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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十四郎】江山如此多梟 (已完結)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零八章 八月芳菲



    崇明島,帕隆。

    晨曦比往日更早一點的出現在帕隆的上方,籠罩著這座崇明島上最富有象徵意義的集鎮。太陽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所以不敢有絲毫的遲到心理,準時地將它的金光灑落在帕隆各色各樣的建築物頂上,將它們都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芒,顯得格外的絢爛奪目。

    帕隆,所以說它的象徵意義要比實際意義大,乃是因為這座集鎮實在太小,小到只有十幾棟不太像樣的建築物,而且還有部分都是茅屋。帕隆乃是崇明島的土著居民自發的建立而成,土著居民們當然不會擁有大量的資金,也沒有什麼比較先進的建築材料,能修建起茅草屋就不錯了何況,這座集鎮只是用來和崇明島的外來統治者磋商用的,一年用不了幾回,甚至幾年也用不了一回,當然沒有人願意花費更多的資金去進行維修保養。

    不過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一座古老的集鎮,已經有五十年的歷史。從唐川帝國的海軍艦隊在唐浪元帥的率領下,踏上崇明島的土地,正式成為這裡的統治者,帕隆的歷史就存在了。如果要嚴格考究的話,帕隆的歷史比澄海港還要久遠,它是崇明島上名副其實的最古老的集鎮。

    迎著早晨的陽光,楊夙楓踏上了帕隆集鎮的古老的泥土路。

    這是沒有絲毫修飾地泥土路。真的只有純粹的黃土,帕隆的所有道路都是這樣的。因為昨晚剛剛下過大雨,所以泥土路顯得特別的泥濘,而且還顯得坑坑窪窪地,時不時地還有一個黃水窪,看上去好像長了無數的爛疤痕似的。

    楊夙楓淡然地走在泥土路上面。似乎覺得沒有什麼所謂,反而覺得好像回到前世的貴州省,那裡的道路也是這樣的。但是他身邊的虞嫚嬡等女子可有點吃不消了,蘇菲瑪韻等人都穿著很精緻的布鞋,沾染了黃土實在太難看了。尤其是虞嫚嬡,今天打扮得極其的雍容華貴,高傲冷艷,風情萬種,可是這段黃土路卻的地確確的破壞了情調,使得她的長裙不時地會沾染骯髒的泥水。

    這位東海堂的高貴女老闆。什麼時候看見過這樣惡劣地環境?要不是因為楊夙楓的原因,她早就要甩手而走了。這在她看來,的確不是人呆的地方。

    楊夙楓所以偕同虞嫚嬡同時出現在這裡,乃是因為楊夙楓覺得他有必要攜帶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在必要地時候。可以幫助自己說話。他對自己的說話水平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因為一言不合就拔刀相見地事情,在歷史上也不少見,他可不想犯類似的錯誤,尤其是在崇明島這個距離根據地太遙遠的地方。

    藍羽軍這次到帕隆來。目的和之前的外來統治者也差不多,都是希望和崇明島的土著居民有一個官方上的接觸,例行公事的接觸。至於接觸的根本目地。似乎也歷來都差不多,總之是心照不宣。外來的統治者希望和土著居民相安無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還可以提供部分的食品幫助;而土著居民則希望外來的統治者不要破壞自己的生活,不要採取高壓的政策來鎮壓當地的地方勢力,大家和平共處,如果能夠提供一些援助就更好了。

    帕隆集鎮的泥土路兩邊,零零散散的站了一些當地的土著居民,大約有三四百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都用很冷漠的眼光看著迎面而來的楊夙楓,似乎覺得他好像透明的一樣,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怒哀樂的表情,好像外來統治者對於他們來說,存在與不存在都是一樣的。

    事實上,在歷史上,崇明島的外來統治者的確和當地的土著居民沒有什麼緊密地聯繫。

    帕隆集鎮上很少能夠看到藍羽軍的士兵,只有部分要害位置有海軍陸戰隊的士兵站崗。楊夙楓並不想給別人營造一種大軍壓境的情形。雖然歷屆的外來統治者,每次到來帕隆的時候,都會耀武揚威的帶上大量的軍隊,以炫耀自己的武力,讓這些不知道世面的土著居民們屈服。不過在楊夙楓看來,藍羽軍沒有必要這麼做,澄海港發生的戰事已經在土著居民中傳開,他們已經知道了藍羽軍力量的強大,自己沒有畫蛇添足的必要了。

    當然,在背地裡,藍羽軍不能沒有絲毫的防範。辰寧已經率領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狙擊手們躲藏在暗處嚴陣以待,他們佔據了帕隆集鎮上所有建築物的最高點,虎視眈眈的看著下面的動靜,黑洞洞的槍口封鎖了帕隆的每一個進出口。而在距離帕隆大約三公里的地方,也靜悄悄的埋伏有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一個精銳的步兵連,一旦有意外,只需要十五分鐘就能夠趕到。

    負責警衛楊夙楓安全的,乃是蘇菲瑪韻和她精心挑選的警衛隊,三十六名女扮男裝的女警衛戰士。她們都穿著嶄新筆挺的軍裝,腰間束著帕萊德手槍,顯得精神抖擻,英姿颯爽。楊夙楓的身上,也攜帶有一支帕萊德手槍。這種手槍有八發子彈,性能要比五四手槍還要好,這是他最後的防身武器了。

    不過,楊夙楓並不覺得當地的土著居民們會對自己不利,他們才不會做這種玩火自焚的蠢事。歷來的外來統治者,也沒有人在崇明島意外身亡的。

    作為崇明島土著居民的代表,燦迪老人已經在宴會廳的門口等待楊夙楓多時。他是名副其實的老人,今年已經八十九歲了,但是身子骨還是很硬朗,走路不需要枴杖,思維也依然清晰。作為土著居民中地三個最大部落的領頭人。還有他的他的年齡和見識,使得他毫無疑問的成為土著居民的精神領袖。

    作為生活了幾乎一個世紀地老人,燦迪老人已經接觸過太多的外來統治者,無論是來自唐川帝國還是別的國家,早已經寵辱不驚,見怪不怪。

    但是。楊夙楓的出現還是讓他吃驚。

    因為楊夙楓太年輕。

    楊夙楓年輕到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那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如果說就是這個年輕人指揮自己的部隊打敗了瑪莎國的海軍,簡直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燦迪首領,你辛苦了。」楊夙楓淡淡的說道,主動地伸出手來。

    燦迪急忙回過神來,彎腰和楊夙楓握手。他終於確信,這眼前地一切都不是虛幻的,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就是眼前這個青年人率領自己的軍隊打敗了號稱天下無敵的瑪莎國軍隊。燦迪老人不禁多看了楊夙楓幾眼,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什麼,蒼老地臉龐居然微微泛紅。似乎顯得有點兒激動。

    虞嫚嬡手挽楊夙楓,溫柔而高雅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燦迪老人躬身向她行禮,但是沒有親吻她的手指。

    虞嫚嬡神情淡然而高貴,眼睛熠熠生輝,只是淡淡地微笑著。面對燦迪稱呼她為「夫人」坦然接受,一點也不在乎蘇菲瑪韻的臉色。不過無論從哪個方面講,她都地確像是一位高貴典雅的貴夫人。

    在燦迪老人的引領下,楊夙楓緩步而入宴會廳。

    這座宴會廳乃是帕隆最偉大地建築,也是帕隆唯一一棟會維護保養的建築。雖然全部都是木製結構。但是龐大恢宏的規模,畫梁雕柱,充滿了唐式的風格。光是裡面的陶瓷擺設,就可以想像得到昔日的輝煌。楊夙楓一眼就能夠看得出那是唐川帝國出產的最上等的景德鎮陶瓷,而且還是最上等的專屬於貢品地系列。

    楊夙楓的腳步忽然停住。

    他的眼神凝結在宴會廳左側的一個雕像上。

    「這個是什麼?」楊夙楓好奇的問道,目光熠熠的看著那個雕像。

    「這是唐浪元帥賞賜給我們的複製品……」燦迪老人不明所以的說道。

    楊夙楓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珮,遞給燦迪老人,漫不經意的說道:「跟我的一模一樣,你看看。」

    誰料燦迪老人一看到這個玉珮,突然間臉色大變。忽然間撲通一聲的跪下,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誰也想不到白髮蒼蒼的燦迪老人居然會這樣的虔誠的跪在楊夙楓的面前。

    楊夙楓退後兩步,皺眉說道:「你做什麼呢?」

    蘇菲瑪韻急忙上去扶燦迪老人。

    但是燦迪老人拒絕了,依然跪著,顫抖著說道:「這塊玉珮是你的嗎?你……你……和唐浪是什麼關係?你……是唐浪的後人……」

    楊夙楓茫然的說道:「我和唐浪有什麼關係?」

    燦迪老人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以為你是他的……他的……你真的和唐浪沒有關係?」

    楊夙楓搖搖頭,聳聳肩說道:「我也想有關係,不過可惜沒有,別人乃是天下聞名的海軍元帥,我怎麼有資格和別人攀親?就算我想,恐怕他也不給吧?」

    燦迪老人抬起頭來,凝視著楊夙楓,臉色陰晴不定,顯然有點失望,又有點如釋重負,好一會兒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其餘眾人都面面相覷,一會兒看看楊夙楓,一會兒又看看燦迪老人,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燦迪老人又看了看虞嫚嬡,臉上的神色也是陰晴不定的,喃喃自語的說道:「那時候唐浪來,身邊也有個這麼美麗高貴的女人……我以為他是唐浪的夫人,我也叫他夫人……後來才知道不是,她是皇帝的老婆,是娘娘……可是她跟唐浪真的很配對啊!居然嫁給了皇帝,真是可惜了……」

    楊夙楓皺皺眉頭,沒有說什麼。

    虞嫚嬡卻有點高興。含笑不語,似乎對夫人這個稱謂相當地喜歡。

    此後,燦迪似乎情緒明顯的受到了刺激,絮絮叨叨的講述的都是唐浪的故事。

    雖然他的敘述很零亂,但是楊夙楓還是可以聽得出他地意思。在崇明島的歷史上,這些土著居民們只服從過一個人的統治。那就是唐川帝國第一個登上崇明島的統治者,唐浪。唐浪之所以能夠得到土著居民的擁戴,援引在於他不曾像其餘的統治者那樣,只知道欺壓或者利用土著居民,他是真心的幫助這些土著居民改善生活,並且為他們做了不少事實在是的事情。

    「其實,你們也想過上幸福的生活?」楊夙楓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原來的理解也許錯了。這些土著居民並不像他們所說地那樣閉塞,他們也嚮往文明的生活,他們也許並不想一路的野蠻下去的。

    「但是沒有人的幫助。我們只能夠勉強地生存下去……那個時候,唐浪元帥就站在這裡,跟我們說,他會上奏朝廷,讓我們享有國民待遇。會將國家的優惠政策帶給我們的……可惜,自從他回去以後,不久就死了,然後就沒有了下文……唉,那時候他還年輕。健壯得很,怎麼會得病就死了呢?」老人絮絮叨叨的說道,蒼老的聲音裡充滿了感慨。

    「唐浪病死地?」楊夙楓隨口說道。

    忽然間。他覺得某些地方有些蹊蹺,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驀然腦袋裡靈光一閃,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那就是唐浪和岳神州兩人的死因似乎從來都沒有聽人提起過,世上流傳地都是兩人的功績,對於他們年老體衰的事情隻字不提,難道他們都是自然的正常老死的?

    「唉!」燦迪老人悵悵的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以我老兒的眼光看來,唐浪是絕對不可能病死的。但是他就是死了,真是天妒英才……」

    不知道為什麼,楊夙楓忽然覺得內心裡沉甸甸的。

    走入宴會廳,分賓主坐下,燦迪老人拍拍手,叫人上茶。

    一個穿著粉紅色小裙子地土著小姑娘低著頭,羞答答的端著兩杯茶出現在宴會廳的側門。蘇菲瑪韻看了她一眼,沒有怎麼在意。小姑娘身上的衣服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很妖艷,實際上卻顯得很低俗,基於這個原因,虞嫚嬡也只是大致的瞥了她一眼,也沒有怎麼留意。

    但是楊夙楓卻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刺入骨髓裡面的冰冷,好像要將自己的心臟凍結,那感覺就如同上次在蘇克羅遇刺一樣。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跳起來,同時將虞嫚嬡往旁邊一推,然後飛快的拔出了帕萊德手槍,指著那個端茶的女孩子冷喝:「站住!」

    就在眾人一片愕然之間,只看到那個端茶的小女孩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跟著四周的空氣瞬間凝結。她驀然抬起頭來,頓時露出潔白如玉的臉龐,絕美秀麗,無以倫比。

    這不是芳菲青霜是誰?

    蘇菲瑪韻本能的吼叫道:「刺客!」

    所有的女警衛戰士急忙拔槍,但是她們一時間甚至尚未意識到刺客是哪個。

    然而,芳菲青霜的動作實在太快,她只是輕輕的一揚手,手中的托盤就旋轉起來,好像飛舞的風車一般,兩個茶杯如同迅雷閃電一樣的砸向楊夙楓,風聲淒厲,好像地獄的呼號。

    楊夙楓的臉被寒冷凍結成了青灰色,眼睛裡一片的血紅,但是身體還算勉強站穩。他不假思索地舉起帕萊德手槍連續扣動扳機,同時身體也向門口處飛奔而出。

    他身體內的神秘能量雖然不能用來練習武功,但是對於他的感覺意識和動作卻具有很大的改善作用,他的觸感和感覺都一樣的敏銳,奔跑的動作也要比常人快速多了。

    子彈擊碎了兩個茶杯,茶水飛濺,碎片擊中了燦迪等人,鮮血隨即飛濺而來。

    芳菲青霜看著楊夙楓的身影,發出一個輕蔑的冷笑,雙手一揚,跟著渾身一震,粉紅色的小短裙紛紛的碎裂紛飛,露出裡面的白色束身勁裝,曼妙曲線表露無遺。

    在座地男人們雖然都感覺危在旦夕,但是依然被其美妙的身材所吸引,情不自禁的一頓。

    只有楊夙楓毫不停步的搶向門口的位置,甚至連回頭的動作都沒有。

    他必須在芳菲青霜殺死自己之前跑到門外地空地上,否則,自己就死定了。宴會廳的外面乃是開闊地。四周的建築物頂端上都有藍羽軍安排的狙擊手,相信以他們的實力,肯定可以讓芳菲青霜吃不了兜著走。芳菲青霜之所以要選在室內刺殺自己,也是考慮到狙擊手的原因。

    再快的動作,也快不過步槍子彈。

    然而,不幸的是,芳菲青霜似乎也明白他的心思。

    芳菲青霜冷冷的笑了笑,潔白地手指輕輕一點,似乎有什麼東西脫手而去。

    虞嫚嬡隱約看到空氣裡有什麼東西閃動了一下亮光。

    「暗器!」蘇菲瑪韻尖叫起來。

    楊夙楓看也不看,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反手開槍射擊,身體還在繼續的奔跑。

    子彈在半空被擊落。

    擊中它們的,乃是三枚極其細小的繡花針。

    三枚繡花針都深深地插在彈頭上,但是沒有穿透彈頭。

    芳菲青霜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有想到自己精心修煉的繡花針居然被楊夙楓準確無誤地擊中。

    楊夙楓終於成功地搶到了門口的位置。

    芳菲青霜咬牙切齒的一縱身。好像閃電一樣的撲出來。

    她的純白色身影,真地好像一道閃電,轉眼就到了楊夙楓的眼前。

    但是,楊夙楓也同時扣動了帕萊德手槍的扳機,一連串地子彈呼嘯而出。

    芳菲青霜當然知道槍械的利害。在楊夙楓的手指剛剛叩動扳機的時候,凌空一翻身,讓過了貼身而過的子彈。不經意間看到自己的數縷秀髮被子彈割斷,她來不及惋惜,右手在腰間一抽,一道寒光立刻在天空中伸展開來。

    劍!

    一劍在手,芳菲青霜頓時煞氣籠罩整個宴會廳。

    然而,就在芳菲青霜抽劍的時刻,同樣的,也有兩道雪白的人影好像閃電一樣地衝向她,那動作的迅速。並不在芳菲青霜之下。兩條人影一左一右,瞬間就到了芳菲青霜的身邊。

    芳菲青霜的瞳孔頓時收縮,不假思索的舉劍。

    然而,已經晚了。

    「彭!」三條雪白的身影狠狠地撞在一起,隨即紛飛。

    芳菲青霜的身影彷彿在半空凝結了,靜止不動,只有長劍片片破碎,碎片好像陽光一樣的灑落下來。

    另外一條人影卻剛好落在楊夙楓的身邊,腳步一著地,立刻向後滑開,但是依然沒有站穩,身子趔趄的幾乎撞在楊夙楓的身上。楊夙楓急忙伸手將她挽住,順勢將她抱在懷裡,但覺清香撲鼻,低頭一看,那不是宮紫嫣是誰?

    宮紫嫣喘著大氣,秀麗輕巧的嘴角邊溢出了一絲絲的鮮血,顯然受傷也不輕。不過她一把就推開了楊夙楓,微微吸了一口氣,隨即雙腿一蹬,就消失在宴會廳的最裡面!

    楊夙楓急忙扭頭,剛好看到另外一個白衣人影也是勉力的支撐著站起來,嘴角邊同樣有鮮血溢出。這也是楊夙楓有印象的,雖然自己還不曾真正和她見過面,但是兩人自從寶應府開始,兩人的命運就開始相連了。正是她的聖靈丹,讓楊夙楓始終處於肉慾的極度渴望中。

    這個白色人影,自然就是幽若紫蘿!

    和宮紫嫣相比,幽若紫蘿顯然年紀要大一些,成熟一些,冷艷一些,而且眼睛更加的尖銳。她的身材,和虞嫚嬡倒有些相像,同樣的堅挺,同樣的高挑,只是神情比較寒冷,輕易沒有人可以接近。

    這是芳菲青霜的第二次出現,也是幽若紫蘿的第二次出現,看來,兩人的確是對上了。

    幽若紫蘿似乎傷勢也不輕,但是輕功依然敏捷,一下子就飛了起來,姿態優雅的「飄」入一座茅草屋裡面,也消失不見。

    楊夙楓急忙舉起手,示意周圍的狙擊手們不要開槍。

    這時候,蘇菲瑪韻和虞嫚嬡等人才蜂擁而出,個個臉色蒼白。

    啪!

    凝聚在半空的芳菲青霜掉落在地上。

    蘇菲瑪韻等人一擁而上,將她捆住,但見芳菲青霜雙目圓睜,惡狠狠的盯著宮紫嫣和幽若紫蘿離開的去向,可是卻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你們……卑鄙!」芳菲青霜慘叫一聲,吐出一口極大的鮮血,隨即身體一軟,就暈死了過去。

    她的鮮血剛好吐在楊夙楓的身上,頓時鮮血淋漓。

    虞嫚嬡伸手就打了她一個耳光。

    芳菲青霜想要反抗,但是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再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是無奈的嘶啞的叫道:「宮紫嫣,幽若紫蘿,你們兩個賤人,你們一起襲擊我……」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你襲擊我,他們襲擊你,有什麼不對嗎?」

    芳菲青霜沒有說話,只是呸的一聲將一口口水吐在他臉上。

    虞嫚嬡一伸手,就點了她的穴道,芳菲青霜再也沒有了聲息。

    楊夙楓這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感覺到有點從鬼門關回來的心有餘悸。

    要不是宮紫嫣和幽若紫蘿同時出手,自己還真的有點危險了。

    平心而論,宮紫嫣和幽若紫蘿並沒有想到過要一起襲擊芳菲青霜,兩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反而芳菲青霜只是一個小輩,聯袂而上有失身份。只是兩人都在暗中守護楊夙楓的安全,發現楊夙楓情勢危急,只好全力出手營救,結果半路才發現這個情況,也來不及收手了,這時候誰要是收手誰肯定倒霉,因此反而變本加厲,全力以赴,力保自己不吃虧。

    這也是芳菲青霜為什麼一招之內就被重創拿下的根本原因,就算她武功真的很高,在猝不及防之下,突然承受兩個比自己武功還高的人的襲擊,那也是萬萬難以承受的。何況宮紫嫣和幽若紫蘿兩人拼著自己受傷,也總比死亡好,因此出手毫不留情,都是要致芳菲青霜於死地。

    尖銳的哨子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藍羽軍的警戒部隊紛紛的趕來,海軍陸戰隊的官兵頃刻就封鎖了帕隆集鎮的所有出入口,挨家挨戶的搜索可疑的人物,鬧得雞飛狗跳的。但是楊夙楓很快下令,不要繼續搜索了,部隊全部撤走。

    宮紫嫣和幽若紫蘿也受傷了,他必須給她們創造逃跑的機會,免得弄巧成拙。

    部隊很快散去。

    縱然如此,藍羽軍在瞬間表現出來的行動能力,也令以燦迪老人為首的土著居民大開眼界,同時也暗自心驚,他們都在暗中的告誡自己,這是一支更加不能招惹的虎狼之師。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今日的宴會談判肯定是無法進行了。

    燦迪老人建議明天再做商量,待楊夙楓先壓壓驚。

    楊夙楓點頭答應,他的確需要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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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零九章 芳菲凋零



    芳菲青霜交給了虞嫚嬡去處理,虞嫚嬡朝楊夙楓做了一個曖昧的神秘莫測的笑容,帶了芳菲青霜走了。

    蘇菲瑪韻等人詳細的幫楊夙楓檢查了身體,確信他沒有大礙才放心,同時將此事緊急上報了鳳采依、藍楚燕、蘇菲采薇、克麗蘇娜等人,自然少不了姐妹們的一頓批評。丹鳳行宮婦聯明確的表示,以後不許楊夙楓再這樣隨便的出動,必須做好足夠的安全保護,經過丹鳳行宮婦聯批准才可以行動。

    蘇菲瑪韻自己悄悄地吐了吐舌頭,你們說得好聽,你們要是在他的身邊,還不是百依百順的,現在要我來做醜人啊,我才不幹呢!現在我要是再將虞嫚嬡的事情告訴你們,你們還不殺了我啊!算了,我才不告訴你們了,順其自然吧。

    到晚上,華燈初上的時候,剛吃過晚飯不久,虞嫚嬡就來找楊夙楓,在他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話,楊夙楓就站了起來,跟隨她進入了另外一個房間。

    楊夙楓進門以後,看到房間裡面放了一張長寬各兩米的大床,床上罩著潔白的軟和輕紗,床外還圍了一圈薄薄的白色輕紗。穿上隱約有一個少女的人影仰面躺著,發出輕微的呼吸。楊夙楓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虞嫚嬡伏下身去,幫他將把外袍和鞋子脫掉,然後分開薄紗,示意他輕輕地爬到床上。

    紗帳一開。楊夙楓只覺一陣少女特有地清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精神舒爽。而眼前的景像,更令他覺得如在夢中,恍若夢幻。但見一個清麗動人的絕色美女,嬌慵地躺在床上。高聳的胸脯微微的起伏,那不是芳菲青霜還是誰?雖然知道虞嫚嬡給自己安排了好一切,但是當這一切來臨的時候,楊夙楓還是感覺到一點點地口乾舌燥。

    彷彿專門為了挑逗楊夙楓的慾望,虞嫚嬡故意讓芳菲青霜身上除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絲衣外,什麼都沒穿,堅挺柔嫩的雙峰上點綴著兩顆粉紅色的乳頭,晶瑩勝雪的肌膚,盈盈一握的纖腰以至柔亮的陰毛隱約可見,襯托著她那嬌美聖潔的不可方物的容顏。把楊夙楓看到慾火越來越旺盛。芳菲青霜實在太美,美得令他不敢正視,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但是他對芳菲青霜地印象也實在太深,深到甚至有點神經質的地步。

    自從那日在丹鳳府目睹了芳菲青霜的驚人武藝以後,楊夙楓心裡就始終都有一個陰影。那就是自己如何去對抗她的刺殺。論單打獨鬥,一萬個楊夙楓也不是芳菲青霜的對手,她只要輕輕地勾一勾手指,自己都要沒命。隨後,芳菲青霜的陰影一直籠罩在他身上。蘇克羅遇刺以後更加如此,有時候連做夢都夢到自己死於芳菲青霜的劍下,而且死狀極慘。

    現在。芳菲青霜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哪怕要付出天大地代價,他也要狠狠地將她徹底的摧毀。即使日後芳菲青霜會將自己剁為肉醬餵狗,今晚也要好好的享受她地軀體。反正帝國的報紙已經將自己描述成古往今來的第一大強姦犯,這種事情也就不在乎再多一件兩件了。

    芳菲青霜也意識到有陌生人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是陌生的男人氣息,她頓時驚醒。

    「你是……楊夙楓!」芳菲青霜咬牙切齒的罵道,想要掙扎起來,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分毫。全身的穴道都被禁錮住了。她發現了自己的身軀幾乎是赤裸裸的暴露在男人地淫穢的眼光下面,頓時心頭一片死灰,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即將接受的凌辱。保存了十九年的清白,就要毀於一旦。

    「你不是想殺死我麼?現在來殺我啊!」楊夙楓笑嘿嘿的獰笑著說道,好像是一頭狼終於看到一隻羊,不,準確來講,是一頭公羊遇上了一隻受傷的母狼,急切地迫不及待的想要報復。

    楊夙楓一邊說著,一邊把芳菲青霜的身體按住,俯下身去,嘴巴像雨點一般落在芳菲青霜的小嘴、俏臉、粉頸、緊閉的眼睛和頭髮上,充分的吮吸著處女特有的芳香。每次發夢夢見芳菲青霜刺殺自己以後,他醒來以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樣徹底的將她凌辱,讓她從此臣服於自己。

    芳菲青霜倔強的不停地掙扎著,扭動著,想要逃離楊夙楓的魔掌。但雙方的力量相差太遠了,她的武功和內力早就被虞嫚嬡精心的禁錮,根本不能發揮,現在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手無抓雞之力的小姑娘。她的掙扎不但毫無用處,而且二人肉體間的磨擦,反而使楊夙楓的性慾更加高脹,心頭的征服感更加的強烈。

    楊夙楓一下跨坐在芳菲青霜動人的身體上,毫不理會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的粉拳,雙手一把抓住了她身上唯一的白色絲衣的衣襟,用力地向左右一分。

    「嗤……」的一聲脆響,芳菲青霜胸前的衣服被無情的撕碎。

    楊夙楓只覺眼前一亮,芳菲青霜那一雙雪白柔勻的嫩乳從破衣中彈出,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芳菲青霜發覺自己珍藏多年的隱秘被惡魔窺視和賞玩,頓時羞憤難當,欲咬舌自殺,不料忽然發覺自己已經連咬舌頭的力氣都沒用了。虞嫚嬡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辦法,居然使得自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雖然意識清醒,可是卻毫無力氣。想到要在清醒的情況下,接受命運屈辱的洗禮,她心裡在不停的滴血,恨不得立刻的死去。

    「我說過,凡是傷害我的人,我一定會十倍地奉還的。你是第一個。蝶楓舞是第二個,我會讓你們變成真正的女人的。」楊夙楓忽然微笑著說道,聲音裡面充滿了柔情。

    但是說完這話,楊夙楓就一把將芳菲青霜的身子翻了過去,然後坐到她的背上去,手上卻是毫不停頓。拿起旁邊早就準備好地絲帶,將芳菲青霜的雙手拉到背後,用那些絲帶牢牢的綁起。芳菲青霜只能無力的掙扎著,卻絲毫影響不了楊夙楓的動作。

    把芳菲青霜的雙手綁好後,楊夙楓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正在掙扎不休的玉體,他忍不住伸出了雙手,「嘶……」的一聲,芳菲青霜身上的那件白色絲衣被一分兩半,露出了她光滑柔潤的玉背和渾圓雪白地臀部。少女最後的秘密也暴露無遺。它是那樣的嬌嫩,又是那樣的新鮮,靜靜地等著主人來採摘。

    楊夙楓情不自禁的伸手,狠狠地抓住了芳菲青霜地美臀,只覺觸手處溫潤柔軟。令人愛不釋手,忍不住又用力抓了一下。誰知這一抓在他來說是享受,對芳菲青霜來說卻是羞痛難當,雙腳猛力向後一蹬,幾乎把楊夙楓蹬了個滿臉花。

    床邊的虞嫚嬡刷的拔劍。被楊夙楓制止了。

    楊夙楓幾乎被蹬到,不禁暗怪自己大意,想想只要把這雙美腿也綁上了。那這美女還不是任自己魚肉,何必冒這個險呢?雖然自己不喜歡SM,但是如果她喜歡的話,那也沒有辦法了。

    想通了以後,楊夙楓把芳菲青霜翻回俏臉向天的姿勢,然後去綁她地雙腳。芳菲青霜知道如果雙腳如果再被楊夙楓綁上,那就大勢己去了,因此拚命掙扎,但女孩子畢竟力弱。過不多久,楊夙楓拼著又捱了芳菲青霜兩記玉腿,終於把她的雙腳分了開來,緊緊的綁在兩邊地床沿上。

    把芳菲青霜縛好後,楊夙楓脫光了自己身上剩餘的衣服,然後雙手齊出,用力地抓住了芳菲青霜那雙嬌嫩雪白的美乳,毫不憐惜的、盡情的、肆意的揉弄著。他要將自己過去承受的壓力和陰影,遭受的驚嚇和苦難,全部都通過她的身體來發洩。

    「唔……呀……啊……」受到楊夙楓粗暴地玩弄,芳菲青霜不禁發出了痛苦的呻吟,眼中流出了屈辱的淚水,身體也掙扎得更厲害了。她的內心已經完全的撕碎,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結局。她是摩尼教高高在上的聖女,也是摩尼教奪取政權成功以後的皇后,無論哪一個身份,都是高不可攀的,絕對沒有人可以在違背她的意願的情況下得到她的身體。

    但是楊夙楓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裡,依然在用力地揉弄著眼前這絕世美女那細滑柔嫩的乳房,似乎要把芳菲青霜過去所給他的屈辱,全都發洩到這一雙飽滿柔嫩的乳房上。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病態,那就是對方的反抗意志越強烈,對方的身份越高貴,自己就越充滿了要佔有她的慾望,反而是那些自動的送上門來的女人,自己的興趣越來越弱了,甚至包括床前的虞嫚嬡,他都可以忍受。

    看到芳菲青霜婉轉嬌吟拚命掙扎的樣子,楊夙楓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興奮和刺激。他現在已經極度的不缺女色,甚至可以說是女色氾濫,但是,平常一眾女子跟他親熱時,都是求之不得,欲拒還的,盡力配合,哪有像芳菲青霜這樣盡力掙扎的,這種從來未有的感覺,觸動了埋藏在他血液裡那種粗野狂暴,而這種肉體和心理的感覺刺激得他的男兒本色不住發抖,幾乎就要噴出去了,連忙深吸一口氣,把那種衝動壓了下去。

    看著芳菲青霜橫陳的玉體,楊夙楓突然心中衝動,一下跨上了芳菲青霜的嬌小的身軀,騎坐在她赤裸裸的美麗胴體上,然後用力的抓住了芳菲青霜那雙柔潤嬌嫩的乳房,將他那雄赳赳的男兒本色夾在她的乳溝中,不停地來回抽送。他內心裡有一股強烈的罪惡感,那就是要讓芳菲青霜承受前所未有的凌辱。

    「啊……」芳菲青霜不由自主地呻吟著,只覺得雙乳間被楊夙楓放了一根硬硬暖暖的東西,不停地抽送磨擦著。磨得她心裡怪怪地,不知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又在怎樣羞辱她了。但是她己打定主意,不會看這個大壞人一眼,然而,緊閉眼睛的她,身體上的感受卻更加的強烈。她覺得那個東西抽動得更快了。於是她更用力的掙扎,一方面是不讓這壞人如願,也為了想要借身體地動作來驅走那種怪異的感覺。

    芳菲青霜身體的有規律的扭動,把陣陣前所未有的快感送到楊夙楓身上,讓他刺激的大叫起來,忍不住的雙手越抓越有力,男兒本色抽送越來越快,盡情地凌辱著眼前這個貞潔神聖的摩尼教第一美女,那種強暴的暢快感覺使他很快就到達了快樂的頂點。不久,楊夙楓只覺背脊一陣酸麻。一團團乳白色地生命精華源源噴出,灑滿了芳菲青霜的粉頸和胸前。

    芳菲青霜雖然守身如玉,但是也心知肚明那是怎麼回事,內心裡更加的絕望了。

    楊夙楓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摩尼教的真神也不會眷顧自己。

    芳菲青霜軟軟的躺在那裡無力嬌喘著。白嫩地胸脯快速的起伏著,身上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顯得更加的光滑和潔白。楊夙楓留在她頸子和胸脯上的粘粘臭臭地液體令她很不舒服,但是她無法擦拭,而且她也實在是筋疲力盡了。剛才的掙扎幾乎把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都搾光了。是那種要守護自己神聖地貞操的那一份執著,讓她可以一直支持到楊夙楓離開她的身體為止。

    但是,短暫的休息過後。楊夙楓捲土重來,而且動作更加的凶狠。

    楊夙楓盡力的玩弄著眼前這美女誘人的身體,感受著她所忍受的痛苦和屈辱,他覺得說不出的痛快感和征服感。強烈地報復心理刺激著他,他想得到這美女!他可以得到這美女!他現在就要得到這美女!

    想到這裡,楊夙楓迅即地坐起身來,把那將芳菲青霜雙腳固定住的布條解了開來。

    劇烈的痛楚一波波地傳來,耳中聽見楊夙楓的喘息聲越來越響,芳菲青霜只希望全能的真神讓自己快點死去。把她從這屈辱痛苦的深淵中解放出來。

    就在這時,芳菲青霜突然覺得楊夙楓的手和他的人都離開了她的身體。

    「難道真神真地聽到了我的要求?」芳菲青霜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果然,她看到楊夙楓正在解開對她的束縛。

    她不太敢相信她的眼睛。

    不過她的喜悅維持不了多久,當楊夙楓淫笑地再次爬上她的玉體時,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看來摩尼教的真神己經放棄她了,這世上己沒有任何力量去改變這事實,她會被這壞人強姦的事實。而如果她一旦被強姦,她就不再是摩尼教貞潔的聖女,甚至連當摩尼教的教徒都不再可能。

    啊!那是多麼黑暗的結局!

    芳菲青霜無法想像自己被凌辱後的命運。

    解開那將芳菲青霜雙腳固定住的布條後,楊夙楓再次爬到芳菲青霜身上,熟練的分開了她那雙軟弱無力的雪白大腿,一手撈住她的纖腰,一手抓住己脹得發紫的男兒本色,向芳菲青霜那未經人道的少女私處有力的刺去,摘取這朵鮮美嬌嫩而又帶刺的玫瑰花。

    「啊……」芳菲青霜疼痛得大叫了起來,傷心屈辱的眼淚奪眶而出。

    帶著狠狠地征服的慾望,楊夙楓下身用力一頂,深深地進入了芳菲青霜的體內。

    下體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芳菲青霜不禁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她感覺到一切都在天旋地轉,腦袋的意識在一分一分的被抽空。

    從此以後,摩尼教就沒有了聖女,從此以後,自己再也無法成為摩尼教真神守護下的虔誠的教眾。從此以後,她都永遠的沾染上了超級大惡魔楊夙楓的痕跡,永遠都不能磨滅。

    她再也不是貞潔的女人了。

    楊夙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一陣無比的痛快。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被芳菲青霜那溫暖柔軟的身體緊緊的咬住了,那種緊貼甚至讓他可以感受到她身體內肌肉的抽動。他忍不住得意的低頭看了一下兩人身體緊密結合的地方,上面已經沾滿了純潔聖女的處子之血。少女的落紅不停地流出,不一會就把芳菲青霜身下的白紗染紅了一大片。想到眼前這聖潔無暇的摩尼教聖女終於落在了自己的手裡,被自己順利的摘取了紅丸,他性情大快,微微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姿勢,對她發起了猛烈的衝擊。

    芳菲青霜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的心確實死了,只是身體還有餘溫……

    她己經沒有了辦法,只能默默的忍受著,漸漸的,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下身也漸漸的麻木……

    也不知道多久,突然間,她似乎感到一股炙熱的熱流衝進了她身體,撞擊著她內心的最深處,她感到腦中轟的一聲,然後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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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章 帕隆(上)



    崇明島,帕隆。

    經歷過昨日的刺殺事件,今日帕隆的安全戒備顯得有點緊張,在宴會廳的附近明顯的增加了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數量。他們頭戴深綠色的頭盔,背負深綠色的作戰背囊,身穿藍白灰相間的海洋迷彩服,手執米奇爾步槍,全部武裝的站在那裡,槍彈都已經上膛,虎視眈眈的看著周圍每一個路過的行人。

    許多當地的土著居民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軍隊打扮,都縮在自己的家門口悄悄地偷看,許多人還在低聲的竊竊私語。然而,沒有人願意,或者說是沒有人有膽量上次打聽。

    楊夙楓凌晨的時候才從芳菲青霜的身上爬起來,只覺得腰骨酸軟,渾身乏力,幾乎摔到床底下面。昨晚也不知道弄了幾回,反正是將崇明島登陸戰以後一直積蓄起來的慾火全部都發洩在了這個摩尼教的聖女身上。到最後關頭,芳菲青霜即使再堅強,也忍不住終於開口求饒,再也不復往日的凜然不可侵犯。她只想死,可是偏偏死不了。而虞嫚嬡似乎也要故意的折磨她,粉碎她的自尊心,所以即使楊夙楓已經走了,依然讓她赤身裸體的呆在床上。

    在蘇菲瑪韻的侍候下,楊夙楓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才淡淡然的踏出了大門。早晨的陽光已經相當的猛烈,照得楊夙楓兩眼發暈,蘇菲瑪韻在他身邊打著遮陽傘。一行人緩緩地穿越過宴會廳前面地開闊地。在不遠處的宴會廳門口,崇明島上土著居民四大種族的領導人都已經早早的等候在那裡,作為首席代表的燦迪老人自然也在其中。看到楊夙楓終於出現,他們都面露喜色。

    「他們說什麼?」楊夙楓注意到了那些躲藏在自己屋子裡竊竊私語的土著居民,他們地目光總是在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身上游弋,似乎有不利的傾向。

    「他們說。為什麼我們的軍隊連盔甲都沒有。」虞嫚嬡也是隱約的聽到一些話,雖然號稱見多識廣,但是她對當地的土語也不是很瞭解,只能挑一些最簡單的來翻譯。

    楊夙楓點點頭,原來如此。

    這不是奇怪的事情。

    事實上,在別人的眼裡,藍羽軍的制服和裝備一直都是頗具爭議地。在這個世界上,在絕大多數國家的軍隊裡,軍隊士兵的裝備還是包括了厚實盔甲的。無論是唐川帝國還是瑪莎國,又或者是依蘭國。都將士兵的盔甲當作是非常重要地研究項目來抓。在他們看來,一套良好的盔甲可以有效地減少士兵所承受的傷害,尤其是減少弓箭等遠程武器的傷害。不穿盔甲的士兵,要麼就是特別勇猛地,要麼就是傻子。

    現在在這些土著居民們看來。藍羽軍自然是傻子居多。

    楊夙楓只是冷冷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在兩百米的距離上,米奇爾步槍地子彈可以輕而易舉的射穿五公分厚的鋼板,請問有哪個國家的士兵可以背負著五公分厚的鋼板上戰場?如果有,那就真的是傻子了。不用別人打,自己也把自己壓死了。

    但是楊夙楓不願意揭破這個秘密,也希望別人不要揭破。

    在別人的眼裡。藍羽軍越是弱小越好,最好是把藍羽軍當作是手無抓雞之力的小孩子,放鬆警惕,那就最好不過了。只可惜,現在關注藍羽軍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很多武器裝備都沒有辦法隱瞞實力了。

    「總督大人。」宴會廳門口地四個土著居民的首領都微微的彎腰鞠躬,向楊夙楓致意問好。為首的自然是燦迪老人,他乃是崇明島實際上的精神領袖,對其他人有很強的感染力和說服力。即使某個人不願意彎腰。也不得不遵照執行。

    楊夙楓也同樣的微微鞠躬還禮,帶著歉意地富有禮貌的說道:「燦迪老人,法拉奇老人,納基薩老人,索拜奧兄弟,有勞你們久等了,真是抱歉。」

    燦迪老人說道:「不妨,我們也是才到一會兒。」

    楊夙楓點點頭,表示謝謝。

    他當然知道別人絕對不是才到一會兒,而是早就到了。本來擬定早上八點半開始召開的商談會,因為自己的荒唐,不得不拖到了十點鐘才召開,別人已經等了足足一個半小時了。

    燦迪老人等人都讓開了道路。

    楊夙楓挽著虞嫚嬡的手,淡然自若的走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裡面有很多人,都是來自崇明島土著居民中一些比較細小的部落的領袖,大約有三四十人。看到楊夙楓進來,他們都急忙站起來,雙手抱肩,深深地彎腰鞠躬,以示敬意。

    楊夙楓說道:「諸位不必多禮,都請坐吧。」

    分賓主坐下。

    楊夙楓坐在主位上,神情淡然,漫不經意的看了看參與談判的四位大代表。

    在崇明島的大約三十萬的土著居民中,有四個最大的部落,就是坐在最前面的四個代表所在的部落,分別是燦迪老人領導的盧森族,法拉奇老人領導的多尼族,納基薩老人領導的薩蘭族,還有就是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的拜林族人。從歷史上的淵源來講,燦迪老人領導的盧森族一項奉行的都是和外來統治者和平共處的基本原則,主張用談判和磋商解決問題。多尼族和薩蘭族是中間派,怎麼樣都不太所謂。

    至於拜林族,則向來是土著居民中的刺頭,比較多事,他們生長在茂密的拜林森林區,外人很難進入。造就了他們地獨立地位,雖然很多外來統治者覺得他們囂張,但是卻無法奈何他們。他們自己也很少出來活動,不知道這次是什麼原因,他們的領袖拜索奧居然早早的就出現了。

    楊夙楓待大家都坐好,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才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在座的諸位,最想知道地,應該是我們藍羽軍會給各位在座的什麼樣的地位,會對各位的部落採取什麼樣的措施,是吧?」

    燦迪老人微微的點點頭,其餘的代表們也是連連的點頭。

    這當然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小部落的首領。藍羽軍會和他們發展什麼樣地關係,對於他們來講,乃是事關生死的大事。要是藍羽軍採取武力震懾的手段。那麼他們就極其容易成為犧牲品,殺雞給猴看,這是外來的統治者經常採取的辦法。

    法拉奇老人和納基薩老人面無表情,但是都露出了傾聽地神情。他們雖然是中間派,但是他們的確希望崇明島上的土著居民可以和藍羽軍和平共處。藍羽軍連瑪莎國軍隊都打敗了。崇明島上這三十來萬土著居民又哪裡可能是藍羽軍的對手?不過,他們也希望,藍羽軍提出的條件不要那樣地苛刻。

    只有拜索奧露出了一些不耐煩地神情,但是什麼都沒有說。拜林族人乃是第一次參與帕隆會議,對於外來的統治者。他沒有任何的好感。他沒有當場就跟楊夙楓翻臉,那已經是很給藍羽軍面子了。

    楊夙楓自然看到了拜索奧地臉色,心裡微微冷笑。拜索奧不要以為自己的族人都生活居住在拜林森林區,藍羽軍就無法奈何他們。真要惹火了自己,往拜林森林區裡面派遣一百幾十個冷血狙擊手,管教你們拜林族人死無葬身之地。

    到時候飛艇出來,第一個就把拜林森林區作為襲擊的對象,將他們的部落全部都炸為平地,看他還是不是如此的囂張。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轉眼即逝,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燦迪老人沉穩的說道:「我們願聞其詳。」

    楊夙楓的眼光冷冷的掃了會場一眼,宴會廳裡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在凝神細聽。

    只有拜索奧有點不以為然。

    楊夙楓不想囉嗦地太多,緩緩地沉聲說道:「我首先表明我們藍羽軍的態度,我們是帶有真正的誠意和大家和平共處,共同發展的,我們絕對不會主動的傷害你們。當然,我們也希望不會遭受到各位的主動傷害。具體來講,我們有三點意見。第一,崇明島上的所有人,包括你們所有的部落在內,都是美羅地區自由的局面。和美羅大都督府屬下的所有人一樣,享有同樣的權利和義務,是受到法律的保護的。你們可以獲得大都督府支助的各種物資和技術,也可以自由的移民。」

    燦迪老人等都是眼前一亮,其他人也是忍不住互相交頭接耳,不時地有人說道:「這是真的嗎?」「他是不是在騙我們?」「難道天上真的會掉餡餅嗎?」……

    燦迪老人伸出手來,示意大家安靜。他緩緩地站起來,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緩緩地凝重的說道:「這麼說來,我們就是唐川帝國的合法居民,可以獲得自由移民唐川帝國的權利了?」

    楊夙楓點點頭,肅穆的說道:「是的,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唐川帝國的合法居民,受到法律的保護。至於移民的問題,我更建議各位移民美尼斯地區。移居帝國內陸現在可能有些風險,在座的各位,可能也有人知道,唐川帝國目前正在和瑪莎國進行戰爭,但是戰況相當的不利。如果移居美尼斯地區的話,藍羽軍可以保護你們的安全。當然了,不想移民的也可以留在這裡,我們會加大這裡的建設力度,用三年的時間,逐步地改善大家的生活和居住環境。至於具體的計劃,第一步,我們會將大家遷居到勒維平原的安全地方居住……」

    楊夙楓簡單的談了一下自己的設想,那就是興建集中的居民區,以改善生活條件的名義,將這些土著居民從深山野林裡面誘引出來。集中地居民區。更加利於發展經濟,發展技術和文化,當然,也更加的利於控制。藍羽軍將會在勒維平原安排一些列的居民區,營造適合熱帶雨林裡生存的房屋,並在此的基礎上發展部分的小城鎮。逐漸地將崇明島變成一個真正的行政區。

    法拉奇老人和納基薩老人有些興奮,他們和外來的統治者磋商和鬥爭了幾十年,終於盼到了這一天。為了這個合法的國民地位,他們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在過去,有誰曾經將崇明島的土著居民真正的當做自己的臣民?即使有,那也是口說無憑的,空口說白話,說了就忘。

    就如同統治政策一樣,過往的統治者,要麼採取高壓地政策。要麼採取收買的政策,但是從來沒有實行過真正平等的政策。許多人口口聲聲說要給土著居民法律地位,卻始終沒有實行。而且依靠強大的武力,外來統治者還將土著居民好不容易才珍藏起來的一點點財富掠為己有。

    知道等待宴會廳裡面完全地安靜下來,楊夙楓才接著說道:「第二個。崇明島已經隸屬於藍羽軍美羅地區大都督府下轄的一個行政地區,各位也是藍羽軍保護下的民眾,藍羽軍會承擔起保護大家的工作。因此,我希望,大家可逐漸的解散自己地武裝……」

    燦迪老人等人的臉色又變了。許多少數部落的首領也是臉色未變,再也沒有剛才地高興氣氛。

    藍羽軍要解除土著居民的武裝!

    不理會眾位代表的難堪的臉色,楊夙楓冷冷的堅定不移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捨得。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除了藍羽軍以外,崇明島不可能還有別的軍隊存在。但是我們暫時不會採取武力,我們可以出錢,幫助你們的軍隊士兵獲得良好的工作。我給大家半年地時間考慮,在這半年的時間裡,我們不會採取任何的行動,但是我們希望大家也不要有什麼針對我們的行動。半年以後。我們重新聚集在這裡,商討解散武裝的事情。」

    沒有人說話,只有許多人面面相覷。

    這些土著居民們比楊夙楓更明白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道理。在愚昧落後的土著居民部落中,武力乃是解決問題的最基本的手段,因為只有武力才可以消滅別人,又或者保護自己不被別人消滅。如果沒有武力的支撐,相信在座的很多小部落已經不存在了。

    楊夙楓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威嚴的說道:「我知道你們許多人中間有些矛盾。但是,我希望你們用談判的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不要訴諸武力。否則,我們必定干預。我可以明白的告訴大家,首先訴諸武力的一方,將會受到藍羽軍的嚴懲。」

    有人悄悄地倒吸一口冷氣,也有人不以為然。

    楊夙楓森嚴的目光再次掃過宴會廳,緩緩地說道:「第三個,這是我們第一期援助你們的物資和技術清單。每個部落都有份,按照人數比例攤分。我們會首先調撥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必須等到你們的軍隊解除了武裝以後,才可以調撥。同樣的,有關移民的事情,也必須等到你們解除武裝以後才能夠實行。不過,明天開始舉行崇明島總督府的選舉會議,崇明島的總督會在你們之中挑選一個人擔任……」

    「什麼!?由我們擔任總督?!」楊夙楓話音未落,就已經有人脫口而出。

    代表們立刻出現了一陣明顯的混亂,很多人在交頭接耳,顯得驚奇而又興奮。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崇明島的總督會由他們自己擔任,這件事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拜索奧的聲音終於出現了,他聲如洪鐘,大聲地說道:「楊夙楓,崇明島的總督不是你麼,我們還做什麼垃圾總督?你是騙我們的吧?」

    他這句話說得火藥味極重,許多代表們都愕然的看著楊夙楓,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事實上,拜索奧所問的問題就是他們想要知道的問題,太陽西邊出的事情當然令人驚愕。

    楊夙楓神色平靜地說道:「我不喜歡說第二遍。但是這次例外。我再說一次,我,乃是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的都督,不是崇明島的總督。這個名字只是你們叫的。崇明島的總督由你們自己選舉人員擔任,我絕對不干涉。我給你們五天的時間商議,五天以後。大家再集中到這裡,投票選舉你們地總督。誰的票數最高,誰就是崇明島總督。」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話音才落,眾位代表們就開始亂作一團,紛紛交頭接耳。

    楊夙楓沒有說話,任由下面開始討論,討論聲音越來越大,他則乾脆閉目養神。

    他深切的知道。土著居民需要的,不是金幣,不是武力,而是先進的學識和技術,還有其他的各種物資。例如藥品。土著居民生活在崇明島上,缺乏的就是現代文明。現在給予他們一個方向,他們肯定要有人迫不及待的。尤其是由他們自己人擔任崇明島總督,給了他們極大的希望,就算僅僅是為了這個選舉地權利。他們就會僅僅的抓住藍羽軍不放。

    處於半混亂的狀態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有一個少數部落首領代表站起來,鼓起勇氣大膽的說道:「總督大人。我叫奇文,我們奇尼族現在就可以解散武裝,是不是我們就可以獲得物資和技術支持?另外,我們也可以參與選舉總督嗎?我們佔多少票數?」

    所有人地眼光頓時盯著他。

    拜索奧的眼光更加的狠辣,但是卻又似乎充滿了期望。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無論部落種族大小,都是一票。」

    許多小部落的代表們頓時臉泛喜色,但是四個大部落地代表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楊夙楓繼續說道:「來人,將奇尼族的物資派發給他們。」

    一個海軍陸戰隊的軍官進來,大聲說道:「奇尼族。藥品二十四箱,你帶人跟我來拿吧。」

    奇文不敢看周圍同伴地眼光,低著頭跟著那個海軍陸戰隊的軍官走了。片刻之後,外面就響起了他的歡呼聲,顯然是果真得到了大量的藥品。一時間,宴會廳裡面的湧動更加激烈了,許多人都躍躍欲試,但是礙於四大部落的威勢,不敢明確的表達出來。

    其實這些少數民族部落的首領,外來的統治者和他們地關係真的不大,反而是四大部落對他們的威脅比較大。而楊夙楓,自然看穿了這一點,他就是要扶持這些少數部落迫使四大部落屈服。想要崇明島牢牢的控制在藍羽軍的手中,原來的實力格局就必須被打破。

    燦迪老人神情複雜,心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可謂是驚喜交集,但是又有些忐忑不安。他慢慢的再次的站起來,向下壓壓手,望著楊夙楓,穩重而期盼的說道:「總督大人,你是否可以向天發誓,你絕對不可以違背今天的承諾?」

    楊夙楓義正詞嚴的說道:「當然可以。」

    燦迪老人轉頭說道:「拜索奧,你們的森林大神是最靈驗的,請你將他請出來吧。」

    拜索奧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了好一會兒,只看到四個拜林族的大漢抬著一顆樟樹頭進來,放在宴會廳的中間。樟樹頭顯然很沉重,四個大漢走路的腳步聲都極其的沉重。

    燦迪老人站在樟樹頭旁邊,白鬍子一翹一翹的,目光炯炯,嚴肅的說道:「大都督大人,如果你可以向森林大神發誓,絕不違背今天的諾言,我們崇明島上的部落都願意跟隨你的左右。我們今晚就可以解除武裝,歡迎藍羽軍的到來」

    楊夙楓不假思索的說道:「好。」

    各位代表立刻擁到了樟木頭的周圍,靜靜地充滿期待的看著楊夙楓。

    楊夙楓站在樟木頭的前面,舉起右手掌,聲音平靜而威嚴的說道:「我,楊夙楓,代表美羅地區大都督府宣佈,崇明島正式成為美羅地區大都督府下轄的一個省級單位,居住在這裡的人民,無論男女老幼,無論宗教信仰,都享有和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統治下的其他居民同樣的權利和義務。你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總督,為你們自己服務。我將竭盡我的能力,來維護你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將你們帶上富裕繁榮的生活。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特此支付三千萬的金幣,作為崇明島的專項建設資金,替你們修建磚瓦屋,改善你們的生活。請森林大神監督我的承諾,如有違反,叫我遭受天打雷劈,百箭穿心而死……」

    宴會廳一片的肅穆,只有楊夙楓的聲音在悠然的迴盪。

    包括拜索奧在內的所有人,都在屏聲靜氣的聽著楊夙楓的誓言,在這個最重要的時刻,他們甚至連外面忽然響起的似乎發生了混亂的聲音也沒有察覺。

    但就在這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宴會廳的門口響起來:「楊夙楓,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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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一章 帕隆(下)



    眾人臉色頓時大變,急忙向門口看過去。蘇菲瑪韻等人急忙搶在楊夙楓的前面,一眾女警衛也都掏出帕萊德手槍,警惕的看著四周,但是四周毫無動靜。

    正在狐疑的時候,只看到門口處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衝進來一個跌跌撞撞的披頭散髮的女人,臉色蒼白,眼神凶狠,赫然是昨晚遭受虐待的芳菲青霜。

    啪!

    芳菲青霜尖叫著衝過來,但是忽然被門檻給絆了一下,頓時摔倒在地上,聲音很響,大概摔得不輕。但是她很快又爬了起來,依然是披頭散髮的衝向楊夙楓,那惡狠狠的動作,好像要把楊夙楓撕碎。

    有幾個少數部落的代表們想要在楊夙楓面前表露自己的忠心,躍躍欲試,摩拳擦掌,就要一擁而上,將芳菲青霜拿下。

    楊夙楓沉靜的說道:「不要阻攔她,讓他過來吧。」

    只看到袁映珞等人跟在芳菲青霜的後面,拉又拉不住,又不敢掏槍,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芳菲青霜衝到楊夙楓的前面。蘇菲瑪韻想要上去攔阻,卻被楊夙楓揮手示意讓開。

    虞嫚嬡急忙站起來,想要攔阻芳菲青霜,不過剛剛站了起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又緩緩地重新坐了回去,神色間帶有一絲不屑的笑意,笑容顯得十分的古怪,高深莫測。

    芳菲青霜一口氣衝到楊夙楓地前面。伸手就打,粉拳落在楊夙楓的胸口上,但是沒有絲毫的力氣。但她本人卻尚未發覺,依然不斷的錘打。楊夙楓任憑她打了一輪,才淡淡地抓住了她的手,溫柔的緩緩地說道:「好啦!別鬧了。回去吃藥!好不好?回去吃藥……」

    芳菲青霜茫然地舉著拳頭,一時間不明白怎麼回事,狐疑的說道:「吃藥?我吃什麼藥?」

    楊夙楓微微歎了一口氣,關切地說道:「有病就要吃藥,這是規矩,懂不懂?乖,不要鬧了,回去吃藥……」

    他朝蘇菲瑪韻揮揮手,平淡的說道:「還不帶夫人回去吃藥?」

    芳菲青霜又是茫然,又是憤怒。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楊夙楓轉過頭來,心痛的說道:「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我這位夫人腦子有點問題。正在醫療中……」

    許多代表們都不知道昨天的刺殺事件,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時也顯得十分的同情。

    只有燦迪老人苦瓜著臉,一會兒看看楊夙楓,一會兒又看看芳菲青霜。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麼。在他的內心裡,他只能說,唉。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芳菲青霜被蘇菲瑪韻拉扯著,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被楊夙楓當眾戲弄了,他居然將自己當作了瘋子,忍不住回頭厲聲尖叫:「楊夙楓,如果你放了我,我一定會要你好看的!」

    虞嫚嬡拉下臉來,冷冰冰地說道:「放你?做你的夢吧!」

    楊夙楓凝視芳菲青霜片刻。緩緩地說道:「你就真的如此恨我?」

    芳菲青霜惡狠狠的說道:「我要扒你的皮,煎你地骨,烹你的油……我……」

    她一口氣接不上來,頓時鮮血狂吐。宮紫嫣和幽若紫蘿的聯袂全力攻擊,豈是可以輕易承受的?她能夠活下來,已經是上天的眷顧,現在就算她穴道全部解開,也無法奈何得了楊夙楓。

    楊夙楓深沉地看著她足足有十秒鐘的時間,才緩緩地說道:「放她走吧!」

    蘇菲瑪韻等人都是一愣,虞嫚嬡直接的叫起來:「你瘋了?放她走?」

    楊夙楓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放她走吧,她想怎樣就怎樣,她要是真的殺得了我,也不會弄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了,我有什麼可怕的。而且,你們看她現在的樣子,還能殺得了我麼?芳菲姑娘,摩尼教大概你是回不去了,你就四海為家吧,等哪天想開了,就回去丹鳳府的丹鳳行宮,那裡始終有你的位置……」

    芳菲青霜憤怒的說道:「你這個惡魔,我……」

    又是一口氣接不上來,只能無奈地喘息著。

    但是蘇菲瑪韻卻依然牢牢地抓住芳菲青霜,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忽然間,一聲尖銳的槍聲突然響起來。

    槍聲雖然不大,但是宴會廳裡面的所有人渾身都是一震。

    辰寧從門口處大踏步地跑進來,在楊夙楓身前立正報告:「戈洛文率領飛鷹嶺的瑪莎國軍隊前來偷襲我們了。根據觀察,總兵力達約兩千四百人,估計剩餘力量都出動了。」

    宴會廳裡面的人頓時臉色大變。

    瑪莎國的軍隊來了!

    楊夙楓卻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只是淡然的說道:「知道了,按照原計劃執行吧。他來了最好,省得我們花費更多的力氣。」

    辰寧點點頭說道:「是的。沈團長那裡已經率領部隊也出發了。」

    楊夙楓點點頭,揮揮手,讓辰寧回去指揮戰鬥。

    宴會廳裡面人聲吵雜,許多人都在講話。這些人雖然都是崇明島的土著居民,但是作為領導人,也不見得完全是井底之蛙,兩耳不聞窗外事瑪莎國軍隊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自然不會不知道瑪莎國軍隊的犀利。現在瑪莎國軍隊出現在帕隆,他們當然感覺到心驚肉跳。

    只有燦迪老人和拜索奧等人神色不動。

    楊夙楓揮揮手。讓正在竊竊私語地土著居民代表們都安靜下來,平靜的說道:「大家不用慌,我們早有安排。大家可以跟隨我在宴會廳的屋頂上看看戰況。請跟我來吧。」

    他首先大踏步而出,其餘的土著居民代表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的背影,最後還是燦迪老人和奇文首先動作,跟了上去。其他地人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蘇菲瑪韻押著芳菲青霜,緊緊地跟在楊夙楓的身邊。

    尖銳的哨子聲在帕隆集鎮持續不斷的響起來。

    從宴會廳向西望,只看到在視線的最盡頭,出現了大量的瑪莎國軍隊官兵,他們紅色的軍裝非常的好認。他們展開隊形,成為了數條相互銜接的散兵線,所有的士兵都端著來復槍,向帕隆壓縮而來。略微估計一下人數,地確有兩千多人。

    藍羽軍的部隊也在迅速的進入陣地。

    那些早就部署在屋頂上的狙擊手當然嚴陣以待。跟隨楊夙楓身邊的軍部警衛連戰士們也都在集鎮外面地壕溝裡做好的戰鬥準備。幾分鐘以後,一個全副武裝的海軍陸戰隊步兵連跑步進入陣地,他們飛快地架起了機槍和迫擊炮,等待著反擊的命令。

    瑪莎國的軍隊越來越近。

    看來戈洛文沒有做出什麼攻擊部署,而是全軍出動。自由攻擊。瑪莎國軍隊地士兵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順著城鎮外面的田埂和林間小道向帕隆包圍過來。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地迫擊炮首先開火,炮彈落在瑪莎國軍隊的進攻隊形中,發出猛烈的爆炸的聲音,田野上不是的升騰起黑色的煙浪。但是由於瑪莎國軍隊士兵之間的距離拉得相當的開,所以炮彈的殺傷效果並不顯著,大批大批地瑪莎國軍隊士兵還是螞蟻一樣的擁過來。

    帕隆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許多少數部落代表甚至悄悄地的向後望,尋找逃跑的道路。他們並不瞭解藍羽軍的厲害。他們已經發現了雙方兵力的懸殊,瑪莎國軍隊有兩千多人,而藍羽軍不過三四百人,人數相差的太遠了。除非奇跡出現,否則實在沒有什麼勝利的把握。

    五百米……

    四百米……

    藍羽軍的狙擊手開始開槍射擊,隨著零零碎碎地槍響,瑪莎國軍隊裡面的軍官紛紛倒地。這些狙擊手都沒有能夠入選到熱帶雨林中去生存三個月的隊伍,所以心裡都憋了一口氣。這時候自然要更好的表現自己,爭取下次入選,而表現自己的最好機會,自然就是射殺敵人的最有價值的目標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瑪莎國軍隊的軍官就傷亡殆盡。

    宴會廳的屋頂頓時又炸開了鍋,許多少數部落的代表們都不明白為什麼瑪莎國軍隊裡的軍官會無緣無故的倒地,許多人都露出好奇而又茫然的神色。只有極少數人明白藍羽軍的那些狙擊手實在是恐怖,可是卻無法描述出來。

    三百米……

    海軍陸戰隊步兵班裡面的狙擊手也開始開槍射擊,瑪莎國軍隊倒下的人更多了。他們射擊的目標,就不僅僅是最有價值的目標,而是最具有威脅的目標。那些驍悍的衝在最前面的瑪莎國士兵,當成為他們的槍下亡魂。即使一個身高一米九八的瑪莎國士兵,也被他們輕而易舉的一槍命中腦袋,然後轟隆一聲倒地。

    為了順利地搶佔帕隆,甚至俘虜或者打死楊夙楓,戈洛文組織了兩百多人的大刀片隊伍。這些人,都是身材魁梧的老兵,十分冷靜殘酷。他們光著上身,手操大砍刀出現在戰場上,結果成為了狙擊手們最清晰的目標。他們還沒有走到兩百五十米的距離上,就全部被打死了。

    芳菲青霜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臉色,不再掙扎。

    蘇菲瑪韻也不知不覺地放開了她的手。

    戈洛文認識到了藍羽軍火力的強大,所以在這次攻擊的時候,專門告誡士兵必須拉開距離,呈分散隊形,不要聚集成一團,白白的被藍羽軍的密集火力所殺傷。這的確起了一定的作用,使得藍羽軍迫擊炮地殺傷力明顯的減弱。但是。分散的隊形對於狙擊手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戈洛文只能夠痛苦的發覺,分散隊形也沒有效果,隨著藍羽軍的一聲聲槍響,瑪莎國軍隊的軍官和掌旗兵還是不斷地倒下。

    「這是什麼武器?」終於有人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好奇的看著藍羽軍戰士手中的狙擊步槍。

    沒有人回答。

    拜索奧冷冷的說道:「算不上什麼好東西。還不如我們的弓箭實用。」

    他旁邊有些人不以為然,不過攝於拜林族的凶狠,不敢多說。在拜林森林區,那裡的原始森林十分的茂盛,樹底下根本沒有道路可言。想要在密密麻麻的籐蘿中使用武器,地確是很奢侈的事情。然而,拜林族人卻是這片森林的精靈,即使在最茂密的籐蘿中,也可以收發自如的使用弓箭來打獵。單就技術水平而言,他們地射箭技術不在若蘭國的地鬼弓箭手之下。但是名氣就差多了。

    楊夙楓沒有說話,只是朝蘇菲瑪韻勾勒勾手指。

    蘇菲瑪韻拿來一支米奇爾步槍,交給楊夙楓。

    楊夙楓端起米奇爾步槍,隨手扣動扳機。

    「啪!」第一槍。

    一個剛剛走上田埂的瑪莎國士兵一頭栽倒在水田里,腦袋上慢慢的滲出鮮血。

    「啪!」第二槍。

    一個剛剛從斜坡上鑽出頭來的瑪莎國軍官一聲不吭地耷拉在斜坡上。再也沒有動靜了。

    「啪!」第三槍。

    一個剛剛扛著瑪莎國軍旗走上一條田埂的瑪莎國士兵雙腿一軟,然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手拄著旗桿,但是卻永遠都不會動了。

    這時候,屋頂上地人才意識到開槍的乃是楊夙楓。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拜索奧的臉色有點變了。

    芳菲青霜的臉色也有點變了。

    變得有點恐懼。

    這時候,剛好有七名瑪莎國的士兵齊齊的登上了一個小土坡。

    距離一百七十多米。

    「啪啪啪……」楊夙楓微微冷笑,連續扣動扳機。

    小土坡上的七名瑪莎國士兵按照順序的全部倒下。連屍體都排列地整整齊齊。

    宴會廳的屋頂上一片的靜寂,許多人的嘴巴都微微的張開,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許多人都覺得自己的嘴巴非常的苦澀,要是自己哪天也成為藍羽軍的對手,不知道如何才能逃脫這個死亡的命運?

    芳菲青霜也是如此,臉色蒼白中開始慢慢的變成青灰色。

    楊夙楓放下米奇爾步槍,搓了搓手掌,輕描淡寫的說道:「獻醜了。」

    已經沒有人知道如何答話了。

    瑪莎國士兵終於前進到距離藍羽軍的防禦陣地一百米的地方。

    藍羽軍的輕重火力一起開火。

    在密集的槍林彈雨中。瑪莎國軍隊的士兵好像割麥子一樣的片片倒下。

    十五分鐘以後,藍羽軍的火力控制範圍內再也沒有還能站著的瑪莎國軍隊士兵。

    一支小型的藍羽軍迂迴包抄部隊出現在瑪莎國軍隊的後方,他們現在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二十分鐘以後,戰鬥全部結束。

    戈洛文和被俘虜的十七名瑪莎國軍隊全部被押解到楊夙楓的面前。儘管已經在飛鷹嶺上被活活的餓了一個來月,但是他們的精神面貌看起來還不錯,起碼大部分人的軍裝都還是很整潔的,由此可以推想他們的素質。不過,某些細節也暴露了他們的絕望和無助,例如渾身上下都是蚊叮蟲咬的痕跡,每個人的眼睛裡都佈滿了血絲等。

    楊夙楓看了他們一眼,也不說話,掏出帕萊德手槍,對準身材最高大的兩人的腦袋,砰砰就是兩槍,兩人頓時被打得腦漿迸裂,當場死的不能再死了。

    辰寧揮揮手,上來兩個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將屍體拖開。

    死兩個人就好像死了兩隻蚊子。

    其餘的瑪莎國軍隊軍官大部分都面如土色。不少人地腿部開始悄悄地顫抖,只有戈洛文和少數幾個軍官還能夠勉強支撐。但是很明顯的,他們也被楊夙楓的凶狠和冷血鎮住了。

    楊夙楓微微冷笑著,在他們的隊伍中繞了一圈,又開槍打死了五個不服氣的瑪莎國軍隊軍官,他們的屍體依然很快被拖走。對於楊夙楓地殘殺行為。許多人都暗自的閉上了眼睛,似乎覺得他太殘忍了。

    芳菲青霜身子搖搖欲墜,似乎終於看清楚了惡魔的真面目。

    戈洛文勉強鎮定,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楊夙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吧!你就算殺光了我們,瑪莎國軍地也最終會將你們全部打敗的,你們全部都會付出沉重十倍的代價……」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十倍的代價……這句話似乎是我說的。拾人牙慧,讓人恥笑。」

    戈洛文還是倔強的說道:「你們螳臂當車,不會有好結果地。」

    楊夙楓面無表情的說道:「謝謝關心。」

    一名通訊軍官適時趕到,在楊夙楓面前立正敬禮。大聲地報告:「報告楓領,沈團長已經率人收復飛鷹嶺,打死打傷四百多名敵人。沈團長請示,俘虜如何處理。」

    楊夙楓不假思索的說道:「全部槍決。」

    通訊軍官立正敬禮,轉頭走了。

    戈洛文痛苦的呻吟一聲。

    楊夙楓擺弄著手中的帕萊德手槍。淡淡地說道:「兄弟,我知道你要來這裡,所以我也去你們家裡走了一趟,禮尚往來,待客之道也。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戈洛文還能說什麼?

    他現在終於明白,帕隆這個陷阱根本就是藍羽軍精心設計的。楊夙楓之所以只帶了極少數的警衛出行,冒著被人刺殺的危險來到帕隆。最根本的目地就是誘使自己離開飛鷹嶺。

    這一切,都只是最古老的調虎離山計而已。

    只可惜,自己還是上當了。

    如果自己堅守飛鷹嶺要塞,雖然會忍凍挨餓,但是起碼會給藍羽軍造成一定數量的傷亡,甚至還有可能支撐到瑪莎國下一輪攻擊地到來。然而,自己卻偏偏選擇了偷襲帕隆,將最後的一點有生力量也全部的葬送了。現在,崇明島上。已經沒有瑪莎國軍隊的一兵一卒了。

    楊夙楓在他面前站定,悠然的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我聽說,你乃是瑪莎國陸軍的老臣子了,或許你所知道的很多情況也是我們想知道,如果你肯幫這個忙,或許我們還可以……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跟我們合作呢?」

    戈洛文身邊的一個軍官喉嚨滾動了幾下,尖銳地大聲喝道:「戈洛文,你卑鄙無恥,你要是叛國,宇文家族到了地獄也不會放過你。」

    戈洛文渾身頓時顫抖起來。

    楊夙楓看了看那個說話的軍官,微笑著說道:「這位兄弟,敢情你是宇文家族地?」

    那個軍官沒有說話,只是用凶狠的眼光盯著楊夙楓。

    楊夙楓微笑著將帕萊德手槍的槍口頂在他的眉心,然後扣動了扳機。

    「啪!」

    鮮血飛濺。

    那個瑪莎國軍官的半個後腦勺都被打飛了,鮮血和腦漿噴灑了一地,但是他的身軀卻足足堅持了十秒鐘的時間,才最後的倒地,沒有半個後腦勺的腦袋格外的觸目驚心。

    芳菲青霜的身驅也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縮。

    戈洛文無力的呻吟了一聲。

    楊夙楓再次將帕萊德手槍的槍口對準了戈洛文,戈洛文頓時渾身都晃動起來,但始終還是沒有屈服。

    楊夙楓冷冷的扣動扳機。

    槍沒響。

    但是戈洛文已經撲通一聲的跪下來,連連求饒:「我願意合作,我願意合作……」

    楊夙楓嘴角邊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冷冷的揮揮手。

    戈洛文被押下去,其餘的俘虜則被帶到集鎮的附近荒地上,一頓亂槍,全部打死。

    目睹眼前的一切,芳菲青霜彷彿麻木了,失魂落魄的跟在楊夙楓的身邊。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你不是要走嗎?為什麼還不走?難道你願意留下來?」

    芳菲青霜這才回過神來,黯然離去。

    天元1729年8月15日,中秋節,楊夙楓正式宣佈,成立崇明島總督府,隸屬於美羅地區大都督府管轄。土著居民自己選舉的結果,有點出乎人的意料,新當選的總督居然是拜索奧。崇明島總督府的所在地,不再設置在距離土著居民遙遠的澄海港,而是設置在帕隆,帕隆城的各項建設工作也隨之展開。

    崇明島,正式成為藍羽軍控制下的海上堡壘。

    對於這一點,無論是唐川帝國,還是瑪莎國,都非常清楚,藍羽軍控制崇明島將意味著什麼,因此,圍繞著崇明島的控制權而展開的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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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二章 颱風即將登陸(上)


    亞丁海。

    大雨過後的亞丁海,顯得格外的寧靜。天空蔚藍的沒有任何的雜色,純淨得就像是夢境中的湛藍。大海上只有溫柔的海風,清清的吹拂過每個人的臉,顯得格外的舒服。海水輕輕的蕩漾著,映照在和煦的陽光下,波光。粼粼。海水也很清澈,但是看不到底,因為海水實在太深了,只能偶爾看到大片大片的魚群優哉游哉的游過,斯毫不在乎依靠在身邊的乃是充滿危險的軍艦。

    一支龐大的船隊出現在亞丁海的海面上,包含了二十多艘大型商船組成的商船隊,還有二十多艘龍牙戰艦組成的海軍艦隊。每艘船的桅桿的最上方,懸掛的都是藍羽軍的藍色獅鷲旗,迎風飄揚,歷歷可見。這支藍羽軍海軍艦隊正是從崇明島返回美羅地區的蘇枕書艦隊,而護送的人員則包括楊夙楓、哈什米安、拜索奧等人,還有大量的物資,例如哈什米安的大量金銀珠寶等自然少不了。

    在龐大的船隊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道美麗的彩虹。彩虹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的清晰,它就橫跨在艦隊的前進方向上,好像是一道巨大的凱旋門,等待著勝利者的穿越。商船上的許多人都擁擠到甲板上,看著這美麗的奇觀,感受著即將從彩虹裡面穿過的喜悅。

    楊夙楓靜靜地站在甲板上,眺望著美麗的彩虹。他所在地商船上。還有哈什米安和他的女眷們,他們也都擁擠在甲板上,爭相的眺望著美麗的彩虹,但是沒有人敢靠近楊夙楓的身邊,因為蘇菲瑪韻等人率領的警衛們早就將前半部分地甲板給封鎖了。對於那些美麗的女人,蘇菲瑪韻的警覺性要比對付刺客還高。萬一弄到丹鳳行宮裡面的房間不夠分的話,那就慘了。

    在楊夙楓的身邊,只有艦隊司令官蘇枕書,他同樣安靜的站立在旁邊。

    「亞丁海的魚產非常的豐富,如果我們可以將它變成我們的內海地話,魚產量起碼可以增加五倍。如果捕魚技術再發展的話,魚產量還會更高。」蘇枕書感慨的說道,充滿了對捕魚的嚮往。

    楊夙楓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蘇枕書祖上就是捕魚世家,直到他父親這一代,因為過於貧窮。不得不將家中唯一地一條漁船變賣,然後將蘇枕書送上了學費低廉的唐川帝國海軍學校,捕魚生涯才終於結束。但是蘇枕書的血液裡,流淌的還是捕魚人的鮮血,即使擔任了艦隊司令官也是如此。在業餘時間裡。對於捕魚地研究從來沒有停止過,在崇明島擔任警戒的時候,他就抽時間仔細的考察過那裡地魚情,直到土著居民捕魚,果然效果不錯。

    唯一可惜的是。他沒有機會去親自嘗試一下。

    「是啊,我們要將亞丁海變成我們的內海……」楊夙楓微微的點點頭,沉吟著說道。聲音隨即飄散在拂面而過的海風裡。

    這是藍羽軍海軍的一個夢,但是這個夢正在一步一步地逐漸的實現。

    目前亞丁海的大部分海域,都已經控制在藍羽軍海軍的手中。在亞丁海地西部,火龍半島上的國家,基本上沒有海軍,即使有,也就是幾艘木船架幾門炮裝模作樣的,算不上真正的海軍。在尼斯海方向,魯尼狂戰士雖然天下聞名。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魯尼的海軍,事實上,陸尼的軍隊編制裡也的確沒有海軍。因此,在這兩個方向上,藍羽軍海軍根本不需要大動作。

    藍羽軍想要完全的絕對的控制亞丁海海域,唯一的麻煩就是亞丁海東面的伊夢國的海軍。根據情報資料顯示,伊夢國的海軍總共有三個艦隊,每支艦隊大約有十六七艘的戰列艦。其中又以海軍天才少年德斯菲蒂娜,以及海軍上將班加迪指揮的戰列艦艦隊最為強大,這兩支艦隊乃是伊夢國海軍的基本力量。但是班加迪指揮的艦隊曾經被藍羽軍海軍重創過,損失了大多數的戰列艦,目前他本人已經被伊夢國國王解除了職務,所以現在剩下的就是德斯菲蒂娜了。

    在傳說中,德斯菲蒂娜是一個美麗妖艷的好像女人一樣的美少男,眉清目秀,明眸善睞,非常得伊夢國高層的喜歡。有秘密情報顯示,在伊夢國的高層,男人都喜歡男色而不喜歡女色,因為他們已經厭倦了女色。還有小道消息說,德斯菲蒂娜乃是國王的秘密小情人,所以才會受到如此的愛戴。當然,也有人說,他根本就是國王的私生子,

    但是無論如何,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德斯菲蒂娜的確是一個少有的海軍天才,對於海軍有獨到的眼光和理念,深深的明白海軍的重要性,伊夢國的海軍就是在他的鍛造之下擁有今天這樣的實力的。事實上,伊夢國算不上一個經濟實力強大的國家,伊夢國海軍之所以能夠擁有如此大量的戰列艦,乃是在擠兌陸軍的軍費的基礎上得來的。因此,德斯菲蒂娜在國內和陸軍的關係非常的糟糕,甚至有陸軍的青年軍官冒死也要刺殺他。

    藍羽軍海軍已經部署了克裡克蘭和克萊烏迪馬兩支艦隊來防禦和壓制伊夢國的海軍。但是,也不知道德斯菲蒂娜打什麼主意,他所率領的艦隊極少的出現在藍羽軍海軍的活動範圍,甚至有段時間一直呆在港口裡不動,似乎畏戰了。但是他的對手都明白,他可不是輕易畏戰的人,在反常的背後一定是有什麼樣的陰謀,只是現在還不得而知。

    楊夙楓給克裡克蘭和克萊烏迪馬的指示很明確。就是不要企圖一口氣消滅敵人,只需要慢慢地消耗敵人的實力就可以了。現在藍羽軍可謂是船堅炮利,工業技術發達,造船的速度極快,一艘全副武裝的龍牙戰艦隻需要一百六十天的時間就可以下水,沒有哪個國家的造船效率可以達到這個水平。即使是拚消耗,也能耗死伊夢國地海軍。何況,藍羽軍的消耗要比敵人小得多,崇明島爭奪戰擊沉了瑪莎國超過六十艘的戰列艦,藍羽軍海軍自己只損失了四艘龍牙戰艦。

    克裡克蘭也是天之驕子,不知道兩個人遇上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子。

    楊夙楓微微抬起頭來,這時候,船隊剛好經過那道金色的彩虹。彩虹遠遠的看起來非常的美麗,但是從它裡面穿越過去,卻又感覺不到絲毫的東西。驀然回首。它已經落在了船隊的後面,依然是如此的美麗,只是越來越遠了。

    楊夙楓微微沉吟著說道:「你覺得加勒濱海地情況怎麼樣?」

    「特蘭克斯和札蘭丁大概也很快將伶仃洋變成我們的內海了。不過,要進入加勒濱海,他們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哥歐海盜不容易對付。他們的實力太強大,一旦蜂擁而上的話,他們倆要麻煩。而且,加勒濱海氣候太冷了,將士們適應那裡地氣候也需要時間。」蘇枕書收斂了笑容。嚴肅而謹慎的說道。

    楊夙楓點點頭,表示贊同。

    藍羽軍在伶仃洋方向雖然部署有兩支海軍艦隊,準備出征哥歐海盜。但是無論是特蘭克斯還是札蘭丁艦隊,暫時都沒有大的動作,這兩個艦隊所統轄的戰鬥人員基本都是新兵,必須接受嚴格的訓練以後才可以上戰場,而訓練海軍水手可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需要大連的時間。

    哥歐海盜的確是擺在藍羽軍海軍門前地一道坎,他們的實力的確非常的強大,強大到楊夙楓和雨飛凡也不敢輕易的觸動他們。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哥歐海盜都是一支異常強悍的海上武裝力量。他們擁有極其強烈的信仰,將死亡當作是歸順上天的道路。他們的船隻很特別,炮火雖然不多,但是操縱極其靈活,速度也極快。就單兵素質來講,哥歐海盜更狡猾,更凶悍,個人地作戰技巧也都純熟無比,當日在伶仃洋,楊夙楓就已經見識過哥歐海盜的厲害。

    楊夙楓和雨飛凡經過多次的商議,都覺得,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貿然進入加勒濱海絕對是得不償失的。所以,楊夙楓一再要求特蘭克斯和札蘭丁要專心訓練好艦隊,等到明年,1730年的年初時候,再尋找合適的機會殺入加勒濱海。當然,這最後的作戰時機,還是要等特蘭克斯自己來決定。除了阿方索,他就是對哥歐海盜最熟悉的海軍將領了。

    然而,楊夙楓也有一些煩惱的事情,那就是特蘭克斯一些行為作風引起了監督部門的嚴重關注。這些事情連楊夙楓都覺得不可思議表面看起來,特蘭克斯絕對是一個斯文平靜受過高等教育的青年,甚至有點害羞,有點靦腆。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十分好賭,雖然沒有到那種爛賭不要命的地步,可是也差不多了。他不但自己賭,而且還將第七艦隊的上下官兵都沾染了這樣的風氣,在第七艦隊,賭風幾乎是無所不在。只要一有空,猜拳行令的聲音就絡繹不絕。

    根據監察部門的匯報,特蘭克斯自己每個月領到的薪水,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肯定就會輸光,然後就靜悄悄的到處找人借錢,借到錢以後繼續賭,輸了以後繼續借,惡性循環。根據統計,他目前已經負債高達三千金幣,難怪當初阿方索也忍不住說他太會花錢,因為他的賭術實在太濫,只要是人都可以贏他,第七艦隊上到副司令官,下到最底層的清掃甲板的水兵,都是他的債主。

    監察部門暗中提醒了他好多次,但是他依然如故,不理不睬,監察部門只好將情況匯報到楊夙楓和雨飛凡這裡。楊夙楓和雨飛凡也只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最後只好暫時的壓下。由於第七艦隊的賭博風氣。所以海軍高層對第七艦隊地作戰能力的確有點擔憂。

    蘇枕書自然也知道第七艦隊的事情,事實上,他對特蘭克斯的個人作風也不敢恭維,他一向都認為賭博會極大的影響部隊的士氣和戰鬥力,因此,在他地艦隊。賭博是絕對禁止的,違犯者嚴懲不貸。他想了想,低沉的說道:「必要的時候,我們也可以穿越伊馬運河到達那裡的。我、弗萊徹、克裡克蘭都是可以機動的,可以隨時增援兩邊。」

    楊夙楓輕輕地搖搖頭,慢慢的說道:「但願如此,不過恐怕瑪莎國不會讓你們走開的。」

    蘇枕書默然。

    雖然隨著馬達維基亞的被生擒,斯爾維亞和羅德哈特的遠遁,崇明島第一階段地戰事已經基本結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崇明島就絕對的掌握在了藍羽軍的手中。瑪莎國海軍雖然遭受了暫時的失敗,但是他們的基礎還是很深厚地,而且瑪莎國的造船工業也相當的發達,他們受損失的船隻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地彌補回來。

    毫無疑問的,瑪莎國軍隊肯定還要捲土重來。他們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崇明島這個戰略咽喉。因為放棄了崇明島,就意味著瑪莎國在珊瑚海和南海地一切船隻和陸地目標都處在藍羽軍海軍的攻擊之下,而亞丁海則完全的落入藍羽軍的手中,這是他們絕對不能忍受的。沒有再次經歷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崇明島爭奪戰,恐怕瑪莎國都不會死心。除非他們已經完全被打敗的再也沒有還手的機會。

    現在正是爭分奪秒的時候。

    瑪莎國海軍正在養精蓄銳,舔養傷口,補充實力。期待著捲土重來的時機。

    藍羽軍海軍則在崇明島附近嚴陣以待,同時加強崇明島本身地防禦,決心將其建設成一個永不沉沒的海上堡壘,讓瑪莎國的海軍在這裡碰得頭破血流。

    第一次崇明島爭奪戰尚未結束,藍羽軍建設崇明島的工作全面鋪開,大量來自美羅地區的商船帶來了數量巨額的建築材料和物資。崇明島的澄海港附近,一天熱火朝天的景象,到處都是建築工地,到處都是建築工人忙碌的身影。造船廠、修船廠、彈藥廠、軍械廠、鋼鐵廠、發電廠……一個接一個的項目陸陸續續的規劃開工。按照建築計劃。崇明島將在三年的時間裡趕上美羅地區的工業水平。

    崇明島的防禦工作也全面的展開。新的崇明島守備團正在組建,這個守備團規劃編製三千三百人,是從鳳采依率領的藍羽軍第102師抽調而來的一個完整的陸軍步兵團,他們的任務就是牢牢的控制崇明島,同時協助地方政府協助清理島上的一切反對勢力。這個團的先頭部隊已經出發,不日就會到達崇明島。

    崇明島守備團雖然歸屬於守備部隊,但是配屬的重炮和重武器卻要比普通的陸軍步兵團強大很多。為了對付敵人的大型戰艦,守備團專門配備了一個裝備有十二門最新的155毫米榴彈炮的炮兵營。這是目前藍羽軍口徑最大的火炮,也是威力最大的火炮,射程可以達到十五公里,即使近失彈也可以嚴重的損傷敵人的戰艦。這個炮兵營加上港口炮台的八門155口徑的榴彈炮,可以保證守備部隊即使在得不到海軍艦炮火力支援的情況下,也可以有效地對付敵人的偷襲艦隊。

    為了進一步加強崇明島的防務,楊夙楓和沈凌雲決定將海軍陸戰隊的最高司令部就設置在崇明島。海軍陸戰隊司令部配屬的所有機構也搬遷到了崇明島。海軍陸戰隊第一團也在那裡繼續駐守,第二團很快就很會到達那裡輪換。這兩個海軍陸戰團都要在崇明島上接受熱帶雨林作戰的訓練,苦練熱帶作戰本領,因為下一步他們的攻擊目標,就是呂宋島。

    雨飛凡艦隊和弗萊徹艦隊目前都在崇明島的方向上游弋,防止瑪莎國海軍的突然襲擊。一旦崇明島上的海軍基地完工,雨飛凡艦隊的基地就會搬遷到崇明島,從而大大的增加活動範圍。到時候,藍羽軍海軍艦隊就可以深入到珊瑚海。對瑪莎國海軍艦隊採取攻勢而不是守勢。

    一名海軍軍官前來向蘇枕書請示,說前面發現了不明艦隊地痕跡。

    蘇枕書向楊夙楓敬禮,然後走了。

    袁映珞靜悄悄的抱著一大沓的文件跑來找楊夙楓。

    楊夙楓拿起最上面的文件看了看,情不自禁的微微的苦笑地一下。

    電報是鳳采依發出來的,請示的還是老問題,那就是藍羽軍究竟什麼時候殺回去伊麗納。楊夙楓清楚地記得。這已經是鳳采依的第四次書面請示了。按照楊夙楓的計劃,藍羽軍必須在特蘭克斯能夠成功的遏制哥歐海盜的情況下才能對伊麗納發起攻擊,否則,風險太大,可能會遭受到不必要的傷亡。

    然而,鳳采依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殺回去伊麗納,拯救她的家族。藍羽軍地迅速崛起,開始吸引了這個世界上的其他國家和勢力的注意力,伊麗納的白令將軍也不例外。根據情報。白令將軍已經意識到了藍羽軍對他的潛在威脅,所以開始了加緊在國內肅清反對勢力地步伐,原來鳳家潛伏下的許多密探也紛紛被逮捕,然後殺害。

    在這種情況下,鳳采依和鳳霏霏都有點心急。她們都擔心。如果要等到楊夙楓指出的那樣,必須等到特蘭克斯成功的遏制了哥歐海盜的猖獗勢頭,藍羽軍才可以在伊麗納強行登陸地時候,鳳家僅存的一點點家底都已經被清除乾淨,包括皇后鳳嵐舞在內的所有人。早就被白令將軍侮辱屠殺。

    楊夙楓不得不耐心地跟她倆解釋,跨海登陸戰不是普通的陸地上的戰鬥,登陸部隊必須要有強有力的海軍的掩護。才有可能安全的登上陸地,否則,就只有葬身魚腹。即使藍羽軍102師的戰鬥力再強大,一旦在茫茫大海上遭遇到哥歐海盜的攻擊,那也是死路一條,瑪莎國登陸部隊的例子已經深深地說明了這一點。如果藍羽軍不正視這一點,同樣地重蹈覆轍的話,那就真的是愚蠢到家了。

    當然,楊夙楓也承諾。只要條件允許,他會派遣精銳的海軍陸戰隊小分隊,秘密的潛入伊麗納,將皇后鳳嵐舞和其他部分被軟禁的鳳家人解救出來。這件事情,他會親自的安排。伊麗納皇后鳳嵐舞的誓言最近也流傳了出來,只要是有點實力的男人都有點心動,楊夙楓自然也不例外,說什麼鳳嵐舞也是江山絕色榜上有名的美人啊!

    鳳家姐妹這才稍稍的放下沉甸甸的牽掛。

    有些事情,她們其實內心裡也明白,但是關心則亂。

    鳳采依知道,藍羽軍下一步的用兵方向,不是呂宋,不是摩尼教,當然也不是伊麗納,而是魯尼利亞王國。在1729年的上半年時間裡,魯尼利亞王國的大將軍克萊姆嘔心瀝血的組織了一個反藍羽軍聯盟,糾集了樓蘭王國、鴦笳王國、哈拉雷王國和晴川道地區的彭越叛軍,總兵力不下五十萬之眾,共同對抗藍羽軍。在楊夙楓率領藍羽軍遠征崇明島的時候,反藍羽軍聯盟就已經有蠢蠢欲動的態勢,但是最後還是懾於藍羽軍的威勢,不敢再次挑起戰火。

    然而現在,無論反藍羽軍聯盟的心思如何,楊夙楓都是決心要將這個毒瘤剷除了。

    當楊夙楓率領海軍陸戰隊在敵人背後登陸的那一剎那開始,魯尼大戰就會全面爆發。

    在陽光下站的看文件當然不是很舒服的事情,楊夙楓很快回到了船上的辦公室。

    這艘商船本來是哈什米安的國王專用船,本來就建造的十分的寬敞和舒適,排水量足足有三千三百噸,可謂是呂宋國最大的船隻。哈什米安又根據自己的需要對它進行過精心的改造,使得它更加地豪華和舒適。準確地來說,它不應該叫做商船,因為它根本沒有貨倉,只能叫做一艘郵輪,或者遊船,而且是最豪華的遊船。

    這艘名字叫做「呂宋」號的遊船上總共有三十六個房間,都裝修精美,佈置雅致,就如同呂宋國的皇宮一般。除了居住的房間以外,用來辦公的辦公室,用來開會的會議室,用來唱歌跳舞的舞廳,也都一色俱全。當日楊夙楓剛剛登上這艘遊船的時候,就明白為什麼哈什米安為什麼要倉惶逃竄,因為他實在太懂得享受了,而且只關注於個人的享受。如果他將建造這艘船的資金和那些金銀財寶都拿出來裝備軍隊,呂宋國的軍隊就不會是一盤散沙了。

    楊夙楓的辦公室非常的寬敞,而且和袁映珞負責的通訊處依靠得很近,周圍都是蘇菲瑪韻帶領的女警衛住處。他的座位就在靠窗的位置,只要推開窗戶,就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亞丁海。海風從窗口吹進來,顯得格外的涼爽。楊夙楓坐下來,拍了拍軟綿綿的沙發。這種沙發做工優秀,圖案精緻,柔軟而富有彈性,唯一的缺點,就是熱了一點,所以不得不在上面放了一個涼墊。

    寬大的紅桃木辦公桌上,袁映珞已經將各種情報資料分類整理妥當,需要批示的文件也擺到了他的面前。楊夙楓大致的瀏覽了一下,除了部分部隊高官的請示之外,大部分都是情報機構整理出來的各種資料。

    袁映珞身穿最新配發的高級女文員的淺灰色的職業套裝,靜靜的站在楊夙楓的身邊,顯得亭亭玉立,高挑典雅,文靜嫻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每次看楊夙楓的眼神都有點特別,似乎有點期待,又有點害羞。她除了是最高級別的通訊軍官之外,還要偶爾負責楊夙楓的生活起居。楊夙楓出門在外,日常生活起居本來是蘇菲瑪韻負責的,但蘇菲瑪韻總也有需要休息的時候,替換她的人就是袁映珞。

    其實無論是楊夙楓還是袁映珞都明白,以袁映珞接觸到的那麼多最高級別的機密,是絕對不可以外洩的,所以,她是無論如何不可以嫁給別人的,要嫁,也只能嫁給楊夙楓,這是丹鳳行宮婦女聯合會一致通過的。袁映珞本來就是鳳霏霏的侍女,自然不會有絲毫的反對意見,這本來就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只不過,楊夙楓一直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

    袁映珞伸手摸了摸楊夙楓的咖啡杯,覺得溫度還夠,不需要重新泡,於是靜靜地等待楊夙楓將需要批是的文件批示完畢,然後才將整理好的資料放到他的面前,溫柔的說道:「這些,都是瑪莎國和唐川帝國的反應,連依蘭國也開始報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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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三章 颱風即將登陸(下)



    楊夙楓拿起來看了看,瑪莎國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話,無非是報仇雪恨之類的。許多瑪莎國軍隊的軍官叫囂著要和藍羽軍再次決戰,一定要將楊夙楓吊死在蒙太奇的廣場上。瑪莎國的宣傳部門顯然大大的減少了瑪莎國海軍戰列艦的損失數量,同時誇大了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的損失數量。這都是戰爭中宣傳的慣用伎倆,倒沒有什麼特別的。

    按照瑪莎國媒體的報道,瑪莎國海軍並沒有戰敗,只是和藍羽軍海軍兩敗俱傷而已。瑪莎國海軍損失了大約二十艘的戰列艦,而藍羽軍海軍也大約損失了二十艘的龍牙戰艦戰艦。非但如此,瑪莎國的媒體還大大的誇大了崇明島對於瑪莎國軍隊的不利地勢,所以才會導致這個兩敗俱傷的結果。至於馬達維基亞的名字,他們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到,好像在瑪莎國海軍中根本沒有這個名字。

    當然,這些表面上的信息不會引起藍羽軍的注意,楊夙楓需要知道的乃是瑪莎國高層的反應。根據最新的情報,瑪莎國軍務部的幾位大臣自從得知戰敗的信息以後,就立刻進去了皇宮,連續六七天的時間,他們都呆在皇宮裡面沒有出來,不知道和宇文震天在商量什麼樣的對策。總而言之,瑪莎國肯定不會甘心這次失敗,捲土重來的時候肯定會攜帶更加巨大的力量。

    袁映珞還特別在一份情報中劃了很多紅線。提醒楊夙楓地注意。那就是情報部門瞭解到,瑪莎國最近也有人發明了無煙火藥的製造辦法。根據現場的勘查,應該是硝化纖維,但是發明者還不知道它的保存辦法。鳳霏霏當然深深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於是立刻下令情報部門立刻殺死了那個發明無煙火藥的人。但是,有關硝化纖維地配方依然還是被瑪莎國軍方得到了。

    看到這份情報的時候。楊夙楓微微皺了皺眉頭。

    雖然知道自己的出現肯定會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從而改變這個世界的發展進程,但是瑪莎國人的聰明才智還是超出了他的意料。無煙火藥的發明,乃是現代步槍大炮的基礎。雖然這種初期的無煙火藥地威力也是有限的,但是隨著技術的不斷成熟,它最終會發展成為現代的火藥。硝化纖維的發明,意味著瑪莎國軍隊在未來地一段時間裡,有可能會裝備威力不錯的後膛槍了。當然,這還需要他們的軍方高層努力的改變自己的思想才可以,如果他們繼續迷信甲冑騎兵地戰鬥力的話。他們是不會花大心思去改善硝化纖維的性能地。

    不過無論如何,藍羽軍再想要輕鬆的解決戰鬥是不太可能了。未來和瑪莎國的戰鬥,將更加講究鬥智鬥勇,更加講究軍隊的素質和技能,而不是一味的腔調武器。

    「安全部門安排一個計劃。派人刺殺瑪莎國的鋼鐵生產研究部門的技術骨幹,讓他們的鋼鐵發展技術盡量的停滯下來。同時,加強我軍地鋼鐵核心技術的保密,要列為一級機密加以保護。」楊夙楓思索片刻,對於這份情報作出了這樣的批示。即使瑪莎國摸索到了現代火藥的尾巴。但是沒有高質量的鋼鐵,他們還是要在黑暗裡打圈圈。

    有關唐川帝國的情報是分類的,因為實在太多。

    首先是軍事上的。

    瑪莎國軍隊已經靠近了尼洛神京的附近。但是似乎受到的阻力越來越大。唐川帝國軍隊知道自己再後退的話將意味著什麼,所以拚死抵抗敵人的進攻,那些精銳的禁衛軍終於表現出了他們的戰鬥力,面對瑪莎國的甲冑騎兵也毫不退縮,浴血奮戰,直到戰死為止。在一連串的戰鬥中,大量的唐川帝國軍隊高官相繼戰死,包括中央軍第二兵團的司令官寧致遠上將、帝國駐洛娜遠征軍的副司令官白長空中將,還有師團級的指揮官一大批。尼洛神京的報紙每天都有戰死的將軍的名字和生平。幾乎成為慣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唐川帝國軍隊高官的相繼戰死激發了部隊的士氣,還是因為瑪莎國海軍屢屢在海上折戈的原因,瑪莎國陸軍的進攻勁頭也暫時的被遏制了下來。他們暫時沒有繼續向尼洛神京的方向發動猛烈的進攻,使得尼洛神京的防務可以繼續芶延殘喘。宇文芬芳現在正在熱心於解決司馬家族和獨孤家族,保護自己的側翼不受威脅,但是顯然的,這兩個家族的軍隊的戰鬥力相當的客觀,宇文芬芳目前的進展不算很大。

    唐川帝國朝廷終於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那就是啟用三皇子唐鶴和軍務部侍郎唐黎領軍。這個決定一出,立刻得到了民眾和軍方的歡迎。三皇子唐鶴雖然是庶出,母親早死,但是卻英明果斷,很有魄力和眼光,在四個皇子之中絕對是佼佼者。而軍務部侍郎唐黎,則是繼岳神州之後唐川帝國最能打仗的將軍之一,在屢次邊境衝突中表現突出,只是因為素來性格剛烈,說話得罪人多,所以最後被架空。兩人出任軍方的最高指揮官,立刻讓唐川帝國軍隊的士氣為之一振。

    楊夙楓明白,兩人的出現,明山桂肯定做了不少的工作。唐明並不喜歡唐鶴,甚至自從唐鶴出生以後,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而唐黎,顯然也不是唐明喜歡的人,因為內務部大臣唐景最討厭看到唐黎的面孔。兩人的出任,究竟能夠維持多久還是未知之數。可以肯定地是,一旦兩人成功的擊退瑪莎國軍隊,兩人立刻就會被解職。

    但是,擊退實力如日中天的瑪莎國軍隊。又談何容易?

    唐川帝國軍隊已經遭受到嚴重地削弱,骨幹力量基本損失殆盡,現在真正能打仗的軍隊不到二十萬,其餘的都是臨時徵調的新兵,訓練不足,裝備不足。士氣低落,而且協調指揮也是一個問題。目前聚集在尼洛神京周圍的,除了朝廷直屬的軍隊之外,還有大量地勤王軍隊,這些勤王軍隊和朝廷都是同床異夢的,只聽自己領主的話。因此,即使是唐鶴和唐黎領軍,也未必能夠力挽狂瀾,最多就是盡量的苟延殘喘,拖延滅亡的時間而已。

    況且。除了瑪莎國軍隊外,唐川帝國在西北方還有一個巨大的敵人,那就是依蘭國軍隊。說老實話,現任的依蘭國軍隊統帥蕭棠,的確在軍事指揮上是有目共睹的差。但是依蘭國軍隊畢竟人多勢眾,實力強悍,所以也在緩慢的進展,大有和瑪莎國軍隊合圍尼洛神京地態勢。一旦依蘭國軍隊攻陷玉門關嘉峪關等地,唐川帝國就再也沒有力氣反擊了。

    然後是政治。

    帝國朝廷似乎依然沒有夠正確的認識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和環境。

    例如唐川帝國報紙對於這戲崇明島爭奪戰的報道非常的令人尋味。

    「擊沉瑪莎國戰艦大約二十艘……我們似乎不止吧?」楊夙楓狐疑地說道。不知道究竟是帝國的情報機構出了問題。還是出於某些人的指示,藍羽軍的戰果也被大大的壓縮了,不約而同地採取了和瑪莎國一樣的做法。不過。在藍羽軍海軍的損失上到沒有搞錯,報道上面也是藍羽軍海軍損失了四艘龍牙戰艦。

    袁映珞抿著嘴唇說道:「帝國地報紙確實都是這樣寫的。」

    楊夙楓點點頭,很快就明白,肯定又是明山桂在搞鬼了。

    藍羽軍海軍在崇明島打敗了瑪莎國的軍隊,這個消息明山桂不可能不知道,雙方的傷亡情況他都應該清楚,但是顯然的,這個情報經過他的處理了。他希望這場勝利能夠繼續挑起唐川帝國民眾的希望,讓人覺得唐川帝國朝廷還能夠繼續的支撐下去。但是又不希望唐川民眾過多的將希望寄托於藍羽軍。如果將藍羽軍描述地過於強大,那麼民眾對於藍羽軍的希望就會比現在的帝國政府還強大,這當然不是好的兆頭。

    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明確指令,尼洛神京大部分的報紙都毫不客氣地指出,藍羽軍有實力在幾千海里之外的崇明島和瑪莎國軍隊爭奪,而且還取得了勝利,但是卻始終遲遲的沒有派兵在唐川帝國登陸,這分明是見死不救,是美羅地區大都督府根本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對於這樣的一支軍隊,即使戰鬥力再強大,對於國家來說也是毫無用處的。

    帝國報紙對於楊夙楓的批評也是非常的尖銳的,和前段時間的讚揚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在絕大多數的報紙裡,楊夙楓都被描述成為富有野心的人,想要踩著帝國的屍骨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用蝶思詩的文章來講,藍羽軍已經完全淪落為不管帝國死活的軍閥部隊,眼裡只有自己的利益,從根本上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拋棄了帝國數億的民眾。藍羽軍的領導人楊夙楓,目無帝國,目無朝廷,只知道一人享受私利,拒絕出兵解救帝國,完全是想趁火打劫,是典型的野心家,陰謀家。歷史已經證明,這種人是絕對不得好死的。

    而且,蝶思詩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藍羽軍在德雷達瓦放任盎格斯人濫殺無辜的事情,將這筆帳毫無疑問的扣在了楊夙楓的頭上,口誅筆伐的點名就是楊夙楓下達的屠殺令,毫不避諱的指斥他為殘殺無辜的戰爭犯,犯下了天條,必遭天譴。

    「媽的,殺人犯、強姦犯、綁架犯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戰爭販子,逆賊的稱號……我畢竟饒了她的命,她就那麼恨我嗎?」楊夙楓忍不住低聲的詛咒了一句,微微苦笑著說道。

    在帝國報紙對楊夙楓一片的口誅筆伐的討伐聲中,難得的,居然在《帝國日報》的第二版竟然提到了十四公主到護國寺進香的消息。而且還附帶了十四公主地畫像。整版報道的都是有關帝國十四公主的「小道消息」,但是卻又言之確鑿,令人不得不信,例如十四公主的喜好厭惡,十四公主「最欣賞的就是那些捨身為國的好男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朝廷拋出來地誘餌,專門等著楊夙楓上鉤的。不過從畫像來看。十四公主的確國色天香,秀麗無匹,恬靜嫻熟,溫文高雅,確實不愧是江山絕色榜上面有名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不會不心動,楊夙楓也不例外。

    報紙出街,立刻被搶掠一空,隨即謠言四起,紛紛傳言十四公主要出嫁美尼斯了。

    和謠言不同,有好幾份小報都「不約而同」的明確的提出,他們從消息靈通人士那裡得知,這場勝利以後,十四公主將會前來美尼斯。視察美尼斯地區的民眾,同時督促藍羽軍盡快地出兵解救帝國,解救尼洛神京。姑且不論消息真假,但是已經在帝國的民眾內部引起了強烈的反響,許多人也都開始公開的催促十四公主盡快地到美尼斯地區去搬救兵來解救帝國目前地困局。

    蘇枕書剛好進來。看到了這份小報的信息,笑著說道:「哦?十四公主又要來了?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啊!不過咱們盼星星派月亮的等著她來,別一會兒又來個先頭部隊。要將咱們的最後一條褲子都拿光,這個公主咱們可是要不起噢。」

    楊夙楓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將報紙扔到一邊,冷冷地不屑的說道:「帝國在玩把戲罷了,以為我們還是小孩子。他們現在是想我被十四公主的美色所引誘,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不過天下間哪有那麼笨的人,為了一個女人做折本地買賣,起碼我不會。」

    蘇枕書有點狡猾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折本地買賣咱們是不能做的。不過咱們也不一定就折本了,這不過是看大家斗手腕了。我倒是建議你讓米諾斯良格去負責這個事情,他肯定會把朝廷的花花腸子全部都摘掉的。明山桂固然深沉老辣,米諾斯良格也差不到哪裡去,就讓他們倆過過招,看看效果如何。」

    楊夙楓哈哈一笑,雙手按著桌子說道:「你和我想到一起來了,米諾斯良格的確很適合做這種事情。我一會兒就給美尼斯發報,派遣米諾斯良格到尼洛神京去走走看看,摸摸朝廷的底細。」

    頓了頓,楊夙楓又好奇的說道:「前面是什麼人的艦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枕書咧開嘴巴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應該是所羅門海盜中的某個人,因為阿方索那小子在後面緊追不捨,我跟他打了個招呼,問他要不要幫忙,結果他居然說我想分他地戰利品,讓我不要多管閒事,於是作罷了。」

    楊夙楓微微驚訝的說道:「阿方索這小子,追別人追到這裡來了?」

    蘇枕書笑著說道:「我看他肯定是從所羅門海域追到這裡來了。這傢伙,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是有一股韌勁,粘住了就死都不放。他看上的,肯定是窮追不捨的,追不上決不罷休。唉,所羅門海盜大概有難了,攤上他這麼一個人。」

    楊夙楓凝思片刻,沉吟著說道:「有機會,我們給他裝個電台,也好聯繫。」

    蘇枕書點點頭說道:「早該如此。」

    楊夙楓坐了下去,翻了翻面前的作戰計劃,又說道:「和克裡克蘭他們聯繫上了嗎?」

    蘇枕書立正說道:「這正是我準備來報告你的。都已經聯繫上了,現在海軍陸戰隊第三團正在裝船,克萊烏迪馬艦隊負責護送,克裡克蘭艦隊在側翼負責警戒。等待我們到達,就向魯達港進發。」

    楊夙楓點點頭,看了看手錶,把袁映珞叫來,低沉的說道:「通知陸軍三個步兵師,還有風飛宇的騎兵,現在再給我報告一次部隊位置和戰備情況。」

    袁映珞去了,很快將信息反饋回來。

    藍羽軍陸軍第101師,在新任師長克麗蘇娜的指揮下,已經做好所有的戰鬥準備。部隊的主力已經推進到紫川道地東線。進攻部隊集中在冬日要塞附近,主要的攻擊目標乃是洛拉要塞和瑙丘港。他們面對的乃是駐紮在洛拉要塞的十四萬魯尼軍隊。

    藍羽軍陸軍第102師,在師長鳳采依的指揮下,也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目前主力主要集中在碧江府的東部地區,準備進入晴川道,主要地攻擊目標是盤踞晴川道的彭越叛軍。大約有七萬人。在消滅了彭越叛軍之後,102師主力將會立刻南下,從北方進入魯尼利亞王國,和101師一起前後夾擊洛拉要塞。

    藍羽軍陸軍第103師,在師長藍楚燕的指揮下,已經投入了戰鬥。目前主力集中在積雷山要塞的東部,主要是防護藍羽軍的側翼,防止摩尼教的攻擊。他們在北方和摩尼教的第六巡遊隊發生了激烈的交火,現在尚未有具體的戰果報告過來。在這次魯尼作戰中,103師的主要任務地是防護藍羽軍的北翼。保證101師和102師能夠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魯尼的戰鬥。

    風飛宇的騎兵,也已經集結到了晴川道的邊境,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突入睛川道。晴川道地區,地勢平緩。騎兵可以發揮很大地作用。不過,他們面對的敵人也很強大,無論是鴦笳王國還是哈拉雷王國,都擁有相當數量的騎兵。尤其是哈拉雷王國,在晴川道部署了超過四萬的騎兵。

    刀無鋒和圖斗珠率領的兩隻陸軍特戰隊。也已經按照計劃潛入了作戰區域。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藍羽軍三個師強大兵力地集結,自然瞞不過敵人的眼睛。反藍羽軍聯盟的軍隊也已經嚴陣以待。在這段時間裡,除了魯尼王國已經動員和集結了超過六十萬地魯尼戰士以外,鴦笳王國和哈拉雷王國也派遣了大量的生力軍進入晴川道地區,防止藍羽軍的突擊。根據情報顯示,目前在魯尼利亞王國,有六十萬的魯尼戰士,而在晴川道,有三十萬的聯合軍隊,反藍羽軍聯盟的總兵力不下九十萬人。

    魯尼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楊夙楓運籌帷幄,意氣風發的時候,蘇枕書艦隊的氣象軍官匆匆地跑進來,向蘇枕書報告:「在未來幾天,哈得遜灣周圍有颱風形成的跡象。」

    蘇枕書一愣。

    楊夙楓也是一愣。

    蘇枕書急切地問道:「能判斷什麼時候形成不?多大的範圍?強度有多大?」

    氣象軍官為難的說道:「以我們的目前的技術很難判斷,但是那裡的大氣對流加劇了,從海面上反映的情況來看,也有颱風的跡象。至於具體的情況,我們暫時還不能得出結論。」

    蘇枕書有點惱怒的說道:「那快點去搜集資料研究。」

    氣象軍官急忙去了。

    楊夙楓叫著氣象軍官,婉言安慰說道:「不要著急,盡量判斷清楚。你們是新成立的部門,條件很簡陋,儀器也很簡陋,大家都沒有經驗。你們能夠預測到那裡將會有颱風,已經很了不起。繼續努力,你們會做得更好的。」

    氣象軍官激動的用力的點頭答應,匆匆地走了。

    蘇枕書著急的說道:「這有點麻煩了,哈得遜灣要是有颱風,那我們在魯達港登陸的計劃……」

    楊夙楓走到軍事地圖面前,仰著頭看著哈得遜灣。

    那裡就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準備登陸的地方。

    按照原來的作戰計劃,楊夙楓將親自率領海軍陸戰隊在那裡登陸,在魯尼利亞王國的後背上狠狠的插上一刀,打亂敵人的部署,然後三個陸軍步兵師大舉掩殺進攻,一舉摧毀反藍羽軍聯盟精心構築的防線。

    但是現在,颱風……

    蘇枕書顯然有點著急了。

    楊夙楓微微皺皺眉頭,倒不怎麼著急,平靜的說道:「我們繼續前進,所有的部隊也繼續前進,準時到達哈得遜灣……颱風……我們不能讓颱風擋住我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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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四章 風暴眼



    亞丁海,哈得遜灣。

    哈得遜灣的海水是異常的混濁的,混濁到肉眼只能看到薄薄的表面。這裡是亞丁海和尼斯海的交界處,來自尼斯海的濁流和來自亞丁海的清流在這裡交匯相容,海水互相湧動著,泛起混濁的浪花。然而,渾濁的海水好養魚,這裡的海水裡面生長著大量的藻類植物,給海魚提供了源源不斷地食物。哈得遜灣的魚產量在亞丁海近海的魚場裡絕對是排在第一位的,每年的捕魚量都在四百萬噸以上。在平常的時候,這裡可以看到漁船點點,來回穿梭,就像街上的菜市場一樣的熱鬧。

    然而,當楊夙楓率領龐大的艦隊進入哈得遜灣的時候,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漁船。放眼看去,哈得遜灣的海面空蕩蕩的,顯得非常的陰暗,海水在不安分的湧動著,時不時地激盪起一米多高的浪花。

    「風暴就要來了。」蘇枕書看著陰沉的黑壓壓的天空,有點擔憂的說道。

    「不怕。」楊夙楓平靜的說道,神色顯得非常的平靜。

    藍羽軍海軍艦隊的氣象部門是剛剛成立的,只能負責最簡單的氣候預測,對於這次風暴產生的時間和強度,他們還沒有有效的辦法去推斷。他們都是一些喜愛氣候預測的小伙子們臨時組成的,各種氣候預測的土方法很多,但是得出的結論也都不一樣。最後。楊夙楓綜合了他們地意見,決定冒險率領艦隊闖入哈得遜灣。

    他雖然不太會看天象,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次熱帶風暴的強度可能不會很大。只要風力不超過十一級,藍羽軍的各種戰艦還是可以承受的,只是船上的人可能會辛苦一點。就算是磨練好了。藍羽軍海軍和海軍陸戰隊都經常需要在海面上活動,如果遇上熱帶風暴就退縮地話,將會極大地限制他們的作用。

    在他的意識裡,藍羽軍海軍和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都必須是全天候作戰的隊伍。

    熱帶風暴不利於藍羽軍登陸,但是同樣也會麻痺敵人,諾曼底登陸戰已經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現在魯尼軍隊駐紮在魯達港大約有四萬人的兵力,時刻警惕著藍羽軍的登陸動作,在碼頭和海灘上也做好了大量的防禦措施。如果氣候良好,按照大家都預計好的程序發動攻擊的話。這塊骨頭要啃下來還不是容易地事情。

    然而,熱帶風暴的到來,會給魯尼軍隊帶來太大的變數,他們設置在海灘上的各種障礙物會被海浪掃平,設置在港口的沉船也會被海浪打翻推移位置。而且湧動地海水也可以將藍羽軍的登陸部隊送的更遠。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熱帶風暴肯定會極大地降低魯尼軍隊的警惕性,他們絕對想不到藍羽軍會冒險伴隨著颱風登陸地。

    風暴還沒有來,但是海水已經湧動不安,哈得遜灣的海水似乎在逐漸的沸騰起來。沒有太大地浪花。但是一浪接一浪的密集的海浪讓人覺得大海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想要迫切的發出吶喊,發出咆哮。海面上不知道從哪裡漂流來許多的雜物。甚至還有死人的腐爛的屍體,讓初經戰場的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官兵們不時地發出嘔吐地聲音。

    一艘小舢板從呂宋號遊船被放了下來,在繩索的幫助下,楊夙楓離開了「呂宋」號遊船,登上了小舢板。海水湧動的越來越激烈,將小舢板推動的一高一低的,似乎隨時有傾側的可能。突然間,黑暗的天空裡劃過一道絢麗的閃電,閃電就落在小舢板的旁邊。照亮了蘇菲瑪韻蒼白無力的臉龐,她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大自然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

    周圍戰艦上的海軍官兵看著自己的最高司令官在海水中顛簸,隨時會沉入大海,都情不自禁的捏了一把汗。但是楊夙楓卻鎮定自若的朝他們揮揮手,彷彿在說,沒有什麼可怕的。他甚至還在小舢板上站了起來,以顯示自己藐視風暴的決心。饒是如此,蘇枕書還是悄悄地下令拯救隊做好了隨時下水的準備。

    「轟隆隆!」驚雷好像響徹了整個哈得遜灣,跟著傾盆大雨也開始肆虐。

    小舢板劇烈的晃動著,雨點好像子彈一樣的打在身上,雨水冰冷刺骨,但是海浪卻是溫暖的,落在身上的海水都是暖洋洋的,和雨水形成強烈的反差。楊夙楓知道,溫暖的海水是熱帶風暴形成的先決條件。哈得遜灣的海水是如此的溫暖,風暴是真的要來了。

    好不容易的,楊夙楓終於登上了克萊烏迪馬的旗艦,克萊烏迪馬和蘇枕書的一顆吊到了嗓子上的緊張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來。楊夙楓渾身已經濕透,眾人急忙將他帶入船艙更換衣服。楊夙楓不怎麼在意,事實上,在這種傾盆大雨中,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克萊烏迪馬等人也是渾身濕漉漉的。

    「跟我說說情況。」楊夙楓一邊抹著臉上的雨水,一邊沉穩的說道。

    克萊烏迪馬簡單的介紹了情況。

    在這次登陸中,克萊烏迪馬的艦隊將會負責進行全程的火力支援。他的艦隊擁有二十三艘全副武裝的龍牙戰艦,每艘龍牙戰艦都攜帶了大量的炮彈,每門炮的彈藥基數都有六個以上,後面還有專門運輸炮彈的運輸船。這次登陸魯達港,雖然路途要比崇明島近很多,但是敵人的防備兵力也很強大,所以艦炮火力的支援非常的重要。

    唯一的問題就是,克萊烏迪馬有點擔心,在風暴的顛簸下,艦炮的命中率會大大的降低。

    為這次登陸作戰護航地還有蘇枕書艦隊。它主要是負責機動的警戒,保護登陸部隊在登陸的過程中,不會遭受到來自海面的攻擊。海面實在太寬廣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有敵人的艦隊從某個方向殺出來,只依靠克萊烏迪馬一支艦隊是無法勝任的。本來按照楊夙楓地意思,還要調集弗萊徹艦隊前來幫忙。才能做到百分百的保險,但是後來考慮到魯尼王國根本沒有海軍,克裡克蘭也在全程的監視著伊夢國海軍,沒有那個必要,這才作罷。

    這次登陸的主力,當然是海軍陸戰隊的第三團,他們擁有一千九百七十名的官兵,還有大量的裝備,總共裝在三十一艘大型的運輸船裡。海軍陸戰第三團的士兵大部分都是來自米亞雷、安萊王國的收編軍隊,雖然個人地素質都比較高。經過整軍教育,忠誠度也經受得起考驗,但是面對登陸戰這個嶄新的領域,他們還是經驗非常的淺薄,包括他們的團長柏袁崇在內。都顯得有點忐忑不安。

    很明顯的,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地官兵們都有點緊張,他們乃是第一次參與登陸戰,而且遭遇了風暴。海浪的顛簸讓許多海軍陸戰隊的官兵們都在拚命的嘔吐,包括不少中高層的軍官。許多人吐地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趴在甲板上喘息。總的來說,他們的訓練時間還是不夠長。接受地考驗還不夠多。也許這一仗打完,他們永遠都不再會因為風浪的顛簸而嘔吐了。

    風暴終於來了。

    風,越來越大,雨,也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越兇猛。

    強烈的陣風掠過甲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二十斤重的木凳吹得東倒西歪,甲板上的一切雜物在狂風暴雨的洗禮下。紛紛掉入了海水裡。船帆早就降了下來,一切可以移動的物資也全部被粗大的繩索固定好,最有經驗地艦長親自掌舵。但是,人類所作的一切,在大自然的風暴面前,似乎只能是勉強的維持生存而已,而是否能夠生存下來,還要看自己的運氣。

    最要命的不是風,而是海浪。

    海浪越來越大,浪花不斷的撲上船頭,然後粉碎性的沖刷過甲板,將甲板上一切可以沖走的物品全部的掃入大海裡,據為己有。開始的時候,海浪只有兩米高,後來逐漸發展到三米,最終達到了差不多四米。巨浪一個接一個的扑打在戰艦上,爆發出強大的衝擊力,平時不可一世的戰艦在這個時候,就好像是在巨人面前蹣跚學步的小孩,船身的傾斜度甚至超過了三分之一。

    運兵船的排水量很大,一般都在兩千噸以上,有些甚至超過三千噸,遇到風暴問題不大,只要收起了船帆,擺正方向,雖然劇烈的顛簸,但是也是有驚無險。不過穿上運載的海軍陸戰隊官兵,不得不隨著船隻的顛簸而東倒西歪,許多人在顛簸中將苦膽水都吐完了,已經吐不出任何的東西,但是依然要吐。

    相比大型運輸船的穩定性而言,龍牙戰艦就不同了,情形相當的驚險。龍牙戰艦的排水量只有六七百噸,在海浪的衝擊下,上下跌宕起伏,而且為了警戒,他們必須處於艦隊的最外圍,直接處於風暴的襲擊下,狂風暴雨首先衝擊到的就是它們。橫掃海面的狂風暴雨帶起滔天巨浪,完完全全的壓到了他們的身上,幾乎每艘龍牙戰艦基本上都是泡在了海水裡。

    楊夙楓扶著欄杆,從窗口看出去,只看到那些龍牙戰艦就像是飄浮在海浪裡面的積木,一會兒被海浪高高的托起,似乎要送上雲霄,連船底都脫離了海面;一會兒又重重的拋下,似乎已經沉入了大海,連桅桿的頂端都看不到了,好久好久才浮出來,渾身都是流淌的海水。有些龍牙戰艦的輔助桅桿也被折斷了,斷裂的桅桿在海水裡飄蕩,碰到誰就給誰一桿子,發出彭彭彭的劇烈的撞擊聲,好像敲打著每個人的心房。

    哈得遜灣似乎開始沸騰起來了,天地間黑壓壓一片,閃電連連,雷聲陣陣。

    肆虐的狂風暴雨讓楊夙楓想起了兩年前在伶仃洋的情節。當時似乎也是這樣地氣候。甚至比現在還要惡劣,還遭受了哥歐海盜的襲擊。想到那些哥歐海盜的驍悍,楊夙楓依然心有餘悸。當時為了抵抗哥歐海盜的襲擊,抵抗者付出了大量的鮮血和生命。但是現在,即使是哥歐海盜出現在面前,以藍羽軍海軍的裝備。也能夠叫他們有來無回。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想,若有所覺,忽然他敏感地抬起頭來看了看瞭望哨的位置,剛好看到瞭望哨在桅桿的最頂端不斷的揮舞著鮮紅刺目的小紅旗。他再橫掃一眼,只看到位於西南方外圍的所有的龍牙戰艦上的瞭望哨都在劇烈的揮舞著小紅旗。

    旗語的意思是:發現不明地敵人艦隊靠近!

    楊夙楓的臉色微微一變,誰的艦隊?

    克萊烏迪馬也看到了,臉色一凜,隨即冷喝:「通知各艦,準備戰鬥!」

    刺耳的警報聲頓時響起,在狂風暴雨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克萊烏迪馬艦隊地龍牙戰艦迅速的在風浪中擺動方向。將運兵船包圍在中間,同時護送他們緩緩地向東北方撤退。運兵船上面的海軍陸戰隊官兵也冒著風浪,緊急的攜帶武器,到甲板上嚴陣以待。各步兵連都將迫擊炮架在了甲板上,作為臨時的炮火使用。但是在風浪地衝擊下。甲板非常的濕滑,而且船隻晃動激烈,迫擊炮很難固定。最後,還是有人想出了辦法,那就是在甲板上打幾枚釘子。將迫擊炮的底座固定下來。至於米奇爾步槍,他們乾脆就被架在了甲板兩側地欄杆上,用隨身攜帶的布條綁定。

    蘇枕書艦隊最先做出反應。

    該艦隊所屬的龍牙戰艦不顧狂風暴雨的襲擊。開始向不明艦隊到來的方向擺開了陣列,不顧風浪的衝擊,炮手們打開了舷窗,將加農炮的炮口對準了西南方。其中以606號龍牙戰艦跑得最快,它不顧風浪的側面襲擊,豎起了船帆,好像一把利劍一樣的插入到了西南方地最前線。

    蘇枕書舉起望遠鏡,只看到在西南方的海面上,在幾乎是烏黑一片的海浪中。飛快地出現了十多艘黑色船帆的旗艦。他們都是清一色的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排水量不大,最大的也就一千來噸,但是航行的速度極快,操作非常的靈活,尤其是在風浪的衝擊下,幾乎是如同脫弦之箭一樣的向藍羽軍的船隊衝來。

    忽然間,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長空,照亮了黑色旗幟上的六個白色骷髏頭。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所羅門海盜!

    蘇枕書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睜大了眼睛,刷的一聲拔出海軍少將的佩劍,直指向懸掛著黑色旗幟的海盜艦隊,厲聲高叫:「布特拉格諾的海盜艦隊!開炮!」

    轟隆隆,轟隆隆,伴隨著陣陣的雷聲,蘇枕書艦隊的各艘龍牙戰艦相繼開火射擊,陣陣的彈雨落在了海盜艦隊的正前方,將海浪炸起了十多米高的水柱,近失彈的威力迫使海盜艦隊的戰艦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衝在最前面的海盜戰艦,被精心瞄準的606號龍牙戰艦直接命中了船帆,炮彈爆炸開來,頓時將這艘戰艦甲板上的一切物品和設備設施都炸得粉碎,只剩下光溜溜的一艘船身,在風浪中打滾,那些海盜們在光溜溜的甲板上沒有地方固定,一個大浪撲來,頓時將他們全部掃入大海裡。

    楊夙楓舉起望遠鏡,觀察著在風浪中激戰的戰場態勢,他也認出了那是所羅門海盜的旗幟,但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傢伙。他的心開始疑惑起來,所羅門海盜艦隊居然活動到了哈得遜灣海域,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而且他們還有膽量直接闖到藍羽軍混合艦隊的位置上來了。

    似乎看出了楊夙楓的心思,克萊烏迪馬低沉的說道:「有可能是誤打誤撞了。」

    楊夙楓點點頭,但願如此。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卻不像是誤打誤撞的樣子。

    蘇枕書艦隊毫不猶豫地開炮射擊,給予海盜艦隊迎頭痛擊,陣陣的炮火將海盜艦隊的去路封鎖的嚴嚴實實地。騰起的水柱編製了水幕,割斷了敵人的前進道路。而且606號龍牙戰艦就守在海盜艦隊的最前方,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在風浪的顛簸中,連續有三艘海盜戰艦被近失彈命中起火,熊熊燃燒。照亮了黑暗地哈得遜灣,給這狂風暴雨的天氣又增加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然而,海盜艦隊依然在拚命的攻擊前進,他們的滑軌炮也不敢示弱的開炮射擊,炮彈密密麻麻的落在蘇枕書艦隊的606號龍牙戰艦附近,騰起無數的水柱,讓海浪湧動的更加地厲害了。蘇枕書指揮艦隊緩緩地向前壓,逐漸靠近606號龍牙戰艦,以它為核心,形成一字形。並列排列的龍牙戰艦一齊開火,炮火更加的兇猛了。

    瞬間就有三艘海盜艦隊的戰艦被擊沉,其餘三艘正在燃燒的戰艦也被數個大浪淹沒,從此消失在黑漆漆地海面之下。它們原來的位置只有隨浪飄動的雜物和人員的屍體。

    運兵船上的海軍陸戰隊官兵都是第一次目睹這樣激烈地海上炮擊,都擁擠在甲板的側弦。目不轉睛的看著遠處地炮擊,由於距離遙遠,他們只能看到陣陣的火光,還有不時聽到猛烈的爆炸聲。但是藍羽軍海軍戰艦的強大的炮火給了他們極大的安全感,讓他們覺得風暴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海盜艦隊猝不及防之下遭受了重創。立刻改變了戰法,他們不再向蘇枕書艦隊直接衝擊,而是繞向了兩邊。好像飛翔的小鳥一樣,從藍羽軍的身邊滑過。藍羽軍依然不斷的開炮阻攔,可是這些海盜艦隊地戰艦操縱卻極其靈活,而且他們對風暴的特點異常的熟悉,利用風暴的優勢,操作著戰艦好像靈活的泥鰍一樣的避開了正面的炮火,滑向藍羽軍的側面。

    然而,經驗老到的克萊烏迪馬已經預料到了敵人的方向改變,早已經聚集了十多艘龍牙戰艦守候在那裡。炮火早就測量好了距離,只等著敵人自投羅網。他雖然是一位老將軍,但是卻是最忠實的執行藍羽軍策略的將軍。其餘的藍羽軍海軍艦隊指揮官都各有各的特性,很少將楊夙楓提倡的一些訓練寶典放在眼裡,或者陽奉陰違的執行,但是克萊烏迪馬卻忠實的執行了。

    按照楊夙楓最新提倡的海戰法則,克萊烏迪馬將每三艘龍牙戰艦集中在一起,集中炮火射擊同一個目標,以擴大命中率。幾輪炮擊過後,這個策略果然收到了效果,試圖從兩側繞過的海盜艦隊戰艦都落入了克萊烏迪馬設置的陷阱,頓時被猛烈的炮火炸得粉身碎骨。

    「歐耶!」運兵船上的海軍陸戰隊官兵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

    楊夙楓臉上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藍羽軍海軍經歷過幾次大的戰鬥,戰鬥力是越來越強大了。

    但就在這時候,瞭望哨再次緊急的發出了旗語,又有不明艦隊來襲,而且來勢更加的兇猛。

    尖銳的哨子聲再次的響起。

    楊夙楓低聲的詛咒了一聲,皺著眉頭舉起了望遠鏡。

    難道魯尼利亞王國居然邀請了所羅門海盜為自己助拳,海盜艦隊來了一支又一支?

    克萊姆的本事不小嘛!

    嘩啦啦!

    從望遠鏡裡面,楊夙楓只看到在西南方飛濺而起的浪花中間,數艘龍牙戰艦一下閃出,好像幽靈一般,速度快的就跟一支箭,刷的一聲就全部湧現在藍羽軍艦隊的面前。那瀟灑的身影,閃電般的速度,伶俐的氣勢,就像是深海霸王忽然的出現在海面上,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霸氣,儼然不可一世。

    藍羽軍海軍艦隊就要開炮射擊。

    蘇枕書忽然發現了什麼,急忙下令停止射擊。

    三足飛龍旗!

    在猛烈的風浪中,這支充滿霸氣的不明艦隊桅桿上的三足飛龍旗迎風招展。

    赫然是阿方索的艦隊!

    「哇!好帥!」許多海軍陸戰隊的士兵都忍不住叫起來。

    阿方索艦隊似乎對自己的出場非常的滿意,十多艘龍牙戰艦齊刷刷的在藍羽軍艦隊的面前拐了個大彎,船舷飛濺起的水花濺了蘇枕書艦隊一身。但是阿方索毫不理會,哈哈一笑,率領整個艦隊從蘇枕書身掠過,那靈活的動作絲毫不在剛才的海盜艦隊之下。

    蘇枕書低聲詛咒道:「你這小子,有機會揍死你!」

    楊夙楓也被阿方索嚇了一跳,不經意間吞了不少的苦澀的海水,忍不住罵道:「發出旗語,叫他滾蛋!」

    克萊烏迪馬不明所以,茫然說道:「啊?滾蛋?誰滾蛋?」

    楊夙楓揮舞著拳頭,惡狠狠的說道:「叫阿方索給我滾蛋!下次他再這樣嚇唬我,我跟他沒完!」

    克萊烏迪馬吐吐舌頭,旗語立刻被發出去了。

    阿方索艦隊根本沒有回答,懶得理睬。

    但見阿方索艦隊的龍牙戰艦,順著藍羽軍艦隊的側翼滴溜溜的滑過,船上的許多奇形怪狀的水手和海員還衝著藍羽軍的官兵不斷的笑。它們的船身都被刷成了黑色,旗幟也修改成了黑色,旗幟上面的三足飛龍旗張牙舞爪的,觸目驚心,令人過目不忘。

    阿方索的旗艦就從楊夙楓身邊不到二十米的海面掠過。

    「滾!」楊夙楓揮舞著拳頭,朝阿方索狠狠地揚了揚。

    阿方索卻朝他露了個鬼臉,還溫柔的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克萊烏迪馬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低聲說道:「他的笑容好詭異,我今晚要做噩夢。」

    楊夙楓朝阿方索的方向踢了一腳,阿方索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忽然間,風浪停息了,陽光居然羞答答的露出了一點點地笑臉。陽光顯得格外的輕柔,空氣也顯得格外的清新,天空也顯得格外的蔚藍,似乎是最純淨的夢境變成了現實。哈得遜灣也逐漸的平靜下來,平靜的海面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如同一塊潔白的明淨。

    藍羽軍艦隊的士兵們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奇觀,都愕然而又讚歎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才還是狂風暴雨,現在卻是風平浪靜,陽光明媚,他們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神奇。

    楊夙楓歪著腦袋看了看明媚的天空,叫來氣象軍官,狐疑地說道:「是不是風暴停止了?」

    氣象軍官看看天色,搖搖頭,艱澀的喃喃自語的說道:「我想,我們可能正處於風暴眼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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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未戰已先亂(上)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

    伊雲大陸有太多的種族和民族,在這些不同的種族和民族所組成的國家或者地區勢力中,毫無爭議的,魯尼利亞王國的軍事實力乃是最強的,魯尼人天生就是優秀的戰士,身體素質好,戰術技能熟練,驍勇而忠誠只要隨便的將一群魯尼人有效地組織在一起,就是一支極有戰鬥力的軍隊。在藍羽軍出現之前,魯尼狂戰士幾乎是天下無敵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魯尼軍隊的敗績,即使是處在以一打十的極端惡劣的情勢下,魯尼狂戰士也是勝多敗少。

    然而,也許是因為魯尼狂戰士的戰鬥力太強悍了,籠罩在他身上的光芒太強烈了,使得魯尼利亞王國的上層統治者習慣性地以為只要有了魯尼狂戰士就能夠解決一切的問題,不再需要其它的力量。這種理念導致了魯尼利亞王國嚴重的忽視某些方面的發展,例如他們的海軍。很難想像,魯尼利亞王國這麼大的國家,居然沒有像樣的海軍。根據情報顯示,魯尼利亞王國根本連一艘像樣的戰艦都沒有,只有幾條巡邏用的防止走私的小木船,木船上甚至連火炮都沒有。

    魯尼人的思維很奇怪,他們發現魯尼戰士的才華只能夠在陸地上才能發揮,到了海上就要大打折扣,因此,他們就認定了只要在陸地上和敵人決戰,就肯定會獲得勝利。因此毫不猶豫地完全的放棄了海面,放棄了海洋的控制權。

    不要說海軍,魯尼利亞還對海洋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和牴觸感,甚至還因此而長期的實行了海禁措施,不讓本國的人從海上出去,也不讓外國地人從海上進來。海禁措施延續了差不多三四百年的時間。直到六十年前,因為伊雲大陸北部地區極度乾旱,糧食產量不足,為了調劑國內物資的需要,魯尼利亞王國才不得不在國土的西南方,開放了一個小小的港口,允許外國船只有條件的停靠,進行物資交易。

    這個小小的港口,就是今天的魯達港。

    到天元1729年,魯達港已經有六十年的歷史。但是,不得不遺憾的承認,魯達港地城市規模發展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慢。就城市的建築數量和常住人口而言,在魯尼利亞國內的眾多城市中,魯達港只能算是毫不起眼地小弟弟。在九個地區的經濟實力排列中。也排列在最後一位。如果和海峽對岸的羅尼西亞地區的海牙港和亞貝洛港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能拿來作比較。

    根據不完全的統計。目前魯達港只有不到二十萬人地常住人口,而且大部分都是當地的漁民。

    然而,魯達港今天這個樣子。一切都是因為人為的意識限制了這裡地發展,是魯尼利亞王國的統治者根本沒有心思好好的打理這裡,建設這裡。事實上,魯達港也是擁有很多先天的優勢的。從地理條件上來看,這裡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優良的天然深水港口,可以停泊萬噸巨輪。魯達港口現在雖然只擁有六個泊位,只可以同時停泊六艘船,但是,只要稍加建設。這裡完全可以同時停泊三十艘以上的大型船隻。這樣優良的港口,在整個尼斯海海岸,也只有琶洲港和尼斯海可以比擬。

    除了偶爾產生地熱帶風暴會給海船運輸帶來一定的損害以外,魯達港幾乎沒有任何的不利之處。藍羽軍之所以選擇在這裡登陸,自然是看中了它的優良條件,佔領以後,只要立刻展開建設,可以在半年的時間裡完全讓它換一個模樣。而且它距離羅尼西亞地區的海牙和亞貝洛港口都只有不到兩天的船程,船隻順風順水的話三天可以走一個來回,這對於藍羽軍的後勤運輸來說簡直是太有利了。

    天元1729年9月12日晚上,狂風暴雨肆虐著魯達港。

    迎面而來的熱帶風暴,將魯達港牢牢地籠罩在傾盆大雨中。時不時呼嘯掠過地強烈陣風將魯達港的各種商店的招牌吹得啪啪啪的亂響,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懸掛在建築物上面的魯尼利亞王國的國旗,也被狂風吹得撕裂開,彷彿隨時都會被刮倒萬里之遙的天涯海角。由於市政基礎設施的不完善,魯達港的大街小巷都被水淹了,有些路段水深甚至達到一米以上。

    然而,無論狂風暴雨再怎麼肆虐,魯達港也有一個地方是它永遠都無法傷害得了絲毫的。這個地方,就是魯達港的總督府。即使現在外面大雨傾盆,風聲呼嘯,但是總督府的燈光依然是明亮如晝。

    魯達港的建設規模雖然小,但是並不代表魯達港總督府要比內地的總督府遜色。事實上,魯達港的總督府在魯尼利亞國內的九個地區總督府當中,無論是建設規模還是裝修的豪華程度,都是名列前茅的。魯達港的現任總督辛克萊爾公爵出身於魯尼利亞王國最為顯赫的世家,歷史悠久,同時也是現任國王蘇萊曼四世的侄子,他的妻子,和提蘭戈萊家族也有著密切的關係。提蘭戈萊之所以得勢,曾經一手遮天,除了蘇萊曼四世的恩寵之外,和部分地方勢力的強烈支持也是分不開的。而在這些地方勢力中,辛克萊爾公爵就是就有實力的人員之一。

    然而,隨著提蘭戈萊在和藍羽軍的戰鬥中屢屢戰敗,最後全軍覆沒而回,權勢盡去,辛克萊爾也因此而受到了牽連,他被毫不客氣地從最繁華最富饒的泰南古爾地區調到了荒涼貧瘠的魯達港擔任總督。從天上到地下的反差。極大地刺激了他地神經,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於是他迫切的需要挽回自己的面子。他認為魯達港的破舊敗落深深的影響了他地身份和地位,於是他拿出了大量的資金,徵集了大量的民力,僅僅用了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就修築了氣勢恢宏的魯達港總督府。

    在這個熱帶風暴肆虐的夜晚,這位財大氣粗但是卻鬱悶不已的總督,正焦躁的在新落成不到兩個月的總督府議事廳裡來回的踱步,眼光陰沉而又憋悶地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他是一個標準的魯尼貴族,有著非常俊朗的肥瘦適中的身軀,金黃色地秀髮和深藍色的眼睛相得益彰,使得他成為魯尼利亞王國最有魅力的男子之一,非常令女人著迷。尤其是在他喪偶以後,魯尼國內有好幾個身世顯赫的貴婦人圍著他打轉轉,讓他樂不可支。然而隨著一紙調令將他送到山長水遠的魯達港來,這些貴婦人也就投入了別人地懷抱,他只能呆在空曠的總督府獨自默默地詛咒著某些人。

    為了充分的表現自己地財力,辛克萊爾在議事廳的裝飾上不計代價的,他甚至想把魯尼皇宮都比下去。這裡的所有牆壁都是用紅線玉石材鑲嵌的。上面還點綴著不少的貓眼綠寶石,閃閃發亮。天花板上也不例外,使用了難得一見的手指頭的夜明珠,總共有九顆,而正中央的水晶大吊燈乃是來自唐川帝國地最上等的產品。地面上。則鋪著厚厚的金黃色的純羊毛地毯。這種顏色,本來只有魯尼利亞王室才可以使用,但是魯達港地處偏僻。根本沒有朝廷的官員來考察,所以辛克萊爾也毫不猶豫地用它來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豪華舒適的議事廳裡面,除了辛克萊爾,還有三個人。

    辛克萊爾作為魯達港的總督,自然是坐在了主位。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非常肥胖的男子,渾身上下多出來的贅肉讓他的身材嚴重的變形,單人沙發被擠得滿滿的,彷彿一不小心就要漲裂開來。由於過度的肥胖。即使在這樣下雨的涼爽的天氣,他身上依然不斷的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的穿著顯得極有福氣,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耳朵上,手腕上,手指上,腳踝上,都戴滿了亮晶晶的鑽石飾品,好像是一個實力雄厚的珠寶商。

    但是事實上,他非但不是珠寶商,而且同樣是一位魯尼利亞王國的總督,是和辛克萊爾公爵平級的人物。他就是魯尼利亞王國聖多美地區的總督古迪森公爵,一個被外界稱作笑面虎的人物。

    辛克萊爾狠狠地看了看古迪森肥胖的身軀,眼神裡似乎充滿了鄙視的心理,似乎對這座肥胖的肉山充滿了厭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忍耐著心頭沸騰的怒火,緩緩地低沉的說道:「古迪森,在這種颱風的季節,如果藍羽軍還敢從海上來,那麼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蛋。我相信藍羽軍絕對不是蠢蛋,他們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古迪森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右手的手指不經意的動了動。

    在古迪森右手邊,有一排長長的棕紅色的三人沙發,但是現在只有一個人在座。他是一位穿著黑色軍裝的老年將領,身形瘦削,膚色黝黑,頭髮剪得非常短,腰板挺得筆直,深陷的眼眶裡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絲尖銳的光芒,顯露出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老將軍也沒有說話,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對面。

    在辛克萊爾的座位左手邊,也有一排長長的棕紅色的三人沙發,上面也只有一個人在座。他也是一個將軍,但是身穿鮮紅的魯尼軍隊上將軍的制服,制服上綴滿了各色各樣的勳章,肩章上的三顆金星閃閃發亮,皮鞋也擦得異常的光潔。但是,和穿黑色軍裝的老將軍比起來,他明顯的要年輕很多,但是他的精神面貌無疑卻要比老將軍遜色的太多。他太胖了,胖到只能勉強的扣住將軍制服的扣子,但是風紀扣卻是無論如何也扣不上了。他的眼神也不夠凌厲,相反地,還顯得有點睡意朦朧,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古迪森拱動了一下肥胖地身軀。極其細小的眼睛微微的睜開一條縫,圓溜溜的眼珠裡射出陰沉的目光,不經意的看著身穿大紅制服地魯尼將軍,露出一層皮笑肉不笑的政客老練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拉羅茲將軍,你是令人尊敬的上將軍。不知道你對辛克萊爾總督的判斷有什麼樣的看法?」

    被稱作拉羅茲的魯尼軍隊將軍眉頭一皺,尚未來得及說話,穿著黑色制服的老將軍已經冷冷的接口說道:「拉羅茲大人肯定認為藍羽軍不敢來自海上,是不是呢?就算你認為藍羽軍會來自海上,你也不會承認,你有膽量說出和你岳父不同地意見嗎?嗨嗨,我看你不敢,除非你膝頭上已經磨出繭來了。」

    拉羅茲臉龐上毫不掩飾的顯露出自己的憤怒,同樣目視著老將軍,毫不客氣地冷冷的說道:「戈德裡克。藍羽軍絕對不會來自海上!起碼現在不會!除非他們是傻子,才會做這樣的蠢事。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船隻可以運送軍隊上岸,但是,我可以保證,以我率領地三萬名英勇的魯尼戰士。我完全可以將他們全部趕回去大海裡。」

    老將軍戈德裡克冷冷的嘿嘿一笑,淡淡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岳父說什麼,你就說什麼,絕對不敢說一個不字。哎呀。拉羅茲,你好歹也是男人,每天回家還要自己做飯……」

    辛克萊爾狠狠地瞪了那個擅長於諷刺人的老將軍戈德裡克。冷冷的打斷了他地話,尖銳地說道:「戈德裡克將軍,難道你和敵人有了秘密的聯繫,所以你才會知道他們肯定會伴隨著颱風登陸?或者說,你們希望將我強行的留在這裡,成為你們獻給藍羽軍地俘虜?」

    戈德裡克霍然站起來,黝黑的臉龐漲的暗紅,緊握著拳頭,彷彿要爆發開來。冷冷的說道:「辛克萊爾,現在是非常時期,藍羽軍隨時會來!就算他們伴隨著颱風登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魯達港有個什麼閃失,你能夠付得起責任嗎?你以為國王陛下就不敢殺了你?你***算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拉羅茲也霍然站起來,刷的一聲拔出佩劍,指著戈德裡克罵道:「老戈德,你這個老不死的奴隸!你要是再罵一句我的岳父大人,我今天就將你們全部送入地獄。」

    戈德裡克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

    古迪森對兩人劍拔弩張的情形似乎視若無睹,依然自我的坐在沙發上,目光看了看辛克萊爾,又看了看拉羅茲,陰森森的說道:「你們?不知道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內?是不是也要將我送入地獄?」

    似乎對古迪森有一點點的忌憚,拉羅茲微微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平靜一些,緩緩地說道:「古迪森總督,我岳父大人只是要是伊巴丹參加一個婚禮而已,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不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會回來,繼續指揮隊藍羽軍的戰鬥。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會繼續留守魯達港,為什麼你們還要阻攔他?」

    他越說越激動,口氣也越來越不客氣,佩劍也不自覺地指向古迪森,低沉的說道:「我很懷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你們這些格魯吉亞人,表面上都裝得忠心無比,但是背後裡卻和敵人勾勾搭搭。老戈德,你瞪什麼瞪,你以為我怕你嗎?你以為你的黑鷹戰士很了不起嗎?切!我告訴你,老子從來沒有將你們的黑鷹戰士放在眼裡!要不是國王陛下有命令,老子根本不歡迎你們到魯達港來!你們愛呆哪裡帶哪裡……」

    戈德裡克按捺不住,也拔出長劍,惡狠狠的說道:「好,我們倆到外面去決鬥!」

    古迪森揮揮手,示意戈德裡克收回長劍。

    戈德裡克狠狠地瞪了拉羅茲一眼,憤憤的收回長劍。

    拉羅茲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是你的主子可憐你,不讓你出醜!」

    辛克萊爾緩緩地轉過身來,面對著古迪森,低沉而憤怒的說道:「古迪森,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允許我離開魯達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古迪森依然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指甲裡的污漬,冷笑道:「因為國王陛下有令,在這非常時期,任何官員都不得擅離職守。你我都是總督,必須為自己的屬下做出榜樣。你要是走了,你下面的官員也可以走,魯達港還交給誰來防守?」

    辛克萊爾強自忍耐心頭的怒氣,狠狠的說道:「可是!你明明知道,藍羽軍根本就不會來!伊巴丹總督多米尼克跟我有過命的交情,他的兒子結婚,我不能不到場……」

    古迪森收起了不經意的姿態,態度強硬的說道:「不可以!」

    辛克萊爾頓時臉色漲紅的就像喝醉了酒,揮舞著拳頭,惡狠狠的說道:「老子就是要回去伊巴丹!你能將老子怎麼樣?你去告訴克萊姆啊?他將老子憋壞了!老子不幹了行不行?這總督的位置讓給你們格魯吉亞人來幹!你們格魯吉亞人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覬覦著魯達港的位置嗎?老子今天就讓給你了!」

    他不管古迪森和戈德裡克的反應,轉身大踏步而出,腳步踏在厚厚的地毯上也咚咚作響,還厲聲的吼叫道:「都給我滾開,老子今晚就要離開這裡……」

    門口的衛兵急忙讓開道路,辛克萊爾奪門而出,但是,一小隊身穿黑色軍裝的黑鷹戰士擋住了他的去路。這些黑鷹戰士雖然人數不多,只有三四十人,但是個個都顯得極其的彪悍,殺氣騰騰。他們都身穿黑色的軍裝,臉龐上也蒙著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他們清一色的手挽弓箭,半蹲著身體,攔住了辛克萊爾的去路。

    辛克萊爾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氣不打一處來,憤怒的吼叫起來:「你們這些黑鬼!立刻給我滾開!給我滾開?聽到沒有?」

    但是黑鷹戰士沒有動,反而來開了弓弦,吱吱吱的拉弓弦的聲音即使在這狂風暴雨中也顯得十分的清晰,頓時讓辛克萊爾發熱的大腦也清醒了好幾分,本能的向後退開了兩步。他知道,這些黑鷹戰士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絕對不會因為他是總督就會手下留情的。

    戈德裡克適時地出現在他的面前,眼神陰冷,語調深沉的說道:「辛克萊爾總督大人,請你回去,你的責任不是對我的士兵發號施令,而是負責防守整個魯達港。」

    辛克萊爾緊緊地握著拳頭,但是因為過度的憤怒,氣呼呼的說不出話來。

    拉羅茲總算有機會跑了出來,看到外面的態勢,立刻揮揮手,他身邊的軍官急忙吹響了急促的哨子,頓時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大隊大隊的魯尼戰士飛快地趕來,在黑鷹戰士的排列好了陣勢。他們豎起了一人高的超大盾牌,操起了兩米長的鋒利長矛,對著戈德裡克率領的黑鷹戰士虎視眈眈。

    無論是魯尼戰士還是黑鷹戰士,都是殺氣騰騰的注視著對方,只等著一聲令下。

    拉羅茲和戈德裡克毫不客氣地凝視著對方,一言不合,立刻就是血染當場的局面。

    古迪森的聲音在後面悠悠的傳來:「辛克萊爾,你太衝動了,你應該明白,現在是什麼樣的局勢。你要是這麼一走,魯達港的大小官員非跟著你走不可。你要是不做好帶頭榜樣,魯達港就無法防守。你是明白人,我希望你不要做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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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未戰已先亂(下)



    辛克萊爾突然間哈哈一笑,笑聲中包含著極大的憤怒,含恨說道:「我是明白人,你也是明白人,你說得好聽,但是你的狼心狗肺我同樣清楚的很。你們格魯吉亞人一直想要霸佔魯達港這個地方,作為你們爭取外援的最佳通道。其實你們早就對國王陛下不滿,每天都在幹著陽奉陰違的事情,可是你們偏偏表現得無比的忠心,甚至連最美麗的女人都可以送到皇宮裡面守活寡……哈哈,你的臉色變了,是嗎?哈哈哈哈,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們的皇后愛吉麗絲,入宮已經六年,但是依然沒有男人動過……」

    古迪森的聲音幾乎是像在地獄裡爆發出來的一樣,凜然喝道:「辛克萊爾,你要是想活命的話,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魯達港……」

    唰唰唰,所有的黑鷹戰士都將弓弦拉到了最大,箭矢隨時會脫手而去。

    啪啪啪,所有的魯尼戰士也將長矛擱在盾牌上,身體下蹲,小腿彎曲,隱藏在盾牌後面,準備發起排山倒海的衝鋒。

    辛克萊爾和戈德裡克冰冷對峙。

    猛然間,拉羅茲大聲喝道:「來人哪!幫我將這些犯上作亂的傢伙們都抓起來……」

    魯尼戰士們開始緩緩地移動陣勢,向黑鷹戰士壓過去。

    但是拉羅茲話音未落,戈德裡克已經輕蔑地招招手。只聽到急促的哨子再次聲響,總督府的外面,腳步聲一陣接一陣,大量的黑鷹戰士蜂擁而入,頓時將總督府的院子擁擠的黑壓壓地一片。他們同樣攜帶了大量的弓箭,而且有部分人還攜帶了輕型的盾牌。很快就在前面搭起了一塊盾牌牆。

    辛克萊爾冷笑道:「古迪森,原來你早就和藍羽軍有勾結……」

    古迪森冷笑道:「隨便你怎麼說。我只問你,你還離不離開魯達港?」

    辛克萊爾狠狠的握了握拳頭。

    魯尼軍隊和黑鷹戰士劍拔弩張,隨時就要爆發激戰。魯尼戰士的盾牌和長矛慢慢的接近了黑鷹戰士的盾牌牆,同時,從另外一個方向上,前來支援的魯尼軍隊也越來越多,拉羅茲正在調兵遣將,要將總督府全部包圍起來。

    突然間,戈德裡克掏出古老的燧發手槍。指著辛克萊爾總督的腦袋,斬釘截鐵地說道:「辛克萊爾總督,我再次警告你,在沒有得到皇帝陛下的批准之前,你不能離開魯達港!如果你堅決要離開。我只能按照法令處治你了。」

    辛克萊爾輕蔑的說道:「你敢開槍嗎?我諒你不敢……啊!你……」

    啪!

    槍響了。

    也許是誰都沒有想到戈德裡克真的會開槍,所以槍聲顯得格外的沉悶,格外地震撼,幾乎讓每個人的心臟都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辛克萊爾的腦袋上飛濺出了鮮血,落在了身前的戈德裡克和旁邊地拉羅茲身上。但是他的眼睛卻似乎還會轉動,甚至腦袋也還有意識,緩緩地擰動了一下。似乎要看一眼古迪森,但是卻沒有辦法做到了,他只能是含糊不清的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你們……」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戈德裡克在內,他的深陷的眼眶也睜的老大。

    幾乎是足足四秒鐘之後,拉羅茲才難以置信的看著辛克萊爾頭上冒出來的鮮血,匪夷所思的看了看戈德裡克,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居然殺了總督?」

    戈德裡克顯然也愣住了,神色有點麻木。狐疑的看了看手中地手槍愕然的說道:「不是我。」

    然而,辛克萊爾的身體已經緩緩地癱瘓在地上,額頭上的彈孔清晰可見,鮮血正汩汩而出。

    古迪森也是一愣,隨即飛快地反應過來,肥胖的身軀居然走的極快,瞬間就縮入了黑鷹戰士的隊伍中隱藏了起來。而那些黑鷹戰士,也迅速的將他掩藏在隊伍中間,並且有軍官急忙的護送他後退,離開總督府的位置。

    拉羅茲猛然舉起佩劍,指著戈德裡克,眼睛通紅,厲聲大叫:「不是你還是誰?來人,將殺害總督大人的兇手抓起來……」

    戈德裡克尚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本能的舉起了燧發手槍。

    突然間,啪的一聲,又是一聲槍響,拉羅茲手中的佩劍掉在地上,發出噹啷一聲的清脆的聲音,他急忙低頭一看,只看到自己滿手流淌的都是鮮血。不過他畢竟是軍人,反應也極快,立刻向後一退,退入了魯尼戰士的隊伍中,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格魯吉亞人造反了,格魯吉亞人造反了,都給我將他們包圍起來……」

    瞬間,魯尼戰士的長矛,黑鷹戰士的弓箭,好像狂風暴雨一般的在總督府展開了激烈的衝撞……

    拉羅茲跌跌撞撞的跑入總督府的大廳裡,對著總督府內的發呆的官員大聲地吼叫起來:「通知所有人,格魯吉亞人造反了,他們殺害了辛克萊爾總督!兇手就是戈德裡克!趕緊給伊巴丹地區派報,讓他們派兵支援這裡!趕緊給國王陛下報告,請求他派兵討伐格魯吉亞人!命令所有的軍隊立刻集合,包括灘頭上的部隊,我們一定要殺了古迪森和戈德裡克為總督大人報仇雪恨……」

    魯達港總督府頓時亂成一片……

    魯達港也亂成一片,到處都是奉命調動的部隊,還有四散逃竄的居民。

    戈德裡克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在混亂中,已經被手下地黑鷹戰士們拉到了隊伍中,護送著他趕緊的撤退。領頭的黑鷹戰士軍官告訴他,整個魯達港的魯尼軍隊都已經將黑鷹戰士當作了敵人,現在正在到處集結兵力,想要將他們殲滅。為辛克萊爾報仇。

    「總督大人呢?」戈德裡克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雖然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處理目前的危機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他很快恢復了冷靜。

    在距離魯達港大約十公里地地方,戈德裡克找到了古迪森。

    兩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大隊大隊的魯尼軍隊向著他們的方向開過去。這些魯尼戰士雖然不是最精銳的,但是威勢也不可小看,而是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的確讓人數上處於劣勢的黑鷹戰士不敢小看。

    戈德裡克痛苦的說道:「我的確沒有殺辛克萊爾……」

    古迪森卻不怎麼放在心上,深色凝重的看著蜂擁而來地魯尼軍隊,不以為然的說道:「算啦。不殺也殺了,沒有什麼後悔的。反正他都是我們要清除地對象,遲殺早殺都是要殺,不過現在的確不是最好的時機……拉羅茲瘋了,他全部不顧藍羽軍登陸地危險。集中兵力來對付我們?」

    戈德裡克似乎心神不寧,默默地悵悵的歎了一口氣。

    他自己很清楚,辛克萊爾的確不是他殺的,他的燧發手槍根本沒有扣動扳機。但是,無論他說什麼都沒用了。現在整個魯達港地人,包括古迪森在內,還有日後的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都會認定就是自己親手殺了辛克萊爾。而格魯吉亞人,也將因為這件事情而走上不同的歷史道路。

    看到戈德裡克魂不守舍地樣子,古迪森直接對下面的軍官下達了命令:「準備戰鬥!」

    戈德裡克也只好歎了一口氣,收拾心情,準備投入到和魯尼軍隊的戰鬥中。在一個小時之前,黑鷹戰士和魯尼軍隊還是共同作戰的戰友,現在卻翻臉成了敵人,老天造化,真是誰能說得清?

    他們都不知道。此時此刻,真正開槍的人還在魯達港總督府的附近。

    在距離總督府東南方大約七百四十米的位置,有一個小高地,高地上長滿了松樹林。松樹林密密麻麻的,靜靜地矗立在黑暗中。忽然間,有一個極其微弱的燈光閃耀了一下,然後兩個帶著頭盔地腦袋從松林裡慢慢的探出來,露出一老一少兩張塗滿了迷彩的臉龐。他們的鋼盔上也插著松枝,但是上面的五角星還是隱約可見,說明了他們的身份。因為長期的潛伏,他們身上的迷彩服已經皺巴巴不得不成樣子,原本深綠色的迷彩服幾乎變成了泥土的顏色。

    兩個藍羽軍的狙擊手從松樹林裡面輕輕的鑽出來,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總督府周圍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調動的部隊,正在向東南方紛紛的進發,甚至連炮兵都出動了。在被打死的辛克萊爾的屍體旁邊,他的家眷們正在哭過不停的,不停的有人詛咒著戈德裡克這個殺千刀的。

    總督府周圍也明顯的加強了警戒,許多魯尼士兵的巡邏隊在附近不間斷的巡邏。所以兩人花費了比進來的時候更多的力氣和時間,才稍稍脫離了危險。很快的,兩人到達了一個隱蔽地,飛快的整理了身上的裝備,重新披掛好,鋼盔上的松枝被摘掉,換上了雜草。

    兩人輪流警戒,輪流擦拭伽蘭馬狙擊步槍。這東西好就是好,但是保養功夫一刻都不能漏下。在藍羽軍正式登陸之前的一個星期,他們這些狙擊手就先後秘密的潛伏上岸,執行各自的任務。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他們潛伏的時間都相當長,兩人的鬍子也都長得快到嘴巴了。

    「老金,你那一槍真不賴,剛好命中他的腦門,連那個大個子都以為是自己開的槍。」年紀小的狙擊手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一邊低聲的說道,聲音裡面帶有一點成功的喜悅。他是第一次出來擔任這麼重要的狙擊任務,而且一舉成功,自然有點興奮。

    「嘿嘿,小羅同志,你這個拍馬屁地習慣得改改。咱們不興這一套。不過,你那一槍也不賴,那個魯尼將軍被你打懵了,一點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正在擦拭伽蘭馬狙擊步槍的老狙擊手頭也不抬,專心的擦拭剛剛發射過的槍膛。

    「唉,老金。我跟你說,我覺得真不過癮,上面怎麼不讓咱們將這幾個人全部射殺?就射殺辛克萊爾一個人都沒有意思啊!咱們在這個鬼地方潛伏了足足一個多星期,才終於找到下手的機會,這麼好的機會,浪費了真可惜。每天吃乾糧,吃得我連大便地意思都沒有。要不是上頭有令,我肯定跟你一樣把那個魯尼將軍的腦袋打開花……」狙擊手小羅興奮之餘,又有點意猶未盡。

    「行了行了,你話就是多。三大紀律裡面的第一條你就忘記了?咱們首先就是要服從命令聽指揮。上頭怎麼交待的就怎麼打,怎麼可以自作主張?你要是殺了拉羅茲,你就要接受審判了。等離開了這個地方,你再過過槍癮……登陸部隊應該差不多到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走!」老金嚴肅的說道,背起了擦拭好的伽蘭馬狙擊步槍和背包。

    小羅也背起了狙擊步槍和背包,兩人仔細地清理了現場,確定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才悄悄地離開了藏身處。在路過一條小路的時候。老金還隨手的往空氣裡面扔了一張信紙,然後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地原野中。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魯尼軍隊的巡邏隊發現了那張信紙。領隊的小隊長看了一下上面的內容,頓時面無血色,急忙一路上交到拉羅茲那裡。

    拉羅茲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罵道:「他媽地!我叫他沒完!想要成立獨立民主自由的格魯利亞王國?你們想得美,老子讓你們格魯吉亞人死無葬身之處!」

    他旁邊的軍官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拉羅茲緩緩地說道:「格魯吉亞人想要趁這個機會成立獨立的王國。他們有這個想法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他們終於忍耐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哼。我就說他們為什麼那麼積極的防守魯達港,乃是因為他們要在這裡接受來自瑪莎國地大量的援助。你們一定要記住,格魯吉亞人最不可靠,碰上了一定要狠狠地給我打!他們比藍羽軍還要卑鄙無恥!」

    旁邊的軍官同時答應。

    拉羅茲喘了口氣,慢慢地說道:「古迪森和戈德裡克跑到哪裡去了?還有他們的軍隊有什麼動靜?」

    情報軍官說道:「我們的軍隊正在攻擊他們,他們一邊抵抗,一邊向南方退卻,看樣子是要縮回去聖多美地區……萬一他們真的縮回去聖多美,我們還追不追?」

    拉羅茲狠狠地說道:「追!當然要追!就算要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能放過了他們!派有力的部隊去追,一定要將他們抓住。我要生吞活剮了戈德裡克,他居然殺害了辛克萊爾總督,簡直是太可惡了。我要讓全部的格魯吉亞人都為他的錯誤陪葬!」

    有個軍官有點擔心的說道:「但是我們現在兵力不足,除非抽調面對海面的部隊,可是藍羽軍……」

    拉羅茲不耐煩地說道:「藍羽軍肯定會來,但不是這個時候來!狂風暴雨的,他怎麼來?就是你這個豬頭,你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登陸吧?給我將所有部隊都集合起來,咱們首先解決了古迪森和戈德裡克,再轉過頭來對付藍羽軍。去吧!拿出我們魯尼人的勁頭來,將那些黑鷹戰士給我狠狠的碾碎!」

    所有軍官轟然答應。

    凌晨時分,拉羅茲好不容易才安慰了辛克萊爾的家屬,身心疲憊的剛剛準備入睡,正在朦朦朧朧的時候,忽然又被人的慌亂的腳步聲驚醒

    「做什麼?慌慌張張的,藍羽軍打過來了?看把你嚇得……」拉羅茲怒氣沖沖的訓斥著衝入來的情報軍官,差點兒就想把劍將他殺了。

    情報軍官神色古怪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是遇上了鬼還是遇上了神仙,連一個最基本的敬禮的動作都忘卻了,結結巴巴的說道:「將軍大人,您知道了?藍羽軍艦隊……就在港口附近了……」

    拉羅茲頓時木然,手腳冰冷,手中的咖啡杯砰然掉地,摔得粉碎。

    他急匆匆地趕到魯達港的防守炮台,炮台上的軍官已經慌作一團,看到他到來,也是面無血色的,同樣忘記了最基本的敬禮動作,無力的癱瘓在旁邊。

    拉羅茲勉強鼓起勇氣,舉起千里鏡一看,只看到在港口附近的海面上,有大量的船隻正在黑壓壓的壓過來,粗略一看,有驍悍的龍牙戰艦,也有龐大的運輸船,每艘船的桅桿頂端上的藍色獅鷲旗迎風招展,即使在凌晨時分的陰暗天氣裡,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的確是藍羽軍的艦隊。

    「啊!」拉羅茲只感覺到一陣的天旋地轉,隨即激怒攻心,狠狠的噴出了一口鮮血,暈倒在炮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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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七章 颱風(1)



    魯尼利亞王過,魯達港。

    熱帶風暴過後的魯達港,一片狼藉。地上到處都是被狂風吹落的雜物,商店的招牌、居民的衣物、翻滾的馬車、跌落的石塊,什麼都有。街道上流淌的全部都是土黃色的泥水,很多居民家裡也進水了,正在全家老少的往外面清理積水。狂風暴雨引起了許多地方泥石流的爆發,據說壓死了不少人。到天亮的時候,狂風雖然稍微平息了一些,但是傾盆大雨還是綿綿不斷。

    然而,這一切,和即將到來的戰爭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沒有人願意,也沒有人敢將這些狂風暴雨造成的損失報告給拉羅茲。拉羅茲心驚肉跳的倚靠在炮台上,頭皮發麻的從魯達港的簡陋的防備炮台看出去,只看到在暗黑色的大海上,藍羽軍的軍艦和運輸船越來越近,藍色獅鷲旗越來越顯得張牙舞爪。海浪在劇烈的湧動著,時不時的掀起兩米高的巨浪。驚濤駭浪拍打在軍艦的側弦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然後轟然的爆裂開來,在軍艦周圍形成潔白的一片細碎的浪花。

    但是這一切,都擋不住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開始登陸的步伐。

    這次登陸代號就叫「颱風行動」,現在是名副其實了。

    天元1729年9月13日早上八點,熱帶風暴稍稍減弱,但是傾盆大雨還是沒有停止地跡象。

    藍羽軍的各種船隻開始潮水一般的湧入了魯達港前面不到三公里的海面散開開一個巨大的扇形,扇形的核心就是魯達港地港口碼頭。蘇枕書艦隊和克萊烏迪馬艦隊的龍牙戰艦都列好了隊伍,側弦對準了魯達港,開始對魯達港的防備措施進行炮擊。按照之前的計劃,進攻部隊將分為兩路登陸,然後夾擊魯達港的港口。而對於魯達港的港口,則採取圍而不打的策略,確保魯達港攻佔以後港口可以盡快的投入使用。

    蘇枕書艦隊負責北面,克萊烏迪馬艦隊負責南面,龍牙戰艦相繼開火,密集的炮彈敲響了魯尼軍隊的喪鐘。魯達港地防備炮台成為最先要摧毀的目標,不斷地有炮彈落在它的周圍,騰起陣陣的煙柱。防備炮台上的魯尼軍隊炮兵嘗試著開炮還擊,結果發現古老地要塞炮根本夠不到敵人,只好作罷。防備炮台承受的炮彈越來越多。魯尼軍隊終於承受不住,軍官帶領著士兵撤出了炮台。

    拉羅茲剛剛甦醒不久,隨即又被密集的炮彈炸得昏迷過去,被手下的魯尼軍隊將領抬出了要塞炮台。

    由於海面上海浪依然很大,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顛簸不平。極大地影響了艦炮射擊地效果,直到八點二十七分,兩個藍羽軍海軍艦隊,四十多艘龍牙戰艦,一百多門大炮。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將兩個簡陋的炮台摧毀,構築炮台地花崗岩石塊被炸得到處紛飛,砸傷了不少人。

    由於命中誤差的影響。防備炮台周圍的建築物基本上被夷為平地,包括水塔和各種物資倉庫。儲備炮彈的地下室也因為無法經受100毫米口徑大炮的轟擊,引發了激烈的爆炸,騰起的煙浪足足有二十多米高,整個炮台附近漆黑一片。

    藍羽軍海軍猛烈的炮火覆蓋了炮台附近,封鎖了兩三個街區,很快就將魯達港籠罩在濃烈的硝煙之中。炮彈基本上是圍著港口碼頭落下地,但是沒有攻擊港口碼頭。那些匆匆趕來增援的魯尼士兵,還有港口碼頭上被嚇破了膽的魯尼士兵。要麼就在炮火中粉身碎骨,要麼就掉頭倉皇逃竄,以自己的最大努力,脫離炮火的射程。

    在這種死亡的炮火面前,個人的驍悍和勇敢是如此的微不足道,雖然魯尼戰士的精神和鬥志都是不可比擬的,但是面對排山倒海似的炮火,他們的心理也無法承受。部分魯尼軍官揮舞著彎刀,砍殺逃竄的士兵,但是也阻擋不了逃跑的大潮,直到自己也被炮火炸得粉碎。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藍羽軍狙擊手,顯然也非常喜歡將這些魯尼軍隊的軍官們當作是射殺的目標。

    楊夙楓舉起望遠鏡,冷眼看著炮擊的效果。

    蘇枕書艦隊畢竟在崇明島附近經歷了實戰,麾下的官兵們在接受過戰火的燒烤以後,的確大大的提高了自己的技戰術水平,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無論是炮擊的速度和準確率,都要明顯的比沒有參加過實戰的克萊烏迪馬艦隊要好。而且蘇枕書艦隊的官兵們似乎更加明白登陸部隊的需要,在摧毀敵人的防備措施時候,也顯得更加的具有目的性。

    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官兵們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如此猛烈的炮火,他們都擁擠在運輸船的甲板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不遠處海岸上的片片火光,還有抱頭鼠竄的魯尼士兵。龍牙戰艦射擊的時候,炮口會發出明亮的火焰,而在還是有點陰暗的天色中,炮彈的彈痕幾乎也清晰可見。經常是隨著一道若隱若現的亮光滑過海面的上空,然後落在海岸上,隨即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周圍的一切都深深的凹陷下去,原本存在的物體蕩然無蹤。

    許多海軍陸戰隊的官兵眼睛都睜的老大老大的,似乎一輩子都沒有看見過如此壯烈的場面。他們中間有些人曾經在去年的蘇克羅會戰中見識過藍羽軍炮火的利害,但是,那時候的陸軍炮兵,最多也就是三四十門炮而已,絕大多數還是60毫米的迫擊炮。哪裡像現在,全是100毫米口徑的艦炮,而且數量還達到了一百六十多門。而目標則是小小地魯達港。一百多門大口徑火炮輪流射擊,彈落如雨,彷彿要將整個魯達港都捏碎了一般。

    拉羅茲好不容易才被部下救醒,不得不開始直面現實。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乃是總督府下面的深深的地下室。無論辛克萊爾當初是為了什麼目的修建這個龐大的地下室,現在都成為了巨大地避難所。在這裡面。幾乎聽不到炮彈的爆炸聲,讓拉羅茲覺得稍稍的心安。

    但是,魯尼軍隊現在的處境非常的糟糕。

    由於一時間的疏忽,駐紮魯達港的魯尼軍隊主力已經向南追擊那些可惡的黑鷹戰士去了,現在還在和黑鷹戰士們混戰在一起。即使以最快的速度調遣他們回來,起碼也要三個小時以上,而且路上也有可能會遭受到藍羽軍海軍艦隊炮火的封鎖。在那些排山倒海地炮火面前,即使部隊再多十倍,也不過是冤魂罷了。

    根據參謀的回報,目前。留守在魯達港的魯尼軍隊,不到五千人,而且還是留守部隊居多,戰鬥力要大打折扣。唯一比較有戰鬥力的部隊,就是駐守在港口碼頭上的一個聯隊地魯尼狂戰士。但是他們的指揮官,因為擔心受到藍羽軍海軍艦隊的炮火的覆蓋,所以不等上級下令,就主動地跑出來。

    「將那個聯隊長處死,人頭掛在軍法處示眾。」拉羅茲斷然下令。臉色陰沉的可怕。

    聞名天下地魯尼狂戰士居然不戰而逃,簡直讓人笑話。

    但是,軍法處很快回來報告。那個連隊長和他手下的四百名魯尼狂戰士,已經在剛剛脫離港口碼頭的時候,就遭受到了藍羽軍炮火地攻擊,大部分人當場被炸得七零八落,死無全屍,僥倖逃脫的幾個人,也遭受到了不知道來自哪裡的攻擊,全部被打死在大街小巷裡。

    拉羅茲頓時手足一陣冰涼,感覺到了大事不好的兆頭。

    過了好一會兒。拉羅茲狠狠地一拳頭的砸在桌子上,惡狠狠的大聲叫道:「調集所有的部隊,只要能夠調動的,全部都進入灘頭陣地。誰要是不執行命令,當場處死。擅自撤出陣地者,殺無赦!」

    說到最後一句話,拉羅茲已經是兩眼通紅。他當然知道這些留守部隊的戰鬥力如何,然而,即使是留守部隊手無抓雞之力,他也必須將它們送上戰場。哪怕只能夠爭取一個小時地時間,也是值得的。

    參謀們立刻計算著哪裡還有兵力抽調,最後決定,除了看守彈藥庫的幾個步兵中隊之外,其餘的全部人馬,包括廚師和馬伕,甚至負責修理武器的鐵匠,都全部送上去灘頭陣地。

    即使最後要魚死網破,拉羅茲希望這些烏合之眾能夠阻擋藍羽軍一陣子的時間。

    「各部隊必須嚴守自己的崗位,不得退卻!擅自放棄陣地者,殺無赦!」為了加重自己的語氣,拉羅茲揮舞著閃閃發亮的佩劍,咬牙切齒的下達命令,一劍就將一個桌子角砍了下來,然後親自帶領自己的貼身衛隊上了戰場。

    半個小時以後,那些留守部隊的官兵們開始集中到總督府周圍,接受拉羅茲的安排。他們明顯的被藍羽軍的炮火嚇得不輕,許多人的臉色蒼白慘白的,走路的覺得兩腿發軟,不停的喘氣,他們幾乎是在半麻木的狀況下到達總督府附近,從他們的眼神來看,簡直沒有絲毫的戰鬥力。

    拉羅茲頓時大失所望。由於是留守部隊,他們裝備的不是最新的來復槍,而是傳統的弓箭長矛,甚至還有沉重的大砍刀和斧頭。經歷過上次和藍羽軍的血戰,提蘭戈萊用全軍覆沒的血的教訓說明了,這樣的武器根本無法傷害到藍羽軍分毫,只會活活的成為活靶子。將他們送上戰場,與要他們當場自殺沒有任何的分別。

    但是拉羅茲已經沒有選擇,這是他唯一可以動用的力量,如果他們也能算作是力量的話。他鼓勵了這些名副其實的炮灰幾句,然後毫不猶豫地將他們送上了灘頭陣地,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來阻擋藍羽軍的前進。哪怕他們全部戰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藍羽軍海軍艦隊炮擊地同時。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官兵們開始換乘小舢板。

    三十多艘大型的運輸船夾在了軍艦的中間,從甲板上放下登陸用的小舢板。湧動的海狼極大地影響了這些工作,部分小舢板才剛剛放入水裡,就被海浪淹沒了,好不容易拉起來,卻又被巨浪傾覆。經常需要如此反覆再三,才能夠穩定一艘小舢板。

    楊夙楓神色嚴峻地看著手忙腳亂的現場,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光是放小舢板這項工作就要比原定的計劃時間延長了兩倍,這不是什麼好事。一旦那些已經被調離了魯達港的魯尼軍隊主力殺回來,登陸部隊遭受的困難就會大很多。

    必須爭取時間。

    「給蘇枕書發佈命令,讓他安排部分的船隻準備攔阻敵人從南邊過來的增援部隊。我們的登陸時間可能要延長一到兩個小時,在這期間,盡量不要讓敵人的增援部隊到達魯達港。」楊夙楓微微思索片刻,大聲地叫道。

    通訊軍官急忙去了。

    楊夙楓親自來找克萊烏迪馬,讓他也要安排部隊的戰艦密切監視敵人主力地動向。

    到九點二十五分。所有的小舢板終於全部放了下去,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們也開始登上小舢板。他們必須從搖晃著的運輸船登上更加劇烈顛簸的小舢板,然後利用小舢板運送他們到達海岸。他們背負著沉重地裝備,沿著船側的繩索或繩網向下攀爬。這項他們平時訓練了很多的動作,也因為風浪的原因。變得十分的艱難。一不小心,就有人掉入了湧動地海水裡。他們身上背負著槍支和作戰背包,如果落水的時候,不能夠冷靜而迅速的將槍支和背包解開地話,就會被活活的淹死。

    楊夙楓就親眼看到自己所在的旗艦附近就有海軍陸戰隊的士兵不小心掉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的。而其餘的士兵們也都在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的裝備,根本沒有時間來拯救自己的同伴。

    雖然還沒有發起進攻,但是已經有傷亡數字。

    不但如此。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平時訓練地時候,各種動作和配合看起來還可以,但是一旦應用到實戰中,尤其是在有風浪的情況下,還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情況,而且有些情況相當的嚴重。陸戰三團的軍官和士兵們都是來自原羅尼西亞聯邦的收編軍隊,在個人的意志和士氣上,楊夙楓不得不承認,的確不怎麼令人滿意。這種糟糕的情況很快的反映在了實戰中。他們嚴重的缺乏激情,缺乏熱情。

    雖然柏袁崇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軍官,但是,不得不說,他在帶領這支部隊的時候,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而他下面的軍官們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們更樂意的將戰鬥當成是一份職業,而不是一份激情,一份需要。楊夙楓的腦海裡甚至轉過要整頓陸戰第三團的念頭,不過最後還是打住了,還是看看這次戰鬥以後他們的表現如何吧。

    一百多艘小舢板上面終於聚集了第一波登陸的士兵,可以發起攻擊了。但是他們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組成登陸陣列,他們在海浪中飄蕩,始終無法找到自己的出發位置,有的小舢板居然飄蕩到距離自己位置差不多一海里遠的地方,將整個出發陣列全部打亂。軍官們在到處的呼叫,尋找自己的上司或者下屬,卻發明自己周圍的官兵都不是自己的部下,而是別的部隊的,而他們也遭著急的尋找自己的軍官。

    這種混亂的情況讓楊夙楓看的只有搖頭的份,無話可說。

    其中固然有風浪的影響,有經驗的不足,但是更多的卻是官兵們的緊張,不能夠真正的貫徹落實登陸戰的各種理論和要求。士兵們划槳的動作不統一,造成小舢板到處飄蕩,不分方向。小舢板上的軍官也沒有能夠肩負起自己的責任,無法將官兵們凝成齊心合力共渡難關的一個整體。而剛剛開始推行的士官制度顯然還沒有樹立他的威信,戴著士官肩章的骨幹士兵無法指揮別的士兵,因為他們不是軍官。

    由於配合得不好。不時地有小舢板在風浪中傾覆,上面地官兵全部落水。有的人勉強掙扎了上來,而有的人則乾脆從此消失不見。倖存者在海面上拚命的喊救命,但是其餘小舢板上的戰友們已經來不及救他們。因為沒有落水的人必須爭取速度出發,盡快地在魯達港登陸。只有消滅敵人,他們才能真正地安全。

    至於援救落水者的任務。就要交給海軍的軍艦了。但是落水者必須在海水裡面呆上一陣子,否則是沒有辦法獲救的,因為海軍艦隊現在正忙著用強大的火力為登陸部隊清掃障礙,他們只能騰出少量的人員用於救援。

    似乎情況越來越糟糕,楊夙楓只能是苦澀的搖搖頭。

    雖然有心理準備接受這樣的局面,但是當它真的出現的時候,還是覺得有心無力。海軍陸戰隊作戰畢竟是一個新鮮地事物,他對於其中的很多原理也是道聽途說而來的,然而,畢竟他知道登陸戰的基本原理。他以為只要部隊訓練的好。肯定是可以成功地,沒想到一支訓練了差不多大半年的海軍陸戰隊,第一次出手的時候還是毛毛躁躁的,看得讓人憋悶。

    陸戰三團的團長柏袁崇就像一個父親一樣,在到處地教導著自己的孩子。他乘坐的小舢板就好像是海浪裡地特快。來回穿梭,指揮著每一艘小舢板的動作。但是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他不可能面面俱到,還是有很多小舢板是處於混亂狀態當中的,甚至有的小舢板連搞錯了前進的方向都沒有發覺。反而想著藍羽軍的海軍艦隊這邊猛衝。等到突然醒悟過來,急忙掉頭,結果操作不當。乾脆又傾覆了。

    楊夙楓嘴巴裡的味道越來越苦澀,如果這時候魯尼軍隊有大炮地話,只要一輪猛烈的炮火,恐怕第一攻擊波的部隊都要全部報銷了。

    總體而言,陸戰隊第三團的表現要比第一團糟糕很多,簡直讓人失望。又或者說,是當初陸戰第一團在崇明島沒有受到真正的考驗,所以表面上的成績掩蓋了海軍陸戰隊的糟糕。也許是自己寄予厚望的海軍陸戰隊還是顯得太年輕,沒有足夠豐富的經驗。他們必須流血犧牲,必須接受慘痛的教訓,才會顯得更加的成熟,更加的精銳。

    但願現在一切的付出都是有收穫的。

    克萊烏迪馬對於眼前的一切也是直搖頭,不忍心再看,海軍陸戰隊的這個混亂狀態,也超出了他的心理防線。幸好魯達港的敵人也是亂的一團糟,甚至比藍羽軍還要糟糕。要不然,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這樣子混亂下去,肯定要被敵人全部消滅在海水裡。

    九點四十八分,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以後,第一波登陸部隊終於可以出發了。他們奮力的划著船槳,向魯達港的海灘進發,海浪設時候也成為了推送他們前進的動力,讓他們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經歷過剛才的混亂,官兵們的心緒這時候似乎平定了一些,除了負責划槳的士兵,其他人都在低頭禱告,祈求上天的保佑。

    「抓緊你們的槍!他們比上天還有用!」團長柏袁崇的聲音透過海浪遠遠的傳來。

    幾乎在同一時候,蘇枕書艦隊的瞭望哨發出了警告的信息。

    楊夙楓舉起望遠鏡,果然看到,在魯達港的南方,在海灘邊上,出現了大量的魯尼軍隊。他們都身穿紅色的魯尼軍隊制服,裝備也是清一色的來復槍,看起來絕對是魯尼軍隊的主力。情報很快報告過來,這些魯尼軍隊都是被拉羅茲緊急調遣回來的,人數足足有一萬人。他們所要增援的目標,就是魯達港的港口碼頭。

    蘇枕書艦隊立刻對他們進行了毀滅性的炮擊。在魯達港南邊的海岸,都是寬闊的平緩的海灘,魯尼軍隊在海灘上行進,根本沒有任何的隱蔽措施,每一發炮彈下去,都要炸死一大片的敵人。密集的隊伍經受了三四輪大炮的轟擊,立刻變得稀散多了,許多人乾脆趴在沙灘上不敢動了,但是更多的人,還在頑強的跑步前進,想要搶在死亡之前突入港口碼頭的防禦陣地。

    克萊烏迪馬艦隊地龍牙戰艦也加入了炮擊的行列。

    魯尼軍隊攜帶的大炮。最先被摧毀,這些移動緩慢的大炮,成了艦炮射擊的參照物。大炮被炸得粉碎,沉重的炮管在沙灘上打滾,直到深深地陷入淤泥裡。裝載大炮的馬車輪子被炸得飛了起來,直接拋入了海面。拉炮的戰馬在沙灘上到處亂跑。將魯尼軍隊的隊列衝撞的更加的殘缺不全。

    殘存的魯尼軍隊不敢再沿著海灘向魯達港進發,而是拐了一個彎,深入內地,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沙灘背後的灌木叢裡。魯達港附近都是這些低矮的灌木叢,帶著非常尖銳地刺。據說就是這些灌木叢養就了魯尼狂戰士的性格,使得他們如此的驍勇善戰。

    拉羅茲自然看到了藍羽軍登陸部隊的到來,他們正在飛快地越過海面直撲海岸線,舢板劃起的浪花條紋清晰可見。但是他已經沒有任何地辦法,增援而來的部隊還沒有到達,而那些留守部隊又被敵人的炮火摧毀得差不多了。他的身邊。除了幾個作戰參謀和貼身衛隊以外,已經沒有任何的力量。

    猛然間,忽然背後一陣劇烈地爆炸聲響起,震撼了整個魯達港。拉羅茲當時剛剛準備走出總督府的地下室,聽到大地的震動。急忙回頭,重新躲入了地下室,但見地下室地表面上,都是白濛濛的一層灰,而且還有灰塵繼續往下掉。好像受到了強烈的震動。

    拉羅茲隱隱覺得有些不好,那不是藍羽軍的炮彈爆炸的聲音,藍羽軍不可能有這麼強悍的炮彈。

    「那是我們的彈藥庫……」一個魯尼軍隊參謀忽然想到了什麼。頓時臉色大變,痛苦的說道。

    拉羅茲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抽了一板子,想要還手,卻又不知道目標在那裡。

    「快!快!快去摸索清楚。」拉羅茲只能本能的喝令自己地參謀,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了。如果彈藥庫被爆炸了,那這場戰鬥幾乎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魯尼軍隊的來復槍都是哈拉雷王國提供的,彈藥也是哈拉雷王國提供的,數量不多,因此非常的珍貴。彈藥庫要是被毀滅了。魯尼軍隊手中的來復槍就是木棍了。

    那個參謀急忙去了,但是才剛剛走出總督府的大門,就被一顆落在身邊的炮彈炸得粉身碎骨,斷裂的一條大腿飛到了總督府裡面,而腦袋則就落在地下室的面前,滾動了幾下,滾到了拉羅茲的身邊。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看著這條血淋淋的大腿,再看看那個似乎還在眨眼的頭顱,然後情不自禁的全身發抖。

    拉羅茲強自鎮定,將那個頭顱扔到外面去,又勒令另外一個參謀出去調查彈藥庫的情況。

    五分鐘以後,那個參謀沒有回來,但是一個渾身似乎都泡在血液裡的魯尼軍官連滾帶爬的門口滾了進來,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幾乎熏倒了地下室裡面的每一個人,他所路過的地方,都是一條血路。

    拉羅茲立刻知道不妙了,這個血人,正是彈藥倉庫的守備軍官。

    「你是怎麼搞的?彈藥倉庫怎麼回事了?」拉羅茲還存著一點點地希望,但是希望正在一絲絲的流失。

    彈藥倉庫的守備軍官彷彿已經麻木了,癱瘓在地上,兩眼無神的說道:「彈藥倉庫完了……」

    拉羅茲倒吸一口冷氣,隨即歇斯底里起來,惡狠狠的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有五百人的嗎?」

    守備軍官艱難的睜開眼睛,不屑的看了看他,似乎已經不懼怕他的任何懲罰,心有餘悸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敵人,就被敵人打死了很多弟兄。只要我們露出半個身子,甚至半個腦袋,就會被敵人射殺,而且全部都是打中腦袋……我們根本不明白怎麼回事……」

    根據守備軍官的斷斷續續的描述,開始的時候,他的部下還是零星的死亡,主要是出於哨位上的魯尼士兵,每個放哨的士兵都沒有活著回來的。到後來,誰也不敢出去放哨了,因為出去就是死路。於是只能困縮一團,守衛著彈藥倉庫地每一個角落。他們連續派了幾個勇敢的自願者出去報信,沒有任何的消息,應該是在半路上就被打死了。到後來,一小隊藍羽軍突然衝了進來,將他們打的流水落水。所有的魯尼士兵都被殺死了,只有他僥倖逃脫。

    拉羅茲又驚又怒,好像輸急了賭徒一樣,在地下室亂竄,忽然停住腳步,陰沉的眼神盯著滿身鮮血地守備軍官,狐疑的說道:「藍羽軍,哪裡來的藍羽軍?」

    守備軍官喃喃自語的說道:「他們的確身穿藍羽軍的軍裝,臉上塗著奇怪的顏色,我聽他們說好像是什麼陸軍特戰隊的……」

    拉羅茲惱怒的喝道:「混蛋!要你來做什麼?」

    他舉起佩劍。一劍殺死了彈藥庫的守備軍官,但是彈藥倉庫地爆炸卻已經無法挽回。即使自己的增援部隊到達,也是用處不大。因為彈藥倉庫裡面儲備的彈藥都沒有用了,來復槍也支撐不了多大的時間,沒有彈藥的來復槍。還不如魯尼軍隊過去地長矛斧頭合用。

    他第一次想到了撤退這個詞。

    但是撤退……那也是死路一條,蘇萊曼四世和克萊姆早就下了死命令,擅離職守者也是殺無赦。

    早上十點二十二分,北面藍羽軍登陸部隊的第一艘小舢板終於成功地靠上了海岸,但是小舢板上的藍羽軍官兵還沒有來得及下船。整艘小舢板就被一個巨大的浪花捲起來,摔在了旁邊的岩石上,頓時小舢板全部碎裂。上面地藍羽軍官兵也全部落水,有兩人的腦袋撞在了岩石上,鮮血飛濺,當場陣亡。其餘的十名官兵好不容易才從海水裡掙扎出來,卻發現身上地裝備已經沒有了,每個人手中只有一把傘兵刀。

    幸好,佈滿了石頭的海灘上沒有敵人,其餘的小舢板也陸陸續續的到達海灘,大批大批的藍羽軍官兵麼開始登上了海岸。踏上了厚底的沙灘。許多戰士們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他們端著米奇爾步槍,按照訓練的那樣,迅速的展開,同時向南邊地港口碼頭包抄過去。一路上,只有零星的幾個魯尼軍隊士兵,輕易的就被他們所打發了。

    大約在十分鐘的時間裡,有三四百名海軍陸戰隊的官兵們成功地登上了北面的海岸。他們很快的控制了灘頭,開始有條不紊的將60毫米迫擊炮和捷克式輕機槍都運送了上來。這兩樣武器乃是藍羽軍的看家本領,有他們的上岸,許多戰士心裡都覺得有了巨大的安慰。

    楊夙楓的心也開始穩定下來了。

    然而,湧動的浪花對於海軍陸戰隊的登陸部隊影響還是很大,熱帶風暴還沒有完全消失,還在給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帶來很多的麻煩。在湧動的海水中,不幸因為小舢板被掀翻而落水的官兵越來越多,尤其是越靠近海岸的時候,海浪就越厲害,幾乎有四分之一的小舢板在靠近海岸的時候都被掀翻,幸好那裡水淺,許多戰士們可以濕淋淋的上岸。

    相對北面的登陸部隊的糟糕情況來講,南翼的登陸部隊情況就順利的多。這裡乃是平緩的沙灘,沒有那麼多的礁石,不會阻礙小舢板的前進道路,許多小舢板都是直接的衝上了沙灘,深深地擱淺在沙灘上,登陸官兵們從上面下來就是實地,毫無無損,短短五分鐘之內,四百多名海軍陸戰隊隊員就蜂擁而上了。

    拉羅茲得到情報說敵人出現在了灘頭上,立刻下令反擊。

    魯尼軍隊最新裝備的來復槍部隊還沒有到達,只能用這些作為炮灰的防守部隊來拖延時間了。

    在拉羅茲的勒令下,兩千多人的魯尼部隊呼喊著向海岸上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撲來。他們手中拿的都是明亮的斧頭,沉重而鋒利的長矛,還有高大堅厚的盾牌,居高臨下的向藍羽軍的登陸部隊壓過來。他們的隊型排列的非常的密集,甚至連前進的步伐基本都是一致的。他們的弓箭部隊開始射箭,但是箭矢遠遠沒有達到能夠傷害敵人的射程。

    陸戰隊的官兵們就地蹲下,利用手中的各種武器進行連續的射擊,將蜂擁而來的敵人打倒在沙灘上。剛剛上岸的戰士們手中一般都只有米奇爾步槍活著毛瑟步槍,有的甚至連槍支都被海水吞沒了,只有手雷,有的甚至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把傘兵刀。於是大家互相調劑著武器使用,有人專心打槍,有人專門投擲手榴彈,而其餘的人,則負責在那些不幸犧牲的戰友們身上搜集彈藥。

    海軍艦隊的官兵們目睹魯尼軍隊的反攻,躍躍欲試的想要開炮,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敵我雙方距離的位置太近了,萬一因為風浪的影響,炮彈落在人裡面就麻煩了。饒是如此,蘇枕書還是下令開炮封鎖敵人的後續部隊的前進道路。

    沙灘上,魯尼軍隊被一排排的打死,但是殘存的魯尼軍隊還是越逼越近。拉羅茲簡直瘋狂了,將他所能搜集到的部隊全部投入了灘頭陣地,試圖將藍羽軍重新趕回去海水裡。

    「炮兵!」海軍陸戰隊中有人著急的大聲吼叫。

    迫擊炮很快被架了起來。

    60毫米炮擊炮乃是藍羽軍建軍以來就盼隨著步兵戰鬥的最佳火力支援武器,幾乎是每個步兵心裡最大的依靠。歷經兩年的改進,60毫米迫擊炮的威力越來越大,重量也越來越輕了。作為需要輕裝海軍陸戰隊而言,60毫米迫擊炮就是他們最重的武器了。

    炮彈落在了魯尼軍隊的人群中,爆發出陣陣的轟鳴,將周圍半徑十多米地方炸成一片空白。

    「機槍呢?***機槍都沉到大海裡面去了?」又有人不顧一切的戰起來,尋找火力支援。

    於是捷克式輕機槍也被密集的架設起來,瓢潑彈雨好像雨點一樣的灑向敵人,牢牢的阻止了敵人前進的步伐。幾分鐘以後,柏袁崇指揮登陸部隊,在機槍的掩護下,繼續前進,將殘存的魯尼軍隊逼近了灌木叢裡。

    根據剛才登陸的實際情況,楊夙楓下令第二波的海軍陸戰隊主要從南翼登陸。經歷了第一波的混亂,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登陸指揮官們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改進了很多措施,這時候,風浪也平靜了很多。第二波的登陸非常的順利,只有一艘小舢板被海浪掀翻,但是船上的人都獲救了。第二波七百人的登陸部隊順利上岸,一個簡單的衝鋒就將魯尼軍隊全部驅散了。

    北翼登陸部隊也頑強的粉碎魯尼軍隊的反撲,而南翼的部隊則不斷的發起攻勢。

    到中午十一點二十七分,南北翼部隊終於結合在一起,魯達港的港口也落入藍羽軍的手中。

    剩下的十艘運兵船直接開入了港口,源源不斷地海軍陸戰隊官兵們從船上直接下來,向魯尼軍隊發起了最後的衝擊。這些登陸部隊沒有經受小舢板的顛簸,是典型的生力軍,進攻的速度特別快,很快就攻打到了總督府的附近。

    聽到四周密集的槍聲,拉羅茲只能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已經在沙灘上站穩了腳跟,想要繼續驅趕他們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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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八章 颱風(2)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東北方郊外。

    熱帶風暴已經逐漸的過去,但是綿綿的細雨還是沒有停止。山路上流淌的都是黃泥水,十分的鬆軟和濕滑。道路兩邊都是討厭的荊棘,時不時地會給過路的行人一下。據說荊棘乃是魯尼王國這片土地上最為普遍的植物,外表很不討人喜歡,但是生長力卻極其的頑強,無論土地乾旱還是潮濕,都可以生根發芽,從孤零零的一株逐漸的蔓延成一大片。魯尼本來就是一個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國家,荊棘非常適合這裡的生長,甚至連魯尼的國旗上都有荊棘的圖案。

    荊棘隨時都會扎人的,而且魯尼利亞王國的這些荊棘還有毒,尖刺一旦不小心進入血液裡,甚至還有生命危險。正是長年累月的和有毒的荊棘的鬥爭,使得魯尼認養就了堅韌不拔的性格,成為伊雲大陸最勇敢的戰士。但是刀無鋒和他手下的戰士們都不將荊棘林放在眼裡,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迷彩服是專門製作的,具有極好的韌性和防針扎能力,即使他們在荊棘林裡面橫衝直撞,也不擔心被扎傷。

    在楊夙楓指揮海軍陸戰隊登陸的同時,刀無鋒率領的陸軍特戰隊正靜悄悄的在山路上行軍。

    綿綿細雨還是朦朧如斯,似乎有陽光,但是又不明朗,天空中的陰沉正在逐漸的消散。連綿起伏的山間充滿了大大小小地輕霧。襯托在鬱鬱蒼蒼的樹林間,緩緩飄動,恍若人間仙境一般。

    但是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都沒有心思來欣賞這樣的美景,他們急切的地頭趕路,奔向自己的目標。他們都背負著沉重地作戰背包,攜帶著各種槍支。在濕滑鬆軟的山路上,每走一步路都要留下深深的腳印。因為下雨,他們的軍靴也顯得非常的沉重,踏下去再提起來的幾乎全部都是泥漿。那些來盎格斯人的戰士們身材粗壯,還好一點,那些來自美尼斯地區的本地人卻不得不緊咬牙關,依靠自己的意志和毅力在堅持著。

    這已經是刀無鋒率領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連續第六天不間斷地行軍了。

    快中午的時候,尖刀哨發出信號,和敵人遭遇了。

    就像情報所顯示的一模一樣,魯尼軍隊準時地到達了伏擊點。

    刀無鋒揮揮手。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立刻按照作戰隊形散開,潛伏在密集的荊棘林裡面,黑洞洞地槍口對準了山下迂迴曲折的小路,同時爭取每一分的時間來放鬆自己,調整疲憊不堪的肌肉和關節。以準備即將到來的戰鬥。荊棘林將他們緊緊地包圍,他們甚至能夠感覺到荊棘紮在迷彩服上的尖銳,若非迷彩服的堅韌,無數地帶毒的荊棘尖刺已經暴露了他們的目標。

    相對於藍羽軍而言,迎面而來的魯尼軍隊就不同了。

    在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前面。乃是彎彎曲曲的山路,在山腰間盤旋。山路上擠滿了正趕往魯達港的士兵,綿延了好幾個山頭。由於山路非常地崎嶇狹窄。兩邊都是茂盛的荊棘林,即使是那些最勇敢的魯尼戰士,他們也必須得小心翼翼地避開荊棘的騷擾,以免因為自己受傷而影響整個隊伍的前進速度。

    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增援魯達港,所以道路雖然不狹窄,但是魯尼軍隊的隊伍卻非常的密集,幾乎是處於摩肩擦踵的狀態。可能是因為命令緊急,所以他們已經暫時的不考慮兵家常識,考慮將隊伍疏散開。或者。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會在這裡遭受伏擊。

    「我確定,這就是魯尼軍隊的第34軍。」尼穆萊趴在刀無鋒的身邊低聲的匯報,有點黯然的深陷的眼睛裡閃動著野狼一樣的光芒,好像是遇到了不共戴天的獵物。

    這個從魯尼利亞王過逃亡出來的軍官,也曾經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不可一世。但是後來卻經歷了太多的苦難,經歷了他人難以想像的折磨,雖然已經休養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但是身體還是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他本來是一個身軀高大的人,體重兩百二十斤,但是現在只有一百六十斤不到,可以想像得到當初提蘭戈萊對他的摧殘。由於身體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他只能勉強的跟隨藍羽軍陸軍特戰隊活動,而且不攜帶任何的裝備,除了一把防身用帕萊德手槍。他身穿一身沒有任何標誌和徽章的藍羽軍軍服,臉上和身上的傷痕依然歷歷可見。

    為了替自己和家人報仇雪恨,這一年多以來,尼穆萊一直都在仇恨中,細心的籌劃著每一個復仇的行動計劃。發誓要將提蘭戈萊千刀萬剮。藍羽軍所策劃的每一個針對魯尼利亞王國的行動,幾乎都有他的身影。他曾經擔任過多個魯尼軍隊的不同職務,對魯尼利亞王國的各種情況非常地熟悉,成為了藍羽軍發動颱風攻勢的主要策劃者。他此次跟隨刀無鋒行動,也是要執行一個秘密的計劃。

    刀無鋒點點頭,舉起了望遠鏡。

    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這支半道折返回來的魯尼軍隊的確具有相當好的外觀,看起來很具有威勢。雖然他們並沒有編入正式的王國軍團,而是作為地方守備部隊使用,但是,和部分主力的魯尼軍隊相比,他們並不顯得太差,尤其是在裝備上,因為辛克萊爾公爵很捨得花費金錢來打造自己的心腹隊伍。按照他的要求,魯尼軍隊第34軍絕對不能比別的兄弟部隊差,最起碼在外表上不能比別的部隊差。

    實力,任何時候都是建立在武裝力量地基礎之上的。

    迎面而來的魯尼軍隊第34軍已經裝備了大量的來復槍。這說明他們已經列入了魯尼利亞王國最高指揮部的重點部隊。但是頑強的堅持繼續使用長矛和盾牌組合地戰士也不少,而且弓箭手部隊也繼續保留了。包括他們的軍長奈穆斯在內的魯尼軍隊高層,現在都處在矛盾的選擇中。和藍羽軍的戰鬥失利證明了古老的長矛和斧頭已經難以對抗藍羽軍,但是哈拉雷王國提供的來復槍顯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多次的演習中,使用長矛斧頭的魯尼軍隊都打敗了使用來復槍的假想敵。

    然而。蘇萊曼四世和克萊姆將軍都寧願選擇來復槍作為部隊地基本裝備,祈求一絲打敗藍羽軍的機會。這種矛盾的狀態,驅使魯尼軍隊開始了大規模的換裝。不過,許多英勇的魯尼戰士執著地堅持使用傳統的長矛、斧頭、荊棘鳥之弓和盾牌作為武器,拒絕使用來復槍。面對這種情況,絕大多數的魯尼高層軍官都採取了默認的態度。

    「他們還有兩個小時到達魯達港。」尼穆萊計算了一下這些曾經是自己的同胞們地行軍速度,冷冷的說道,聲音裡不帶有絲毫的感情,好像迎面而來地魯尼軍隊和他有血海深仇。

    「準備攻擊。」刀無鋒沉著的下令。

    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都做好了準備。

    刀無鋒再次翻了翻自己懷裡的秘密通訊手本,確信沒有錯。楊夙楓直接下令他攻擊的就是魯尼軍隊的第34軍,不是任何別的軍隊。這是他今年以來第一次接到楊夙楓的直接電令,所以特別的慎重。

    自從上次提蘭戈萊率領魯尼軍隊進入紫川道,遭受到毀滅性地打擊以後,魯尼軍隊狼狽不堪撤回國內。提蘭戈萊被冷落。克萊姆重新上台,成為魯尼軍隊實際上的新的統帥。克萊姆認真地總結了這次戰鬥的失利教訓,下定決心要隊軍隊進行大規模的改革,這個改革,包括了改善裝備和改革編製兩個方面。

    改善裝備。就是堅決的摒棄了魯尼軍隊引以為豪的鐮刀斧頭等重型的肉搏武器,而從哈拉雷王國進口了大量的來復槍,作為魯尼軍隊的基本武器裝備。還大大的加強了魯尼軍隊中的炮兵,增加了大炮的數量,研製了更多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大炮。

    在軍隊的編制方面,魯尼軍隊也作了很大的調整。取消了原來的按照將軍的等級來帶領軍隊數量的方式,採用了哈拉雷王國建議,將魯尼軍隊按照四四制的編制重新組織,採用了小隊、中隊、大隊、聯隊、軍、軍團這樣依次排列的編制方式,每個小隊有40名士兵,每個中隊有170名士兵等等。而每個軍則有一萬到一萬五千名的士兵。

    整編以後的魯尼軍隊,總共編成了四十多個軍,大部分的軍編制都在軍團裡面,但是在靠後方的位置,在沒有承受到藍羽軍直接威脅的地方,則由單獨的軍負責駐守。例如負責防守魯達港的主力就是第34、35軍,總兵力大約兩萬七千餘人。這兩個軍不受任何軍團的管轄,而是直接受命於魯尼利亞王國軍事力量最高指揮部。

    在這兩個軍裡面,又以第34軍的戰鬥力比較強悍。

    然而,從某些渠道,楊夙楓得知了魯尼軍隊第34軍的一些消息,因此精心安排了一個計劃,要迫使這支比較精銳的軍隊乖乖的成為藍羽軍的俘虜,並且為日後的魯尼利亞內亂埋下肥大的種子。當然,這一切,尼穆萊是不會知道的,他也只是計劃中的一個棋子而已。

    刀無鋒今日到這裡來的目的,就是要將這支軍隊的首腦,魯尼軍隊第34軍的軍長奈穆斯將軍生擒。

    「那個瘸腿的將軍,就是我的兄弟奈穆斯,他的腿就是因為替我說話而被打折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屈辱兒倔強的眼神。」尼穆萊的眼睛裡閃動著激烈的光芒,好像眼淚都要留下來了。經歷過那麼多的波折和磨難,想要讓他動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他的確動情了。

    他和奈穆斯。乃是同一條村地兄弟,同一天投軍,大部分的時間裡都在同一支部隊,兩人的仕途也都相當的順利,在歷次戰鬥中表現突出,很快成為萬人矚目的後起之秀。都在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就獲得了上將軍地稱號,統領超過五萬人的魯尼軍隊。

    但是,冬日要塞一戰將他倆徹底的打入了黑暗,尼穆萊因此成為逃亡者,奈姆斯也被剝奪了原來的軍權,發配到偏遠的魯達港來接受教育。

    刀無鋒和其餘幾個軍官,都舉起望遠鏡,搜索到了目標。的確,在行進中的魯尼軍隊裡,有一個瘸腿的將軍。大約五十歲,看樣子似乎要比實際年齡要憔悴很多,看軍銜應該是一位上將軍。他的身軀顯然也相當的魁梧,即使在身材普遍魁梧地魯尼士兵也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感覺起碼有兩米高。他拄著枴杖。拖著沉重的瘸腿,艱難的在泥水中跋涉。他的身邊,只有兩個副官,其餘地魯尼將士們距離他們三個都有一小段距離,三個人默默地低頭走路。若非尼穆萊的指點。刀無鋒他們還真的想不到這個人就是今日的目標。

    相反的,在魯尼軍隊中,最顯眼地乃是另外一個趾高氣揚的中將。之所以說他目標顯著。主要是因為他是整個魯尼軍隊中唯一一個騎馬的人,而且衣服格外地光鮮,周圍簇擁的人也很多。他的身材不怎麼出眾,但是臉龐非常長,是典型的馬臉。感覺他才是這支部隊真正的主宰,而奈穆斯倒像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那個騎馬的軍官,就是馬克,提蘭戈萊的心腹。第34軍本來就是他的部下,後來因為我兄弟被發配到這支部隊來當軍長。他才不得不作了副軍長。他對我地兄弟非常地憎恨,從來不聽我兄弟的,還整天給我兄弟罪受。你們最好第一槍就打死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長長的馬臉。」尼穆萊冷靜而陰狠的說道,眼睛裡閃動著惡毒的目光,似乎和這位馬克將軍有說不清的血海深仇。

    刀無鋒點點頭。

    楊夙楓的指示只是一定要生擒奈穆斯,讓他和尼穆萊會面,至於其他人,就酌情處理了。

    「告訴所有的戰士們,那個有點瘸腿的人,就是奈穆斯,是我們需要生擒的目標,千萬不可亂槍打死了,否則軍法從事。」刀無鋒將幾個軍官招手叫到身邊,給他們指定了目標。

    幾個軍官們點點頭,表示記住了奈穆斯的樣子,哪怕他化成灰,也可以將它認出來。

    「切記!不要打死,要抓活的!死了就沒有價值了。」刀無鋒再三的叮囑。

    軍官們都點點頭,臉色有點興奮,然後開始摩拳擦掌,狙擊手們正在搶奪最有價值的目標。

    在彎曲盤旋的曲折山路上行進的魯尼軍隊大約有一萬人,而他們這支陸軍特戰隊只有二百四十人,比例是四十比一。要在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首已經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但是他們卻是要在百萬軍中生擒敵人的最高指揮,難度似乎又高了一點。

    但是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都渴望接受挑戰。

    連續六天不停的趕路,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天麼?

    刀無鋒的心情卻顯然還要複雜一些。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楊夙楓的建軍策略已經初露端倪,那就是重點建設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無論是武器裝備的研製,還是軍費的分配,又或者是優秀人員的選拔等,都嚴重的向海軍和海軍陸戰隊傾斜。尤其是海軍陸戰隊,簡直成為了天之驕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至於傳統的陸軍,則暫時被放在了次要的位置,雖然陸軍的人數依然還是最多,但是戰鬥力卻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刀無鋒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陸軍爭一口氣,讓陸軍雄起。

    綿綿細雨忽然停了。

    山嶺間飄蕩著許多輕輕的霧。

    刀無鋒看看手錶,正好是中午的十一點十一分。

    「上!」刀無鋒掏出駁殼槍,對天鳴槍。

    砰!

    槍聲震動了山間,久久的迴盪。

    精心挑選出來地二十七名狙擊手幾乎同時扣動了扳機。爆豆似的槍聲同時響起。

    槍響人亡。

    趾高氣揚的馬克中將第一個中彈,一頭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他所在的位置,剛好是一個陡坡,馬克中將從馬背上掉下來以後,還接連在山路上打滾,一直滾出了十多米才被後面的士兵擋住。

    他身邊的隨從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衝過去,扶起馬克中將,關切地問三問四地,但是馬克中將毫無反應,那些隨從們這才發現馬克中將的腦袋開始流血,眼珠也已經黯淡一片,一摸脈搏,早就沒有了。

    有人發出尖銳的驚叫。

    「有埋伏!」有魯尼軍官本能的覺察到了部隊,大聲地呼叫。

    但是,呼叫聲往往嘎然而止。

    馬克中將的死還遠遠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在第一輪的狙擊中,處於伽蘭馬狙擊步槍有效射程之內的魯尼軍隊倒下了二十七個人,包括一個中將,兩個聯隊長,四個大隊長。二十一個中隊長。

    魯尼軍隊頓時亂成一片,全部蹲伏在山路上,四處搜尋襲擊自己的目標。

    刀無鋒大手一揮,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一躍而上,居高臨下的向敵人發起衝擊。

    衝在最前面地。乃是裝備有AK衝鋒鎗的戰士們,這些戰士基本都是盎格斯人,極其熟悉山地的作戰。他們極快的接近了敵人。向還處於慌亂之中尚未情形的敵人發起了攻擊,密集地子彈將敵人壓在山路上不敢抬起頭來。偶爾有一兩個不怕死的魯尼狂戰士站起來,立刻被衝鋒鎗打得跟黃蜂窩一般。

    刀無鋒率領部分戰士閃電似的撲向那個瘸腿的將軍。

    魯尼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在狹窄的山路上,根本無法展開。他們趴在地上,也無法有效地發射來復槍。許多人本能的依靠路邊的荊棘林作掩護,結果被刺地哇哇亂叫,又急急忙忙的跳了出來,活活的成為藍羽軍的槍靶子。

    藍羽軍陸軍特戰隊勢如破竹。很快就將魯尼軍隊斷做了幾段,然後快速的向中間圍攏。

    瞬間,魯尼軍隊的隊伍被攔腰截斷,前面的魯尼軍隊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後面的魯尼軍隊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想要回頭,可是山路限制了他們的行動,他們只能是無助地看著隊伍中間的激戰,看著陣陣的黑煙升騰,聽者爆炸聲和槍聲連成一片。

    魯尼軍隊雖然裝備了來復槍,但是,這種槍顯然有點古老了,只能發射一次,然後就需要裝填子彈。子彈的射程根本無法夠到藍羽軍。而且在這狹窄陡峭的山路上,哈拉雷教官教導他們的三段式的射擊方法也根本無法施展,零零星星的射擊根本傷害不了全副武裝的藍羽軍戰士。

    然而,奈穆斯畢竟是魯尼利亞有名的將軍,雖然腿瘸了,但是反應還極快。他迅速的臥倒,然後指揮身邊的魯尼戰士圍成了幾個小圈圈,槍口對外。他原來身邊的人很少的,但是一旦他遇險了,立刻就有身邊的部隊奮不顧身的向他靠攏,即使不斷的有人倒在藍羽軍的槍下也在所不惜。

    頃刻間,奈穆斯身邊已經聚集了差不多六十個人。不知道他是對來復槍是不是有點反感,又或者是他太傳統。這些聚集到他身邊的部隊,裝備的都是弓箭和長矛,尤其是荊棘鳥之弓,這種造型獨特的弓箭一看就知道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奈穆斯等人迅速的向路邊的一個小山包移動,依靠小山包抵抗四面八方衝來的藍羽軍。

    兩個藍羽軍戰士速度最快,端著AK47衝鋒鎗衝上了奈穆斯的小山包,但是山坡濕滑,兩人都摔倒了,急忙站起來,結果一不小心被敵人的荊棘鳥之弓發射的箭矢射中,雖然躲避得快,但是也被射中了腿部,一下支撐不住,從小山包上滾了下來。但是發射弓箭的兩個魯尼弓箭手也被衝鋒鎗的子彈射中,也從小山包上滾了下來。

    後續跟進的藍羽軍戰士們也有人被荊棘鳥之弓射中了。但是依然半跪在地上為戰鬥們提供前進地火力。那些不顧一切的站起來發射弓箭的魯尼狂戰士片刻就被全部的打死,屍體橫七豎八的滾了下來。

    然而,殘餘的魯尼軍隊狂戰士還是異常地英勇,即使每發射一次弓箭都有人喪生,但是他們依然堅持不斷的發射,直到自己最後的倒下。

    「媽的!」刀無鋒低聲的詛咒了一句。急躁的站了起來。

    圖斗珠率領的另外一支陸軍特戰隊正在魯達港的裡面翻江倒海,戰績輝煌,要是自己連這個小小的生擒任務都完成不了的話,以後也不用在圖斗珠面前抬頭做人了。

    「寧波!日你地,都在忙什麼?」刀無鋒怒氣沖沖的叫道。

    副隊長寧波是有名的狙擊手,看到這種情況,急忙從不遠處轉過身來,立刻舉槍。啪的一槍,一個魯尼弓箭手剛剛半站起來,想要射箭。結果被寧波一槍打中了腦門,頓時血漿崩裂,一頭栽倒在地上。

    「喀嚓!」寧波飛快地推彈上膛。

    第二個魯尼弓箭手才剛剛露出半個腦袋,寧波就一槍將他打得趴在了小山包上,腦袋耷拉在外面。眉心處不斷的滴血,斷裂地荊棘鳥之弓從山坡上緩緩地滑下來,上面沾滿了鮮血。

    刀無鋒一揮手,集中了六名狙擊手,輪流封鎖小山包。只要有人敢露出頭來,立刻就是死路一條。

    其餘的戰士們一擁而上,小山包上還有六個活人。結果其餘的五個被全部打死,只剩下奈穆斯在泥濘裡困難的掙扎。奈。穆斯想要舉劍自殺,但是被一槍托打落了短劍。隨即就被兩個身材高大的藍羽軍戰士一左一右地夾了起來,他們將奈穆斯夾在中間,在其餘戰友們的掩護下,迅速的撤退。

    刀無鋒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手錶,十一點十六分三十七秒。

    「撤!」刀無鋒審視四周,冷靜地做出撤退地手勢。

    藍羽軍陸軍特戰隊交替撤退。很快撤到了五公里外一個小山坡。那些受到襲擊的魯尼軍隊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沒有派兵追趕。

    「你就是奈。穆斯?第34軍的軍長?」刀無鋒揮揮手,讓人鬆開了奈穆斯。

    奈穆斯顯然神情非常的痛苦,剛才受到襲擊的時候,他拖著瘸腿隱蔽,已經大大的損傷了自己的腿部,隨即又被藍羽軍的兩個大漢一路夾著趕路,受傷的腿部疼痛地更厲害了。不過,他的神情倒是沒有什麼害怕的地方,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落在了敵人的手中,不過還是鎮靜得很。

    「我是……奈穆斯……你們是……」奈穆斯沉吟的說道,其實他不需要問,從軍裝上他已經瞭解到對方的身份。對於藍羽軍的突然出現,他只能用詫異來形容,他的確沒有想到藍羽軍居然會有部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

    按照他的估計,藍羽軍現在應該還在海上或者沙灘上。

    「很好,奈穆斯,我們找的就是你。」刀無鋒淡淡的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甚至還有禮貌的伸出手來,不過他的手上的有很多的黃泥水。

    但是,很顯然的,在奈穆斯看來,刀無鋒這種潔白的牙齒卻好像是大白鯊的獠牙一樣的恐怖,他當然不會和敵人握手,哪怕敵人現在就要一刀砍掉他的腦袋。

    「你要做什麼?」奈穆斯冷冷的說道。

    刀無鋒笑了笑,不過笑容的確不太討人喜歡。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用防水塑料包著的小包裹,從裡面拿出一大沓的資料,好整以暇的說道:「不做什麼,這是我的老闆讓我給你看的一些東西。」

    奈穆斯狐疑的接過來,冷冷的地頭看了看,結果只看了三分之一,臉色已經慘白無比,呼吸也急促起來,好像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即使以他的堅強神經也無法承受。

    刀無鋒凝視著他的神色變化,聲音慢慢的變冷,不過確不顯得著急,只是淡淡的說道:「看你的臉色,你已經知道了此事的後果。」

    奈穆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情很複雜,良久才目光炯炯的盯著刀無鋒,聲音嘶啞而艱澀的說道:「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我簡直無法想像……」

    刀無鋒淡然笑了笑,慢慢的說道:「日後你會知道的。」

    奈穆斯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緩緩地說道:「我能做什麼?你們需要我做些什麼?」

    刀無鋒平靜的說道:「帶領你的部隊到達這個地方,然後放下武器。」

    奈穆斯本能的說道:「我不可以……」

    刀無鋒沒有說話,只是遞給他一個密封好的信封。

    猶豫良久,奈穆斯才顫抖著的接過那個信封。

    刀無鋒淡淡的說道:「這是我的老闆給你的親筆信。」

    奈穆斯又猶豫了片刻,才緩緩地拿出一把折疊小刀,挑破了信封。

    裡面的確是楊夙楓的親筆信,只有一張紙,字體很潦草,但是還能勉強看得清楚。

    奈穆斯看著信,的神色變化不定,似乎內心裡在做激烈的交戰,良久才仰天長歎一聲,慢慢的放下了信紙,痛苦的搖搖頭,緩緩地說道:「好吧,我……按照你們的意思去做就是了。」

    刀無鋒點點頭,欣賞的說道:「很好,楓領很高興你的選擇。現在,你有位朋友想要見見你。」

    奈穆斯狐疑的問道:「我的朋友?誰?在哪裡?」

    尼穆萊的身影靜悄悄的出現,聲音有點顫抖的說道:「奈穆斯,我的兄弟,我就在你的背後。」

    奈穆斯驀然轉過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沒有任何標誌和徽章的軍人,眼睛頓時睜到最大,呼吸頓時沉重起來,又驚又喜的說道:「尼穆萊兄弟,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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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一十九章 颱風(3)



    魯尼利亞,魯達港,港口碼頭。

    隨著防守碼頭港口的魯尼軍隊的大潰退,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順利的控制了港口碼頭。因為沒有在這裡發生戰鬥,所以港口碼頭的設備設施完整無損,一切功能都可以正常使用,甚至連碼頭旁邊的各種倉庫裡面堆積的貨物都完好無缺。這些貨物大部分都是糧食,總數量大約有四千多噸,是從遙遠的呂宋國等地方運來的,還沒有來得及運走,結果白白的便宜了藍羽軍。

    中午十二點,楊夙楓登上了魯達港的港口碼頭。

    碼頭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有幾個負責警戒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士兵。但是港口裡面的海水裡卻有很多人在幹活,那都是清一色的赤身裸體的藍羽軍海軍的水手們。他們是在緊張的清理海水裡面的堆積物,拓寬拓深航道,以便後面的大型運輸船隻可以順利的靠岸。在開戰之前,魯尼人在港口的航道裡沉積了很多大型的障礙物,使得排水量超過兩千噸的船隻入港的時候會擱淺,損壞船底。剛才那些靠岸的運兵船就因為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而有所損傷,好不容易才拖了出去,檢查後船底損毀十分嚴重,必須就地修理,否則會有沉沒的危險。

    楊夙楓親自在碼頭邊上鼓勵水手們幹活,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奮戰,海軍士兵們成功的用繩子將障礙物拴住。然後用大型船隻將它們拉走,拉到外面地深海區去扔掉。如此反覆十多二十次,那些比較大的障礙物終於被全部清走,後續的船隻進港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擱淺和損傷。

    從下午兩點開始,大量的藍羽軍運輸船隻開始湧入碼頭,源源不斷的物資開始輸送。包括武器彈藥、裝備物資、糧食服裝等等,一整船一整船地被卸載下來,堆放在碼頭上,壘成了一座座的小山丘。楊夙楓在碼頭附近逗留了很久,親自監督物資的卸載和輸送,指出其中的缺點和錯誤,提高物資裝蟹的效率。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雖然已經在魯達港成功地登陸,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最後的勝利已經到來,相反地,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候。必須要讓物資裝備完全的滿足前線的需要才可以。否則一旦遭遇敵人的反撲,就會前功盡棄。雖然圖斗珠率領地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已經控制了魯達港的大部分重要倉庫,繳獲了大量的糧食物資,但是,各種武器彈藥還是要靠海路輸送。

    幸好魯達港距離羅尼西亞地區的確很近。物資運輸要容易很多。那些戰時動員起來地商船隻需要三天的時間就可以往返一次,而每艘船起碼都可以運輸上千噸的物資,這對於藍羽軍的後續作戰是非常有利的,而且尼斯海現在已經完全是藍羽軍海軍地天下,不用擔心來自海上的威脅。

    除了各種作戰物資以外。各種專門用於港口建設的大型裝備也開始陸陸續續地等待卸載,包括修建碼頭用的各種水泥,修建造船廠用的鋼材。修建軍械廠用的火藥……等等。按照藍羽軍的計劃,魯達港必須擴建成為可以同時停泊三十艘大型船隻的,像尼斯港琶洲港那樣的一級港口,以滿足以後魯尼利亞作戰的需要。同時,它本身也要成為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以後作戰的基本後勤供給基地。

    柏袁崇適時地出現在楊夙楓地身邊,匯報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在魯達港的進攻情況。

    在成功登陸以後,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就兵分多路,向魯達港的縱深發動攻擊,現在正在進行激烈的巷戰。魯達港還有比較多的魯尼軍隊在抵抗。雖然他們武器比較落後,但是人數眾多,而且熟悉地形,藍羽軍想要盡快地肅清他們,還是存在一定的難度。

    值得欣慰的是,在這次戰鬥發起之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戰士們就有針對性的進行過巷戰訓練,對於街道作戰積累了不少的經驗。很明顯的,現在這些經驗都派上了用場,取得了良好的成果。魯尼軍隊雖然人數眾多,但是在藍羽軍的步步緊逼下,只有不斷潰退的份。

    「激烈的戰鬥還在後頭。」楊夙楓提醒柏袁崇小心在意,敵人肯定會反撲的,而且來勢一定會更加的兇猛。魯尼軍隊絕對不可能輕易的將魯達港交給藍羽軍,因為這是深深的插入他們小腹軟肋的一把尖刀。

    這時候,有參謀軍官送來藍羽軍目前的傷亡情況匯報。

    在第一階段的登陸戰鬥中,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總共有二十一人身亡,另外有三十多人不同程度的受傷。在死亡的人員中,沒有一個是在戰鬥中犧牲的,都是因為意外而死亡。要麼死於小舢板傾覆時地溺水,要麼死於海浪的撞擊,甚至還有死於自身的艦炮之下的,令人痛心。

    「好好記錄下來,作為下一次登陸的教訓,這都是鮮血換回來的經驗啊!」楊夙楓感慨地說道,聲音裡面顯得有點憂傷。這樣的傷亡方式實在是太不值得了,簡直對不起戰士們寶貴的生命。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是他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和精力來建設的,可以說是凝注了他前世所有的知識和智慧,他還指望將他們鍛造成為一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虎狼之師,將來依靠他們馳聘疆場,爭奪天下。沒想到一出手,就是這樣一個令人鬱悶的結果,也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憂。這還是敵人的抵抗能力很低的情況下發生的,以後如果遇上強有力的敵人,還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起碼傷亡的人數得翻上數番。

    楊夙楓忽然心有所覺。扭頭看了看,只看到在沙灘上,負責後勤地工人們正在搬運沙灘上的屍體,其中也有藍羽軍海軍陸戰隊自己的。不幸死亡的藍羽軍戰士都被白布莊嚴的裹了起來,放在了擔架上,準備進行肅穆的告別典禮以後。就地在魯達港選擇安葬。

    在那些屍體地旁邊,聚集了不少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軍官。楊夙楓默默地走過去,和這些犧牲的戰士們的上級指揮官一起,默默地摘掉帽子,為他們敬禮送行。無論這些戰士們是因為什麼而死,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勇士。

    小型的儀仗隊對天鳴槍,送別了魯尼利亞戰爭中第一批犧牲的英靈。

    槍聲久久的在沙灘上迴盪。

    柏袁崇站在楊夙楓的身邊,眼睛裡飽含著混濁的淚水,卻強自忍耐著不敢流出來。他深感內疚,更加感覺到肩頭擔子地沉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以後的戰鬥還會更加的激烈,如果他不能好好的吸取經驗,相信犧牲的戰士們還會更多。帶著強烈地使命感,葬禮送別儀式完畢,柏袁崇就匆匆的離開了。

    魯達港的戰鬥還在激烈的繼續。不時地從市區裡面傳來槍聲和爆炸聲,但是碼頭上顯然還要比城裡面更加的繁忙。即使到了夜間,這裡依然是忙碌地一片,到處都是燈光,到處都是來回穿梭的人群。大量的物資被卸載下來。在沙灘上堆積如山,負責指揮轉運地後勤軍官在來回的跳舞,忙得嘴唇都起了泡泡。看到人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只能用手勢來代替。

    楊夙楓知道前線的戰鬥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參與,反而是後勤的輸送上更加迫切的需要自己來統籌安排,於是繼續主動的留在了碼頭上協助指揮物資卸載。畢竟對於登陸戰的後勤運輸,藍羽軍還沒有人有足夠地經驗,還沒有哪個軍官可以統一的安排指揮。即使藍羽軍的總後勤部長埃克,也在處於學習和摸索之中。

    由於港口的數量不能滿足需要,所以很多藍羽軍的運輸船直接靠近了海灘,通過小舢板來轉運貨物。這是的港口附近更加的熱鬧。熱帶風暴終於全部的過去,海浪也恢復了平靜,但是通過小舢板來運輸物資也不是輕鬆的事情,而且物資上岸以後,堆放的更加的混亂。來自各個陸戰部隊的後勤軍官到處在尋找自己需要的物資,令的碼頭上更加的混亂。

    楊夙楓下令將警衛隊抽出來,臨時組成了一支憲兵性質的隊伍,規範了後勤軍官們的操作,同時負責登記所有的物資種類和存放位置,並且協助發放物資,碼頭上的混亂局面才稍稍的改善。但是總體而言,還是像菜市場一樣的嘈雜和混亂。

    正在楊夙楓親自指揮物資裝卸的時候,袁映珞前來報告:「楓領,刀無鋒已經和奈穆斯聯繫上了。」

    楊夙楓停下手上的動作,沉靜的思索了片刻,沉吟著說道:「奈穆斯的反應如何?」

    袁映珞說道:「根據刀無鋒的報告,還處於我們的意料之中。」

    楊夙楓點點頭,一顆有點懸著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

    讓尼穆萊和奈穆斯當面接觸,這是楊夙楓的一手妙棋,如果能夠起到如期的效果的話,藍羽軍奪取魯尼利亞的戰鬥將會事半功倍。不過任何事情也都是有風險的,萬一無法控制尼穆萊和奈穆斯的行動的話,這首妙棋就會名副其實的臭棋。

    袁映珞說道:「下一步怎麼辦呢?」

    楊夙楓背負著雙手,在沙灘上來回踱步,沙灘非常的鬆軟,不時滲出來的海水裡還帶著血漬,他想了想,緩緩地說道:「讓他們按照計劃行動就是了。告訴刀無鋒,不要太在乎尼穆萊的行動,不要盯得太緊,可以給他一點自由,只需要安排寧波遠遠的派兩個人監視他就是了。」

    袁映珞有點擔心的說道:「但是……尼穆萊……他畢竟是魯尼利亞的人……」

    楊夙楓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冷冷的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尼穆萊如果真的有其他的想法,那就是他自己不明智。不過我想。他在美尼斯地區呆了這麼久,早就知道什麼是大勢所趨,他不會有什麼大地想法的。起碼在抓住提蘭戈萊之前,他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袁映珞走了。

    楊夙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回過頭來,剛好看到有一艘運輸船因為操作不當。擱淺在沙灘上了。船隻上面運輸的全部都是60毫米的迫擊炮彈,這乃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迫切需要地東西,而顯然的,負責運送炮彈的船長並沒有意識到這個重要性,沒有及時的指揮卸載炮彈,反而是懶洋洋的想辦法脫離擱淺。楊夙楓不得不親自組織力量將這些迫擊炮彈。卸載下來,交給海軍陸戰隊的後勤處處理,同時嚴肅批評了這樣不負責任的船長。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

    從山地間流露出來的殘陽的餘暉,絲絲縷縷的落在了海面上。將繁忙地海港染上一層金黃色,格外的美麗和寧靜。只是,不時傳來的槍炮聲打破了一切的寧靜和安逸。

    柏袁崇前來報告,說是古迪森等人率領的黑鷹戰士所在地方向有些異常,似乎要向藍羽軍發起衝擊。

    根據前線偵察兵的報告。這一天多以來,古迪森和戈德裡克率領的黑影戰士部隊一直都集結在魯達港南部大約二十公里的山間,密切的注視著藍羽軍地動向。他們派出了小股的部隊,試探性的對藍羽軍發動了攻擊,但是被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地警戒部隊所打退了。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不需要理會他們。我們只是守住戰線即可。他們會知難而退的。告訴蘇枕書,派遣艦隊到南邊去嚇唬嚇唬他們,如果需要的話。就開幾炮好了。」

    柏袁崇有點擔心的說道:「楓領,黑影戰士真的不會跟我們大打出手嗎?我們在南邊的警戒部隊只有一個連不到的兵力,萬……」

    楊夙楓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也許戈德裡克會和我們大打出手,但是古迪森肯定不會。他不會不知道我們地目的,也不會看不到魯尼王國目前的態勢。他絕對是一個聰明人,我們不要小看了他。」

    柏袁崇還是猶豫著說道:「那麼……我們……」

    楊夙楓堅定的說道:「我們現在不是他的敵人,他的頭號敵人乃是蘇萊曼四世,他很快就會知道後果的。蘇萊曼四世生性多疑。而且心性非常狠辣殘忍。戈德裡克殺了辛克萊爾,蘇萊曼四世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哪怕死了,也要拉上他們墊背的。」

    柏袁崇半信半疑的去了。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是,在魯達港的總督府,卻有人笑不出來了。

    拉羅茲好像一條紅了眼的瘋狗一樣的在總督府拚命的咆哮,手中的佩劍上還帶著鮮血,這都是那些所謂的準備逃走的「叛徒」所留下的,對於他認定的叛徒,他絕對毫不手軟,現在總督府的大院裡就躺了好幾具「叛徒」的屍體。總督府裡面的其他人都戰戰兢兢的,個個都低著頭,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的動作,生怕會因此而引來殺身之禍。

    猛然間,拉羅茲的副官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肩頭上都是血,幾乎被門檻給絆倒了。副官他的神情,卻顯得十分的沮喪,又有點著急的不可忍耐,似乎發生了什麼非常重大的事情。

    拉羅茲直覺裡覺得事情不妙,不過還是憤怒的吼叫著:「34軍呢?34軍在哪裡?」

    副官喘著大氣,哭喪著臉說道:「34軍在半路上遭遇了伏擊,死亡了很多人。奈穆斯軍長正在到處尋找襲擊者的身影,發誓要為馬克副軍長報仇雪恨……」

    拉羅茲揮舞著佩劍,彷彿要將副官也殺死在面前,惡狠狠的叫道:「是魯達港重要還是報仇雪恨重要?啊?你說什麼?馬克副軍長被打死了?」

    副官依然是哭喪著臉,無可奈何的說道:「是的,不但馬克軍長,還死了很多的其他軍官……34軍的軍官隊伍,基本上也被打癱瘓了……」

    拉羅茲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承受不住地向後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幸好他敏捷的用佩劍當作枴杖,才勉強的撐住。他知道34軍被打垮之後的後果是什麼,那意味著,魯達港現在只能依靠戰鬥力一般的第35軍來負責防守了。準確來講,是垂死掙扎。因為第35軍本來的人員素質和人員裝備都要距離34軍一大截,人員也要少上三分之一,依靠他們來抵抗藍羽軍地進攻,已經是相當的困難。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現在如狼似虎的進入了市區,35軍的官兵們能夠支撐得了多少時間還是問題。

    拉羅茲本來指望第34軍到來,就可以向藍羽軍發起反撲的,但是現在,非但反撲已經不可能,就算是芶延殘喘也已經是奢侈的事情了。想到自己的雄心壯志。想到丟失魯達港以後的命運,拉羅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不經意的看了看美輪美奐地總督府,拉羅茲有點失魂落魄的感覺,腦袋裡面越來越空白。

    突然間,他彷彿抓住了某些救命稻草。頓時精神大振,眼神也陰沉起來,狠狠的說道:「那些黑鷹戰士呢?古迪森呢?他們在哪裡?他們同樣有防衛魯達港的義務,他們在什麼地方?」

    副官愕然的看著他,不明所以地說道:「黑鷹戰士……不是已經被我們驅逐出魯達港了嗎?他們現在在南方大約二十公里的位置……」

    拉羅茲眼露凶光。厲聲說道:「立刻給杜迪森傳達命令,讓他們派遣軍隊前來支援……魯達港要是丟了,他的腦袋也保不住!國王陛下不會饒過任何一個丟失國土的總督!即使他是王后的哥哥也不例外!」

    副官地神情有點怪異。不太敢看拉羅茲的眼神,但是動作卻很遲疑,雖然答應了,可是腳步卻沒有動。

    拉羅茲惱火的說道:「你愣著做什麼?連你也不聽我地命令了嗎?」

    副官鼓起勇氣,試探性的說道:「將軍,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你難道沒有發現,藍羽軍根本沒有攻擊黑鷹戰士嗎?我懷疑他們根本就是一路的……」

    拉羅茲頓時愣住,眼神一沉,手中的佩劍差點脫手落地。他幾乎喃喃自語的說道:「你說什麼?」

    副官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語句,加重了語氣說道:「種種跡象表明,古迪森和藍羽軍一定有某種秘密的協議,所以藍羽軍才會專門攻擊我們,而放任黑影戰士不管。」

    拉羅茲默然出神片刻,似乎洩氣了,又似乎魂不守舍了。像

    那軍官繼續憋悶的說道:「將軍,有些事情雖然大家不說,但是心裡都明白。格魯吉亞、愛吉尼亞、拉多尼亞這三個地區的人,早就想脫離王國而獨立了,只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他們才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給我們賣命……」

    拉羅茲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臉色陰鷲地可怕,陰沉的說道:「我知道了,立刻將我們整理好的資料全部送到蒙地卡羅去,讓那裡的大神們瞭解瞭解黑鷹戰士們都在做什麼。如果他們還在繼續的為古迪森作辯護的話,就請國王陛下調查他們到底收了古迪森多少賄賂!」

    副官立刻去了。

    拉羅茲茫然失落一會兒,忽然又鼓起精神來,大踏步地走入總督府,眼睛通紅的看著嚇呆了的總督府大小官員,冷冰冰的叫道:「立刻給伊巴丹和庫巴地區傳播消息,藍羽軍已經在魯達港上岸,勢不可擋,讓他們立刻派兵支援。格魯吉亞人已經投靠了藍羽軍。如果他們不來,就等著給我們收屍吧。莫萊亞,你立刻騎最快的馬到庫巴地區,告訴巴蘭蒂將軍這裡發生的一切!」

    那個叫做莫萊亞的軍官急忙去了。

    另外一個軍官似乎想起了什麼,有點擔心的說道:「將軍,我想伊巴丹會派兵支援我們的,但是庫巴地區……現在藍羽軍的陸軍重兵壓境,但是現在還沒有動作,巴蘭蒂將軍不會輕易的將兵力分散的。魯達港距離王國的腹地太遠了,路上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要是他真的分散了兵力。也許正中了藍羽軍調虎離山地計策……」

    拉羅茲兩隻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好像要將他直接吞入肚子裡,惡狠狠的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說什麼?調虎離山?」

    那軍官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想是的……」

    拉羅茲驀然一劍劈落,頓時將那個軍官攔腰砍成兩段,鮮血飛濺。

    拉羅茲狀若瘋狂。揮舞著還在滴血地長劍,厲聲大叫:「就算是調虎離山,巴蘭蒂也得來!他不來,我就將魯達港交給別人!交給藍羽軍!我投降!」

    然而,他的內心裡,卻隱隱覺得這個軍官說的話是不錯的,巴蘭蒂絕對不會因為有兩三千人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在魯達港登陸就調整整個作戰部署,要知道,在洛拉要塞的前面,在魯尼利亞王國的北方。還有五六萬人的藍羽軍陸軍整裝待發,他們才是最大的威脅,他們才是最致命的威脅。

    五六萬全副武裝地藍羽軍,這是什麼概念?

    當初楊夙楓打敗提蘭戈萊的十萬大軍,所擁有的兵力還不足萬人。

    五六萬。想想都令人後怕!

    正因為那個軍官說中了他的思慮,所以拉羅茲才要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否則……

    「將軍,我們已經放棄了第十三街區了。」不知道是誰小心翼翼的報告了一聲,然後躲得遠遠地。生怕拉羅茲的佩劍又會莫名其妙的砍落。現在這位將軍大人可是急怒攻心,喜怒無常,靠得太緊的話。隨時都會將小命送掉的。

    拉羅茲只能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身邊已經沒有了可以使用的力量,哪怕是一個小隊地兵力。

    總督府的四面八方都是槍聲,而且槍聲越來越近了。

    那些負責防守的魯尼軍隊第35軍的殘兵敗將逐漸的向總督府退縮,藍羽軍也開始向總督府迂迴包抄。

    「走吧。」拉羅茲只能不甘心的說道,帶頭撤退。

    他如果不立刻撤退的話,就會成為了藍羽軍的俘虜了。他本來還想像某位著名的將軍一樣,對自己地部下說上一句「我會回來的」,但是話到了嘴邊。終於還是覺得不太現實,於是硬生生的卡住了。

    天元1729年9月14日,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攻佔魯達港總督府。因為拉羅茲走得實在太倉促,所以總督府裡面甚至還有冒著熱氣的咖啡,總督府的一切物事也都完好無損,包括辛克萊爾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各種稀奇珍寶,甚至還有滿滿的一個酒窖的葡萄酒。

    楊夙楓才剛剛到達那裡,屁股還沒有挨到凳子上,就接到了來自北方的戰況匯報。

    9月13日凌晨,藍羽軍陸軍在北線全面發動了進攻。

    最先動作的自然是鳳采依的102師,他們早就迫不及待的要做颱風行動的急先鋒。他們從碧江府地區出發,迅速的進入了晴川道,一路勢如破竹,很快逼近了會寧府。彭越叛軍在藍羽軍的打擊下,一潰千里,根本不敢和藍羽軍直接對抗。相信明天或者後天,藍羽軍就會佔領會寧府。在攻佔會寧府以後,102師的主力將會南下,和魯尼軍隊正面接觸。

    隨即行動的乃是藍羽軍的103師。藍楚燕向來都不肯做那些低人一等的角色,更加不願意擔當配角。按照這次颱風行動的計劃,103師乃是整個藍羽軍部隊的北翼防護,只負責掩護鳳采依的側翼安全。但是從實際上的進展來看,藍楚燕根本無視這個規定,甚至對上級的電令不屑一顧,而是同樣的向晴川道發起了猛攻,在一天之內就到達了廣寧府,將尚未來得及撤走的六千名彭越叛軍全部俘虜,創造了行軍速度上的奇跡,簡直是步兵中的騎兵。非但如此,藍楚燕還兵鋒直指正寧府,簡直橫掃晴川道的北部。

    克麗蘇娜指揮的藍羽軍101師,暫時沒有大的動作,而是逐步的向洛拉要塞推進。面對洛拉要塞的高森壁壘,101師配備了大量的重武器,例如各種口徑地榴彈炮。所以速度緩慢。但是她這一路也是最令魯尼軍隊心驚肉跳的,因為她所要進攻的目標,乃是魯尼利亞王國的屏障──洛拉要塞。按照計劃,101師將用一個月的時間來攻打洛拉要塞。

    據悉,魯尼利亞軍隊第三兵團的司令官巴蘭蒂已經親自到洛拉要塞坐鎮,誓死抵抗藍羽軍地進攻。洛拉要塞的防守兵力。也增加到了前所未有的二十二萬人。這意味著,洛拉要塞的攻堅戰將是整個魯尼利亞戰爭的核心,洛拉要塞的勝敗就是這場戰爭的勝敗。

    面對藍羽軍齊頭並進的態勢,魯尼利亞王國也迅速的做出了反應。

    大將軍克萊姆立刻率領第二兵團的主力,大約十五萬人,從伊爾金霍地區出發,增援晴川道,配合彭越叛軍抵抗藍羽軍地攻擊。同時,哈拉雷王國軍隊、鴦笳王國軍隊也都開始源源不斷的進入睛川道,共同抵抗藍羽軍的攻擊。在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裡。晴川道就集合了高達四十萬人的反藍羽軍聯盟軍隊。

    相反地,對於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在魯達港的登陸,魯尼利亞王國的高層還不怎麼在意。當然,魯尼利亞王國的高層也不會完全沒有看到魯達港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們更多地提到的。卻是格魯吉亞和古迪森這幾個名詞。

    楊夙楓滿意的點點頭,這正是他所要地結果。

    然而,楊夙楓需要的結果卻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此時此刻,在魯達港南部二十公里的山谷間,正有人為了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反應而異常的苦惱。甚至顯得非常焦躁不安。這個人,就是戈德裡克,那個曾經「殺死」了辛克萊爾總督的人。

    戈德裡克看著身邊的總督古迪森。額頭上都在冒汗,著急地說道:「總督,我們要不要主動攻藍羽軍,證明我們和藍羽軍絕對沒有勾結?」

    古迪森搖搖頭說道:「沒有用的,現在無論我們做什麼,拉羅茲都不會相信,蘇萊曼四世也不會相信。」

    戈德裡克狠狠的說道:「我……我到蒙地卡羅去跟國王陛下說清楚……」

    古迪森冷冷的笑了笑,肥胖的身軀上每一塊肉似乎都在顫抖,不屑的說道:「這種事情越描越黑。沒有效果的,而且……我們干了就干了,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無論拉羅茲怎麼樣掙扎,魯達港的陷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個責任,無論是拉羅茲,還是我們,都是要背的。」

    戈德裡克擔憂的說道:「可是王后……」

    古迪森搖搖頭,陰沉的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願她吉人天相,我們也無法顧及到那麼多了。我們現在必須盡快地回去聖多美地區,動員我們所有的力量,準備對抗蘇萊曼四世……」

    戈德裡克狐疑的說道:「不是對抗藍羽軍嗎?」

    但是古迪森沒有說話了。

    趁著**夜色*(禁書請刪除)*(禁書請刪除),古迪森和戈德裡克率領六千名的黑鷹戰士離開了魯達港。

    幾乎在同一時刻,拉羅茲也率領著35軍的殘部退出魯達港,一路向伊巴丹進發。

    然而,就在拉羅茲的殘兵敗將經過魯達港北部的山區時,遭受到了藍羽軍的伏擊。猛烈的火力將那些還在慶幸自己沒有死在魯達港的魯尼戰士們掃倒了一大片,連拉羅茲本人也被飛濺的子彈打中了屁股,疼得嗷嗷叫。

    但是很快的,拉羅茲就覺得自己的屁股不疼了,因為還有更要命的事情牽引了他的神經。

    另外一支突如其來的藍羽軍部隊再次插入了他的隊伍中,將他的隊伍沖的七零八落的,對方簡直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掃蕩著殘存的魯尼軍隊。

    拉羅茲只覺得天旋地轉,在自己的前面,怎麼會有藍羽軍的部隊?他們是怎麼樣出現的?

    沒有人能夠回答。

    槍聲響徹山間,許多魯尼士兵都本能的舉起了雙手。

    在生命的留戀面前,他們不得不開始褻瀆魯尼狂戰士的尊嚴。

    出現在拉羅茲後面的,乃是刀無鋒和圖斗珠率領的陸軍特戰隊。兩支陸軍特戰隊完成了各自的任務以後,立刻盯上了逃亡的拉羅茲。刀無鋒最先堵住了拉羅茲的去路,而圖斗珠則率率領部隊將敵人衝擊的七零八落的。

    絕望之下的拉羅茲,組織敢死隊發起了數次衝鋒,但是依然無法衝破藍羽軍堅固的防線。

    到凌晨的時候,後面緊追不捨的海軍陸戰隊也到達了。

    藍色獅鷲旗飄揚,迎著早晨的眼光發出炫目的光芒。

    拉羅茲被包圍了。

    同時被包圍的,還有魯尼軍隊的一萬六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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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章 碎裂的同盟(上)

    美尼斯地區,晴川道,阜寧府。

    晴川道的天空一直都顯得有些憂鬱,天空總是陰沉沉的,不見絲毫的陽光,但是又始終不下雨。雖然已經是九月份的天氣,可是還是帶著一點酷熱感,也不知道是因為戰爭讓人感覺到燥熱不安,還是因為天氣確實悶熱。香草河的河水在阜寧府城中間靜靜的流淌,也帶不走這種濕熱的感覺。

    在晴川道的幾個府中,阜寧府是最小的一個府,在歷史上居民最多的時候,也只有不到二十萬的常住人口,和寧陽府曾經擁有的百萬人口相比,連小弟弟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一個集鎮。但是連續七年的戰亂導致晴川道各個府的人口都急促下降,各路勢力來來去去的拉鋸戰,都拿殘殺老百姓作為削弱對方實力的最有效的手段。經過十多輪的屠殺,寧陽府現在人口已經不足五萬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即使殺了也沒有多大用處的老弱婦孺,反而是位置偏遠的阜寧府,因為遠離戰場的核心,保存了比較多的人口,讓這裡稍微還有點城市的跡象。

    然而,當戰爭的鑼鼓再次在美尼斯大地擂響的時候,連阜寧府都感覺到了戰爭步伐的步步逼近,戰爭氣氛也越來越濃郁。阜寧府的城頭和城市街道上,都聚集了大量的不同顏色軍服的軍隊。有穿著勉強染成土灰色軍裝的彭越叛軍,有大紅制服和盔甲地魯尼軍隊。有土黃色制服的哈拉雷軍隊,還有暗青色軍裝的鴦笳軍隊。他們共同在阜寧府巡邏警戒,讓這座偏遠的小城市的居民也悄悄的再次做好逃難地準備。

    早就被戰爭嚇壞了的居民們發現,從昨天開始,就陸陸續續有大量的外國軍隊進駐阜寧府。隨著軍隊進駐的,還有很多各國軍隊的高官。個個都是肩章上金星閃耀,胸前掛滿了勳章的大人物。阜寧府的警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城牆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城市裡面的巡邏隊也加密了好幾倍。城中的居民一律只准進不准出,哪怕是家裡死了人,也得暫時地放在城裡。四個城門口都有反藍羽軍聯盟的軍隊聯合站崗,即使是一個麻雀也無法飛出去。

    警戒最嚴密的地方,自然是阜寧府曾經的市政廳,那座差點就被戰火摧殘的磚瓦式建築。反藍羽軍聯盟地第四次正式全體會議就在這裡召開。雖然之前已經召開了三次全體會議,參與這次會議的許多人彼此之間已經熟悉,但是,當各國或地區的代表們進入會議廳的時候,每個代表還是能夠感覺到氣氛的沉重。

    幸好。會議廳地磚瓦式建築雖然顯得有些古老和陳舊,但是卻驅趕了不少的悶熱感,讓與會的代表們總算不再需要頻繁地擦拭身上的汗水,尤其是對於女代表而言,無疑是一個大大的福音。

    反藍羽軍聯盟的前面三次會議。基本上都還處於紙上談兵的程度,相互間還可以談天說地,但是這次不同了。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會議。出席這次會議的除了反藍羽軍聯盟的倡導人,來自魯尼利亞王國的克萊姆將軍以外,還有他地副手塞萊佩烏將軍;來自哈拉雷王國的將軍巴爾塔扎爾和他的副手托斯塔奧;來自鴦笳王國的女將軍岫風和女祭司耶澤蓓絲;還有就是晴川道的地主,彭越叛軍的領導人彭越和他的大兒子彭偉雲。

    會議一開始,就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彭越叛軍首先開炮,抨擊其他各國軍隊的不作為甚至見死不救,根本沒有當反藍羽軍聯盟是一回事,導致首先受到藍羽軍打擊的彭越叛軍傷亡慘重,喪師失地。

    彭偉雲越說越激動。乾脆站了起來,扯開上衣的口子,露出滿是刺青的胸膛,拍著桌子大聲地說道:「我就想知道,在座的各位增援晴川道的軍隊究竟什麼時候能夠上前線?究竟是到前面去和藍羽軍戰鬥,還是繼續呆在後面看熱鬧?」

    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身材高大,四肢發達,孔武有力,眼睛裡面閃動著惡狠狠的凶光。他本身的武功就不錯,在頻繁的戰亂中又極大的磨練了自己,因此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帶有非常凜冽的殺氣。彭越的叛變據說和他有很密切的關係,正是他殺死了彭越的副將全家,迫使彭越不得不舉起了造反的大旗,那些不肯參與叛亂的軍官,也都被他全部殺死,屍體也被直接焚燒掉。殺人,對他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然而,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從死人堆裡面打滾出來的人物,哪個不曾經殺人如麻?彭偉雲的凶狠在他們看來,只是小兒科罷了,他們年輕的事情甚至更加的凶狠。所以,沒有人在乎彭偉雲的質問,甚至連一個明顯點的表情都懶得奉獻。

    冷場。

    沒有人回答。

    除了彭越臉色怪異之外,其他人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

    彭偉雲雖然凶狠,但是也知道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嘴巴上逞逞強可以,但是要真的鬧起來,自己肯定吃虧,只好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坐下,對身邊的老子作了個鄙視的樣子。

    彭越雙手扶著會議桌,蒼老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套話我就不多說了,也不想聽,現在藍羽軍已經大舉的殺到,以我彭家的力量,是根本無法抗拒的。如果各位不積極努力的作戰的話,晴川道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會完全的落入藍羽軍的手中。到時候,藍羽軍以晴川道為基地,對各位實行各個擊破的方針。想必大家也不好受。」

    還是冷場,沒有人回答。

    不過個人地臉上神色都有了輕微的變化。

    克萊姆沒想到今天的會議是以這樣的情形來開頭,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周圍其他代表地沉默寡言,也讓他覺得不好受,彭越的行為雖然說不上高尚。但是現在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不得不說道:「彭將軍,你請放心,我們都是軍人,明白這個道理,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彭越緩緩地靠回去椅子的靠背,渭然長歎一聲,聲音顯得十分的蒼老,深懷感慨地說道:「各位自己看著辦吧。我也不敢奢望各位能做什麼,各位能夠自保就不錯了。唉,後生可畏啊!楊夙楓能夠將藍羽軍帶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我彭越除了佩服之外,的確無話可說。」

    哈拉雷軍隊地副統帥。托斯塔奧將軍忍不住皺皺眉頭,不理解的說道:「彭越,你似乎太悲觀了吧?你這樣說話,簡直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算咱們現在還沒有做好上前線的準備。但是畢竟咱們的軍隊已經集中起來,足足三四十萬人哪!哪怕藍羽軍有天大的本領,也無法奈何得了我們。之前不是說了好了嗎。晴川道還是彭越一家人地,我們絕不沾惹。你有什麼好害怕的?你們膽子太小了!」

    他是一個直性子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不管有什麼忌諱。等到話出口,發現說錯了,也不會有道歉的語言。果然,他的話才說完,彭越和彭偉雲地面子都不好受了。但凡是當過兵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說膽子小。怕死,兩人也不例外。

    彭偉雲憤怒地站起來,盯著托斯塔奧狠狠地說道:「我們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們害怕什麼?我們當然害怕!我們害怕等到各位做好準備上前線的時候,我們手裡最後的一點兵力都被消耗光了,我們父子倆個人的腦袋也被送到了楊夙楓的面前。我們拿什麼來控制晴川道?笑話!」

    托斯塔奧依然是眉頭大皺,絲毫不理會彭偉雲眼睛裡面的凶光,不解的說道:「你們彭家不是有十萬軍隊嗎?怎麼打都得打上一年半載的啊!」

    彭偉雲冷冷地說道:「你是要諷刺我們彭家軍隊的戰鬥力不行嗎?當日在伊寧府,我們倆交過手,你覺得我們彭家的軍隊戰鬥力如何?老子以六千對你的八千,還不是一樣打得你哭爹喊娘的……」

    托斯塔奧被當眾揭穿了傷疤,頓時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的說道:「那不算!那是你弄了陰謀詭計!再說,老子什麼時候認輸了?後來還不是一樣的揍你……」

    巴爾塔扎爾朝托斯塔奧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爭辯。

    托斯塔奧不得已住口,不敢違背巴爾塔扎爾的威嚴,只好狠狠地嚥了一口口水,臉紅脖子粗的氣呼呼的坐下,那狠毒的眼神,似乎要將彭偉雲銼骨揚灰,也不能解心頭大恨。

    克萊姆看在眼裡,心裡輕輕的搖搖頭,這個反藍羽軍聯盟的先天不足,注定了它的每次商議都沒有好結果的。試想想,這些一年前還在打生打死的人,現在居然因為藍羽軍的原因,被迫坐下來共同對敵,但是心裡的那根刺,又是輕易可以去掉的?

    巴爾塔扎爾臉色陰沉,老成持重的看了看彭越,緩緩地說道:「我的副手不是這樣的意思,沒有貶低彭家軍的戰鬥力。相反,他是覺得彭家軍還是很有戰鬥力,他認為你們應該可以阻擋藍羽軍至少半個月的時間。但是你們目前的表現,似乎沒有證明彭家軍的戰鬥力……」

    彭越沒有說話,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彭偉雲似乎受到了侮辱,剛剛坐下去的身體霍然又站了起來,狠狠地叫道:「說來說去,還是我們彭家軍的戰鬥力不行。行,我承認,我們軍隊的戰鬥的確沒有在座諸位的神勇。想要我們支撐半個月時間?不好意思,我做不到!在戰爭爆發之前,我也自認起碼可以支撐半年的時間。但是現在……我也不隱瞞了,我坦白的告訴各位。我們最多支撐一個星期地時間!甚至可能連一個星期都有困難。在戰爭剛剛爆發的第一天。我們就損失了一萬人;第二天,我們損失了一萬三千;第三天,我們損失了六千,因為我們跑得快,主動放棄了很多地方,藍羽軍抓不到我們的尾巴;到昨天。第四天,我們再次損失了一萬一千。我想問各位,我們彭家到底有多少軍隊損失?」

    會議廳裡面的所有人頓時面面相覷,都有點不可思議的樣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鴦笳王國女將軍岫風半信半疑地說道:「彭偉雲,你說的的確是事實嗎?我們曾經合作過一段時間,對於你的部隊戰鬥力還是瞭解的,我們鴦笳王國軍隊也未必比你們強太多,或者說在伯仲之間。但是藍羽軍再強大也不會強大到這樣的地步吧?就算你們一對一不行,但是二對一,三對一總是可以的吧?」

    彭偉雲悻悻的說道:「這是丟臉的事情。我有虛構的必要嗎?事實上,我們地主力部隊都基本損失了,連我的弟弟,也在寧陽府的前線阻擊戰中被藍羽軍的大炮炸沒了,只找回了一條腿和一根手指。」

    岫風皺皺眉頭。

    各國代表們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了。

    他們也許不相信彭偉雲地話。但是對於岫風的話卻不能不加以注意。在鴦笳王國的軍隊將領中,年輕的岫風早早就已經聲名在外。她的出名不是因為她地美麗,而是因為她的久經戰陣,在最近的數年,鴦笳王國和樓蘭王國地邊境戰爭上始終活躍著她的身影。後來邊境戰爭逐漸平息,她又一直帶領顧問團進入晴川道,長期的指導彭越軍隊訓練和作戰。對於彭家軍的軍隊戰鬥力非常的熟悉,她既然說鴦笳王國軍隊和彭越叛軍的戰鬥力在伯仲之間,那藍羽軍的戰鬥力就確實很可怕了。

    克萊姆也是心情凝重,緩緩地說道:「彭家少主,請你詳細說說前線的戰況。」

    彭偉雲這才出了一口氣,將前線的情況描述出來。

    總地而言,自從戰爭爆發之後,彭越叛軍的日子很不好過,根本無法抵抗藍羽軍的多路進攻。彭越叛軍的損失。主要是鳳采依和藍楚燕兩人暗地裡較量的結果,兩個被他稱之為「母老虎」的女人一旦較上勁來,彭越叛軍立刻大大的倒霉。

    鳳采依統帥的藍羽軍102師,兵力最為雄厚,裝備最為完善,兵員的素質也是最好的,進展速度很快,從中間硬是殺開了一條血路。他們從碧江府出發,一路直線的殺向晴川道的核心地帶寧陽府。彭越叛軍當然要沿途阻攔,部署了很多的防禦陣地,但是都被藍羽軍一一攻破,用彭偉元的語言來形容就是「炮火連天,地動山搖」。

    經歷過多次戰爭的磨煉,鳳采依對各種兵器的運用和協調功夫已經是爐火純青,面對敵人的阻攔,根本不需要什麼出奇兵之類的,只需要合理的安排手中的力量,最大限度地發揮他們的戰鬥力,勝利果實就已經是十拿九穩,根本不給彭越叛軍扳平的機會。

    這個師前進速度最快的就是軒傑率領的212團。軒傑,這個忽騎施人的領袖急切的需要表現自己,所以一路猛衝猛打,過五關斬六將,速度堪比騎兵。他們曾經創造了全團官兵攜帶全副裝備,一天一夜跑步前進一百二十公里的奇跡,把彭越叛軍攆得雞飛狗跳,根本沒有時間來組織防禦,大有所向披靡,天下無敵的氣概。

    但是彭越叛軍最痛苦的還不是如此,起碼和鳳采依還可以拚命,但是面對藍楚燕的103師,卻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藍楚燕顯然不甘心做配角,所以毫不猶豫的更改了楊夙楓的指示,將負責掩護側翼的責任,演變成了北路進攻,而且攻勢比中間的102師還要凌厲,還要迅速。103師的官兵們從積雷山要塞出發,只用兩天的時間就強行軍到達了廣寧府,三十分鐘之內攻陷這座有八千名彭越叛軍駐守的城市,迫使其中的六千人舉手投降,令準備前來增援的彭越叛軍目瞪口呆,因為他們還在寧陽府尚未出發。

    這個師跑得最快地就是史力威的314團。他和副團長桑頓都是適合於長途奔襲的主,一個本身就是土匪,一個則是專門攆土匪的,所以腳底功夫都很過硬。既然團長和副團長都很能跑,那麼下面的官兵自然也差不了。314團攻克了廣寧府以後,立刻轉兵向東南方向。也向寧陽府包圍而來。根據預計,最晚最晚也會在明天的白天就到達寧陽府。

    彭偉雲最後總結性地說道:「目前,我們在寧陽府部署有兩萬四千人的兵力,這是我們彭家的最後一支有生力量了。我們今天參加這個會議,就是要得到明確的答覆,各位究竟什麼時候出兵,出兵多少,出兵方向。如果得不到明確的答案,不好意思,請恕我們不能再為各位爭取時間了。我們將會主動的撤退寧陽府的軍隊。」

    克萊姆沉重的點點頭。緩緩地說道:「彭越,這是你的意思嗎?」

    彭越緩緩地點點頭。

    托斯塔奧皺眉說道:「你們彭家能退到哪裡去?」

    彭偉雲冷冷的說道:「我們沒有地方可去,總可以上山打游擊吧?當不了官,當個土匪總可以吧。」

    巴爾塔扎爾大手一揮,沉穩地說道:「我們哈拉雷的軍隊明天就可以出發。出兵五萬。」

    彭偉雲搖搖頭說道:「五萬太少了……」

    托斯塔奧傲然的說道:「那是我們哈拉雷軍隊的精銳,足夠對付藍羽軍了。為了徹底的消滅藍羽軍,我們哈拉雷地部隊還專門進行了殘酷的訓練。你要知道,我們可不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是有著悠久歷史的森林獵人部隊。他的戰鬥力,你們很快就會看到的。」

    彭偉雲還要說話,但是被彭越用眼神制止了。

    巴爾塔扎爾穩重地說道:「我想。我們出動五萬人,的確可以阻擋藍羽軍的攻勢了。藍羽軍也不是三頭六臂地人物,他們也有缺點,只要抓住了致命的地方,就可以完全的將他們擊退。」

    在座的眾人都聽出了巴爾塔扎爾聲音裡面蘊含的不外露的傲氣,內心裡都有些異樣的感覺。

    在這次反藍羽軍聯盟的成立過程中,魯尼利亞的將軍克萊姆雖然是主導人物,但是起到了決定性地作用的,卻是哈拉雷的國王尼古拉斯二世。他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君主。才剛剛過完四十歲的生日。是他在哈拉雷的國內實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使得國力蒸蒸日上。他摒棄了傳統的觀念,決絕果斷的採取了火器作為哈拉雷軍隊的基本裝備,並全心全意的鼓勵發展火藥武器,使得哈拉雷君軍隊的戰鬥力不斷的提升。

    然而,隨著國力的增強,軍隊實力的提升,哈拉雷王國也迫切的想要改善自己在鄰居面前的身份地位,想要顯得更加高一點,更加尊貴一點。尼古拉斯希望以後鄰居們提到他的名字的時候,會深深地彎腰鞠躬,以示敬意。而這一切,自然需要哈拉雷軍隊來為他努力了。

    巴爾塔扎爾滿意的看了全場一眼,似乎感覺到了他們微微隱藏的對於哈拉雷軍隊的恐懼和敬意。他繼續緩緩地平和的說道:「當然,我們哈拉雷只是其中一部份的力量,還需要大家的配合。岫風姑娘,你們女王陛下有何旨意?」

    岫風似乎對於他的虛偽有些反感,冷冷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的軍隊距離前線還有點距離,起碼需要三天的時間才可以投入戰場。我們的人數也不多,只有三萬,我們必須防備樓蘭人對我們趁火打劫,他們總是做這樣的事情。」

    巴爾塔扎爾緩緩地說道:「三萬,也可以了。」

    作為主持人的克萊姆點點頭,和身邊的塞萊佩烏低聲商量了一下,果斷地說道:「很好,哈拉雷出五萬,鴦笳出三萬,我們魯尼人多,就出多一點,我們出十二萬,湊足二十萬之數。加上彭家軍的三萬,就是二十三萬人。藍羽軍最多就是五萬,我們以四打一,基本穩操勝卷了。」

    托斯塔奧冷冷的說道:「炮灰的不要。大家要麼不出動。要麼出動地就是精銳。如果觸動一些垃圾部隊,那還不如不出動,免得浪費軍備物資。」

    彭偉雲狠狠地叫道:「不錯,我們就是炮灰,我們在晴川道就是炮灰。但是,難道你們覺得藍羽軍收復了晴川道以後就會罷手嗎?等他們殺到了你們哈拉雷。你們就不會做炮灰嗎?」

    克萊姆微微皺皺眉頭。

    塞萊佩烏目視托斯塔奧,冷冷的說道:「魯尼軍隊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炮灰。」

    托斯塔奧這才醒悟過來,他本來是想損一下彭家軍的,沒想到被魯尼利亞的人給誤會了。魯尼狂戰士的名頭在伊雲大陸還是很響亮的,出了名地驍勇善戰。哈拉雷軍隊就算再狂妄,暫時也不敢和魯尼軍隊正面對抗,於是趕緊閉嘴。

    克萊姆的目光掃了所有人一眼,肅穆說道:「既然我們都在出兵數量上達成了協議,那麼下一步,就是商討我們行動的計劃。在我們制定詳細的聯合作戰計劃之前。我想我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判斷藍羽軍的主要攻擊目標,然後根據藍羽軍的主要攻擊目標制定重點防守區域。從藍羽軍目前的進攻態勢來看,分兵防守是不行的,即使我們兵力再多也無法守住諾大的晴川道。而且晴川道地勢平緩,適合軍隊機動。我們必須挑選一兩個防禦要點,將它牢牢地控制住,讓藍羽軍無法繞過他們繼續攻擊。」

    巴爾塔扎爾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我贊成克萊姆將軍的提議。我們必須確定重點的防守地區,安排重兵,決不放棄。哪怕其他地區需要放棄一些。只要重點區域守住了,藍羽軍最後還是不得不撤退。」

    托斯塔奧迫不及待的說道:「我認為,藍羽軍可能採取各個擊破的方針,攻克了晴川道以後,首先攻擊我們哈拉雷王國。因此,我認為,防守地重點應該在北線,依托香草河的上游進行防守。」

    岫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低沉的說道:「我認為。藍羽軍肯定會長驅直入,將我們各自分割開來。因此,守住晴川道中間的寧陽府是至關重要地。一旦寧陽府落入藍羽軍的手中,晴川道就會門洞大開,藍羽軍無論向哪個方向攻擊都具有極大的威脅性。我建議依托寧陽府聚集大量地兵力,層層建立防守陣地,和藍羽軍拚消耗,迫使他們最後撤退。」

    塞萊佩烏不屑的笑了笑,似乎覺得前面兩人的發言都太輕率了,冷冷的說道:「你們的看法欠妥。判斷藍羽軍的主攻方向,不能從你們的需要來出發,相反的,應該從藍羽軍的需要來出發。我覺得我們魯尼才是藍羽軍地主要攻擊方向。為什麼呢?因為藍羽軍現在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洛拉要塞,只有攻克了洛拉要塞,才有可能取得戰役的完全勝利。但是我們的洛拉要塞是堅不可摧的,從正面根本不可能攻克。他只有選擇迂迴,迂迴到洛拉要塞的側翼甚至背後發起攻擊。因此,我判斷,藍羽軍的下一步動作,就是轉兵南下,深入我們魯尼國內。因此,我們必須在邊境線上安排強有力的防禦……」

    他話尚未說完,托斯塔奧已經忍不住說道:「這是從你們魯尼的利益出發的判斷,根本就不是楊夙楓的目的。楊夙楓會留著整個晴川道沒有平定,就是攻打你們魯尼?簡直笑話!」

    塞萊佩烏也毫不客氣地反擊罵道:「那麼,寧陽府都還沒有攻克,你們哈拉雷就擔心藍羽軍闖到家門口了……你們國內還有軍隊,怕什麼……」

    會議室內吵雜一團,兩人爭論不休。

    克萊姆沒有說話,巴爾塔扎爾也沒有說話。

    兩人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不會輕易做出決定,有些說話他們倆是不可以說出來的,只好交給自己的副手去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兩個副手就是代表他們發表那些自己不能發表的意見的。

    克萊姆的心裡微微的覺得相當的苦澀,忍不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暗自責問自己,這種同床異夢的聯盟,能夠起到什麼樣的作用?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不過。對於藍羽軍地攻擊方向,他的確琢磨不透。自從建軍以來,藍羽軍向來都是被動還擊,只有受到別人的招惹才會反擊。但是這一次,藍羽軍卻是主動攻擊,到底意圖如何。他還不得而知,而藍羽軍要達到怎麼樣的目的才肯罷手,情報部門也是一無所知。

    「你們捨本逐末了。」一個悠揚的女聲淡淡地說道。聲音不大,但是剛好切中兩人爭吵間的最薄弱點,會議廳裡面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正在激烈爭吵的托斯塔奧和塞萊佩烏都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停止了爭辯,悻悻的坐下來。

    說話的乃是岫風身邊的女祭司。

    在座的人都看著那個神秘地女祭司,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來頭。在剛才的介紹裡面,她只說了幾個字。那就是她自己的名字:耶澤蓓絲,至於其餘的,一無所知。但是,從她沉靜的性格,修長地身軀。優美的曲線,清脆的聲音,蒙在臉上的面紗底下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美麗,還是挺讓人心動地,尤其是她的女祭司的身份。更加讓人想入非非。

    事實上,鴦笳王國在別人地眼中,從來都是一個神秘的國家。這個國家從誕生的時候開始。就附帶有很多令人嚮往的傳說。和樓蘭王國一樣,鴦笳王國也是帶有母氏社會遺風的國度,女人在國內享有崇高的地位,其掌權者也基本都是女性,而且是年輕的美麗的女性。

    但是這還不是鴦笳王國最令人著迷的地方。

    鴦笳王國最令人著迷地地方,乃是「初夜權」三個字。鴦笳王國女子的第一個夜晚,是可以用金錢或者其他的等價物來交換的,越是美麗的有身份的女子價值就越高。這已經是成為風俗的古老約定,即使貴為女王甚至大祭司也無法改變鴦笳女人的這種命運。所以幾乎每一個男人在看到鴦笳女人的時候。都會想到這個讓人想入非非的詞語:初夜權。

    在座的人都是從女色中打滾過來的,對於女人自然不會陌生,他們都能夠看出岫風和那位神秘的女祭司都還是守身如玉的處子,她們的初夜權還沒有人獲得。岫風本身就是容貌秀麗而且富有氣質的女子,那這位神秘的女祭司顯然也頗有來頭,美麗而高貴,的確令人心動。甚至有人在這裡也忍不住齷齪的想,不知道在座岫風和女祭司的初夜權究竟價值多少錢?誰又有資格取得她們兩個的初夜權?還有神秘高貴的鴦笳女王,不知道她的初夜權又要獻給誰?

    岫風和女祭司當然看出了這個男人心裡的齷齪,但是卻神色不變,淡然自若。

    她們的內心,都在暗暗的鄙視,他們雖然知道了這個古老的風俗,但是他們忘記了,鴦笳女人如果決心不嫁人的話,是可以將初夜權一直保留到自己去世的,叫做「清清白白的來,清清白白的走」。當然,中間需要到一些寺廟裡舉行一些儀式,並且邀請見證人,如果執行了儀式以後,又和男人有了親密關係,玷污了身子的清白的話,這個女人是要被當眾處死的。

    克萊姆對女色的重視是在座的將軍中最輕的,很快收拾了心神,懇切的說道:「請祭司解釋。」

    耶澤蓓絲幽雅的伸伸手,整理了一下飄散下來的秀髮,潔白的手腕輕輕的搖晃,讓彭偉雲之流的登徒子看的有點口乾舌燥的,不住地嚥口水。她漫不經意的淡淡的說道:「我認為,各位沒有弄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藍羽軍為何而戰?而楊夙楓又為何而戰?如果這點都沒有弄清楚,又如何判斷藍羽軍的攻擊目標?」

    塞萊佩烏皺眉說道:「這有什麼好思考的,他要擴張實力罷了。搶佔人口和地盤,這是戰爭的最根本的目的,藍羽軍也脫離不了這項關係。楊夙楓想要自己更加的強大,就要搶佔更加多的土地和人口,例如晴川道的,例如魯尼利亞的,甚至還有我們哈拉雷和你們鴦笳的。」

    有人贊同的點點頭。

    耶澤蓓絲輕輕搖搖頭,秀麗的眉毛悄悄的蹙起來,溫柔淡雅的說道:「這就是我覺得大家欠妥的地方。大家可能被眼前的事物蒙蔽了,沒有看清楚事情的本源。而事實上,只有看清楚事情的本源才能夠分析事物的性質,而事物的性質又決定了事物的發展方向。如果只是根據表面上的跡象來判斷,肯定是要判斷錯誤的……」

    有人開始皺眉了。

    托斯塔奧緊緊的皺著眉頭,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女祭司,麻煩你不要故弄玄虛,麻煩你說的明白一點好不好?什麼事物的表象,什麼事物的本質,我們都是大老粗,聽不懂的。」

    彭偉雲也點頭說道:「正是,我們想知道的就是楊夙楓和藍羽軍的本質是什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耶澤蓓絲的幽深的眼睛微微有些發藍,漆黑的眼珠子輕輕的滴溜溜的轉了轉,毫不掩飾的輕蔑的看了看他兩個,似乎覺得他們實在淺薄,冷冷的說道:「將軍們,你們的目光太短淺了,你只看到了眼前,而看不到過去和未來。你們瞭解藍羽軍的過去嗎?你們瞭解它的歷史嗎?你們是否又瞭解楊夙楓的過去?瞭解楊夙楓的遭遇和經歷……」

    托斯塔奧冷冷的說道:「據我們所知,他乃是唐川帝國的一個囚徒,後來又變成通緝犯、殺人犯、強姦犯、綁架犯,現在好像又多了一個逆賊的稱號,總之,他不過是一個無賴,一個無惡不作的傢伙罷了。它能夠混到今天而沒有被人殺死,我認為不過是上天特別的眷顧他罷了。」

    彭偉雲說道:「是啊!帝國的報紙從來都沒有集體的憎恨過這麼一個人的,他簡直就是唐川帝國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惡魔,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幹的,也沒有什麼事是他沒幹過的。殺人強姦,綁架勒索這些就不說了,你光是看他跟帝國撕破臉皮的樣子,簡直好像是患了歇斯底里症一般。對於自己做了的壞事,他連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還光明正大的承認了,簡直是不可理喻。」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在細心的聆聽。

    耶澤蓓絲似乎對楊夙的惡名沒有什麼感覺,似乎他根本就是一個陌生人,又或者是她專心研究的一個標本的名稱,神色不動,依然是淡淡的說道:「藍羽軍這兩年的崛起之快,大家有目共睹,我也就不說了。但是,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對楊夙楓做過專門的研究?研究他的性格,他的脾氣,他的目的?看大家的表情,我很失望,大家肯定是沒有。也許你們很厭惡他,但是這不能成為你們輕視他的理由,因為他畢竟是你們的對手。你們沒有好好的研究對手,所以難怪你們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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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一章 碎裂的同盟(下)


    托斯塔奧和塞萊佩烏都不約而同的冷冷的說道:「我必須糾正你的錯誤,我們沒有失敗。」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耶澤蓓絲的話深深的刺疼了兩人的神經。他們的確對楊夙楓本人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忽視了藍羽軍這個對手。事實上,這一年以來,他們從來沒有忽略過對藍羽軍的研究。他們非常忌諱耶澤蓓絲所說的失敗兩個字,不是他們迷信,而是他們不能承受。

    反藍羽軍聯盟不能承受失敗。

    岫風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我認為,藍羽軍的首要目的是平定美尼斯,然後是整個伊雲大陸。楊夙楓現在已經基本平定了美尼斯和羅尼西亞聯邦,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我們泰蘭斯地區了。這是他要擴張勢力的必經之路,和我們存在利益上的根本衝突,所以,戰爭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和他之間,只能通過戰爭來解決問題。」

    巴爾塔扎爾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克萊姆的臉色卻沒有什麼變化,似乎覺得這早就是明擺著的事實,根本不需要說出來。

    耶澤蓓絲輕蔑的笑了笑,輕柔軟薄的面紗漂動了一下,淡淡的說道:「錯了,你們都錯了,你們的目光都還是太短淺了。如果只是是平定伊雲大陸,又何必和瑪莎國交惡,在崇明島和瑪莎國大打出手?如果眼前這場戰爭地目的只是為了奪取晴川道。他又何必等到現在,他早就在半年前甚至一年前行動,根本不需要等到你們組織了一個聯盟的時候才來動手?彭越將軍,我問你,如果實在半年前藍羽軍動手,你有能力單獨對抗藍羽軍麼?」

    彭偉雲欲言又止。

    彭越蒼老的聲音苦澀的說道:「不能。」

    塞萊佩烏說道:「女祭司。請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觀點。相反地,我認為藍羽軍強行佔據崇明島,恰恰是為了更好地統一伊雲大陸,這樣他就不用受到外來的侵擾,可以專心的對伊雲大陸用兵。」

    托斯塔奧也說道:「藍羽軍之所以遲遲不對晴川道動兵,我認為是因為它內部有些問題需要解決,畢竟他們一口氣吃了太多的東西,需要時間來消化。在理順內部的關係之前,他不能對外部動手,現在關係理順了就開始對外了。」

    耶澤蓓絲的聲音開始有點變冷,森然說道:「各位將軍,你們忽視了一點!那就是楊夙楓為什麼要對我們動兵?我們有什麼理由值得楊夙楓如此大動干戈?難道僅僅是因為土地資源和人口資源嗎?不,我從來不這樣認為。」

    塞萊佩烏說道:「除了這兩個,我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麼。也許。他真的對你們女王感興趣也說不定。」

    托斯塔奧也很不客氣的說道:「祭司大人,你根本不瞭解戰爭。」

    克萊姆沉聲說道:「那麼,女祭司認為是什麼原因令的楊夙楓發動了針對我們地戰爭呢?」

    耶澤蓓絲的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淡淡的說道:「是因為我們威脅了他。」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互相對望一眼。都覺得女祭司的話有點難以理解。

    托斯塔奧叫道:「是藍羽軍威脅了我們吧?我們什麼時候威脅他了?」

    塞萊佩烏也叫道:「對啊,戰爭的主動權一直都在藍羽軍地手中,我們只是防禦而已。」

    耶澤蓓絲不理會眾人銳利的目光。好像自己只是來看熱鬧的人,可灑脫自然的淡淡地說道:「我想大家必須理解,這場戰爭之所以爆發,不是因為藍羽軍威脅了我們,而是因為我們威脅了藍羽軍。如果不是有反藍羽軍聯盟的存在,藍羽軍根本不會在意我們,也不會有這場戰爭。」

    托斯塔奧頓時變得異常地憤怒,失聲說道:「那麼說來,你認為反藍羽軍聯盟的成立根本就是錯誤的?」

    塞萊佩烏似乎也要發火。但是被克萊姆用眼色制止了。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嘴唇緊緊地閉合,似乎在努力地調節內心的情緒。

    耶澤蓓絲似乎感覺不到眾人的怒氣,沉靜的說道:「我個人認為如此。」

    塞萊佩烏看著岫風,深沉的說道:「岫風姑娘,她所說的是不是代表鴦笳王國的意思。」

    岫風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她本人的意思。」

    塞萊佩烏的聲音裡蘊含著極大地憤怒,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就好。」

    耶澤蓓絲對塞萊佩烏的敵意視若無睹,反而好像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看著眼前的眾人,冷冷的說道:「你們根本不明白,楊夙楓的心根本不在伊雲大陸上,或者說,伊雲大陸上還沒有足夠的吸引力將他吸引住。你們想想,你們有什麼?魯尼王國你們有什麼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魯尼狂戰士嗎?但是似乎藍羽軍的火器根本不需要天生的戰士,後天訓練也是可以彌補的。拉哈雷王國,你們呢?你們的火器?你們的森林獵人?似乎藍羽軍的火器比你們還要厲害,起碼不比你們的差。」

    輕蔑的看了看塞萊佩烏臉上的豬肝色,耶澤蓓絲繼續冷冷的說道:「至於我們鴦笳王國,有什麼呢,我想不出來,除非他對女王陛下的初夜權很感興趣,這似乎是很吸引男人的東西,但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大家,楊夙楓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包括蘇菲采薇和蕭紫葑等江山絕色榜上有名地美女都變成了他的女人。就連唐川帝國的十四公主,看樣子也要到美尼斯一行,我們女王,雖然美麗高貴,但是還不是江山絕色榜的人物。所以,你們覺得。你們覺得有什麼可以吸引楊夙楓的?」

    塞萊佩烏惡狠狠的盯著耶澤蓓絲,似乎將她當成了敵人一樣地對待。

    托斯塔奧狠狠地說道:「我不和你狡辯,但是藍羽軍想要滅亡我們的心是絕對忽視的。」

    巴爾塔扎爾沉聲說道:「女祭司,既然藍羽軍看不上我們,為什麼要主動對我們動兵?」

    耶澤蓓絲悠悠淡然的說道:「你們認為藍羽軍這次出兵是要滅亡你們,搶奪你們的土地和人口,但是在我看來,未必如此。楊夙楓看起來更加像是要清除自己身後的威脅,就像一個人出外辦事之前總會將家裡的事情先理順了。」

    塞萊佩烏冷冷的說道:「那還不是一樣?一樣的要我們臣服於他?」

    耶澤蓓絲說道:「沒有人一定要臣服藍羽軍。楊夙楓所擔心的只是來自後方地威脅。只要這個威脅沒有了,藍羽軍就會收兵。」

    塞萊佩烏忽然笑了笑。怪異的說道:「難道我們和楊夙楓說,老大,你不要來攻打我們,我們也不會攻打你的,你放心好了……」

    托斯塔奧也笑了起來。似乎覺得現在怎麼還有這麼幼稚的人。

    耶澤蓓絲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地嚴肅,低沉的說道:「如果你們想戰爭停止,反藍羽軍聯盟就必須解散。這是先決條件,否則藍羽軍絕對不會停止進攻的步伐。」

    巴爾塔扎爾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

    耶澤蓓絲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坐著。

    托斯塔奧忽然笑了起來。不屑一顧的說道:「女祭司,這就是你的分析?你是不是楊夙楓地說客,來勸說我們解散反藍羽軍聯盟?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證,藍羽軍一定會在我們的面前碰得頭破血流的!」

    耶澤蓓絲靜靜的聽著。

    巴爾塔扎爾也是輕輕的搖搖頭,覺得太荒唐了。

    只有克萊姆神色凝重,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

    會議室一度陷入了沉默,眾人臉色各異。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耶澤蓓絲打破了冷場,冷冷的說道:「巴爾塔扎爾將軍,我問你,你覺得你們哈拉雷軍隊萬一受到藍羽軍的攻擊。又或者陷入藍羽軍的重圍,我們鴦笳王國地軍隊會不顧一切的救援你嗎?」

    巴爾塔扎爾看了看岫風,鎮靜的說道:「那就要看你們的意思了。岫風姑娘,你覺得呢?」

    岫風姑娘說道:「我不知道,我請女祭司回答。」

    耶澤蓓絲毫不掩飾的說道:「我的答案是不會。也許我們鴦笳軍隊會做個樣子救你,但是一旦遭受到我們不能承受的損失,哦,不好意思,我們必須主動退卻以保存自己。也許我說得很殘酷,但是這就是事實。你們都是軍人,你們很明白,你們的軍隊只會為本國的利益而流血犧牲,而不是為了他人。克萊姆將軍,你覺得呢?」

    克萊姆深沉的說道:「所以我們大家要精誠團結,共同對敵。」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托斯塔奧不耐煩地說道:「我們到時候自然會互相救援的,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我們都是軍人,我們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你倒是說說,藍羽軍的主要攻擊目標是在哪裡?」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也都凝神細聽。

    耶澤蓓絲輕輕地說道:「魯尼。」

    彭偉雲按捺不住的叫起來:「藍羽軍在晴川道橫衝直撞的,你居然說他的主要攻擊目標在魯尼?」

    其餘人也是露出輕蔑的冷笑。

    耶澤蓓絲鎮定自若的說道:「事物的本質往往會被紛繁複雜的表現現象所覆蓋……」

    巴爾塔扎爾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說話。低沉的說道:「向來用兵,都是避實擊虛,先殲弱敵,逐步的壯大自己。對於藍羽軍而言,更是如此,他們現在哪裡有力量來攻打魯尼?即使有。他也必須得過了晴川道這個地方才可以啊!我們在晴川道地區有幾十萬人,可不會讓它輕易的攻擊到魯尼!」

    耶澤蓓絲同樣輕蔑的說道:「你們似乎忘記了,藍羽軍已經在魯達港登陸了。」

    巴爾塔扎爾不以為然地說道:「那不過是小事一樁,想要吸引我們地眼球,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我們是不會上當的。」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身體不舒服,就提前告辭了。」

    巴爾塔扎爾一愣,隨即說道:「女祭司。請饒恕我的無理。但是我的確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口咬定藍羽軍的攻擊目標是魯尼?你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特別的消息?」

    耶澤蓓絲搖搖頭,慢慢地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楊夙楓不想將展示拖得太久,他有更加強大的敵人需要對付。魯尼是你們反藍羽軍聯盟的核心,一旦那他打垮了魯尼。反藍羽軍聯盟也就破碎了。無論是我們哈拉雷,還是鴦笳王國,都再也沒有能力威脅到他。到時候,無論他要做什麼,我們都只有低頭的份。即使他要我們女王陛下侍寢,我們也只能默默地接受。」

    塞萊佩烏叫起來:「我們還有一百萬軍隊,才不會輸給藍羽軍。」

    耶澤蓓絲漠然地說道:「我只是指出藍羽軍的主攻目標。至於具體的戰鬥,我想我沒有絲毫的發言權。我今天的說話不適合這個場合,如有冒犯之處,請多多原諒。我告辭了。」

    克萊姆急忙誠懇地說道:「尊敬的女祭司,請留步,我們非常感謝你的指導。我還想請教一下,以你對楊夙楓地瞭解,你覺得應該怎麼對付楊夙楓最為合適呢?」

    耶澤蓓絲慢慢的說道:「我認為,除了在軍事上和藍羽軍的對抗以外。你們還應該借助政治上的力量。」

    托斯塔奧不屑一顧的說道:「政治?難道我們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目前的爭端嗎?政治都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之上的,女祭司你見多識廣,博學多聞,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我們在政治上無法干預楊夙楓,但是有人可以干涉他。楊夙楓有力量來干涉他人地內政,卻不肯派兵救援帝國,這本身就是不可饒恕的罪行。還有,我們可以散播消息,誣陷他,他的大都督府事實上就是獨立王國,我們不妨給他安排多幾個名號,例如美尼斯聯合王國之類的。唐川帝國早就對他不滿,只要我們煽風點火,唐川帝國肯定要採取措施對付他……」

    塞萊佩烏皺眉說道:「女祭司,請饒恕我的坦白和無禮。唐川帝國和瑪莎國的戰事雖然遙遠,但是我們也瞭解到一些基本的情況。唐川帝國據說連連戰敗,已經是泥菩薩過河……不好意思,我絕對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是說,唐川帝國自保的力量都已經不足,他們還有力量干涉楊夙楓嗎?」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干涉的形式,不是只有武力一種的。」

    塞萊佩烏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始終覺得,只有武力的干預才是最有效的。」

    托斯塔奧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完全贊同他的說話。」

    耶澤蓓絲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請饒恕我今天打擾了你們的雅興。」

    克萊姆急忙說道:「女祭司請慢走。」

    耶澤蓓絲拂袖出了會議廳,顯然對於今天的會議顯得有點失望。

    但是會議廳裡面的人似乎對她也沒有太多的好感,目睹她的遠去,就連岫風也不曾有任何的表示,顯然對這位女祭司沒有什麼好感。在座的人隱隱的知道,在鴦笳王國的權力體系中,有兩股力量是互相平行的,相互爭鬥的。一股是政權的力量,以女王黛蕾爾和女將軍岫風為首。掌握著軍隊和國家機關;另外一股力量就是原始地宗教,以大祭司盧克雷蒂婭,女祭司弗蕾妲耶澤蓓絲等人為核心,掌握著大量的教徒。兩派人馬互相鬥爭,互相交替,共同掌握著鴦笳王國未來的命運。

    岫風對於耶澤蓓絲的遠去絲毫不關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托斯塔奧輕蔑的說道:「以為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藍羽軍退卻?真是開玩笑!除非楊夙楓對她的初夜權感興趣……」

    猛然間醒覺到岫風還在場,急忙閉嘴。

    不過在座地人都覺得有點怪怪的,心裡都在想,如果能夠得到這位女祭司的初夜權,倒是挺不錯的一件事情。有人甚至開始打岫風的主意,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也許在床上的風味要比溫柔綿軟的女祭司新鮮多了。

    這時候,恰好有人帶了一位客人進來。來人是一個頗有風度的教書先生模樣的中年人,在門口進來地時候就很有禮貌的向在場的眾人拱手為禮。他長得頗為好看,隱然給人一種仙風鶴骨的感覺,又似乎是虔誠的出家修煉之人。

    克萊姆站起來。引領教書先生到會議桌旁邊坐下,目光炯炯地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個朋友,來自虎川道摩尼教的杜桑將軍,他是受了摩尼教教主泉修泓的委託,特地來參加我們的會議。大家歡迎。」

    會議室響起零零散散的掌聲。

    教書先生模樣地杜桑的笑容更加的和藹可親了。

    彭偉雲迫不及待地問道:「杜桑將軍,貴教的芳菲青霜姑娘好久不見了,不知道又到哪裡執行任務去了?聽說她還受了點傷,不知道誰有本事讓她受傷?我一定要給她報仇……」

    杜桑冷漠的說道:「聖女此刻正在閉關修煉。至於受傷的事情,我想彭家少主弄錯了。聖女武功蓋世,怎麼可能受傷呢?無知愚民以訛傳訛罷了。」

    彭偉雲關切的神情溢於言表,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原來如此,我還白擔心了呢!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關呢?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她了……」

    杜桑明顯的對於他不太客氣,神情冷漠的冷冷的說道:「聖女閉關修煉地事情,只有我們教主才知道,你不如去問我們教主吧。」

    其餘的人都發出了會心的輕蔑的笑容。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吧?

    在座的誰不知道芳菲青霜乃是摩尼教的聖女,也是摩尼教未來立國稱帝時的皇后,彭偉雲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打芳菲青霜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也難怪彭家軍在晴川道會一敗塗地,他們的領導人眼裡只有美色,焉能不敗?

    彭偉雲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的說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杜桑拱拱手,慎重地說道:「我今日不請自來,相信來意大家也都猜到了幾分。在這唇亡齒寒的時刻,我也就不客套了。我是代表泉修泓教主前來,想和大家結盟的,對於這次發生在晴川道的大戰,我們也密切關注。藍羽軍太猖獗了,猖獗到沒有人能夠忍受他的行為。我們教主已經下令,派遣三個最精銳的巡遊隊,在羅梅烏將軍的帶領下,深入晴川道攻擊藍羽軍的側翼,一定要將藍羽軍的脊樑骨全部的敲碎……」

    岫風微微有些驚訝的說道:「的確是羅梅烏將軍率軍嗎?」

    她曾經多年在晴川道帶兵,對於摩尼教的情況也有幾分瞭解。在摩尼教中,除了教主泉修泓和聖女芳菲青霜之外,大將軍羅梅烏也算是比較有名氣的人了。他本來就是梅烏劍派的掌門人,手下也有好幾百弟子,後來整個劍派都加入了摩尼教,羅梅烏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大將軍,他所統率的第六巡遊隊,據說是摩尼教中戰鬥力最強悍的,經常面對捕手的攻擊也不落下風。

    杜桑點點頭,傲然說道:「當然,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們還會撒謊嗎?我們已經動用了我們僅存的機動兵力來支援晴川道,協助大家共同殲滅藍羽軍。當然。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也不是白幫忙地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隱瞞了,如果我們協助打退了藍羽軍,那麼我們也請在座的各位,伸出援手。協助我們對付捕手……」

    托斯塔奧大咧咧的說道:「只要消滅了藍羽軍,對付捕手沒問題。」

    克萊姆緩緩地說道:「好,我們又多了一個朋友,就讓我們共同……」

    話音未落,一個魯尼軍隊的情報軍官急匆匆地走進來,走到克萊姆的耳邊想要竊竊私語。從腳步聲聽來,似乎不是好消息。在座地眾人都不得不將目光對準了克萊姆的方向,猜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克萊姆承受不住眾人狐疑的目光,大聲地對情報軍官說道:「有什麼消息,大聲地講。」

    情報軍官遲疑著。看了看眾人,似乎覺得難以啟齒。

    克萊姆大方的說道:「我們現在都是同舟共濟的盟友,有什麼不好說的?大聲地說出來。」

    情報軍官只好嚥了嚥口水,腳跟一併,大聲說道:「報告將軍大人。從魯達港剛剛傳來消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在魯達港成功登陸。陷入重圍的拉羅茲將軍自殺身亡,手下軍隊一萬六千餘人被迫向藍羽軍投降。同是,我們還收到消息,第34軍軍長奈穆斯率領34軍全軍一萬六千人和藍羽軍達成協議,接受藍羽軍的整編……」

    會議室頓時亂成一片,連巴爾塔扎爾這麼沉靜的人都愕然的站了起來。其餘地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彭偉雲驚訝的失聲說道:「啊?魯尼軍隊居然投降了?」

    克萊姆臉色漲紅,明白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塞萊佩烏也恨不得將情報軍官掐死,這是多麼丟臉的事情啊!威震天下的魯尼軍隊居然被藍羽軍打了一個下馬威,實在丟臉啊!

    塞萊佩烏握著拳頭,企盼地說道:「有什麼好消息嗎?總不會什麼好消息都沒有吧?」

    他希望能夠有一點點的好消息來沖淡眼前的黯淡氣氛。

    情報軍官說道:「有一個消息我們不知道是好是壞。我們確信,楊夙楓本人現在就是魯達港。」

    這消息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巴爾塔扎爾粗黑的眉毛都皺了起來,呼呼的喘著大氣說道:「楊夙楓不在晴川道?」

    克萊姆也難以置信地說道:「楊夙楓……他在魯達港?」

    情報軍官說道:「是的,楊夙楓就在魯達港。這是我們逃跑回來的官兵親眼看到地。他在港口碼頭附近指揮卸載物資,足足呆了一天多的時間。」

    塞萊佩烏急忙揮揮手,讓情報軍官滾蛋,免得又說出什麼丟臉的話來。

    會議室內,眾人面面相覷。

    楊夙楓居然出現在了魯達港,不得不讓魯尼軍隊心驚肉跳。

    塞萊佩烏嘴巴裡乾澀無比,生硬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之前的計劃必須有所改變,我們必須抽調部分的兵力阻擋楊夙楓繼續向我國的腹地前進。魯達港通向我國的腹地,在半路上也沒有強有力的軍隊駐守,萬一他們直接殺向蒙地卡羅,我們將無法抵擋……」

    巴爾塔扎爾堅決地搖頭,肯定地說道:「克萊姆,我們必須慎重。我敢說,這絕對是楊夙楓地調虎離山之計,目的就是要削弱我們在晴川道周圍的兵力,讓他的軍隊可以長驅直入。」

    彭偉雲也著急的說道:「我們可不能上楊夙楓的惡當啊!他們……」

    克萊姆臉色凝重,聲音低沉的說道:「塞萊,去詳細的瞭解一下魯達港的情況。」

    塞萊佩烏點點頭,急忙去了。

    岫風這時候才緩緩地說道:「魯達港距離蒙地卡羅的路程還很遙遠,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必要的時候,我們鴦笳王國可以增派三萬軍隊協助貴國防守蒙地卡羅……」

    克萊姆臉色陰沉的說道:「那又不用。我們在蒙地卡羅有五萬的禁衛軍,藍羽軍的小部隊就是三頭六臂,也無法進入蒙地卡羅。只是,放任藍羽軍逼近蒙地卡羅,驚嚇皇帝陛下,我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相信各位也明白。」

    巴爾塔扎爾贊同的點點頭。

    塞萊佩烏很快回來,在克萊姆的耳邊低聲說道:「藍羽軍在魯達港登陸的部隊,只有海軍陸戰隊的一個團,大約兩千多人。另外還有一些後勤部隊,加起來也不到三千人。」

    克萊姆忍不住大皺眉頭,低沉的說道:「我們在魯達港的守軍有四萬人啊!居然被兩千人給完全打垮了?辛克萊爾到底在做什麼?」

    塞萊佩烏更加壓低了聲音,悄悄的說道:「辛克萊爾被格魯吉亞人的大將戈德裡克殺死了……有消息稱,格魯吉亞人已經和藍羽軍達成了秘密協議,要成立一個獨立的王國……」

    克萊姆啊的失聲低呼,顯然無比的驚愕。

    雖然塞萊佩烏將聲音壓得非常低非常低,但是會議室裡面極其的安靜,所以在座的其他人還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部分的內容,都感覺到一股黯淡的前景。如果在往日,魯尼利亞王國發生了內亂,他們當然會非常的高興,但是現在……

    克萊姆揮揮手,讓塞萊佩烏繼續去瞭解事情的詳細經過,他可不想魯尼利亞的家醜都被在座的知道的一清二楚。同時,國內發生的事情讓他也無法繼續進行有效的思考。

    差不多是午飯的時間,克萊姆乾脆宣佈散會,下午再重新討論。

    猛然間,急促的警報聲響起來,跟著是銅鑼報警的聲音。

    敵人來了!

    會議室裡面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看,隨即快步的走出了會議廳,然後登上了城牆。在他們的背後,各自的軍隊急急忙忙的開始魚貫地登上城牆,準備戰鬥。

    幾個人站在城樓上,只看到在西北方的土地上,出現了一條隱約的綠色的線,在田野中顯得不明顯,但是隨著綠線越來越近,大地似乎也開始振動起來。在綠線的背後,似乎有煙塵飛揚,遮雲蔽日。

    「藍羽軍的騎兵。」有人低聲的說道。

    十秒鐘以後,綠線演變成一片綠色的海洋,向著阜寧府席捲而來。

    從千里鏡裡面看過去,的確是藍羽軍的騎兵。他們沒有馬刀,只有裁短了的米奇爾步槍,暗綠色的軍裝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醒目,頭盔,迷彩服,自動步槍,一切都是藍羽軍的專利。他們就像潮水一樣的勢不可擋,高高飄揚的藍色獅鷲旗夾雜在騎兵隊伍中間,給人一種巍然屹立的感覺。

    即使以克萊姆的鎮定功夫,也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

    藍羽軍來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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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二章 獵鷹騎兵之章(1)



    美尼斯地區,紫川道,阜寧府。

    美尼斯地區的天空還是如此的陰沉,彷彿要下雨,但是卻始終沒有下,空氣悶熱而且潮濕,好像要擰出水來。似乎因為藍羽軍騎兵的迅速殺到,天色顯得更加的陰暗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忽然間,居然刮起了風,大風將土地上的枯枝敗葉全部捲上了天空,然後再狠狠地拋撒下來,將天地間籠罩在一片地蒼涼之中。藍羽軍軍旗和城頭上飄揚的反藍羽軍聯盟的軍旗也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彷彿即將擂響的戰鼓。

    大風給大地帶來了清涼的氣息,雖然吹過人的臉頰的風基本上也是悶熱的,但是畢竟可以帶走更多的熱量。然而,沒有人覺得自己的內心開始清靜下來,相反地,不少人反而覺得內心裡更加的驕躁不安。包括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等究竟戰爭的將軍在內,都覺得今天的天氣異常的反常,好像要把人憋壞一般,而狂風的突然到來,卻又帶有極度不好的預兆。

    阜寧府的城牆本來就不是很高,但是相當的寬大,綿延不斷,圍繞著城背後的山坡修建而成,可以在城牆上駐紮很多的士兵。面對突如其來的藍羽軍騎兵部隊,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等人都不敢絲毫掉以輕心。在他們倆的命令下,彭越叛軍、魯尼軍隊、哈拉雷軍隊、鴦笳王國軍隊全部都集中了各自地精銳,在城牆上嚴陣以待,同時,大量的預備隊也開始在城內的街道上集結。

    「是風飛宇的獵鷹騎兵。」彭偉雲皺著眉頭說道,臉色有點發青。

    其餘幾個將軍們的臉色都變的異常地凝重起來。

    在藍羽軍的陸軍編制中,有兩個團的騎兵部隊。一個團由風飛宇直接指揮,另外一個團則由列蒙指揮。風飛宇指揮的騎兵團代號獵鷹,而列蒙指揮的騎兵團代號雷霆。阜寧府外面突如其來的藍羽軍騎兵,正是風飛宇指揮的獵鷹騎兵。獵鷹騎兵向來以速度著稱,不但移動的速度快,而且戰鬥的速度也快,打掃戰場的速度也快,絕對是藍羽軍陸軍地拳頭部隊。

    獵鷹騎兵出現在這裡,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這更加令人擔憂。

    雖然直覺裡覺得藍羽軍的騎兵不會硬碰硬的發起攻城戰。但是克萊姆不敢百分百地予以肯定。在他深切的研究中,藍羽軍是一支很奇怪的部隊,他們有時候顯得非常的成熟和冷靜,但是有時候又顯得非常的衝動和橫蠻,很難摸索他們地行為。因為他們的最高領導者。楊夙楓,毫不客氣地講,根本也是一個尚未完全成熟的人,還處在喜怒無常,喜怒斗形於色地地步。一切都難以用常理來推測。這對於他本來說,固然不是好事,但是對於他的敵人來說。似乎也不是好事,因為他的行為很難用常人的心理來判斷。

    風飛宇舉起望遠鏡,大略的掃了掃阜寧府城頭上的反藍羽軍聯盟軍隊。從人員的密集程度和分佈的範圍來看,好傢伙,這座小小的城市裡居然聚集了兩三萬人地部隊,也不知道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龜縮在這裡做什麼。他並不知道反藍羽軍聯盟的最高將領們在這裡開會,聚集了滿城最高將軍的事情,所以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揮揮手,命令麾下的騎兵戰士們繼續渡過香草河,進一步的威脅阜寧府。

    不過風飛宇並不準備進攻阜寧府。

    騎兵部隊不是用來攻堅的,他才不會做那樣的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尤其是以速度著稱的獵鷹騎兵。他所接受的來自楊夙楓的直接命令,乃是深入敵人的背後,盡最大限度的騷擾敵人,破壞敵人的戰爭資源,攔截敵人的增援,尋機殲滅敵人的指揮部等等。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要將晴川道弄得一團糟,讓彭越叛軍和其他王國的軍隊陷入慌亂之中,不能夠對藍羽軍發起有效的反擊。

    冷冷的放下望遠鏡,風飛宇下令部隊渡河。

    警戒部隊很快在香草河的兩岸拉開了警戒線,架起了輕機槍,防止阜寧府的敵人的反擊。

    但是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沒有下令阜寧府內的部隊發起攻擊,因為阜寧府內的反藍羽軍聯盟部隊都是清一色的步兵,他們不會愚蠢到下令步兵對敵人的騎兵發起衝鋒。在這種廣闊的平原上,用步兵來對付騎兵,和自殺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們下令調集騎兵。

    騎兵最好是用騎兵來對付,這是戰場上鐵的法則。

    在阜寧府的周圍地區,有兩支屬於反藍羽軍聯盟的騎兵部隊,一支是彭越叛軍的月落霜啼騎兵,兵力大約有四千人;另外一支則是哈拉雷王國的秘密武器,狼豹騎,兵力大約有六千人。

    「調集我們的狼豹騎,來對付藍羽軍的獵鷹騎兵!」巴爾塔扎爾叉著腰,發出豪言壯語。他對於自己的精銳騎兵信心十足,他決心要碾碎藍羽軍騎兵前進的步伐。狼豹騎是哈拉雷王國最精銳的軍隊,是國王尼古拉斯親自訓練的戰士,他們一定會在這場戰鬥中吸引全世界人們的目光的。

    巴爾塔扎爾有信心,狼豹騎會因為今日的戰鬥而名載史冊。

    「月落霜啼騎兵先打頭陣,試探一下敵人再說!」克萊姆低聲地說道,聲音顯得非常的威嚴。

    彭偉雲和彭越遲疑了片刻,顯然有些不情願,這月落霜啼騎兵乃是他們最後的機動力量了,他們不想再有所損失,但是克萊姆一言九鼎。喜歡獨斷專行,而且手中地魯尼軍隊戰鬥力無人能及,萬一惹翻了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也不敢怠慢,磨蹭了片刻。還是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下午的天氣更加的陰沉和悶熱了。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在精心的算計著時間,算計著自己的騎兵到達戰場地時間。

    風飛宇則在喝涼茶,同時等待著敵人的到來。他又有一種感覺,在這種表面的平靜背後,隱藏著極大的波瀾,也許下一刻,就是驚天動地的大戰。

    下午一點二十分,藍羽軍騎兵部隊的最後兩個戰士亥格魯和寒階兩人艱難的跋涉過了香草河。準備進入冬季的香草河,水量大大的減少,河水流淌的非常地平緩。河水也不深,騎馬剛好可以渡過。但是亥格魯和寒階兩人乃是負責殿後的,等到他們催動戰馬進入香草河的河水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河床已經被走在前面的兄弟們給糟蹋地不行了。在河中間的時候寒階的馬差點兒陷入深坑裡,幸好旁邊的亥格魯將他拉住,才避免了連人帶馬都落入水裡。雖然如此,年輕的寒階也嚇得不輕。

    這位來自沙魯克地年輕戰士,只有十九歲。長得虎頭虎腦,敦敦實實的,渾身的肌膚因為長期地訓練而顯得非常的黝黑光亮。汗水在上面是無法停留的,一滲出來就滴溜溜的往下掉,因為皮膚太光滑了。他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死不怕累,但是就是有點怕水。這也難怪,沙魯克人居住的加拉塔沙雷地區,向來少水,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裡的沙魯克人,許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大一點的河流。最多只看見過幾條小溪,更別說大海了。

    至於游泳,沙魯克人的詞典裡從來沒有這個詞,包括風飛宇在內的沙魯克人,都是走出加拉塔沙雷地區以後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游泳這項技能地。本來以寒階的身體素質條件,是完全可以入選海軍陸戰隊的,但是他怕水,也害怕游泳,所以選擇了藍羽軍的騎兵部隊。在他看來,在馬背上馳騁的感覺,要比泡在水裡的感覺好多了。

    「菩薩保佑你小子!你要是死在這條河裡,那可真是糟糕了。上一期的游泳培訓班你小子又沒有去,真是要討打。我看要是讓團長知道了,肯定會讓憲兵將你押到游泳池裡面去。不讓你喝飽水,絕對不會放你出來。」亥格魯又愛又恨的說道。對於寒階這小子,他打心裡喜歡,勇敢精明,敦厚老實,但就是有點固執,說不學游泳,就是不學游泳,排長連長都拿他沒有辦法。

    好不容易上岸,亥格魯不放心的檢查了一下寒階的裝備,又替他檢查了一下馬匹,確信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急忙追趕前面的部隊。出身忽騎施人的亥格魯是標準的軍人,從小就擅長騎射,雖然沒有西蒙人的技術精湛,但是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加入藍羽軍騎兵以後,很快的就表現出了他的過人之處,是風飛宇在大會上點名表揚過的人員之一。

    亥格魯同時也是藍羽軍的第一代士官,他現在的軍銜乃是上士,典型的兵頭將尾。這並不是說他的資歷還達不到軍官的程度,事實上,他的資歷完全可以做到連長的位置。他之所以沒有被授予少尉甚至中尉的軍銜,乃是因為他自己不願意,他更樂意做一個士官,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經驗和技術都傳授給年輕的戰士們。對於軍官所要做的運籌帷幄和大量的行政工作,他望而生畏。猛衝猛打,直來直去,才更適合他的胃口。

    「媽的!你們這些傢伙,都是典型的孤膽英雄。」在一次艱苦殘酷的演習結束以後,風飛宇這樣評價那些表現出色的戰士。當時,亥格魯也在被表揚的名單之列,但是他無法到場,因為他太拚命了,連續用木棒打暈了三個對手,但是最後也被同樣拚命的對手打暈了過去,足足在醫院裡面躺了一個星期才可以勉強下床走路。藍羽軍騎兵的戰鬥力就是在這樣殘酷的訓練中鍛煉出來的。

    藍羽軍的騎兵隊伍圍繞著阜寧府發起了零零星星的槍擊。

    風飛宇故意要挑逗一下敵人。刺激一下敵人,讓他們品嚐一下只能挨打卻不能還手地憋悶感覺,如果裡面的守軍忍耐不住,打開城門衝來發起攻擊的話,那就剛好中了他的下懷,他一定會用密集的遠程火力好好的教導一下他們什麼叫做忍辱負重。

    寒階有點興奮站在馬背上。看著前面地戰況。因為距離的太遠,所以他看不清楚,隱約只能聽到沉悶的槍響,阜寧府城頭上似乎已經空無一人,看來敵人都躲藏在了城垛的背後。原來還能看到的飄揚在那裡的幾十桿各色各樣的不同國家的軍旗,但是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想來應該是被那些槍法如神的兄弟們給放倒了,被打斷了旗桿的軍旗從城頭上摔下來,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城牆根上。

    寒階情不自禁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好想衝到前面去。親自表現一下自己的槍法,他有信心在三百米的距離上同樣打斷敵人的旗桿。他參軍已經十一個月了,這還是第一次參與戰鬥,他簡直有點迫不及待地表現自己,急切地想要殺敵立功。他甚至覺得連長將自己安排在最後面。實在是太瞧不起自己了,歧視新戰士。

    自從進入晴川道以後,寒階一路上都沒有機會和敵人面碰面的機會,總是負責收拾戰場,殿後掩護。前面打得熱熱鬧鬧,後面卻是冷冷清清。他老是在想,要是一直到戰爭結束。自己都沒有機會混上一枚勳章的話,簡直都沒有臉面回家探親。在加拉塔沙雷地區,那戶人家沒有好男兒參軍啊,如果自己連一枚軍功章都拿不到的話,唉,恐怕是父親母親也要沒臉見人啊!

    亂世之中,軍功第一。楊夙楓當然不會忘記這條先輩們用幾千年的血汗總結出來地經驗,所以藍羽軍的軍功也是份量很重的,超越了其他地一切功績。軍功章是藍羽軍戰士的實實在在的榮耀。獲得軍功章的戰士,本人可以獲得巨大的名譽,家屬也可以獲得相當的利益。

    亥格魯卻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獨自閉目養神。他朝寒階揮揮手,示意他下馬,以保存馬匹的體力。

    寒階急忙跳下馬來,同時對亥格魯表示歉意。自己因為太急切地盼望參與戰鬥,以致居然忘記了騎兵的基本法則,那就是要讓馬匹盡量地休息。他看看四周,那些位置比較靠後的戰士們都已經下馬,零零散散的觀察著前面的騷擾戰。大部分的戰士們都在為馬匹尋找食物,有些人甚至將馬鞍以及馬鞍上的裝備也卸了下來,以便讓戰馬盡量的減輕負擔。

    寒階也要將馬鞍卸載下來,但是被亥格魯的手勢制止了。

    亥格魯嘶啞的說道:「戰鬥會隨時到來的……」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說話,忽然間,在阜寧府的東方,響起了密集的馬蹄聲。

    隨即警戒哨尖銳的哨子響了起來,警戒槍聲也響了起來。

    那些將馬鞍卸了下來的藍羽軍騎兵們急忙將馬鞍放回馬背上,然後飛身上馬。當他們的這個動作完成的時候,亥格魯和寒階兩人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了馬背上,並且將米奇爾自動步槍的子彈推上膛了。

    寒階明顯的有點激動,臉色微微有點漲紅,眼睛急切地看著馬蹄聲響的方向。雖然看不到敵人的動作,但是從馬蹄聲來判斷,敵人的騎兵數量不少。自從進入晴川道以後,藍羽軍的騎兵部隊一直沒有遇上敵人的騎兵,所以沒有爆發大的戰鬥。現在,敵人的騎兵終於出現了,是不是意味著激烈的戰鬥就要到來了?

    軍功章來了!

    寒階的想法實在很單純。

    亥格魯扭頭看著寒階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珠,低沉的說道:「冷靜,不要激動。」

    寒階點點頭,表示明白,但是想要他完全冷靜下來,他卻做不到。這是新組建的藍羽軍騎兵部隊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也是他參軍以後的第一次真正的戰鬥,他必須在戰鬥中證明自己的能力。否則,機會一去就不再來。因為過度的激動和盼望,他緊緊地捏著手中的米奇爾步槍。右手還時不時地摸著腰間地駁殼槍。對於大部分的騎兵戰士而言,駁殼槍顯然要更加的親切可靠,寒階也不例外。

    騎兵使用的米奇爾步槍是經過專門改良的,減輕了重量,削短了槍管,槍管的長度要比步兵用地短了三分之一。使得它的射程要減少不少,威力也有所減低,但是對於騎兵們而言,這已經足夠了。不過,藍羽軍騎兵的基本裝備不是米奇爾步槍,也不是傳統的馬刀,而是二十響駁殼槍。藍羽軍騎兵的軍官們,包括最高指揮官風飛宇在內,裝備的都是駁殼槍。在顛簸的馬背上,可以單手的駁殼槍無疑要更加適合。而且它的持續火力要比米奇爾步槍還強大。

    在寒階激動的盼望殺敵立功地時候,連長和排長的吆喝聲音很快傳過來,傳達風飛宇的作戰命令。寒階很快接收到了信息,前面到來的乃是彭越叛軍的騎兵,數量大約有四千餘人。敵人騎兵地武器主要是長矛。還有部分的弓箭。風飛宇下令位於前面的六個連隊,繼續使用米奇爾步槍,正面攔阻敵人,而後面的三個連隊,則全部使用駁殼槍。迂迴包抄別人。

    「動作一定要快!」連長和排長在寒階的面前咆哮著,神情威武地就像是要發飆的獅子。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參加過藍羽軍騎兵組建後地所有戰鬥。近在積雷山要塞,遠在蘇克羅,都曾經留下他們血戰的身影。而這次參與戰鬥的則大部分都是去年才入伍的新兵,他們心裡都為這些新兵們捏了一把汗。十個月的刻苦訓練有沒有效果,現在就是考驗的時候了。

    「十秒鐘檢查裝備!」亥格魯的聲音大聲地叫起來。

    這是士官們的職責,每次戰鬥前都是他們親手將戰士們送上戰場。

    寒階立刻將米奇爾步槍背在背上,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身上和馬匹地裝備。兩百發步槍子彈懸掛在馬鞍旁邊;二十響駁殼槍插在自己的腰間,三百發備用手槍子彈也懸掛在馬鞍旁邊;六五傘兵刀也掛在腰間;一百二十四公分長的鋒利馬刀插在刀鞘裡,懸掛在馬肚子下;馬鞍邊還懸掛在六枚手雷和兩塊重約兩公斤的高性能炸藥以及雷管等配屬物品。

    藍羽軍騎兵的馬鞍是專門設計的。使用了大量的新型塑料,這是新發明的產品,輕便而且牢靠,各個放置裝備的地方都是根據騎兵們的意見改善的,這是騎兵們最滿意的地方,每一樣東西可以順手拿到,即使在最緊張的戰場上,也可以自由的轉換。

    按照上級的命令,寒階拔出了駁殼槍,將子彈推上槍膛,保險也打開了,槍口微微傾斜著,對著陰沉沉的天空,只等著一聲令下,立刻就出發。但就在這時候,他胯下的戰馬發出了喘息的聲音,讓他內心裡一震,額頭上真的冒出冷汗來了。

    如果說藍羽軍騎兵們有什麼最大的不滿,那就是戰馬。

    美尼斯地區出產戰馬的地方並不多,而且遠在和血色高原接壤的霄川道、朔川道地區。這些地區早就被遊牧民族所控制,偶爾有部分漏網之魚也被捕手的光明帝國牢牢的佔據了。在目前藍羽軍控制的地方,根本就沒有專門出產戰馬的地域。現在藍羽軍所用的戰馬,大部分都是戰鬥中繳獲來的,和血色高原上的優良戰馬相比,還有很大的距離。而且,藍羽軍各個領域都很需要馬匹,例如炮兵,例如後勤運輸,都需要大量的馬匹,這使得藍羽軍的騎兵們不能夠進行馬匹輪換。

    楊夙楓當然知道,當初蒙古鐵騎橫掃千軍的時候,戰馬的素質也是佔了很重要的位置的,而且數量也是很重要的因素。當年的蒙古騎兵,基本上每人兩匹馬甚至三匹馬,長途行軍的時候可以自由輪換,保證馬匹的休息,維持馬匹的體力。多餘的馬匹,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作為糧食使用。

    楊夙楓也想增加騎兵部隊的人數,給每個騎兵戰士配備兩匹馬,但是馬匹數量不夠;他想增加騎兵的速度和爆發力,但是馬匹的素質不夠高;楊夙楓當然也想慷慨一番,購入大量的馬匹。但是馬匹乃是絕對控制遊牧民族手中地資源,根本無法購買。現在藍羽軍的馬匹,除了繳獲敵人的之外,只有極少數是通過走私而來的。藍羽軍現在乃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征服血色高原之前,只好委屈騎兵隊伍的戰士們了。

    這也使得楊夙楓每次一想到騎兵的問題。就會情不自禁地將陰冷的目光久久的盯著血色高原。

    在日常,亥格魯就很擔心馬匹的持續作戰能力,尤其是長途奔襲能力,這次藍羽軍騎兵深入晴川道作戰,戰馬爬山涉水的前進了幾百公里的距離,路途上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而且因為是機動作戰,所以草料攜帶的也不多,早就消耗光了,只能是沿途就地打草餵馬。部分體質。稍差的戰馬的確會出現問題。

    偏偏寒階地馬就是一匹老馬,已經過了最壯年的時候。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了。

    戰鬥的擂鼓已經敲響,哪怕是爬也得爬到戰場上去。

    處於一片亢奮狀態中的寒階只聽到連長粗狂的聲音又在咆哮:「小兔崽子們!你們一定要勇往直前,將敵人地心臟狠狠地撕出來!讓敵人監視我們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利害!我們是什麼?是獵鷹!誰膽子小的,不敢上的。現在就給我滾回去家裡,把裝備給我留下!我的連隊沒有孬種……」

    後面地話他已經聽不到,只覺得滿腦子熱血沸騰。

    騎兵隊伍終於出動,同時前面密集的槍聲也開始響起來。

    寒階一邊催動戰馬跟隨戰友們前進,一邊不住的扭頭看著正面地戰局。他能分辨的出那是什麼槍聲。噠噠噠的聲音乃是捷克式輕機槍的掃射,而嗒嗒嗒的比較低沉的聲音則是最新型的AK47衝鋒鎗的聲音,啪啪啪的則是米奇爾步槍地聲音。這幾種聲音,夾雜著手榴彈的爆炸聲,很快在戰場上響成一團。

    只可惜,寒階看不到具體的戰況,想必非常的激烈,他只想自己也可以快速一點的投入到戰鬥中去。

    寒階雖然看不到,但是阜寧府城頭上的將軍們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克萊姆和巴爾塔扎爾都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

    那些蜂擁向前的彭越叛軍騎兵,雖然算不上十分的具有戰鬥力,但是在龐大的數量支撐下。還是具備相當的威勢的。這支彭越苦心經營起來的騎兵隊伍,乃是彭家軍的最後一支精銳,在多次的征戰中都為彭家軍立下過汗馬功勞,彭越因此還專門給這只看家的騎兵隊伍起了個特殊的名字「月落霜啼」,他們所使用的盔甲和武器基本都是黑色的,非常具有震撼力。哈拉雷軍隊和魯尼軍隊都曾經和這支騎兵對抗過,互有勝敗,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承認了這支月落霜啼騎兵的戰鬥力。

    然而,這支相當具有戰鬥力的月落霜啼騎兵,在藍羽軍獵鷹騎兵的面前,就好像是泥捏的一樣。面對月落霜啼騎兵的衝擊,藍羽軍獵鷹騎兵散開了扇形的散兵線,各種火器對著月落霜啼騎兵猛烈的開火。月落霜啼騎兵就好像是大風掠過一樣,一片片的倒下,無數的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在戰場上發出悲哀的嚎叫。

    彭越和彭偉雲已經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再看。

    這簡直不是戰鬥,而是一邊倒的屠殺。

    寒階他們終於接近了敵人的尾巴,連長下令發起衝擊。

    藍羽軍獵鷹騎兵的戰士們立刻催動馬匹,右手高舉著二十響駁殼槍,飛快地衝向敵人。

    月落霜啼騎兵的尾巴和中後部受到藍羽軍的強烈衝擊,立刻陷入了混亂。

    那些還在使用長矛和弓箭的彭越叛軍騎兵,哪裡是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對手?在雙方隊伍交錯之間,二十響駁殼槍發揮了極大的威力,在砰砰砰的連綿不斷的槍聲中,彭越叛軍的騎兵紛紛倒下,密集的隊伍頓時開始稀疏起來。

    只可惜,寒階和亥格魯兩人還是被安排在了最後的出發位置,等到他們衝入戰場的時候,發現地上出了敵人的屍體,已經沒有還在馬背上地敵人了。

    寒階頓時大失所望。戰馬的速度也情不自禁的低了下來。

    拿軍功章的機會又沒有了。

    前面有一個彭越叛軍趴在躺在了血泊了,神情恍惚的寒階也沒有怎麼注意,誰也沒想到,那個躺在地上的彭越叛軍居然沒有死,而是趁著寒階地戰馬從他身上越過的時候,突然舉起了彎刀。彎刀直接捅入了寒階胯下戰馬的肚子裡。

    寒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感覺到胯下的戰馬不聽指揮了,但是他畢竟受過專門的訓練,當他覺察到戰馬正在撲到的時候,他立刻跳了起來,同時鬆開了韁繩和馬鐙。果然,戰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跟著倒下,發出凌厲的嘶叫。寒階隨著一下子撲到在前面的血泊裡,幸好他反應迅速。才沒有被韁繩捆住。

    寒階在粘滿了鮮血的土地上打了個滾,急忙站起來,同時舉起了駁殼槍。回頭一看,只看到跟在自己後面的亥格魯一槍打死了那個跳起來地彭越叛軍士兵,連人帶馬一起衝到了自己的身邊。

    寒階急忙檢查自己的戰馬。頓時心透涼了。

    戰馬被敵人狠狠地在肚子上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裡面的肚腸什麼地全部都流出來了,一地都是鮮血。再看戰馬的眼睛,早已經閉上,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寒階心裡那個冰涼啊。一腔殺敵的熱血頓時冷卻下來了。

    騎兵沒有了馬,那還叫騎兵嗎?

    寒階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想哭。

    亥格魯面無表情的說道:「拿起你地裝備,戰鬥還沒有結束呢!」

    寒階只好麻木的從死掉的戰馬上將馬鞍卸下來。將上面地裝備盡量的帶在自己的身上。

    亥格魯繼續向前搜索敵人去了。

    寒階整理一下自己的裝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小山窩裡面,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他正要站起來,順著戰友們前進的方向徒步前進,然而間,後面忽然又響起了繼續的馬蹄聲。

    寒階急忙臥倒,同時抓緊了米奇爾步槍。

    從後面的山樑上,有三名彭越叛軍的騎兵縱馬過來。他們地戰馬上攜帶了不少的物品,甚至有活雞和活鴨。大概是一群不遵守紀律,悄悄的離隊去搜刮老百姓的傢伙,這會兒正在追隨部隊,結果不幸的被自己撞上了。

    他舉起米奇爾步槍,瞄準了敵人。走在最前面的敵人騎兵目標很大,很容易瞄準,但是他等了好久,確信可以一槍命中了,才緩緩地扣動了扳機。這是他所要殲滅的第一個敵人,他必須一擊成功。

    啪!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彭越叛軍騎兵果然胸膛中彈,跟著身體一歪,倒了下去,但是他的腳還掛在馬蹬裡,繼續前進的戰馬拖著他的屍體掠過草地,又走了好遠,他的屍體才終於脫離了馬鐙,摔倒在距離寒階大約七十米的地方。

    啪啪!

    第一槍果然命中,寒階的信心倍增,跟著又是兩槍。

    跟在後面的兩個彭越叛軍騎兵毫無例外的摔倒了,他們的戰馬沒有馬鐙,所以屍體直接甩在了地下。

    寒階急忙站起來,想要出去將三匹戰馬據為己有。

    然而,他的身子還沒有動,後面的山樑上又出現了一連串的彭越叛軍騎兵,看起來掉隊的人還真不少。

    寒階只好縮回去草叢裡,然後冷靜的舉起了步槍。

    啪!

    從他面前飛奔而過的彭越叛軍騎兵一頭栽倒在地上,戰馬拖著主人的屍體還在往前衝,一直衝到了寒階的面前,就距離他不足三米的地方緩緩地停住。由於他隱藏的很好,後面的彭越叛軍騎兵還沒有發現子彈來自何方。

    寒階急切的要上前搶奪戰馬,利用戰馬將自己帶離這個小山溝,但是後面的彭越叛軍騎兵蜂擁而來,根本不給他上馬的機會,他急忙數了數,總共有八個騎兵。幾乎在同一時刻,幾名藍羽軍的獵鷹騎兵同伴們也出現在了小山窩的另外一邊,領頭地赫然是亥格魯。他們是回來尋找寒階的。

    「媽的!老子今天當步兵用了!」寒階不得不縮回去自己的戰馬的屍體的背後,利用戰馬地屍體作為掩護,對準了敵人連續的開槍,啪啪啪的槍聲持續不斷。趴在地上開槍要比在馬背上開槍穩妥的多了,連續四槍,寒階幹掉了四個敵人。但是,後面的彭越叛軍騎兵因為突然轉變了方向,衝向了其他的藍羽軍士兵,結果被戰友們搶先打死了。

    寒階再次跳出來,想要搶奪馬匹,但是那些沒有主人的馬匹胡亂奔跑,早就被附近的藍羽軍戰士們據為己有了。就連剛才那匹距離他只有不足三米的戰馬,也因為槍聲的驚嚇,跑到了別人地懷裡。

    「我日!」寒階只能大叫倒霉,到手的軍功章又飛掉了。

    正在再次失望的時候。猛然間,一大群的彭越叛軍騎兵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接殺向了亥格魯的方向。而亥格魯地身邊,還有十多個彭越叛軍的士兵在圍攻他。亥格魯一邊催馬閃避,一邊不時地回頭開槍。每次槍響,都有一個彭越叛軍的騎兵從馬背上倒下來。但是,短時間之內,他也沒有辦法擺脫這麼多的敵人。

    「媽的!」寒階心裡再次詛咒,軍功章這回撈不上了。老子和你們死拼。

    打定了主意,寒階將馬鞍上地裝備全部卸到自己的身邊,將米奇爾步槍壓滿了子彈。放在戰馬的屍體上,然後伸手想要將手雷地保險全部拔掉,不過最後想了想,還是沒有拔。要是手雷扔出去,肯定得連敵人的戰馬都得炸死了,自己還怎麼繳獲敵人的戰馬啊!

    放開手雷,寒階將駁殼槍也壓滿了子彈,放在身邊,同時將備用的彈夾也壓滿了子彈。然後拿起米奇爾步槍,半蹲在戰馬屍體的背後,瞄準了快速而來的彭越叛軍騎兵。

    啪啪啪!連續三槍,三個彭越叛軍騎兵從馬背上倒了下來,但是韁繩拉住了他們的身體,連同他們的戰馬一起摔倒,後續的彭越叛軍躲閃不及,直接從他們身上踩了過去,頓時將三匹戰馬也踩得血肉模糊,讓寒階大失所望,又深感惋惜。要是這三匹戰馬都被自己繳獲了,那該多少啊!

    有彭越叛軍騎兵發現了不對,隨即在紛亂地戰場上發現了寒階的位置,立刻舉起馬刀,吶喊著衝向寒階。他們明亮的馬刀上,甚至還帶有鮮血,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殺了什麼人。

    亥格魯無意中看到這一切,急忙撥轉馬頭回援,但是他身邊的敵人糾纏不休。

    寒階面對敵人的密集衝鋒,反而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他忽然記起來了,在新兵訓練時的步兵操典裡,教官曾經說過,步兵只要在一場戰鬥中打死了十個敵人,就可以獲得一枚軍功章。現在自己已經打死了十個,已經可以獲得一枚軍功章了,要是再打死十個,就可以獲得第二枚軍功章了,要是將這一隊敵人全部打死……自己就可以獲得三枚軍功章……

    啪!

    啪啪!

    啪啪啪!

    寒階聚精會神地射擊。

    在他的耳朵裡,天地間寂靜一片,似乎只有單調的步槍聲。

    在他的眼睛裡,只有敵人越來越近的身影,還有就是步槍準星裡面的敵人胸膛。

    每次扣動扳機,都有一個敵人從馬背上摔下來。

    那些彭越叛軍的騎兵顯然沒有想到寒階的戰鬥力如此的強悍,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就已經被打死。有好幾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終於跑到了寒階的身邊,讓他伸手可及,但是他暫時還沒有心思去收攏它們,哪怕它們就近在咫尺。

    亥格魯打死了自己身邊的最後一個彭越叛軍騎兵,緩緩地到達了寒階的附近。他沒有出手幫忙,寒階也沒有發覺他的靠近。寒階只是全心全意地射擊,就像自己就是在訓練場上打靶一樣。

    最後三名彭越叛軍騎兵終於明白寒階是不可戰勝的,調轉馬頭就跑。

    亥格魯舉起了駁殼槍,隨即發現射程不夠。

    但是寒階已經站了起來,舉起了米奇爾步槍。

    啪啪啪!

    連續三槍,最後的三名彭越叛軍士兵陸陸續續的倒在了草地裡。

    寒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意識到亥格魯就在自己的附近,或者是意識到了,但是沒有時間理會他。他現在最著急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那些完好無損的戰馬全部的收攏起來,然後挑選一匹最強壯的給自己換上。這項功夫花費了他足足二十分鐘的時間,這時候,戰場上的槍聲已經基本平息了。

    寒階數了數,自己總共打死了二十六名敵人,繳獲了十四匹完好無損的戰馬。

    亥格魯這時候才出現,和寒階打招呼。

    寒階的臉上全部都是硝煙,但是汗水又在上面衝開了幾條分明的溝壑。

    「亥格魯大叔,你說我能拿到軍功章嗎?」寒階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要去問連長。」亥格魯沒好氣地將他的裝備馬鞍摘下來,放到另外一匹最強壯的戰馬上。

    「哦……」寒階失望的說道,嘟囔著低下了腦袋。

    他沒有膽量去找連長。

    連長據說是有名的戰鬥英雄,身上有三十八處傷痕,前前後後打死了上百的敵人。他最討厭的就是沒出息的傢伙,自己剛上戰場,就從騎兵變成了步兵,不被罵死才怪。

    但是,彷彿是老天保佑他,連長居然出現了在他的身前。他帶著狐疑的臉色,看著小山包裡亂七八糟的敵人的屍體,還有十多匹看起來很不錯的戰馬,然後走到寒階的身邊,帶著疑惑的神色。

    「連長,我可以拿到一枚軍功章嗎?」寒階終於鼓起勇氣說道。雖然打死了不少的敵人,但是自己的戰馬也損失了,不知道這個功勞究竟怎麼算。

    連長扭頭看了看亥格魯。

    亥格魯依然是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打死了二十六個敵人,繳獲了十四匹完好的戰馬,不過自己的馬也被打死了。」

    連長頓時笑了,親切的拍了拍寒階的肩頭,欣慰的說道:「當然可以,戰鬥結束就給你發軍功章,三枚!我還以為……」

    寒階的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心裡樂開了花,下面的話就沒有聽到了。

    事實上,下面也沒有話了,因為連長的話還沒有說完,繼續的哨子聲再次綿綿不絕的響起來,通訊兵來回的奔跑相告,敵人又來了!

    這一波的敵人更加有來頭。

    哈拉雷的狼豹騎!

    連長用力的拍了拍寒階的肩頭:「小子!你的第四枚軍功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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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獵鷹騎兵之章(2)



    美尼斯地區陰沉的天空霍然間裂開,太陽的光輝從雲層間頑強的照耀下來,將接近深秋的原野映照的好像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有些樹木的葉子已經紅了,那種隱隱透出的紅意讓人感覺到秋天的蕭瑟。冰涼的風吹走了悶熱,拂面而來的秋風用微微的寒意清晰的告訴每一個人,秋天來了。

    阜寧府城頭上的幾位將軍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巴爾塔扎爾和托斯塔奧更加顯得躊躇滿志,志得意滿,隱然有一種凌駕於眾人之上的感覺。但是他們倆卻又偏偏撞出深沉的樣子,似乎對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線的漫不在意,彷彿這只是哈拉雷軍隊最平常的一幕罷了。

    彭越和彭偉雲的臉色都不爭氣的有了些變化,同時鼻孔裡低低的哼了一聲,充滿了妒忌的意味。

    在阜寧府城外的原野上,在那些堆滿了屍體的山地間,戰爭的腳步再一次飛快的逼近。

    急促而尖銳的哨子聲斷破了戰場短暫的寧靜,跟著傳來潮水般地吶喊聲,彷彿響徹雲霄。隨著吶喊聲的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馬蹄聲也越來越密集,好像有無數的巨人在敲打著大地的戰鼓,整個原野似乎都要震動起來。

    在阜寧府東北方的緩緩起伏的原野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紅線,這條細細的紅線越來越大。越來越寬,最終演變成了一塊紅色地海洋。在這群紅色的海洋中,迎風招展著哈拉雷王國的國旗和軍旗。他們好像熱帶風暴中的波浪一樣洶湧而來,又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的席捲而來,所過之處,都被紅色地海洋所淹沒。給人極大的心靈震撼感。

    隨著紅色海洋的越來越近,寒階終於看清楚了,那是哈拉雷王國的騎兵部隊。但是,這支騎兵部隊似乎又有些特別,他們前進的速度特別快,眨眼就前進了數百米,而且那些衝在最前面的,不是戰馬,而是一種寒階從來沒有親眼看過的生物。

    「狼豹騎!」藍羽軍的獵鷹騎兵中有人發出這樣的驚呼。

    警戒哨的槍聲越來越密集。

    隨著零零星星地槍聲,紅色海洋中有騎兵倒下了。但是瞬間就被後來的同伴所淹沒。他們不幸落地的屍體經歷了無數同伴的踐踏,變成了肉醬。也許在戰爭結束以後,會有人發現他們的血肉已經和大地緊緊地聯繫在一起,密不可分。

    寒階摸了摸臉上剛長出來不久的鬍子,又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嘴唇。抿著嘴,米奇爾步槍的槍口慢慢地垂下去,一字一頓的說道:「是哈拉雷的狼豹騎。」

    亥格魯依然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寒階畢竟還是經歷的戰鬥太少,所以遇到自己不認識的對手還是會有點緊張,摸臉捏嘴巴就是他緊張的最大特徵。和剛才那些純粹的激動不同,緊張就是表明他的確有一點點地害怕。而這害怕,完全是因為不瞭解對方而引起的。這對於大多數的新兵來說,都是必需經歷的心理歷程。

    亥格魯就不同了,儘管他也沒有接觸過哈拉雷地狼豹騎,但是他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對手,在他看來,無論狼豹騎的名字多麼的嚇人,但是,只要它是一種騎兵,是一種動物。是人來操控的,那就不用擔心,天底下還沒有米奇爾步槍打不死的生物。

    不過,從外表來看,狼豹騎的確是相當嚇人的。不單止寒階,對於在場的所有藍羽軍騎兵官兵來說,包括最高指揮官風飛宇在內,狼豹騎都是陌生的,他們只知道狼豹騎的名字,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看見過,所以,戰士們有一點點地緊張是理所當然的。

    事實上,狼豹騎是哈拉雷王國最近幾年才出現的精銳騎兵,從來沒有在戰場上出現過,以致他的敵人和朋友都對他們瞭解不多。這支騎兵部隊的最大特點,就是它的坐騎。狼豹騎部隊的坐騎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它的腦袋像豹子,但是身體卻像狼,通體都是血紅色的,外形非常的猙獰恐怖,就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魔,據說曾經活活的嚇死過哈拉雷王國的一位娘娘。

    外人傳說,這種奇異的生物乃是上天懲罰哈拉雷王國中的壞人的結果。那些罪孽深重的壞人,在死了以後,得不到上天的饒恕,於是將他們送入了地獄裡面的第十八層,接受地獄烈焰的燒烤,倖存者變成了這種可怕的生物,得以轉世再生。

    但是,根據藍羽軍的情報機關所瞭解,狼豹騎的由來並不是這樣的,而是哈拉雷國王尼古拉斯親自參與試驗研究的結果。這位精力充沛異想天開的國王主持了多項了匪夷所思的生物試驗,例如不同動物之間的交配,甚至人和動物之間的雜交等等,其中在某項試驗裡誕生了狼豹這種奇異的東西。尼古拉斯將這種實驗品視若珍寶,但是他最寵愛的妃子卻因為不小心的看到這種外貌猙獰的動物而被活活的嚇死。

    很快的,尼古拉斯發現了狼豹的特點,這種猙獰凶殘的動物居然可以替代馬匹,背負一個人的重量高速前進,於是決心將它變成哈拉雷王國騎兵的坐騎,於是狼豹騎就誕生了。

    寒階雖然是最下層的士兵,但是也知道狼豹的名字。這是藍羽軍的教官們曾經多次培訓過的,雖然語焉不詳,可是這個名字已經足夠讓寒階印象深刻,尤其是這種動物居然是用人的屍體來作為食物的,更加讓他心驚肉跳。針對伊雲大陸可能存在地對手。藍羽軍騎兵都作過深刻的研究,教官們曾經給士兵們講解的敵人特色部隊也很多,但是寒階印象最深的,卻依然是狼豹騎。

    根據寒階的記憶,狼豹騎的最大特點就是速度快,短途奔跑能力非常強。要比普通地戰馬速度快上一半,而且爆發力也很強,就像獵豹一樣,一旦看中了自己的獵物,立刻就會發動最凶狠的攻擊。而且狼豹的性格極為凶狠,這種以人的屍體為食物的動物,最為凶悍好鬥,尤其是經過哈拉雷人的專門訓練以後,特別喜歡攻擊敵人的馬匹,它極為強大的爆發力使得它最為擅長撕咬對方戰馬的喉嚨和腿。一旦被它靠近,非死即傷,絕無逃脫地可能。

    「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給它靠近。要用遠距離兵器攻擊它,例如步槍和迫擊炮,最好就是用密集的火力封鎖它們前進的道路。這種凶殘的小東西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拐彎很困難,機槍火力可以輕易地追逐它們的身影。萬一它真的靠近了,最好使用手雷,不過提前量一定要掌握好。」藍羽軍的教官們循循善誘的叮囑戰士們。

    有部分勇敢地藍羽軍教官,這些人主要是出身於獵人。他們甚至提倡了一個極為冒險的辦法,那就是萬一不幸的被狼豹接近了,就要十分地冷靜。等到狼豹躍起的一剎那,它會張開血盆大口,然後將一顆拉弦的手雷塞入它的嘴巴裡。

    「一切都搞定。」教官們一本正經的說道。

    寒階和同伴們每次聽到這個辦法的時候,都要發出爽朗的笑聲。

    「那還不如給它的喉嚨一刀來得直接,不要浪費一顆手雷。」有大膽的戰士們當場和教官們叫板。

    那天剛好楊夙楓悄悄地前來聽課,聞言站起來,笑著替教官們回答:「你要是可以將它地尾巴提起來,連刀子都不用沾血。」

    寒階和戰士們又是哄堂大笑。

    不過笑歸笑,戰士們還是認真地吸取了教官們提供的經驗和教訓。

    狼豹騎雖然非常的凶殘驍悍。但是也有很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它畢竟不是專門的坐騎,負重輕,只能攜帶體重比較輕的騎士,這就限制了騎士不能很強壯,否則會將狼豹壓垮,而且騎士不可以佩戴盔甲,最好是赤裸上身,也不能使用長矛之類的重武器,因為這些武器都太重。

    狼豹騎的士兵們其實真正的武器,只有一把薄薄的彎刀,唐族人叫這種輕飄飄的刀具為柳葉刀。它明顯不適合騎兵作戰時對砍的需要,但是因為尼古拉斯喜歡狼豹這種東西,所以只好讓他的士兵們使用這種只能用來切菜的武器。

    對於這種柳葉刀的戰鬥力,亥格魯曾經這樣的形容:「小兔崽子們,除非你們將自己的喉嚨送到刀口上,否則咱們的傘兵刀也要比它更長一些。」

    縱然如此,真正的狼豹騎其實也不多,只有不到兩千頭,畢竟它們不是生長在大自然的生物,是不符合上帝制定的大自然的生存法則的,它們的繁殖力讓決心大展雄風的尼古拉斯國王大失所望。為了使得狼豹騎部隊看起來更加具有威勢,尼古拉斯決定從哈拉雷騎兵挑選出最快的馬,最好的騎士,編入狼豹騎部隊,以配合狼豹的行動。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名不副實的狼豹騎部隊才是最值得關注的,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騎士。

    寒階想要歸隊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和亥格魯等人立馬站在小山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看到山下的狼豹騎已經蜂擁的湧向獵鷹騎兵的兄弟們,而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兄弟們也是嚴陣以待……他們手中的輕重武器都對準了前進中的紅色海洋,只等著一聲令下。寒階甚至可以看到軍官們高舉的小紅旗,只要小紅旗往下一揮,所有的武器就會密集的開火。

    然而,就在紅色海洋快要進入射程地時候,忽然間,他們嘩啦一聲地散開,向四面八方地分散開來。紅色的海洋瞬間變成了一個個地小紅點,彷彿是在土地上四處奔跑的紅螞蟻。

    「他媽地!狡猾的哈拉雷人!」寒階的連長詛咒了一聲。拍馬下去了,他所率領的戰士們也都魚貫下去,勇敢的上去攔截那些紅色的小點點。

    等到寒階地時候,那些小紅點已經將連長和他的戰友們覆蓋,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混戰。狼豹騎雖然人數眾多,速度也很快。但是面對藍羽軍強大的駁殼槍火力,還是源源不斷的倒下。當然,在這期間,也有藍羽軍的戰士被對方狼豹咬死了坐騎,不得不像寒階剛才那樣成為步兵作戰。

    寒階有點明白了,吸取了之前月落霜啼騎兵全軍覆沒的教訓,這次狼豹騎的進攻隊形拉的非常開。他們不再以密集的隊形攻擊藍羽軍地陣地,而是採取了像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騎兵一樣的戰法,就是分散的向心突擊。由於速度很快,所以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密集火力難以充分地發揮。即使密集火力可以稍微阻攔一下敵人的前進速度。但是彈藥的消耗量也是藍羽軍承受不起的。

    「散開!以小組為單位迎戰!」風飛宇下達了命令,各色各樣的小紅旗揮舞起來,向四面八方發出信號。

    藍羽軍獵鷹騎兵立刻散開,各自迎向自己地敵人。這種各自為戰的戰術,並不是臨時採取的也不是風飛宇地權宜之計,而是藍羽軍騎兵經過精心殘酷的訓練的結果。楊夙楓在騎兵創立的時候,就敏感的意識到,敵人肯定不會和藍羽軍拼火力的,肯定會採取騷擾或者分散突擊的手段。盡量爭取和藍羽軍騎兵進行單兵作戰,依靠自己嫻熟的控馬技術來打敗藍羽軍。

    尤其是那些遊牧民族騎兵,一直是楊夙楓的一塊心病。在中國地歷史上,因為遊牧民族騎兵的存在,實在給中原大地帶來了太多的威脅,蒙古鐵騎就不用說了,滿清八旗也將中原大地鼓搗的烏煙瘴氣,到現在還有無數的無聊清宮劇在折磨人民群眾的眼睛。

    面對遊牧民族騎兵的嫻熟馬術,藍羽軍則是針鋒相對,在戰馬的素質和控馬技術上比不上遊牧民族的情況下。盡量發揮騎兵單兵武器的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麼藍羽軍的騎兵武器配備如此複雜完善的原因,楊夙楓希望每個騎兵們至少能夠利用自己的裝備和力量和敵人一對一的時候不會處於下風。

    在藍羽軍的日常訓練中,也有意識的加大了和敵人之間的一對一的對抗。寒階就是在騎兵之間的一對一的對抗中脫穎而出的,而亥格魯也是在一對一的對抗中被打傷住院的。

    隨著雙方騎兵的散開,騎兵之間的混戰真正的拉開。

    在面對面的有組織的作戰中,戰術和組織也許起到了最大的作用,有紀律和有組織是勝利的基本條件,但是在各自為戰的混戰中,個人的技能和勇氣卻是佔據了主導的位置。在這一點上,亥格魯很佩服楊夙楓的精明,如果不是他堅決主張這種殘酷的訓練,恐怕現在和狼豹騎一對一的廝殺的時候,藍羽軍騎兵部隊已經處於下風了。

    很快有狼豹騎發現了寒階和亥格魯的身影,立刻調轉馬頭,向他們奔來。他們的速度真地很快,雖然拐了一個大彎,依然很快的就衝到了寒階的面前。他們舉著發著藍光的馬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醒目,那反射的刀光幾乎能夠照到寒階的眼睛裡。

    亥格魯和寒階立刻調轉馬頭,向附近散開,將距離拉開。

    必須和敵人保持距離。

    亥格魯的馬本來就快,他的馬乃是百里挑一的好馬,據說是血色高原上正宗的大宛馬,寒階新選的戰馬乃是最剽悍最強壯的,速度也不慢,但是,和狼豹騎的速度比起來,還是有點遜色。在綿綿起伏的山地中,戰馬奔跑的時候還要喘氣,但是狼豹騎卻如履平地。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六名狼豹騎就追近了寒階,距離已經不足五十米。

    寒階舉起駁殼槍,回手一槍,但是沒打中,子彈打在了狼豹騎背後的泥土上。

    狼豹的前進速度太快,寒階習慣性的射擊,提前量沒有控制好。

    亥格魯也舉起駁殼槍。回手一槍,沖在第二位地狼豹騎一下子就凌空摔倒了,那個身材單薄的騎士好像風箏一樣從狼豹背上掉了下來,隨即被後來的同伴踏成了肉醬,被永遠的淹沒在滾滾的塵土裡。由於身上騎士摔倒的影響,那頭狼豹地身體也失去了平衡。傾斜著摔倒了,但是由於速度實在太快,這頭狼豹在地上直打滾,狠狠的撞斷了兩棵碗口粗的樹幹,最後還勉強的站了起來,渾身血淋淋的,嚇煞人。但是最終還是身體晃了晃,永遠的倒了下去。

    寒階微微被嚇了一跳,這小東西的體型看起來不怎麼樣,速度和衝擊力也太嚇人了。

    轉眼間。衝在最前面的狼豹騎就跟到了寒階背後不到三十米的地方,發著藍光的柳葉刀指著寒階地脊樑骨,寒階幾乎感覺到了對方刀光的閃動和冰涼。在他的直覺裡,還有五秒鐘的時間,柳葉刀就可以夠到他了。

    寒階本能的一勒馬韁。讓戰馬稍微地拐了一個彎,然後在拐彎的時候再次舉槍。這是他在訓練中最熟練的一個戰術動作,即使在最困難的情況下都可以輕鬆自如的完成。

    砰!

    在只有不到三十米地距離上,寒階扣動了剝殼槍的扳機,他想自己就算閉著眼睛都能夠命中。

    果然。那個狼豹騎的騎士身體明顯地一歪,胸口立刻滲出了鮮血。他的身上軍服乃是一層薄薄的類似於絲綢的紅色布料,在鮮血的渲染下。顯得更加的鮮紅。寒階已經拐了個彎,那個哈拉雷騎士的腦袋也耷拉了下來,但是狼豹還是帶著已經死去的主人繼續往前衝,直到它越過一個大石塊的時候,它地主人才好像倒栽蔥一樣的從狼豹身上飛了起來。

    其餘的狼豹騎繼續追趕寒階。

    然而,藍羽軍的教官們說得沒錯,狼豹的速度很快,這是它的優點,也是它的缺點。它的缺點就是不好迅速的拐彎,必須有一個比較大的拐彎半徑。

    兩名狼豹騎剛好從寒階的屁股後面過去,他們手中的柳葉刀只差不到一米就可以刺入寒階的身體,但是強大的慣性卻讓他們無法伸出這一米的距離。他們胯下的狼豹正在高速的拐彎,在這種狀態下,他們必須牢牢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以免被摔倒出去。

    寒階立刻意識到了這事千載難逢的機會,馬上又回頭開了一槍,這一次,他算準了足夠的提前量,手槍子彈打中了狼豹,使得它的速度猛然降低了下來,但是不知道打中了哪裡,那頭狼豹哀嚎一聲,不聽背上騎士的操控,放棄了追逐寒階,轉頭向另外一個方向跑了。

    另外那名狼豹騎已經拐過彎來,可是很不幸的,由於拐彎半徑太大,他衝到了寒階的前面,就在寒階正前方的位置。寒階面對正面的敵人,毫不畏縮,舉槍射擊,輕易的將對方打下了狼豹,但是對方的狼豹卻沒有逃跑,卻突然一抖身子,將身體上的騎士屍體抖開,然後閃電一樣的向寒階衝過來。寒階連續兩槍,都打在狼豹的身上,但是那隻狼豹還是凶狠的往前衝,好像子彈根本無法射穿它的皮毛。

    寒階急忙一勒馬韁,撥轉馬頭,再次耍了一個嫻熟的避讓動作,堪堪的避過了狼豹的衝擊。那頭狼豹就從寒階眼前滑過,兩者相距不到三十厘米,可是在高速中,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而無法動作,狼豹的眼睛似乎也是通紅的,顯得非常的殘忍惡毒。

    那頭狼豹拐了一個大彎,繼續衝向寒階,彷彿要和他不死不休。

    「媽的!」寒階心裡頭默默地罵了一句,將手槍插在腰間,然後單手摘下了米奇爾步槍。經歷過兩三次的廝殺,他的心鎮定多了,根本就不害怕這個傳說中十分凶殘的小東西。

    啪!

    寒階半垂著米奇爾步槍的槍口,對準那只飛奔中的狼豹就是一槍。

    那隻狼豹頓時發出一聲慘厲的哀嚎,前面兩條腿翹了起來,獅子頭上發出大片的血跡。寒階擔心步槍子彈的威力不夠,又連續射了兩槍,那頭狼豹渾身都是血,不由自主地一個側翻。帶著滿地的灰塵滾落在地上,然後就在沙地裡打滾溜滑,直到撞上了一塊岩石,腦漿迸裂才停止。

    寒階稍稍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渾身有一種虛脫的感覺。短短幾分鐘的戰鬥,卻讓他感覺到好像經歷一場大戰一般。這些狼豹的生命力地確很頑強,但幸好還不是米奇爾步槍的對手。

    這時候,另外幾名狼豹騎也被亥格魯打死了,連同他們的狼豹一起,都倒在了亥格魯密集的子彈下。寒階縱馬到亥格魯的身邊,只看到亥格魯木然地站在地上,正在觀察一頭臨死掙扎的狼豹。它的身上起碼被打了十多發手槍子彈,但是依然沒有致命,最後亥格魯不得不轉用米奇爾步槍。連續打了三槍,才把狼豹打死了。

    但是亥格魯的馬也被臨死前的狼豹撕斷了後腿,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亥格魯木然地站在旁邊,手中的駁殼槍舉起了數次。但始終沒有開槍。按照不成文的慣例,在戰鬥中,如果自己的坐騎受傷,又無法及時醫治的話,應該將它殺死。以免落入敵人地手中。但是,這匹馬跟隨了亥格魯兩年多的時間,兩人已經有了深刻的感情。亥格魯怎麼都下不了手。

    寒階沉下臉,抬手一槍,終結了這匹服役了兩年的戰馬的生命。

    亥格魯頓時瞪了他一眼,目光陰冷地彷彿要將他也殺死一般。

    寒階只好歎了一口氣,他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人總不能守著這匹斷了腿的戰馬過日子吧。他轉過身去,到旁邊去另外挑了一匹最強壯地戰馬,將他拉過去,將亥格魯的裝備馬鞍放了上去。

    亥格魯木然的躍上了新的戰馬。但是對於那匹老馬的屍體還是戀戀不捨。

    馬蹄聲響,敵人再次出現,十多名狼豹騎出現在他們的側翼。

    這些人不再是名副其實的狼豹騎,而是跟隨狼豹騎行動的騎兵。但是相比狼豹騎而言,這些人的殺傷力更多,因為他們裝備地都是哈拉雷軍隊中最好的馬匹,而且他們本身也是最優秀的騎士,騎兵的各色裝備也非常的齊全。

    亥格魯和寒階對望一眼,縱馬迎了上去。在一百多米的距離上,兩人都是單手控馬,單手持槍,利用米奇爾步槍的長距離優勢殺傷敵人。在兩人的攻擊下,哈拉雷騎兵有六七個人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其餘的人急忙散開,他們也同時舉起了來復槍。

    但是此時亥格魯和寒階已經撥轉馬頭,分別從左右兩邊擦身而過,拉開了和哈拉雷騎兵的距離。

    哈拉雷騎兵舉起來復槍,緊追不捨,他們屢屢開槍,可惜來復槍的射程不夠。

    寒階和亥格魯兩人邊打邊撤,交替掩護,將哈拉雷騎兵甩在身後。

    寒階和亥格魯兩人一邊騎馬馳聘,一邊時不時回頭就是一槍。他們所選擇的都是那些裝備來復槍的騎兵,因為他們高舉著來復槍的身體很好的辨認,很快的就將他們全部掃光。等到哈拉雷騎兵裡面沒有來復槍手的時候,兩人就故意放慢了速度,背好了米奇爾步槍,然後掏出了駁殼槍。

    後來的二十多名哈拉雷騎兵以為兩人的馬沒有力氣了,立刻精神大振,高舉著馬刀衝殺過來。

    寒階乾脆停下了馬匹,冷冷的看著飛奔而來的敵人,若無其事的往駁殼槍裡面壓子彈,直到敵人靠近了,相距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他才舉起了駁殼槍。

    砰砰砰!

    一連串的射擊,密集的手槍子彈將迎面而來的哈拉雷騎兵打得暈頭轉向,好像雨後的桃花,紛紛墜落。

    每個藍羽軍的騎兵之所以攜帶的手槍子彈比步槍子彈還多,這是有道理的,在高速的騎兵作戰中,駁殼槍的使用率要比步槍高得多了,它的適應能力也更強。在馬背的顛簸中,單手開槍的話,駁殼槍無疑要方便得多。即使在這種迎面作戰中,駁殼槍的二十發子彈也要比米奇爾步槍的十發子彈威力更大,可以提供更加強大的持續火力。

    楊夙楓一直強調騎兵要靈活。不要和敵人硬拚,要充分發揮騎兵武器地作用。按照藍羽軍騎兵的基本作戰綱領,能不使用馬刀的時候絕對不使用馬刀,因為使用馬刀和敵人硬拚的時候,傷亡率基本是對半分,得不償失。

    楊夙楓提倡使用駁殼槍解決戰鬥。

    殘存的幾個哈拉雷騎兵立刻發現不妙。有些人似乎明白自己掉入死亡陷阱了,但是他們已經來不及作出大的反應,只能是本能地向旁邊讓開,想要避免和藍羽軍直接面對面。但是駁殼槍的聲音彷彿就在他們耳邊響起,他們無一例外的摔倒在了乾燥的山地上。

    鮮血染紅了他們的屍體所在的位置,山坡上到處都是亂竄的失去了主人的戰馬。

    寒階負責警戒,亥格魯則負責將所有的無主戰馬都收集起來,點數,居然有三十七匹毫髮無損的戰馬。

    寒階又開始計算自己可以獲得多少枚軍功章。

    原野非常地寂靜,再也聽不到槍聲。

    亥格魯在辨別方向和位置。

    剛才一連串的追逐戰。已經讓他們倆嚴重的偏離了方向。他們倆仔細的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向西北方走,因為剛才奔跑的時候是向著東南方跑地。不過兩人也不太確定,因為中間變換了好幾個方向,現在他們倆也分不清了。

    「走吧。」亥格魯說道。

    於是兩人就驅趕著三十七匹戰馬上路了。寒階在前面探索著開路,亥格魯在後面斷後,同時負責指揮馬群。他是有經驗的老獵人,有本事將馬群馴服的不發出絲毫的嘶叫聲。

    但是縱然如此,兩人才走了不久。就遇上了麻煩,他們居然遇上了一小隊的哈拉雷王國士兵。再經過仔細地觀察,兩人發現。出現在兩人面前的,赫然是哈拉雷軍隊的森林獵人部隊。

    「難道我們走到了哈拉雷地地頭了?」寒階狐疑的看著太陽的方向。

    「你以為你會飛!」亥格魯沒好氣地說道。

    和狼豹騎部隊一樣,哈拉雷的森林獵人部隊也是伊雲大陸上最富有特色的軍隊之一,而且名聲和歷史都要比狼豹騎更加的良好和悠遠。他們都是出色的獵人,來自哈拉雷王國最北部的少數民族,也是最出色的弓箭手和火槍手,那裡山高林密,野獸出沒,鍛煉了他們英勇善戰。堅毅頑強地性格。他們的最顯著特徵就是高高的熊皮帽子和結實的皮衣,即使在最炎熱的夏天,他們都不會改變這特有的裝束。

    「六十六個。」寒階遠距離的點了點敵人的人數。

    「幹他!」亥格魯果斷的說道。

    他不想知道這隊哈拉雷森林獵人是哪個部隊,又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他只知道,上級的命令就是要將晴川道的後方弄得一團糟,最好是讓他們疑神疑鬼。針對這個目的而言,兩人如果將這一隊森林獵人都幹掉的話,絕對會讓他們的上級疑神疑鬼,甚至以為藍羽軍的大部隊已經出現在晴川道的大後方。

    兩人將多餘的戰馬放得遠遠的,然後下了馬,伏著身子靜悄悄的靠近敵人。

    或許是覺得太過遠離前線,所以這隊森林獵人的警惕性不高,他們擅長的火槍甚至還在槍套裡沒有拿出來,只有少數幾個人手中拿著大砍刀,一邊走,一邊無聊的砍著路邊的野芒。

    啪啪啪!

    寒階和亥格魯兩人迅速的開槍。

    遭受到伏擊的森林獵人反應很快,立刻趴在了路上,同時出槍還擊。

    但是在他們出槍還擊的那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裡,已經有好幾個森林獵人死在了伏擊者的槍下。

    哈拉雷森林獵人的反擊的確很快,火槍的子彈不斷的從寒階和亥格魯兩人的藏身處上方掠過。

    寒階和亥格魯立刻撤離,上了戰馬,跑得遠遠的。

    哈拉雷的森林獵人不可謂不英勇,但是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們只有兩條腿,他們只能無奈的看著敵人騎馬遠遁以後留下的塵土飛揚。

    然而,就在他們覺得危險過去,繼續趕路的時候,寒階和亥格魯忽然又捲土重來,一連串的槍聲響起,打死打傷十多個敵人,等到森林獵人反擊的時候,兩人又迅速的遠遁。稍等片刻之後,又從另外的方向發起攻擊,讓敵人防不勝防。

    如此反覆再三,最後一個森林獵人也倒在了寒階的槍下。

    「東?南?西?北?」站在橫七豎八的橫躺著森林獵人的道路上,寒階天真地舉著手指,不知道怎麼分辨方向了。

    「西北。」亥格魯面無表情的說道,驅趕大批的馬群越過道路,消失在西北方的草地裡。

    寒階拍拍自己的腦袋,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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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四章 黎明前的黑暗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

    藍羽軍登陸時的熱帶風暴過去沒幾天,更強烈的熱帶風暴又開始重新肆虐。這次的熱帶風暴來勢更加的兇猛,狂風暴雨在魯達港盡情的展現著自己不可阻擋的威勢。由於風力已經超過了船隻的承受限度,所以聚集在魯達港的藍羽軍海軍戰艦,還有大量的運輸船隻,都已經在風暴之前轉移到尼斯海的深處。空蕩蕩的魯達港碼頭上,只有堆積如山的物資,它們都被厚實的油氈紙覆蓋了起來,用木樁固定在地上。

    魯達港的總督府,雖然在戰爭中沒有受到大的損壞,大量的花崗岩和大理石石材也似乎在表明,這裡不懼怕任何強度的熱帶風暴。但是,謹慎的警衛隊戰士們還是請了當地最有經驗的泥水匠來做徹底的檢查,以防止意外。而在颱風到來的時候,蘇菲瑪韻和薛思綺兩個人都親自值班,位置就在楊夙楓的寢室外面。如果有什麼不對的事情發生,她們倆可以立刻從寢室裡面將楊夙楓架起來,然後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兩人對於楊夙楓的忠心和緊張,卻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尷尬,內心裡都有些怪怪的酸溜溜的感覺。因為就在他們守候的寢室裡面,楊夙楓正在享受袁映珞給他帶來的溫柔和快感,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低聲的呻吟,都毫無保留的傳入門口的薛思綺和蘇菲瑪韻地耳朵裡。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兩人與其說是保護楊夙楓的安全,不如說是保守楊夙楓的秘密,免得他的荒唐行徑又被帝國的某些有心人抓住了小辮子,在報紙上大書特書。

    「荒唐的男人,不要臉地男人,淫蕩無恥的男人……」薛思綺和蘇菲瑪韻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想。同時又將這件事情的所有責任都落在了袁映珞的身上,如果不是這個小狐狸精整天在楊夙楓身邊轉來轉去,她才沒有這樣受寵的機會。一想到已經有那麼多的男人來分享楊夙楓,門口的兩個女人都覺得心情越來越暗淡,她們不敢責怪楊夙楓的荒唐和不知道節制,但是卻可以給袁映珞臉色看。

    蘇菲瑪韻扭頭看了看簾子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兩個雪白的身子絞纏著躺在床上,互相玩弄和挑逗,旁若無人。那個雪白嬌小地身體,自然是準備初受雨露的袁映珞。而那個男人,她們實在熟悉不過的了,就是他將她們兩個變成了真正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楊夙楓在床上坐了起來,張開兩條大腿。將袁映珞的酮體抱在自己地大腿上,讓她仰面躺著,下身緊緊相連。他就這樣坐著,居高臨下的撫摸著她的胸脯,細細的體驗著那種還有點青澀堅硬的快感。讓聳起地女人雙峰在他的手指下變幻著各種的形狀。

    袁映珞雖然長地相當的美麗,但是其實年紀不大,在他身邊的所有女人中。除了娜塔莉以外,年齡最小的就是她了。和別的女人不同,她沒有蘇菲采薇的成熟和嬌艷欲滴,也沒有蘇綾鱈的凜然不可侵犯,也沒有霜月華和芳菲青霜的野性和粗暴。她有的,只是水一般地溫柔。她願意將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完全的毫無保留的獻給身前的男人,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去死。

    當這個幸福的時刻到來,她簡直放下了自己的所有的一切,全心全意地去滿足他,討好他,即使那些只有男人才喜歡的動作讓她本能的感覺到屈辱,但是她依然心甘情願的去做了。她用自己的櫻桃小嘴去滿足他所需要發洩的慾望,用自己靈巧而又笨拙的舌頭帶個他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在自己的口腔裡激動的爆發。那個男人才有的東西在許多女人的眼裡是醜陋的,是罪惡的,但是她卻願意將它當作是最可愛的,用自己的雙手去親撫它,刺激它,讓它盡快的重新奮發起來。

    楊夙楓在袁映珞的胸脯上撫摸了大半會的時間,感覺到自己恢復的差不多了,於是將她的下身牢牢地貼近了自己,熟練的慢慢的將自己陷入女人潔白柔軟的身體裡面,感受著那份熟悉的緊迫的快感。女人的身體深處有點乾澀,那是本能的緊張導致的結果。也是他的前戲做得不夠,他從來不知道怎麼去好好的調動女人的情慾,他已經習慣了以自己的快感為中心的床第交歡。

    他感覺到了自己遇到的障礙,就像之前那些女人的一樣,那是女人一生的守護。他毫不猶豫地加大了力氣,用力的捅了進去,劈開了女人曾經閉塞的身體。隱隱約約有血絲滲了出來,向他證明女人的清白。血絲順著潔白圓潤的臀部往下緩緩地流過,在潔白的絲巾上留下點點殷紅。

    袁映珞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赤裸裸的上身本能的抬起,條件發射的想要阻攔對方的進入,那種清晰地鑽心的撕裂感讓她幾乎要夾緊雙腿,將對方逼出去。但是她的腦海裡,卻又有一個似乎很活躍很興奮的潛意識在告訴她,她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刻,她應該張開雙腿,敞開自己的身體,接納對方的進入。儘管早就做好了準備迎接男人的進入,但是身體被撕開的痛苦還是讓她的秀麗臉龐微微的扭曲起來,她的呼吸,她的呻吟,也陡然的痛苦起來。

    伴隨著對方的進入,袁映珞感覺到在陣陣的裂痛中,又帶有令人說不出的衝擊和漲滿的感覺,她還能感覺到男人帶著喘息在自己身體裡面到處縱橫馳騁。因為他的挺動,床也在輕微的搖晃起來。或許是覺得這樣的體位不太過癮。楊夙楓最後還是老樣子地將袁映珞的身體翻過來,讓她趴在床上,從後面再次進入她的身體。

    這個姿勢讓初驚人道的袁映珞大為痛苦,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的適應過來,她的身體伴隨著他地挺動而起伏,呻吟也變得越來越綿長。越來越曖昧。這種曖昧的呻吟似乎給了男人更大的刺激,他的動作也變得更加的猛烈,袁映珞甚至被他衝擊的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但是她的腦海,卻漸漸的開始冷靜下來了,再也不是剛開始時混沌的一片,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現在自己正在付出什麼。

    從此以後,她就是和蘇菲瑪韻等人平起平坐地時候了。只不過,她乃是屬於鳳采依系統的,而蘇菲瑪韻卻是屬於蘇菲采薇系統。作為掌握著最高機密的情報軍官,袁映珞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雖然這些秘密絕對不會外傳,但是她的內心卻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地想一想。

    隨著楊夙楓身邊地女子越來越多,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不可避免的形成了各種利益的小團體,即使在後宮也不例外。鳳采依和鳳霏霏姐妹是最先心甘情願的投靠楊夙楓地,她們在楊夙楓的心目中佔據有極其重要的位置。在很長地一段時間裡,兩人的位置都是不可動搖的。但是,隨著藍楚燕、蕭紫葑、蘇菲采薇、克麗蘇娜等女人的自願加入或者被迫加入,這種微妙的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雖然每個人都心照不宣,更加不會有人就此表露出任何的不滿。但是事實上,在楊夙楓的後宮之中,三足鼎立的局勢已經悄悄地形成。勢力最大地自然還是鳳采依和鳳霏霏。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又有裁家的三位姐妹結盟,確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們掌握著最強大的軍隊,還有情報系統,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藍羽軍的未來走向。

    蕭紫葑和藍楚燕則形成了另外一股勢力,藍楚燕本來就是一個極有野心的女人。決不甘心屈居於鳳采依之下,為了拓展自己的勢力,她不擇手段。她的眼裡,只有楊夙楓一個人,其他人都是不放在眼裡的。至於蕭紫葑,她的內心世界裡或許根本就容納不了別人比自己的地位還高,甚至她的內心,是否有楊夙楓的位置也未可知,但是她的表面,卻讓楊夙楓夢繞魂牽。儘管她和楊夙楓還沒有事實上的夫妻關係,但是這顯然更加增強了她在楊夙楓心理的位置,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要比得到了東西要珍貴,女人也是如此。

    蘇菲采薇和克麗蘇娜的到來又形成第三股勢力,蘇菲采薇雖然是被楊夙楓侮辱加入的,但是常年的政治鬥爭經驗使得她很快轉換了角色,當她意識到繼續反抗楊夙楓沒有絲毫的好處的時候,她就會改變策略,改為千方百計地討好他。克麗蘇娜顯然也是有野心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反戈一擊,投靠到楊夙楓的懷抱裡了。兩個來自羅尼西亞地區的女人很容易的走到一起,何況她們本來就是有密切的關係,按照當時王國的姻親算起來,蘇菲采薇乃是克麗蘇娜的姑姑。

    至於其他的女人,除了蘇綾鱈那樣完全沒有政治野心,始終對楊夙楓不太理睬的,包括單雅絢和凌青思等人,都和這三方湧動的暗流有或多或少的關係。而芳菲青霜的事情,又讓這三方勢力都有點忌憚,這個女人,已經不小心的喪失了她尊貴的一切,從虛幻中掉入了殘酷的現實生活。她和楊夙楓的關係還在糾纏不清,但是,一旦她也成為了楊夙楓的女人,以她的個性,肯定也是不甘屈人之下的,她勢必要在楊夙楓的後宮之中獨立拉開一面大旗。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局面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導致這一切的原因,沒有別的,都是楊夙楓不知道節制女色的後果。

    袁映珞在心裡暗暗的認為,楊夙楓的確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他從來沒有憐香惜玉的時候,他只會單純的尋找自己的快感,自私的滿足自己,而不管那些給他提供快感的女人的反應。他甚至有時候會將女人當作戰利品一樣的來處理,沒有絲毫地溫存。最先是薛思綺,跟著是霜月華,後來是蘇菲采薇和芳菲青霜,都遭受了這樣的命運。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令人愛恨交加的男人,在主宰著藍羽軍。在主宰著這個世界的命運,也主宰著她們這些女人的命運。無論自己地內心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她們的命運都已經和他密不可分。

    就如現在正在門外輪值的薛思綺,或許她的內心,還對楊夙楓存在極大的仇視甚至敵視,因為畢竟是楊夙楓殺死了她的親生哥哥,還強行的侮辱的奪走了她作為女孩子最寶貴的一切。然而,她卻不得不忠誠老實的承擔起防衛這個惡魔地任務,因為她的家族,她的其他親人。都牢牢地掌握在藍羽軍的手裡,他們也憑借藍羽軍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如果薛思綺有什麼不好地苗頭的話,第一個要對付她的,不是楊夙楓,而是她的家族。為了她的家族和親人。她必須將已經過去地一切不幸全部都掩蓋在內心的深處,並且讓歲月將它徹底的消磨掉。無論過去多麼地不堪回首,但是她現在的命運,已經和楊夙楓密不可分的聯繫在了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楊夙楓很少有大談仁義道德的時候,他更願意相信赤裸裸的利益關係要比友誼和愛心更加的可靠。對於女人,他也沒有太多的羞愧感。即使全帝國的報紙都認為他乃是古往今來最為好色的傢伙,絲毫不顧及女人地尊嚴,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將他人的鄙視放在眼裡。

    其實很多時候,他可以做得更好,做得更加的隱秘,做得更加的讓人抓不到把柄。但是,他卻根本不在乎,面對別人的指責。他也不反駁,只是冷冷的觀察著。一旦有新的女人落入他的手裡,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據為己有。

    又例如蘇菲采薇,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尊貴無比的女王,也被楊夙楓從雲端拉了下去,不但奪走了她的權力,她的國家,甚至連她的身體也被用最屈辱的方式徹底的糟踏了,但是,她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必須抹掉淚水,強作笑顏,為勝利者歡呼喝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女人的身體是可以當作戰利品來看待的,戰敗者往往要付出比生命還要昂貴的代價。

    魯尼利亞的戰爭已經大規模的展開,這一場涉及四個國家和地區的大戰爆發開來,再也沒有停下的餘地。當戰爭結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丹鳳行宮裡面會有多少個房間有了新的主人。據說魯尼利亞王國的王后愛吉麗絲,因為國王蘇萊曼四世喜好男風,對她不假辭色,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曾被玷污的處女;還有鴦笳王國的女王黛蕾爾,到目前為止,也還沒有人取得她的初夜權,連同她的國內對手,大祭司盧克雷蒂婭,也是還保有價值連城的初夜權的女人。

    她們,會不會也被楊夙楓當作戰利品一樣的處理,據為己有?

    楊夙楓喘息著,跟著感覺肆意的挺動。

    他根本不知道身體下的女人腦海裡已經轉過這麼多的念頭,他還以為她是所接觸到的女人中,最溫順,最溫柔的,百依百順,可以心甘情願的滿足自己的一切需要。她的年輕,她的青澀,都讓他覺得有種新鮮的感覺。這種新鮮的感覺甚至讓他想起了娜塔莉,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現在長的怎麼樣了,如果自己現在就要了她,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加新鮮的感覺?

    想到娜塔莉,他又情不自禁的心猿意馬的想到他的師傅幽若紫蘿。那日一見,確實驚為天人,那爵士的容顏和冷酷的臉龐,都讓男人產生強烈的征服感,尤其是他。每次一想到自己被她所下的聖靈丹害得不淺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欲以其人之道還以治其人之身的念頭。娜塔莉已經明白的告訴過他,因為修煉的武功的關係,幽若紫蘿是不可以失身於男人的,否則功力就會大打折扣。他一直在期望著有機會報仇的一天。

    「嗯……」袁映珞明顯的感覺到了男人速度的猛烈,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嚶嚀,隨即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炙熱地熱流進入自己的身體。渾身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燥熱,然後楊夙楓就軟綿綿的趴在她身上喘息著,握著她的胸脯的雙手也鬆開了。

    袁映珞心裡微微有點驚喜,又有點羞澀,自己終於也是名副其實地女人了,而且還是這個大陸最強者的女人。但願他的賜予可以在自己身體內生根發芽。生出一個孩子來,那就更完美了。

    如果這個孩子是男孩……

    袁映珞急忙制止了這些荒唐的念頭,伸出手去,主動的摟抱著楊夙楓的身體,盡情的享受著男人的氣息。在微弱的興奮過後,她也必須接受現實,就是這一次的溫存過後,下一次究竟要等多久,誰也無法預計。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月。甚至有可能是一年。

    薛思綺地腳步聲悄悄地傳來,低聲在床頭邊上說道:「映珞,有情報軍官找你,說是有最機密的情報,必須要你才可以破譯。」

    袁映珞敏感的注意到了。薛思綺沒有像以前那樣叫她「袁映珞」,而是叫成了親熱地「映珞」,這似乎在表示著,她的身份開始在慢慢地得到確認。在過去,自己曾經在秘密檔案裡記錄了楊夙楓和每一個女人的親熱時間。現在看來,這份秘密檔案裡要加上自己地名字了。

    她急匆匆地披上睡衣,下了床。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臉色微微一紅,又慢慢地坐回去床沿邊上,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楊夙楓正好翻過身來,不解的說道:「怎麼了?」

    袁映珞頓時滿臉緋紅。

    薛思綺低聲罵道:「還不是你造孽!你就不能溫柔點啊?想要弄死別人啊!?」

    袁映珞頓時羞愧的恨不得鑽到床底下面去,耳根都紅透了。

    薛思綺甩手出去,將電報拿了過來。

    袁映珞皺著眉頭,將電報破譯出來。眉頭卻皺的更加厲害了。電報地內容很多,而且等級很高,激情過後的袁映珞神色越來越疲憊,薛思綺和蘇菲瑪韻急忙搬來一張書桌,放在床沿邊上,給她使用,又端來本來準備給楊夙楓喝的參茶。袁映珞喝了半杯參茶,臉色才稍稍地好了一點。

    楊夙楓依靠在床頭板上,仔細的看了看電報,感覺到嘴巴有些酸澀,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電報是海軍技術部門的最高負責人唐傑拉德發來的。

    這個曾經差點被楊夙楓殺死的老頭,現在已經成為了藍羽軍海軍新型鋼架戰艦研究項目的負責人,帶領著大量的技術人員,在雄厚的資金支持下,全力進行鋼鐵戰艦地研究和試驗。這個深居簡出的老傢伙,現在已經徹底的從公眾的眼裡消失了,沒日沒夜地造船廠埋頭苦幹。

    在電報裡,唐傑拉德很不樂觀的指出,海軍的驅逐艦研究和試驗出了比較多的問題。

    在八月底,唐傑拉德率領的技術人員成功的製造了第一艘鋼鐵戰艦的試驗艦,並且開始下水試航。試驗艦的數據和建造規格基本上是按照楊夙楓提供的進行的,沒有做出太多的改動。但是,試驗艦製造出來以後,唐傑拉德等人就發覺有點不妥,到下水試航的時候,不妥當的地方就更多了。

    首先就是設計的噸位太大,不利於平衡,根據楊夙楓提供的數據製造出來的試驗艦,下水的時候表現出很不良好的穩定性,雖然不至於沉沒,但是對於戰艦來說,是不能夠接受的。楊夙楓原來提供的數據是排水量三千噸左右,這個排水量對於目前的藍羽軍鋼鐵造船工業來講,起步點太高,過於龐大的船體讓技術人員很難合理的分配各種裝備和倉庫的位置。他們畢竟沒有經驗,而且木製戰列艦的原理和鋼鐵戰列艦的原理是完全不同的,無法借鑒。

    唐傑拉德坦白的指出,楊夙楓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要一步到位,盡快地增大藍羽軍海軍的作戰能力。但是目前藍羽軍造船部門的技術還達不到要求,就以最基本的鋼鐵製造技術而言,排水量三千噸的鋼鐵戰艦需要的龍骨,強度很大,韌性也很大,沃爾多夫領導的鋼鐵研究部門雖然已經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在短期內,他們只能提供滿足排水量一千多噸的鋼鐵戰艦的龍骨。

    經過詳細的研究,唐傑拉德向楊夙楓慎重的提出建議,必須減少鋼鐵戰艦的噸位,使得它更加的緊湊和精幹,船體更加的結實。根據試驗艦的數據,工程師們建議將驅逐艦的噸位減少為原來的一半,也就是一千五百噸左右,船體的寬度縮小三分之一,而船體的長度也縮小了四分之一新設計的鋼鐵戰艦,要比原來的更加纖細,才可以保證二十節時速的需要。

    其次,唐傑拉德還提到,155毫米的艦炮口徑太大了,重達九十多斤的炮彈不利於官兵搬運,必須使用自動裝彈機,但是自動裝彈機的技術還不成熟,楊夙楓對於這個東西瞭解的也不多。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裝備了四座155毫米口徑的炮塔以後,試驗艦的重量也失去了平衡,船體的上半部分太重了,一旦遭遇大風浪,或者急促轉彎的時候,非常容易傾覆。

    工程師們建議使用122毫米的艦炮,雖然只有33毫米的區別,但是122毫米的艦炮炮塔可以減少二分之一的力量,因為它不需要自動裝彈機,也不需要增強型的艦炮炮管。同時,唐傑拉德等人也已經測量過,在面對木製戰列艦的時候,122毫米的艦炮威力和155毫米的艦炮威力相差不大,都可以將木製戰列艦直接的摧毀。當然,在面對地面目標的時候,兩者的威力差距還是很顯著的。

    最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唐傑拉德等人總結了藍羽軍目前的技術和工業製造能力,覺得建造排水量三千噸的鋼鐵戰艦還是存在比較多的困難,如果改為建造排水量一千五百噸左右的,則要順利很多。以目前藍羽軍的主力造船廠的設施設備,只要合理的安排工序,按照楊夙楓提供的那樣,生產標準件,然後統一組裝的辦法,可以大大的提高建造效率。

    楊夙楓放下電報,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蘇菲瑪韻的腳步聲又急促的傳來。

    急報。

    血色高原上面的遊牧民族騎兵出動了。

    楊夙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皺起了眉頭:「小湯山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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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來自北方的狼(1)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總督府。

    熱帶風暴還沒有過去,狂風暴雨還在總督府的外面肆虐,不時地傳來大樹被折斷的聲音,壓垮了附近的所有房屋,還有豆大的雨點敲打在窗戶的啪啪啪聲,讓大廳裡的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大自然的狂暴力量。天空中不時地劃過閃電的光芒,還有陣陣的沉悶的雷聲,隱約還能聽到在外面的值班室,有各個地方的駐紮部隊報告自己營地被大水淹沒的聲音。

    楊夙楓不經意間,還能看到柏袁崇忙得滿頭大汗,在處理因為這次強烈的熱帶風暴而帶來的各種麻煩。他已經剛剛從柏袁崇那裡得知了信息,由於之前對於熱帶風暴的認識不足,防護措施做得不夠,尤其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上下各級指揮官都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沒有對熱帶風暴的破壞力引起的重視,以為部隊上岸了,熱帶風暴就沒有影響了,所以都忽視了防護工作。

    這個忽視導致了嚴重的後果,有三十多名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在睡夢中被滾滾而下的泥石流不幸的淹沒,遺體到現在都沒有搶救出來,另外還有數名戰士因為雷擊或者大樹斷裂等原因不幸的遇難,還有人直接被爆發的山洪衝進了大海。生死不知。粗略統計,這次狂烈地熱帶風暴給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帶來的損失要比一場激烈的大戰還厲害,碼頭上的物資也有不小的損失。

    這個數字讓楊夙楓倍感鬱悶,藍羽軍除了和人鬥,還有和天鬥,想要崛起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神經稍微脆弱一點地話都無法承受。當老天都要和自己作對的時候,的確會令人感覺到不由自主地絕望。如果不是更多的戰士們堅強不屈的眼神,在默默地支撐著藍羽軍的骨架,相信藍羽軍也沒有今天的成就。

    狂風暴雨繼續蹂躪著魯達港,風聲呼嘯著,大雨傾盆,但是在總督府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裡面,卻是寂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牆上的大幅軍事地圖被拉開,年輕地作戰參謀沈翔雲在介紹著整個遊牧民族南下的狀況。由於藍羽軍擴建的速度很快,軍官嚴重不夠。所以楊夙楓身邊的參謀幾乎都是工作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全部到基層連隊去了,沈翔雲也不例外,初來乍到地就幾乎是一個人承擔起了參謀部的基層參謀工作。

    這位年輕人,雖然還不到十八歲。但是已經顯得相當的富有經驗,對於軍事鬥爭有很深刻地瞭解,因為他的哥哥就是海軍陸戰隊的副總指揮沈凌雲。沈翔雲從小就在克萊烏迪馬地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也學到了不少的軍事知識。剛剛從藍羽軍海軍陸戰隊軍官學校畢業的他,被分配到了楊夙楓地身邊。

    但是對於龐大的兵種複雜的藍羽軍,沈翔雲還是第一次接觸。所以顯得非常的謹慎。而且,他也不知道從那裡得知了飛艇的信息,曾經明確的表示,他對那個可以飛在天上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克拉馬奇和羅爾丹是9月8日從圖旦卡蒙出發的,11號到達基迪努王國的廢墟首都桑普多利亞,今天早上到達希納王國地廢墟城市馬利蘭城。根據情報,他們會在馬利蘭城休息一到兩天,然後繼續南下……」沈翔雲用指揮棒指著軍事地圖,一個一個地點的指明給楊夙楓看。

    楊夙楓對於這些地名和地點都非常的陌生。按照他的預計,藍羽軍沒有那麼快和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正面交鋒,所以他也不太上心。而且血色高原上面的地圖幾乎是一片空白,在諾大的血色高原上,只有幾個零零散散的城市名稱,據說是遊牧民族比較多時候會停留一下的地點。至於上面所標注的城市名稱究竟和實地能不能對上號,即使是最有經驗的參謀也不能保證,沈翔雲就更加不敢保證了。

    而在血色高原南部地區,原來的基迪努王國、希納王國、亞述王國三個地區,由於受到遊牧民族綿綿不斷的侵擾和打擊,這三個王國早就不堪重負,國民陸續遷移。這三個王國本來都是唐川帝國的附屬國,一直受到唐川帝國軍隊的保護,遊牧民族之所以只能騷擾卻始終無法滅亡他們,也是因為唐川帝國軍隊的存在。

    在唐川帝國還沒有倒下之前,唐川軍隊的餘威始終還是存在的。但是七年前,美尼斯地區爆發了戰亂,唐川帝國軍隊無暇他顧,瓦拉人趁機南下,一舉滅亡了這三個小國,掠奪了大量的人口和資源,極大的壯大了自己的力量。這三個王國的王室貴族以及他們的後代,至今還流亡在尼洛神京,為了復國而奔波勞碌,不過隨著唐川帝國現在的狀況江河日下,他們的復國夢看來是越來越渺茫了。

    在七年前,西蒙人是血色高原上唯一的主宰,真正的主人,無論是羽真人還是瓦拉人,又或者是其他的民族,都必須看西蒙人的臉色做事,每年都要送上大量的牛羊財富,以換取自己的安全。但是七年以後,瓦拉人已經有資格和西蒙人平起平坐,非但不再向西蒙人進貢,反而開始也像西蒙人一樣,向其他的少數民族徵收牛羊財富,表明自己也是血色高原的主人,甚至趁火打劫渾水摸魚的搶掠西蒙人的財產。

    西蒙人當然不甘示弱,不願意看到自己鄰居的強大,他們數次發出了戰爭的警報,西蒙人的騎射手也經常地搶掠瓦拉人地財產沒。甚至焚燒瓦拉人的村莊,甚至連最具戰鬥力的鐵甲弓騎都出動了。如果不是因為羽真人從中斡旋,血色高原上的兩大巨頭早已經進行大規模的廝殺。

    「媽的!羽真人真是笨蛋,為什麼不讓他們兩個殺起來呢?要是我是羽真人,我就不勸阻,還要全力慫恿他們兩個開打。最好是打得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羽真人才好漁翁得利啊!」楊夙楓喃喃自語地說道。

    沈翔雲神色有點古怪,低聲的說道:「問題是瓦拉人和西蒙人開戰的戰場往往在羽真人生活的地方,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楊夙楓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噢,我忘記了,羽真人乃是夾心餅乾,兩面受罪……唉。他這位置的確不好,夾在兩個強人的中間,兩邊的臉色都要看……難怪他要最先的倒向捕手的光明帝國集團……不過也奇怪了,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捕手勸架的事情……」

    克勞塞維斯微微沉吟著說道:「羽真人地處境不但不好,而且還有隨時亡族的可能。無論是西蒙人。還是瓦拉人,都想奪取羽真人的地盤壯大自己的力量,然後將對方摧毀,從而統一整個血色高原。這是遊牧民族前所未有的壯舉,埃德蒙多和摩沙迪都想成為開創時代地英雄。但是橫亙在他們中間的羽真人成為他們最大的障礙。所以除了戰爭的手段以外,西蒙人和瓦拉人還積極參與挑動羽真人內部權貴鬥爭,在羽真人內部發展自己的支持者。在血色高原上。沒有哪個民族會像羽真人一樣政權更替頻繁,幫派林立地……」

    雲千尋笑了笑說道:「不過夾在中間的羽真人領袖,西拉木倫,恐怕就有點……嘿嘿,如坐針氈啊!」

    楊夙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藍楚燕,她也是羽真人貴族,但是最後卻被辟流亡海外,還有那日在尼洛神京所遭遇的神箭手鷹丹,也都是羽真人貴族。不知道她(他)們是不是也是因為西蒙人和瓦拉人互相爭鬥地原因才變成這樣的,要是有這樣原因的話,以後讓藍楚燕去對付西蒙人和瓦拉人倒是很好的選擇,估計到時候血色高原真的是名符其實的血色高原了。

    「率領瓦拉人南下的,乃是瓦拉人的兩個青年大將軍,一個叫克拉馬奇,一個叫羅爾丹。克拉馬奇是瓦拉人大汗摩沙迪的親侄子,而羅爾丹則是瓦拉人這幾年在戰爭中崛起地後起之秀……」沈翔雲繼續介紹著有關瓦拉人南下的情況。

    遊牧民族騎兵大舉南下的情報最先是蕭紫葑發來的,但是當時並沒有引起鳳霏霏的重視,因為藍羽軍設置在北方的情報機構沒有發現瓦拉人有任何出動的跡象。但是當這次瓦拉人有動作以後,鳳霏霏立刻將之前的情報找了出來,一核對,發現情勢嚴重,立刻報告了楊夙楓。

    楊夙楓不知道蕭紫葑現在到底在哪裡,又正在做什麼。蕭紫葑這次到血色高原上面去,完全是她個人的自主行為,出發前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到血色高原去,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楊夙楓也絲毫不知。而且,蕭紫葑這次到血色高原上去,乃是變換了身份的,她隱瞞了蕭紫葑的名字,並且用上了江湖中人比較喜歡用的化妝技術,悄悄地一個人潛入了危機四伏的血色高原。

    根據蕭紫葑當時的情報,她稱從某個掌握實權的瓦拉人貴族那裡得到消息,瓦拉人的狼牙騎兵將會大舉南下掠奪,而且掠奪的目標將會越過了基迪努王國、希納王國、亞述王國原來的國土,對美尼斯地區的腹地來一次前所未有的洗掠。當時瓦拉人還沒有決定出兵的日期,但是蕭紫葑推測肯定是在冬天的大雪來臨之前。

    這幾年來,瓦拉人一直都處在和血色高原的同伴明爭暗鬥的境況,儲存的物資消耗的極快,而且沒有大的物資補充,他們必須在大雪來臨之前儲備足夠的物資。

    如果不是來自蕭紫葑的提醒,也許這一次瓦拉人的騎兵南下,在旁人看來,這只不過是遊牧民族騎兵的一次普通的南下洗掠罷了。在以往,在每次地冬季來臨之前。遊牧民族騎兵都會尋找機會南下洗掠,掠奪大量的物資儲備起來,準備過冬。這一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兵力稍微雄厚一點罷了。在以往,遊牧民族一般出動一兩萬人左右,唯獨這一次出動了將近四萬人。

    來自鳳霏霏主持的情報機關的信息當然要更加的準確。更加地全面。

    藍羽軍的情報機關雖然沒有能夠在北方血色高原上安插太多的情報力量,但是還是悄悄地派遣了數個情報小組,以虞嫚嬡的東海堂貿易商團作為掩護,攜帶電台進入已經滅亡了的基迪努王國等三個小國境內,專心偵測遊牧民族的動作。他們在那裡潛伏下來,化裝成為當地的居民或者商店老闆,專心聆聽遊牧民族的動靜,從形形色色的過往行人那裡暗中打探瓦拉人西蒙人的活動。

    鳳霏霏選擇了這塊地方,不是沒有道理地,除非是捕手的光明帝國指揮遊牧民族從西北方發動攻擊。否則遊牧民族從血色高原直接南下,必須經過希納王國。希納王國原來控制的地方,尤其是馬利蘭城附近,乃是遊牧民族南下的必經之路,在藍羽軍遠期的作戰目標裡。這裡也是藍羽軍地必控之地,馬利蘭城就是第一個要控制的地區。

    根據情報機關提供的消息,南下的瓦拉人大軍已經全面進入了希納王國的境內,現在正在馬利蘭城稍微休息。在過去地幾十年時時間裡,遊牧民族經常的南下。很多時候都是選擇在馬利蘭城進行短暫的休息,然後就一路狂奔地殺向目標的,這次也不例外。根據預計。他們有可能在馬利蘭城停留一到兩天的時間,讓狼牙騎士們稍作休息,然後將會燃起巨大的戰火。

    和以往不同的,這次他們燃燒戰火的目標,乃是美尼斯地區腹地的紫川道。

    沈翔雲用指揮棒在軍事地圖上比劃著馬利蘭城到小湯山要塞的距離。

    從地圖上的距離來衡量,瓦拉人可能還有三到四天地時間就會到達小湯山要塞。如果摩尼教在他們行軍的途中提供援助的話,瓦拉人前進的腳步可能會更快。以最快的速度考慮,瓦拉人有可能在後天的中午就到達小湯山要塞,和藍羽軍發生激烈的碰撞。

    這次出動的瓦拉人騎兵。包括六個萬人隊,其中有些萬人隊不滿編,總兵力大約在三萬六千人左右,這只是狼牙騎兵的人數,其所攜帶的馬匹大約超過了八萬,基本上是每個人兩匹馬,甚至有的人擁有三匹。多餘的馬匹在南下的時候是替換腳力用的,在回去的時候則是裝載物資用的。從馬匹的數量來看,瓦拉人這次是打算滿載而歸了。

    當然,三萬六千人這個數字不是很準確的,因為遊牧民族騎兵的編制自由性很大,萬人隊也不是正規的編制,它所擁有的人數也是隨時根據實際情況變化的。就總兵力而言,瓦拉人這次南下的人數的確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次掠奪式的南下,差不多可以跟上當初滅亡基迪努等三國時的兵力。在幾年前,瓦拉人滅亡基迪努王國的時候,也只是出動了五萬人左右。

    「他們看來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雲千尋的臉色很深沉,但是說話依然是溫吞吞的。

    「摩尼教很會做事。」克勞塞維斯冷冷的說道。

    因為身體的原因,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都是剛剛才到來魯達港的,在熱帶風暴到來之前的一剎那,他們倆的輪椅才從戰艦被搬運到港口碼頭上。也正是因為他倆的到來,楊夙楓才有心思有時間去採摘袁映珞這朵小花。但是沒想到,這邊剛剛享受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麻煩跟著就來了。

    楊夙楓的內心很惱怒惱怒摩尼教那幫傢伙,為了對付自己,他們真的是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芳菲青霜多次暗殺自己未遂,現在又弄出來一個借刀殺人的計策,也不知道泉修泓的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到時候瓦拉人上演一出借道伐虢的好戲,半路上轉頭攻擊摩尼教的腹地,他連哭的眼淚都沒有。

    「捕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忽然雲千尋問了一個奇怪地問題。

    表面上看起來。瓦拉人這次南下和光明帝國的首腦捕手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細細的斟酌起來,卻似乎又蘊涵了無數的深層次的問題,非常值得去尋味,去探究。

    克勞塞維斯沉默思索。

    沈翔雲也陷入了深思。

    楊夙楓沒有太多地時間去思索捕手在這件事情裡的角色,他必須迅速的作出判斷。現在每一分鐘的時間都是很重要的。他把袁映珞叫來,稍作思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連續發出了多道的指令,下令美尼斯地區大都督府做出反應,調遣兵力增援小湯山要塞。

    對於小湯山要塞,楊夙楓還是很有信心的。

    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他,不會不知道遊牧民族在冷兵器時代的可怕,蒙古鐵騎和滿洲八旗,那都是橫掃天下地遊牧民族。他們的騎兵機動性和戰鬥力都是無可比擬的,可謂是聞風披靡。現在的美尼斯地區就好像是古時候的中原大地,想要和敵人硬抗是不行地,中原沒有那麼多的馬匹,也沒有那麼嫻熟的騎兵戰鬥技能。

    但是。中原大地也有一個絕招對付遊牧民族騎兵,那就是要塞堅城。

    無論是宋朝的襄陽還是明朝的寧遠城,都在對付遊牧民族騎兵地戰鬥中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所以,楊夙楓在開始的時候就決心要將小湯山要塞變成美尼斯地區地襄陽。

    經過一年多時間的建設,小湯山要塞的規模和堅固程度都不在冬日要塞之下。它的地勢更加的複雜險要,藍羽軍的各種輕重火器都可以充分的發揮威力。小湯山守備營雖然屬於人民警衛隊的編制,但事實上卻是完整的野戰部隊整建制轉過去地。這個守備營有超過一半的成員都是有經驗的老兵。

    小湯山守備營的武器裝備也非常齊全,100毫米口徑的榴彈炮和馬克沁重機槍數量很多,火力是很猛的。同時,由於靠近加拉塔沙雷的軍工廠,運輸方便,所以儲備的彈藥也特別多,例如每門100毫米榴彈炮的炮彈就達到了六百多發。楊夙楓深切知道藍羽軍遲早要和遊牧民族發生激烈的碰撞,所以一直都在悄悄地做準備,只是瓦拉人這次來的這麼快。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這下子就看莎車的了。」雲千尋的聲音裡充滿了期望的色彩。

    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營長煞車,也是個頗有點名氣的人物。他本來是烏曼勒斯手下的軍官,帶得一手好兵,後來烏曼勒斯戰死,他在雲千尋的感化下,主動率領殘餘的官兵投降了藍羽軍,並且在後來的訓練和戰鬥中都表現出過人的膽色,於是冒著被安全部門警告的危險,楊夙楓將他安排在了小湯山要塞。

    這次瓦拉人來的突然,而且藍羽軍的主力都在晴川道戰場,想要大規模的轉用兵力是很困難的事情,而且也不能因為瓦拉人的南下而一下子打亂晴川道的計劃,如果那樣做了,就會引起連串的連鎖反應。所以,藍羽軍能夠增援小湯山要塞的正規軍力量不會很多,骨幹的防守力量還是依靠莎車的守備營。

    當然,必要的援助還是必須的。

    出於對歷史的瞭解,楊夙楓向來知道遊牧民族是很不好對付的,即使有堅固的要塞,他們也會想出各種辦法來突入內地,所以十分的小心謹慎。雖然紫川道地區已經基本平定,零零星星的匪患也已經絕跡,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是他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紫川道總督王彥章,是楊夙楓親自挑選的。他是文武雙全的人物。在目前的各道總督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既擔任過軍職又擔任政職的人物。雖然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在唐川帝國內地擔任官員的時候,曾經承擔過向前線輸送物資和人員的工作,對這個流程非常的熟悉。

    「告訴王彥章,要以最快的速度向小湯山要塞調集人員和物資。南邊的物資可以通過鐵路運到加拉塔沙雷,然後轉運。至於預備役人員,則由扶風府和丹鳳府抽調。」楊夙楓明確地發出指示。

    扶風府和丹鳳府的人民警衛隊的軍官都是那些來自帝國火烈鳥師團的獨臂炮手。因為藍羽軍編制的急促擴大,有經驗的軍官嚴重不足,這些獨臂炮手中地部分傑出人員也被抽調出來擔任軍官。在他們的帶領下,主要是在他們的頑強戰鬥精神的鼓舞下,扶風府和丹鳳府的人民警衛隊人員素質和戰鬥技能都令人滿意,只要換上正規軍的武器。還是很有戰鬥力的。

    這裡還有個值得欣慰的地方,就是加拉塔沙雷的存在。這個原來整個帝國都有名的礦產地,現在已經變成了藍羽軍最大地軍事武器生產基地,各種各樣的礦石和資源被直接的加工成武器裝備和彈藥。大量的藍羽軍軍用武器裝備和彈藥,還有鋼鐵,都是在這裡生產的,而它距離小湯山要塞,只有一天地運輸路程。

    扶風府隨即也進入戰備狀態,以防止遊牧民族騎兵最拿手的迂迴包抄。不過楊夙楓不相信遊牧民族騎兵真的敢越過小湯山要塞包抄扶風府。要是他們真的那樣做,他就要改變策略。下令藍楚燕揮軍北上,將這批遊牧民族騎兵全部的吃掉,讓他們有來無回。

    一切安排妥當,楊夙楓才有時間參與有關捕手地討論。

    楊夙楓皺眉說道:「我只知道瓦拉人這次南下,和摩尼教肯定有關係。但是捕手……」

    克勞塞維斯淡淡的說道:「在過去,瓦拉人和西蒙人都是光明帝國的中堅力量,他們地首領埃德蒙多和摩沙迪,雖然看不起捕手的所作所為,但是為了他們各自的利益……表面上,他們還是遵循捕手的號令的。但是這次瓦拉人南下,顯然沒有任何的先兆。我們安排在光明帝國的情報人員也沒有絲毫的反饋信息,相信捕手本人可能事前也不知道。這在我看來,可能是意味著捕手已經逐漸的失去對他們地約束力。」

    雲千尋點點頭,表示贊同,慢吞吞的說道:「這是很有可能的,畢竟瓦拉人始終會認識到,在捕手的手底下過日子,總是在美尼斯地區北部打圈圈,整天和摩尼教磨蹭。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是獲得的卻不多。他們開始的時候還將希望寄托於捕手身上,但是現在,也許他們發現,拋開捕手單獨干,可能獲取的利益更大。當然,他們所要承受的壓力也會變大,西蒙人不會坐視他們壯大不管。」

    克勞塞維斯陰陰笑著說道:「但是現在西蒙人也是鞭長莫及啊!在沒有搞定羽真人之前,想要和瓦拉人開戰是不可能的。」

    楊夙楓不經意的點點頭,贊同兩個老傢伙的分析。

    事實的確如此。本來以瓦拉人的力量,就不需要參與捕手的光明帝國集團,他們參加光明帝國,目的只是要牽制西蒙人。瓦拉人處在血色高原的最東端,擁有地理上的優勢。如果他們一路南下的話,的確可以掠奪更多的人口和資源,就像他們當初滅亡基迪努王國、希納王國、亞述王國那樣,可以掠奪大量的人口和資源,從而極快的壯大自己。

    然而,自從加入了捕手的光明帝國以後,瓦拉人就很少機會南下了,因為他們幾乎天天都要和西蒙人、羽真人等人磨嘴扯皮,雙方多次產生了衝突,內耗嚴重的削弱了他們的力量,而捕手每次倡導的進攻摩尼教的計劃,也總是勝利開始,失敗告終,交鋒的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雲千尋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忽然覺得捕手越來越有趣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楊夙楓愕然的說道:「捕手要做什麼?他不是要做光明帝國的皇帝嗎?」

    克勞塞維斯淡淡的說道:「事情不會如此的簡單,或許有太多的事情我們還沒有看清楚。」

    雲千尋居然有點惋惜的說道:「除了捕手之外,泉修泓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啊!這麼冒險的行為他都敢做,大概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了。捕手和他,也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了。只可惜他所處的位置也不太好,四面強敵環伺,虎視眈眈,空有一身智慧卻無法發揮。結果白白便宜了我們……嘿嘿,有意思……」

    楊夙楓皺皺眉頭,不明白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不過對於摩尼教在此次瓦拉人南下地行中所扮演的角色,楊夙楓還是很清楚地。

    以捕手和摩尼教的緊張關係,摩尼教不可能會給遊牧民族讓步的,既然這次摩尼教肯冒險讓路。讓瓦拉人直接攻擊藍羽軍,自然意味著摩尼教已經和瓦拉人在私底下達成了協議,這個協議有可能已經架空了捕手。摩沙迪和泉修泓直接的勾結在一起,究竟會對未來的伊雲大陸北部局勢產生什麼樣地影響,現在還說不準。

    克勞塞維斯忽然又說道:「這件事情,和傅青葉會不會有關係呢?」

    雲千尋這次倒是顯得相當的果斷,不假思索的說道:「肯定有關係。」

    克勞塞維斯點點頭說道:「那看來瓦拉人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楊夙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傅青葉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乃是唐川帝國有名的國學大師,據說在易經和鬼谷子計謀方面具有獨特的見解,但是他為人非常驕傲。眼高於頂,脾氣也很臭,和其他的學者只要站到一起,立刻就會引發矛盾,而且他受不得任何的不同見解。一旦有人反駁他地觀點,他就會陷入歇斯底里的反擊,甚至惡言相向。

    他的這些怪僻行為自然不容於唐川帝國社會,所以在戰亂之前他就被流放美尼斯地區。在美尼斯地區的戰亂爆發以後,他就失去了蹤影。直到最近才有人知道他已經隱姓埋名的投靠到了瓦拉人那裡,還成為了瓦拉人領袖摩沙迪地秘密軍師。唐川帝國高層有很多人懷疑,基迪努王國等三個小國的滅亡。和傅青葉有很大的關係,甚至有謠言直言不諱的指出,就是傅青葉慫恿和指導瓦拉人滅亡了這三個小國,至於目的,就是為了向流放他地唐川帝國朝廷示威。

    「楓,北面的收縮動作不能太大,否則容易引起反藍羽軍聯盟的懷疑。」克勞塞維斯輕輕地提醒了一句,剛才楊夙楓一連串的指令他們自然聽到了。雖然涉及晴川道地區軍隊的指令不多,但是無論是他們。還是楊夙楓本人,都不願意瓦拉人的南下行動影響到藍羽軍的整個颱風行動戰略。

    藍羽軍更加願意將其當作是一段插曲處理。

    楊夙楓點點頭,謹慎的說道:「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我只是讓藍楚燕注意一下。我覺得摩尼教應該也坐不住了,他們有可能攻擊我們的側翼,我需要提醒她履行好自己的責任,不要太靠前了。」

    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都點了點頭。

    在他們看來,藍楚燕是一個很有特點地女將,陰沉狠毒,狡猾善變,行動令對手難以琢磨,的確是難得的軍隊指揮官,無人能及,但是她唯一的缺點,也是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喜歡爭名奪利,喜歡出風頭,乃至急功近利,不切實際,常常為了搶奪功勞或者出風頭而不顧藍羽軍的全盤計劃,甚至違抗軍令也在所不惜。

    無論和瓦拉人的戰況如何,晴川道大戰已經變得更加的複雜了。藍羽軍需要更加的小心,更加通盤考慮,不允許個人為了出風頭而破壞整個戰略的行為。本來按照計劃,藍楚燕所部的藍羽軍陸軍103師,主要的職責乃是維護整個藍羽軍的北方安全,而不是主動進攻。但是現在,這個安排似乎有些變味了。

    現在藍楚燕所率領的藍羽軍陸軍103師,前鋒部隊已經前進到了晴川道的腹地,還繼續向東前進。藍楚燕美其名曰控制晴川道的北方,更好的維護南部戰線的安全,但是在座的都心如明鏡,她說得雖然比唱的還好聽,但是她的真正目的,卻是無法掩蓋的,不過是要想搶在鳳采依和克麗蘇娜的面前,第一個進入哈拉雷或者鴦笳王國罷了。

    「一字不改的告訴她,履行好自己的責任,要是小湯山要塞丟了,她就給我回家去乖乖的帶孩子去。」楊夙楓當然知道藍楚燕的這個性格,所以口授電令的時候明顯的加重了語氣。

    袁映珞吐了一下舌頭,急忙去了。

    很快的,袁映珞回來報告,說是藍楚燕不等楊夙楓下令,就已經下令103師的精銳,素有飛毛腿之稱的史力威團停止了進攻,轉而進入援助小湯山要塞的準備。這個團才剛剛佔領了廣寧府不久,休息時間還不到兩天,又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重新踏上了征程。

    楊夙楓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藍楚燕總算聽話了,但是隨即又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這次藍楚燕怎麼這麼積極配合了呢?難道她真的擔心自己會讓她回家去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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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六章 來自北方的狼(2)



    希納王國,馬利蘭城,廢墟城市。

    在尼斯海附近的魯達港狂風暴雨肆虐的時候,在北方的馬利蘭城,卻是艷陽高照,風沙瀰漫。曾經的希納王國的最古老最繁華的城市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片的廢墟,被摧毀會被焚燒的痕跡儘管已經過去了多年,經歷了風吹雨打,風沙覆蓋,依然歷歷可見。由於過度的乾旱,甚至連死人的屍體都很難腐爛,時不時地還可以看見那些被砍斷的骷髏頭。閃動著刺眼的陽光的天空中,還有大群大群的禿鷹在盤旋,尋找著可以攻擊的獵物。

    南下的瓦拉人就駐紮在馬利蘭城,在這裡稍作休息,整頓隊伍,安排作戰計劃。一些無所事事的瓦拉人騎兵跳下馬來,在馬利蘭城那些被風沙不知道覆蓋了多少次的街道上來回的遊蕩,但是迎接他們的,只有空曠殘敗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風沙裡埋藏著的死人骷髏,僅有的幾戶人家都是關門閉戶的,但是瓦拉人騎兵並沒有去洗掠他們,因為他們都接到了來自上司的嚴格命令,絕對不允許再在馬利蘭城搶掠,否則軍法從事。

    在風沙瀰漫的廢墟裡,偶爾會出現一兩家的人家,或者是一兩家破敗的商店,表示這裡還存在著生機。他們的存在,乃是瓦拉人高層領導經過複雜的爭論之後的結果。幾年前,瓦拉人滅亡了基迪努等三個小國。大肆地屠殺搶掠,將馬利蘭城所有的人口都強迫遷移到了血色高原上,供自己驅使。三國原來各國的人口都超過了一百萬,創造了大量的財富,瓦拉人的確獲取了前所未有的利益,極大地增強了自己的實力。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了原來三國地區的一片空白,以後瓦拉人南下的時候,就要經過幾百公里的無人區,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三國地區有迅速的荒蕪化的跡象,正在逐漸的向血色高原蔓延。於是,經過反覆的討論,瓦拉人決定有計劃地又將部分人口放回去三國地區,以維持三國地區不會變成真正的廢墟。同時。他們也希望,三國地區的財富可以像割韭菜一樣,割完了還可以再長,無窮無盡。

    「***!連喝口水的地方都沒有!三四萬人就那麼幾口井,還要加上馬匹。排隊也得喝到明年啊!」在瓦拉人地中軍大帳裡,這次南下大軍的副統帥,瓦拉大將軍之一的羅爾丹粗魯的吼叫著。他本來就是一個長相猙獰的大漢,身材魁梧,四肢孔武有力。據說可以雙手將敵人活活地撕成兩半,他所有露出在衣服外面的軀幹,都是毛茸茸的。因此也有人背後稱他做長毛鬼。

    穩坐主位地克拉馬奇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頭髮總是梳理得整整齊齊,黝黑閃亮,身上的衣服也總是乾乾淨淨的,喜怒不行於色,說話溫柔有禮,給人一種很有修養的感覺。無論長相還是身材,克拉馬奇在瓦拉人中都是出眾的。今年還不到三十歲的他向來勤奮好學,喜歡讀書認字,講究禮貌禮儀,舉止大方得體,不像絕大多數的瓦拉人,例如羅爾丹那樣,總是以粗暴無禮自居。

    「真應該將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全部活埋地沙土裡。」羅爾丹繼續嚷嚷。

    克拉馬奇不動聲色的端起一碗牛奶,冷冷的說道:「人都殺了,誰來看護那最後的幾口井?」

    羅爾丹粗暴的說道:「以後我們就不要在馬利蘭城停留了!」

    克拉馬奇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淡淡的說道:「那你覺得我們在哪裡停留比較合適呢?」

    羅爾丹粗大的脖子喘著大氣,牛眼般碩大的眼珠子滾了滾,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卻說不出來。

    他不是笨蛋,他不會說出不顧實際的話,否則沒有任何背景的他絕對做不到大將軍的位置。儘管他的舉止行為都非常的無禮,性格殘忍而粗暴,但是總體而言,他還是瓦拉人這些年來表現比較突出的將領,表面粗魯無比,那是假象,事實上,他的內心精明的很。即使就瓦拉人而言,光靠勇氣和力量就可以打勝仗的年代也早就過去了。

    瓦拉人每次南下都在馬利蘭城休息,這已經成為不成文的慣例。並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而是因為這裡的地理位置決定的。瓦拉人的戰馬剛好到達這裡就是最需要休息的時候,無論是人還是戰馬,也剛好需要在這裡補充水分。美尼斯北部地區向來缺乏水源,馬利蘭城即使只有幾口井水,也是相當的珍貴的。

    羅爾丹當然不會因為自己不喜歡這裡就要更改地區,何況,即使是別的什麼地方,又能夠比馬利蘭城好多少呢?除了馬利蘭城之外,附近的城市,例如賽特,例如沙魯金,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廢墟。如果真要追究究竟是誰早就了這種後果的歷史責任的話,瓦拉人也只能獨自說倒霉。當初正是因為瓦拉人殺得太凶狠,實行徹底的三光政策,造就了太多的無人區,使得自己也沒有選擇了。

    看到羅爾丹沒有說話,克拉馬奇喝完牛奶,才沉靜的說道:「傳令下去,派人用大羊皮口袋裝水,回去自己分配,不得在水井旁邊喝水。違令的,當場五馬分屍處理。」

    傳令兵答應著去了。

    羅爾丹明白自己生氣也不是辦法,也就不生氣了。因為覺得實在炎熱,他將身上的羊皮袍子都解開扣子,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胸膛上還有一隻正在呼嘯地狼頭刺青,十分的猙獰。他盯著克拉馬奇,狐疑不安的說道:「摩尼教的使者怎麼還不來?他們是不是在耍我們?」

    克拉馬奇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你覺得他們有耍我們的資本嗎?」

    羅爾丹煩惱地搖搖頭說道:「泉修泓太狡猾了,每次我們都佔不到便宜,相反的還死了不少人。不過他們也死了不少,而且他們只有虎川道一個地區,人口資源總是有限的,我看現在摩尼教雖然表面上還是如此的風光,但是骨子裡,應該消耗的差不多了。」

    看見克拉馬奇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羅爾丹繼續毫不顧忌的嚷嚷著說道:「我們以前就是笨蛋,為什麼要給捕手賣命呢?他給了我們什麼?他總是讓我們血色高原的兄弟民族自相殘殺……哦,西蒙人不是我們的兄弟……咱們瓦拉人就是要單獨的幹!比如這次,咱們就在摩尼教地城外了。只需要半天的時間,我們就可以殺入摩尼教的腹地,給他來個天翻地覆。那個什麼芳菲青霜不是一等一的美人嗎?咱們不如乾脆將她搶回去給大汗作妃子算了……」

    克拉馬奇淡淡地靠在椅子上,斜眼冷冷的看著唾沫橫飛地羅爾丹,眉頭悄悄地皺了起來毫無疑問的。羅爾丹絕對是一個精明的人,很懂得算計別人,還很懂得偽裝。他總是將自己精明的一面,掩藏在自己故意暴露出來的粗魯和放肆方面,以減輕別人對他地注意力。這次摩沙迪派遣羅爾丹跟隨自己出征。就是要讓自己對他作進一步的瞭解,看看他是否可以繼續使用。摩沙迪也有一些政敵,如果羅爾丹投靠這些政敵的話。自己就要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了他。不能為自己所用地人,越是出色的,越是要盡快的幹掉,這是政治鬥爭的基本法則,摩沙迪深明此道。

    腦海裡飛快地轉過一連串的思想,但是克拉馬奇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一直等到羅爾丹說完了,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但是我們這次的作戰目標,不是摩尼教。而是藍羽軍。這是大汗親口跟我們兩個人說地,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羅爾丹大咧咧的說道:「我當然不會忘記,我們的目標乃是紫川道地區。不過如果咱們順手牽羊的解決了摩尼教,還把芳菲青霜也捎帶上的話,相信大汗也會覺得很高興的……」

    克拉馬奇這次就不太客氣了,冷冷的說道:「萬一我們解決不了呢?」

    羅爾丹嚥了嚥口水,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克拉馬奇臉色陰沉下來,冷冷的說道:「我們至少說了二十次要解決摩尼教了,也至少有十次採取過實際的行動,但是,最後我們解決了摩尼教了嗎?沒有!不要跟我說這都是捕手的責任!作戰計劃和行動步驟完全是我們自己制定的,但是我們最後還是無法達到目的。摩尼教有多大的能耐,你和我都很清楚。摩尼教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難道我們的處境就會好的很多嗎?」

    羅爾丹不服氣的說道:「那是以前……再說了,現在我們有的是機會,我們距離摩尼教不到兩百公里,我們的騎兵只需要一個衝鋒,就可以殺入他們的腹地。」

    克拉馬奇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忽然揮揮手,讓營帳裡面的人都全部出去,沉吟片刻,凌厲的眼神深沉的盯著羅爾丹,緩緩的說道:「羅爾丹,你比我大,按輩份,我要叫你做大哥。但是,老實說,我覺得你這個大哥不夠爽快,不夠光明磊落。我們瓦拉人各個都是漢子,你又何必將自己掩藏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所以請你不要用一些弱智的問題來玷污我的智慧。我們從摩尼教的地頭上經過,你以為別人會在旁邊看熱鬧,還揮舞著小紅旗歡迎你?錯!你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摩尼教最起碼有四個巡遊隊做好了一切戰鬥準備,一旦我們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們立刻就會動手!你還以為我們可以偷襲他們?」

    他忽然站起來,一腳踏到茶几上,居高臨下的盯著羅爾丹,厲聲吼叫起來:「所以。你別他媽地別給我裝傻了!免得讓老子鄙視你!」

    羅爾丹似乎無動於衷的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從來不說髒話的嗎?」

    克拉馬奇似乎瞬間恢復了正常,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到外面去跟別人說老子對你發火了,你看會不會有人相信你?」

    羅爾丹冷冷的說道:「他們只會說是我對你發火。」

    克拉馬奇淡淡地說道:「這就對了。」

    羅爾丹緩緩地坐了下來,慢慢的說道:「也好。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也免得大家都辛苦。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現在沒有外人,有什麼話可以坦白講?是不是大汗有什麼話要你轉達給我地?」

    克拉馬奇冷冷的說道:「大汗沒有那麼關心你!我們要說的乃是現在的情況。坦白說,這次南下,我不像你那樣樂觀,如果你的內心裡真的覺得樂觀的話。」

    羅爾丹又粗又黑的眉頭擰起來,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害怕什麼呢?我感覺不到有什麼害怕的,藍羽軍地情況,我們不是從梅思海那裡瞭解到了嗎?我們瞭解的相當的詳細了。藍羽軍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你還擔心他們是蕭摩訶的時代?那是絕對不可能了。再說了。咱們現在和五十年前也不同樣了,就算是蕭摩訶復生,咱們也不怕他。」

    克拉馬奇沉重地搖搖頭說道:「梅思海的話,我只相信三分之一。只有傻瓜才會完全的相信他的胡言亂語,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早就應該一刀剁死了拿去餵狗,這樣地人活著簡直就是浪費上天賜予的食物。要是藍羽軍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地話,他老子為什麼還會死在楊夙楓的手中?你想想,他老子可是擁有整整一萬多唐川正規軍的人物,最後卻被楊夙楓打得流花落水。一敗塗地,這是什麼原因?」

    羅爾丹漠然地說道:「那是他自己不小心,也有可能是楊夙楓運氣太好了。」

    克拉馬奇冷冷的說道:「戰爭從來不相信運氣。」

    羅爾沒有說話。

    克拉馬奇換了一種懷疑的語氣。淡淡地說道:「至於楊夙楓,雖然全世界的人都將他說成是一個流氓無賴,唐川帝國的報紙,還有瑪莎國的報紙,都將他描繪的一無是處,好像他從出生地時候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魔,燒殺擄掠,綁架強姦。無所不做。說老實話,對於他的人品,我也相當的鄙視,但是,即使我們再怎樣的鄙視他的人品,我們也必須看到他的才華。他的名聲是如此的臭,但是他指揮下的軍隊卻節節勝利,風頭不可一世,現在甚至對魯尼利亞王國動手了。魯尼狂戰士的名頭,我們倆都知道,沒有點斤兩的人,敢去主動地招惹他們嗎?」

    羅爾丹不以為然說道:「那也不見得,也許是他太高估了自己,拿雞蛋去碰石頭罷了。」

    克拉馬奇搖搖頭,神色凝重的說道:「在唐川帝國的歷史上,每個時期都會有些特別傑出的人才,例如五十年前的唐浪,三十年前的岳神州,都是不出世的人才。就算是蕭摩訶,當初也是令我們聞風喪膽的對象……」

    羅爾丹啞然失笑的說道:「難道你覺得楊夙楓會是岳神州之類的人物?那你也未免太……」

    他不由自主地撓了撓腦袋,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克拉馬奇沉靜的說道:「我並不覺得我是在杞人憂天。」

    羅爾丹收斂了笑容,神情也肅穆起來,正色說道:「克拉,你首先要明白,我們不是和藍羽軍長久的作戰,只是一次偷襲。一次打了就跑的偷襲,這是我們的拿手好戲,我們可以做得盡善盡美的。我不知道藍羽軍確實的戰鬥力如何,或許,它的戰鬥力的確不錯,但是,你和我都知道,現在藍羽軍的主力並不在我們偷襲的地區,紫川道地區根本沒有藍羽軍的正規軍駐紮。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滿載而歸。至於藍羽軍的報復,我認為暫時還不用考慮。你覺得會有人能夠深入到血色高原來追擊我們嗎?要是他們真地來了。我們就……」

    頓了頓,似乎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他又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了。

    克拉馬奇皺眉說道:「我想當初魯尼人可能也像你這麼想的。」

    羅爾丹大幅度的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道:「克拉,你過於小心謹慎了。戰鬥,是需要勇氣的。我看魯尼狂戰士已經過時了。他們地戰鬥力,最多和我們的狼牙騎兵差不多,不過比咱們的鬼面獠牙差遠了。他們就算再英勇,也只是兩條腿的步兵,可是咱們是有四條腿的。藍羽軍也不是西蒙人的鐵甲弓騎,我們不需要那麼擔心吧。難道你對我們的狼牙騎兵和鬼面獠牙騎兵沒有信心?如果是這樣的話……」

    克拉馬奇深沉的說道:「我當然有信心。」

    他的確有信心。

    狼牙騎兵和鬼面獠牙騎兵都是瓦拉人地驕傲。

    由於歷史的原因,瓦拉人最喜歡用的戰鬥武器就是粗大的狼牙棒。這種粗重的狼牙棒殺傷力極大,在戰鬥中常常可以連對方地人和馬一起砸得趴在地上。瓦拉人養育的瓦拉馬,是古老的大宛馬的變種,個頭高大。體格粗壯,負重很大,無論是長途行軍還是短途衝刺,都是一等一的,尤其是短途衝刺時地爆發力。在血色高原的馬匹之中絕對是榜首。

    狼牙騎兵就是依靠瓦拉馬而成名的,高大地戰馬,驍悍的騎士,粗大的狼牙棒,飄舞的狼旗。已經成為瓦拉人的特徵。

    鬼面獠牙騎兵是瓦拉人狼牙騎兵中的精銳,他們的騎士和戰馬的身體都包裹著薄薄的盔甲,即使是馬屁股也不例外。這些盔甲是一小片一小片。用結實地麻繩聯繫在一起的,因此不會影響馬匹的靈活,同時可以有效的抵抗箭矢的傷害。

    說白了,瓦拉人的鬼面獠牙騎兵乃是為了對付西蒙人的弓騎手和鐵甲弓騎而存在的。

    西蒙人出產的西蒙馬,乃是同樣古老的蒙古馬的變種,這種馬和瓦拉馬比起來,外觀要大大的遜色,簡直不入流,但是它的生命力極其的頑強。繁殖速度很快,存活率很高,在日常馴養中,也只需要少量的草料就可以生存,在長途作戰的時候,西蒙馬需要的草料也要比瓦拉馬少的多。

    由於短途的衝刺能力和速度都要比瓦拉馬大大的遜色,所以西蒙馬想要和瓦拉馬正面對抗是絕對不行的,瓦拉人的狼牙棒可以將西蒙馬砸得粉碎。正因為這樣,西蒙人經過不斷地研究和摸索,終於尋找到了適合西蒙馬的作戰方法,那就是騎射。西蒙人大量的發展弓騎手,利用中遠程的箭矢對敵人進行殺傷。

    鐵甲弓騎,乃是弓騎手的加強版,在不降低靈活性的情況下,加強了它的生存能力。西蒙人的鐵甲弓騎,也像瓦拉人的鬼面獠牙騎兵一樣,給自己的坐騎加裝了不影響靈活性的盔甲。唯一不同的就是,西蒙人的盔甲只給戰馬安裝,而騎士們則是不帶盔甲的。

    片刻的沉默以後,克拉馬奇緩慢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我們這次冒險南下,雖然有摩尼教的引導,但是,我們對藍羽軍缺乏瞭解,這是我最擔心的。兵法有雲,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但是我們目前,有關於藍羽軍的資料實在太少了。」

    羅爾丹漫不經意的說道:「軍師不是你的師傅嗎?他沒有告訴你應該怎麼對付藍羽軍麼?他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國學大師嗎?他上知三千年,後知五萬年,難道連藍羽軍的情況也不知道?」

    克拉馬奇的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但是立刻消失不見。

    傅青葉的確是他的師傅,但是很大部分的瓦拉人並不喜歡傅青葉,羅爾丹就毫不掩飾的表明了自己的喜好。這和某些頑固的瓦拉人的陳舊觀念有關。在這些頑固守舊的瓦拉人看來,瓦拉人可以接受唐族人的物資和資源,但是絕對不能接受他們的人口和思想。他們堅決反對將唐族人帶入血色高原,以保持瓦拉人地傳統性和獨立性。防止被唐族人同化。

    傅青葉就是他們攻擊的典型。

    事實上,大量唐族人進入血色高原,的確給瓦拉人帶來了一些不良的負面影響,主要是貪圖享樂,害怕戰爭的思想苗頭開始出現,並且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蔓延。以前地瓦拉人。熱衷於戰鬥,悍不畏死,每逢戰事都爭相報名參與出征,但是現在,有部分的瓦拉人已經開始尋找借口逃避出征,更多的瓦拉人貴族,沉醉於夜夜笙歌和醇酒美色當中,對於發動戰爭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積極了。

    克拉馬奇淡淡地說道:「沒有。」

    羅爾丹毫不掩飾自己眼神裡的嘲弄的臉色,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們兩個開始瞭解好了。當我們出現在小湯山要塞的面前的時候。藍羽軍究竟是龍還是蟲,立刻就可以揭曉。」

    克拉馬奇沉吟著說道:「但願如此。」

    羅爾丹看了克拉馬奇一眼,眼神也深沉起來,緩緩的說道:「克拉,你是大汗的親侄子。是我們瓦拉人中絕無僅有地有學識的人,你是我們瓦拉人未來的希望,但是你不應該接觸太多的唐族文化,那是要不得的。唐川帝國地文化裡面包含了太多的中庸之道和頹廢……」

    克拉馬奇正要說什麼,傳令兵進來報告。說是摩尼教的使者到了。

    羅爾立刻恢復了粗魯的神色,不耐煩地喝道:「怎麼現在才來?叫他滾進來。」

    克拉馬奇沉靜的說道「請他進來。」

    摩尼教到來地使者叫做沈葉,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山羊鬍子。身材瘦削,但是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知道也是一個軍師模樣地人物。事實上,沈葉的確是摩尼教的軍師職一。

    沈葉向兩人行禮,隨機送上兩份文稿,交給瓦拉認的衛兵,彬彬有禮的說道:「這是兩份我們精心整理的情報。一份是有關小湯山要塞的詳細情報,一份。是藍羽軍在晴川道的詳細兵力配置圖。」

    克拉馬奇揮揮手,衛兵就將情報先送給了羅爾丹。

    羅爾丹打開文稿。一目十行的看了看,隨機捲起來,交給衛兵不屑一顧地說道:「五百,五百,三百,加起來還不到一千三百人了,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沈葉,我問你,小湯山要塞只有這麼點兵力,怎麼你們摩尼教不搶先動手,反而要請求我們出兵?」

    沈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是我們不想,而是捕手逼迫的太緊,我們暫時騰不出手來,所以才要借助你們的力量。何況,這對於你們來說,也是好事啊!現在的紫川道地區,可謂是繁榮茂盛的很,你們到那裡去轉一轉,絕對是盆滿缽滿的滿載而歸。」

    克拉馬奇仔細的研究了兩份情報,額頭上的皺眉卻更加的明顯了,緩緩的說道:「這情報確切嗎?我想貴教不會是想讓我們碰個硬釘子吧?對於這麼重要的要塞,藍羽軍只有五百人防守?還不是正規軍?」

    沈葉的神色慎重無比,拍著胸膛說道:「絕對無誤,這是教主親自審核過的。教主還親口交待我,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因此這些數字都是我們反覆核實的。我們當然知道情報錯誤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是我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我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了,不想繼續了。」

    羅爾丹冷笑道:「給你們十個膽子,你們也不敢耍花樣。你們要是耍花樣,我們立刻就踏平了你們的老巢!老子這次帶了三千的鬼面獠牙騎兵,叫你們見識見識厲害。」

    沈葉連連拱手說道:「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們是要精誠團結的,精誠團結……」

    克拉馬奇的眉頭還是繼續的皺起來。

    摩尼教的情報的確很詳細,看得出是花費了不少的功夫和心血。情報表明,藍羽軍駐紮在小湯山要塞的部隊,番號是小湯山要塞守備營,屬於人民警衛隊的編制,連正規軍都不是。的確只有五百人的兵力,準確來講,應該是四百八十八人。另外小湯山要塞還有藍羽軍炮兵指揮學院,大約有五百名教官和學員,有七八門大炮。另外還有藍羽軍騎兵指揮學院,大約有三百名教官和學員,但是這個騎兵指揮學院只有三十多匹老朽的戰馬,只能用來做最基本的訓練,根本無法上戰場的。

    克拉馬奇忽然想起了什麼,謹慎的說道:「藍羽軍的騎兵現在在哪裡?風飛宇現在在哪裡?」

    羅爾丹也豎起了耳朵。

    如果說騎兵最為敏感的東西是什麼,那就是敵人的騎兵的動向。

    在騎兵縱橫天下的時代,騎兵的最大剋星就是騎兵自己。

    沈葉神態輕鬆的說道:「兩位不用擔心。根據我們打探到的消息,藍羽軍的獵鷹騎兵現在已經到了晴川道的東南部,短時間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了。而且,藍羽軍的騎兵隊伍不超過五千人,就是他們全部出現,相信你們也是可以輕鬆處理的。」

    羅爾丹輕蔑的說道:「那是當然,就算他們再多十倍,我們照樣可以輕鬆的處理!」

    克拉馬奇還是不放心,目光搖。曳不定,緩緩地說道:「楊夙楓現在在哪裡?」

    沈葉微笑著說道:「楊夙楓現在正在最南邊的魯達港,距離這裡至少有十萬八千里呢。」

    克拉馬奇還是狐疑不已,停頓了片刻,又說道:「對於我們此次的行動,貴教有什麼配合的動作?」

    沈葉說道:「教主已經下令羅梅烏將軍率領三個巡遊隊的兵力對藍羽軍發起攻擊,騷擾他們的側翼。請問大將軍,還有什麼問題嗎?」

    羅爾丹大聲地說道:「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如果還有的話,那就是膽子不夠大!」

    克拉馬奇不說話了。

    第二天晚上,瓦拉人按照計劃悄悄地南下。

    在他們出發後不久,在馬利蘭城西南方的某個破敗的小院子的牆頭上,一個商店老闆模樣的老頭,顫顫巍巍的從木梯上下來,走進去茅草屋裡,搬開一堆茅草,揭開地上隱藏的木板,又打開了三道機關,進入了一個秘密的地下室。在地下室中,有一個年輕人正趴在一部電台旁邊睡覺。

    老頭迅速的將青年搖醒,低聲的說道:「緊急向南方發報,瓦拉人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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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二十七章 來自北方的狼(3)



    美尼斯地區,紫川道,小湯山要塞。

    中午的太陽極其的猛烈,曬得小湯山要塞的混凝土工事似乎要冒出煙來,隨手摸一摸那些花崗岩或者混凝土,都是燙手的。即使是呆在碉樓裡,也依然可以感覺到太陽公公的威力,許多藍羽軍戰士身上的軍裝都是濕漉漉的,汗水早就濕透了一切。昨晚才下過大雨,要塞外面的土地在陽光的照射下,蒸騰出陣陣的隱隱約約的白煙,遠遠的看過去,好像是大地在冒煙。輕煙隨著微風冉冉的飄蕩起來,使得周圍的一切虛幻起來,好像小說裡描寫的人間仙境一般。

    許多不怕太陽光照曬的藍羽軍戰士,趴在戰壕的上面,欣賞著外面的美景。即將到來的戰爭不可避免的會導致他們的緊張情緒,尤其是那些還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的新戰士,日常的演練只能鍛煉他們的戰術技能和反應能力,但是卻無法有效地消除他們的緊張感,他們迫切的需要某些東西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為即將到來的大戰作準備。而這個美麗的仙境無疑可以降低他們的緊張和不安的情緒,所以那些有戰鬥經驗的軍官們也沒有加以特別的攔阻。

    但是,這陣陣的輕煙,美麗的輕煙,對於唐衝來說,卻是煩惱的事情。

    因為輕煙在美麗的舒展自己縹緲的身軀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降低了能見度。

    而對於一個炮兵觀察員來講。能見度的高低是極其重要的。

    「風,風,風。」唐沖連續的嘟囔著幾個字,希望有一陣的大風將這些討厭的煙霧全部地吹走。

    但是站立在他旁邊的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營長莎車少校明顯的是誤會了,他摘下自己的帽子,給這位年輕的小戰士扇風。一點也沒有少校軍官的架勢。但是唐沖卻是受寵若驚,急忙用結結巴巴的語言制止了這個行為。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要是讓陸軍其他的兄弟們知道了,他非得挨揍不可。

    誰都知道,在小湯山要塞守備營,莎車才是老大,守備營的官兵是老二,而他們炮兵指揮學校地教官和學員,則分別是老三、老四。一個小小的上等兵炮兵觀察員居然要守備營的老大莎車少校來給他扇風,這不是活膩了是什麼?

    和滄桑成熟的莎車比起來。唐沖顯得太年輕了,甚至還有點稚氣。

    莎車是一個滿身傷痕的軍官,多年地風霜和殘酷的戰鬥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刻骨銘心的痕記,他身材魁梧,眼神凌厲。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絕對是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軍官。他只有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連眼珠子都沒有,只有血肉模糊的眼眶,這更加增添了其他人對他地畏懼感。

    不過。自從兩個月之前,這位令人害怕的獨眼龍老虎軍官新婚以後,他已經變得溫柔了很多。要是在他結婚之前遇到莎車。唐沖覺得自己肯定要退避三尺的,甚至見了面都要繞著走。小湯山要塞守備營地戰鬥力是怎麼來的,看看莎車兩手上的連刀子都劃不破的老繭就知道,那可是拿馬鞭抽人拿出來的。

    連杜戈爾那樣拽的人物,也都要害怕莎車三分,何況自己?

    幸好自己不是莎車的部下,要不然……唐沖不由自主地想。

    「聽說你一直想當個純粹的步兵?」莎車忽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沒頭沒腦地,但是那凌厲的眼神表示他不是在開玩笑。這不禁讓唐沖內心一緊。莎車從來不開玩笑,別人似乎也從來不敢跟他開玩笑。小湯山要塞守備營的兩個怪胎人物,一個獨眼龍,一個獨臂猿,都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物。

    據說曾經唯一一次跟剎車開玩笑的人就是楊夙楓。

    不知道是在什麼場合上,楊夙楓遇到了莎車,於是問他:「都四十好幾了,還不結婚?你不會打算出家做和尚吧?嗯,我看你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算要出家,恐怕也沒有寺廟敢收留你。不如這樣,我來做你的媒人好了。」

    據說莎車當時的臉紅的就像十八歲的小姑娘遇到了情人一般。

    可是,那個跟他開玩笑的人可是藍羽軍的最高指揮官啊!

    而且,不久之後,剎車還真的結婚了。

    「我……後來改變主意了。」唐沖靦腆的老老實實的回答,覺得自己的臉蛋好像在發燒。

    每次說起這件事情,他都覺得有點丟臉。

    唐沖是典型的唐川移民,是從水路遷居到美尼斯地區的,他的家庭,總共有十多口人,光是兄弟就有六個,他乃是最大的,下面的弟弟們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剛開始從唐川帝國遷居過來的時候,他們全家幾乎是一無所有,他們所有的物資幾乎都被帝國的官員徵集起來了,甚至連最後的一點大米也被無情的掠奪。要不是美尼斯地區的「人口販子」剛好遇上了他們,他幾乎懷疑自己也要餓死了。

    也正因為如此,唐沖對於帝國朝廷早就絕望了。

    在藍羽軍海軍的弗萊徹艦隊的龍牙戰艦護送下,唐沖一家乘坐一條擁擠的差不多隨時都要傾覆的商船,顛簸了幾乎一個月的時間,最後終於精疲力竭的平安的到達了美尼斯,並且在當地政府的安排下開始了新的生活。但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肯定不是容易得事情。因為藍羽軍待遇高,福利好,保障完善,所以他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參軍。

    作為一個擁有正統觀念地人。他更願意當一個傳統的陸軍,這是他所能夠勝任的,而不是炮兵觀察員。當一個出色的步槍手,要比當一個炮兵觀察員容易多了。步槍手只需要刻苦的訓練,遵守紀律就可以滿足上司的要求。但是炮兵觀察員,卻需要有高深地學識。甚至還要有敏銳的觀察力和快速的計算判斷能力,需要接受的有關炮兵的知識也是巨量的。

    但是藍羽軍炮兵學校的校長杜戈爾覺得他適合當一個炮兵的觀察員,因為他足夠敏銳,也有足夠的悟性,而且很難得的是,這個小伙子曾經在帝國接受過完善地基層教育,這要比美尼斯地區的許多大老粗們好多了。炮兵觀察員不是依靠勇敢就可以勝任的,他需要的乃是足夠的知識和敏銳地判斷。

    只是,有時候,唐沖不可避免的覺得。杜戈爾不知道是不是心理變態,強迫自己學習那麼多的東西,甚至連做夢的時候他都在背誦著各種各樣的射擊諸元。

    「你未必就不是一個好地炮兵觀察員,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炮兵觀察員的。」莎車熱情地拍著唐沖的肩頭。聲音嘶啞但是充滿力量的說道。

    他不瞭解這位年輕的戰士,也不知道如何欣賞他,他只是想給他足夠的鼓勵,讓他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空前的大戰即將到來,他要想辦法發揮小湯山要塞上的每個戰士的能量。哪怕對方手中只有一桿木槍。他也要將他充分地利用起來。

    要是丟失了小湯山要塞,剎車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謝謝!」唐沖在莎車的面前,感覺到還是很緊張。說話也是機械性的回答。

    這很難責怪他,他只是一個入伍還不到一年的上等兵,而且還是一個很少和人接觸的炮兵觀察員,而對方卻是一個老資格的少校,所經歷的戰爭次數要比他的年齡還要多。而且莎車據說就要被提升為陸軍中校了。如果這場戰鬥勝利的話,他說不定會被提為上校的,兩人之間的等級相差得太遠了。

    唐沖和莎車現在的位置,乃是小湯山要塞的最高點,即使不用望遠鏡也可以看到要塞前面遙遠的土地。在要塞的前面,是一條曲折蜿蜒的道路,一直通向未知的遠方。這條路,曾經留下過無數的傳說,也留下過無數人的屍體和鮮血。無論是唐族人,還是遊牧民族,都對這條道理充滿了複雜的感情,有愛有恨,恨之入骨卻又夢繞魂牽。

    這條路,扼守著紫川道的東北方咽喉。

    瓦拉人的想要從紫川道的東北方進入,就必須經過這條古老而滄桑的道路。

    在這條大路的兩邊,是緩緩起伏的山地,向南北兩方緩慢的伸展。但是這種平緩的伸展,只有不到兩千米的距離,就陡然變得陡峭起來,而且山體的構成,也不再是泥土,而是生長著青苔的花崗岩。這些花崗岩的強度,必須用炸藥才能炸開,小湯山要塞建築所使用的石料,就是從上面挖掘下來的,在挖掘過程中使用了大量的炸藥。

    小湯山要在就是和這些花崗岩的山體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的。

    瓦拉人想要從這裡通過,就必須摧毀小湯山要塞,別無他途。

    莎車拍了拍唐沖的武器裝備,覺得非常的好奇,但是沒有詳細的詢問。

    唐沖的「武器」,乃是一台嶄新的炮兵測距儀和校正儀,它們被三角架固定在碉樓的窗口附近,可以左右上下的擺動,觀察著要塞前面的一切。這就是唐沖用來對付敵人的裝備,許多外行人,甚至包括莎車在內,都覺得異常的納悶,這個東西又不是大炮,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唐沖每次都會遇到這樣的目光,甚至有時候還有人認為他是負責戰場拍照的。他無法解釋,也不想解釋,因為要解釋起來的話,起碼需要一天的時間。照相機這樣東西,也是前不久才在格萊美王國發明的,它開創了現代影像的新紀元,使得藍羽軍的報紙開始刊登真實的而不是藝術加工過的圖片,更加令人信服。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還沒有接觸過照相機。只是以訛傳訛地認為,照相機就是類似於唐沖掌握的這個東西。

    至於唐沖本人真正的武器,只有一把帕萊德手槍,彈夾裡面只有八發子彈,甚至連備用彈都沒有。就連這把帕萊德手槍,也是有戰鬥的時候才會配置給他用的。平常的時候,他連摸都不能摸,因為他根本沒有足夠地時間來學習炮兵的射擊諸元和各種射擊原理。

    很多時候,他都在背地裡詛咒杜戈爾就是一個瘋子,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在碉樓裡,唐崇可以控制的,還有簡陋的兩台電話機。這也是藍羽軍第一次投入使用的新式裝備,唐崇可以通過電話機直接和炮兵的指揮官杜戈爾通話,將自己所觀測到射擊諸元告訴他,然後由他指揮炮兵射擊。兩台電話機都是通向同一個目的地。為了是防止萬一有一台不靈驗的話,另外一台可以做替補。但是唐沖還是有點擔心,兩台電話機看起來似乎都有隨時損壞的可能。大科學家施密特總是拿出一些不成熟地東西來接受最殘酷的考驗,電話機也是如此。

    不過一想到身後的杜戈爾,還有炮兵學院的兄弟們。唐沖就會覺得自信很多。

    他們才是真正的兄弟,朝夕相處,生死與共地兄弟。

    在小湯山要塞,藍羽軍擁有兩個大口徑的炮兵群,都歸屬藍羽軍炮兵學院的教官和學員們指揮。一個是擁有十二門100毫米榴彈炮組成的炮兵群。另外一個則是十六門75毫米榴彈炮組成的炮兵群。後來軍情緊急,炮兵群又得到了加強。據說是楊夙楓親自下令,從加拉塔沙雷地兵工廠裡面直接又增加四門100毫米的榴彈炮和八門75毫米的榴彈炮。加入到小湯山要塞地防務中來。

    有這四十門大口徑的火炮矗立在自己的背後,唐沖有信心將要塞前面的所有可以通行的地帶全部的封鎖。莎車之所以站在自己的身邊,也是和炮兵的工作有很大的關係。從接到楊夙楓地命令開始,莎車就知道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不過,這次戰鬥的成功與否,很大機會上要看炮兵的表現了。

    莎車對於炮兵的威力記憶太深了。

    在格萊美王國的時候,他就見識過了藍羽軍毀天滅地的炮火,無論多麼強壯的血肉之軀。在炮火的威力下,都是不可抗拒的。那些密集的衝鋒隊伍,在對方猛烈的炮火下面,簡直就是集團式的自殺性為。每一顆炮彈的落下,都意味著數條生命的結束,甚至屍骨無存。那些埃德斯特羅姆引以為豪的骷髏騎兵,也在藍羽軍的炮火中灰飛煙滅,也許這些瓦拉人騎兵也不例外。

    忽然間,莎車快步走了出去,然後碉樓裡湧進來了好幾個人。幾個人在熱情的打著招呼,大家的聲音都顯得有點嘶啞,有點緊張。的確,在這個大兵壓境的時候,沒有誰能夠真正的舉重若輕,畢竟,瓦拉人出動的兵力乃是藍羽軍的十多二十倍,而遊牧民族的名頭也是白白的叫出來的。

    唐沖不經意的回頭一看,只看到莎車和周圍的幾個人都簇擁著一個瘦削身影老年人,向自己走過來,這個人大約五十多歲,兩隻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顯得有點蒼老。他和唐沖握了握手,勉勵唐沖好好的幹,言語間十分的懇切。他很快就從碉樓裡面出去了,和每個守備在要塞上面的戰士們握手,鼓勵他們要英勇奮戰。

    「那個人是誰?」唐沖問身邊的人。

    「啊?你不知道,那是紫川道的王彥章!」

    唐沖微微一驚:「啊?總督也上前線來了?」

    「那算什麼?我告訴你,還有大人物要來呢!」

    唐沖還要說些什麼,忽然間,他的耳朵裡感覺到一絲絲的空氣震動的聲音,似乎空氣中又一陣陣的波浪迎面而來。這種輕微的震動越來越激烈,開始感覺到震動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都開始敏感的看著要塞前面的小路的最遠方。

    敏感的人開始認識到,敵人來了。

    紫川道總督王彥章和莎車兩個人頓時臉色凝重起來,其餘的戰士們也都在各色各樣的哨子聲和喊叫聲中快速的進入各自的戰鬥位置。米奇爾步槍拉開了保險,士兵的手指也扣在了扳機上;輕重機槍的保險也全部打開,正副射手各就各位,馬克沁重機槍乃是陸軍戰士們最為信賴的武器,它們高大的身軀和長長的子彈鏈給人異常安全的感覺,旁邊還有戰士拚命的搬運機槍的子彈;迫擊炮的炮手們將迫擊炮炮彈放到了炮口上,只要一鬆手,炮彈就可以發射。

    幾乎每一個人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頻率大大的加快了。

    瓦拉人終於來了!

    唐沖迅速的貼近了觀察儀,從觀察儀裡面審視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炮兵觀察儀其實就是一台精密的望遠鏡,要比莎車所用的望遠鏡還要更加的精密和遙遠,三千米以外的物體彷彿就在眼前,甚至連那裡搖晃的狗尾巴草在微風中搖擺的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從觀察儀裡面看過去,瓦拉人鋪天蓋地的到來了。最先出現在觀察儀的視線盡頭的,乃是一面迎風招展的黑色狼旗,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醒目。跟隨著狼旗出現的,乃是風捲殘雲一般蜂擁而來的瓦拉人騎兵,他們密集的隊伍好像是地獄裡的魔鬼,騰然的出現在大地之上,那翻飛的馬蹄,黑色的盔甲,猙獰的狼牙棒,似乎是惡魔的使者。

    瓦拉人都騎著高頭大馬,拖著沉重的狼牙棒,風一樣的進入了要塞前面的空地。那是一片伸展的土地,空蕩蕩的,只有無數的狗尾巴草在風中盡情的舒展著自己的身軀。然而,瓦拉人騎兵密集的馬蹄從狗尾巴草上面踏過,將它們全部的陷入還帶著泥濘的土地裡。

    太陽忽然躲入了雲層裡,天地間灰濛濛的一片。

    風停了,天地間開始窒息。

    唐沖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炮兵觀察儀上面的刻度。

    三千三百米米……

    三千二百米……

    三千一百米……

    唐沖感覺到自己的腦海裡充滿了異樣的感覺,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一台精密的機器,無數的數據在他的腦海裡盤旋,在他的腦海裡交匯,最後融合成一連串清晰的數字。他迅速的放開炮兵觀察儀,拿起電話尖聲的吼叫起來:「一千二百密位,距離兩千六百米,請求炮兵校射!」

    或許是他還帶著稚氣的聲音過度的尖銳和高亢,在沉悶的空氣裡面穿透開去,王彥章和莎車兩個人都聽到了,他們立刻轉過身來,看著忙碌的好像發瘋似的唐沖。

    也就在這瞬間,空氣中傳來一聲尖銳的炮彈劃過長空的聲音,一顆炮彈落在了大量行進中的瓦拉人騎兵中,爆起一陣濃濃的黑煙,在黑煙附近的範圍,瓦拉人騎兵出現了一點點地混亂。莎車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可以看得出是一小群的瓦拉人騎兵慘叫著倒下了,但是後面的同伴們在飛速的前進中很快的將躺在地上的戰馬和屍體都踏為肉醬,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瓦拉人的指揮官克拉馬奇和羅爾丹也聽到了爆炸的聲音,但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是互相對望一眼,然後就揮舞著馬鞭,指揮部隊繼續的前進。

    沒有瓦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繼續潮水一般的湧向小湯山要塞。

    唐沖覺得似乎血液一下子湧上了自己的腦袋,他幾乎是用尖銳如針的語氣叫起來:「距離兩千六百米,一千二百五十到一千三百三十密位,全速射擊。敵人太多了,射擊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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