一開始修煉之時,在真氣的充斥之下,會將耳朵拉伸拉長,這樣才能將效果發揮到最大的程度。

    但是,當領悟了風的力量的真諦之後,一切就會返璞歸真,縱然是再將真氣運行至耳部,也不會在外表上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了。

    而這,才是真正的將這門功法修煉到了巔崢境界。

    賀一鳴的一場頓悟,不僅僅讓他真正的將雲和雨融會貫通,而且還讓他獲得了風的力量真諦。在這門功法的成就上,甚至于已經超過了沉溺其中上百年的水炫槿。

    這就是先天強者們夢寐以求,卻又可遇而不可求的頓悟效果。

    一縷縷輕微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這是風聲,也是空氣震動的聲音,任何聲音都無法逃匿而出。

    迅快的,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豐富多彩的虛擬世界,整個皇家莊園中的所有一切都被他听到了,也“看”到了。

    今日在皇家宴席之中所遇到的那位先天強者成傅正靜靜的站在了某個院子之中,他抬頭望天,似乎是在凝望著什麼。

    他的臉色異常的凝重,眼中也充滿了大惑不解之色,似乎是有著什麼問題難以解決的一樣。

    然而,令賀一鳴感到欣慰的是,這位先天強者並沒有發現自己。

    哪怕自己已經將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腦海中反饋了出來,他也沒有絲毫發現的跡象。

    至此,他終于明白為何自己在偷看袁禮薰抄錄秘籍之時,並沒有發現水炫槿的**了。那是因為順風耳這種功法的效果實在是太過于強大,已經強大的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當然,這種功法只能在這方面發揮出它的作用,而在正式的戰斗中,卻並沒有太大的實用階值。

    豁然,二個人並肩走了過來。

    在皇家莊園中,守備極為甚嚴,能夠這樣輕易靠近成傅大師的,自然也就唯有他身邊的人了。

    雖然這二個人還沒有開口,但是賀一鳴卻已經從空氣流動著的聲音中”听”出來他們的面容。

    來自干開嶸國的三皇子詹志超和五公主詹志灩。

    “成大師”一道好听悅耳的聲音從詹志灩的口中響了起來。

    成傅終于是收回了遠眺的目光,落到了五公主美麗的面容之上,道︰“公主殿下,有什麼事情麼?”

    詹志灩向著他深深一福,道︰“成大師,听侍衛說,您已經站在這里一個傍晚了,連晚膳也沒有用過。”

    成傅啞然一笑,道︰“多謝公主殿下的關心,我沒有事。”

    詹家兄妹互望一眼,詹志超踏前一步,他的態度就恭敬的多了,竟然有著幾分以師禮相侍的樣子。

    “成大師,您剛才是在悟道麼?”

    “不。”成傅搖了搖頭,道︰l想要進入悟道的境界,那又談何容易,他輕嘆一聲,豁然抬頭,道︰“你們打听到那人的來歷了麼?”

    賀一鳴心中狐疑,正在奇怪究竟何人竟然讓成傅如此的牽掛,就听詹志超朗聲道︰“成大師,我已經派手下去打探過了。今日陪著水炫槿大師來到皇宮的,是一位來自于琳瑯郡的新晉先天大師,據說這位大師剛剛踏入先天不足一年,而且”他頓了頓,遲疑了一下,隨後用著自己也不相信的口吻說道︰“這位大師今年似乎,很有可能尚未滿二十。”

    成傅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有趣,他的臉頰微微**了幾下,道︰

    “你派出去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個世上或許有二十多歲的先天強者出現,但決不可能出現在天羅國。”

    詹志超滿臉的羞愧之色,道︰“是,我這就派人下去重新打探。”

    雖然賀一鳴的面容看上去極為年輕,但是先天強者的面貌卻絕對不能夠以表面來看待,因為那將是最不保險的辦法。而且成傅等人也絕對不會相信,賀一鳴真的能夠在二十歲之前,踏足先天境界。

    成傅微微擺手,道︰“算了,此事暫時不要張揚,若是引起他們的注意,那就不太好了。

    反正等到我們回去,自然會有消息傳來的。”

    詹志超猶豫了一下,道,……成大師說得是,不討,說到這位賀大師,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成大師可還記得,在我們開嶸國和天羅國邊境線的那群馬賊麼?”

    成傅輕哼一聲,道︰“你是說二皇子殿下養的那些忠犬。”

    “正是。”詹志超恭聲道︰“上個月我們傳來了情報,這些馬賊突然奔襲數百里,進攻天羅國的太倉縣城,不知怎地,竟然惹火了一位先天強者,被那人一刀斬了二千人,五大內勁十層高手亦在其中,全部身亡。”

    成傅微微一怔,久聲道︰“一刀斬殺二千人?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詹志超苦笑一聲,道︰“成大師,我們也知道,這純粹是以訛傳訛,但是那群馬賊們確實消失了,而且根據逃回來的一些人轉述,那位先天強者的模樣,確實與今日的那位賀大師吻合。”

    正在偷听的賀一鳴幾乎就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一直以為,來到太倉縣的那些馬賊們,都是生活在太阿縣的流寇。但是听成傅和詹志超的話,他們竟然與開嶸國有關,而且還是什麼二皇子所豢養的走狗。

    一時間,賀一鳴身上的血液都似乎是凝固了。

    至此,他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為什麼以琳瑯林家的實力,還要放任那些馬賊不管,為什麼以天羅國執掌四郡的地盤和軍力,竟然還會對這些馬賊們束手無策。為什麼有著水炫槿這樣的先天大師坐鎮,卻任由那些馬賊們在邊境線上生存。

    原來在這一切的背後,都有著來自于開嶸國的影子。

    他的呼吸加快了那麼一點,身上的肌膚似乎也在隱隱的發熱。

    他想起了那破敗的縣城,慘死的百姓,慢慢的,一縷充滿了凶戾的殺意從他的心底最深處無可壓抑的蔓延了上來。

    “哼,就算天羅國多了一個護國大師又如何,我們開嶸國可是有整整十位先天大師的。”一道嬌哼聲從詹志灩的口中傳了出來,她那美麗的雙眼一眨一眨的,充滿了別樣的風情,但是口中說出來的話,確實那麼的令人心驚肉跳︰“三哥,我們不妨請太祖爺出面,就說他殺了我們開嶸國的軍隊,讓他賠償好了。”

    “胡鬧。”詹志超哭笑不得的道︰“那些笨蛋是自己前往太倉縣,非但攻破了太倉縣的縣城,而且還在圍攻其中一個傳承世家的堡壘。這已經是犯了大忌,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我們推脫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為他們出頭。”

    詹志灩嬌笑道︰“三哥,這只不過是一個借口麼。據我所知,這位賀大師來到天羅國都,尚且不足五日,而且他也並非天羅國的護國大師。”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笑意,道︰“你們想想,這個賀大師以前所直是默默無聞,那麼肯定是最近才踏足先天的。天羅國皇室將他從太倉縣請來,擺明了是想要請他出任護國大師。但若是我們的太祖爺出面,允諾只要他加入我們開嶸,就向他開放皇家寶庫,並且贈送一些天才靈寶,你說他會否動心?”

    詹志超頓時是就然不語了,無論是皇家寶庫,還是天才靈寶,都不是他能夠決定的東西,而是否要用如此巨大的代價去招攬一個剛剛踏足先天的強者,也同樣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成傅突地開口,道︰“值得。”

    詹家兄妹司時抬眼望去,他們的眼中有著說不出的驚訝,就連詹志灩也是如此。

    她剛剛提出這個建議,也是開玩笑的成份居多,但卻沒有想到,成大師竟然一口斷定,這就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成大師,您為何要這樣說?”

    成傅的表情極為凝重,道︰“你們不是派人去打听過了,他連二十也不到,一個二十不到的先天強者,無論用任何代價去招攬,都是值得的。”

    詹志超苦笑不已,道︰“成大師,您不也是說過,天羅國中不可能出現二十歲的先天強者麼。”

    “是不可能,但是此人的面貌如此年輕,縱然不是二十歲,但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十。”成傅肯走的道︰“五十歲以下,就已經踏足先天,這也同樣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

    詹家兄妹對望了一眼,同時心中大動。

    而且在他們的心中以為,只要是太祖爺出面,那麼賀一鳴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開嶸而舍棄天羅。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既然是先天強者,也會明白究竟如何才會擁有更好的發展前途。

    然而,他們三人卻並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們的這番話,所以才讓賀一鳴不至于當場發瘋。

    從詹志灩的口中,他知道了在開嶸國之中,有著整整十位護國大師,而且其中的一位太祖爺肯定是遠超同濟,否則詹志灩絕對不可能對他有著所種近乎于盲目的自信。

    開嶸國的實力如此的強大,斷然不是此刻的賀一鳴能夠應付的。既然如此,他頓時是收斂了心神,將那股強大的殺意重新的壓制了下去。

    不過在他的心中,卻已經將開嶸國的二皇子給記在了心中。

    他並不是一個俠客,不可能為了太倉縣中慘死的百姓去光明正大的挑戰開嶸一國。但是,日後若是有機會,他絕對不介意將那位二皇午斬于刀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賀一鳴的**已經離開了石凳,夜色漸深,他已經準備離去了。

    今夜頓悟,功法大成,無意間來到此處,听到了這段對話,對于他而言,已經是所獲良多,再听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

    然而,正待他想要離去之時,卻听詹志灩再度問道︰“成大師,既然您不是悟道,為何還要在此待了一個傍晚呢?”

    賀所鳴的腳步一頓,這個問題,他其實也很想知道。

    一個先天強者,總不可能面色凝重的無緣無故的在同一個地方發呆那麼長的時間吧。

    成傅輕嘆一聲,他對于詹志灩似乎是比較偏愛,在沉吟了月下之後,終于道“在來此之前,陛下有沒有和你們說過我們此行的目的。”

    “父皇曾經提過了。”詹志超半躬身,道︰“父皇說,天羅國的護國大師水炫槿年事已高,據說壽元已經不長了。他讓我們前來一探虛實,若是真的如此,那麼日後天羅國上貢的錢糧就要翻上一番。但若這一切都是謠言,水炫槿大師的身體安康,那麼做為賠罪,天羅國的年貢就可以下調一成。

    “不錯。”成傅微微點頭,道︰“我今日與那水炫槿見面之時,立即發出挑釁,就是想要試上一試。只要能夠與他交手幾招,肯定能夠看出他的虛實。但可惜的是,竟然被那人搶先出手,破壞了我的計劃。”

    詹志超神情一緊,道︰“成大師,那麼在今日的酒宴之中,您是否看出了他的深淺。”

    成傅的臉色愈發的凝重了,道︰“今日我雖然並未再次出手,但是根據我的觀察,水炫槿的身體似乎確有不妥之處,那個謠言並非空**來風。”

    詹志超的眼中頓時亮了幾分,道︰“好極了,這百余年來,天羅國的發展的極快,已經從僅有一郡之地擴展到了四郡之地,若是水炫槿故去,那麼肯定是國勢大衰,再也無法感脅到我們了。”

    成傅卻是微微搖頭,道︰“三皇子殿下,我原先也是這樣以為,但是”他的語氣一沉,道︰“今日下午,從那個,方向傳來了一陣強烈的天地之氣波動,這股氣勢之強烈,簡直就是驚天動地,縱然是我,也是自愧不如。”

    詹家兄妹臉色大變,詹志灩驚呼道︰“成大師,那麼這個謠言成傅苦笑一聲,道︰l“既然他還擁有如此強大的氣勢,那個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詹志灩眨了二下眼楮,突地道︰“水炫槿大師為何要這樣做,難道他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目的?”

    成傅冷然道︰“嘿嘿,他並沒有猜到。不過,這是水炫槿在向我炫耀自身的強大,他是在回應今日我的挑釁呢。”

    莊園一角的賀一鳴一個趔趄,差點一**重新坐到了石凳之上。

    這位仁兄實在是太討于敏感了吧……,詹家兄妹面面相覷,詹志灩低聲道︰“成大師,這股天地之氣真的是水炫槿發出來的麼?會不會是另一位先天大師呢。”

    “不可能。”成傅斬釘截鐵的道︰“我感應到了風的力量,這種力量在西北諸國中,也僅有寥寥幾人能夠掌握,而水炫槿正是其中之一。至于你說的那位大師,只要看他的容貌就知道,肯定是剛剛踏足先天,而想要引起如此強大的天地之氣;哪怕是曾經有過頓悟的經驗,也起碼需要二十年以上的苦修。”他冷哼一聲,道︰“若是你們打探的消息,是此人已經踏足先天二十年,那麼還有著一絲可能,但是剛剛踏足先天,那就決無可能了。”

    確實,若是一般先天強者,是決無可能在踏足先天一年之內就引動如此強大的天地之力。但賀一鳴卻在這短短的一年之中,數次進入頓悟的境界,他的成就絕對不能以常理來衡量的了。

    詹志超微微點頭,道︰“成大師,水炫槿大師這樣做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成傅冷哼一聲,道︰l既然他已經發出了挑戰,老夫自然也不會示弱。我們休息七日,七日之後,就是天羅國主圍獵之時。

    我們就在那時要求挑戰天羅護國大師。”他平平的伸出了雙手,在他的雙手上驟然間騰起了一境淡淡的紅暈,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就以陛下給予的一成貢品為賭注,我要試試,水炫槿勤休百年的風系力量,是否能夠壓倒我頓悟過的火之力。”

    詹家兄妹的眼中同樣閃動著激動的光芒,他們的雙拳緊握,似乎對于成傅同樣的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而遠處的賀一鳴則是抬頭望天,他突然發現,有些事情總不是自己能夠預料和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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