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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白鶴】武神 ( 完 )

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四章 責任



一兩只蒼鷹在白雲上空飛翔,一會向太陽飛去,在它周囫生n,變成了兩個黑點,一會又展開雙翅,滑翔而下。如在海中遨游一般。

    豁然從地面上傳來了一聲呼哨聲,仿佛是得到了某種命令般,這二只蒼鷹在空中一個轉折,驟然俯沖而下。它們的身體在地面上一掠而

    過。頓時濺起了一片鮮血和淒慘山雞的悲鳴聲。

    隨後,二只色彩斑讕的山雞已經被它們抓起,直接飛到了林外外的那處巨大宴地上。

    欣慰的長笑聲頓時響了起來,天羅國主于瑞培開懷大笑,他一揮

    手。自然就有人上去好生伺候著這二只給他面目爭光的獵鷹。

    這是距離天羅國都二十里之外的皇家園林,在園林之中,也有著通往深山的入口,是天羅國的皇室和一些貴族子弟們專門用來狩獵的地

    方。

    當然,經過了那麼多年的狩獵。在園林中已經很難找到什麼凶猛的獵物了,要想有一個好的收成,就必須要進入深山入口,到更加深遠的地方去撥尋獵物。

    現在的季節並不是什麼打獵的好時光,但是天羅國主于瑞培還是下令召集勇士,陪同開嶸國的皇子公主,還有護國大師進行狩獵。

    這也與西北諸國武風鼎盛有著密切的關系。

    眼看二只獵鷹首開紀錄,于瑞培自然是笑逐顏開,道︰“眾卿,今日開嶸國尊使駕到,我們天羅國的勇士們要以最熱烈的方式相迎。”

    他的聲音遠遠傳出,在這片空曠地方數里可聞。

    他的內勁修為雖然沒有達到巔峰十層,但也有著八層左右的實力,

    在水炫橫的支持之下,天羅國主之位穩如泰山。

    在他的身邊,轟然一聲巨響,超過了千余人都是興奮的雙目放光,似乎他們已經在這一次的狩獵過程中獨佔鰲頭了似的。

    于瑞培轉身,道︰“三皇子殿下。你們的人不參加麼?”

    三皇子詹志超微微一笑,道︰“既然國主陛下邀請,就讓我們的

    兒郎們也露一手吧。”他顯然是早有準備,大踏步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緊緊的跟著四名侍從。

    于瑞培的臉色微變,道︰“三皇子殿下要親自狩獵?”

    詹志超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們開嶸國以武傳國,孤身為皇

    子。自當以身作則,如此盛事,又怎能不參與一番。”

    于瑞培的臉色有些僵硬,豁然,一道人影從他的身後不遠處竄了出來,向著他深深一躬,道︰“父王,三殿下說的是,孩兒不才,也想要入林一行。”

    眾人抬眼望去,無不在心中暗自點頭,此刻挺身而出的,岳是天羅國太子于小憶。

    于瑞培臉色緩和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飾眼中的欣

    慰和欣賞。

    “好,既然如此,狩獵開始,你們去吧。”

    隨著國王陛下的一聲令下,頓時就是無數人影幢幢,朝著不遠處的森林跑去。

    在這片園林之外,有著遍地可見的精美帳蓬,這些帳篷就是天羅國主等人來此狩獵所臨時搭建的。

    之所以不在這里建造永久性的房舍。據說是不想過份驚擾園林中的

    物。

    此時,在其中的一頂帳蓬之中,賀一鳴手中捧著袁禮薰遞過來的香嘖嘖的奶茶飲了一口。看著那些爭先恐後離去的人群

    ,不由地微微搖

    頭。與其說這是一場狩獵,不如說這是一場鬧劇。人固然畏懼猛獸,但猛獸同樣畏懼人,特別是人類聲勢浩大之時,就

    更是如此了。

    那麼多人一擁而入,只怕稍微有點兒頭腦的猛獸都會選擇暫避其

    鋒。除非走進入深山口,否則斷然不會有好收獲了。

    他的目光豁然一凝,竟然在這些人中發現了二道熟悉之極的人影。

    原來大伯賀荃信和大哥賀一天竟也混在人群之中。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以及大伯對于森林的熟悉,只要不在里面踫到靈獸,那麼基本上就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而在這

    個人潮洶涌的地方,若是還能有靈獸的存在,這才叫做不可思議呢。

    所以賀一鳴只不過是瞥了一眼,頓時收回了目光,對于他們父

    子,賀一鳴放心的很。

    收回了目光,賀一鳴看著手中茶杯上那彌漫著的熱氣,心中也是這一團團雲霧似的,亂成一團。

    此刻,距離他偷听成傅等人的談話已經過去了七天,在這七天之

    中。賀一鳴的心中始終都是猶豫不決,但卻並沒有將這些談話的內容告訴水炫槿。

    直到此刻,七日已過,狩獵活動正式開始,而明日此時,也就是狩獵結束的那一刻。如果不出意料,也將是成傅出

    言挑戰之時。

    賀一鳴知道,他再也拖不下去了。

    袁禮薰詫異的看著賀一鳴,此刻的賀一鳴眼中似乎是有著一絲茫然。他與賀一鳴相處以來,還很少發現這樣的眼神。

    莫名的,她的心中就是涌起了強烈的,想要將這一縷茫然抹去的願望。

    雖然她的理智告訴自己,若是連少爺都無法解決的事情,那麼她肯定是無せ能為力。但是鬼使神差的。她還是輕柔

    的問道︰“少爺,您有心事麼?”

    賀一鳴訝然,他轉頭,看到了一雙明亮大眼楮中所蘊含著的擔憂,不由地心中一暖,他輕嘆一聲,道︰“是啊,有

    一件事情,我始終都無法做出最後的決定,所以感到十分的煩惱。”

    袁禮薰猶豫著,道︰“您能否說出來呢?或許,說出來之後,您就感到好一些了。”

    半響嘴角微微一扯,他本來想要說出來,但是不知為何,噴”月邊卻硬生生的停住了,他捫心自問,豁然明白,原

    來自己是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曾經在皇家莊園中偷听他人談話的緣故。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否會大打折扣呢?

    賀一鳴苦笑一聲,自己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敏感了。

    他搖了搖頭,袁禮薰的臉上不由地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然而,

    還沒有等她繼續出言寬慰,就听賀一鳴道︰“如果有一個人做了一件事情。雖然他是無心的,而且這件事情也並不是什

    麼壞事。但是,這件事情卻讓另一個人引起了某種誤會,這個誤會很大,有可能會造成某種極為惡劣的後果。可是這今

    後果卻並不會對第一個人造成什麼影響,

    你說,第一個人是應該置之不理呢,還是應該……”

    他說到這里,抬起了頭,靜靜的看著袁禮薰,似乎是想要從她的那張俏臉上尋找到最終的答案。

    袁禮薰微微一怔,雖然賀一鳴說的模糊,這個人,另一個人的不知所謂,但她卻听明白了。

    與賀一鳴的目光相觸了一下,她的目光立即象是小鹿般的跳開了。

    她的心中頗為激動,也有些竊喜,這是一種連她也無法徹底再了的感覺。

    心跳劇烈的跳動了數下,才慢慢的恢復了下來。她輕咬著下唇,

    認真的想了想,臉蛋兒上泛起了濃濃的紅暈,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絲異樣的堅定。

   “少爺,我娘生前一直教導著我和弟弟。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著屬于他自己的責任。這些責任有的大,有的小,能力大的人承擔

    大的。能力小的人承擔小的,只要你力所能及的去做,那枷,“足夠了。”

    賀一鳴平靜的坐著,嘴中不斷的咀嚼著這一番話。

    袁禮薰也沒有打擾他,只是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著。她看著賀一

    鳴因為思考而逐漸明亮的雙目,突然有著一種似乎要陷入其中的感覺。

    這個男人,雖然是一個先天強者。但是在以前的表現,卻總是給人一種大男孩的感覺。

    不過想想也是,無論他的武道修為達到了何等境界,他本人也僅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這今年紀上。不正是一個大男孩麼。

    然而,在這一刻,賀一鳴的身上似乎有了一種微妙的轉變,就像是大男孩褳去了身上的青澀,有了一份屬于成年男子的擔當和魅力。

    袁禮薰的目光飄柔了起來,這一幕似乎永遠的駐留在了她的心中。

    終于,賀一鳴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他向著袁禮薰重重一點頭,誠懇的道︰“謝謝。”

    “呃“”袁禮薰一愣,隨後醒悟過來,好一陣的手足無措,似

    乎那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窺破了似的,臉上的紅暈顯得更鮮艷了,

    而且蔓延到耳後頸間,仿佛溫柔甘美的肉的氣息正在蒸發出來。

    賀一鳴眼楮一亮,不過此刻他心中正是有所決定,立即是收斂了心神。移開了目光。

    他輕聲的道︰“你的很對,無論如何,我還是天羅國的人。”隨後他朗聲道︰“水兄,還請過來一見。”

    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是綿綿無盡的傳了出去,就像是在每一個人的耳邊細語似的,讓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袁禮薰驚訝的張開了小嘴,她想不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突兀的邀請水炫槿而來。

    遠處,開嶸國的帳篷區域內,成傅的眉頭微皺,一股並不太好的預感似乎籠罩了過來。但是他立即將這一絲雜念拋開,對于他來說,下

    一刻的挑戰不容有失。此刮,他的腦海之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念頭了。

    ※※※※

    眼前人影一晃,在帳篷之外已經出現了水炫槿的身影,他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就這樣在賀一鳴的身前坐了下來。

    袁禮薰不待吩咐,立即奉上了另一杯奶茶。水炫槿拿了起來,一飲而盡,夸贊道︰“沖的很不錯。”

    袁禮薰垂首一笑,道︰“多謝水大師贊譽。”

    水炫槿看了眼外面,長嘆道︰“在百余年前,每一次狩獵之時,老夫都會親身參與,不過如今的性子卻已經淡了,也不願意再勞動

    了。”

    賀一鳴微怔,道︰“水兄,你若是參加了,那麼還有誰能夠與你比拼。豈不是每次都能夠將第一名收入囊中。”

    水炫槿啞然失笑,道︰“誰說的,我雖然每次參加,但可從來就沒有炫耀過,只不過是圖個樂趣罷了。”

    賀一鳴這才釋然,若是允許先天強者參加這種狩獵的活動,那簡直就是**的行為了。

    “好了,你找我而來,有什麼事情?”水炫槿放下了杯子,隨意的問道。

    賀一鳴也是放下了杯子,他抬眼。正色的道︰“我想要知道,天羅國是否需要每年朝開嶸國上貢。”

    輕輕的嘆了!聲,水炫槿道︰“沒錯,不僅僅是我們天羅國一

    家。其實在西北諸國中,有三分之一的小國,每年都要向開嶸國繳納一筆數額巨大的貢品。”

    “三分之一?”賀一鳴訝然道︰“西北三大強國?”

    水炫槿微微額首,道︰“賀兄一門心思修煉,可能並不知曉之中道理。其實在西北諸國之中,三大強國才是真正的主宰,其余國家,皆

    為他們的附屬小國。為了不讓這些小國們獲得長足的發展,所以三大強國才會訂下上

    ,條款,讓我們按照一定的比例,將稅收錢糧押解過去。剛

    賀一鳴眉頭大皺,道︰“難道我們不能反抗麼?”

    水炫槿苦笑一聲,道︰“一盤散沙,難啊……”

    就這麼四個字,已經將他的無奈全部的表達了出來。

    確實,在西北這個環境之中。除了那三大強國之外,其余的國家多則四、五郡,少則一郡,甚至于有的國家僅有一個縣城的面積。

    三大強國之間似乎保持了一種默契。並沒有任何擴張的意思,而眾多小國的領土卻是變幻莫測。往往數十年時間,就有國家易主。

    然而,雖然國家時有易主,但大多漲是和平演變。當一個家族對于整個國家失去了掌控力度之後,自然就會有新的家族崛起,取井老的皇室。

    隨後,老的皇室退位,變成了國家中的一個豪門大族。

    也正是因為這種奇異的傳承方式,才使得西北境內擁有那麼多的千年傳承世家。

    當然,這種奇異的方式也僅是在西北存在,若是在東方的大申,

    或者是極西之地的傳說中的教廷統治下的國家,似乎就要血腥和慘烈的了。

    賀一鳴沉吟片刻,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當初一無所知的毛孩子了。

    這一年多的經歷,讓他了解到了這種情況。同時,也讓他隱隱的感到了,似乎在三大強國之上,還有著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正是這股力量的存在,所以才會壓倒一切不協調的聲音,並且出現這種奇異的傳承方式。

    只是,這一切對于現在的賀一鳴來說,未免是太過于遙不可及了。

    重新將添滿了的杯子拿起來。賀一鳴也是一飲而盡,隨後象是決定了什麼似的,道︰“水兄,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年紀吧。”

    水炫槿微微點頭,道︰“不錯,賀兄弟你今年方才一十六歲,在

    這今年紀上就已經晉升為先天大師,這簡直就是曠古絕倫,空前絕後。”

        賀一鳴的臉色難得的紅了一下,道︰“水兄,不說這個了,我們言歸正傳吧。”他平靜的看著對方的眼眸,道︰“我知道,你們是想要讓我擔任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之位。”

    水炫槿的雙目頓時亮了起來,道︰“不錯,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于你這樣的天才而言,確實是太過于為難了。但是老夫如今大限將近,實

    在是不忍看到正在崛起的天羅國重新衰敗下去。所以還請賀兄勉為其難。”

    老人說著,從盤坐著的姿勢站了起來,向著賀一鳴深深一躬,他那雖然年老,但卻依舊是筆直挺拔的腰肢就這樣深深的,毫不猶豫的彎

    了下去。

    賀一鳴連忙伸手攙扶,道︰“水兄,你們若是能夠答允我一件事情。那麼我就應承了。”

    水炫槿豁然抬頭,眼中流露出了驚喜交集之色。

    其實,在他得知了賀一鳴的真正年齡之後,也同樣就沒有抱過太大的希望。這一點和昔日的庭世光一樣,在見了賀一鳴之後,頓時是絕口不提此事。

    若非是水炫槿自知命不長久。而又過于擔心天羅國的未來,所以才會在見到了賀一鳴之後,就像是溺水之人所見到的最後一根稻草。雖然明知道不太可能獲救,但也依舊是忍不住緊緊的拽住一樣。

    此刻,在愕到了賀一鳴的答復之後,老人的心中頓時是心潮澎湃。

    就連身上的那股死亡氣息,似乎都在這一刻消散了許多。

    他原本以為,這個希望飄渺如霧。可是等到他抓到手之後,才發現原來這並非一根稻草,而是一根木頭,一根巨大的原木。這讓自付必死無疑的溺水之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水炫槿道︰“只要賀兄的要求,不是讓于家

    退位,那麼無論什麼條件,我都代于家答應了。”

    以他在天羅國中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有資格說出這番話的。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水兄。我還年輕,所以還想要游歷天下。還想要追求武道上的更高層次。所以我不可能象你一樣,長時間的居住在天羅國之中。所以我的要求就是,我可心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但是卻有著自由游歷的資格。”

    水炫槿先是一怔,隨後深深點頭,道︰“賀兄,你說的很對,以你的年紀,日後自然有著更大的成就。確實不應該長時間的停留在一個地方。”他思考了片刻,道︰“賀兄,我有一個折衷的方法,你看如何。”

    “水兄請講。”

    “我們天羅國是開嶸國是附屬國,只要護國大師能夠得到他們的

    認可,或者說是忌憚,那麼天羅國就可以持續的平穩發展。水炫槿臉色凝重的道︰“若是賀兄能夠親自前往開嶸國一趟,代表我們天羅國擊敗他們大師堂中的任三高手,那麼定可保我天羅國十年安寧。從此以後。只要賀兄能夠十年出面一次,在大師堂中挑戰取勝,那麼無論你雲游何方,我們天羅國都不會有人膽敢無事挑釁了。”

    賀一鳴微怔,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有趣。

    “水兄,你是說,只要能夠擊敗開嶸國的任一大師,就可以保天羅十年平安?”

    “正是。”水炫槿雙目隱隱發亮。道︰“七日前的那場悟道,應該是讓賀兄修為大進,就連老夫也听不出你的真正實力了。所以只要賀兄願意出手,那麼我相信,必能戰而勝之。”

    賀一鳴的目光移向了某一個方向。他的臉色似笑非笑,道︰“何必那麼麻煩

    不是就有一個開嶸國的護國大師麼。”

    水炫槿的臉色一變,連忙道︰“賀兄不要魯莽,在大師堂挑戰,是我們各小國的權力,正是以這種挑戰的方式,來決定各地上貢的錢糧多寡。但若是在其它地方向開嶸國的大師挑戰,那就是刻意挑釁,會給國家帶來危難。他頓了頓,道︰“而且成傅此人雖然年輕,但在

    開嶸國中,卻是有著赫赫聲名,他曾經遠赴南疆群島,在火山口有過頓悟。此人實力高深莫測,日後賀兄前往大師堂,還是換一個對手的

    好……”

    賀一鳴啞然失笑,隨後道︰“若是我們不曾挑戰,而他們以護國大師的身份反向挑戰呢?”

    水炫槿一怔,道︰“若是如此。自然也就與大師堂挑戰的結果一般無二。”

        賀一鳴點了一下頭,臉上劃過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隨後就默然不語了。

    水炫槿猶豫了一下,目光也朝著某個方向瞥了一眼,他的心中似乎是有所恍悟。

    ※※※※

    一日的時間,仿佛是飛一般的過去了。

    當第二日正午時分,嘹亮的號角聲。頓時劃了破了園林的上空。

    這道聲音悠長遠揚,足足有數百號角同時響起,縱然走進入了深處,之中,也一樣是清晰可聞。

    一座巨大的沙漏放在了眾人的眼前,一位壯漢在號角聲消失之

    後,將下面的塞口拔去,頓時一粒粒的沙子“唰唰”而下。

    片刻之後,陸續就有人從園林中返回。

    當號角響起了之後,所有入林之中。都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回返,若是當沙漏中的沙子全部泄完而依舊沒有超到此地的,那麼就將失去了評比的資格。

    進入深山之中,雖然可以有更好的收獲,但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

    那麼根本就不可能給人順利往返的時間。

    第一批出來的人,自然就是實力最差,只能在園林內徘徊的那批公子哥了,他們根本就沒有進入深山的實力,雖然獵取了一些小動物,

    但卻根本就沒有人看上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強者們回來了,他們手中的獵物也是一個比一個耀眼。雖然不可能有靈獸的出現,但是卻也不乏普通的猛獸。

    賀一鳴心中暗嘆,想要獵取這些猛獸,可不僅僅是要武力高強,而且對于叢林的了解,也要達到一定的程度。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運氣,若是運氣不好,在那麼多人同時進山的情況下,別說是遇到猛獸了,就算是一只鬼子也未必能夠踫上。

    豁然,人群聳動了起來,開嶸國三皇子等人順利返回,他們一行五人。所獵取好竟然是三只凶豹和二只狐熊。

    這個成績頓時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能夠搶在那麼多高手的前面發現猛獸,也說明了這一行人的強忤實力。

    片刻之後,于小憶、賀荃信等人也都相繼返回。

    他們雖然也是所獲甚豐,但比起詹志超來,卻未免要略微的遜色一籌。所有天羅國的臣民們臉上都有些難看了起來。

    于瑞培卻象是一無所覺似的,道︰“三皇子殿下果然是人中龍

    鳳。這一次的狩獵,以你們為第一。

    開嶸國的那一片帳蓬中頓時傳來了響亮的歡呼聲,而于小憶等人的臉色也就愈發的不好看了。

    豁然,詹志超伸手一揮,將那片歡呼聲壓了下去。

    隨後,一道高大的人影緩步從一座帳篷中走了出來。

    此人一旦露面,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太陽般,隨時隨地的,都在散發著自身的光輝。

    賀一鳴雙目微閉,他的心在瞬間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古井不波的境界之中。

    成傅一步步的向著前方走來,隨著他的腳步,整個園林中的氣氛都在瞬間變得凝固了。

    于瑞培的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的心中隱隱的有了不妙的感覺。

      成傅終于來到了于瑞培的前方三十米之處,他抬頭,昂首,那雙如同日光耀眼般的眼神緊緊的鎖住了水炫槿。

    “成某奉開嶸陛下之請|,願以貴國十年內年貢一成為賭注,邀戰貴國護國大師,請陛下應允。”

    整個園林之外,頓時是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沒有人能夠想到,成傅竟然會在這時候提出邀戰,而且還是這種根本就無法拒絕的挑戰。

    誰都知道,若是水炫槿並不在場,自然可以將此戰押後。但是此

    刻。面對這樣的挑戰,哪怕是他戰死當場,也是絕對不能推脫的。

    水炫槿啞然一笑,他並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是早就知曉。

    在無數人的注目中,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雖然他並沒有那種強烈

    的。仿佛是日光般的存在感,但是當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卻立即讓所有天羅國臣民們都安心了。

    水炫槿守護天羅百年,那種強烈的近乎于盲目的信心在瞬間蔓延了開來。

    然而,唯有天羅國主于瑞培和水炫槿的大弟せ子薛烈,他們的臉色依舊是難看之極,他們的雙拳緊握。目光中竟然隱約的有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恐懼。

    恰在此刻,一道清朗的,仿佛是天空中那無所拘束的雲彩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要戰,我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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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五章 戰

  突然起了微風,山林唰啦啦地響了起來。那是無數草葉與草葉樹葉相撞發出的若有若無的響聲的匯合,聽起來雖輕微但很有力量感。

  在這一縷一縷的輕風之中,一個斬釘截鐵般的,如同金石交擊的聲音驟然間響了起來。它劃破了這彷彿是萬簌俱寂的皇家園林,重重地落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上。

  「你要戰,我便戰……」

  一個人影大步流星而來,凡是他經過的地方,人們都是身不由主地向後退去。

  那清瘦的身軀,堅毅的臉龐,銳利的目光,緊閉的嘴唇,如同鋼鐵一般的堅強意志在這一刻如同狂風暴雨般地席捲了所有人的心靈。

  水炫槿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在賀一鳴提及那個話頭的時候,他就有所恍悟。等到成傅出人意料地提出挑戰,他的心中已經明白,賀一鳴不知道為何,竟然早就是有所預料了。

  既然賀一鳴願意在這個時候成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那麼他肯定會搶在自己的前面應戰。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純粹的感覺。雖然二個人並沒有因此而有所交流,但是他們之間卻已經有了一種無法解釋的默契。

  他眼中的笑意愈發的濃郁了,他確實是開心,並不是因為有人替他解圍而開心,而是因為在他即將死去之前,能夠交到一位這樣的忘年之交而高興。

  賀一鳴的腳步似慢實快,看似剛剛從帳篷中走出,一步步地也沒有幾步,但就這樣來到了成傅的面前。

  雙手向前一拱,賀一鳴朗聲道:「成大師,請……」

  成傅的臉色凝重之極,他看著賀一鳴的目光帶著一絲複雜,他輕歎一聲,道:「賀大師,我今日是代表開嶸國挑戰天羅國的護國大師,你真的不應該插手其中。」

  賀一鳴放聲而笑,他的身上驟然騰起了一股強大的,到了極點的氣勢:「成大師,您或許並不知道吧,就在剛才,我已經接受了水大師的邀請,出任天羅國的第二位護國大師了。」

  原本安靜的周圍頓時像是掀開了熱水沸騰的鍋蓋似的,那些人甚至於連此刻在場中的是二位先天大師的事情都忘卻了,他們激動地敘說著什麼,似乎是想要將心中的欣喜發洩出來。

  在西北諸國中,除了三大強國之外,能夠擁有二位護國大師的,絕對不可能超過十個。

  賀一鳴的這句話若是傳了出去,那麼保證整個天羅國周邊的勢力都將會為之震動。

  成傅的眼神頓時凌厲了起來,而在開嶸國方向的二位皇子公主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失望和氣惱之色。

  他們也沒有想到,賀一鳴竟然會如此之快的就答應了水炫槿,對於先天強者而言,這樣的速度未免太草率了一點吧。

  成傅的目光終於是正式鎖定了賀一鳴,他默默地感受著賀一鳴身上的氣息,臉上突地現出了一絲異樣的笑容。

  不僅僅是他,就連不遠處的水炫槿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異色。

  他們二位都是先天強者,所以從賀一鳴所釋放出來的氣息中,都感受到了強大的金系力量。

  這是一種已經獲得了金系真髓的力量,那種尖銳的,彷彿是無堅不破的氣勢,如同一把銳利的長槍,能夠破開眼前所有的一切。

  水炫槿的心中震撼莫名,他與賀一鳴接觸了那麼長的時間,甚至於連他的頓都曾經感應過了。在他以為,賀一鳴絕對是一位掌握了水系力量的先天大師,只不過在修煉順風耳之時,將體內隱藏著的風系天賦給激發了出來而已。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在賀一鳴的身上,竟然會突然地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金系力量。他的眼睛頓時是熠熠生輝,對於這個如同是無底洞般的年輕人充滿了新的期盼。

  或許,他真的能夠在這種場合之下,將那聲名顯赫,也曾經有過頓悟經驗的成傅擊敗吧。

  微微地垂下了目光,成傅似笑非笑地道:「水大師,你們天羅國是否決定,由賀大師接受我們的邀戰?」

  在這個問題上,他直接詢問水炫槿,甚至於連天羅國主都沒有問及。但於瑞培卻是沒有絲毫的不滿,而是將緊張的眼神投向了水炫槿。

  水炫槿老人大手輕輕一揮,道:「賀兄弟既然是我們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那麼他當然有資格出戰,難道成大師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了麼?」

  成傅哂然一笑,他身上的氣勢也是逐漸地龐大而充沛了起來。

  就像是一座被壓抑了許久的火山,在這一刻逐漸地爆發出來似的。

  「賀大師,成某修煉的是火之力,你若是自知不敵,現在換人還來得及。」他的聲音雖然凝重,但口氣中卻有著一絲不屑。

  如果是水炫槿的風系力量,那麼他當然是有所忌憚,但賀一鳴修煉的既然是金之力,那麼他還有什麼可以擔憂的呢。

  在他的烈火之中,任何金石都將唯有被焚燒殆盡的下場。

  賀一鳴傲然一笑,他的二隻手平平伸出,逐漸握拳,一雙拳頭上,竟然詭異地泛動著一絲金屬的色彩。

  隨後,他大步踏前,雙拳一錯,立即就是拳影飄飛,遮天蔽日般地如同一塊巨大的磐石滾動而來。

  成傅的臉上這才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這套拳法在他的眼中,自然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是從賀一鳴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他終於有了一絲忌憚。

  在他的眼中,賀一鳴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磐石,以翻滾的方式朝著他重重壓來。

  金系的力量,是尖銳堅硬,是做為衝擊的尖峰,在戰場上無堅不摧。

  但是,賀一鳴在這一刻,卻賦予了金系功法以另一種含義。

  他的拳風雖然凌厲,卻遠不如其它金系功法那麼尖銳可怕,但是,在這套金系功法之中,卻多了一種綿綿不絕的意境。在成傅的眼中,他甚至於感到了一絲如同汩汩溪水般的感覺。

  使用金系戰技,卻打出了水系功法的拳意。

  一時之間,成傅只覺得頭大如斗……

  眼看那連環交錯的拳頭就要逼近,成傅終於是怒哼一聲,雙掌瞬間變得火紅似碳,輕輕一錯,就連空氣也似乎是變得灼熱了起來。

  瞬間,在眾人的眼前,彷彿是多出了一道火牆,那是由無數雙帶著火焰般殘影的手掌,在一瞬間所組成的進攻網。

  無數沉悶的聲音從他們二人之間驟然傳了開來,每一道巨響都像是有人在耳邊聲嘶力竭地大吼著。

  只不過是數息功夫,就有許多人掩耳跌退,他們直到退到了極遠的地方,方才敢停下來,隨後望著這裡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火牆驟然間散了開來,成傅的雙腳輕巧地舞動著,就像是焰火最上面流竄不休的火苗,令人無從捉摸。

  而他所過之處,地面上頓時留下了一雙清晰的腳印,在腳印之下和周圍,都是焦黑一片。

  他的腳步極快,沒過片刻,地面上的腳印就已經是重重疊疊,密密麻麻,再也無法細數。在他活動的這一片範圍之內,似乎是變成了一片被烈焰肆虐過的焦黑土地。

  火星點點,火光燎原。

  火系力量的真諦同樣的在他的拳法之中,得到了最為完美的體現。

  然而,縱然是如此強大的力量,縱然是那如同真正烈火般的拳意拳法已經將賀一鳴困住其中,但卻依舊是無法能夠奈何得了這一套奇異的金系功法。

  賀一鳴的雙拳依舊是揮舞不休,他的身影依舊是如同平時練拳般的移動著。

  在他的體內,波紋功流水般地運行著,以水系強大真氣,金系真諦拳法,打出了一套別開生面的滾石拳。

  他就像是在烈火之中不斷滾動著的那茅坑裡的石頭般,無論火勢如何的猖獗,卻也無法將這塊巨大的,又臭又硬的磐石燒熔煉化。

  賀一鳴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滾石拳那能夠積蓄氣勢的特性逐漸地揮發了出來。慢慢的,在那一片火海之中,磐石的體積似乎是越來越大,最終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呔……」

  賀一鳴氣運丹田,舌綻雷霆,驟然爆發出了一道如同晴空霹靂般的怒喝。

  他的雙手陡然間高高舉起,那滾石拳所積累的強大氣勢在瞬間被這一式引發,而徹底地爆裂了。

  開山三十六式,第十六式……

  一股巨大的不可躲避的力量瞬間破開了火海,直接衝破了火牆,來到了成傅的胸前。

  此刻,賀一鳴的雙拳已經不再像是一塊巨大磐石,而像是已經經過了烈火焚燒提煉之後,將整個磐石中的雜質盡數驅散,終於凝練出一桿足以開天裂地的大關刀。

  他雙掌高舉,宛若刀鋒,如同混世魔王從地獄最深處破開了無盡的虛空,再一次回返人間,攜帶著瘋狂暴戾而無堅不摧的氣勢遮天蔽日地衝刺而來。

  在這一刻,金系力量才終於盡情地展現了出來。

  成傅的雙眸陡然間凝為了一點,他終於明白,原來金系的力量,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不斷積累,並且最終爆發。

  這最後爆發出來的,遠超平時最大的力量,才是賀一鳴敢於出面挑戰自己的殺手鑭吧。

  在這一刻,他突地發現,在對方氣勢的籠罩之下,他已經是避無可避。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的雙掌交錯,那一雙如同二根在炭火中燒得紅通通的大鐵棍的手,卻是突然之間就縮入了衣袖之中。

  他雙手一揮,伴隨著如同罡風般的呼嘯聲,一雙衣袖就這樣重重地迎了上去。

  轟然巨響在二人的拳掌之間爆發了出來,那是一種彷彿直接在人心中爆炸開來的聲音,令人心動神搖,難以自己。

  人群再度向著後方退去,就連賀荃信父子二人,都是一臉震撼地看著這幾乎遠遠地超出了人體極限的對決。

  他們二人的每一拳所蘊含著的,已經不僅僅是身體的力量,而是在使用那大自然中的力量對搏著。

  火的狂烈、金的銳利,每時每刻都深深地糾纏在一起,似乎有著將整個世界都捲入其中的感覺。

  他們二人也曾經見過賀一鳴與呂辛紋之間的對戰,但是直到此刻才明白,原來縱然是在先天強者之間,也是有著極為巨大的差距。

  與此刻的賀一鳴和成傅相比,呂辛紋似乎就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兒,根本就無法登上檯面。

  他們父子二人對望一眼,一鳴是什麼時候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這才短短數月時間,竟然就又像是脫胎換骨般地變了一個人。若是按照這種進度持續下去,那麼他日後又將會達到何等地步呢?

  以賀一鳴二人交手為中心,方圓二百米之內再無第二人。

  就算是水炫槿也是雙手背負,退到了遠處。他雖然不像其他人那樣,會懼怕這種程度的天地之氣的傷害,但他卻並不想對於場中交手的這二個人施加任何影響。

  於小憶等人的眼中都是充滿了驚駭之極的神色。

  他們都知道,先天強者很強,已經強到了非人的地步,並不是普通人能夠抵禦的了,哪怕是那些剛剛踏入先天之人,也足以擁有萬人敵的實力。

  但是,當他們這些人第一次看到先天強者之間交手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人類竟然也可以強大如斯。

  在他們的眼中,場中的這二個已經不再是人了,他們簡直就是一團火,一把刀。

  一團焚燒世間一切的烈火,一把開天闢地,撕裂虛空的大關刀。

  ※※※※

  轟然一聲巨響之後,成傅飛了起來,他似乎是因為承受不住賀一鳴的強大真氣衝擊而高高地飛上了天空。

  在這一刻,於瑞培等人都是臉露喜色,而開嶸國的三皇子眾人,卻是一個個臉色蒼白,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奪得魁首的歡呼喜悅。

  與護國大師之間的較量失利相比,他們就算是獵取了再多的猛獸,也是不值一哂。

  然而,水炫槿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他的心中暗歎一聲,可惜了。

  五行之中,雖然是南火克西金,但是賀一鳴卻使用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方法,將氣勢積累到極點,並且在瞬間爆發出來。非但破去了對方的火之力,而且還徹底地將其反向壓制。

  在這種情況下,縱然是成傅,也唯有受傷敗退,喪失繼續戰鬥下去的能力這唯一的可能。

  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有著一件不是寶器,但是在防禦之上卻絲毫也不會遜色於寶器的特製長衫。

  半空中,成傅的雙手一陣揮舞,他那長衫的一雙衣袖頓時是如同蝴蝶一般地飛舞了起來。這取自活火山之中的火蠶絲和鋼絲撮合而成的衣袖,竟然在二大高手的先天真氣對捍之下,徹底地報廢了。

  賀一鳴也是心中暗歎,這是空手對決,若是使用兵器,而他的大關刀在手,那麼別說是二截衣袖了,就算是再給他披上一副烏龜殼,自己也絕對能夠做到一刀二斷。

  他踏步向前,正要追擊,卻看到了那漫天飄舞的破敗衣袖突地劃破了空間,帶著尖銳的厲嘯聲,朝著他飛刺而來。

  雙目微微一凝,賀一鳴雙拳交替擊出,轉瞬間就已經在身前布下了一片天羅地網。那一片片衣袖碎片就像是釘子碰到了鎯頭般,一個個無力地跌落下去,再也不足為懼。

  然而,就是這僅僅一息之間,成傅就已經從半空中落到了地面之上。

  此刻,他的模樣極為狼狽,特別是一雙手臂光禿禿的露在了外面,顯得說不出的滑稽。

  只是,整個園林之間,根本就沒有人敢發出絲毫的笑聲,他們的心神依舊是沉溺在剛才的那一番龍爭虎鬥之間。對於交手的這二個披著人類外皮的怪物都有著發自於內心的恐懼,哪裡還敢取笑出來。

  成傅的神態平靜之極,竟然沒有絲毫因為剛才的失利而感到羞愧、煩躁、忿恨等的負面情緒。他的精神也在這一刻拔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之中。

  開嶸國中,大師堂內,共有十名先天大師。

  在這十名先天大師中,成傅雖然並不是那最強大的,但起碼也可以排名前五之內。

  他踏入先天境界,不過僅有區區二十年,但是與一般先天強者閉關苦修,慢慢積蓄天地之力,並且利用先天真氣洗滌身體的做法不同,他選擇了另一條更為艱辛的修行之路。

  他在晉陞大師的次年,就離開了家族,赤腳行走天下,來到了萬里迢迢之外的南疆群島。

  在那危險的海域中,他歷經十年磨難,踏遍了不知道多少有人無人的島嶼,終於在那火山爆發之際,感悟到了火之力的真髓,進入了所有先天強者們夢寐以求的頓悟境界。

  頓悟,一朝頓悟,頓時就是魚躍龍門,過而為龍。

  他的先天真氣在那一刻獲得了長足的進步,所修習的火之功法,更是達到了一個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境界。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有底氣,敢於向已經踏足先天境界百餘年的水炫槿挑戰。

  以二十年的先天修為,挑戰百年的先天強者,這並非所有人都能夠有此資格。

  然而,他卻並未料到,在他的面前,竟然還有一個比他更為強大的對手。

  在剛才的那一擊之中,他已經斷定,對方所掌握的先天真氣,竟然比他還要更加強大了一籌。

  他的心中豁然閃過了三皇子詹志超所打探而來的消息。

  那群笨蛋,此人並不是什麼不滿二十,而是踏足先天不滿二十年吧……

  ※※※※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二位先天強者遙相對峙,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那強烈的氣勢像是在瞬間擦出了絢麗的火花似的,將他們的力量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了出去。

  不知不覺中,以他們為中心,更大的場地被騰了出來。

  雖然沒有人捨得這難得一見的先天對決,但是卻也沒有人願意進入這一個圈子,乃至於莫名其妙地遭受池魚之災。

  成傅慢慢地舉起了手,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賀大師,老夫在南疆群島之上,曾經目睹火山爆發而有感,自創一套熔岩功法,還請賀大師指正。」

  賀一鳴心中一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正要請教。」

  成傅微微點頭,他的身形在下一刻動了。

  與方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身形不再是像那飄忽不定的火苗,而是突然變成了一道紅色的汪洋。

  他以極快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在空間中留下了一片殘影,那泛動著紅色的衣衫,在瞬間就變成了一片耀眼的光芒。他的整個人似乎也已經變成了那火山爆發之後,從高處滾滾而下的岩漿,不斷地刷洗著這世間的一切。

  周圍的空氣的溫度,似乎是在瞬間就已經提高到了一個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雖然實際上的效果遠沒有此刻眾人想像中的這般誇張,但是在看到了那一片仿若是熔岩火漿四濺的紅色汪洋之後,所有人的眼中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一幅火山爆發的恐怖場景。

  哪怕他們並沒有親身的經歷過,但是此時的成傅,就硬生生地在眾人的心中將那昔日所見的一幕全部展現了出來。

  將自己的感覺,通過了這種天地之氣交換的方式而重現出來的能力,絕對是經過了頓悟之後所產生的一種能力。

  在這一刻,賀一鳴的雙目微閉,他立即就感受到了來自於身周的巨大壓力。

  彷彿在他的身周,已經不再是一片皇家園林,而是驟然間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島嶼之上。

  島嶼上最高的一點,是一處巨大的缺口,那是一座正在噴發的巨大火山。

  火山怒吼著,像一隻龐大的怪獸,噴出的熾熱的濃煙和奔流一般的褐色火焰。四周的峰巒彷彿著了火,白熱的石雹,暗紅的煙雲,火箭般的熔岩,交織成一個碩大無比的萬花筒。

  而他,正是處於這個萬花筒的正中心,彷彿隨時都會跌入這滾燙的岩漿之中,變得屍骨無存。

  他突然發現,在這一股已經將火之力發揮到了極致地步的火海之中,金系的力量確實是受到了難以想像的壓制,他已經不可能通過積蓄氣勢的方法,來破開這一道火海了。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就在這一刻,他彷彿是再度地回到了昔日的山巔之上。

  那從天際綿綿不斷飄灑而下的山雨,那遮掩了遠方無盡山脈的雲霧。

  一陣風吹來,將這恍若畫面一般的圖案吹起了一陣陣的漣漪,就像是有著一雙看不見的手,在背後輕輕地推動著,讓他的腦海中的那畫,「活」了過來。

  霍然間,所有人都莫名地感覺到了,在他們的面前,似乎是下起了毛毛細雨,這雨絲並不大,但卻像是無所不在,無所不包。

  隨後,一團雲和霧擴散了開去,它們彷彿本來就存在於此地,彷彿已經是存在了無數萬年。

  他們突然發現,那令人心悸的火海沒有了,那彷彿是能夠毀滅世界的熔岩火漿消失了。

  原先的那一片紅色世界,已經被白色的風雨雲霧所取代。

  清風細雨,雲霧茫茫……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並沒有多少人能夠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唯有水炫槿瞪大了眼睛,縱然是他也被這一片突然出現的奇景給感染了。

  在成傅將火之力激發到最為強大的地步,彷彿是化身為一片熔岩之時,他的心確實為賀一鳴而擔心。

  這種從頓悟中領會而來的絕學,並非普通先天大師依靠長時間的努力吸納天地之力就能夠輕易抵擋的。

  唯有將某一種力量發揮到了極致,才能夠引起天地之力的共鳴,讓其他人有了感同身受的錯覺。

  哪怕是他本人,在遇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絕學之時,也唯有依仗百年的苦修,將最為精粹的先天真氣全部激發出來,才能夠做到勉強自保。

  但是,賀一鳴的表現卻再度地讓他感到了震驚。

  原來這個年齡不足二十的青年,他竟然真的也將風雨雲霧的力量徹底掌握住了。

  當這四種能夠並存的力量展現開來,並且將那一片火海包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場比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彷彿是無聲無息的,那瀰漫的風雨雲霧陡然散開了。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再也沒有了火海,沒有了雲和雨,沒有了風和霧。

  在這裡,並沒有熔岩火漿的流動,也沒有山雨飄灑,雲霧繚繞。

  場地中央,就唯有二個人,他們平靜地站著,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一下似的。

  他們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剛才所感受到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場幻覺而已。而造成這種如同真實場景一般的幻覺,就是眼前這二個人。

  只是,雖然眾人都明白了這一點,但是心中對於他們卻是愈發的敬畏了,而且還是那種幾乎銘刻到了骨頭裡的敬畏。

  先天強者,才是這個世界上的真正主宰,他們所掌握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人體的極限,在面對如此強大的力量之時,縱然是軍隊只怕也將崩潰。

  在這一刻,他們的心中所留下的,就唯有對力量的驚懼了。

  ※※※※

  成傅抬起了雙手,他的雙手已經恢復了正常,再也沒有了那詭異的火紅色彩。

  他向著賀一鳴遙遙一抱拳,道:「鄙人輸了。」

  所有人的呼吸頓時是為之一窒,在一息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所代表的含意。

  驟然間,無數的歡呼聲從人群中爆發了出來,哪怕是於小憶之流,都忍不住拽拳歡呼。比起剛剛開嶸國三皇子詹志超獲得狩獵頭名之時,開嶸國侍從們的歡呼聲要大上無數倍。

  在二個代表了國家的護國大師之戰中,他們的護國大師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這對於所有天羅國的臣子們來說,都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巨大的驕傲。他們一個個抬起頭,最初因為狩獵失敗而表現出來的頹喪在這一刻盡數消失了。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開嶸國的使者們。他們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但是在瞅向賀一鳴的目光中,卻帶著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包含了恐懼和敬仰的神采。

  在看到了剛才的那一戰經過之後,縱然是再桀傲不馴之人,也不會再有什麼不敬的想法了。

  因為他們知道,在這個人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一隻螻蟻,只要他願意,隨手一捏就能夠將自己捏死而毫無反抗餘地。

  這就是先天強者,他們所掌握的力量,絕對不是後天內勁修煉者能夠望其項背的。

  成傅對於外界的聲音恍若未覺,他突地問道:「賀大師,那一日的天地之氣,應該是你引發的吧?」

  雖然他並沒有挑明具體的日期,但是在場的三位先天強者卻都是清楚得很。

  「沒錯,是我在頓悟之時所引發的。」賀一鳴毫不隱瞞地說道。

  「頓悟。」成傅苦笑一聲,道:「果然是頓悟啊。」他苦笑一聲,若是早知如此,他又怎麼會如此輕率地邀戰呢。

  只可惜啊,那一日所引發的天地之氣,並非火之力量,所以在沒有親自看到那一幕之時,他怎麼也無法想到,這竟然會是一場極其罕見的頓悟經歷。

  他的心中頗為苦澀,自己歷經十餘年,幾乎就是與死神擦肩而過,才在南疆有所頓悟。而對方甚至於連天羅國這一塊小小的地方都沒有離開,就已經有了類似的經歷。

  人與人,果然是無法相比的。

  他輕歎一聲,對著遠處根本就不敢過來的於瑞培朗聲道:「恭喜陛下了。」說罷,他轉身,就這樣光禿著手臂,大步流星而去,片刻之後,頓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詹志超兄妹二人並沒有招喚,他們知道,這是成大師在落敗之後,想要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獨處罷了。只要他們返回開嶸國中,那麼十有八九就可以重新見到了。

  水炫槿上前,輕輕地在賀一鳴的肩膀上拍了幾下,笑道:「感覺如何?」

  賀一鳴輕聲笑道:「獲益甚多。」

  「陪我,喝一杯吧。」水炫槿的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欣慰:「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開心了。」

  二人相視而笑,並肩而行,如風般地離去了。

  直到三位先天大師全部離去之後,整個園林之中,又一次的爆發出了如同雷霆般的歡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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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六章 百散天



紹明居的院落之中,有著一片並不算太大的竹林,清風吹過,竹林輕輕搖曳,發出有節奏的鳴響,就像美妙的樂音盈盈飄來。

    自從回到了這里之後,袁禮薰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她看向賀一鳴的眼中也帶著一絲很難令人察覺的敬仰。

    在今日之前,她雖然听許多人都談論過賀一鳴的武技,甚至于也曾經听說過那謠傳版本中的一刀斬殺二千人的壯舉。

    但是,這一切都是听來的。正所謂耳听為虛,眼見為實,也唯有當她真正地見到了賀一鳴所施展的強大的非人般的先天武力之後,她才明白,眼前的這個小男人究竟擁有多麼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若是說,在今日之前,由于已經認命和多日的相處,讓她對賀一鳴已經有了朦朧的好感,那麼在今日一戰之後,這種感覺就愈發地鮮明了起來。

    賀一鳴貌似老成地拿著她奉上來的那滾燙的奶茶,莫名其妙地道︰“你在笑什麼?”

    袁禮薰的臉色微微發紅,她輕輕地搖頭道︰“我沒有笑。”

    賀一鳴呷了一口,心中暗道︰當面撒謊。不過,他緊接著想道︰她笑起來其實也是很好看的。

    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了進來,水炫槿的身形在門口一閃,就已經來到了賀一鳴的身邊。

    賀一鳴笑道︰“水老哥,昨天已經陪著你喝了一個晚上,難道你還不滿意麼?”

    水炫槿搖了搖頭,道︰“老弟,昨日只顧著高興了,還有幾件事情要與你分說。”

    袁禮薰連忙退後一步,道︰“水大師請坐,我去給您沖茶。”

    她這句話純粹就是一個借口了,那是她在向二位表明,自己不會听到他們所交談的內容。

    賀一鳴眉頭微微一皺,道︰“這里的奶茶就很好,不用特意準備了。”

    袁禮薰的心中一甜,隱約地感應到了賀一鳴並沒有任何避諱自己的意思,她垂下了頭,低低地應了一聲,取了一只新的茶杯,從爐上的茶壺中倒了一杯濃濃的奶茶放到了水炫槿面前的桌子上。

    水炫槿喝了一口,笑道︰“很不錯,怪不得賀老弟那麼疼愛你。”

    袁禮薰的臉色愈發的紅了,賀一鳴卻是輕咳一聲,並不接腔,而是道︰“老哥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說。”

    水炫槿認真地看著賀一鳴,道︰“在今日之前,我竟然還不知道,原來你不但掌握了風雨雲霧之道,就連金之道也有著如此深厚的造詣。”他微微點頭,道︰“若是我沒有看錯,老弟應該並不是服用了先天金丹跨過這一壁障,而是使用金水相生的內勁融合而夢升先天的吧。”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沒錯,小弟確實沒有服用過先天金丹。”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取了一個巧,他只是說沒有服用過先天金丹,而並沒有承認他是使用金水內勁突破極限的。

    若是讓眼前的這位老人知道,他並非是靠著金水相生內勁突破,而是靠著木火內勁突破的話,還不知道他老人家會驚訝到何等的地步呢。

    當然,這種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主動捅出去的,而任憑水炫槿如何的先知先覺,也不可能想到賀一鳴不但掌握了金水二系的真諦,而且在火木二系的真氣修為上,也與金水二系不相伯仲。

    水炫槿輕嘆一聲,道︰“老弟,其實今日與你交手的成傅也是一位雙系功法的先天大師,他和你一樣,並沒有服用過先天金丹,而是在七十八歲之時,憑借自身的努力,結合二大後天頂尖功法,由火生土而跨越壁障,踏足先天境界的。”

    賀一鳴微怔,道︰“雙系功法?既然他也是雙系功法的先天強者,那麼為何不見他使用土系力量?”

    水炫槿不由地苦笑連連,道︰“老弟說笑了,他踏先天僅有二十年,將全部的精力放到某一系的功法上,尚且僅能達到百散天的高階,若是同時兼修二系先天真氣,那麼別說是二十年了,哪怕是五十年,他也未必就會有此實力。”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楮,他的心中暗道,百散天又是什麼?

    水炫槿看到了他的動作,突地想了起來,在他的面前,可是還有著一個不能以正常人來看待的怪胎。

    連二十都不到,就已經踏足先天,而且還將金系和水系的力量修煉到了百散天的高階,至于風系等旁枝末節的,就更不用提了。他心中暗嘆,這種天賦異秉的奇人,估計是永遠也不可能理解自己修煉之時的那種孤寂和悲哀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好歹還算是踏足先天了,而那些還苦苦在後天境界徘徊的修煉者們,就更不用提了。

    輕嘆一聲,老人帶著一絲無奈地道︰“賀兄弟,我並不是說你,你是不同的。”

    賀一鳴苦笑一聲,唯有他才知道,自己確實是不同的。

    老人接著道︰“你們這些依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先天的大師,在對于天地之氣的領悟之上,遠比我們這些服用金丹上來的人要強得多。初入先天,不過是先天之氣入體,成就先天真氣,但是當真氣積蓄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感悟天地,將身周一定範圍內的天地之氣引動,發揮出強大的遠遠超越人體極限的威能,而你們這些曾經悟道過的大師,更可以將悟道那一瞬間的感悟,通過這種方式釋放出來,所造就的威能確實比我們更要勝過一籌。”

    賀一鳴默默點著頭,他想起昔日與呂辛紋對戰之時的情形。

    呂辛紋與成傅一樣,都是踏足先天二十多年,但呂辛紋依靠的是金丹的力量,雖然擁有先天真氣,但是與如今的自己和成傅這種能引動一定天地之氣的能力相比,那就是相差甚遠了。

    若是此時再與呂辛紋相遇,估計只要一招,就可以將他重傷了。

    水炫槿突地一揮手,這一只手在空中輕輕地搖擺著,似乎是隨時都會化風而去。

    賀一鳴的雙目驟然一凝,他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在身周百米之內的風的力量,似乎已經被他的這一只手給吸引過來。這分明是也達到了引動天地之氣的境界,只不過他所引動的,並不是火系力量,而是一種屬于風的能量。

    老人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老夫用了百零一年苦修,才算是真正地領悟了風之道,能夠借用百米之內的風之力。但是成傅只用了二十年,你……”他頓了頓,實在是說不出口了,又嘆了一聲,道︰“而且你們不僅僅掌握了屬于你們的力量,還擁有頓悟之時的那種虛擬化形的威能,我若是與你們交手,只怕也是敗多勝少。”

    賀一鳴尷尬地擾了擾頭皮,在這一點上,他還真有些無言以對了。

    唯有在二人身邊的袁禮薰,她看著賀一鳴的目光中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情愫,而且那種感情似乎還在無限制地慢慢擴大著。

    水炫槿感慨了片刻,終于道︰“賀老弟,今天看見你同時擅長那麼多系的功法,老夫在欣喜之余,還有些擔心。”

    “您老擔心什麼?”賀一鳴訝然問道。

    水炫槿正色道︰“我知道你天賦異秉,能夠同時掌握那麼多的天地之力,這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每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你還是找一種最為擅長和喜歡的力量,專心地發展吧,如此一來,你能夠突破百散天,進入一線天的可能就大得多了。”

    賀一鳴的雙目頓時是微微發亮,道︰“水兄,百散天和一線天是什麼?”

    水炫槿滿臉狐疑地道︰“你不知道?”

    “確實不知。”

    水炫槿啞然一笑,道︰“老弟,這一點還是等你加入橫山之後,再去詢問吧。”他搖了搖頭,道︰“老夫對此同樣是知之不祥,只知道剛入先天者,被稱之為百散天,若是能夠突破這一境界,那就是一線天。”他苦笑一聲,道︰“以老夫的資質,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突破到一線天了。”

    賀一鳴微有些失望地應了一聲,不過一想到很快就會和爺爺一起趕赴橫山,他的心中也就充滿了期待。而水炫槿所勸說的事情,他則是並未曾放入心中。

    以他五系同修的體質,是不會在意這種對于其他人而言,絕對是極為困擾的事情的。

    似乎是看出了賀一鳴臉上的失望之色,水炫槿連忙安慰道︰“賀老弟,依你現在的年紀,就已經領悟了水系力量的真諦,並且進入了百散天的高階,能夠引動身周天地之氣的境界,那麼日後突破到一線天的可能還是極大的。”

    賀一鳴朝著老人微微點頭,在他的心中,同樣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水炫槿一拍腦門,道︰“老糊涂了,竟然又扯遠了。”他嘿嘿一笑,道︰“老弟,今日我去了皇宮,與陛下商議過了,這一次你代表天羅國,是以每年上貢開嶸國十分之一的貢品為賭注的。既然然你已經贏了,那麼從今年開始,我們上貢的貢品就會減少十分之一,而陛下的意思,就是將這十分之一贈送與你。”

    賀一鳴一怔,道︰“陛下真是太客氣了,這個賞賜也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吧。”

    水炫槿嘿嘿笑道︰“這可是你憑借自己的力量贏來的,不給你還能給誰,就算是你不要的話,也可以贈予你的家族。”他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才道︰“你們賀家在太倉縣中要是想發展下去的話,應該會需要大量的錢糧吧,而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賀一鳴頓時不再拒絕了,老人的最後一句話,確實是打動了他。

    當然,他也明白,皇室如此大方,也有著拿他做擋箭牌的意思。而且日後若是再與開嶸國的大師比武落敗,那麼這份重禮估計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只是,天羅皇室竟然能夠舍得這一份大禮,也確實是出乎了賀一鳴的意料之外,日後若是皇室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難,只怕他也是難以袖手旁觀的了。

    ※※※※

    送走了水炫槿老人之後,賀一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袁禮薰是他名義上的妾侍,但是直到如今,他們都沒有同房過。這一點可不僅僅讓賀武德驚訝,就水炫槿也是暗自嘀咕不已。若非看到賀一鳴確實是十分的信任袁禮薰,他們還真的以為賀一鳴是不喜歡對方呢。

    畢竟,以先天強者的實力,在男女的房事之上,已經沒有太大的顧忌了。至于說什麼影響先天修煉之類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只是,賀一鳴與袁禮薰對此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在這段日子的相處中,他們就是這樣過來的。

    在床上微微地閉上了雙目,賀一鳴又開始了每日里的固定功課。

    雖然頓悟之時,確實是能夠讓實力得到突飛猛進式的提升,但是在頓悟之後,卻還是需要長期的不懈怠的努力穩固,否則日後再想要有頓悟的機會,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賀一鳴從那朦朧般的感覺中醒轉了過來。

    他睜開了雙目,道︰“禮薰,有什麼事情麼?”

    在房外,有著一縷細微的聲音,只是听著這個熟悉的呼吸聲,他就知道肯定是袁禮薰。

    平日里在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會靠近此地,而現在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情通知了。

    袁禮薰輕柔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少爺,開嶸國的三皇子和五公主殿下聯袂而來,他們想要見您。”

    “開嶸國的皇子公主?”賀一鳴驚訝地考慮了片刻,但始終是無法確定,他們為何來拜訪自己,總不至于是因為成傅落敗,他們也來挑戰吧。

    “少爺,您打算見他們麼?”袁禮薰催促道︰“如果您不願意,那麼我就去回了他們,就說您在閉關練功,不能受到驚擾。”

    賀一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無論他們抱著什麼目的而來,自己都決不可能害怕,既然如此,那又顧忌什麼。

    他伸手一拉,頓時將門打開,道︰“他們在哪里?”

    “在客廳中候著呢。”袁禮薰低聲道︰“少爺,他們似乎並不是來搗亂的。”

    賀一鳴微微擺手,道︰“當然不是了,你看見過來找先天大師搗亂的事情麼?”

    袁禮薰輕聲嬌笑,掩嘴不言。

    到先天強者的面前來搗亂,那豈不是自尋死路,以詹志超兄妹二人的智慧,想必不會做出這種近乎于白痴的舉動。

    片刻之後,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就走入了客廳之中。

    這個院落是紹明居中最好的院落之一,就連客廳,也是頗為寬大。賀一鳴的目光一掃,心中詫異,原來在這里的詹志超兄妹二人身後,僅有二位頭上蒙著面紗的女子,至于其它的侍從卻是一個未見。

    不過想想也就不奇怪了,這里畢竟是紹明居,而且有著天羅國二位先天大師坐鎮,若是在這里還能讓他們二人遇到什麼意外,那麼賀一鳴和水炫槿也就可以自己找棵大樹上吊去了。

    賀一鳴的耳朵微微地抖動了一下,遠處的空氣非常正常,他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竊口斤的現象。

    想必是水炫槿知道他已經參悟了順風耳奇功,知道已經無法瞞得過他進行偷听,而他又不願意惹自己生氣,所以才會選擇無視這二位皇子公主吧。

    見到賀一鳴進來,詹志超兄妹二人連忙站了起來。

    他們同時拱手,道︰“見過賀大師。”

    詹志超也就罷了,而詹志灩竟然也學著男人抱拳的姿勢,這就令賀一鳴有些詫異了。

    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道︰“二位請坐。”

    雙方分賓坐好,賀一鳴開門見山地道︰“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見教。”

    詹志超微微一笑,道︰“我們听說賀大師踏入先天,所以才會攜禮道賀。”

    賀一鳴眼中閃過了一絲狐疑之色,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就是為了這個而來?”

    以他的身份,已經不屑于千方百計地猜測對方的目的了,這就是超級強大實力的好處,有時候最直接的處理方式,才是最好的辦法。當然,想要這麼做,本身的實力必須過硬,否則就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詹志超輕輕地一揮手,他們二人身後的二位女子頓時慢慢地走了上來。

    賀一鳴的鼻端嗅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雖然他並不明白這是什麼香水,但他的鼻子卻並不排斥。

    這二位女子在賀一鳴前面數米處屈膝跪了下來,她們將手中的那份禮單都舉了起來。

    賀一鳴是何等眼力,只不過是一眼就已經看遍了這份禮單上的內容。他的心中微微一驚,這份禮單之上的東西,竟然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物品。

    而且有幾樣還是他從未听過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竟然都寫在前面幾排,說明它們的價值之高,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

    賀一鳴並不是什麼清高之人,在看到了這份禮單上的東西之後,要說不動心那絕對是假的。

    詹志灩突地輕笑一聲,她的笑聲中竟然充滿了一種別樣的嫵媚力量︰“賀大師,我看您居住在這間院落之中,實在是缺乏人手照料,不如就讓我這二個侍女留下服侍您吧。”

    她的話音剛落,那原本掛在二位婢女臉上的面紗就無緣無故地跌落了下來。

    那隱藏在面紗之後的,竟然是二張絕美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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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七章 婉拒

    …隨著面巾滑落的,還有那一頭烏黑亮麗般的長髮,如同爆裂開的飄

    著。

    她們緩緩地鞠躬,頭部恰到好處的抬起來井,粉裝玉琢似的雙頰泛上一陣紅暈,只果般照耀著的,恰如曙色之與夕陽,巧妙的相映襯。

    就在賀一鳴微微怔神之時,她們伸手在脖頸上的帶子輕輕一拉,身上所披著的寬大衣袍也隨之滑了下去。

    在她們的身上,僅僅穿著一身近乎於透明的黑色衣裙,玲瓏起伏的嬌軀半裸著,將那挺秀的雙峰,纖細的蠻腰,渾圓的豐臀,修長與雪白的玉腿,映襯的極具魅惑之資。當真有顛倒眾生之態。

    賀一鳴的耳朵再度稍微的抖動了一下,他立即就聽到了身後來自於袁禮翔那略微粗重了一點的呼吸聲,以及那迅速的加快了的心跳聲。

    雖然袁禮翔掩飾的很好,甚至於並沒有讓其他人發現,但又如何能夠瞞得過賀一鳴呢。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從袁禮翔的身上感應到的這種忐忑和緊張,竟然讓他的心底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欣喜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那樣的怪異,就連他自己也是覺得莫名其妙。

    詹志超兄妹二人緊緊的盯著賀一鳴,卻見他的目光僅僅是在二女美艷的身軀上掠過,就似乎是若有所思。彷彿根本就沒有將她們放在眼中似的。

    這二人互視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一絲失望和遺憾,不過他們並不奇怪,以賀一鳴的身份和實力,天羅國皇室為了拉攏他,絕對是無所不用其極,若是沒有大量的美色相陪,那才叫奇怪呢。

    然而,他們卻並不知道,天羅皇室雖然有著這個念頭,但卻被水炫槿擋住了。

    而有著這位先天大師的親自接待,所給人帶來的被尊重的感覺,又豈是幾個女色能夠比擬的。

    「二位,賀某的修行之路,並不需要他人服侍,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賀一鳴看似隨口說道,但話語中卻充滿了強大的令人不敢違逆的力量。

    詹志超瀟灑的一笑,似乎連一點兒也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他輕聲道︰「既然是賀大師的意思,你們退下吧。」

    那二位女子乖巧的將禮單放下。從地上將面巾和外袍撿起,行禮

    退。

    詹志超再度拱手,道︰「賀大師,驚擾之處,還請勿怪,這份禮單就當做我們的賠罪之物吧。」

    賀一鳴的心中雖然對於開嶸國的來人並沒有任何的好感,但是卻不可否認,這位皇子殿下對於籠絡人心,還真有著幾分過人的手段。

    起碼,這種恭敬和彷彿是發自於內心的誠懇態度,絕對不會引起他人的反感。

    然而,賀一鳴卻是手腕一揮,道︰「不必了,我這一介俗人,對於這些黃白之物所需不辜,要了也沒什麼用,皇子殿下還是拿回去吧。」

    詹志超啞然一笑,道︰「賀大師,我們贈送這些禮物,確實是為了賠罪而來,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意思。」他頓了頓,道︰「賀大師如今已經達到百散天境界的高階之境。不知何時打算衝擊一線天?」

    賀一鳴雙眉一揚,眼神微凝,道︰「你是後天境界的修煉者,又如何會知道先天境界?」

    詹志超坦然一笑,道︰「小王雖然是後天華煉者,但是在我們開

    嶸國皇室之中,卻有著一位太祖爺。他老人家正是一線天強者。」

    賀一鳴的眼神有些改變了,他想起了那晚上聽到的話,心中頓時有著幾分明了。

    看到眼前的先天強者似乎是有些心動了,詹志超連忙道︰「賀大

    師。家祖曾經說過,在先天境界之中,想要從百散天突破到一線天的難度。甚至於要比後天突破先天還要困難幾分。若非如此,以貴國水炫槿大師的年紀,怕是早就突破了目前的境界了。」

    賀一鳴輕哼一聲,道︰「殿下有什麼話,還是直說了吧,這樣拐彎抹角的,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詹志超微怔,在開嶸國之中的大師堂內,共有十位先天大師,但是他還未曾發現,有哪位在為人處事之時,竟然會顯得如此的豪爽直接。

    他心中暗道,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奇特的性格,所以才能夠讓他在武道上走的如此之遠吧。

    然而他卻不知,賀一鳴早就從他的談話中明白了他的來意,既然

    如此,他自然是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了。

    詹志超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肅然。他朗聲道︰「賀大師,若是您不介意的話,小王代表家祖,邀請您前往開嶸。在那裡,我們願意向您

    開放皇室武庫,並且在您準備衝擊一線天之時,家祖也可以為您護法加持。如此一來,您能夠突破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

    賀一鳴半閉雙目,似乎是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弊得失,但是在他的心中卻是暗自冷笑。

    別的不說,就憑你們這些人拳養馬賊,讓他們在天羅境內掠奪和破壞。我就不可能與你們有任何的合作了。

    當然,賀一鳴是絕對不會將這句話說出口的。

    終於,他搖了搖頭,道︰「多謝殿下的好意了,但本人終究是天羅國的護目大師,不適宜前去貴目。」說罷,他站了起來,道︰「

    幟又,代我送客。」他轉身就走,竟然再也不給這二位皇呼一凸記留的機會。

    袁禮薰恭敬的應了一聲,道︰「二位殿下,我家少爺入內修煉,若有怠慢之處,還請二位見諒。」

    她口中道歉,但是身子卻隱隱的擋住了賀一鳴那離去的背影,似乎是不想讓人叫喚似的。

    詹志超歎了一口氣,而詹志灩卻是嬌笑道︰「聽人說在賀大師的身邊。有一位專門服侍的美麗妾侍,應該就是你了吧。」

    袁禮薰的心中豁然閃過了一絲悲涼。她的身份畢竟只是一名妾侍而已。似乎永遠也不能與賀一鳴並肩而立。

    只是,自從跟隨了賀一鳴之後,哪怕是賀武德本人,都沒有特意的提及過這個名份的問題。所以她的心中,一直是刻意的迴避了這一

    點。

    但是此刻,詹志灩的這句話卻將她心中的那一點幻想徹底的打破

    了。

    她暗自一歎,自己的那種想法。確實是奢望了。

    她心中千思百轉,這些念頭只不過是一掠而過,而她的本人卻是毫不猶豫的恭聲道︰「回殿下的話,小女子正是服侍少爺的。」

    詹志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的笑道︰「賀大師還真是一位有趣的人。希望我們日後還能夠有再見的機會吧。」

    他們兄妹二人縱然走向著袁禮黃。也是微微行禮而去,在禮節上確實沒有任何毛病可以挑剔。

    當他們離開了紹明居,乘坐馬車離開數里之後,詹志超突地道︰

    「五妹,我早就說過這樣做不好,只怕還會引起他的反感。」他輕歎一聲。道︰「你看專門服侍他的那位女子。名義上是他的妾侍,但是以我所見,她分明就是一位處子……」

    詹志灩輕哼一聲,道︰「連自己的妾侍都沒有碰,他還算是男人

    麼?」

    詹志超臉色微變,道︰「五妹慎言,這句話可絕對不能傳出去。」

    詹志灩似乎也是知道這句話的輕重,她吐了一下紅珊珊的小舌頭,

    倒是顯示出了幾分可愛的表情來。

    詹志超考慮了片刻,道︰「我看這位賀大師,應該是一位定力深

    厚。全身心的想要追求武道之人,為了不想心中有所牽掛,所以才會這樣做的吧。」

    詹志灩猶豫了一下,道︰「沒錯。正是如此,三哥你在提到太祖爺的時候,他不也是心動過了麼,只不過最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放棄罷了。可師「」,她深深一歎。道︰「如今他已經拒絕了,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詹志超沉吟了一下,道︰「我們回去,見一切事情如實回稟父王知曉。至於他老人家要如此處理,就不是我們能夠想到的了。」他的嘴

    角劃過了一絲說不出的意味,道︰「對於這樣的天才人物,就算是父

    皇。只怕也要頭痛不已了吧。」

    詹志灩抿著嘴,微微而笑,似乎是遇到了什麼讓她十分開心的事情一樣。

    ※※※※

    賀一鳴進入了房間之後,並沒有立即開始修煉,而是拿出了一本

    書。靜靜的看著,至於他是否將書中的內容看進去了,那就唯有天曉

    的了。

    詹志超的提議要說不心動那絕對是假的,但他卻絕對不願意接受來自於開嶸國的好處。

    片刻之後,袁禮翔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微微發紅,可賀一鳴就是能夠感到,在她的心中似乎十分的喜悅。與剛才的心情已經是迥然不同

    了。

    莫名的,賀一鳴也感到了一絲欣喜。他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道︰

    「禮薰,他們走了麼?」

    「回少爺,二位殿下已經離去。」袁禮翔微笑著道︰「二位殿下

    十分和氣,還給您送來了那麼美麗的婢女呢。」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楮,道︰「她們很美麗麼?我剛才沒有仔細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非常的自然,然而這句話卻絕對是口不對,s。

    剛才他的眼楮一瞥,已經那二位女子的容貌和身材都牢牢的看在

    了眼中,若是單以容貌和身材而論,她們甚至於比袁禮薰尚要出色一

    籌。但是不知為何,賀一鳴在望向她們的時候,就是沒有那種與袁禮薰在一起的溫馨感覺。

    或許是因為先入為主,或許是因為她們是自己討厭的開嶸國之人,

    總之賀一鳴確實沒有將她們放在心上,反倒是對於當時站在他身後的袁禮薰十分關注。

    聽了賀一鳴的話,袁禮薰顯然是愈發的開心了,她的嘴角邊上蕩

    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雖然笑的很淡,但是臉上卻有著一絲甜蜜的表

    情。

    賀一鳴頓時一怔,他猶豫了一下,呢喃的道︰「禮薰,我是想

    你,「其實,我是心」,

    袁禮薰側著腦袋,眼角中流露出了疑惑之色,在她的印象中,賀一鳴似乎並不是一個說話習慣於吞吞吐吐的人啊。

    賀一鳴終手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是說,其實在我的身邊,有你一個人就夠了。」

    袁禮薰輕呼了一聲,隨後就是面紅過耳,垂首輕輕的應了一下,連脖子上都湧起了一絲紅暈。

    賀一鳴雖然是先天大師,但他首先還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僅有十六歲的少年。

    這樣的少年,哪怕在某一方面取的了別人意想不到的成就

    ,仁只要不是一個橫行無忌的紈褲,那麼在這種時候,還是攻到若無其事的侃侃而談。

    輕咳一聲,賀一鳴道︰「我去見一下大伯他們,今天會晚點兒回來的。」說罷,他的身形一動,頓時是如同流星趕月般的離去了。

    看到了恍若逃命般離去的賀一鳴,袁禮薰終於忍不住竊笑了起

    來。說也奇怪,一旦笑出聲來,那種火燙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了一大

    半。

    她望著賀一鳴離去的方向,突然發現,自己離開了袁家,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或許,母親在世之時常常說著的幸福,已經被她找到了吧。

    她的眼楮逐漸迷離,最終竟然是有些癡了……

    ※※※※

    賀一鳴腳步不停,人已經化做了一團風,就這樣輕飄飄的離開了紹。

    他甚至於沒有驚動一個人,就朝著皇家莊園中跑去

    賀荃信父子所居住的皇家莊園並不是接待開嶸國的那個最頂尖的莊園。而是距離那座莊園十里之外的一處小園林中。

    雖然相比之下較小,但是這個園林的實際面積,卻是絲毫也不遜色於整個賀家莊。

    賀茶信父子二人在天羅國都中混的是風生水起,每日裡都要應酬來自於各地的賓客。這些人的來頭都是極大,若是在以前,他們是不可能將來自於區區太倉縣的一個小世家放在眼中的。

    若是賀荃信以個人的身份來投靠這些龐大世家,那麼肯定會得到最高等級的待遇。

    畢竟,一位內勁十層的頂尖高手,可並不是每一個家族都能夠隨便擁有的。

    但是,當賀荃信以太倉縣賀家的身份來到天羅國之時,頓時就是無人理會了。如若不是隨同而來的太子殿下將賀荃信等人與新晉先天的賀大師之間的關係宣揚出去,那麼保證他們父子二人在天羅國都之中,肯定是乏人問津。

    不過此刻,特別是在賀一鳴力戰成傅,並且將之擊敗之後。

    賀荃信莊園前,來拜會之人頓時是如同過江之軸般,從天濛濛亮的清晨,直到月亮高高昇起,都不曾有所間斷。

    賀一鳴來到此地之時,正好看到了這無比龐大的一幕。

    他微微吃驚,想不到人聲鼎沸。竟然至此。莫非自己竟然來錯了

    點?

    他沉吟片刻,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晃身進入。就這樣一轉眼之間,

    便已經穿過了無數車輛之間,從正門而入。

    那些趕車的,以及車前護衛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眼前掠過。但是當他們開始搜尋之時,卻連個蒼蠅也沒有看

    到。不由地疑神疑鬼,但卻並沒有人敢隨意的叫喚出來。

    若是等一會什麼也沒有察覺。那麼驚擾了這許多大人物,只怕就不是挨一頓皮鞭就能夠了事的。

    賀一鳴進入了正門之後,雙耳微微的抖動了一下,立即將整個院落中的聲音都收入了耳中,並且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賀荃信父子的方

    位。

    他一抬腳,繼續飛馳了過去。這一次的身法比起剛才來,甚至於

    還要強上許多,簡直就是一股真的無形無色的風兒子。

    在這個莊園之中,那些侍從們的實力遠勝過平常地方,縱然是賀!鳴。也是不敢有絲毫的輕忽大意。

    終於,他避開了數十道的目光。來到了莊園的大廳之中。

    在這裡,已經有三位陌生的男子與他們相對而坐,雙方細細交談,

    似乎是頗為投緣。

    賀一鳴腳步不停,大步跨了進去。

    他的這個動作並不輕巧,頓時引起了房間中幾個h的注意。一看

    到來人之後,包括賀荃信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怔,隨後安即是站了起

    來。臉上無不露出了一絲喜色。

    「一鳴,你回來了。」賀荃信激動的說。

    賀一鳴應了一聲,目光淡漠的在另外三位陌生人的臉上一瞥,道︰「大伯,我有事與你商量。」

    不待賀荃信開口,那三人立即就是連連拱手告退,彷彿他們本來就是想要走了。

    賀荃信自然是沒有了留他們的興趣,讓賀一天代勞送走了他們之

    後。道︰「一鳴,有什麼事情不妨叫我們過去,不需要你親自跑這一

    趟。」

    賀一鳴愣了半響,心中徹底無語。

    讓長輩跑遠路來見自己,而且還是嫡親的大伯,他可做不出這種事情。

    二人坐下之後,賀一鳴開門見山的道︰「大伯,水炫槿大師來找過我。他說,要將我贏得的那一成賦稅,交給我來處理。」

    賀荃信一怔,隨後是眼楮熠熠生輝。簡直就是可以與電燈泡一比高

    了。

    「一鳴,你說的是真的?這一成全部都是我們的?」

    賀一鳴丹光怪異的看著大伯,微微點頭,老人家的反應過於失態了吧。

    告訴了大伯這個好消息之後,他老人家還真是笑呵呵的閉不上了

    嘴。

    這讓賀一鳴暗中感歎不已,心中暗道,金錢的魅力果然是大的不可思議,連大伯也是深陷泥潭,難以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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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八章 鳳來翔



    賀一鳴在莊園中並沒有停界多久,他在告知了大伯這個消息之後

    就瀟灑的離開了。

    他出現的消息,像是風一般的傳遍了整個莊園,門外那些等候的人群無不渴望能夠親眼見到這位年輕大師一面。

    與成傅的這一輝雖然才剛剛結束沒有幾天,但是在整今天羅國都之中,已經是婦孺皆知了。

    無論是認識與否,這些天羅國的民眾們都對於姿一鳴能夠戰勝來自於開嶸國的先天大師而感到興奮和喜悅。

    門外的這些人自然也是不曾例外。

    然而,眾人雖然是心中激動,卻沒有膽量敢冒然進入。等到賀一

    天好不容易出來之時,他們才知道,原來賀一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的離開了。

    並沒有人發現他究竟是如何離開的,但是這些人的心中除了遺憾

    之外,倒也不曾有所懷疑。

    若是一個先天強者還會被他們發現,那才叫有鬼了。

    只是,自從賀一鳴來過了這一次之後,這個莊園之外,頓時是車水馬龍的,再也沒有了片刻安寧,而賀荃信父子更是痛苦並快樂的活著。他們在高興姿家莊的名氣終於遠播天羅城之時,也被這種與修煉格格不入的各項招待弄得頭暈腦脹了。

    ※※※※

    彷彿是化做了一陣風般,賀一鳴已經回到了紹明居,他剛州走進了自己的院落,就看見到了袁禮薰坐在庭院中的一張寬椅中,她托著下

    巴,靜靜的看著院子裡的庭樓,整個人的身上,似乎是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寂感覺。

    賀一鳴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莫名的,他竟然有著這樣的一種感覺。那就是袁禮薰想家了……

    他側著頭,想了片刻,突地一笑身形一動,已經來到了袁禮薰的身邊。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袁禮薰的身體一個顫抖,像是受到了驚嚇的

    小兔一般跳了起來,待得她看清楚,身邊的人竟然是賀一鳴之時,眼中的驚慌和戒備才在瞬間褪去,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小女兒家的嬌羞之色。

    「少爺,您回來了。」

    賀一鳴重重一點頭道︰「來,我們出去。」

    「出去?」袁禮薰莫名其妙的問道︰「我們要到哪裡去?」

    「來這裡很久了,我們還沒有出去逛逛呢,今天我們就去看看這座城市的繁華吧。」賀一鳴嘿嘿的笑著道︰「怎麼,難道你不願意

    麼?」

    袁禮薰興奮的點頭,隨即一怔,馬上搖頭,想想似乎不對,臉上又現出了一團濃郁的紅暈,似乎是紅通通的只果般讓人想要撲上去咬一一口。

    見到了她如此興奮的表情,賀一鳴的心中也是莫名的輕鬆了起來。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紹明居,一路上雖然有僕人見著,也是立即躬身行禮不敢有絲毫的攔阻。

    ※※※※

    寬敞的街道之上,有著許多高大的酒樓。

    雖然不至於座座酒樓之上都是高朋滿座,但就算是從外面看過去

    也能夠看到起碼有六成的上座率。

    賀一鳴與袁禮薰漫步在大街上,享受著這難得的空暇時光。

    感受著身邊女人那朝著各大店舖中流連忘返的目光賀一鳴的心中頗有弄幾分感慨。

    自從他開始修煉之後,能夠上街的日子就屈指可數了。特別是近二年除了在太倉縣中陪著母親和兄妹們逛街的那一次,他似乎就從來沒有這樣放鬆了。

    而跟隨在他身邊的袁禮薰,更是竭心竭力的照料著他的生活起居,

    就更不可能有空閒的時間上街了。

    這一次,他們二人離開了紹明居,也是心血來潮罷了。

    若非賀一鳴意外的見到了袁禮薰那時候的寂寞,又豈會無緣無故的離開。

    在街道上逛了半天,賀一鳴是沒有挑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這並不是他的眼界太高,而是他一心的撲在了修煉之上,對於這些普通人使用的東西,確實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而袁禮薰卻購買了一些水粉胭脂什麼的,打成了小小的一個包裹。

    賀一鳴二話不說的就直接伸手拿了過來,並且提在手上。袁禮薰張嘴欲言,但最終還是紅著臉兒的默認了。

    他們在街邊緩步而行,並沒有走正中的大道中心。這並不是因為身份不夠,而是這樣走,才有著那種逛街的悠閒心情。

    霍地,賀一鳴的眼楮微微一亮,指著前面,道︰「禮薰,你跟著

    我也有近二月了,我還沒有送你過什麼東西,不如去那裡看看吧。」

    袁禮薰抬頭一看,前面有一座三層的高樓,上面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鳳來翔v。

    只要看著這個招牌,她就立即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

    猶豫了一下,她輕聲道︰「少爺,鳳來翔中的珠寶,可都是最為頂

    尖的,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確實,在西北諸國中,若是以珠寶而論,那麼鳳來翔絕對是天字第一字號,將它的競爭對手遠遠的拋在了後面。

    據說鳳來翔珠寶店可不僅僅有著西北三大帝國的影子,就算是東方的那個著名的超級大國大申,也似乎與鳳來翔有所牽連。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鳳來翔才能夠將分店開遍西北的所有國家,幾乎所有的國都和重要的城市中,都有著鳳來翔的分店。

    當然,如此巨大的投入所獲得的回報也是異華的可觀。只要是稍有身份之人,若是想要購買珠寶之時,首選的第一家,肯定就是鳳來

    翔。

    賀一鳴微微的擺了一下手,道︰「沒事,你就儘管挑吧。」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此刻的姿一鳴,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

    都是一個超級的有錢人。雖然不可能將所有的鳳來翔都買來,但若是只想購買其中一個分店,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賀一鳴的堅持之下,耕匕薰無奈的進入了鳳來翔之中。

    她雖然也走出身於名門之中,但由於是蔗出之女,何況母親過世的也早,所以她並沒有多少進入這種場合的經驗。

    家中可憐的幾什首飾,還是她親娘遺留的物品。

    雖然在來到賀家之前袁誠摯一反平日的常態,毫不吝嗇的為她準備了數套或精緻,或華貴,或奢侈的首飾和衣物,但她卻一件未用。

    所以,當她第一次進入鳳來翔之時,雙眼不由地一亮,頓時被裡面的那些名貴器具所閃爍著的光芒而照花了眼。

    賀一鳴的目光一轉,將這些名貴雲石之流的都收入眼中他對此可沒有太大的感觸,這些雲石等物若是在以前,他或許還會動容。但是當他踏足先天境界之後,對於這些物品的興趣就大為降低幾乎是毫不在乎了。

    突地一道冷斥的聲音傳來︰「哪裡來的鄉巴佬,竟然在鳳來翔上出現了,許先生,你們鳳來翔的檔次越來越低了。」

    賀一鳴的眉頭微微一皺,而袁禮薰卻是早就羞紅了臉。她的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是否讓少爺丟臉了。

    賀一鳴抬頭從二樓的樓梯口處,有著一個身材高大,神采奕奕

    的青年人。

    此人的年紀不過二十五、六,一張臉龐也是頗為英俊,但是那一臉的傲氣以及那鄙夷的眼神,就不免讓此人的形象大打折扣了口

    「警公子,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與一般人見識了。」一個面色和睦的中年錦袍漢子笑呵呵的走了過來,上前深深一躬道︰「您請上樓,我們為您準備了專門的首飾和珠寶保證讓您滿意。」

    那位警公子似乎對於此人的態度頗為滿意,也就不再糾纏,在幾個侍從的簇擁下,大搖大擺的上了二樓。

    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在此人的身後,有一名侍從遮遮掩掩

    的,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中年錦袍漢子一個轉身,來到了賀一鳴和袁禮薰的面前,他苦笑

    道︰「二位請見諒,方才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二位今日若是在鄙店購

    物,今日在下做主,一切費用降低一成。」

    以賀一鳴此刻的身家,自然是不可能將這一成放在眼中。不過此人的這番話卻是十分誠懇,令他心中泛起了一絲好感。

    「閣下竟然能夠做主,請問……」

    「鄙人許汕,恭為這間珠寶樓的掌櫃。」許汕微微抱拳躬身,

    道︰「適才之事,還請二位見諒。」

    「原來是許掌櫃,久仰了。」

    賀一鳴口中說著,但是語氣中卻沒有半點兒久仰的味道。

    許汕嘿嘿一笑,也是毫不在意,他生平閱人無數,看出這個小姑娘雖然並不是什麼見過世面之人,但是這今年青人卻決不簡單。

    不說別的,就算是他站在這今年青人的身邊之時,竟然都有著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就知道此人絕非常人了。只不過任他想遍了天羅國都,也想不起究竟豐哪家公子與他相似了。

    賀一鳴的目光在一樓上轉了一圈,突地道︰「許掌櫃,在二樓之上還有什麼東西?」

    許汕猶豫了一下,道︰「在二樓上,是一些珠寶首飾中的精品,

    品質並非一樓可比,但價格也同樣如此。」

    「好,那就請你帶我們上去看看吧。」賀一鳴隨意的說道。

    許汕苦笑一聲,道︰「這位公子,我知道您肯定是大有來歷。若

    是我沒有看錯的話,您應該是來自於外鄉吧。」

    賀一鳴詫異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許汕苦笑一聲,道︰「以您的氣度來看,分明就不是常人,若是在天羅國都中居住,那麼總應該聽說過五大世家之中的譽家吧。」

    賀一鳴心中微動,道︰「那位上去的公子,就是譽家中人?」

    「不錯,那位就是警家嫡系傳承的警瑞光公子,是警家現任家主的三少爺。」許汕猶豫了一下,道︰「您畢竟是一位外來人,犯不著為了一口氣,而得罪答家啊。」

    賀一鳴啞然一笑,道︰「怎麼,得罪管家很了不起麼。」

    許汕的目光一滯,頓時現出了一絲如同看待白癡一般的目光。他的嘴唇微微搐動了幾下,再看看眼前的這一對年輕男女,心中微微搖頭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走出來的公子哥,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

    有心不理,但終究是不忍讓他們平白無故的送了性命。

    輕咳一聲,許汕語重心長的道︰「公子,管家是天羅國堂堂的五大世家之一,哪怕是天羅國的國王大人,也要給警家三分面子呢。」

    賀一鳴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似乎這才明白對方的厲害。

    許汕心中暗道,這家大人真是不負責任若非我

    怕此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他心中正在想著,突然間賀一鳴拉著袁禮薰,繞過了他向著二

    樓的樓梯口走去。

    許汕微微!怔連忙趕了上去,道︰「二位,你們這是想要做什

    麼?」

    「當然是上去瞧瞧了。」賀一鳴眨著眼楮,無辜的說道︰「既然

    上面有好東西,那我們又何必在下面浪費時間呢。」

    許汕的臉上湧起了一陣紅潮,深深的看了賀一鳴一眼,道︰「這位公子難道我剛才說的那些,您都沒有聽見麼?」

    「聽見了。」賀一鳴非常老實的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

    許汕莫名其妙的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什麼事?」

    「天羅國的國王陛下在見到我的時候,應該會給四分薄面。」

    賀一鳴說罷,再也不理會許汕而是直接向著樓止走去。

    許汕雙目圓睜,真是見到過狂妄的,但卻沒有見到過如此狂妄的。天羅國主給告家三分面子就要給他四分,這豈不是說他吃定了警家麼。

    心中微怒,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此人攔下。

    這裡畢竟是鳳來翔,若是在這裡發生爭鬥,對於店舖來說,總不

    會是一件好事。

    一念及此,他的身形一動,雙腿灌滿了力量,瞬間就衝了過去。

    他的手臂一伸,就想要隔著袁禮薰拉住賀一鳴,將他硬生生的拉住。

    只是,他的手一伸出去,竟然抓了個空。賀一鳴的那隻手臂明明就在眼前,但是當他的手掌到達的時候,卻驟然不見了。

    就這樣活生生的在他的眼楮內消失了。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心中一寒,正待後退,卻見這二今年輕人已經進入了二樓。他頓時是膛目結舌,這二個人的走動頻率並不快,

    但速度卻快到了不可思議,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進入了第二層。

    這等身手,實在是令人有著毛骨悚然之感。

    他只不過是猶豫了那麼一下,立即是伸手一招,一個人快步來到

    了他的面前,他輕聲道︰「你快去隔壁的酒樓,譽家大少應該在那裡,就說三少爺可能惹上麻煩了,請他前來處理。」

    那人應了一聲,轉身就走,轉瞬不見。

    許汕這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冠,大袖一揮,穩步走入了第二層。

    ※※※※

    第二層之內,無論是裝飾,還是擺設,都與第一層有著迥然不同的感覺。

    如果第一層是簡潔大方,那麼在這第二層就處處透漏著一種奢華高貴的感覺。

    第一次來到了這種地方,縱然是賀一鳴本人都是有些兒好奇。當

    然,他也僅僅是好奇而已,要說他有什麼害怕和畏懼的感覺,那就是不太可能了。

    二樓之上,共有十餘個關上的房間,這些房間有的關著,有的打

    開。在門外有著幾名侍從,還有著幾位美麗的婢女。

    其中的一位侍從面見賀一鳴與袁禮黃之時,身體向著後面縮了一

    縮,面色微微的一變。但隨後又昂首挺胸了起來,只是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賀一鳴上樓之後,他甚至於沒有用眼楮,就已經將這裡所有人的

    動作都「聽」在了耳朵。這個人的動作自然瞞不過他,但是他卻並未多心。

    在皇家莊園之前,他與成傅大戰之時,那可是在數千人的面前進行的,或許此人正是混雜在其中,見過了自己的面目,也並不足以為

    奇。

    畢竟,此人是管瑞光的侍從,而天羅國五大世家之一的侍從參加了那場盛會,那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了。

    賀一鳴冷然一笑,拉著袁禮薰的手大步前進,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這幾個侍從把守著的房門了。

    那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詫異之色,不過他們的動作卻絲毫不滿,同時默不作聲的伸出了手。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在不驚動房間中的那人情況下,將賀一鳴拿下。

    然而,他們臉上的表情在下一刻就變得極為難看和詫異,並且有著深深的難以置信了。

    因為賀一鳴和袁禮薰二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是一陣風一般的,從他們的眼中不見了。

    隨後,他們把守的那座房門又像是被風吹開了似的,當他們抬眼看去之時,依稀只有一個影子一閃而沒。

    這幾個侍從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恐之色,這家

    伙,究竟是一個什麼人?

    恰在此刻,一道人影如飛般的竄了上來,此人一臉的精幹,臉上卻是頗為難看,正是這座鳳來翔的管理人許汕。

    他上來之後,一見這些侍從的臉色,心中頓時一個咯 ,知道不

    妙。目光朝著那個房間瞅了一眼,立即是大步走了進去。

    他的身份自然非常人可比,那幾個侍從正在束手無策之時,一看到他頓時就像是如同見到了救星似的,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許汕苦笑一聲,推開了房門,心中誹議,終於是硬著頭皮的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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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七十九章 山水

  在二樓的每一個雅間內,都有著前後廳之分。

  當許汕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一直懸在心頭的大石才放下了一半。原來賀一鳴二人並沒有直接進入內間,而是二人攜手在外間默默地觀賞著懸掛在壁上的書畫。

  賀一鳴自從進入了這個房間之後,第一眼就立即看到了壁上的那幅畫。

  這是一幅山水圖,看上去惟妙惟肖,頗有幾分引人入勝的感覺。只不過,這分明不是什麼名家所作,因為整幅圖畫上,並沒有任何人名或者是印章之類的東西。

  若非這幅圖確實是一幅上佳之作,也不可能被懸掛在這個地方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一般人能夠欣賞出來的東西罷了。

  落在賀一鳴的眼中,這幅圖就不僅僅是一幅供人觀賞的圖畫了,而是一幅蘊含了某種天地大道至理的圖畫。

  他可以肯定,做出這一幅圖畫的,肯定是一位先天大師,而且還是一位在雲和雨之上,有著相當造詣的大師。

  這幅圖對於如今的賀一鳴,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若是長久觀看,領悟著圖中所蘊含著的那種大道至理,並且與自己的領悟相互印證的話,應該也會有一點幫助的。

  他心中暗歎,自己的運氣確實不錯,若非那個訾公子出言辱及袁禮薰,自己也不會上來,更不可能看到這幅山水圖了。

  而這幅山水圖除非是落入自己這等領悟了之道的先天大師手中,否則就算是再掛上百年,也不可能有人能夠看出其中奧妙。

  哪怕是成傅和水炫槿,也同樣不行。

  身後輕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賀一鳴回頭,臉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絲戲虐的笑容。

  許汕苦笑連連,向著賀一鳴深深作揖,看他臉上的那痛苦得幾乎就要扭曲的表情,賀一鳴微一沉吟,指著牆壁上的這幅山水圖,那個意思再也明顯不過了。

  許汕長長地噓了一口氣,一顆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似的,只要能夠將這個看不透深淺的煞星勸下去,別幅掛在這裡供人欣賞的山水圖了,哪怕是再大的代價,他也願意付出啊。

  畢竟,他在天羅國中做生意,若是得罪了五大世家,當然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哪怕是以鳳來翔的深厚背景,也不願意輕易地得罪地頭蛇。

  當然,在見識到了賀一鳴的身手之後,他的心中也是深深畏懼,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了得,天知道在他的身後究竟還隱藏著多麼強大的靠山。

  只要這二位不在他的鳳來翔中鬧起來,他就謝天謝地了。

  賀一鳴啞然一笑,對著袁禮薰點了一下頭。

  小姑娘的年紀與賀一鳴相若,但是她聰慧機敏,立即明白了賀一鳴的意思。見他不再糾纏於訾公子之事,雖然欣慰,但心中也未嘗不是有些失望。

  然而,當她上前幾步,想要取下那幅畫之時,耳中卻傳來了一道熟悉之極的聲音:「禮薰,出了這裡,我再為你出氣。」

  袁禮薰微怔,心中驟然一甜,一種濃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似乎手腳也輕快了一些。

  內廳的房門突然發出了一道輕響,訾瑞光面帶不愉地走了出來,他豁然看到了賀一鳴二人,臉上的不愉立即變成了極度的不滿。

  許汕頓時是頭痛欲裂,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位公子爺竟然會那麼快就走了出來,看來他對於樓中精心準備的那些珠寶之類並不感興趣。

  此刻,袁禮薰恰好來到了那幅山水畫之旁,她對訾瑞光自然是視若不見,彷彿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自顧自地伸出了手,想要將那幅畫摘下來。

  訾瑞光怒哼一聲,目光落到了畫上,突地一怔,見袁禮薰的那一隻皓白的玉手已經碰到了圖畫之上的框架之時,立即大聲道:「且慢。」

  他的聲音毫無忌憚,雙眉輕佻,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應該聽從他的吩咐一般。

  然而,無論是賀一鳴,還是袁禮薰,又怎麼可能真的聽從他的命令。

  袁禮董恍若未聞地將圖畫取下,抽出框架,自顧自地捲了起來。

  訾瑞光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在他這二十多年來的生命中,還很少碰到這樣不給他面子的人。

  當他怒喝之時,外面的那些侍從們頓時是一擁而入,雖然他們對於賀一鳴也是忌憚異常,但是當主子招喚之時,他們卻不敢有所怠慢。

  賀一鳴看袁禮薰捧著畫卷,俏生生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由地微微一笑,轉頭道:「許先生,這幅畫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許汕長歎一聲,他苦笑道:「這幅畫是本樓的裝飾之用,公子若是有興趣,只管拿去就是。」

  賀一鳴微微搖頭,道:「這可不行,賀某沒有這種巧取豪奪的習慣。」

  許汕心中苦笑不已,暗道:「只要你不繼續留在這裡招惹訾瑞光,那麼十幅八幅這樣的畫,你只管拿。」

  只是,這句話當著訾瑞光的面,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訾瑞光冷哼一聲,突然道:「許先生,那幅畫我要了。」

  許汕張大了嘴,臉上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就像是直接吞服了一隻蒼蠅似的那樣難受。

  賀一鳴似乎是並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依舊是笑吟吟地道:「許先生,我不但想要這幅畫,而且還想要知道這幅畫的來歷,究竟是何人所畫,為何會掛在此處。」

  訾瑞光臉上的怒色越來越濃,他突地道:「你們二人的耳朵聾了麼,這幅畫我要了。」

  賀一鳴微微地一擺手,道:「哪裡來的蒼蠅,嗡嗡亂叫,擾人心煩。」

  這一次,許汕等人的臉色可都是徹底地變了,如果說剛才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衝突,那麼這句話就可以上升為挑釁了。

  若是在平常,訾瑞光身邊的那群侍從們早就是出言訓斥,或者是直接動手了。但是在剛才,他們可都是見識過了賀一鳴那神出鬼沒,根本就無法測度的身法,心知此人的身手之高,絕對是生平僅見

  ,就憑他們想要與之為敵,怕是絕對討不到好處。是以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臉上都露出了同仇敵愾的表情,但硬是沒有人開口引火上身。

  袁禮薰掩嘴輕輕一笑,然而她的目光無意間瞥過了一人的臉上,頓時秀眉微微一蹙,但僅有那麼一瞬間而已,她就恢復了正常,因為她一時半刻,竟然想不起此人的身份。

  不過,此人的目光一直凝視在賀一鳴的身上,是以並沒有發覺袁禮薰的神情變化。

  訾瑞光眼中閃過了一絲羞怒,隨後頓時泛起了凌厲的殺機。

  賀一鳴感應到他的殺氣,不由地心中暗歎,這些豪門大族的子弟,當真是視人命如草芥,自己只不過是一句嘲諷的話,就惹動了他的殺機,也不知這個世界上究竟是人命太賤,還是這些人的心太過

  於扭曲變態。

  「嘿嘿,本人訾府訾瑞光,敢問閣下如何稱呼,似乎面生得很啊。」訾瑞光強行將心中的怨氣壓了下來,反而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他雖然心中惱怒,但是生在那種家世之中,卻並非一個蠢笨的一無是處的紈褲。

  起碼,他知道要在事先打聽一下對手的來歷,如果太過於棘手,那麼有些觸及了世家之間底線的事情,還是不能碰觸的。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不用與我拉關係,我沒有你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狗眼看人低的朋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朝著袁禮薰眨了二下眼,袁禮薰美貌的俏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絲紅暈,迅速地垂下了目光,不過其中卻是有著濃濃的笑意。

  在他們最初見面之時,訾瑞光諷刺袁禮薰是一個鄉巴佬,所以此刻賀一鳴說他狗眼看人低,這完種針鋒相對的行為,擺明了未曾將訾瑞光放在同一等級之上。

  賀一鳴的態度竟然是如此的肆無忌憚,甚至於是跋扈如此,竟然連整個訾府似乎都不看在眼中。

  訾瑞光的臉色終於變得陰沉得似乎要滴下水來,他怒哼一聲,再也顧不得心中的忌憚了。

  都被人說到了這份上,若是還要忍耐,那麼天羅國五大世家的招牌就真的是被人白叫了。

  他一揮手,口中冷冷地道:「給我拿下。」

  好歹他還沒有暈頭,知道這裡並非殺人的地方。只不過一旦將這二人拿下,那麼隨後的處置就有著無數的手段等著他們了。

  主子既然發話了,那麼侍從食客們自然是不敢違逆,他們心中叫苦,但卻依舊是猛撲而上。

  訾瑞光身邊共有十二人,裡面有九個是訾家自己培養出來的侍從,而另外三個,卻是從外地招攬而來的食客。

  此刻上去的,正是六名侍從,只要看他們撲上來的架勢,就知道他們必定是擅長合擊之術,起落之間充滿了一種彪悍的味道,似乎都經歷過戰場上的血肉搏殺。

  賀一鳴自然不可能將這幾個人放在眼中,他微微一笑,正待出手,卻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隨後,這間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人迅快地踏入了房間。

  此人一進入房間,恰好看到了那幾個侍從出手,並且看到了賀一鳴和袁禮薰那悠閒的,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如山般的拳影和銳利的拳風似的面容。

  那人的臉色頓時大變,眼中充滿了恐懼。

  他不假思索地衝了上來,同時口中大叫:「住手。」

  他的聲音充滿了驚恐,也充滿了力量,那已經撲出去的六名侍從聞言頓時一怔,因為這個聲音他們太熟悉了,只是不知為何,這個聲音竟然微微變調,似乎與印象中有些不同。

  訾瑞光的臉上頓時是露出了大喜過望之色,不過他立即就變得瞠目結舌了。

  因為此人出現之後,非但沒有任何想要幫助他的意思,反而是如飛一般地衝出,後發先至地來到了那六名侍從和賀一鳴的中間。

  他背對著賀一鳴,將後方完全地交到了人家的手中,根本就不曾設防,而同時,他伸出了雙手,虎虎生風地打了出去。

  那六名侍從在一怔之後,頓時發現了面前之人,他們的臉色同時大變。面對這劈空打來的拳掌,別說是反擊了,就算是阻擋也不敢,一個個就這樣如同木頭樁子似的,得筆直如山。

  那人毫不留情的一掌一個,拍在這六人的身上,頓時將他們打飛了出去。

  不過他下手也是留有暗勁,只不過是將這六人震飛,並沒有真的將他們擊傷。

  此人做完了此事,才豁然轉身,深深地一躬到地,恭敬地道:「賀大師,舍弟無知,得罪了您,還請您大人大量,能夠寬恕他無心之失。待得回去之後,一定重重責罰。」

  許汕和訾瑞光等人先是一怔,隨後立即是瞪圓了眼睛。

  他們雖然是不認得賀一鳴,但是在聽到了最近都城內被傳得沸沸揚揚的「賀大師」之後,還不知道他是何來歷的話,那麼他們也就不用在都城中廝混了。

  一時間,眾人的眼中都露出了興奮和恐懼之色。

  特別是那些侍從們就更是如此了,一旦想到他們剛才竟然有膽子向一位先天境界的大師出手,他們的背心頓時在瞬間就被冷汗所浸濕透了。

  訾瑞光的眼中也露出了驚恐之色,他適才的傲氣瞬間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畏懼。

  賀一鳴看了那人一眼,道:「你是訾瑞汶。」

  「正是。」訾瑞汶興奮莫名地道:「想不到賀大師竟然還記得在下的改名,真是在下的榮幸。」

  賀一鳴心中暗自搖頭,這個訾瑞汶在他們第一次碰面之時,和一大群公子小姐們在大街正中策馬奔行,那種肆無忌憚的氣勢,遠比訾瑞光要強大得多了。

  只不過此刻他認出了自己,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地拘束和低聲下氣罷了。

  在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湧起了一陣煩躁,他根本就不想與這些人有所交集,冷笑一聲,道:「訾家公子,果然是好威風,我看訾瑞光公子的那張嘴,應該要好好地管教一下了。」

  訾瑞汶的臉色微變,他立即恭聲道:「是,賀大師說得是。」

  隨後,他一轉身,來到了訾瑞光的面前,道:「抬起頭來。」

  訾瑞光茫然抬頭,就是眼前一花,隨後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大哥訾瑞汶已經是一個接一個的巴掌扇了下來。

  只不過區區數下,他的臉就已經是腫如豬頭,嘴角更是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然而訾瑞光除了第一掌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之後,就是硬生生地站直了,也不求饒地硬捱了下去。

  賀一鳴眉頭一皺,道:「行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訾瑞汶這才停手,道:「還不多謝賀大師。」

  訾瑞光彎下腰去,道:「多謝賀大師。」

  賀一鳴並不理會於他,道:「許先生,這幅畫價值多少,來歷如何,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

  許汕終於是如夢初醒般地跳了起來,連聲應是,同時一連串地吩咐了下去。

  片刻之後,就有人拿著一份帳本過來,許汕翻動了幾下,苦笑著道:「賀大師,我已經查清楚了,這幅畫是二個月前,一位落魄的遊人在我們的酒樓中吃過飯,卻並無錢銀付帳,所以當場做了這幅

  畫抵帳。當時的掌櫃看這幅畫確實不錯,就做主免了他的酒菜錢,並且將這幅畫送到此處做裝飾之用。」

  「抵付酒錢?」賀一鳴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哭笑不得之色,心中大歎,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一個先天強者,竟然會如此落魄,而且還會和一般人如此講道理,這也是一大奇聞了。

  許汕恭敬地道:「回賀大師的話,正是如此。」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問道:「鳳來翔在這裡也開設酒樓麼?」

  「是,我們在各大國都都有類似的珠寶店和酒樓開設。」

  「若是有人吃了飯,卻付不出酒錢,你們一般是如何處理?」

  許汕猶豫了一下,終於道:「按照酒樓的規矩,若是真的遇到了吃霸王餐的人,那麼他吃下去多少,就要打到他吐出多少來。」

  賀一鳴的臉色愈發地古怪了,道:「你們的酒樓掌櫃還算是有幾分眼力,幸好他收了這幅畫而並沒有動粗,否則你們的酒樓也就別想開了。」

  許汕微怔,試探性地問道:「這是為何?」

  賀一鳴從袁禮薰的手中接過了這幅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道:「這幅畫的作者是一位先天大師,他對於天地之道的領悟,並不在我之下,縱然是我遇到了,也未必就敢說能夠戰而勝之,若是當時

  貴樓的保鏢夥計想要將他吃下去的飯菜打出來,嘿嘿……」他戲虐地看了許汕一眼,道:「當然,或許貴樓中也有著深藏不露的先天大師坐鎮也說不定呢。」

  許汕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有趣,一雙眼睛瞪得這一輩子也沒有那麼大過。

  賀一鳴哈哈一笑,道:「那頓酒菜價值多少,你回頭去紹明居報一個數,他們會與你結清的,禮薰,我們走吧。」

  袁禮薰輕輕地應了一聲,隨著賀一鳴來到了門口,她的腳步豁然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但她硬生生地將心中的驚訝壓了下去,還是隨著賀一鳴離去。

  賀一鳴並沒有再與訾家兄弟二人說話,這讓他們二人的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訾瑞光雖然是顏色大失,看向賀一鳴的目光也有著一絲怨毒之色,但更多的卻是畏懼和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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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章 毒心



    離開了鳳來翔珠寶樓,轉過一個街道,賀一鳴歉然地道︰“禮薰,本來是想要為你挑選幾件首飾,但沒想到遇見這樣的事情,結果弄得一無所獲,下一次我保證為你補上。”

    袁禮薰微微一笑,指著賀一鳴手中的包裹內的畫卷,道︰“我們不是有這個麼,又怎能說是一無所獲。”

    賀一鳴雙眉微揚,裂嘴一笑,心中也是一暖。

    袁禮薰的笑容突地沉寂了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賀一鳴連忙問道︰“怎麼了?”

    他當然不會以為袁禮薰是因為沒有禮物而不高興,但這樣的神色變化,確實是讓他有些擔憂。

    莫名的,袁禮薰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牽動著他心中的某根心弦。

    雖然他們的最初相遇,並不是賀一鳴的願望,但是在他這個年紀,又是一個除了修煉之外,就再也不曾接觸過多之人的年輕男子。

    第一個始終呆在他身邊的女人,確實是最容易走進他的心中。

    袁禮薰張著紅燦燦的小嘴,輕聲道︰“少爺,我在剛才,看見一個熟人。”

    “熟人?你在這里也會有熟人?”賀一鳴驚訝地問道。

    “是,那人您或許並不認識,但我卻不會忘記的。”袁禮薰幽幽地道。

    賀一鳴雙目微微一凝,他听出了其中的一絲隱約的驚恐味道,不由地柔聲道︰“此人是誰?”

    “少爺,您還記得金林範家麼?”

    “當然記得。”賀一鳴哂然一笑,道︰“這一輩子,估計我都不會忘記的。”

    正是因為與金林範家的沖突,才讓賀一鳴生平第一次與先天強者交戰。若是沒有那時的頓悟,沒有那一日的戰斗,那麼這一次遇到成傅之時,只怕他還未必就能最終獲勝。

    “範家的當代家主範術何共有二子,其一為範浩日,另一個則是範浩月。”袁禮薰肅然道︰“我剛才所遇到的那人,就是範浩月了。”

    賀一鳴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面容,那是他剛剛從火烏國返家之時,途經金林,遇到一只馬隊,當時就曾有一位趾高氣揚的年輕公子想要貪墨他的坐騎紅綾馬。只不過當時的賀一鳴心情愉快,實在是懶得與他計較,所以才會略施薄懲,隨後就揚長而去了。

    直至日後,他才知道此人就是範家的二少爺,並且從他的手中獲得了足夠的精鋼磁母,為自己的大關刀重新提煉了一遍。

    這些事情如同閃電一般地在他的腦海中劃過,那個本來已經模糊得幾乎就要淡化了的人影逐漸地清晰了起來。

    “禮薰,你是如何知道他的?”

    袁禮薰的臉色微微一紅,道︰“此人昔日曾經來到我家,見到了妾身一面之後,就托人向爹爹提親,不過卻被爹爹一口拒絕了。”她說到這里,輕輕地拍著胸膛,似乎是心有余悸。

    賀一鳴的眼楮在她的胸前一掠而過,袁禮薰的年紀並不大,只不過是與他相若,年僅十六的女孩子發育得較早,胸前也略微鼓起了一對小小的乳鴿,雖然是隔著衣服,但卻依舊是和男人有所不同。

    當他的目光掠過之時,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袁禮薰做為女性的直覺,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不由地面紅過耳,輕輕地啐了一口,隨後她心中一愣,自己又怎麼能夠做出這種動作來呢?

    她抬頭,心中忐忑地看去,卻見賀一鳴滿臉的尷尬,那種赤誠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暖泉般地在她的心中流淌,令她逐漸地面紅耳赤起來。

    賀一鳴輕咳一聲,道︰“禮薰,我送你回去,然後去看看那家伙。”他頓了頓,道︰“這家伙竟然會投入了天羅訾家,倒也令人奇怪得很。”

    袁禮薰微微點頭,她的一只手已經被賀一鳴緊緊握住,而賀一鳴的另一手卻繞了過來,輕輕地攬住了她嬌小的細腰。

    她的心中一熱,身軀一軟,隨後就感到了一種如同是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耳邊听著嗖嗖的風吹之聲,眼前的景色如同飛一般地朝著後方而去。

    她將螓首偎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心中期盼著,希望能夠如此到永遠……

    ※※※※

    賀一鳴的輕身功法之快,在領悟了風之力後,與以往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縱然是帶著一個人,也沒過多久便已經回到了紹明居之內。

    將依依不舍的袁禮薰放下之後,他竟然也有著一絲不舍的感覺。可是一想到範浩月,他的心中就象是有著一根毒刺一般,有些難以釋懷了。

    雖然此人看上去似乎是毫無威脅,但既然與天羅的五大世家之一攪合在一起,那就不得不防。

    將袁禮薰送回了房間之後,他又一次離開了。不過這一次的離去卻是小心翼翼,沒有驚動任何人。哪怕是水炫槿,也並沒有發現他的失蹤。

    這當然是因為水炫槿如今已經不會使用順風耳奇功來竊听的緣故了。在知道賀一鳴也掌握了同樣的功法,而且在運用上似乎比他更高一籌之後,這位老人就非常的識相,再也不曾來撩撥過了。

    離開了紹明居之後,賀一鳴的身形在奔馳中已經來了一個天翻地覆的大變樣。

    他的身體平白無故地漲大了整整一圈,這是骨骼的放大,整個體形與以前已經是完全不同,而更為夸張的是,他的面容才是真正的完全改變了。

    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只要是與人照過面,基本上就不太可能被人忘記了,而更不可能在這張面容上,找到任何與賀一鳴相似的地方。

    當然,他身上的衣衫也是來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改變。這一點並不困難,在紹明居之中,他的衣服起碼有數十套之多,隨便扯出一件穿在身上就可以了。

    雖然衣服有些緊繃的感覺,但是如此一來,卻更象是一種夜行緊身衣。

    不過片刻,賀一鳴已經回到了鳳來翔珠寶樓的二條街道之外,他只不過是用耳一听,就知道這群人已經不在那里了。

    這一點十分正常,都發生了這種事情,訾家二兄弟若是還在此地,那才叫不可思議呢。

    賀一鳴微微地閉上了雙目,他此刻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小弄堂的陰暗角落,並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目,所以他放心地施展順風耳,並沒有任何的顧忌。

    他的雙耳立即是無風自動,而且頻率逐漸地加快,雖然耳朵並沒有變大,但是這種速度卻也足以使人驚訝了。

    沒過多久,賀一鳴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隱晦的笑容,他就在這里默默地等待著。

    僅僅憑借耳力,他很快就听到了訾瑞汶的聲音,這位訾家的大公子,在一處酒樓中與人交談甚歡,似乎剛才所遇到的事情根本就無法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

    在找到了訾瑞汶之後,賀一鳴更是輕松地就鎖定了一個急促的呼吸聲。

    他的腦海中,在各種聲音不斷傳達進入之後,逐漸地形成了一個立體圖。

    一個寬大的馬車之中,訾瑞光正委屈地坐在里面,他的臉龐依舊是腫大之極,但是上面油光滑亮,似乎已經裹了傷藥。

    而從他的呼吸之中,賀一鳴已經清晰地感到了,此人似乎是對于今日的遭遇忿忿不平。賀一鳴甚至于已經從這種聲音中听到了他的心聲。

    在馬車的十米之內,並無人影,但是十米之外,卻有著數十位內勁起碼七層的修煉者,他們將馬車團團護住,似乎是在護衛和監督馬車中的人。

    賀一鳴立即明白,這位訾府的三公子肯定是被訾瑞汶禁足了。

    想不到這位訾瑞汶在家中竟然有著如此權柄,就連他的兄弟也不敢違逆于他。估計這也是大家族中特意培養出來的,否則在鳳來翔中訾瑞汶扇他巴掌之時,訾瑞光也不會不敢反抗了。

    突地,一人來到了馬車旁,開門進入,將一些東西拿了出來,輕聲道︰“三少爺,請用飯吧。”

    訾瑞光怒哼一聲,道︰“我不用,都給我拿走。”

    賀一鳴在听到這個聲音之後,卻是神情為之一動。

    他既然記起了範浩月這個人,自然是連他的聲音也想起來了。所以一听到這個聲音,他就立即鎖定了此人。

    範浩月長嘆一聲,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三少爺,您今天真的是受委屈了,那個賀一鳴狂傲自大,目中無人,不但沒有將您放在眼中,就連整個訾家,他都不曾放在心上呢。”

    訾瑞光的呼吸頓時再一次地急促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驅趕範浩月,因為他的話確實是說中了他的心思。

    範浩月瞅了他一眼,繼續道︰“三少爺,您放心,如此邪惡之人,他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他會遭到報應麼?”訾瑞光雙目閃爍,狠狠地道。

    “當然會。”範浩月的聲音陰森之極,道︰“小的曾經听聞,賀一鳴此人不但是目中無人,而且凶戾殘暴,他為了一個女人,曾經將一個傳承了數十年,擁有一位內勁十層的後天高手全家斬殺,並且將那一家的基業全部奪走。”他頓了頓,道︰“依我看,此人今天也是打著這個念頭,只要您得罪的他深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掠奪您的家業了。若非是大少爺來得快,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賀一鳴雙耳微微抖動,心中暗道,真是顛倒黑白。若非範家貪圖袁家的基業,又怎麼會有之後的那麼多事情發生。不過在範浩月的心中,估計自己肯定是一個反面派的角色了,若是他不趁機抵毀自己,那才叫有鬼了。

    訾瑞光沉吟了片刻,道︰“範月,你是從何處听到的,為何我從未听聞。”

    賀一鳴心中暗嘆,大家族的子弟,果然還是有著幾分了得,這個訾瑞光雖然將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有著自己的主見。不過範浩月竟然會化名為範月,那自然是因為代表了他不會忘記範家傳承的緣故。

    範浩月輕嘆一聲,道︰“三少爺,這件事情我也是偶然才得知的,據說是在金林國發生,您若是不信,不妨派人去打听一下,自然就應該心中有數了。”

    听範浩月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訾瑞光不由地也是半信半疑起來。

    範浩月突地壓低了聲音,道︰“三少爺,那人如此折辱于您,難道您就真的咽下這口氣了?”

    訾瑞光的臉龐隱隱抽|動,使得那里愈發地疼痛了起來,不過他沉默半晌,還是怒哼一聲,道︰“此人畢竟是先天大師,而且深得水炫槿大師看重,也得到了陛下的尊敬,我又能如何。”

    範浩月面色陰沉若水,道︰“三少爺,如果您真的咽下了這品氣,那麼小的無話可說。但您若是咽不下這口氣,那麼小的自然會有辦法讓您出氣。”

    訾瑞光的眼楮頓時爆起了一團精光,二只眼楮死死地盯著範浩月,片刻之後,才緩聲道︰“你有何打算?我可不想自尋死路。”

    範浩月啞然一笑,道︰“三少爺,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提出的辦法,絕對不會讓您陷入險境,而且一旦成功,一定可以讓賀一鳴心痛若死。”

    訾瑞光猶豫著問道︰“你說說看。”

    “三少爺,我剛才說過,賀一鳴此人貪戀美色,曾經為了一個女人,將金林國的一個世家徹底滅絕,您可知那個女人是誰?”

    訾瑞光一驚,道︰“就是今天的那個女人?”

    “應該不會有錯了。”範浩月推波助瀾地道︰“雖然我也未曾見過,但是今天賀一鳴的表現,分明是十分地看重這個女子,為了她,甚至于不惜與您和訾家為敵,那麼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訾瑞光雙目閃爍不定,雖然他認可範浩月這句話,但是他更加知道其中的凶險。

    範浩月湊前了一點,道︰“小的看過了,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內勁五層的女子罷了,只要我們出手,絕對可以輕易地將她捉來,到時候將她……”他做了個一刀二斷的手勢,道︰“當然,此女既然將那人迷得如此神魂顛倒,或許是在床上有著獨特的手段,您若是感興趣,不妨品嘗一下。”他嘿嘿地笑著,道︰“那可是先天大師的禁臠啊,若是在您的身下承歡撒嬌……”

    訾瑞光的心中大動,先天大師的身份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壓在了他的心中,他自然是不敢將主意打到賀一鳴的頭上。

    但是賀一鳴身邊的一個婢女,那就沒有這麼多的顧忌了。

    而且一旦想到能夠把玩先天大師的女人,訾瑞光的臉上頓時涌起了一陣不正常的潮紅,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像是毒液般地在他的心中蔓延著,就連他的下|身也開始慢慢地勃起了。

    “範月,你可有把握?”

    “當然。”範浩月拍著胸膛,道︰“只要那女子出了紹明居,我一定有把握將她擒來並且送到您的床上。”

    訾瑞光猶豫了一下,道︰“她可是那人的女人,不會那麼容易得手的吧。”

    範浩月嘆道︰“三少爺,正因為是那人的女人,所以您想想,在國都中是否有人敢動她呢?”

    訾瑞光點了一下頭,放眼整個天羅國國都,除了眼前這個有點兒瘋狂般的男人之外,只怕也沒有第二人會有這樣的念頭了吧。

    範浩月嘿嘿笑道︰“既然人人都是這樣想的,那麼我們反其道而行,反而能夠將她輕易抓獲。”

    訾瑞光考慮良久,突地道︰“範月,你為何要如此幫我,究竟是何居心。”

    範浩月面不改色,他就這樣在馬車上跪倒,恭敬地道︰“小人自從來到訾府,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普通食客,一直未曾得到任何人的賞識。這一次為您出謀劃策,只求您能夠在事後看在小的盡心竭力服侍的份上,能夠提拔小的。”

    訾瑞光看著以頭點地,緊緊挨著馬車上華麗毯子的範浩月,他的眼中突地涌起了一陣詭異的殺機,不過種殺機一掠既逝。

    他的心中已經決定,這件事情若是辦不成,那麼他死也不會承認。

    但若是這個範月真的辦成了,那麼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可不是什麼提拔此人,而是將此人立即斬殺,唯有滅了口的人,才會讓他徹底放心。

    至于那個被擒來的女子,她的樣貌雖然漂亮,但卻並非極品,縱然是在他們府中的歌伎,也有幾個並不遜色的。

    但是,這個女人卻是先天大師的禁臠,一想到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他感到全身發燙了。

    以他的身份,玩過的女子數不勝數,哪怕是良家婦女,也是予取予奪,但是先天大師的女人,那可是想也未曾想過的。

    “好,範月,你專心去做此事,若是事成之後,我一定讓你成為我的侍從首領,並且向爹爹親自舉薦,保你一個大大的前程。”

    範浩月立即是大喜過望,他抬頭,重重地叩了下去,口中道︰“多謝三少爺。”

    他的眼中卻劃過了一絲詭異的色彩,在他的心中瘋狂般地叫道,賀一鳴,我會報復的。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們的耳中卻同時听到了一個尖銳的,如同是公雞打鳴般的聲音︰“範浩月,你們金林範家殺了我全家,老子今天報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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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一章,偽裝




    驟然響起的厲喝聲中,就像是打破了平靜水面的巨石一般,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吶喊和連鎖反應。

    在這輛馬車的周圍,有著數十名優秀的侍從,其中六人更是訾家精挑細選出來,實力都達到了內勁七層左右的高手。

    也唯有從小培養的侍從,才能夠在內勁七層之時,依舊願意為家族效命。當然,若是再高一層,達到了第八層,那就不僅僅是侍從了,將會真正的進入家族中心。

    只不過,對于絕大多數的人而言,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達到第七層,就已經是極限了,哪怕是在訾家這樣的大世家中,亦是如此。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個馬車周圍的防御也算得上是森嚴無比了。但是此刻被那人一聲大喝,這些人竟然有著一種奇異的,頭重腳輕的感覺。

    為首之人一聲怒喝,道︰“不好,大家小心。”他立即是抽劍而出,一把青鋼長劍在他的手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竟然隱約的可以看到一絲淡淡的紅光。

    他的身手在所有人中無疑是最為高明的,眼角一瞥,已經看到了一個人影從天而降。他反應極快,雙腳一跺,瞬間便是騰空而起,同時伸手一遞,手中長劍化做了一道光芒疾刺而出。

    然而,就在他這一劍剛剛刺出之時,眼前卻突然一片白芒,隨後他的眼楮傳來了一陣劇痛,這一劍方位頓時出現了偏差。

    那道人影趁此機會落地,他雙腳剛剛著地,手中頓時揚起,一片白色的粉末漫天飛揚。

    “小心,是石灰……”

    驟然有人高聲叫了起來,這些侍從們無不是心中大怒。

    他們做為訾家的侍從,也曾經有過無數次的實戰經驗,但無論是相互較技,還是與本國中其余世家的侍從交手,可都不曾遇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確實,在武風極盛的西北諸國中,使用這種手段打擊敵人,那是極為令人不齒的事情。

    那道人影在灑出了石灰之時,一拳擊出,正中那名為首之人的鼻梁。那名為首的漢子本來就是淚眼模糊,吃了這一拳頓時跌倒在地,而他手中的寶劍卻已經被人輕巧的奪走了。

    那道人影搶下了寶劍,頓時朝著馬車沖了過去。

    數名侍從眯著眼楮,他們已經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這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粗大漢子,他的一雙眼楮通紅,緊盯著馬車,似乎里面有什麼令他恨之入骨的東西。

    這些侍從都已經听到了他剛才的那句怒喝,心中無不詫異,不過其中有幾個卻知道,剛才進入馬車中送飯的食客,卻是名為範月,他們立即將這個名字與範浩月聯想到一起。

    然而此刻,並沒有人出口詢問。那數位侍從手中長劍交錯,連環刺去。

    但是,那道人影在空中一個轉身,手中的寶劍運轉如飛,那些刺向他的長劍不是被格擋開來,就是被他險而又險地避開了。

    眾人都是心中大駭,可就是在這片刻間,那人已經沖到了馬車之前,手中長劍探出,一劍劈開了車門。

    此刻車內的二人都是面色緊張,他們二人的出身雖然有所不同,但唯一楨的是,他們的內勁並不高,都是僅有六層而已。

    眼見那麼多的侍從都無法奈何的了此人,他們心中自然是驚懼不已。

    訾瑞光更是用著痛恨的眼神看著範月,他心中已經認定,肯定是這家伙的仇家來犯,否則在天羅國城中,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冒犯訾家之人。

    那人劈開了車門,一躍而上,頓時來到了他們二人的身邊。他們二個剛要抵擋,就覺得手上一痛,已經被那人一下子刺了個透明窟窿。

    他們二人慘叫一聲,哪里還敢再行動彈。

    這個從天而降之人,自然就是賀一鳴了,他在听到了這兩個人的密議之後,不由地是怒火中燒。

    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同時看到了堆在角落之中的那一大堆石灰,他頓時是抓了兩把,上演了一場好戲。

    他雖然是先天強者,但畢竟年紀尚輕,對于隱瞞身份更是沒有半點兒的心理負擔。而且使用石灰,也是他刻意而為,估計只要是稍有頭腦之人,就絕對想不到以先天大師的身份,竟然會使用這種手段了吧。

    當然,這也是他剛剛從範浩月話中得到的靈感,既然人人都是這樣以為,那就反其道而行吧。

    剛才的那幾下看似凶險,但他就是跌跌撞撞地做到了。此刻長劍一橫,身在馬車之中,那些侍從自然不敢進逼,若是擔上了一個逼死三少爺的罪名,他們都活不成。

    賀一鳴尖著喉嚨,道︰“範浩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他這句話顯得是憤怒無比,里面所包含著的刻骨銘心的仇恨,哪怕是個聾子也听得出來。

    範浩月的臉色無比的蒼白,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此人,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才引起了這個煞星的注意。

    “前……前輩,您認錯人了……”範浩月一臉的哭腔的哀求道︰“在下,不是啊。”

    “不是?”賀一鳴放聲尖笑,道︰“你是金林國範家,那範術何的次子範浩月。當年你們範家殺進我家中之時,我將你們父子三人的面容永遠地記在了心中,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認識。”

    範浩月的臉色頓時是慘然的到了極點,當年他們範家從一個小家庭開始崛起,手下所滅的小世家自然不少,天知道這個尖嘴猴腮的家伙是哪一家的余孽。只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是再也無法否認了。

    “你,你到底是誰?讓我做個明白鬼……”範浩月澀聲道。

    一听到他承認,車內的訾瑞光和外面的那群侍從無不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氣,這個人雖然是膽大包天,但希望他冤有頭,債有主,只找範浩月一人的麻煩吧。

    賀一鳴冷笑一聲,道︰“範浩月,我被你們父子三人滅門之後,就來到了天羅城中,那麼多年過去了,本來以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報仇了,卻不料老天開眼,將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訾瑞光連忙道︰“英雄說得不錯,此人隱瞞身份,投靠我們訾府,分明的想要圖謀不軌,就請英雄將其殺了吧。”

    賀一鳴呸了一聲,道︰“你與這家伙同處一車,肯定也是他的朋友,該殺。”

    說罷,他伸手一揮,劍光一閃。訾瑞光的脖頸之上已經多了一道傷口。一縷鮮血驟然噴灑了出來。

    訾瑞光下意識的伸手堵住了脖頸上的傷口,他一臉的呆滯,隨後慢慢跌倒,然而他的雙目中一片茫然。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莫名其妙的身死于此。

    賀一鳴伸手一操,已經將瞠目結舌的範浩月夾在了腋下,隨後跳了出去,長劍一揮,硬生生地從人群中殺了出去。

    他的動作快到了極點,出手如電。在眾人還沒有從訾瑞光身死之事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跑了出去。

    那些侍從們有的上車查看,想要看看三少爺是否還有救,剩下的都轉身追蹤。

    不過再過片刻,他們就已經發現,此人對于這里的環境之熟悉,遠在他們之上。而且他專門找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去鑽,最終是越追越遠。終于徹底的失去了蹤跡。

    他們雖然也是生長于這個城市,但是以訾家侍從的身份,又怎麼可能去鑽這些如同狗洞一般,提供給平民居住的小弄堂。

    所以在他們的心中以為,此人肯定是長時間在這種環境下居住,否則絕對不會如此熟悉。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順風耳的奇功密藝。

    等到訾瑞汶帶人趕到之時,他們所見到的,只有一片狼籍,而三弟則是倒于血泊之中,並且再無生機,唯有那雙眼楮中,依舊是有著不敢相信的茫然。

    訾家的當代家主自然是憤怒異常,任誰死了兒子都會在瞬間變成憤怒的巨獸。

    在他的命令之下,很快的就查到了金林範家的事跡,並且與範浩月的容貌對比上來。

    至此,這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那個神秘的漢子就是被範家所滅的一個小世家之人,家族被滅之後,就一直隱居在附近的平民居之中。這一天突然看到了範浩月,頓時是舍命前來報仇。

    至于訾瑞光,完全是遭到了池魚之災,被他順手所殺罷了。

    而那個範浩月,估計是被此人劫走,要以殘忍手段進行報復了。不過,就算是範浩月沒有被劫走,訾家之人也是對其恨之入骨。若是範浩月活著出現在他們身邊的話,那麼第一個不放過他的,肯定是訾家眾人。

    為了此事,訾家大搜全城,就連皇室都被驚動,派人協助調查,但是那人卻仿佛是從此消失,再也沒有從眾人的視線中出現過了。

    賀一鳴身形一閃,當他帶著那些人穿過了幾條弄堂之後,就加快了速度,將那些人遠遠拋開,而他本人則是帶著範浩月出城去了。

    來到了一處無人之地,賀一鳴將他重重拋下,他沉聲道︰“範浩月,你在金林國中逃得了性命,不去隱居,卻反而出來興風作浪,這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範浩月仿佛是已經認命了,他長嘆一聲,道︰“落入你的手中,是我的時運不濟,你動手吧。”

    賀一鳴心中微動,道︰“听說你逃出金林國之時,手中有著一批財富?”

    範浩月這才明白,為何此人要千方百計地將自己掠奪出來,原來他除了想要報仇之外,還惦記著自己手中的那些財富。

    他慘笑一聲,卻用著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看著賀一鳴,道︰“你是說袁誠摯給我的那些金銀吧。嘿嘿……你以為那老家伙真的會那麼好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著充滿了怨毒的聲音道︰“那老家伙給了我一大筆金銀,前腳將我送出城,後腳就有一批強盜尾隨而來,他們不但要搶我的錢,還想要我的命。幸好我命大,從懸崖上摔下去卻撿了一條性命,否則早就死了。”他頓了頓,有些興趣蕭然地道︰“如果那筆金銀還在我的手上,或許我早就找一個鄉下的地方定居了,但是我雙手空空,又能如何……”

    賀一鳴微怔,心中暗嘆,原來袁誠摯還是留了後手的,只不過他卻不知,範浩月並沒有死,而且還差點給他的女兒帶來天大的危險。

    若是早知如此,只怕袁誠摯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賀一鳴沉吟了片刻,道︰“我剛才偷听你們的談話,你似乎對賀一鳴恨之入骨,那是為何?”

    範皓月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猙獰之色,道︰“他們都說,是我害了範家,是我。”

    賀一鳴大奇,問道︰“怎麼會是你害了範家呢?”

    飯皓月的臉龐微微抽搐,他的眼中盡是一片恐懼之色,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令他難以忘懷的事情。

    賀一鳴的眉頭微皺,伸手輕輕地在他的身上一拍,一股冰涼的氣息都市涌入了他的身體,讓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噤,頓時是清醒了過來。

    他看著賀一鳴的目光中依舊是有著幾分驚懼之色,最後喉頭聳動了兩下。道︰“那些逃回來的家丁們說,他們說那個賀一鳴,就是以前路過我家車隊,並且騎著紅色寶馬之人。(寶馬,我還歐迪)都是因為動了掠奪寶馬的念頭。所以他才會來到袁家,並且幫助袁家擊殺呂辛紋大師和我爹爹兄長……”他的臉上重新露出了恐懼之色,道︰“不是我,這真的與我無關。”

    賀一鳴默不作聲,他微微搖頭。作為當事人,他當然知道,此事絕對與他無關。

    無論他是否想要搶奪自己的紅綾馬。自己前往金林袁家之事都是必然的。

    也不知道當時那些潰逃的範家侍從僕役們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麼,竟然會讓他感到了如此的驚恐,乃至于都有些兒神經質了。

    “你是因為胡一鳴殺了呂辛紋,所以才會想要報復他身邊之人吧。”胡一鳴隨口問道。

    範浩月滿面猙獰,道︰“我不但要報復袁禮薰,還要報復賀一鳴,我要將訾瑞光那白痴動了胡一鳴女人的事情大肆宣揚,我要訾家與賀一鳴勢不兩立,我要讓賀一鳴不得好報。”

    賀一鳴不由地也起了一個寒噤。他看著那眼珠子充血,似乎隨時都要爆裂開來的範浩月,心中陣陣發寒。

    原來一個人在走投無路之後,竟然會變得無比的瘋狂。

    同時,他也有著一種明悟,當一個人瘋狂之後,他會做出的事情絕對不能以常理使之。哪怕那是一個內勁僅有第六層的小人物,有時候他也可以發揮出難以想象的破壞力。

    這一次如果不是袁禮薰認出了此人,並且讓訾家听到了他們的談話。

    那麼隨後發生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不但袁禮薰將會死亡,而且他與天羅訾家也會由此交惡,哪怕訾家將訾瑞光將出來,也難以平息他的怒火。

    如果真的將訾家連根拔起,不但水炫瑾不會袖手旁觀,只怕連整個天羅國都會與他為敵了。

    若是最終連累了家族……

    賀一鳴深深的希了一口氣,他的眼中殺氣凜然。

    然而,就在听到了這道嘆息聲聲之後。本來已經處于瘋狂邊緣的範浩月卻突地冷靜了下來。他似乎知道大限將至,又似乎想起了什麼。澀聲道︰“閣下究竟何人,是否能夠如實相告,也讓我成一個明白鬼。”

    賀一鳴微怔,道︰“你說什麼?”

    範浩月苦笑一聲,道︰“我剛才突然想起,每一次父親前往剿滅敵對家族之時,都是帶著大哥同去,而嫌我修為低微,礙手礙腳的,所以我父子三人根本就沒有一次同時行動過。而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我們三人一起殺人你家,那是絕無可能之事。”

    賀一鳴心中大汗,想不到竟然是因為這個破綻。

    他想了想,看著對方眼神中的哀求之色,猶豫了一下,臉上的骨頭頓時泛起了奇妙的變化。

    範浩月的一雙眼楮越來越大,終于是瞪圓了。

    他似乎看清楚了,在他眼前的這張面貌,竟然是那樣的熟悉,而且還是那種深深地印刻在骨頭里,永遠也無法的忘記。

    “你,你……”他的聲音隱隱發顫,道︰“賀一鳴。”

    “不錯,你自己說,是否咎由自取。”賀一鳴淡然地說道。

    範浩月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他已經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此人要將訾瑞光同時擊殺,原來他是想要永絕後患啊。

    他的牙齒咯咯作響,直到此刻,他才開始害怕起來。

    賀一鳴伸手一拍,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將他體內的生機盡數截斷。

    隨後,賀一鳴將他扔在了一處密林之中,甚至于連土坑也未曾挖掘。

    此人的心思狠毒至此,已經完全地超出了他的底線。

    在對待呂辛紋和範浩日之時,賀一鳴並不介意為他們掩埋,可是對待此人,雖然賀一鳴還做不出折磨人的事情,但卻也不可能還為他挖墳了。

    最後看了此人一眼,賀一鳴轉身就走,他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縱然是在大白天中進出城牆,也依舊是無人可見。

    至于在他離去之後,範浩月的尸身究竟是被猛獸吃掉,還是被人發現而掩埋,那就再也與他無關了。

    只不過,經過了此事,卻讓賀一鳴生出了一種隱隱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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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二章 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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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紹明居,賀一鳴並沒有發現這里有絲毫的異常。

    雖然訾家的三少爺在城中被刺身亡,但是這種事情應該還不足以驚擾到水炫槿大師的清修,所以居住在這里的眾人並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以紹明居的身份,也不會有人在意的,更不會有人將賀一鳴與此事聯想到一起。

    賀一鳴的身形飄動如飛,輕巧地進入了袁禮薰的房間,只見她的手中拿著一方繡帕,痴痴地看著,時而臉色紅暈,時而秀眉輕蹙,仿佛有著滿腹的心思。

    微微搖頭,他心中暗道︰女孩子家,果然都是多愁善感的。

    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袁禮薰立即驚醒,慌忙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繡帕收入懷中。

    賀一鳴好奇地問道︰“你在干什麼?”

    袁禮薰的臉色帶著一絲忸怩之色,以低微的如同蟲喃般的聲音道︰“我在看我娘留下的遺物。”

    賀一鳴頓時是肅然起敬,他的心中已經認可了袁禮薰,那麼她的長輩自然也就是自己的長輩了。只是他卻不知,既然是在看她母親的遺物,又為何會是滿臉的羞色。他微微搖頭,發現女孩子的心思太過于古怪,自己根本就是看不懂,也是看不透。

    “少爺,您去看過了麼?”袁禮薰看賀一鳴沒有繼續追問,暗自松了一口氣,連忙岔開了話題。

    賀一鳴沉吟了一下,道︰“禮薰,你可能是看錯了,根本就沒有那個人。”

    袁禮薰一愣,道︰“少爺,我……”她突地停住了口,因為她看到賀一鳴正在向她眨著眼楮,臉上同時有著一絲奇異的笑容。

    她猶豫了一下,若有所悟地道︰“我明白,確實沒有這個人,都是我看花了眼。”

    袁禮薰初到賀家之時,開始是以妾身自稱,隨著與賀一鳴相處日久,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們都是以你我相稱了。

    這個變化並沒有人刻意去修正,就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地就改變了過來。

    賀一鳴輕笑一聲,道︰“禮薰,你修煉的,應該是水系功法第五層吧。”

    袁禮薰臉色微紅,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一十六歲才修煉到水系功法第五層,這個成績在大家族的子弟中,絕對是屬于碌碌之才了。

    賀一鳴考慮了片刻,道︰“禮薰,我去向水老哥要幾個伺候的人手吧。”

    袁禮薰的臉色頓時一變,臉上的血色更是在瞬間褪得干干淨淨,她的貝齒輕咬下唇,垂下了頭,低聲道︰“是,少爺,我……妾身遵命。”

    賀一鳴連忙搖搖手,道︰“禮薰,我不是這個意思。”無數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打了個轉,他急促道︰“我的意思是,在我修煉的時候,你最好也在身邊陪著,這樣內勁進展的速度,應該會快上一點,而那些零碎的,伺候人的事情,就交給真正的下人們去做吧。我希望你的內勁能夠盡快地突破到第六層甚至于更高。”

    袁禮薰驚訝地看著賀一鳴,此刻賀一鳴的身上似乎是突然褪去了那無數的光環。

    他仿佛再也不是那個令無數人為之敬仰的先天大師,而僅僅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青澀少年,那種仿佛是早已褪去的稚嫩,又一次地回到了他的身上。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袁禮薰再度垂下了螓首,從瓊鼻中發出了縱然是以順風耳也僅能勉強听出來的一個帶著羞澀的鼻音。

    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她的臉色同樣是再一次地布滿了令人遐想翩翩的紅暈。

    ※※※※

    城市已經進入夏中了,林蔭樹枝葉婆娑,氣候在中午開始炎熱。城中的男女們已經穿上了消夏的服裝,整個天羅國中,似乎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這一日,紹明居前突然來了數匹快馬,那門前的幾位僕役本來是毫不理會,但是當他們听說了來者的身份之後,立即就收起了原本的倨傲之色,而變得小心翼翼了。

    隨後,正在與袁禮薰同時修煉的賀一鳴也破例地迎了出來,這個待遇可是連天羅國一都沒有享受到的。

    莊園之外,是二位面色紅暈,渾身上下精神抖擻的老人,在他們的身後,賀荃信父子正滿面笑容地陪同著。

    “爺爺,寶爺,您們都來了。”賀一鳴大喜地迎了上去,他的目光在賀來寶的身上一轉,頓時是面露喜色,道︰“恭喜寶爺,恭喜爺爺。”

    賀來寶哈哈一笑,臉上盡是喜悅之色。

    賀武德拈須點頭,突地問道︰“來寶自然應該賀喜,但你向我恭喜什麼?”

    賀一鳴立即是肅然道︰“爺爺,您最大的願望,不是想要發展我們賀家莊麼,賀家莊本來就有您和大伯二位內勁十層高手,如今再多了一位寶爺,豈不是有三位之多了。”

    賀武德這才放聲大笑,道︰“一鳴,想不到你都已經是先天境界的高手了,嘴巴卻還是那麼甜啊。”

    賀一天上前一步,道︰“六弟,我們賀家莊中,可不僅僅有三位內勁十層的高手,還有著你這位先天強者呢。”

    賀武德等人無不是大點其頭,若是沒有賀一鳴,那麼別說是弄到這些極限金丹,只怕最初獵取金冠蟒之時,賀家莊中的精英就要全軍盡墨了。

    賀一鳴將眾人迎入了自己的院落之中,那些新來的侍女們頓時是送上了最好的香茗待客。

    這些工作本來是袁禮薰在做,但自從賀一鳴上次返回之後,就硬是強迫性地剝奪了她的工作,只是讓她陪著自己修煉。

    而這些侍女自然是從紹明居中其它院落調撥而來,以賀一鳴此刻的身份,這點兒小小的要求,只要他肯開口,自然是有著無數人會搶著效勞了。

    眾人剛剛坐定不久,水炫槿大師就大笑著走了進來。

    賀武德等人在知道了水大師的身份之後,立即是拘謹了許多。雖然賀一鳴也是先天大師,但那畢竟是自家晚輩。

    但水大師卻是一位二百多歲高齡的老人,單是這個年齡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沉甸甸地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似乎是看出了眾人的不適應,水炫槿在稍坐片刻之後就告辭離去,將全家團聚的歡喜留給了賀一鳴。

    賀一鳴自然知道,以水大師的身份,竟然親自來到這兒面見爺爺,那可是給足了他面子,只要看到爺爺他們臉上的那種興奮之色,他就明白,能夠得到一位先天強者的看重,在爺爺他們的心中究竟有著怎樣的地位。

    是以,對于水炫槿老人的做法,他可是由衷地感激。

    待水大師離去之後,眾人才又恢復了原先的無拘無束,賀武德沉吟了半晌,看著周圍的幾名侍女,道︰“一鳴,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賀一鳴心領神會,輕聲道︰“你們都下去吧,這里不需要服侍了。”

    那些侍女們都受過了最好的訓練,聞言齊齊一禮,有條不紊地退了下去。

    賀武德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滿意之色,心道大家族中的侍女們果然不凡,起碼在賀家莊中的侍女是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素質。

    袁禮薰遲疑了一下,正要離去,卻突然覺得手腕一緊,已經被賀一鳴拉住,笑道︰“禮薰,你又不是外人,出去作甚。”

    袁禮薰臉色微紅,感受到賀武德等人的視線,更是頗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唯有垂下頭去,不敢看人,但是在她的心中,卻是充滿了一種美妙的感覺。

    賀武德微微地笑著,雖然以如今袁禮薰的身份,確實與賀一鳴無法相提並論,但她好歹也是多年老友的孫女,眼見獲得了賀一鳴的真心喜愛,不由地也是暗自為他們高興。

    “一鳴,我與來寶已經商議過了,既然他已經順利地進階到第十層內勁,那我們也是時候重返橫山了。”

    賀一鳴朝著大伯和大哥望去,只見大伯一臉的微笑,而大哥一天卻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很顯然,爺爺他們並沒有知會大哥。

    微微地一笑,賀一鳴道︰“大哥,有件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並沒有多久。”

    他將賀武德和賀來寶的出身說了一遍,不過卻隱瞞了他們為何被逐出門牆的真正原因,只是說他們犯了門規,所以才會離開橫山的。

    賀一天固然是听得瞠目結舌,就連一邊的袁禮薰亦是如此,當她知道賀一鳴即將隨著賀武德二人前往橫山之時,臉上的神情就不由地有些改變了。

    賀一天雙目之中憤憤不平,道︰“六弟,你這一次隨著爺爺前往橫山,可要為他老人家爭口氣,將那些膽敢小看他老人家的人,全部狠狠地教訓一頓。”

    賀武德哭笑不得地道︰“一天,莫要胡鬧。”

    老人長嘆一聲,道︰“在一鳴晉升先天之前,我也曾經幾次想過,要如何才能讓那些人後悔數十年前對我們二兄弟的侮辱,但是……”他頓了頓,又道︰“自從上一次和一鳴暢所欲言,將這件事情說開了之後,我和來寶的心結也就解開了。無論怎麼說,我們都是同門中人,有些事情還是放下了吧。”

    賀一天雙目圓睜,道︰“爺爺,您怎麼能這麼說,您以前不是常常告訴我們,做人要恩怨分明的麼?”

    賀武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的色彩,似乎是有些慚愧,又似乎是有些難過。

    “一天,我和來寶在這一次動身之前,曾經好好地談了一次,當年若非我犯錯在先,他們也絕對不會如此不留情面。”老人苦笑道︰“我斷了他們唯一的一絲希望,若是易地而處,只怕我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賀荃信和賀一鳴對望了一眼,知道事情真相的他們二人立即明白了賀武德話中的意思。

    若是先天金丹煉制出來了,那麼肯定會在賀武德的眾多同門中挑選一個服用,雖然未必一定會挑選到自己的頭上,但好歹也是一個希望。

    可是,當金丹之夢破裂,那就是等于將他們進階先天的夢想活生生地打破,在這種情況下,這些人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賀來寶也是微微點頭,道︰“這麼多年來,老太爺和我一直對于昔日同門最後的責罵耿耿于懷,但是當一鳴踏入先天之後,我們的心才算是真正地放開了,事出有因,確實怪不得他們。”

    賀一天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恍悟,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明白,昔日爺爺他們所犯下的門規,只怕並不簡單。

    不過,究竟是什麼錯誤,做為晚輩的,可就不好意思去詢問了。而看老爹的那副模樣,估計也是不會向自己提及。

    賀武德輕捻著長須,突地道︰“一鳴,我和來寶已經看開了,雖然也希望你能夠加入橫山,為我們的師門略盡綿薄之力,但這一切的決定權還是在你的手中,若是你真的不願,那也罷了。”

    賀一鳴啞然一笑,道︰“爺爺,您說的橫山一脈,是否傳承數千年?”

    “不錯,橫山已經有三千年傳承了。”賀武德傲然道。在他老人家的心中,生活了四十年的橫山,已經是他心目中永遠的驕傲,哪怕是被逐出門牆,這一點也從未改變。

    “橫山之中的藏書如何?”

    “甚豐。”

    “若是我加入其中,能否隨意翻閱?”

    “你已經是先天大師,縱然是在橫山之中,也是最為頂尖的人物,自然是有著這個權限了。”

    賀一鳴雙手一攤,道︰“爺爺,既然有著這樣豐厚的條件,我又為何要拒絕呢?”

    賀武德臉上的笑意逐漸地蕩漾了開來,他當然知道,賀一鳴二十不到就已經晉升先天,而且還是在沒有服用任何金丹之下做到的。

    這樣的條件,無論他前往任何門派,都將是最為燙手的香饃饃。沒有哪一個門派會拒絕這樣的天才加入。因為任誰都知道,賀一鳴在武道之上的前進步伐還遠未到停止的時候。

    而他之所以選擇了橫山,當然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了。

    “好,一鳴,既然你已經有所決定,那就收拾一下,隨我上路吧。”賀武德長身而起,道︰“明日清晨,我們就出發。”

    老人帶著賀荃信等人匆匆離開,他們雖然身份特殊,但也不敢與一位先天大師比鄰而居,還是在皇家莊園中住得舒服一些。

    待他們離去之後,袁禮薰突地道︰“少爺。”

    賀一鳴回頭,目無表情地道︰“怎麼?”

    “我……”袁禮薰迎著他的目光,突然感到了一陣心虛,她低聲道︰“少爺,我也想要隨您同去。”

    賀一鳴眉頭一皺,道︰“這可怎麼辦啊,橫山似乎是不收女徒弟的。”

    見到賀一鳴一臉的為難,袁禮薰眼圈微紅,道︰“我不是去修習武道,而是去服侍您的,這也不行麼?”

    賀一鳴連忙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袁禮薰一怔,驚訝地看著賀一鳴,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會突然之間變化如此之大。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楮,道︰“禮薰,就算是你不說,我也會帶你同去。若是沒有你在,我也會不習慣的。”

    袁禮薰愣了片刻,驟然明白過來,她的臉色大紅,嬌嗔道︰“少爺……”

    賀一鳴大笑一聲,拔腿就走,道︰“禮薰,我先去與水大師說一聲,稍後再見。”

    看到賀一鳴如同逃命般地離去,袁禮薰突然覺得甚是有趣。在經過了這段時間相處之後,她已經明白,唯有在自己家人的面前,賀一鳴才會露出這樣無拘無束的,如同一個真正的十六歲的大孩子的一面。

    而在外人的面前,他就是那個高高在上,前途無量的先天大師了。

    原來在他的心中,我還真的成了他的家人了。

    一念及此,袁禮薰既是驕傲和欣慰,又是帶了一點兒的惶恐和心跳,她的眼波流轉,紅暈上頭,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似乎是終于明白了,以前母親生前苦苦追求的,究竟是什麼了……

    ※※※※

    “賀老弟,既然你想要前往橫山,老夫自然是不會反對,不過今日一別,你我怕是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水炫槿長嘆一聲,道。

    賀一鳴默然不語,他也不知道這一次離開究竟要多少時間才能返回,而他更不知道水炫槿還能夠有幾年的壽命。

    水炫槿搖了搖頭,道︰“賀老弟,希望你能夠始終記住十年之約,那麼老夫也就可以安心地離去了。”

    賀一鳴鄭重點頭,道︰“老哥放心,此事小弟絕不敢忘,不過也許用不了十年,大概在二、三年之內,我就肯定要下山一趟。”

    水炫槿頓時是面露喜色,笑道︰“好,老夫雖然壽命不多,但是二、三年內,還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我們再見之時,我還是請你喝酒。”

    賀一鳴看著這位面色紅潤的老人,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生命已經象是風中殘燭般的那麼短暫和脆弱了。

    眼中閃過了一絲悲傷之色,他的腦海中突地泛起了一個奇異的念頭。

    人類的壽命真是短暫,哪怕是百散天的強者,也不過是二百多年的壽命罷了。而那些靈獸,動輒就是數百年的壽命,真不知道人類不斷修煉下去,是否有一天可以在壽元上超過那些強大的,天生地養的靈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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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三章 幸運星


    第二日清晨,賀武德等人果然如約來到了紹明居之前。水炫槿親自送他們來到了城門之外,賀武德等人對于水炫槿大師如此的多禮,自然是感到了萬分的誠惶誠恐。這是後天修煉者在面對先天大師之時,自然而然的表現。哪怕賀武德他們是賀一鳴的祖父,但是他們在面對其他的先天強者之時,卻依舊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不恭。出城之後,當袁禮董騎上了一匹駿馬,始終都是不離不棄之時,賀武德終于忍耐不住,詢問道︰“一鳴,禮薰也要隨你同去麼?”


袁禮薰頓時是面紅耳赤,不過她的一雙小巧玲瓏的耳朵卻是尖尖的豎了起來,同時心中忐忑不已,若是老人家不允許,以為自己阻礙了賀一鳴的武道進步,那又當如何。賀一鳴連眼角也沒有朝袁禮薰的方向瞥一下,他只是緩聲道︰“沒錯,我已經決定了。”他這句話斬釘截鐵,听起來是意志堅定,似乎沒有半點兒的商量余地。賀武德和賀來寶雨傘老人互視一眼,他們的眼中同時活動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隨後賀武德點頭道︰“好吧,你好歹也是一個先天境界的大師,縱然是在橫山之中,也算是頂尖兒的化合物了,多一個人服侍,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

    賀一鳴這才露出了一絲開心的笑容,他原告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卻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解決了。他心中暗處感嘆,先天強者的待遇,就是與眾不同啊。

    賀來寶在城外遙望著城關,突然間無限感慨的道︰“那麼多年沒有來了,這一次離開,怕是也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再看到都城了。”

    賀一鳴微微訝然,寶爺可是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他似乎對于都城情有獨鐘似的。

    賀武德伸手拍了拍老伙計的肩膀,轉頭道︰“一鳴,你知道我和你寶爺為何在離開師門之後,來到天羅國中發展我們賀家莊的基業麼?”

    “孩兒不知。”賀一鳴老老實實的道。

    “其實很簡單。”賀武道笑道︰“因為我和你寶爺爺第一次相遇之時,就是在這座繁華的城市之中。”

    賀一鳴雙目之中露出了好奇之色,二位老人之間,肯定有著什麼自己並不知曉的事情。

    “老夫本來就是一個孤兒,在襁褓之時,就被恩師藥道人收養,成為了他的燒火藥童,並且開始修煉武道。年紀稍長,隨著恩師下山之時,在天羅都城中遇到了來寶。那時候的來寶,是城中的一個幼童,同樣不知本身來歷,在城中以乞討過活。我們二人一見如故,從此就在一起了。︰

    賀武德也是頗為感慨的道︰“我和來寶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不過既然是在這里踫面的,就算是天羅國之人吧。”

    賀荃信和賀一鳴兄弟幾人對詞了一眼,怪不得莊子中並沒有供奉祖先的牌位,原來大家都是無根之人。若非賀武德親手創下了賀家莊的這一片基業,眾人還不知道要在何處漂泊呢。

    賀來寶突地道︰“老太爺,那麼多年了,我們的根已經在太倉縣深深的扎下,再也拔不起來了。”

    確實,在太倉縣的四十年努力,憑仗一把大關刀,在太倉縣中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片天地,這又是何等的艱辛不易,如今的賀家,早已經和太倉縣融為了一體,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賀武道放聲長笑,輕輕的一拉馬韁,他的坐騎頓時開始慢慢的奔行起來,賀一鳴等人自然是放馬追上。

    在他們的向後,天羅國都在日漸升起的朝陽之下,船頭一種無限的古樸。而在城牆之上,水炫槿遙望這遠去的六騎,同樣是心潮澎湃,難以自己。

    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像波濤起伏的大海一樣,雄偉壯觀。

    在賀武德和賀來寶這二位老人的帶領下,賀一鳴與袁禮薰二人結伴終于在離開天羅國都十余日之後進入了深山之中。

    至于賀荃信父子二人,則是牽著馬匹返回了賀家莊。

    在賀武德的叮囑下,他們暫且返回原地,而並不是趁著這個時候進入京都。

    畢竟,如今的賀家根基尚淺,人口更是稀少的過份,在太倉縣的這個大本營之中,還沒有什麼,若是突地入京,那麼根基淺薄的缺陷就會暴露無遺。所以在賀一鳴等人入山之後,賀荃信當然要回老家坐鎮。

    不過,以賀一鳴如今的聲望,任誰都知道賀家的崛起,已經是勢不可擋。而在眾多勢力的關注之下,那馬賊聚從,奔襲太倉的事情,估計也不太可能再次的上演了。

    賀一鳴入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袁禮薰卻從未進入過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中。

    幸好賀武德二人經驗豐富,在入山之前早做準備,特別是那驅逐蚊蟲的藥汁,在事先涂抹在身體表面裸露的肌膚上之後,別說是那些蚊蟲再也不見,就連一些山中蛇類,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賀武德坦言,這種藥液就是他的老師藥道人所制,在驅逐蚊蟲方面,確實有著難以想象的奇效。

    其實在賀一鳴的身上,也有著一部藥,其中也提到了煉制類似藥計的方法。只不過如今的他潛修武道,

    他並沒有仔細的閱讀過罷了。

    一路上,賀一鳴搶著將所有的東西都打包背上,賀武德等人都是空手入山,最多就是手中拿著一根打蛇棍而已。

    在行路途中,賀一鳴的耳朵不斷的聳動著,他突然發現,這門或許在二位同階市斤的中起不到大用,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卻還是有著難以想象的用處。

    他身周數十米之內,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無法瞞過他的雙耳,哪怕是再小的昆蟲亦是如此。

    深山中的行路,讓他對于風之力的把握,似乎是更上了一層樓。

    在感受到了這個發現之後,哪怕是賀一鳴,都忍不住是喜上眉梢了。

    就這樣行走了十余日之後,賀武德和賀來寶二人突然停了下來,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猶豫之色,並且首次爭吵了起來。

    賀一鳴與袁禮薰在一是旁听了半響,不由地是哭笑不得。

    原來這二位老人家是迷路了。

    他們被逐出門牆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整整四十年都沒有回返師門。而橫山一脈更是如同靈獸一般,居住在遠離人群的深山之中。

    雖然他們可以說是在橫山中長大的,但是四十年未返,這一帶的深山老林不知道因何原因,在地貌上卻有了極大的改變。當他們循著記憶來到了這里之後,頓時是變得抓瞎了。

    此刻,賀武德信誓旦旦的保證,應該朝著左邊走,而賀來寶卻固執的以為,要朝著右邊前進。

    賀一鳴在他十六年的生命中,還是第一次看到賀來寶與爸爸發生爭執。而且他才知道,若是當老人執拗起來,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可是絲毫也不比爸爸要少多少。

    無論賀武德如何的橫眉豎眼,他老師一個勁兒的搖頭,並且堅持自己的意見。

    這二個名為主僕,實際上比親兄弟還要更親幾分的求知欲在爭執了半天之後,任誰也說不服對方,而賀一鳴二人則更是沒有插口的份兒。

    袁禮薰將賀一鳴背包上的水壺取了下來,斟了二杯,分別給二位送去,道︰“二位爺爺,您們既然是各持己見,那麼不妨按照自己的記憶前去探索一番總有一位能夠找到正確道路的。

    二位的眼楮同時一亮,看向袁禮薰的目光頓時是多了一份欣賞。而賀一鳴更是用著佩服和古怪的目光看著她,似乎是有些兒不也相認了。

    在賀家莊中,賀武德二位老人的身份何等尊崇,當賀武德開始發怒之時,家里的小輩們都是有多遠就逃多遠,就算是賀一鳴剛才都在老人家的積威之下,也有了暫時躲避的打算。可袁禮薰卻在此刻選擇了上前勸解,這份膽魄與賀一鳴心目中的那個羞怯的女孩子有著很大的差別。他這才知道,原來袁禮薰也有著這樣的一面。

    袁禮薰的臉色微紅,似乎剛才說出那番話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賀武德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笑道︰“來寶啊,撲滅我們二個確實老了,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姑娘看得透。“

    賀來寶也是喝干了杯中水,道︰“是啊,老大爺,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六少奶奶配得上六少爺。

    袁禮薰的俏臉愈發的紅暈,不過眼角眉梢卻蕩起了一絲喜色。她已經知道了賀來寶在賀家中的真正地位,若是誰敢將他當作一個真正的僕人,那就絕對是大錯特錯了。

    能夠鋒利他的認可,並不比得到賀武德的親口承認要遜色多少。

    賀武德眼楮一瞪,道︰“你口口聲聲叫我老大爺,又哪里真的將我放在眼里了。別說是剛才的爭執了。就說荃名小時候那麼頑皮,每次闖禍都跑到你那里尋求庇護。我要打他,你還要和我拼命,這就是……”

    他說到這里,突地一頓,轉著看了眼一臉尷尬的賀一鳴,輕咳了一聲,道︰“算了,不說以前的事情了。來寶,我走這里,你走那里,三個時辰的路程應該可以探明了。

    賀來寶的臉上又露出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道︰“遵從老大爺之命。”

    賀武德哼哼了一聲,轉向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離去了。

    賀一鳴輕輕的拉住了賀來寶的衣襟,低聲問道︰“寶爺,我爹他小時候真的那麼皮麼?”

    賀來寶遲疑了一下,道︰“也不是很皮,只不過時常氣得老大爺睡不覺罷了。”

    賀一鳴頓時是瞠目結舌,徹底敗退。

    看著賀來寶也循著他認定的方向離去,賀一鳴已經決定,要將今日听到的內容全部忘記。只是在他的心中也是充滿了驚嘆,想不到一直以來都是老成持重的爹爹在小時候竟然也在不為人知的劣跡啊

    轉頭,恰好看到了袁禮薰那似乎是強行奢侈著的笑容,賀一鳴板起了臉,但是還沒有等他瞪眼,就自個兒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一時之間,這里就剩下他們二人那清脆的笑聲遠遠的蕩漾了開來。

    賀武德正在前行,听到了這熟悉的笑聲,不由地連連搖頭,暗自道︰老二啊,不是為爹的在晚輩的面前編排你的不是,實在是你那時太皮了。

    遙遠的太倉縣中,正在城中店鋪內與人商談的賀荃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莫名其妙的揉了揉鼻頭,以他那八層巔峰的內勁,

    難道還會受寒麼?

    片刻之後,賀一鳴收了笑聲,道︰“禮薰,這幾日匆忙走路,將我們紅薯的時候都耽擱了。現在好不容易空了下來,你居民點開始修煉吧。

    袁禮薰略顯的應了一聲,她的臉蛋兒上依舊是有著濃濃的笑意。

    不過在賀一鳴的吩咐下,也是收斂了心神,開始修煉起來。

    賀一鳴盤膝坐下,身上的真氣瞬間釋放了出來,波紋功在他的體內流轉不休,與外界的水系力量形成了一個神奇而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大循環。

    與袁禮薰在一起修煉的時候,賀一鳴都是使用水系功法波紋功。

    不過,如今的波紋功已經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特別是在賀一鳴將風雲雨霧融入其中之後,波紋功的威力已經是絕對不在任何的先天功法之下了。

    只是,除了波紋功之外,其余功法的變化卻並不是很大,這就讓他頗為遺憾。

    如今的袁禮薰,雖然還賄突破第五層,但卻也是在這一層的頂峰,有著賀一鳴在身邊,她雖然也會遇到極限壁障,但想要突破的可能就大的多了。

    這是因為先天大師在修煉之時,體內的真氣會與外界的天地之氣自動的溝通和相互交流。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身邊會有著一種奇特的力場。

    若是炎系大師,那麼他身邊的火之力就會強大的無以復加。這時候,若是有一位後天的火系修煉者達到了某一階的巔峰,踫觸到了壁障之時,那麼在這個力場之中修煉,就會比較容易的突破這一階的極限。

    這種方法雖然比使用精力和極限要遜色許多,但這卻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來進行的突破,日後的成長潛力,還是要更大三分。

    袁禮薰目前的情況正是如此,她的水系內勁已經達到了第五層巔峰,可是這最後一關就是無法突破,而賀一鳴在她身邊運行波紋功,就是希望能夠為她創造更好的修煉環境罷了。

    反正對于賀一鳴來說,無論運轉哪種功法,都能夠增加自己的真氣強度,如此利人利快了之事,又何樂而不為呢。

    三個時辰很快的就過去了,當袁禮收功而起之進,她的眉宇間又多了一層擔憂之色。

    賀一鳴連忙勸解道︰“禮薰,你這一次沒有突破很正常,當年我停留在第五層可是整整四年呢。”

    袁禮薰輕輕搖頭,道︰“少爺,我並不是在擔心這個。”

    賀一鳴心中一松,在面臨某一階的巔峰之時,最為忌諱的,就是心神不寧,對此念念不忘。如此一來,反而是更難跨過壁障。而袁禮薰的心態卻一直保持的很好,總是不慍不火,仿佛並未上心。

    只要她能夠保持這種心態,賀一鳴可以肯定,在自己身邊修煉,最多一年半載的,她一定能夠順利進階。

    微微的笑著,賀一鳴順口問道︰“那你是在擔心什麼。”

    袁禮薰肅然道︰“爺爺剛才離去時,曾經說過三個時辰既返,可是如今已經過去了,他們二位老人家卻沒有一個回返,莫非他們遇到了什麼麻煩。”

    賀一鳴啞然失笑,道︰“禮薰,爺爺他們說的三個時辰,那可是單程,若是雙向的話,起碼還有這麼長時間。至于麻煩麼,嘿嘿,他們二位都是內勁十層的市斤。在這時只要不是遇到靈獸,那麼就只有他們找人家的麻煩,而不可能遇到麻煩的。

    袁禮薰這才明了,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也放了下來。

    她隨著賀一鳴這段時間,也算是知道靈獸究竟是什麼東丁。想要遇到靈獸的可能性,簡直就是微乎其微,射箭可以忽略不計了。

    不過看到賀一鳴臉上的那絲帶著一點兒寵溺和嘲弄的笑容,她的俏臉微紅,強辯道︰“若是這里真的出現了靈獸呢?”

    賀一鳴雙眉一挑,他拍了一下胸膛,自信滿滿的道︰“那是決無可能的,若是真的遇到了靈獸,那我就……”

    他說到這里,突地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陡然間變得極其古怪。

    袁禮薰並沒有注意到這點兒異常,她委婉一笑,道︰“你便怎樣?”

    賀一鳴的耳朵不停的抖動著,面上的表情也是愈發的古怪了。

    袁禮薰終于發現了異常,她擔心的問道︰“少爺,您怎麼了?”

    賀一鳴怔怔的看著她,片刻之後,方才苦笑道︰“禮薰,你可能說中了。”

    “什麼說中了?”

    “禮薰,我太愛你了。”賀一鳴雙目熠熠生輝,興奮的道︰“你真是我的幸運星,在這里,或許真的有靈獸。”

    袁禮薰立即是面紅過耳,只覺得渾身血液如同噴泉般的狂涌而上,整個腦袋都是嗡嗡作響,再也听不見賀一鳴在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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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雙頭怪獸

  山林中輕飄飄地一陣風吹過,沒有任何人會去在意。

  但是,當這道風的聲音進入了賀一鳴的耳朵之中,他的耳朵立即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因為他從這風聲之中,聽到了一種奇異的聲音。

  這股聲音中帶著一種強大的,似乎是無處不在的力量。

  這股力量他並不陌生,在他晉陞先天之前,就曾經有過二次類似的感受了。一次是在遇到了金冠蟒之時,而另一次則是在遇到了長臂貉之時。

  這二種生物雖然是有所不同,但卻都是傲嘯山林,具有極高智慧的靈獸。

  所以當賀一鳴再一次有了這種感覺的時候,他的心中頓時激烈地跳動了起來。

  靈獸這東西,想要遇到的難度遠比想要將它們擊殺更大。賀一鳴在這一次進入山林之前,可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還會有著這樣的好運。

  他豁然站起,就想要追蹤而去,但是看了眼面前的袁禮薰,卻不由地有了些許的猶豫。

  這裡畢竟是密林深處,爺爺和寶爺都是內勁十層的後天巔峰大高手,他們當然是不太可能遇到什麼危險了。但是袁禮薰不同,以她僅有第五層的水系內勁,留在這種地方的危險係數實在是太大了,別的不說,就算是來一隻狐熊,就足以讓她香消玉殞了。

  心念電轉,要是帶她同去……

  以她的身手,若是有個萬一?

  豁然,賀一鳴的眼睛一亮,他一拉袁禮薰,低聲道:「脫衣服,快……」

  袁禮薰正頭暈腦脹,迷迷糊糊之間突然聽到了這一句,她先是一怔,隨後清醒了過來,臉上熱烘烘的,似乎都可以煮飯了。

  她忸怩地道:「少爺,這裡不行啊。」

  「為什麼不行,快點,否則要來不及了。」賀一鳴口中說著,他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慢,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自己的外套中衣脫去,露出了內裡的一件式樣古怪的緊身衣。

  他的年齡雖然不大,但是身體發育卻是極為完美,骨骼勻稱,穩健的身軀,就像是一株挺拔的青松。

  袁禮薰的臉色更紅了,她瞥過眼去,根本就不敢朝著上面看去。

  賀一鳴雙手一拉,將那件內衣脫了下來,遞給了袁禮薰,隨後轉過了身子,道:「快點穿上。」

  袁禮薰拿著衣服,莫名其妙的目光望著上面。至此,她終於明白,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賀一鳴催促道:「禮薰,快點穿上,不要磨蹭,等一會靈獸就要失去蹤跡了。」

  袁禮薰驚訝地應了一聲,她略一遲疑,一咬牙,頓時脫掉了外衣,但她可沒有將貼身小衣褪去,而是直接將這件奇異的內衣套了上去。

  這件衣服十分的古怪,彈性十足,更令人驚奇的是,穿上去之後,竟然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

  女孩子穿衣服的速度其實一點兒也不慢,賀一鳴在鼻端嗅到了一縷清香的時候,袁禮薰就已經完成了全部的程序,甚至於連外套也完完整整地穿好了。

  賀一鳴點了一下頭,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一縷奇異而強大的力量傳遞了過來,袁禮薰就像是飛起來一般,隨著賀一鳴離開了原地。

  地面上的那些東西,賀一鳴只不過是將大關刀帶在了身上,至於其餘的零碎,他已經顧不得了。

  那些東西雖然也有一些價值,但若是能夠得到一枚靈獸內丹,那就什麼都值得了。

  賀一鳴握著袁禮薰的玉手,他們二個人在山林間風馳電摯地穿梭著,就像是一陣風似的飄過了一片又一片的山林。

  在山林中,有著那只靈獸殘留下來的氣息,這股氣息極淡,似乎是經過了某種力量的處理,彷彿隨時就會消散。

  以賀一鳴分析,只要超過了一盞茶時間,這些氣息就將徹底泯滅,再也不會留下任何蹤跡了。

  他心中大奇,這分明是那只靈獸的特殊能力,竟然能夠淡化處理身上所殘留的氣息,這可不僅僅說明這只靈獸的聰慧,而且也說明,這只靈獸只怕並不好惹。

  賀一鳴臉上的表情已經是凝重了起來,他隱約地覺得,這只靈獸所擁有的力量只怕並非他以前遇到的那三隻能夠比擬。

  耳朵陡然劇烈地一動,賀一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之色。

  經過了剛才那段時間的追蹤,他已經逐漸地逼近了那只靈獸,但就在此刻,他卻聽到了,那只靈獸彷彿是發現了他似的,陡然加快了速度,以難以想像的高速朝著前方跑去。

  賀一鳴冷哼一聲,他的雙腳陡然加快,同時伸手一拉,將袁禮薰扯進了懷中,半抱著追了上去。

  袁禮薰雙目微閉,她已經並不是第一次享受這個待遇了,此刻更是熟門熟路地將螓首靠在了賀一鳴的懷抱中,嘴角蘊含著一絲幸福的笑容。

  賀一鳴此刻自然不可能去體會懷中少女那旖旎的心思,他的耳朵不斷抖動,將所聽到的一切都完美地反饋了回來。

  漸漸的,賀一鳴的臉色浮起了一絲古怪之色,他隱約地聽到,在前方,竟然有著二道不同的呼吸聲,而且這二道呼吸聲竟然是保持著同一個頻率。

  賀一鳴心中狐疑,莫非前面的靈獸竟然有著二隻不成?但是在他耳中聽到的,卻僅有一個奔跑的聲音啊。

  一人一獸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在山林中飛奔著,所有遇到了他們的猛獸,都是乖乖地夾著尾巴逃竄了。

  這些猛獸能夠在這種環境中生存,對於危險的來臨自然也有著一種莫名的預感。它們能夠從這一人一獸的身上感受到強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根本就不是它們能夠承受的,所以一旦這一對恐怖的組合靠近,它們就只能有多遠逃多遠了。

  幸好的是,這一人一獸並沒有注意到林中猛獸,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追逃。

  整整二個時辰之後,以他們的腳力,已經不知道翻過了多少的山頭,跑過了多長的距離。

  豁然,那只靈獸的方向一變,它的速度彷彿是更加的快了一籌。

  但是在後方遙遙跟隨著的賀一鳴,卻是雙目微亮,露出了一絲喜色。

  他已經察覺到了,這只靈獸似乎是知道無法擺脫自己,所以再也沒有了繼續逃竄的信心。所以它才會朝著某一方向跑去,或許在那個地方,還有一隻同樣的靈獸,而它才會想要與之聯合來對付自己的吧。

  不過,就算是二隻靈獸聯合,賀一鳴也有著無比的信心,可以將之斬於刀下。

  成傅的武道強大無比,賀一鳴在與他對戰之時,可謂是全力以赴,最終才憑借風雲雨霧之勢,成功地克制了他的火之力。

  但這一切都是因為雙方空手對搏的緣故,若是允許賀一鳴使用大關刀的話,那麼他可以保證,在先前使用開山三十六式之時,就已經將成傅一刀二段,而不至於被他使用那件具有強大防禦功能的衣袖給抵消掉了這股力量。

  每個人都有其所擅長的武技,而使用兵器和不使用兵器,絕對是二種迥然不同的事情。

  若是有誰說這二者一樣,那麼此人定然就是白癡一個。

  此刻,賀一鳴大關刀在手,自然就是信心百倍。他腳下微微用力,速度也是飆升一成,緊緊地跟隨在那只靈獸的後面,一點兒也沒有落下分毫。

  終於,當賀一鳴來到了某個峽谷之時,那只靈獸發出了一道難聽之極的吼叫之聲,隨後停了下來。

  在這一道聲音中,充滿了一種威脅和不甘的味道,但同時也代表著巨大的危險。

  賀一鳴哈哈大笑,身體在半空中一個轉身,頓時閃過了眼前那巨大的,數人合抱的,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巨樹,來到了那只靈獸的面前。

  當賀一鳴看到了那只靈獸的時候,口中的笑聲頓時變了味道,充滿了驚詫的感覺。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竟然會聽到二道呼吸之聲,而又僅僅是聽到一隻靈獸的奔跑聲了。

  因為這只靈獸竟然有二個頭。

  這是一隻外形如虎似豹的靈獸,那長長的尾巴如同鋼棍一樣高高地豎立著,鋼鐵般堅硬的身軀卻給人以一種靈巧的感覺。在它的脖頸之上,長著二隻腦袋,這二隻腦袋有點兒像是老虎頭,但頭上卻多出了一個大大的疙瘩,遠看竟然像是一截尚未長出來的長角似的。

  賀一鳴的臉色頗為凝重,在直接面對著這隻怪獸,並且看到了它那四隻冷漠、凶厲的眼睛之後,他的心中就突兀地多出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只靈獸,竟然帶給了他危險的感覺!

  自從他晉陞內勁第十層之後,縱然是在面對那二隻長臂貉之時,也沒有過如此奇異的感覺。可是如今僅僅是在面對一隻靈獸的時候,就讓他有了一種似乎對方擁有能夠殺死自己實力的感覺。

  當然,並不僅僅是賀一鳴有這種感覺,對面的那只靈獸分明也有著類似的感覺。

  它靜靜地伏低了身軀,二隻腦袋四隻眼睛緊緊地鎖住了賀一鳴,整個身體一動不動,似乎已經與整個大地都融為一體。

  賀一鳴緩緩地後退了一步,他將懷中的袁禮薰輕輕一拋,頓時將她拋到了身後,同時手腕一翻,三截大關刀瞬間崩斷了束縛著它們的籐條,在賀一鳴的頭頂上高高飛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賀一鳴此刻堅定的信心,這只雙頭靈獸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危險的人類,已經要與它決一死戰了。

  它那原本匍匐在地的身軀驟然動了,就像是一道電光似的劃破了空間,朝著賀一鳴撲去。

  它的速度快到了極點,似乎是整個身軀都化做了一道利劍,能夠刺穿世間一切的利劍。

  同時,它的二張大嘴更是裂開,露出那凶厲的閃爍著白色光芒的利齒,在那齒縫之間,似乎還掛著一絲紅色的血肉。

  刺鼻的血腥味頓時是沖天而起,賀一鳴甚至於已經嗅到了一口腥臭的氣息。

  他的身形也在這一刻動了,在這瞬間,他似乎是化做了一道風,一道輕飄飄的,沒有了一點兒份量的風。

  那道如同利劍一般的鋼鐵身軀瞬間將賀一鳴攔腰斬斷,但是這只靈獸的四隻眼睛中卻愈發地冷冽了起來。

  因為,它所穿過的,並不是賀一鳴本人,而是他留在原地的殘影而已。

  純以速度而論,賀一鳴竟然比它更快一籌。

  雙頭靈獸的二張嘴中驟然發出了一道怒吼,隨後身體在半空中突地折向,就像是一個彈弓似的反彈了過來。

  身在半空竟然還能夠隨心所欲地自如轉折,縱然是人類中的高手,也是極其罕見的,就更不用說一隻靈獸了。但這只靈獸做起這個動作的時候,卻是如此的輕鬆自若,連一點兒的滯礙也沒有,分明是早就掌握了這個本事。

  它的智慧並不下於人類,滿以為如此一來,定可以讓眼前這個人大出意料,並且驚慌失措。

  但是,當它的二個腦袋轉過來的那一瞬間,卻突地看到了一片光影,隨後在他頭上和身體上頓時遭到了如同雨點般的密集打擊。

  這每一下打擊都彷彿是一個個巨錘般地搗鼓在它的身上,縱然是以它天生的鋼皮鐵骨,也有著幾乎被徹底拆散的感覺。

  雙頭靈獸一聲嗚鳴,驟然下落,就像是在半空中突然失去了飛翔能力的鳥兒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只不過是第一次交鋒而已,它身上的皮毛就裂開了無數,大量的血珠從它的身上湧了出來。

  賀一鳴長笑一聲,說不出的痛快暇意。

  這只雙頭靈獸雖然聰慧,但是它卻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著不用眼睛,只靠耳朵就可以「聽」出它所有動作的奇功密藝。

  在剛才的那二個時辰追逃中,它已經無意識地多次使用了能夠在半空中自由轉折的能力,賀一鳴就算是疏忽了一次,也不可能始終都對此視而不見。

  靈獸終究不是人類,它們雖然聰明,但是在行動上還是有著一定的慣性可循。

  它剛才的那一撲,與逃竄之時半途轉折之前的動作如出一轍,賀一鳴已經是極為熟悉,若是再認不出來,他也就不配被稱為先天大師了。

  所以他趁勢避開,先行將大關刀組裝完畢,隨後朝著預先的方位劈砍而出,果然等到了這只雙頭靈獸,並給予了它當頭痛擊。

  只是,唯一出乎賀一鳴意料的是,這只靈獸骨堅皮厚,甚至於還要超過長臂貉,縱然是在他的大關刀猛擊之下被劈得鮮血淋漓,但卻並沒有傷及根本。

  雙頭靈獸的身軀剛剛著地,頓時就是猛衝出去,並且伴隨著一種強大的到了極點的凶厲氣勢。

  賀一鳴身形微動,立即躲避開來。

  他也有過狩獵的經驗,知道困獸之鬥這句話的意思,與其與它死拼硬磕,不如留其一線生機,並且在身後窮追不捨。

  這只雙頭靈獸雖然傷得不重,只不過是皮外傷罷了,但好歹也流血不止,若是給它修養的時間,或許會恢復如初,但若是在劇烈運動之下,怕是連恢復的機會也沒有了。

  然而,就在賀一鳴讓開了一條道路之時,雙頭靈獸卻是四腿用力,陡然間鑽入了眼前的幽暗峽谷之內。

  賀一鳴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他竟然忘了這只雙頭靈獸是特意逃向此地。

  這只靈獸的實力其實遠在他的預料之上,如果不是他先前取巧只怕也未必能夠傷得了它,若是在這裡面還有一隻同樣厲害的傢伙,那麼他可就真的是未必能夠與之為敵了。

  雙耳再一次地抖動了起來,片刻之後,賀一鳴的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

  順風耳聽到的聲音讓他得以肯定,在峽谷之中,僅有這一隻靈獸。

  若是說還有什麼靈獸能夠瞞得過他的順風耳,那麼他就算是栽了,也是心甘情願的。

  腳步一頓,賀一鳴如飛般地衝了進去,片刻之後,他就穿過了那幽靜的峽谷,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幾乎是從無人跡到達的山谷之中。

  到了這裡,賀一鳴的眼睛驟然一凝,這座山谷之內,竟然也是分成了二部分,外谷之中是一個不規則的足有上千平方米左右的平地,裡面竟然沒有一棵高大的樹木,整個外谷一目瞭然。

  在外谷與內谷的交界處,有一片零星的石壁,透過石壁看過去,裡面似乎是有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光亮。

  但是,真正讓賀一鳴感到駭然的是,他竟然看見了剛才的雙頭靈獸。

  這只雙頭靈獸正站在內外谷的通道前,二雙眼睛凶光四濺,緊緊鎖住了他。

  眨了一下眼睛,賀一鳴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了。他可以肯定,無論是從靈獸的那帶著仇恨的目光來看,還是從靈獸身上的氣息來看,這只雙頭靈獸都絕對是在峽谷外所遇到的那一隻。

  但是,與剛才不同的是,在這只靈獸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兒的傷痕。

  賀一鳴取巧用大關刀所留下的傷痕,在這一刻全部地消失了。

  若非在它身上還有著無數尚未干村的血珠,賀一鳴還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剛才的那只靈獸了。

  賀一鳴的目光朝著內谷的方向看去,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何這只靈獸要在此地與他交鋒了。

  原來在這裡面,藏著某種能夠讓它在瞬間恢復的神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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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五章 鬥志



  一道充滿了暴戾的氣息從這只雙頭靈獸的身上散發了出來,那二隻頭顱上的四隻眼睛,更是隱隱地透著一縷淡紅的血色,似乎這只雙頭靈獸身上所濺起的血液已經凝固在眼眸中似的,令人不寒而慄。

  此刻的賀一鳴,也正是有著這樣的感覺。

  自從他武道大成之後,縱然是與先天強者搏鬥的經驗也已經不少了。

  但是從來就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的感到了恐慌。

  沒錯,這是一種恐慌的感覺,彷彿在這只靈獸的身上,有著一種令他無法抗拒的力量存在。

  雖然他剛才將這只靈獸劈得渾身是血,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實力就遠遠地超出了它。

  而實際上,它除了顯示出能夠在半空中自由轉折,以及一身的金剛鐵骨之外,就再也沒有露出什麼真正的本領了。

  未知,才是最為可怕的東西……

  賀一鳴深深地吸著氣,他的心已經完全地冷靜了下來,他甚至於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種猶如擂鼓般的巨大而有力的心跳。

  他的身上同樣散發著一種似乎要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強大氣息,他的眼眸中流露出針鋒相對的凌厲目光。

  他的右手握住了大關刀的刀尾,緩緩地舉了起來。

  長達近四米,重達三百六十斤的大關刀,竟然就這樣被他用一隻手平平地握住了尾端而舉了起來。

  那閃亮的刀頭遙遙指向了雙頭靈獸的脖頸,從大關刀之上,一股沖天煞氣油然而生。

  雙頭靈獸的眼眸似乎縮了一下,它感受到了,在這個人類的身上,有著不可思議的強大氣息,這是一種如同高山駿嶺,永不言輸的精神。哪怕是它的凶悍氣息再強大,似乎也永遠不可能壓制得住。

  它憤怒地咆哮了一聲,二隻腦袋突地一低,就這樣直接地衝了過來。

  比起剛才來,它的速度似乎是更加快了一籌,幾乎就是在衝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來到了賀一鳴的身前。

  賀一鳴的嘴角含著一絲近乎於嘲諷的笑容,他的身體瞬間變得恍惚了起來。

  剛才那彷彿是無堅不摧,堅若金剛的氣息頓時搖身一變,變得虛無縹緲,彷彿是無影無蹤似的。

  他的身體也在這一片空間中留下了無數的殘影,這是風的力量,是掌握了風之力中最為精髓的力量才能夠達到的極限速度。

  此刻,賀一鳴腳下的那雙靴子早就撕裂開來,他的雙腳之下,似乎有著一種力量托著,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繞著這只雙頭靈獸打轉。在他的腳下,似乎並沒有真正的,直接碰觸到大地,彷彿是他能夠踏著虛空而行似的。

  其實,這不過是一種錯覺,是賀一鳴的身法快到了極點之後所產生出來的錯覺罷了。

  在他的腳下,在他的身周,都有著他的真氣盤旋,這些真氣在小範圍內造成了一定的神奇效果,借助於風的力量,讓他的速度達到了一個超越了人類身體極限的地步。

  面對這個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的人類,那只雙頭靈獸似乎也是十分的懊惱,它的二隻腦袋上的皮膚緊緊的繃在了一起,那二張大嘴時而大大張開,鋒利的牙齒四處亂咬卻一無所獲,四隻眼睛中充滿了焦急的神色,雖然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兇猛,但怎麼看似乎都是一副束手無策的感覺。

  賀一鳴的大關刀在身法移動之時同樣地連續揮砍,雖然由於身法快捷的關係,使得他無法發揮出大關刀真正的威力,無法再造成剛才那樣明顯的戰果。但是,這一刀刀都砍在雙頭靈獸的身上,卻多多少少的讓它感到了巨大的疼痛,使得它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怒嚎之聲。

  慢慢的,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湧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只雙頭靈獸接連二次帶給了自己極度危險的感覺。但是一交上手,似乎卻也不過如此,難道這是自己的感覺錯誤不成?

  他的心中莫名的不安了起來,大關刀雖然是刀刀不留情,但是卻保留了其中最為強大的真氣刀芒。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是在某種神奇的感應力量下,他卻是自然而然地做出這個選擇。

  他似乎是寧願多花一點功夫,也不願意將最為強大的絕技提前施展出來。

  雙方纏鬥許久,整整一個時辰之後,賀一鳴的刀勢越來越猛,已經化做了一個巨大的光球,將雙頭靈獸包裹其中。這只靈獸的身上,再度出現了細密的傷口,越來越多的鮮血從那些傷口中慢慢地滲透出來,似乎它隨時都會殞命於此。

  賀一鳴的雙目一亮,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激鬥,縱然是他這個先天強者,也是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倦意。

  先天強者雖然厲害,但他首先還是一個人,先天真氣雖然強大,但以人類之軀,畢竟無法做到真正的無窮無盡的揮霍。

  在全力以赴之下,與這只不知名的怪獸鬥了一個時辰,對於他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大的負擔了。

  此刻,眼見取勝在望,賀一鳴的心中陡然一鬆,他的大關刀化做了一團閃電,怒劈而下。

  可就在此刻,在賀一鳴心中鬆懈的那一刻,似乎已經是筋疲力盡而快癱倒在地的靈獸卻突然抬起了頭。

  它的那二雙眼眸中雖然也有著掩飾不住的疲倦,但是在這一刻,卻閃爍著明亮的到了極點的光芒。

  它的二張嘴大大的張開,裡面竟然孕育著令賀一久感到了極度的毛骨悚然的強大力量。

  賀一鳴的心陡然間高高地提了起來,在他剛剛鬆懈了一點的情況下,突然遇到如此變故,就像是乘坐過山車一般,從最高處突然滑下,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刺激。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只靈獸如此的忌憚了,原來這只靈獸的殺手鑭竟然是口中的吐息。

  在一個時辰的搏殺中,它寧肯被大關刀劈得遍體鱗傷,卻始終是不肯使用一次吐息,而僅僅是憑藉著它的大嘴撕咬,給人以一種它不會吐息的錯覺。

  直到此刻,感應到賀一鳴放鬆了下來,它才露出了真正的致命獠牙。

  一股青色的風,一道濃烈的火,在瞬間就已經來到了賀一鳴的身邊。

  這是雙頭靈獸準備多時的吐息,也是它最為強大的力量,風和火彷彿在瞬間撕裂了空間,將它們與賀一鳴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極限。

  賀一鳴的目光已經凝為了一點,他的精神就在這瞬間達到了最高點。

  在這生死攸關之時,他眼前的場景似乎變了,他彷彿是再一次地登高遠眺。

  他感受著那無盡細綿的山雨,感受著吹過了山峰,吹過了雲霧的飄渺的風……

  手中的大關刀陡然間亮了起來,一團碧綠的刀芒從大關刀上驟然爆起,迎著那濃濃的烈火砍去。

  這一刀在烈火中橫掃而過,一股奇異的氣息似乎蔓延了開來,那濃密而強大的火團瞬間爆裂了開來。

  雙頭靈獸的烈火吐息,竟然被這一刀徹底砍碎。

  無數零星的火花在空中飛舞著,這些火花之中雖然也蘊含著強大的火之力,但是對於賀一鳴和雙頭靈獸這等級數的強者而言,已經是無足輕重了。

  緊接著,賀一鳴放開了手,那把巨大而恐怖的兵器第一次在戰鬥中離開了他的手上。

  他的身體飄了起來,他的身體似乎是在這一刻變成了風,真正的風。

  那團青色的風吐息就這樣吹到了賀一鳴的身上,將他的身體吹了起來,如同吹起了一片落葉,如同吹皺了一池湖水。

  賀一鳴的身體在青色的風中飄蕩著,他似乎也融入了其中,變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終於,青色的風消失了,而賀一鳴已經被吹出了百米之外。

  雙頭靈獸愣愣地盯著賀一鳴,在吐出了這二團吐息之後,它的精神迅速地低糜了下來,就像是十天十夜不吃不喝不睡不眠似的,彷彿在下一刻就會跌倒了。

  但是,它的那雙眼睛依舊是直勾勾地盯著賀一鳴,它似乎是怎麼也想不通,都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的賀一鳴,竟然還能有辦法逃走,這似乎也太不可思議了。

  它的身子猛地一抖,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之色,轉身拼著老命似的,朝著內谷跑去,瞬間就已不見。

  賀一鳴的臉色蒼白無比,雖然在一開始的激鬥之中,他就已經留了餘地,但是卻也沒有想到,這只雙頭靈獸竟然能夠如此隱忍。

  他驟然間冒起了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這樣的靈獸,簡直就是比人類還要狡猾啊!

  若非他經歷過二次的頓悟,對於風雲雨霧的感覺和把握遠遠超過了一般人,那麼此時的他不是死於火團之下,變成一地塵埃,就是被那青色的風刮過,從而斬成肉塊。

  一時之間,他只覺得手足冰冷,全身的力氣似乎都離體而去。

  這是他真正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死亡,剛才就連他自己也似乎是感到了在劫難逃。雖然最終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一關,但是那種深刻的恐懼感,卻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幸好的是,那只雙頭靈獸比他還要震驚,所以它的第一個動作竟然不是追擊,而是返回了內谷,若是它剛才不顧一切地再度撲上來,那麼此時的賀一鳴只怕就真的是難逃此劫了。

  看著逃跑的雙頭靈獸,賀一鳴所泛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也是逃跑,而且是那種有多遠就逃多遠的想法。

  他邁開了雙腳,剛剛踏出數步,然而目光一掃,卻落到了地面上那靜靜躺著的大關刀之上,賀一鳴的腳步驟然而止,那有些渙散的眼神終於是逐漸地凝聚了起來。

  他看著地上的那把刀,混沌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爺爺賀武德的身影。

  老人手中的大刀一抖,晃啷啷的一陣急響。

  「一鳴,從此以後,這把刀就歸你了。」

  「一鳴,四十年前,爺爺孤身一人,拿著這把刀,來到了太倉縣,就是憑藉著這把重刀,數十年來才建立起賀家莊的這偌大基業。老夫早就有所決定,這把刀將要傳給賀家最傑出的後代,讓這把刀見證我們賀家的輝煌。」

  他抬頭,微笑著道:「我能用此刀開創賀家基業,一鳴,你能用它將這份基業繼續開擴和守護下去麼?」

  腦海中的人影驟然晃動了幾下,隨後出現了袁禮薰那柔弱的彷彿是弱不禁風的身影。

  「少爺,我娘生前教導我和弟弟,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著屬於他自己的責任。這些責任有的大,有的小,能力大的人承擔大的,能力小的人承擔小的,只要你力所能及地去做,那就……足夠了。」

  不知不覺的,賀一鳴已經來到了那把落在了地面的大關刀之旁,他慢慢地俯下了身子,當他的手再一次握緊了這把大關刀的時候,他那渙散的眼神已經重新凝聚了起來。

  他的臉輪廓分明,在這一刻顯得是那樣的堅強。

  他的兩眼黑得發亮,鋒利的目光直視前方,彷彿是要把什麼刺穿似的,默默地看著內谷的方向。

  「爺爺,我不會辜負這把刀的。」

  昔日的承諾閃電般地在他的腦海中劃過,他扛著刀,大步前進,邁過了外谷和內谷中間的那道千瘡百孔般的巖壁,進入了這個神秘的山谷之中。

  ※※※※

  山谷的景色又是一變,這裡竟然比外面還要大上一倍,在靠近裡面的地方,有著一個數百平方米的深水潭。

  賀一鳴突然發現,他進入內谷之後,順風耳功法頓時失去了平時的效果,在這裡,他的聽力彷彿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約束,簡直就是比平常人還要不如幾分。

  他的目光落到了水潭之上,不由地微微一怔。

  在那裡,竟然有著一副令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奇景。

  水潭之上,竟然有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這塊石頭的體積與二、三人相若,通體雪白,不知道究竟是由何製成。但讓賀一鳴感到了震驚莫名的是,這塊石頭竟然是靜靜地漂浮在水潭之上的半米左右。

  它就像是沒有了重量似的,懸浮在空中,似乎一陣風就可以輕易地將它吹動。

  一縷奇異的光芒從石頭上散發了出來,這是一道白色的如同牛乳般光芒。當這道光芒經過了水潭中的水波反射之後,竟然帶給了人一種如夢似幻般的感覺。

  那只雙頭靈獸此刻就蹲在了水潭的旁邊,白色石頭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恰好將它籠罩了進去。

  賀一鳴的目光在它的身上一瞥,頓時看到了,它身上原本再度被大關刀斬裂的皮膚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只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差不多好全了。

  非但如此,這只雙頭靈獸的精神和精力似乎也好轉了許多,雖然還沒有給賀一鳴一種達到了巔峰的感覺,但無可否認,與剛才的那種萎靡,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賀一鳴頓時知道,來自於這塊白色巨石上的光芒,不僅僅能夠為靈獸治療外傷,甚至於連它們的精力都可以快速地恢復過來。

  若是在剛剛進入山谷之時,面對這種情況,他或許還會有所忌憚,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堅定不移,腳步亦是毫無猶豫地踏前而出,他的身體仿若是行雲流水一般的自然,手中的大關刀更是高高舉起。

  雙頭靈獸的目光一寒,它的二張大嘴再一次張開,一團火和一團風閃電般的噴來。

  賀一鳴手中刀芒四濺,一刀劈下,竟然硬生生地將這二團火和風劈開,但是他的腳步卻有些站立不定,就這樣後退了數步。

  雙頭靈獸再度張口,那火和風就像是不要錢般地噴灑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強大的風火牆。

  賀一鳴心中一凜,被白光籠罩的雙頭靈獸竟然會強大至此,這確實是令人難以想像,他再也不敢硬拚,在風火中竭力躲閃,一時之間,似乎是危機重重。不過,他的心中卻是絲毫不亂,以他如風般的身法,自然是履險如夷,只是想要搶上前去,卻也是萬萬不能了。

  霍然間,潭中水面一晃,一道人影破空而出,竟然就這樣抓住了空中的石塊且牢牢抱住,隨後向著水潭跌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人一獸都是大出意料。

  賀一鳴目光如電,已經看出了這窈窕的身影正是袁禮薰。只是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潛入了這水潭之中,並在此時突然出現。

  雙頭靈獸一見石塊朝著水中沉去,不由地瞬間陷入了狂暴之中,它的一隻頭轉了過來,數道青色的光芒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道殘影,瞬間擊中了袁禮薰,隨後撲通一聲,伴隨著白色石塊落入了水中。

  賀一鳴那不斷騰挪的身體豁然一怔,在這瞬間,他的腦海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隨著那白色的有些刺眼的石塊落入水中,他的心也是深深的沉了下去。

  他突然覺得,似乎是有一隻手從他的身上抽走了某樣東西,某樣讓他刻骨銘心的東西。

  體內的真氣下意識地流轉了起來,水系的波紋功,木系的枯木功,火系的烈火功,土系的大力訣,乃至於最終轉化為金系的混元勁。

  這幾種原本屬於後天功法的內勁在他晉陞先天之後,逐漸地有了新的改變,似乎是已經脫離了後天的範疇。

  而在這一刻,五行流轉的先天之力瞬間爆發了出來,那高高舉起的大關刀上金光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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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六章 異寶   



靈獸的一隻腦袋吐出了青色的風之吐息,化作了強大的力量大在那落入了水中的袁立戴身上,而另一隻腦袋卻始終未曾放鬆對賀一鳴的警惕。那口中噴出來的火團速度,更是在下一刻快了一籌。   

  可是,就在這時候,他卻感到了一哦種巨大的危機感。這種感覺就是來自於眼前的人類,雖然從一開始,這個人類就已經給他類似的感覺,但是卻遠遠沒有這一刻的如此強烈。

     他的四隻眼睛終於露出了驚恐到了極點的神色,留戀的目光在那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水塘上瞥了最後的一眼,頓時做出了遠離此地的決定。  


雖然她捨不得那塊奇異的巨石,但她卻更明白,在失去了巨石能力的加持之下,若是還要與眼前這個人類糾纏下去,那麼他的下場將會萬分可悲。  

然而,就在他決定離去的時候,那種危機感驟然間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在他的四隻眼睛之中,已經被一片光所淹沒,切地淹沒了。  

   空中的氣氛瞬間爆發出來耀眼奪目,令人難以逼視的光芒,在這一刻,大管道的到頭似乎是變成了一顆太陽,一刻散發著金屬顏色的太陽。   

  沒有任何的聲音們似乎在這個區域內,就連聲音也被這道詭異而強大的金屬色彩給遮掩了。所有的光芒在瞬間匯聚成一道巨大的刀芒,那反射的光芒彪悍凌厲。

  驟然間,賀一鳴的身體從原地消失了,隨後,在她的身體周圍才響起了如同山蹦海嘯般的尖銳簫聲。

  大關刀之上的刀芒再也不是如同靈蛇辦的吞吐了,而是成了一個巨大的,猶如實質一般一般的金屬色彩,就像是從刀頭之上延伸出去的刀尖似的,散發著深嚴寒意。

  雙頭靈獸的大口張開,他也感應到了一種如同是世界末日班的恐懼。在這個時候,他也是竭盡全力,再也不敢有絲毫保留了。  

從他的兩隻嘴中,驟然~聚了請按所謂有得欠打的力量,風與火的氣團同時噴灑而出。

           他的肚子瞬間干~~了下去,似乎這一口吐息,已經將他的心肝肺胃等內臟全部都噴出來了似的,那肚腹幾乎就要緊貼在脊背上,竟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滑稽感覺。

  這二種不同的力量,竟然就在空中交融在一起。  

這才是真正的壓低箱底的百名絕活。在同一時刻,將二種能量交融,並且發揮出最為強大的威能。

  瞬間,風助火勢,火借風勢,竟然在她的勉強組成一道帶著無限烈火的龍捲風狂湧而上。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的眼前再度一亮,他清晰的看到了,在風火只見,一把巨大二恐怖的大關刀出現了,他一到揮下,劈開了風,劈開了火,劈開了眼前的一切,如同閃電般的,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躲閃機會的就批下來。

  開山三十六式,第十六式。   

  這只雙頭靈獸擁有絲毫也不遜色於長臂玀的精鋼鐵骨,賀一鳴第一次將它擊傷的那一刀,蘊含了雲和雨的力量。

  那一刀,在太創縣的徐家堡之前,曾經一刀之下,將二百零一人展成肉塊。  

可是,那如同山雨一般的刀勢,砍在了雙頭靈獸的身上,只不過是將他的體表斬開,流了一些血液擺了。

  得到了神秘拜師的治療後,他竟然很快的就恢復如初了。  

這等強大的身體骨頭,也為有最為強大的靈獸才可能擁有。

  然而,當賀一鳴的體內五行真氣流轉,最終將金系力量 到了極致,並且一道管道施展出開山三十六式時,這才將他身上的每一分力量切蒂的激發出來。

    這一刀斬下,就是風火崩潰,切底消散。  

這一刀斬下,就是神阻殺神,佛阻殺佛。

  這一刀斬下,就是開天闢地,無所披靡。  

   眼前光芒驟然大作,那鼓蕩起來的風聲和威勢,瞬間向著遠方擴散了開來,就連那片已經漸趨平靜的水潭也在此蕩漾起了無窮的~~,甚至於連水潭智能更新都獻出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片刻之後,這一切巨變逐漸的平息了下來。  

賀一鳴跌倒在地,他大口的喘息著,雖然手中還緊緊的握著大關刀,但是此刻的大關刀已經是平躺在他的面前而根本就無法再一次的舉起   

    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了水潭前方不遠處的那只雙頭靈獸身上。

  此刻,這只罕見的雙頭靈獸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的身軀盡然被那一刀從中斬斷,變成了整整整齊齊的二截,就像是使用尺子量過了似的,沒有半點的偏差。  

   賀一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感到外界的天地之力慢慢的流入體內,幾乎已經無法動彈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屬於自己的力量。   

  剛才那一刀,就如同昔日他第一次面對金冠蟒之時的那一刀相若,將她體內的真氣吸納的半點不剩。  

   在這一刀之下,絕對是將她的所潛力都壓搾了乾乾淨淨。  


若是他面前的敵人能夠接得住這一招的話,那麼當這一刀過後,賀一鳴在數息之中,也將再也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了。

    不過幸好的是,這一刀的威能之大,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之外。一刀揮出,那只同樣無比強大的雙頭靈獸竟然連半點抵抗的力量都沒有,就已經被這一刀從兩隻腦袋中間斬過,從脖頸到尾巴硬生生的劈成了兩半。     

    望著這只靈獸,賀一鳴心中竟然沒有一點喜悅之情,他的目光也僅僅是在靈獸的身上停留了數息時間,直至確定了他已經死透之後就移向了那依舊是蕩漾的潭水之上了。   

  在這一刻,他的臉龐上的肌肉不斷的抽搐著,一種名為後悔的毒藥正在瘋狂的他凝視著他的心。  

   在發現這只靈獸的時候,賀一鳴唯一的想法,就是將這只靈獸擊殺,取了他的內丹用來提煉金丹。  

   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如此的令人難以置信。  

   袁禮熏竟然能夠瞞得過他和這只雙頭靈獸而潛入這個奇異的內谷之中,這似乎怎麼說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的耳朵聳動了一下,豁然,他發現,順風耳的奇妙在這一刻已經恢復了我先的功效似乎那種神奇的作祟力量已經消失了。

    他立即知道,這種力量肯定與原先懸浮在水潭上的那塊神秘大石頭有關,而如今這塊大石頭已經被袁禮熏給拉入了水中,這股神奇的力量自然就消失了。   

  深深的吸著氣,力量逐漸的回到了他的身體之內,他一咬牙,就這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賀一鳴再一次的放下了手中的大關刀,爺爺說的很對,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唯有這把大關刀才能夠給他帶來真正的好運和幫助。   

   若是今日沒有拿著大關刀,而是空手前來,那麼縱然是他豁然爆發,也未必能將這只雙頭靈獸擊殺當場。   

  不過在這一刻,賀一鳴還是將手中的大關刀毫不猶豫的放了下來,他向著水潭走去。

     開始的幾步,依舊是有些趔趄,但它卻是越走越穩,越州越快。就再來到了水潭邊之時,雙腳已經是微微用力,就要撲入水中。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的雙眸驟然一聚,因為他已經看見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從水潭中游魚一般的竄了出來。   

  他的眼睛頓時瞪圓了,瞠目結舌的尾隨著這道黑影破開了波浪,從水面上露出了一顆濕漉漉的腦袋。   

袁禮熏,竟然是袁禮熏。   

  而且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他已經從袁禮熏剛才那一連串的動作中看出,他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傷勢!   

  立即,賀一鳴的胸中就被瘋狂的似乎要爆炸的喜悅給填滿了。   

  他甚至於根本就拉布機去想,明明是遭受了雙頭靈獸吐息攻擊的袁禮熏,為何會毫髮無損。   

他下意識的大吼一聲,如同晴空霹靂般的響了起來。   

  剛剛浮上水面的的袁禮熏立即使渾身一個哆嗦,他竟然被這一聲暴喝嚇懵了。   

  不過他立即醒轉過來,這一到如此嘶啞的叫聲,怕是也唯有那只恐怖的靈獸才能發出來的吧。   

  雖然與最初的印象有所不同,但總之是非人的聲音總不會有錯。  

   她立即使雙手一撥,想要繼續潛下水面。因為他知道,以他的這點實力,若是在這裡露面,那就不是幫忙,而是成為拖累了。

    可就在此時,他的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經從天而降,撲通一聲落入水中,並且將他緊緊地抱住了。  

   袁禮熏心中一寒,隨後立即感到一陣溫暖。  

   在這寒冷的潭水之中,她竟然是突兀的感覺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溫馨。  

   這種感覺如同流水般,慢慢的滲入到了她的心中,讓她再一次的憶起了早已逝去的母親的懷抱。   

  「禮熏,真的是你,你沒事吧?」賀一鳴那一絲驚恐,一絲愧疚,一絲喜悅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聲音在他的耳中悠悠的響了起來。  

袁禮熏的臉色微紅,輕輕地一掙,卻哪裡又能撼動賀一鳴的懷抱,只好道:「少爺,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賀一鳴身上的力量隨著不斷湧入體內的天地之氣二慢慢的恢復著。   

  先天強者於後天強者確實是兩個不同的級別。   

  上一次賀一鳴在傾力一擊之後,立即就是混暈了過去,而且數個時辰,才慢慢恢復。而這一次他只不過是感到了一種渾身無力的疲憊而已,同時,天氣之氣湧入所產生的力量遠比他自己內勁恢復要快得多。   

  到了此刻,他雖然尚未完全恢復,但行動已無大礙。   

  雙腳連環踏動著,賀一鳴抱著袁禮熏,如飛般的踏水而行,很快的來到了水岸之上。

     他放開了袁禮熏,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豁然臉色微紅,輕咳一聲道:「沒事就好。」

  袁禮熏好像想起了什麼死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不由得張開了小嘴,嬌羞的驚呼聲尚在嘴邊,就已經被他嚥了下去。

    被水浸透的衣服,已經緊緊的貼在了她的身體之上,將那欣長二又勻稱,健美而又修長的身軀展露無疑,看著這全身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身軀。縱然是他本人都有些心動。   

  若是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他的年紀畢竟尚幼,在某些地方,還沒有真正的發育出來罷了。   

  在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被他看到了應該沒有關係吧。。。。  

   隨著這個念頭所泛起來的,是一種羞答答的感覺,她的臉頰上如同染滿了鮮血似地火燙。     賀一鳴輕聲道:「我去檢些枯枝來烤火。」他身形微動之間,已經是如風般離去。

     以他的實力,在萬變的叢林中稍微轉了一圈,頓時碰了一大把枯枝柴火進入了這一處人跡罕至的峽谷之中。   

  自始至終賀一鳴再也未朝著那只死翹翹的雙頭靈獸瞧上一眼了。  

   他終於明白,原來在自己的心目中。這一隻雙頭靈獸的份量其實遠不如某位女子。

     火堆燃燒了起來,散發著令人感到溫暖的熱量,也將袁禮熏身上隱隱的寒意驅逐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賀一鳴終於是手忙腳亂的獎兩人的衣衫烤乾了。雖然此肯的衣服上還是皺巴巴的,但是相比於之前,卻已經是有著天壤之別了。   

  至此,賀一鳴才開口相詢,到:「禮熏,你是如何脫困的?」

    袁禮熏那著賀一鳴遞上來的那幾件烤好的衣物,心中喜滋滋的穿了起來。

    其中最令他感到羞澀的,是賀一鳴遞過來的衣物中,盡然多了一件中褲。看這件中褲的料子,與他先前強迫自己穿上的那件內衣一般無二。  

   他立即知道,這是賀一鳴從他身上脫下來的。  

    雖然她並不知道這一套衣褲究竟是由何物縫製而成,但他好歹也是出身名門,用手微微一撕,頓時就知道這東西幾乎就是刀槍不入。一想到賀一鳴的心思,他的心中自然也是如同喝了蜜一般,直接甜到了內心深處。  

   此刻,聽到賀一鳴的詢問。他不假思索的的道:「少爺,我並沒有遭到攻擊。」  

   賀一鳴大奇,道:「不可能。我可是親眼所見的。」

    袁禮熏抿嘴微笑,看到了賀一鳴對他的態度,他心中只歡喜,簡直就是無以復加,道:「那頭靈獸的吐息非常奇怪,看上去好像很厲害。但是碰到了我的身上,卻立即就消散了,根本就是一個銀槍蠟燭頭。」

    說到這五個字的時候,他的臉色突地一紅,偷眼看了眼賀一鳴,見他一無所覺,這才有些安心。

    賀一鳴撓著頭皮,他的眉頭微皺。他可是親自與上頭靈獸搏鬥許久,深知這只零售的恐怖,特別是那兩種不同屬性的吐息,更是強大到了到了極點,算是靈獸最強大的殺手鑭了。

     可是在袁禮熏這裡,竟然得到了一個不過如此的評價,頓時在他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良久之後,賀一鳴沉聲道,:「禮熏,你那時候是否抱著白色巨石?」   

  「是啊 」。袁禮熏目光微揚,到:「少爺,這塊巨石真是有趣,看上去很大,但卻沒有一點重量,被我一拉就沉入水底去了》」  

    賀一鳴目光目光在水潭上一掃而過。道:「那塊巨石呢:?」     

:「我放在水潭底,上面壓了幾塊石頭之後,那塊巨石就再也無法漂起來了。」  

   袁禮熏面帶得色的說道。

  賀一鳴微微點頭,他的心中已經有數,雙頭靈獸的吐息之所以失效,應該與那塊巨石有關了。   

不過這塊巨石確實是詭異的難以想像,不但能夠屏遮他的順風耳之奇效,而且還能恢復靈獸的傷口和精力。如今又發現了他的一個新的功能。讓靈獸的吐息失效。  

   這種神奇的能力匯聚在一塊石頭上,哪怕是再笨的人,也知道這東西肯定是難以想像的好東西了。   沉吟了片刻,賀一鳴重新脫掉了衣褲,潛入了水潭之中。  

   這個水潭並不是很深,只不過裡面的水比較冷,但也是在人類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賀儀明下手沒多久,立即看到眼前的那一片白光,他雙腳微微擺動,來到了那塊巨石之旁   此刻在巨石之上,壓著幾個並不算太大的普通石塊,這些石塊上都有著一些海藻和泥土,分明就是袁禮熏從潭底隨意撿來的。

  賀儀明猶豫了一下,沉了下去,走進了那道白色的光芒之中。

  豁然,他的眼前亮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在這道白光之中,他的精神竟然為之一振,他甚至有這這樣的感覺,只要自己永遠的站在白光之中,那麼他就能夠始終保持旺盛的精力。

   他在水中沉思良久,終於是用手一浮,將上面的石塊盡數掃去。

  頓時,這塊白色巨石就開始慢慢的朝上面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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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七章 白石  

  一塊巨大的石頭裊裊升起,雖然上升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卻一直沒有停歇的跡象。

    片刻之舟,賀一鳴已經尾隨這那塊大石升到了水面之上,並且浮出了水面。而在這個過程之中,賀一鳴已經大略的看清楚了水潭的佈局。

    原來水潭之下的面積,四核試比他想像中的要大了許多,而且根據裡面的水流動向,賀一鳴音樂的感覺到了,這並非一個似水談,而是有著活水與外界相通。

    「撲。。。。。。」

    隨著一聲清響,那塊大石終於離開了水面,並且繼續向著上空不疾不徐升去,知道距離水面半米左右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從白色大石上散發出來的乳白色光芒在離開了水中之後,驟然的擴張了開來,比起在水滴之下的範圍更大了幾倍。

    臉色微微的一變,當這塊大石頭離開了水面之後,賀一鳴清晰的感應到了,他的順風耳能力再度消失,無論他的耳朵抖動的如何快捷,都再也聽不到遠處的風聲了。

    他的心中暗叫僥倖,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如此神物。他在外面使用順風耳之時,並沒有聽到峽谷中有第二隻和雙頭靈獸相若的生靈存在,所以才以為這裡不會有可能遭到埋伏。

    而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雖然沒有遭到埋伏,但那不過是僥倖而已。

    孫鳳兒奇功在竊聽方面確實有著極為強大的能力,但也並非沒有克制之道。

    若是在這裡,還有一隻與雙頭靈獸實力相若的靈獸,那麼在突襲之下,賀一鳴就很難全身而退了。

    日後形式,一定要小心而行,就算是順風耳神功,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了。

    賀一鳴的目光炯炯有神,感受著這種神奇光芒,他的精力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充沛,剛才那一刀之後所造成的酥肉感在一瞬間就被填滿了。非但如此,他體內的真氣也是充沛到了極點。

    他甚至與有了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那就是此時此刻的他,絕對是龍精虎猛,哪怕是再來幾次五星運轉的開山三十六式,也是毫無疑問的。

    至此,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雙頭靈獸在如白色光芒的籠罩之下,竟然會無休止色噴吐著風和火的力量了。

    雖然他並非零售,但是在這種精力彷彿無窮無盡的感覺下,他竟然也升起了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就像是精力太過於旺盛,不吐不快似的。

    搖了搖腦袋,賀一鳴將這種詭異的到了極點的想法狠狠地拋開了,若是讓爺爺他們知道,自己竟然會莫名其妙的產生了這種想法,還不知道會被他們如何的笑話呢。

    心中豁然一動,既然連他都有著這樣的想法,那麼修為遠不如他的袁禮薰呢?

    目光一轉,不由得微怔。袁禮薰好端端的站在了原地,一雙明亮的眼眸靜靜的看著自己,裡面似乎是充滿了一種令他心動的感覺。

    他擾了一下頭皮,突的驚醒,問道:「禮薰,你的感覺怎麼樣?」

    袁禮薰莫名其妙的問道:「什麼感覺?」

    賀一鳴看著袁禮薰,此刻她正站在了那乳白色的光圈之中,但是看她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沒有受到一點兒的影響。

    猶豫了一下,賀一鳴突的想起了昔日所看到的那些書中,對於人體精力的評價,他眼中露出了一絲希冀之色,到:「禮薰,你現在立刻運功,看看是否有何變化。」

    袁禮薰雖然是感到了極度的詫異,但卻並沒有違逆賀一鳴的話,立即坐下來運氣了他所修煉的內勁功法。

    賀一鳴的目光緊盯著她的面容,雖然順風耳的神通失去了作用,但是他的眼力仍在,依舊是能夠輕易地看透袁禮薰的狀態。

    片刻之後,賀一鳴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在這種神秘光芒的照耀之下運功,起碼不會有什麼壞處。

    慢慢的,賀一鳴的臉上稍微有著一絲緊張的神色。

    因為他已經看出,此時的袁禮薰,已經將內勁運到了巔峰,即將衝擊第六層的壁障了。

    14樓

    這種情況在他們二人一起修煉之時,已經出現過多次了,只不過每一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罷了。

    然而這一次,卻有著明顯的另樣變化。當袁禮薰的內勁衝擊到這個關卡之時,只不過是稍微的阻礙了一下,頓時是一衝而過。

    就像是開閘放水一般,那強大的內勁如同巨浪滔天般的淹沒了這一個關卡。

    賀一鳴的雙目一凝,他抬頭看向了水潭上那漂浮著的大石,心中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袁禮薰已經是收功而起,她的臉上充滿了難以壓抑的興奮之色,眼角眉梢都是一片開心的到了極點的笑容。

    賀一鳴十分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因為他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精力。

    「少爺,這塊大石的功效麼?」袁禮薰興奮了一會,終於平靜下來,雀躍的問道。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沒錯,正是此物的功效。」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遠離選的眼中突的露出了攝人的色彩,道:「它能夠幫助我們突破壁障麼?」

    賀一鳴晨曦片刻,微微的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麼,但它顯然是一個無價之寶。我們不妨敲一些下來,將碎片帶走,慢慢研究。」

    袁禮薰驚訝的道:「少爺,您不將它們全部拿走麼?」

    賀一鳴苦笑一聲,道:「這東西實在是太大了,我們根本就沒辦法藏起來。而且以它的神奇功效,我可以肯定,一旦出現在世人的面前,肯定會一起無數人的覬覦,那時候才是禍亂之源呢。」

    袁禮薰並不是笨人,只不過剛才實在是太過於興奮了,此刻冷靜下來仔細一想,臉上的神情不由得變得凝重了起來。

    賀一鳴的目光朝著靈獸那兩半屍體上一瞥,突的想起一事,問道:「禮薰,你是如何進來的?」

    袁禮薰的臉色微紅,道:「少爺,我在外谷看您與這只靈獸打的厲害,又想到它最初明明是受了重傷,為何一轉眼就完好如初,所以就來到了內谷,沒想到竟然看見了這塊大石。」他的眼鏡看想了頭頂,很顯然,這塊大石帶給她的震撼,絕對是無與倫比的。

    賀一鳴眉頭微皺,:「你是如何繞過我們進入內谷的?」

    大師的影響範圍並不大,只不過是內谷之中罷了,但他與雙頭靈獸在外谷糾纏之時,卻依舊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又怎麼可能讓袁禮薰瞞得過去呢。

    賀一鳴的目光中依舊是充滿了不解的神色。

    袁禮薰伸出了芊芊玉指,朝著側方一點,道:「我剛剛從水中進來沒有多久,就看到這只靈獸衝進來,在白光中修養。隨後您來了,與它大戰起來,而它仗著這塊大石的光芒,竟然不落下風,所以我。。。。。。

    賀一鳴心中頗為激動,袁禮薰在見到了這只靈獸的威力之後,又豈能不知它的厲害。

    但縱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卻依舊是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冒險將這塊神奇的石頭拉入了水中。

    若非如此,在雙頭靈獸擁有源源不斷的精力補充之下,縱然是賀一鳴,也是不敢說有必勝的把握。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賀一鳴道:「禮薰,謝謝。」

    他的這四個字雖然極輕,但袁禮薰卻聽的是清清楚楚,他的臉色微微泛紅,心中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滿足。

    原來,我也不是一無是處,也可以忙得到他呢。。。。。。

    他們二人在此地待了半日,除了休息和烤乾衣物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想辦法處理這只雙頭靈獸的屍體和那巨大的白色神秘石塊。

    雖然先後已經有四隻靈物都是死於賀一鳴之手,但要說處理屍體這種事情,他確實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

    而且賀一鳴還非常清楚,想要在靈獸屍體上得到最大的好處,那麼如何處理,還是極為講究的。

    考慮了片刻,賀一鳴終於還是決定,將這兩半屍首打包,等見了爺爺再行處理吧。

    最後,他們二人將目光投向了那塊白石。

    將這東西取下來倒是十分簡單,只要輕輕一跳,就可以抓著它向下沉去,直到落到了地面之上。

    整塊大石是一個完整的實體模樣像是一個不貴測的長方形棺材。只不過這個棺材太大了,若是能夠掀開的話,就算是將三個賀一鳴裝進去,也是綽綽有餘了。

    如此之大的一個石塊,竟然沒有一點兒的重量,但是用手摸上去,卻有著一種觸摸金屬的感覺。如此神奇的物體,哪怕是賀一鳴,都是嘖嘖稱奇,為之驚歎不已。

    既然整體的石塊那麼大,賀一鳴自然也不會客氣,在那些凸出的地方敲敲打打的,很快就鼓搗下來了一塊約有拇指粗細的長條

    然而,當這一塊長條被他敲下來之後,奇事再度發生了。

    在那塊斷裂的位置上,突的開始蠕動了起來,只不過是片刻功夫,那裡的裂口就已經完全消失,變得光滑無比了。

    賀一鳴瞪大了眼睛,這塊石頭竟然還會動?

    他轉過了頭,同時看到了袁禮薰那雙充滿了駭然的目光。

    「少爺。。。。。。」

    「幹麼?」

    「在這個世界上,有鬼麼?」

    賀一鳴沉思良久,到:「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我怕鬼」

    「廢話,我也怕!」

    賀一鳴沉吟片刻,道:「稍等片刻。」

    他伸手一招,將大關刀重新的拿到了手上。隨後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五星真氣流轉不休,從那逐漸變異的水系波紋功開始,按照五行相生之法,瞬間就是五行流轉,成為了金系的混元功。

    他大刀高舉,身上陡然爆發出了強大的到了幾點的不可思議的其實

    在這種氣勢的壓力之下,袁禮薰再也忍不住的飛退了出。 不過讓她驚訝的是,當他來到了那塊大石的旁邊之時,賀一鳴所爆發出來的壓力,頓時就減弱了許多,哪怕是以她剛剛到達內勁六層的修為,也是看看的可以抵擋了。

    隨著賀一鳴的一聲大喝,他的大關刀陡然劈出。

    在他的面前,似乎是多了一條巨大的,足以開山裂石的刀芒,這道刀芒剛剛出現,就非常直接的劈向了遠處的山壁。

    轟然一聲巨響傳來,那塊山壁之上已經是碎石漫天,如同是被烈性炸藥轟炸過了似的,多了一個足以容納十人大小的山洞。

    而賀一鳴的腳步一個趔趄,似乎就要精疲力盡摔倒在地了。可是,他一個跨步,就硬生生的站穩了,隨後雙目之中精光四濺,彷彿剛才的那一刀對於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似的。

    袁禮薰驚訝的張開了小嘴,目光朝著賀一鳴的腳下望去。這才知道,原來賀一鳴發出這驚天地動地一擊之時,竟然還將身體留在了白色大石所散發出來的乳白色光芒之中。

    曾經感受過白色大石神效的袁禮薰,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之時想不通賀一鳴為何會突然這樣做罷了。

    只見賀一鳴收起了大關刀,似乎實在思考著什麼,終於是滿意的點頭。

    以前在爺爺危急關頭之時,他也曾經爆發過這一招,將全身的內勁在瞬間盡數揮發出去。

    然而,過了那一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施展出這種極端的到了極點的強大招式了。

    哪怕是按照開山三十六式的運氣方式來施展上面的招式,也都未曾再有過如此強大的威能。

    當然,他也在私下練習過五行流轉之後的開山三十六式。但是那樣發出來的招式,只不過是在威力上大了一籌而已,卻並沒有這種激發全身真氣,孤注一擲的氣勢和威力。

    直到那時,在看到了袁禮薰落水的那一刻,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反而意外的讓五行自動流轉,並且成功的將所有內勁全部爆發,否則也不可能只用一道就將雙頭零售擊殺當場了。

    此刻,賀一鳴所思考的,就是這種感覺,這種將全身真氣在一瞬間激發出來的招式,若是再配合開山三十六式,那麼所造成的威能將會是相當的可觀。

    賀一鳴在心中隱隱的感覺到,這或許已經是自成體系,足以與更高境界的高手相鬥的絕技了吧。

    收起了大關刀,此刻的賀一鳴心中,比起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擁有更為強大的自信了。

    因為他已經真正的將這一刀的能力掌握在周中,雖然施展這一刀所消耗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一點,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就像是雙頭靈獸的壓箱底保命絕招風火交融般。這一刀,已經成為了他最強有力的後盾。

    他的雙目中豁然閃過了一道精芒,若是此時再與成傅相遇,那麼當他施展這一招之時,這位開嶸國的先天大師,只怕再也不可能有一絲接的住的可能了。

    看到了賀一鳴臉上所掛著的欣慰和激動並存的笑容,袁禮薰善解人意的明白了,

    她知道,唯有在武道的修行上出現了突破,賀一鳴才會有著如此高興的表情。

    這是一種強烈的情緒,彷彿是能夠傳染似的,讓袁禮薰也隨之雀躍了起來。

    二人相視一笑,袁禮薰望著天空,突的道:「少爺,天色已經晚了,我們應該回去了。」

    賀一鳴重重的點頭,自從開始追擊雙頭靈獸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無論是賀武德,還是賀來寶,怕是早就回到他們集合的地點了。

    按照賀一鳴原本的想法,他想要留在這塊白色大石的旁邊,好好的鑽研一下。

    這塊大石既然有著這種種奇妙的妙用,要說賀一鳴毫不動心,那絕對是自欺欺人。而且他還隱約的發現,若是能夠始終留在這塊大石的旁邊進行武道的修煉,那麼對於他的先天真氣的成長將會有著巨大的好處。

    但是,賀一鳴一想到二位老人在碰頭地點,焦急等待的模樣,他就再也沒有了任何鑽研武技的念頭了。

    猶豫了一下,他操起了大關刀,來到了剛才的那處石壁之前,重重的揮砍了起來。

    以大關刀的力量,想要將整座山劈裂,那是絕無可能的。但是以它的鋒利和賀一鳴的力量,這一道道揮砍而下,沒過片刻就多了一個巨大的石洞,這個石洞的範圍足可以裝下三個白色大石了。

    賀一鳴將石頭推入其中,隨後那了些巨大的石塊堵上了洞口,又在周圍扯上了一些籐蔓遮掩

    雖然看上去粗糙了一點,但除非是仔細觀察,否則任誰也休想找到洞口,更無法知道裡面所隱藏著的秘密。

    做好了這一切,賀一鳴滿意的拍了兩下受,在水潭中清洗乾淨。

    毫不避嫌的將袁禮薰抱在了懷中,循著原路飛奔而去。

    雖然賀一鳴對於這片森林並不熟悉,但是對於剛剛經過了一天的道路卻是記憶猶新。

    風之力被他運用到了極致,袁禮薰只覺得她在密林中如同騰雲駕霧般的飛行,這種感覺異常美妙,男人的懷中更是有著一種進入了心扉中的溫暖,她只求這種感覺能夠保持到天長地久,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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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八章 五百年靈獸  


一道輕細的,為不可聞的聲音傳入了耳中,賀一鳴的雙腳陡然間停了下來。

    他將袁禮薰放了下來,道:「禮薰,爺爺他們就在前面。」

    袁禮薰順著賀一鳴的目光看向了前方,但是在她眼中,除了樹林之外,還是樹林。別說二位老人家了,就算是他們遺留的那些行李都是一無所見。

    不過,對於賀一鳴的話,她卻有著一種近乎於盲目的信心,聞言輕輕點頭,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臉蛋兒再度泛起了一絲好看的紅暈。

    她輕輕的拉了一下賀一鳴,道:「少爺,若是爺爺問起來,我們這麼說?」

    「如實奉告就可以了。」賀一鳴大惑不解的道。

    袁禮薰的臉色更紅了,道:「我們離開那麼久,衣服也弄破了,你說,爺爺他們會不會……」

    賀一鳴啞然失笑,道:「放心吧,他們二位不會想那麼多的。」

    說罷,他伸手一拉,袁禮薰立即是身不由己的隨著他轉過了幾顆巨樹。終於到了他們原先離開的地點。

    賀一鳴的身形如電,直到他出現。並站定身子之後,賀武德二人才驟然發現了他的身影。

    「 一鳴,你到哪裡去了?」

    賀武德眼神一凝,待得看清楚了賀一鳴的面貌之後,才放鬆了下來。他老人家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問道。

    賀來寶微笑道:「老太爺。年輕人難得出來一次,到處走走散散心,您就不必管那麼多了。」他老人家看看賀一鳴和袁禮薰的目光中充滿了溫和的笑意,聽他的口氣。是視乎是以為他們私自離開,其實是為了遊玩似的。

    賀武德微微搖頭,道:「我知道,不過好歹也要留一個口信,省的我們擔心。」

    老人家口中說著擔心,但事實上,他與賀來寶二人根本就沒有擔心過。

    如今的賀一鳴,可是一位先天強者,在這世界上,先天強者的地位尊崇之極,遠非一般人能夠想像。

    而且,先天強者的武力同樣也遠非一般人能夠奇跡的。

    賀武德和賀來寶二人憑借內勁十層的修為,就可以在這裡大搖大擺的穿行,而不用太忌憚什麼危險。那麼,當賀一鳴離開之時,他們就更不會擔心什麼了。

    如果說,唯一讓二位老人家感到氣惱的,就是眼前這小倆口的不告而別,甚至於連一點記號也沒留下。

    賀一鳴苦笑不已,道:「爺爺,其實我也想要通知您,不過那時候情況緊急,實在是沒有留下說明的時間了。」

    袁禮薰也同時想起賀一鳴那時候的倉促情形,不由地臉色再度一紅。

    那時候賀一鳴擔心於她,所以手忙腳亂的將那件神奇的上衣遞給了她,若非如此,也未必沒有時間。

    其實,賀一鳴之所以沒有留下什麼說明,那是因為他本來有著極大的信心,可以在一個時辰內將這只靈獸擊殺,並且攜帶回來。

    在此之前,他可是曾經有過二次誅殺靈獸的經驗,對於它們的實力有著極深的瞭解,自以為一個時辰綽綽有餘。在他的計算中,當他帶著靈獸的屍體返回時,二位老人家還沒有回返呢。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只靈獸非但有二隻腦袋,而且還厲害的過份。再加上遇到的那塊大石,最終才會拖延了如此之長的時間罷了。

    賀武德的臉色這才凝重了起來,他訝然的在二人的身上掃過,老人年紀雖大,但是眼光卻極其敏銳,一眼就看出他們身上衣物的皺褶不同尋常。

    「一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賀一鳴嘿嘿一笑,道:「爺爺,我給您看一樣東西。」

    說罷,他將身後一直背著的大關刀和雙頭靈獸的屍體取下。

    本來包裹著大關刀的,除了籐條和皮具之外,還有著一個厚厚的長布條。此時,籐條和皮具依舊在,而長布條卻被賀一鳴用來包裹著雙頭靈獸了。

    將布條的一角握在手中,輕輕的一抖,頓時攤了開來,露出了裡面的那已經被一刀從頭到尾劈成了二段的雙頭靈獸。

    賀武德和賀來寶的眼神頓時變了,他們二人是何等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了此獸的不凡之處。

    別的不說,單單是那二隻腦袋,就已經足以讓人驚訝不已了。

    賀武德一個箭步上前,伸出了佈滿老繭的粗糙大手,在那二隻頭上按了片刻,隨後他抬起了頭,滿臉驚喜的道:「一鳴,這是靈獸?」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爺爺,請您見諒,孫兒是突然發現了這只靈為副,所以才會自作主張的追蹤而去。由於此獸的速度極快,當時又是時間緊迫,所以才會來不及留言。」

    賀武德大笑數聲,伸手重重的在賀一鳴的身上拍了幾下,道:「沒事,沒事,這點兒小事,我又哪裡會怪你。」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睛,心道果然不錯,只要是交出了靈獸,爺爺立即變得非常好說話了。

    袁禮薰掩嘴微笑,此刻幽幽道:「爺爺,少爺為了獵取這只靈獸,可是費了極大的功夫,還遇到了一些凶險呢。」

    賀武德信臉上現出了一絲驚訝之色,道:「一鳴,你已經是先天大師了,難道獵殺靈獸還有什麼困難麼?」

    賀一鳴苦笑一聲,道:「爺爺,這只靈獸似乎是有所不同,它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二隻嘴巴中會吐出風和火的氣息,這種吐息的威力極其強大,縱然是孩兒在不察之時,也是差點兒著了道。」

    他想起了這只雙頭靈獸隱忍多時,在最後關頭才使出吐息之時的情形,不由的依舊是有些毛骨悚然。

    若非他也是留有一手,刀芒凝而不發,再加上他本人同樣的領悟了風之力的真諦的話,那麼此刻死的,只怕就不是雙頭靈獸,而是他本人了。

    然而,在聽到了賀一鳴的話之後,賀武德和賀來寶二人的眼中卻同時露出了難以置信和驚喜交集的到了極點的神色。

    他們二位老人互望了一眼,賀武德凝聲道:「一鳴,你是說,這只靈獸竟然掌握了吐息的能力?」

    「是。」

    賀一鳴訝然的看著二位老人,他隱約的覺得,二位老人似乎是有些太激動了。

    賀武德豁然道:「來寶,一人一個。」

    賀來寶應了一聲,二個老人同時上前,一人拿起了一片屍首,隨後伸出了手,就這樣直接從那分開來的脖頸處,硬生生的插入了靈為獸的那二隻腦袋之中。

    他們二個都是內勁達到了十層的後天高手,雖然遠不能與此刻的賀一鳴相比,但是,當他們將內勁運用到手指之上,也是同樣的堅苦金剛,力大無窮。

    若是這只雙頭靈獸還活著,憑藉著它的金剛鐵骨,自然是絲毫不懼。但它既然已經身死,而二位老人又是從脖頸下的傷口處向上掏,自然是輕易的就被他們的手指穿透過去了。

    袁禮薰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微難看,看到了這無比血腥的一幕之後,她的腹部隱隱抽*動,竟然是有著一種反胃嘔吐的感覺。

    豁然,眼前一黑,好訝然看去,賀一鳴已經如鬼似魅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好的視線。

    袁禮薰嫣然一笑,那種噁心的感覺頓時是消失了一大半,唯有心中一征溫暖。

    片刻之後,賀武德似乎是摸到了什麼,他慢慢的把手抽了回來,輕輕攤開,在那無數的血污之中,竟然有著一顆亮晶晶的,如同成*人大拇指第一節大小的圓珠子。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正要說話,就聽到賀來寶驚喜之極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找到了。」

    賀武德一陣詫異,他回頭一看,賀來寶那佈滿了血跡的手上,果然也有著一顆同樣的東西。

    賀武德將手也伸了出來,二隻老人的手心上的二顆圓珠子交相輝映,自有一股奇異的色彩。

    賀來寶也是瞪圓了眼睛,縱然是以他的這個年紀和見識,此刻也有著一種眩暈的感覺。

    他喃喃的道:「二顆,竟然有二顆?」

    賀武德微微點頭,道:「沒錯,竟然有二顆。」他轉過了頭,看著賀一鳴,道:「一鳴,你的運氣真好。」

    賀一鳴已經看出,他們二人手中的,就是靈獸的內丹。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無論是金冠的內丹,還是長臂乳品貉的內丹,雖然在體積上都是相差無幾,但是卻絕對沒有如此的光芒流轉。

    他凝神望去,頓時感受到了在這二顆小圓珠子之上的那種神秘力量,這種力理異常的強大,但又是陷而不發。而更令賀一鳴驚訝的是,當這二顆內勁離開了雙頭靈獸的身體之後,竟然是隱隱的與天地之氣產生了種種神秘的聯繫。特別是在他的感覺中,這種融入了天地之中的感覺,竟然是那樣的明顯和清晰。

    腦海中豁然的閃過了一個念頭,賀一鳴驚問道:「爺爺,這只靈獸,莫非就是五百年以上的靈獸?」

    賀武德鄭重的點著頭,道:「沒錯,這就是活了五百年以上的靈獸。」他的臉色極其凝重,道:「靈獸不管種類,一旦活了五百年以上,就會自動將天地之力首級縮在身體之中,化為吐息噴灑出來。這種吐息的威力之大,堪稱是無與倫比,別說是我們後天修煉者無法抵禦,縱然是先天大師,也未必能夠輕易應付。」

    賀一鳴想到了這種吐息的強大威能,頓時是心有餘悸的點了一下頭。

    他心中突發奇想,若是自己也能夠掌握這種吐息的力量就好了。

    賀來寶早就是拿出了布、條和水壺,將手上的血污和內丹上血跡都清洗乾淨了。他小心翼翼的道:「一鳴,你過來看看。」

    賀一鳴應聲上前,賀來寶肅然道:「五百年以上靈獸與變通的靈獸有所不同,這不僅僅是擁有的威能不同,就連內丹也有很大的區別。這二顆內丹之中,都蘊含著靈獸生前的強大能量,更可以溝通天地之力,是煉製先天金丹的最佳材料。」

    賀一鳴接過了內丹,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喜道:「爺爺,這二顆內丹若是我們能夠煉製出先天金丹,那麼我們莊子中豈不是有望再出二位先天強者了麼?」

    賀武德苦笑一聲,道:「一鳴,先天金丹又哪裡是那麼容易能夠煉製出的,哪怕是將它們交給我的恩師藥道人,也未必就一定能夠順利的煉製成功呢。」他頓了頓,又道:「還有,想要煉製金丹,單靠靈獸的內丹還不夠,同時還需要大量的人珍稀藥草,這些藥草在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生長的,唯有類似於橫山這種在人跡罕至的開宗立派數千年的大宗派中,才有可能憑著悠久的歷史,慢慢的培養種植出來。」

    賀一鳴的臉色微變,道:「爺爺,您是說,要將這二顆內丹交給橫山?」

    賀武德二人對於橫山一脈自然是念念不忘,但賀一鳴卻就不同了,說句實話,他對於橫山並沒有多少感情,一聽到如此貴重之物都要送過去,心中卻是隱隱有些肉痛。

    二顆五百年以上靈獸內丹,那可是能夠提煉出二顆先天金丹的寶貝啊。縱然是賀一鳴,也是有些捨不得了。

    賀武德瞪了他一眼,道:「一鳴,這是你狩獵而得,但是你要知道,煉丹之道,博大精深。在我們認得的人中,除了橫山一脈,你又要到哪能裡去找第二個能夠讓你放心的先天煉丹師,而且還有那許多珍貴藥材,你又要到哪裡去搜尋呢。」

    賀一鳴睡首考慮了片刻,終於道:「是,孫兒明白了。」

    得到了賀武德的提醒,他頓時想起了昔日向謝家提出的,若是自己找到了五百年靈獸內丹,他們能否煉製的問題。

    可是他們卻一口回絕了,就謝知恩也是直言,他沒有半點兒的成功把握。

    連以醫藥傳承千年的謝家都是這樣的態度,又要他去哪裡尋找強大的先天煉丹師。

    雖說在西北的三大強國中,據說有著這樣的高人,但是素昧平生,冒然找上門去,只怕並不是一件好事。賀武德微微點頭,安慰道:「一鳴,這二顆內丹在師傅手中,起碼能夠煉製出一顆來。但若是二顆都能成功,那麼你放心,師傅無論如何都會賜一顆給你。「

    賀一鳴連忙擺手,道:「爺爺,那是您的。」

    賀武德長歎一聲,道:「一鳴,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爺爺的年紀太大了,若是真的服下先天金丹,那麼爆體身亡的可能性將會遠遠的大於晉陞成功的可能。我一把老骨頭了,雖然死了也沒有什麼,但我還想多活幾年,所以這就免了吧。」

    賀一鳴的臉色微紅,他名猶豫了片刻,道:『爺爺,據說在晉陞先天之時,若是能夠得到先天高手的護持,那麼成功的把握應該會大上許多,而且危險性也會降低呢。」他一拍胸膛,道:「到時候我給您老加特經脈,一定讓您老順利踏足先天。」

    賀武德微微一笑,道:「在後天踏入先天之際,確實是有這個說法,不過那僅僅是對於使用功法相生,依靠自己的實力晉陞先天的修煉者才能夠有效。若是換作了服用先天金丹,那麼其餘的先天大師就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了。」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如果爺爺本人是相生屬性同修的內勁十層修煉者,而你所修煉屬性與爺爺相同,那麼爺爺自然不會拒絕你的好意。但是……」他搖了搖頭,不無遺憾的道:「相生雙系同修的修煉者,又是何其稀少啊!」

    賀來寶哈哈一笑,道:「老太爺,您就別感歎了,一鳴不就是其中的一個麼。」

    賀武德聞言欣慰笑道:「是啊,一鳴,你不但將混元勁修煉到了十層巔峰,就連波紋功亦是如此,卻對我們瞞得那麼緊,真是……」他用手指點了點,終於笑罵道:「真是不孝啊。」

    他口中罵著,但是聲音中卻充滿了一咱濃濃的驕傲,哪裡是真有半點兒的惱怒之色。

    賀一鳴心中大汗,他這才明白,為何爺爺他們始終都沒有詢問自己空間是如何突破的。

    原來在他們的心中,早就認定了,自己是依靠金水相生雙系內勁而突破的啊。

    眾人在這裡繼續停留了半日,最主要的就是二位老人小心翼翼的將那只雙頭靈獸的屍體妥善的處理掉了。

    皮毛什麼的,自然是拔了下來,就連內臟和骨頭也都取下另作他用對於修煉者而言,靈獸簡直就是渾身是寶,哪怕是肉也被他們燉爛之後大吃了一頓。

    看到了這只雙頭靈獸的下場,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湧起了一陣寒意。

    這只雙頭靈獸並沒有來招惹自己,但就是因為它是靈獸,所以最終的結果卻是這般的慘不忍睹。

    他本來想要將發現了神秘白色大石的事情告訴二位老人,但是當聽說這二位老人要將內丹送到橫山之後,他頓時就將這個念頭暫時壓了下來。

    雖然賀武德保證,若是二顆內丹都能夠煉製成功,那麼肯定會有他的一個。但若是只有一個成功呢?

    若是將白色大石的事情告訴爺爺,那麼爺爺究竟是隱瞞下來,還是直接轉告他的老師藥道人?若是橫山一脈知道了這無發展塊大石的神妙之處,向自己討要,那麼自己究竟是給,還是不給……

    在口中咀嚼著雙頭靈獸之肉的時候,賀一鳴與袁禮薰對望一眼,二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神采。

    他們相視一笑,白色大石的秘密,二個人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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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八十九章


舉目遠眺,遠方一片雲霧繚繞。在那雲霧之間,隱約可見的山峰變化成各種有趣的姿態;有時像飄灑的仙女,有時像持杖的老翁,有時像獻桃的猿猴,有時像脫韁的野馬····


在著清晨的薄靄輕霧中,若隱若現,時遠時近。賀武德與賀來寶二人所選擇的道路雖然在最初上確有分歧,但是誰也未曾料到,他們竟然最終還是在某一個地方碰頭了。雖然是四十年沒有返回橫山,但是這個地方在他們的心中卻永遠也不會忘卻。


又經過了數日的行走,一開始賀一鳴還以為是袁禮薰教程較慢,所以二老才會特意放慢速度照顧的。但是隨著目標的不斷接近,賀一鳴這才看出,二位老人的心中其實也是萬分忐忑的。

這並不是害怕,而是激動,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感覺。在太倉縣之中,他們口口聲聲說要回返橫山,要回去讓四十年前嘲笑他們永遠也沒有可能重返師門的那些人大吃一驚,要讓他們把昔日說出來的那些侮辱的話從地上撿起來吞下去。但是,當他們真的靠近橫山之時,他們卻不由地近鄉情怯了。此刻,二位老人眺望著那遠處的某一片巨大的連綿起伏的山峰,嚴重的神色已經是複雜到了幾點。

賀一鳴看著他們,道:「爺爺,我們到了麼?」賀武德長歎一聲。道:「沒錯,我們到了。」他彷彿是剛剛從某種強烈的情緒中驚醒了過來似地,精神一振,朗聲道:「我們走」賀來寶也是長笑一聲,道:「走。」

二位老人大步前進,身體如同一桿標槍似地挺直,那不短擺動著的雙腳之下,似乎是孕育著強大的到了極點的力量。賀一鳴驚訝的看著他們二位,在這一刻,他們雖然僅有二個人,卻讓賀一鳴突兀的產生了一種壯烈的,如同是千軍萬馬般的感覺。


這種感覺本來絕不應該出現在後天修煉者的身上,但是在這一刻,卻讓賀一鳴清晰地感應到,他們因為那強烈的,堪稱是前所未有的情緒波動,所以他們竟然與外界的某種力量,發生了令賀一鳴根本就意想不到的神奇變化。

    。他的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了一副萬馬奔騰的瘋狂景象。雖然二老所散發出來的其實還遠不能達到那種境界,但是卻隱約有了一點兒的雛形。

賀一鳴長歎一聲,他的雙目熠熠生輝,在他的心中,似乎是觸摸到了某種關鍵所在。但遺憾的是,這種感覺只不過是一掠而過,瞬間就已經消失,重新變得無可捉摸了。

「少爺,您怎麼了?」袁禮薰低聲詢問道。她與賀一鳴之間已經有了一種隱約的心靈相通的感覺,僅僅是憑借他的細微反應,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了。賀一鳴向她露出了一個笑臉。同樣壓低了聲音,道:「沒事,我剛剛想起了某個功法,只可惜還沒有悟道。

」袁禮薰安慰道:「少爺我相信,您一定會悟道的。」賀一鳴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目光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他們二人手拉著手,也是並肩隨著二位向前走去。那一片山峰看似近在眼前,但是當眾人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段路程卻並不短暫。整整半日之後,以賀武德他們的腳程,才來到了那片山峰之下。

這裡的景色與其他地方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賀一鳴卻在山林間發現了一條道路。這條道率較為明顯,分明是由無數人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踐踏之後,從山道上硬生生的踩出來的。一直來到了這條道路之上,賀武德二位老人就愈發的激動了起來。


只不過,若是單從外表上來看。他們的臉色卻是極為平靜的。若非賀一鳴十分瞭解他們,並且是隨著他們一路走來,否則還真的未必能夠感受到他們此刻內心中的那種驚濤駭浪般的感覺。賀武德在小道上停留了一下。隨後俯下了身體,在路邊的一處野花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她閉上了眼睛,在這一刻,似乎全部的心神都已經沉溺其中,他在全身心的享受著這種野花的芳香,就像是生命中最為平靜的一顆就出現在了這裡。

賀一鳴的眼睛一亮,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中竟然有著一種看到了一副絕世好畫的感覺。賀武德老人的身上竟然出現了一種意境與這片天地融為了一體的。似乎他就在這一片天地之間,若是將他移開,那麼這一片大地中就會出現一個黑洞,從而變得再不協調。

賀一鳴心中嘖嘖稱奇,老人明明不是先天境界的修煉者,但是在靠近橫山的這一刻,他卻接連的表現出了唯有先天強者才能表現出來的某種神奇力量,若非是親眼所見,賀一鳴還真的是不敢相信呢。她靜靜地看著祖父,似乎從他老人家身上領悟到了什麼。

這是一種純粹的感覺,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非但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出來,甚至於連他自己,亦不知道這究竟是些什麼。之上,他有著一種感覺,若是他真

    的能夠領悟了這種力量,那麼對於他在武道上的修行來說,將有著無與倫比的巨大助力。老人突地站了起來,他朝著前方望了一眼,再度的踏上了前進的路途。

自從他站起來的那一刻,那副神奇的融入天地之中的感覺就消失了。賀一鳴眉頭微皺,不由地為之扼腕不已。這可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不僅僅是對他而言,就算是對於爺爺來說,也同樣是一種難得的機遇。

若是他老人家能夠時常的進入這種境界之中,那麼縱然他並非相聲雙系同修的修煉者,只怕也會有進階先天的可能了吧。之時,這種境界純粹是一種意外的產物,後天修煉者想要進入其中,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此事的概率之低,怕是比先天強者的頓悟還要低上幾分。賀武德前進的那座山峰,事附近一片山峰中最為高大的。到了半山腰,前面的道路突然開擴了起來,一個個整齊的石階陡然間在一個彎道之後出現於眾人的眼前。如果說後面的路,是那山從中的崎嶇小路,那麼眼前的就是真正的光明大道。抬眼望去,這一條道路上似乎是一眼望不到頭。賀一鳴的心中感慨,不愧是傳承了三千多年的門派,竟然能夠在深山老林之中,建立起了如此宏大的工程。

真不知道在這種環境之下,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難道是全派上下一擁而上,都不用修煉了麼?正當賀一鳴眺望遠方之時,卻看到了上方的光芒一閃,隨後一道凌厲刺耳的尖嘯聲頓時使如飛而來。一隻銀色的長箭從道路的旁邊,由上而下呼嘯而至。這一件如此的聲勢浩大,但卻並不是瞄準他們而是穩穩當當的

    落在了距離他們十米開外的石階之上。「和大哥差不多,內勁八層。」賀一鳴的聲音驟然傳了過來,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卻恰好讓前面的二位老人聽在了耳中。賀武德二人微微一怔,隨後就看到一個人從山上飛奔而下。

此人來到了距離他們十米之外的那根銀箭之前就停了下來,這是一位年紀在二十五上下的青年,她的身材修長而挺直,面目冷峻,黑黑的眉毛像山鷹展翅,高挑的眉梢向下一壓。從深眼窩裡射出兩道此人骨髓的寒光。這個人在看到賀一鳴等人以後,也是心中嘀咕,在這行人中,不是老人就是女人,唯一的一個小伙子,單看面相似乎也太年輕了一點。他為人謹慎,但到了此刻,卻也無法猜出這些人的來意,不過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從未見過這些人,所以才冷著臉,道:「眾位,這裡是橫山一脈重地,如果各位是無意中來此,那麼還是請回吧。

」賀武德看著此人,與賀來寶相視一笑,他們終於明白賀一鳴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此人年紀與一天相若,竟然也有內勁八層的修為,縱然是在橫山中,也絕對是小一輩中的佼佼者了。只是,他們的眼中卻都有著意思愕然,賀一鳴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出來過,那他是如何推斷出此人的年紀和修為呢?這也太厲害了一點吧。莫非每一個先天大師都有著類似透明眼之類的功夫?然而,他們卻不知,賀一鳴並沒有什麼透視眼,但卻有著連透視眼也未必能夠及得上的順風耳奇功夫。

    而且,除了風系的先天大師之外,其餘的先天強者就算是想要學習這門奇功密藝,也是難以做到的。賀武德收斂了心神,和顏悅色的道:「小伙子,我們並沒有走錯路,而是專門前往橫山的。

」年輕人的臉色頓時一變,他的雙腳微微岔開了一點兒的距離。就是這麼一點兒的變化,他的身上頓時勇氣了一陣欠打的煞氣,伴著這徐徐的山風,撲面而來。和伍德的那張老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惱怒之色,他在看到了橫山門下的傑出年輕子弟之時,心中非但沒有絲毫的妒忌感,反倒是一種驕傲的感覺油然而生。看,這就是橫山門下····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於賀武德身上的善意,那位年輕人的臉色也是逐漸的緩和了下來,他雖然依舊是保持著警惕的神情,但是身上的煞氣卻已經消弱了許多。賀武德微微點頭,道:「小伙子,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來求見靈藥峰的藥道人。」

那人剛剛緩和下來的神情陡然間又一次的緊張了起來,她緊閉著雙唇。身上的其實再度的加大,而且這一次,他身上的煞氣比起剛才來更加強大了許多。袁禮薰的身體微微一斜,被這股煞氣衝擊的身上隱隱發寒。賀一鳴的眉頭略皺,他的衣袍微微一揮,頓時一股氣勢瀰漫而出。不過他的這股氣勢僅僅是在自己和袁禮薰的身周徘徊,在遇到了對方的煞氣之後。就像是一股軟綿綿的由雲霧構成的牆,將其輕輕推開,一點兒也不顯山露水,甚至於沒有讓對方有所察覺。能夠激昂真氣運用到這種程度,說明他對於雲霧的掌握,已經是真正的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再也沒有半點兒的滯礙了。那人的臉色逐漸的凝重了起來,雖然還不至於驚慌失措,但明顯已經是有了退意。

    那人的臉色凝重了起來,雖然還不至於驚慌失措但明顯已經是~~~~

  這四個人看上去都是些老弱婦女,唯一的男丁也明顯的要小於他 。

但是,在他提舉到了定點的氣勢壓迫下,這些人竟然都是一臉的若無其事,就像是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來自他這個內勁八層高手的強大氣勢。在這一瞬間,他頓時明白,這四個人很強,起碼他們的內勁修為並不比自己稍差分毫。

他深吸一口氣,道"眾位遠道而來,按理說,在下不應該阻攔。但是此刻靈藥峰的藥道人太祖師正在煉製靈藥,只怕是無暇會客。「」

賀武德微怔,心中盤算片刻,雖然在橫山之中,還有著另外三座山峰上的二位長老,但是他卻不想相煩他們。沉吟片刻。他對那人說「小伙子,靈藥峰的核武覲可在?」 年輕人一楞,帶著恭敬地味道 道「前輩,您認得賀祖師?」賀武德臉上浮起一絲緬懷神色,「我與他相識已經有七十多年了」年輕人臉色一變,身上煞氣盡消,恭敬的道,「前輩,那就請到迎客亭稍後」賀武德奇道「半山上的那亭子早已廢棄,難道又新搭建起來了麼?」

    年輕人聽了這句話,終於確信對方並不是信口開河,微笑道;「前輩,因客廳在晚輩小時候確實已經損毀,不過在十年之前,奉了風火峰的連太祖師之命,又重新建了起來。」

    賀武德擺了擺手,道:」小伙子客氣了,我們原來此地,能夠又一杯茶水已經是十分滿意了。「子波灣微微躬身,道:「敢問前輩命號,晚輩這就去向賀師祖稟告。」賀武德沉吟著道:「你告訴他,就說武德來了。」子波灣似乎是驚訝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一個躬身,飛一般的而去了。

賀一鳴目送他遠去,驚訝的問道:「爺爺,那位賀武進前輩的姓名與您很像啊。」賀武德輕歎一聲,道:「武進與我一樣,都是恩師從小收養的孤兒,也都是從小做藥童的夥伴。使我們這一脈中與我最為親近之人了。

」賀一鳴這才恍悟,突地問道:「爺爺,我們家的姓氏是怎麼來的?」當然是隨著恩師的姓了。「賀武德沒好氣的道:」恩師本姓為賀,只不過愛橫山多年,一直掌管靈藥峰,所以日後才自號藥道人罷了。

「賀一鳴緩緩地點著頭,他終於明白了。為何爺爺會對橫山一脈耿耿於懷,念念不忘,原來他所惦記著的,是這位從小將他收養,並且撫養長大,授予武道技藝的恩師藥道人。雖然賀一鳴此刻尚未見到這位藥道人,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經是十分的感激。如果不是這味藥道人,那麼賀武德或許早就死於非命,而他更是不可能出生了。四人在此地靜坐,賀一鳴賀袁禮薰還沒有什麼,但是二位老人家就有些兒如坐針氈的感覺了

    賀武德擺擺手,道「小伙子客氣了。我們遠來此地,能夠有一杯茶水已經是十分的滿意了。」

    小子微微躬身,道「敢問前輩名號,晚輩這就去向賀師祖稟告」

    賀武德沉吟著道「你告訴他,就說伍德來了」

    小子似乎是驚訝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以躬身,飛一般的去了

    賀一鳴目送他遠去,驚訝的問道「爺爺,那位賀武覲前輩的姓名與您很像啊」

    賀武德輕歎一聲,道「武覲和我一樣,都是恩師收養的孤兒,都是從小做腰痛的夥伴。是我們這一脈中與我最為親近的人了」

    若是有外人在場,他們還能保持冷靜,但是當外人離去之後,他們反而難以壓抑心中的那種複雜的感情了。再過片刻,賀來寶站了起來,他在亭子中緩緩的走了幾步,一沓內勁十層的修為,竟然還顯得坐立不安,由此可見他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激動了。賀一鳴突地一笑,道:」爺爺,寶也,有人來了。「二老立即使將目光投向了山頂,許久之後,才看到了一個人如飛般的跑了下來,從他的口中,高聲喊著:」師弟,可是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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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九十章 相逢   


一道聲音從遠方遙遙傳來,而那道人影也是急驟的趕了過來。

    賀武德的身形一動,同時如飛般的竄了出去,口中高聲叫道:「武覲師兄,小弟回來了。」

    賀來寶只不過是比賀武德慢了一線而已,也是在隨即離開了涼亭,不過他有意無意的落後了幾步。

    賀一鳴撓了一下頭皮,向來都是老而彌堅,給人以大山般穩重印象的爺爺,竟然會突然露出了這樣的一面,確實讓他頗為吃驚。

    或者說,以賀一鳴此時的年齡,確實是很難想像此刻賀武德的感受,那種在外漂泊整整四十年,最終才回返生長了自己的家鄉的感覺,絕非

    此刻的賀一鳴能夠真正理解。

    只不過,賀一鳴起碼還能夠看出爺爺此刻的激動,所以他拉了一下袁禮薰,二個人不急不緩的向前走去,留下了讓幾位老人見面的時間。

    無論是賀武德,還是那個從山上奔下來的老人,都是內勁十層的巔峰高手。他們的速度雖然無法象賀一鳴的那樣誇張,但也絲毫不慢。

    幾個起落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起,相互看了一眼之後,二雙 大受頓時是牢牢的握在了一起。

    從山上下來的那位,也是一位老人,不過按照賀一鳴的眼光,爺爺那佈滿了滄桑的面容看上去卻要遠比對方大上許多。

    「師弟,真的是你。」賀武覲長歎道:「四十多年了,如果不是你自報家門,我是萬萬不敢相認的了。」

    賀武德也是一聲歎息,道:「師兄,你也老了。」

    「那麼多年不見,我又不是恩師,當然會老了。」賀武覲笑道。

    賀武德臉色一正,道:「師兄,恩師他老人家可還好麼?」

    「恩師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壯健,只是他老人家最近的脾氣不太好。」

    賀武德的神情頓時一緊,道:「是什麼事情惹得他老人家心煩?」

    賀武覲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他猶豫了一下,隨後是欲言又止。

    賀武德頓時是醒悟了過來,他畢竟已經是被橫山一脈逐出門牆的人物了,若是事關機密的話,那麼無論如何是容不得他知曉的。

    深深的低下了頭,賀武德道:「師兄,小弟昔日被逐出師門,還差點連累了師傅和你,真是慚愧啊。」

    賀武覲擺了擺手,道:「都過去了那麼多年,你還提這些做什麼,那件事情並非你一個人的責任,若是為兄再檢查一遍,也就不會有錯了。

    」

    賀武德臉上愧疚之色逐漸散去,他挺直了胸膛,道:「師兄,自從小弟離開了橫山之後,就一直是日思夜想的重返師門。如今四十多年過去

    了,小弟終於是有這個資格了。」他的聲音頗為激動,雙目之中,更是熠熠生輝。

    「是啊,四十多年,這個消息終於傳到你的耳中了,這可真不容易啊。」賀武覲微微點頭,一臉欣然的道:「師弟,究竟是哪位將這個消息

    告知與你?」他的目光邁過了賀武德和賀來寶,朝著賀一鳴和袁禮薰的身上看去,道:「應該就是這兩位小朋友吧。」

    賀武德和賀來寶面面相覷,他們突然發現,相別四十多年之後,師兄說話似乎是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讓他們怎麼也揣測不出其中含義。

    看到了二老的臉色,賀武覲大笑道:「師弟,來寶,你們兩個下山那麼多年,當年的豪氣哪裡去了,不過就是幾顆極限金丹麼,你們拿不出

    來,難道還能難得住老師麼?」他昂首,臉上瞬間就佈滿了凜然的傲氣,道:「兩位小朋友,多謝你們將這個消息通知鄙師弟,十顆極限金丹的報酬家師早已準備妥當,你們隨時可以拿回家族去了。」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睛,說實話,他內心中是很想要這十顆極限金丹的。

    雖然他用不上,但是家裡的父親、叔叔,還有那麼多的兄弟姐妹一大摞,又有哪個不需要?

    不過,瞄了眼滿臉狐疑的爺爺,他硬生生的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微微躬身,他與袁禮薰同時朗聲道:「賀一鳴(袁禮薰)拜見前輩。」

    賀武覲微微點頭,豁然一怔,道:「你叫什麼?」

    「在下賀一鳴,隨家祖來到橫山。」賀一鳴不疾不徐的道。

    賀武覲瞪大了眼睛,回頭問道:「師弟,這是你孫兒?」

    「是,正是小弟的孫兒。」賀武德回頭,道:「一鳴,什麼前輩後輩的,你和禮薰就叫大爺爺吧。」

    賀一鳴應了一聲,向著賀武覲一躬到地,道:「見過大爺爺。」

    袁禮薰卻是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頭,同時低聲道:「見過大爺爺。」

    賀武覲微微一怔,他訝然的看了眼賀一鳴,按照規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賀一鳴應該與袁禮薰同樣,行跪拜之禮才是。但是如今的賀一

    鳴卻僅僅是一躬到地就算了。

    只是,對於他這個禮節,旁邊的賀武德和賀來寶卻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老人的心中雖然有些不喜,但是一想到多年的兄弟相見,那份

    喜悅的感覺頓時將這點兒不快給衝散了。

    「師兄,師傅他何時能夠出關?」賀武德關心的問道。

    賀武覲苦笑數聲,道:「你隨著師傅多年,難道連他老人家的脾氣也不知道?若是丹藥成了,他老人家自然出來,如是中途有事,除非是發

    生了無法解決的大事,否則他老人家就絕對不會出來。」頓了頓,道:「不過你此次回來,對於他老人家來說,卻是一件值得喜慶的大事,若

    是為兄去叫關,肯定不會被責罰的。」

    賀武德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我就在這裡等著老師出關好了。」

    賀武覲雙眉一揚,道:「不去扣關自然可以,但是等在此地,卻是萬萬不可,隨我回靈藥峰吧,看看與你離開之前,有什麼不同。」

    賀武德慚愧的道:「師兄,您難道忘了,我如今還是被逐弟子,無法入山的。」

    賀武覲先是一怔,隨後放聲大笑,道:「師弟,我本來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會上山,原來你尚且不知啊。」

    「師兄,究竟是什麼事情?」賀武德莫名其妙的問道。

    賀武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在你離開橫山十年之後,師傅成功的煉製出了增元丹。」

    賀武德大吃一驚,道:「增元丹?師傅真的煉出來了?」

    「沒錯,雖然僅有一爐五顆,但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賀武覲驕傲的道。

    賀武德重重的一點頭,道:「師傅這一生沉溺於丹藥之道,果然有了豐厚的收穫啊。」

    賀武覲突地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太上長老為此親自出面,允許師傅提出任何獎勵的條件。你可知道師傅他提出的條件是什麼嗎?」

    而為老人對望一眼,他們的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不過依舊是緩緩搖頭。

    賀武覲正色道:「師傅當年所提出的要求,就是允許你返回門牆。」

    「咯嘣」

    賀武德的牙關緊咬,發出了一道清脆之極的響聲,他的雙拳已經是不知不覺的握緊了,片刻之後,他抬手用衣袖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尷尬的道:「山風太大,有些糊眼了。」

    賀武覲微微點頭,他十分理解師弟此刻的心情,歎道:「可惜的是,雖然太上長老做主應允了,但老師和我在數次下山之後,卻都沒有找到你的蹤跡。」他頓了頓,道:「你昔日不是十分嚮往開嶸國的麼,但是我們在開嶸國找了數次,並且在幾個大世家中都留下了信息,希望他們能夠幫忙尋找。如是真的找到了,老師會以十顆極限金丹作為報酬。」

    賀一鳴心中暗道:真是好大的手筆,不愧是橫山一脈的三大長老之一,不過也由此可見,藥到人是真心的對待爺爺了。

    賀武德無奈的苦笑一聲,道:「小弟慚愧,在開嶸國雖然混了一年,但那裡藏龍臥虎,三大強國確實不是當年僅有九層內勁的小弟能夠立足的。所以小弟遠走他處,來到了天羅國的太倉縣安定了下來。如是早知如此,唉……」

    他搖頭歎息,顯然是頗為懊悔。

    賀一鳴眉頭微皺,道:「爺爺,您雖然錯過了那一次,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太倉縣您不也是赤手空拳的打下了一大片的基業麼。」

    賀武覲的臉上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心中卻是有些不喜,這個小伙子,在長輩們說話之時,不但隨心所欲的開口,而且又妄加評論,如果是他的孫子,那麼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不料,聽了賀一鳴的話之後,賀武德的精神頓時是為之一振,道:「是啊,有所得必有所失,我那麼大的年紀了,竟然會連這句話也忘了。」他挺起了胸膛,道:「師兄,小弟雖然並未聽到那個消息,但是這一次帶著孫兒上山,也是光明正大而來,為的就是重返門牆。」

    賀武覲訝然看著他,他的臉上閃動著一絲狐疑之色,道:「師弟,昔日你離開之時,太上長老曾經說過,除非是你能夠獲得一枚五百年靈獸內丹,或者是為本派引入一位先天大師做為派中長老,否則就不允許你返山。」他的眼睛驟然一亮,道:「難道你找到內丹了?」

    賀武德放聲大笑,道:「不錯,師兄,小弟不但找到了五百年靈獸內丹,而且還將為本門引入一位先天大師。」

    賀武覲頓時是兩目放光,嚴重充滿了一種狂喜之色,道:「師弟,你接引而來的,究竟是哪位前輩?與我們橫山一脈,是否有所淵源?能夠新人麼?」

    賀武德重重點頭,道:「當然,此人與我們橫山一脈大有淵源,和小弟更是嫡親之人,完全可以信任。」

    賀武覲抬頭,實現掠過了眾人,朝著山下望去,同時口中道:「那位大師在哪裡?何時能夠來到橫山?」

    賀武德輕咳一聲,道:「師兄,他已經來了。」

    「來了?」賀武覲一怔,難以置信的目光在他們四人的身上轉了一圈,豁然間似乎是有所領悟,他驚喜交集的道:「師弟,你已經晉陞先天了?」

    輕咳一聲,賀武德搖頭道:「師兄,不是我。」

    賀武覲雙眉輕揚,目光移到了賀來寶的身上,突地深深一躬,道:「來寶先生,原來是您晉陞先天了,真是可喜可賀。」

    賀來寶連連擺手,道:「武覲老太爺說笑了,就憑老奴這點兒的資質,哪裡能夠突破到先天境界。」

    賀武覲愣了半晌,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目光移到了賀一鳴和袁禮薰的身上,他此時的目光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了。

    片刻之後,他沉吟著道:「師弟,你說的先天大師,不會是……」

    賀武德胸膛一挺,道:「師兄,一鳴是我的孫兒,他天賦異稟,雖然年紀不大,但確實已經是一位先天境界的大事了。」

    賀武覲的雙眼圓睜,他張了張口,竟然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了。

    賀一鳴微微一笑,依舊是一躬到地,正要說話,卻見賀武覲如同燙著了屁股的猴子般,飛快的跳了開來,以他內勁十層的修為,竟然給人一種措手不及,狼狽不堪的感覺。他竟然是擺明了不敢再收賀一鳴的禮了。

    知道此刻,賀武覲才算是明白了過來,為何這個小伙子竟然會顯得如此傲然無禮,而賀武德卻又是視而不見。原來他竟然是一位先天大師,是一位有資格在衡山一脈中成為長老的絕代高手。

    以他的身份,能夠一躬到地,已經是極為隆重的禮節了。

    一瞬間,賀武覲心中原先的那點兒不滿頓時是消失的一乾二淨,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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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才揚名  第90章補遺


    在這一片雲霧繚繞的山脈中,共有十來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這引起山峰無一不是挺拔險峻,雄偉壯觀,是以居住在這一片的人將此地稱之為橫山。

    靈藥峰在這十來座山峰中雖然並不是最高的,但卻無疑是最為奇妙的一座山峰。

    在後山腳下有一個天然的嘔口,時而有著一座佔地近二十畝的平地。

    不知為何,這裡的氣候頗為古怪,簡直就是一個四季如春的恆溫寶地。而且更主要的是,這裡長著一種奇異的不知名的花朵,這種花朵能夠釋放一種特殊的味道,能夠驅逐一切有害的蟲類。

    在整個橫山中,靈藥峰雖然並非主峰,太上長老也並沒有居住於此。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裡絕對是僅次於主峰的緊要所在了。

    賀一鳴雖然沒有去那塊藥園中參觀,但是白癡也知道,經過了三千年的打理之後,那裡面絕對是一個有著無數奇珍的寶地。

    怪不得賀武德曾經說過,除了這裡之外,很難在外面找到能夠提煉先天金丹的輔助材料。

    他們來到 靈藥峰已經有五天了。

    賀武德帶回來了二二顆五百年靈獸內丹,以及一位先天大師的消息太過於重要,賀武覲根本就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即來到 了藥道 人的洞府前扣關。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一次的扣關之後,竟然是如同石沉大海線 ,時而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應。

    賀武覲等人是焦急萬分,但最終臉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破門而入。

    雖然賀武德分擔心,想要承擔這個責任,但卻被賀武覲攔了下來,看到師兄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賀武德也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立即偃旗息鼓,不再攬勝了。

    似乎他們兄弟二人並不擔心時而會出什麼意外似的,這一點讓賀一鳴嗷嗷稱奇。

    賀武覲在為眾人安排好了住宿之後,將山上的事情告知了他們。

    在十年之前,不知何故,太上長老與三位長老們進行也一番商討。隨後,除了藥道 人留守橫山之外,哪怕是太上長老也並不曾例外。
    橫山之中也就是外鬆內緊,戒備開始森嚴了起來。

    賀武德等人在上山之時遇到了子波灣,那個年輕人在聽到他們想要求見藥道人之時,頓時擺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並非是無級無故的。而是因為山中強者紛紛外出,他們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了。

    瞭解這一切之後,縱然安心在靈藥峰居住了下來,等待著藥道 人自行出關,或者是哪位長老突然返回。

    至於靈獸內丹和賀一鳴身為先天大師的事情,同樣的沒有宣揚出去產,目前為止,似乎也唯有賀武覲一個人知曉。

    這一日,賀一鳴做足了今日的功課,他看著身邊同樣的袁視薰,心中微微一動,將愛子上的一個魄包裹取了下來,遞給了她,道:禮薰,你日後修煉之時,將這東西取出,放在丹田之上,或許會有幫助。「

    在包裹中的,正是他從那志魄大石頭上敲下來的那拇指大小的一節。

    經過了這幾天的嘗試,他發現這東西在自己修煉之時,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幫助,但同樣不會對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所以才會想到將此物給袁禮薰使用。

    處於此物的光芒籠罩之下,讓人精力充沛,那麼轉化內勁,自然是有著極大幫助了。只不過這麼小小的一塊,也不知道最終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罷了。

    袁禮薰輕聲道:」少爺,我拿著這東西的時候,心跳無法安定下來,根本就不能修煉了。「

    賀一鳴大奇,仔細詢問和觀察了良久,卻是一無所獲,只好悻悻的將東西收了回來但卻不知空間是袁禮薰的心理問題,還是這志石頭真的不適應後天修煉者。

    笑吟吟的與她說了幾句話,空地微變,雙耳急劇的拉動了幾下,道:「禮薰,我出去看看,你不要輕易外出。」

    離開了房間之後,賀一鳴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急風,打了一個轉兒之後,就已經出現在百米之外了。

    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的耳中聽到了一縷極基細微的踏步之聲。

    在 這個靈藥峰中,雖然從數並不是很多,但是隨時有人在附近走動,傳來腳步聲,那 是不景氣當然的。

    但是,這一縷的腳步聲實在是太輕了,已經了虛無縹緲,幾番不存在的地步了。

    雖然他修煉了順風神通,但是在那一刻,那依舊是不敢確定。直到他真正的將這門神通發揮到極限,才終於有所肯定。這是一 個人的前進腳步聲,而且看他前進的方向似乎正是峰頂之處。

    賀武德曾經說過,峰頂之處有一個歷經數十年方才建造而成的洞府。

    那可是藥道 人閉關煉藥所在,也是整個靈藥峰最重要的地方。

    縱然是幾天前賀武覲扣關,也僅是他一人前去,賀武德等人都在半山的房舍中等候消息罷了。

    可是此刻,竟然有著這樣一位高深莫測的人物偷偷的向著頂淕行而去,賀一鳴沒有注意到也就罷了既然已經發覺,那就再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那人驟然間停了下來,賀一鳴知道,這是因為此人已經發覺了自己身上那並未多加掩飾的氣勢。

    心中一凜,此人果然是先天境界的高手。

他對於自己的氣勢爆發,也是控制在一個地步,若是先天境界之下,沒有與天地之氣產生交流,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現的。

    然而,他的心跳卻是無畏無懼,反而是胖了強大的戰意。或許,唯一的遺憾就是,大關刀並不在手上,否則哪怕是二個成傅這樣的高手在面前,也被他一刀砍成四段。

    不過,雖然大關刀並不在手,但賀一鳴卻依舊是充滿了自信。

    風雨雲霧,滾古開山,他所掌握的先天功法已經達到了一個級強勢地步,哪怕是穿插面對其餘的先天大師,他出是有著戰而勝之的絕對自信。

    身形飛動之間,如去如霧,竟然讓人無從捉摸。

    當他停下來的那一刻,身周的異樣頓時全部消散,終於與那人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

    在這一刻,二個先天強者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他們的眼中同時流露出了強烈的,難以置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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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師傅



閃電般的追上了那人之時,他們恰好停留在半山房舍(看不到字)之間。

    超過了半山房舍,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靈藥峰的禁地了,是以此刻根本就無人察覺,在這里會突然多了2個人。

    賀一鳴身形如飛般的來到了那人的身前二十米外站定,當他的目光落到了對方的臉上之時,不由的心中大為震撼。

    一直以來,賀一鳴對于自己在年僅十五之時,就已經踏足先天而感到了極度的自豪。因為據他所知,絕大多數是先天強者都是在六十歲到八十歲之間晉升成功的。

    雖然也有一些列外,但是能夠在四十歲的時候晉升先天,就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絕頂天才了。

    但是,在見到眼前這人的那一瞬間。賀一鳴才知道,原來天下之大,并不是僅有自己這一個天才啊。

    此人的面目一般,身上的打扮也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若是單看外表,似乎僅是一個窮苦的農家漢字。但是,此人的面貌太年輕了。實在是太年輕了。

    他的年紀,雖然要比賀一鳴要大,但最多就是與大哥一天相若。

    二十四五的先天強者,而且從他身上多彌漫的那種深不可測的氣息中,賀一鳴知道,此人絕非那種剛剛晉升成功的先天大師。

    除非他與自己或成傅一樣,有過頓悟的經驗,否則他晉升先天起碼也在十年左右。

    一念及此,賀一鳴的心中頓時是嘀咕不已。

    如果此人真是在十年前晉升先天。那豈不是和自己一樣了。看來天下之大,奇人異士數不勝數,自己還是有些坐井觀天,狂妄自大了。

    然而,不僅僅是他有這樣的感覺,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先天大師,更是一臉的呆滯,看他的那個樣子,似乎也怎么也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比他更為年輕的先天強者。

    他們相互打量,心中都是萬分驚訝對方的年輕,沉默了半響之后,賀一鳴終于率先開口道:“閣下何人,為何偷偷摸摸潛入靈藥峰,難道不知,此地乃是橫山一脈的山門重地,不容輕辱的么?”

    那位年輕的強者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辯解什么,但是眉頭一皺,道:“閣下又是何人,不知與橫山一脈有何淵源。”

    賀一鳴傲然一笑,道“此事不勞閣下關心,只是閣下既然敢闖入靈藥峰,那就是請在此做客几日吧。”

    那人啞然一笑,他的神情種現出了極為自負的神情,道“閣下真實好大的口氣。”

    賀一鳴雙眸神光一凝,道“我的口氣是否太大,試試不就知道了,閣下若是有膽量的話,就隨我下山一戰吧。”

    這里已經是靠近峰頂了,雖然賀一鳴并沒有來過,但也知道在閉關煉丹之際,最忌打擾。若是兩位先天強者在這里決斗,要想不驚動洞府中人,只怕是決無可能之事。

    那人哈哈一笑,道:“何必那么麻煩,若是閣下想動手,那就來吧。”

    賀一鳴眉頭大皺,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此人擒下。

    他心中既然有所決定,身形頓時是如鬼似魅般的晃了一下

    眼看那人的眼中本來閃動著一種異樣的復雜的光彩,但是在看到了賀一鳴的這一下晃身之后,頓時是神情凝重,就連背心上都滲出了一絲?。

    所有的雜念都在瞬間被他拋出腦后。他心中暗自責罵,他此刻鎖面對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后生晚輩,而是一個和他擁有同等修為的先天強者。

    這個強者的面貌雖然看上去年輕的過分了一點,但是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大氣息,卻足以讓他產生出一種戰栗的感覺。

    在面對這樣的對手之時,自己竟然還敢分心他顧,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對方的那一晃之間,看似簡單,可是在他的眼中,賀一鳴的這一晃之后,他的身上頓時多出了一團云霧,似乎此刻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由云和霧組合而成的人形怪物、

    同時,一股強大的几乎等同于實質般的氣勢彌漫開去,并且從四面八方朝著他為中心擠壓過來。

    眼看他就要被賀一鳴的氣勢所包裹,就在這一瞬間,此人深吸了一口氣,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了一團如同烈火般的同等強大的氣勢。

    他雙掌一豎,周圍的溫度似乎也是隱隱的高出了一截,徒然間清喝一聲,如同流星趕月般的認准了賀一鳴的方向急沖過來

    凡是他雙腳所踏之處,頓時如同火星點點,那絮絮而生的熱氣形成了一股強大的熱浪,這些熱浪在空中翻騰飛舞,在云霧的氣勢之中猶如一條火龍般散發出無盡的威嚴。

    在這條火龍般的氣浪攪合之下,那原本就充斥于這篇空間的云霧之氣頓時就開始慢慢的消散了。

    賀一鳴心中冷笑,想不到此人也是于成傅一樣的先天強者,不過看此人的實力,似乎比起那成傅猶要高出几分。

    不過在所有的先天高手之中,賀一鳴對付火系強者的經驗無疑是最為丰富的。

    他身形一轉,驟然間踏出了一種詭異的步伐。

    這種步伐并不復雜,唯一的特點,就是快!

    一步,兩步,三步。。。

    當他踏出了第三步之后,頓時就是一發而不可收拾,那雙腳已經在這一片虛空中留下了無數的殘影,他似乎是在同一時間踏遍了這一片區域的所有空間,

    山雨綿綿,覆蓋大地。

    在這一刻,賀一鳴的腦海中再一次閃過了那綿綿不絕的山雨之圖。

    他曾經用大關刀,演化出那綿綿無盡的山雨刀勢。在一刀之下,力斬二百余人。

    這一次,經過了峽谷中與雙頭靈獸的一戰,經過了五行相生,合而為一的感覺之后,讓他對于刀法和身法上的感悟再次精進,。

    雖然他此刻的手中沒有大關刀,但他卻已經可以將山雨之勢成功的演化進了他的云雨飛騰朮,在這一瞬間化掌為刀,將這一式的精華釋放出來。

    剎那間,原本就四周逐漸沸騰起來的火星象是那尚未蔓延開來的林火突然遭到了百年罕得一見的瓢潑大雨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滅,

    那人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絲駭然之色,他所修煉的火系功法已經達到了極為強大的威能,雖然這并不是從頓悟之中產生的火之力,但是他的火系功法極為特殊,以威力而論,絕對不再其他擁有頓悟經驗的火系先天強者之下。

    但是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年輕的不可思議的先天強者竟然會擁有如此強大的能力,舉手投足之間,就像是帶著汪洋之水般,他的火之力甚至連真正的威力都沒有激發出來,就已經被他全部擊散了。

    他的臉色無比的凝重,但心中確實并未慌亂。

    眼看賀一鳴那重新凝聚的云霧似的氣勢擠壓而來,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竟然是那么的綿長,似乎他所擁有的并非人類的肺活量,而是一頭遠古的巨龍似的,那口氣長的令人發指。

    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是有些凝固了,賀一鳴突然的發現,自己的云霧似乎是遇到了一種奇異力量的糾纏,就像是一張看不見的網,已經從那人的身上徹底的散了開來,并且在反襲而來。

    在這種力量之中賀一鳴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枯木功。

    徐家二少后天頂階奇功之一的枯木功,就擁有與這種氣息非常接近的感覺。

    在這一瞬間,賀一鳴豁然明白,眼前之人果然是非常厲害的非比尋常,哪怕是成傅在此,也絕對非其之敵。

    因為此人竟然是一位火木二系同修的先天強者。

    成傅雖然也是火土雙系同修,但是由于他晉升先天大師的時間僅有二十多年雖然曾經有過一次頓悟的經歷,但是他僅能在火之力上修到了較高的造詣,至于土之力,成傅并非不想學習,二十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

    可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確實比成傅要可怕的多。

    他分明是木火雙休,不僅僅將火系的力量修煉到了一種接近于大成的地步,就連木系的力量似乎也達到了并不比火系遜色的成就。

    此刻,他體內真氣一變,頓時就是如同枯木一般似的,全身氣息接近于完全收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眼前的并非一個人,二十一顆巨大的無以復加的參天大樹。

    賀一鳴還是第一次與木系的先天高手相遇,當他那猶如疾風暴雨的掌勢圍著對手狂轟濫炸之時,心中確實暗自嘀咕,

    此人的年紀才多大啊,和大哥一天相差無几,非但已經是先天高手,而且還是雙系兼修,都修到了這等強悍的地步,他究竟是怎么修煉的?難道是愛這個世界上,獲得了湖底奇遇的,并不是僅有自己一人么。。。

    在云雨飛騰朮之下,賀一鳴的身形快若閃電,雙手結印,連環不絕。

    風云雨霧仿佛在這一刻全面的融合在一起,組成了一道巨大的,仿佛連天都能夠遮蓋的巨網。

    然而,他很快的就發現了,五行相克之道,果然是無處不在。

    對方的武技分明也是一種先天戰技,這種站技看似簡單無比,但就是這種簡單的到了極點的動作,卻有著無窮無盡的防御之力。

    自從晉升先天之后,哪怕是不使用藏針印,賀一鳴也可以將真氣激發而出,在數米之內擊傷敵人。

    但是這一次,賀一鳴已經是激發了上百道真氣,可是每一次擊打的對方的身上,就像是刺到了枯木之上似的,發出了干枯的噼啪聲。

    就像是一日山巔,雖然是細雨蒙蒙,無處不在,但是山林中的那些參天大樹們,卻并沒有因此而受到任何影響。

    它們依舊傲然聳立,仿佛是能夠挺拔在原地,乃至于天長地久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風云雨霧雖然強大,但是這几種力量似乎都太過虛無縹緲了。

    若是遇到對手不如自己,自然能夠以虛困實,戰而勝之。

    但若是遇到了實力相當的對手,而且這個對手又是一位老成持重之輩,修煉的功法反而隱隱克制于他之時,那么在這几種力量中,就嚴重缺乏一錘定音的威力。

    他靜下了心來,感悟著對方的功法,想要尋找出自己的不足,那么最好的結果,無疑就是從同階甚至于是比自己略高一籌的強者身上偷師了。

    對于這個做法,賀一鳴可謂是熟門熟路,片刻之后,那人來來去去,反反覆覆的几招已經被賀一鳴牢牢記在了心中,甚至于連人家的真氣如何流轉,都有了几分了然了。

    若是讓對面那人知道了賀一鳴此刻的收獲,保証他會驚得膛目結舌,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終于,賀一鳴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對于他所要知道的東西,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再沒有興趣繼續拖延下去了。

    那如風如云如霧般的身軀驟然間停了下來,從一種極動的狀態中豁然轉變成了一種極靜的狀態,這是何等的困難,哪怕是先天大師也未必能夠輕易辦到,

    畢竟,先天大師們所施展的都是威力強大的先天站技,想要將這種站技掌握到隨心所欲的地步,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人的眼眸再度凝縮為 了一點,他突然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到了極點的恐懼感。

    就在他心中大駭,尚且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的事情的時候,就見賀一鳴已經抬起了他的雙手

    那一雙手在此刻,竟然散發著一種金屬的光澤,仿佛突然之間變成了一把巨大的砍刀,在風中散發著凌厲的殺氣。

    那人的心中莫名的竟然有了一絲畏懼的感覺,這可是在他面對同階高手之時,從來就沒有感受過的情況。

    他眼鏡一瞇,身上的真氣流轉,他已經認出,賀一鳴所施展的絕對是金系力量,而他此刻所施展的木系功法,豈不是恰好被其克制。

    他想要改變功法的屬性,但是他催促之間,又如何能夠做好。

    在這一刻,那人的心中苦嘆不已。

    這究竟是從哪里迸出來的怪胎,不但掌握了那么多力量的真諦,而且在功法的轉換上,也有莫名其妙的獨到之處。

    從至陰至柔的風云雨霧,驟然轉換到至剛至強的金系功法,竟然是如此的輕松寫意,似乎期間沒有半點的滯礙似的。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轟然一聲巨響,在這一片無人的道路上爆發了出來。

    開山三十六式,第十六式。

    雖然這一式并不是賀一鳴使用了五行流轉之后,所激發出來的那傾力一擊,而且在施展這一擊之前,他也沒有使用滾石拳來積累拳法之中的氣勢。

    但是,此刻他突然施展出來,威力之強大,竟然是瞬間就擊破了那人的防御架子,如同一把巨大的開山斧,瞬間將那顆參天大樹徹底斬斷。

    那人的身體驟然飛了起來,體內的真氣如同開水一般的滾滾沸騰著。几乎就要忍耐不住而吐血了。

    賀一鳴雙腳剛剛落地,頓時感應到了對方的身體已經受傷,在氣機的牽引之下,他的氣勢瞬間暴漲,雙目中精光四濺,腳下用力,如同閃電般的追擊而出。

    他豎掌為刀,那開山三十六式在他的手中大開大闊,接連不斷的朝著那人揮砍而去,一時間,頓時將那人逼得是左支右絀,叫苦不迭。

    這還是賀一鳴摸不透對方來歷,不愿意輕下殺手的緣故,否則剛才那一掌雖然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但起碼也可以將其重傷了。

    這里畢竟是靈藥峰的禁地所在,容不得眾人掉以輕心。

    轉眼間,就是數道人影飛奔而來,這几個人的年紀都在四,五十歲左右。他們一見交手的兩人的面目,頓時就臉上大變,几個人毫不猶豫的抽出了手中的兵器,一聲大喝,奮不顧身的沖了上來。

    賀一鳴氣得直翻白眼,五日之間,他與這些人中的几個也有著數面之緣,知道他們都是靈藥峰上的第三代弟子,也算是賀武德的晚輩了。

    他們的父輩與賀武德多少都有些交情,雖然算不上什么生死相托的友人,可起碼也是點頭之交。雖然如今已經有四十年不見了,但是這些老人們一旦相見,卻也是相處的和和睦睦的。

    以實力而論,這些人的一身修為并不算太差,大都是在內勁七八層左右,其中有一個,更是有著第九層的修為,在橫山這種環境之下修煉,日后踏足內勁十層巔峰,只怕是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的修為若是在天羅國中,自然是可以拿得出手,而且還將是被各大世家全力拉攏的對象。

    但是,他和那人之間的戰斗,卻是先天之戰,

    就憑這些人的修為,竟然也敢不知輕重,自不量力的摻合其中,那豈不是自尋死路么。,

    雖然這些人與他無親無故,但這里畢竟是橫山,若是讓爺爺知道,這些人是死在自己面前的,就算爺爺并不責備,自己也是難辭其咎的。

    他輕嘆一聲,這些人若是再來晚一些,那么他或許就可以將這個年輕的先天高手擊傷,甚至于是拿下了。

    心中嘆息著,賀一鳴手中招法一變,那仿若金剛巨斧一般的開山十六式頓時再度變化成了如煙雨蒙蒙的手印功法。

    身形一轉之間,已經擋在了這人與靈藥峰眾人的中間。

    別看這人在賀一鳴的手下似乎是束手手腳,被逼得手忙腳亂,甚至于隨時都有著受傷損命的危險。但他畢竟是一個先天強者,若是來到了一群內勁七八層的后天修煉者中間,那就絕對是如同虎入羊群,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致人于死地,是以賀一鳴自然不敢讓他于眾人接觸了。

    然而,那人一見賀一鳴的動作,頓時是臉上泛起了一絲憤怒之極的(看不見)

    如果說剛才他們雖然莫名其妙的交手了,但是對于彼此卻并沒有多大的憤恨的情緒,那么當此刻賀一鳴擋在了他和趕來的靈藥峰弟子之間時,此人的情緒頓時是劇烈的波動了起來,身上的煞氣也在瞬間強大了起來。

    給賀一鳴的感覺,就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反而激發了他拼命的決心。

    只可惜,在賀一鳴的手下,根本就沒有逃到絲毫的便宜,所以雖然憤怒,卻也無可奈何。眼看那些人迅速的接近中,此人的眼中在怒火之余,突然泛起了几分懇求之色。

    賀一鳴瞬間看出可他嚴重說表的情緒,不由地心中大奇。

    他突然泛起了一絲古怪之極的念頭,莫非此人與這几個靈藥峰弟子相識,所以不愿意與他們照面面么?

    只是一個先天的大師,又怎么會忌憚這几個,在他們這一層次的人眼中,根本就不入流的后天修煉者呢。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剛剛泛起之時,賀一鳴的臉色卻是驟然變。

    因為他已經“聽”到了,那些人已經上來了,但是他們并沒有繞過自己去攻擊前面的那人,而是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毫不客氣的朝著自己揮舞而來。

    賀一鳴的眼中瞬間閃過了一絲驚怒之色,這些人都是與他相識,雖然有些僅有一面,但是一見面之下,就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刺,真是欺人太甚。

    他怒哼以生,身上真氣鼓蕩,就連衣袖依袍都是無風自動,似乎是突然之間變成開了一個充滿了氣的大氣球似的。

    只是,無論他心中如何惱怒,也不可能將這些人置于死地的。

    所以,他將真氣鼓起,就是想讓這些人一個教訓,起碼要將他們的手中兵器彈飛以示懲戒。

    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看到了前面那人同樣是臉色大變,尖叫道:“不可,快退。”

    賀一鳴魏征,心中狐疑,難道就憑你一句話就能夠讓靈藥峰的這些三袋弟子們后退么?

    然而,更加古怪的事情又發生了。

    這些人聽到了那人的叫聲之后,立即侍應生生的收回了手中的兵器,毫不猶豫按照的退下去。

    他們在做這一番動作的時候,絕對是不假思索的,几乎就是下意思的按照了這個人的命令去做。

    似乎在他們的心中,這個人有著崇高的地位,比說是叫他們收劍后退了,就算是讓他們揮劍摸脖子,他么虐會毫不猶豫的執行的。

    賀一鳴雙眼微凝,他可不是什么笨蛋,在看到了這一幕之后,他頓時是隱隱的發現,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雙腳微頓,賀一鳴已經是如飛般的后退躍開,驚疑不定的打量著眼前這與他一樣,年輕的過分的先天強者。

    那人見到賀一鳴飛腿,已經是求之不得了,哪里還敢追擊,連忙抓緊時間調息,并且用著充滿了戒備的目光看向賀一鳴。

    剛才的交手時間雖然短暫,但是在見識到了賀一鳴的實力之后,他已經是心存畏懼。簡單的說,他已經被打怕了。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在賀一鳴突然轉換內勁之時的那一掌,其實已經是手下留情。哪怕此刻二人重新再戰一場,他也沒有絲毫取勝的把握了。

    賀一鳴微凝的目光看向了那几個出現的靈藥峰弟子,只見這些人都是手持兵器,怒目相視,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勢。

    他暫了一下眼睛,回過頭來,拱手向那位年奇怪的先天強者問道:“在下賀一鳴,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見賀一鳴似乎并沒有再動手的意思,才算是松了半口氣。面對賀一鳴的詢問,他不敢怠慢,回了一禮,道:“真是巧了,老夫也是性賀。”

    “老夫?”

    賀一鳴心中那種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特別是聽著此人那副老氣橫秋,偏又顯得自然而然的語氣,他甚至與產生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豁然,從半山腰早有熟人飛奔而下,賀武澗、賀伍德和賀來寶三人亦在其中。

    他們明顯是從更遠的半山房舍中趕來的。所以他們的武功雖然遠勝于這些第三代弟子,但還是慢了一步。

    但他們開進此地,見到那位年輕人之后,賀伍德與賀來寶二人頓時十日通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定了,他們膛目結舌的看著眼前之人,目光中似乎是有著某種晶瑩剔透的液體在盤旋著。

    賀一鳴同樣的目瞪口呆,他從來就不知道,原來一個老人激動到極點之時,也會并發某種令人心動的東西。

    不過,他心中卻是如同前快一般的沉了下去,自己這一次出手,怕是真的錯了。

    豁然,賀伍德和賀來寶同時越眾而出,他們來到年輕人的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下去。

    他們恭恭敬敬,以任何人都能搶清楚觸感應到的虔誠重重的磕下頭去。

    三拜九叩之后,賀伍德仰起頭來,道:“師傅,伍德回來了。”

    年輕人的臉上露出欣慰得到極點的笑容,他伸手將賀伍德和賀來寶拉了起來,道,“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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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章 重返門牆   


    白雲一團團的如棉花,一卷卷的如波濤,像山峰連般在那里。

    賀一鳴抬頭,望了眼那無邊無際的雲層,他的心中就像是這無盡的雲層般變幻莫測。

    以他的實力,自然是不可能畏懼此刻的橫山一脈。畢竟,連橫山上唯一留守的長老都敗在了他的手中,那就更不用說什么其他人了。

    只是,這一次的交手對象,卻讓他感到了無比的尷尬,原來此人竟然就是藥道人。

    擾了擾頭皮,他心中哀嘆一聲,主動上前,在賀武德的身后一整衣衫,雙膝著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賀一鳴拜見太師祖。”

    不說別的,單憑他老人家將身為古爾德賀武德收養,并且傳授武技,但是這筆恩情,就足以令賀一鳴難以喂飽了。

    所以,這一個頭賀一鳴磕下去的時候,絕對是全心全意,沒有半點兒的勉強。

    藥道人身形一閃,一雙手已經搭在了他的手臂之上,笑道:“起來,起來,你是武德的孩子?”

    賀武德連忙上前,道::師傅,一鳴是弟子的孫子。“他頓了頓,胸膛略微的挺直了一點,道:“這孩子從小天賦過人,是一個修煉上的天才,是弟子這一脈中最大的驕傲。”

    賀一鳴順著藥道人的手勢站了起來,此刻他身上的氣勢已經全部收 斂,就這樣平靜的站在了藥道人的身邊,在不知情人的眼中,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而已,哪里能夠將他與一個先天強者聯想到一起,

    藥道人的一雙眼睛中異彩連閃,而賀一鳴的心中卻是逐漸的安定了下來,

    自從湖底奇遇之后,賀一鳴對于他人的情緒反應頗為敏感,正如此刻,他雖然與藥道人交手過依次,甚至于是差點兒將他擊傷,但是此刻,他卻感應不到藥道人身上的絲毫惡意.

    賀一鳴放下了心事,他確信藥道人并沒有責怪于他,反而是對他頗為欣賞。

    雖然這種反應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總是一件好事。

    藥道人仔細的看著賀一鳴,突地笑問道:“孩子,你是拜在了哪個門派之下學習武道?能夠給你服用二顆先天金丹,那是對你寄望甚厚了。”

    賀一鳴微怔,其實在他的心中,也是古怪的要命。

    在場的其他人都與藥道人相處日久,對于他這張與真實年紀絕不相符的面容都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

    但賀一鳴確實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奇人,一個據說快一百五十歲的老人,竟然會有這一張二十多歲年輕人的面容。而且他還在用著一種長輩關心晚輩的神態和語氣和你說話,這種種感覺揉和在一起,確實是令人感到難以適應。

    只是,在藥道人和在場那么多人的目光注視之下,無論賀一鳴的心中有何怪異,都無法表現出來。

    他垂首,恭聲道::太師祖,弟子并沒有擺在任何門派之下,也沒有服用過任何類型的金丹。“

    藥道人的雙目陡然間如同電燈泡般的亮了起來,他的眼中充滿了震撼,但是在震撼之后,就是狂喜,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中那因為歡喜而几乎就要爆裂開來的情緒壓抑了下來,

    轉頭,他的目光瞬間落到了賀武德的身上,

    賀武德一臉的驕傲,道:"師傅,一鳴并未欺瞞與你,他沒有拜過任何人為師,所修煉的,都是我們橫山一脈的親傳功法,而且也未曾服用過任何金丹."

    藥道人頻頻點頭,滿臉喜色,道:"好,好,好,,,,"

    他接連說了三個號,隨后轉頭道:"一鳴,不是我不相信你,二十此事太過于重要,老夫也唯有求証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您老多心了."

    藥道人滿意的點著頭,道:"武德,你如今帶著一鳴上山,究竟是有何打算?"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竟然帶著一絲的緊張,以他的年紀,身份地位和實力,竟然也會有這種感覺,分明就是一顆心已經提了起來.

    賀武德向著他深深一躬,道:“師傅,昔日弟子被逐出門牆之時,您老曾經說過,若是弟子的后代能夠誕生一位先天強者,并且愿意加入橫山一脈,那么弟子就能夠將功贖罪,重返門牆。”他抬頭,目光中隱含了几分驕傲和几分激動,道:“師傅,弟子并沒有給您丟臉。”

    藥道人伸手,重重的在賀武德的肩上拍了一下。

    賀一鳴的心中再度的泛起了那種古怪的感覺,一個年輕人在拍著一個老人的肩膀表示安慰i,而那位老人的臉上卻滿是尊敬、欣慰和驕傲···

    他突然對藥道人這種不可··的駐顏朮感到了一種極度的羨慕,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藥道人轉首,肅然問道;“一鳴,你這一次前來,可是愿意加入我們橫上一脈?”

    賀一鳴微微躬身,道:“是,弟子確實是想要加入橫山一脈。”

    他的話中充滿了肯定,別說橫山之中還有這眾多的先天大師,與他們的交流足以讓自己在武道上的修為更進一步,就算是淡淡看在爺爺那執拗的,想要重返門牆的份上,他就不會拒絕了。

    得到了賀一鳴的肯定答復,藥道人終于是放聲長嘯,那笑聲中充斥著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就像是多年的郁結在這一刻被徹底的打散了似地。

    片刻之后,它才收斂了笑容,道:“好極了,想不到我們橫山一脈在數十年之后,終于再次誕生了一位長老。”他后退了一步,想著賀一鳴抱拳一躬,道:“賀長老,如今橫山中僅有老夫一人在此,所以請你在此峰暫居,等到山中長老盡數回返之時,一定為你開啟祖師堂,稟明列祖列宗,邀請你加入橫山。之后,橫山一脈中的所有的峰頭,就可以任你挑選了."

    周圍的那些人中,除了賀武德,賀來寶和賀武覲之外,其人人的臉色均是變了,特別是一開始動手的那些靈藥峰三代子弟,更是一個個面面相覷,

    開翫笑說,

    若是讓他們知道,這個年輕人將會成為本門中的第四位長老,那么他們就算是再多一個膽子,也是沒有那個膽子出手的了,

    而且,在見到了藥道人如此鄭重的禮節之后,這些人才反應過來,

    眼前這人的年紀雖然年輕,更是賀武德的孫子,但他既然已經成功的踏足了先天境界,那么就是本門的長老,身份之尊貴,遠非他們能夠企及的了.

    賀一鳴對此并無異議,道:"弟子任憑太師祖安排,"隨后他心中一動,問道:"太師祖,您不是在閉關煉丹么?怎么突然從山下上來."

    藥道人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尷尬之色,而賀武覲等人的臉色也是頗為古怪,不過在藥道人的面前,眾人都是不敢放肆,所以齜牙咧嘴的,卻硬是沒有一人發出絲毫的聲音。

    似乎是看到了眾人的表情,藥道人臉上一版,道:“你們都呆在這里干什么,難道不用去藥園照顧了,武覲,武德和來寶留下,其余人有什么干什么去。”

    面對老人家突如其來的怒氣,所有人都是心驚膽戰,齊齊應了一聲,頓時作鳥獸散,瞬間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待眾人離去之后,藥道人才臉色一變,呵呵笑道:“賀長老,既然你已經晉升先天,并且愿意加入我橫山一脈,那么也不用叫什么太師祖了,就叫我藥師兄或者是藥長老吧。先天長老之間,以師兄弟相稱,乃是我祖輩傳下來的規矩,禮不可廢啊。”

    這種情形賀一鳴已經遇到了不少了,從庭世光開始,先天大師之間的稱呼就不再以年紀來划分了。同樣的,在他成為了橫山易買得長老之后,與藥道人之間的關系也將會變得平等了。

    只是,瞥了眼賀來寶和賀武德,藥師兄這三個字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他微微笑著,道:“既然是藥長老之意,一鳴恭敬不如從命了。”

    賀武覲的目光望著賀一鳴,其實在他知道賀一鳴是一位先天大師之后,他就知道肯定會有這樣的一天。但是當他見到了賀一鳴真的獲得了藥道人的認可,并且百分之百能夠成為門中長老之時,心中卻是感慨萬千,那雙眼睛中的眼神愈發的復雜了起來。

    隨后,他的腦袋垂了下來,將心中的那點妒忌深深的掩埋了下去,然而,在他低下頭的那一刻,突然看到了他的雙手,那一雙手掌之上泛起了老人所特有的皺紋和老人斑。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年紀比起賀武德來,還要到了几歲,已經是大半個身子都入土的老人了,卻還要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豁然開朗了起來,當他再一次抬起頭來之時,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

    ,

    藥道人滿意的點頭,他突然輕咳一聲,道:"賀長老,老夫其實不是在閉關煉藥,而是前往群山之間采摘草藥罷了."

    賀一鳴大奇,張了張嘴,心中不以為然,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夸張了吧,竟然連賀武覲這個主持靈藥峰的弟子也要瞞在鼓中.

    順著他的眼睛望了一眼,藥道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不由地笑道:"其實這件事情峰中的弟子們大都知曉,數十年來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就連武德也不會奇怪了吧,"

    賀武德一臉笑容的點了點頭,顯然對此非常了解。

    賀一鳴頓時想了起來,前几日賀武覲上山返回值是,曾經說過扣關不成,洞府之內沒有反應。爺爺當時焦急萬分,先要強行破關進入,但是被賀武覲稍微的阻擋了一下,頓時就是心領神會,再也不管不顧了。

    由此可見,藥道人的這種做法并非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有著悠久的傳統了。最起碼連離此是十多年的爺爺都是司空見慣,不以為奇了。

    他心中暗自搖頭,水炫進的大弟子薛烈曾經說過,每一個先天強者,在百多年的人生經歷之后,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怪嗜。這些怪嗜或許并不大,但有時候卻會對身邊的人造成一定的影響。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這句話絕非是空穴來風。

    “師傅。”賀武德突地上前一步,他的聲音這一次可是有些低沉了:“弟子四人此次入山之時,曾經在途中發現了一種雙頭靈獸。這一只靈獸強大無比,二只頭更是能夠進行峰、火之力的先天吐息。”

    藥道人臉色又是一緊,他的雙目之中立即是精光四濺,里面更是有著一種期盼的神色,道:這支靈獸在那里?”

    賀武德笑道::師傅,一鳴這孩子出手,已經將這只靈獸誅殺了。”

    藥道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種種的點頭,由衷的道:“不錯,賀長老,你和武德的運氣真好啊。”

    其實,就在這瞬間,咬到人的心中已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如果賀一鳴他們僅僅是發現了靈獸,卻并沒有誅殺的話,那么他自然是要親自出手,若是出手誅殺了靈獸的僅有賀武德一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討要內丹,

    無論是在他的心中,還是在賀武德的心中,都將自己徹頭徹尾的當做了橫山一脈的人,既然有著這樣的好東西,當然是要交給門派提煉金丹,當然,門派中也不會虧待交出內丹的弟子,雖然不見得會將先天金丹賜下,但肯定會有著大量的補償,并且會獲得重用,

    但如今獵殺了靈獸的卻是賀一鳴,若是他老人家就這樣不識相的討要,那么賀一鳴礙著賀武德的面子,表面不說,內心中也絕對不會愉快,若是因此而心生芥蒂,讓這位年輕的先天強者對橫山一脈生出而新,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呢。

    畢竟,就算擁有了先天金丹,也未必能夠百分之百的保証,可以順利的今借到先天境界。但賀一鳴卻是一個活生生的先天強者。藥道人就算是再笨,也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取舍了。

    賀武德向著賀一鳴使了一個眼色,一張老臉中音樂可見一絲得意。

    賀一鳴微微一下,手腕一翻,頓時多了一個小小的玉瓶,道:“藥長老,這里就是我從那只靈獸上獲得的內膽,聽聞藥長老煉丹之朮天下無雙,而家祖重返橫山,更是一件大喜之事,此物就權當禮物,贈送與您老吧。”

    在進入橫山之前,他的心中或許還會有所不舍,但是在聽了賀武覲的話,眼前這位藥道人在太上長老之前,放棄了為自己謀利,而是請求讓賀武德重返門牆的要求之后,他對于眼前的這位素未平生的長者,就充滿了敬仰和感動,

    白色大石的事情,他還不至于隨意泄露出去,但二顆靈獸內丹,他絕不吝嗇了.

    藥道人的臉上也是現出了驚喜之色,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如果說普通靈獸對于世家來說,是最為重要的寶貝,那么,五百年以上的先天靈獸對于這些隱世門派,就是最為重要的東西了,

    先天靈獸的內丹就放在眼前,哪怕是以藥道人的修養,也是不由地怦然心動。

    打開了玉瓶以看,藥道人先是一怔,隨后訝然,緊接著就是難以置信的驚喜。

    “賀長老,怎么會是二顆……先天內丹?”

    賀一鳴雙手一聳,道:“我也不知道,那只靈獸生了二只頭,每一只頭里面都有著一顆內丹。”他頓了頓,好奇的問道:“藥長老,這是什么靈獸?”

    藥道人頓時是瞠目結舌,他考慮了半晌,苦笑道:“我也不知,不過據古書記載,凡是體內二只內丹著,均是變異靈獸。無論是靈獸的實力,還是內丹的效果之強,都要遠勝于普通的先天靈獸。”他欣喜的道:“如是普通的先天靈獸的內丹,老夫僅有三成把握能夠煉制出先天金丹。但是這種變異靈獸的內丹,那么在老夫的手中,起碼有五層的把握可以煉制成功。”

    賀一鳴心中大動,他隱約的覺得,那只雙頭靈獸的變異,肯定與白色大石有關,只是 究竟有何關系,卻還要在日后慢慢探索才是。

    藥道人小心翼翼的將玉瓶收入了懷中,沉吟了一下,道:“賀長老,雖然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橫山門規,也不會虧待獻出先天內丹的門下。若是這兩顆內丹都成功煉制出先天金丹,那么我保証,其中肯定有一顆的支配權,會交到你的手中。”

    賀一鳴這才滿意的點頭,道:“藥長老,我還有一事相求,還請您應允。”

    藥道人大袖一擺,道:“賀長老有事,只管請說,只要老夫力所能及,就斷然不會推辭。”

    “那就多謝藥長老了。”賀一鳴雙目中閃過了一道驚喜之色,道:“我想要跟隨長老,學習煉丹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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