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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十四郎】江山如此多梟 (已完結)

第608章 從天而降(2)



  「上!」不假思索的,靳小菜就發出了進攻的命令,率先衝了上去。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座右銘,也是每個海軍陸戰隊戰士的信條,每次海軍陸戰隊以少勝多的時候,基本都符合這樣的規則,這次也是如此。

  其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戰士們,也端著槍,悄無聲息的發起了進攻。陸軍的衝鋒經常是那撼著進行的,但是海軍陸戰隊卻從來不提倡吶喊進攻,因為那樣容易暴露目標,聲音喊得越大,就越容易吸引敵人的火力,在沒有大炮掩護的情況下,吸引敵人的火力就意味著死亡。

  靳小采率先踏上了村莊旁邊的田埂,立刻吸引了赤煉教武裝份子的來復槍火力,來復槍的子彈打得田埂周圍的水稻田水花四濺,靳小菜不得不離開了田埂,彎著腰沿著田埂的下側向村莊進攻。不時地他會舉起衝鋒鎗,對著村莊的屋頂就是一個準確的點射,將屋頂上的赤煉教來復槍手打下來。當後面跟進的戰士們架起機槍的時候,他已經成功的靠近了村莊。

  對於這次襲擊來說,也許並不是完美的開局,不過靳小菜也習慣了,禿鷹突擊隊經常面對這種很糟糕的開局,有時候還處於下風,不過最後取得的成績也都不錯,但願這次也不例外。這些赤煉教的武裝分子、雖然很精銳,不過他們如果要對抗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還差了那麼一點兒。

  啪啪啪……

  嗒嗒嗒……

  天色雖然已經漸漸的亮了,不過黑暗還是佔了主體,在光亮和黑暗交織的晨曦間。藍羽軍的槍聲顯得非常地單調。這是海軍陸戰隊各個突擊隊的特色,沒有需要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開槍的,一旦開槍,就是一擊必殺。畢竟,突擊隊經常深入敵後活動,攜帶的彈藥數目是有限的,必須最充分的利用起來,才能夠堅持更久的時間。

  反而是赤煉教地來復槍的槍聲非常的密集。一陣接一陣的非常地猛烈,好像過年的時候燃放煙花爆竹一般,感覺好像這座小山村裡面隱藏了不少人。事實上,靳小菜也很快發覺,這座小村莊裡的確隱藏了不少的赤煉軍精銳,估計最少也有三百人,他們的戰鬥素質和作戰技能,都相當地出色。而且那種寧死不屈的勁頭,也的確讓靳小菜不得不花費更多的心思組織進攻。

  赤煉教也配備了不少的火器,但是主要還是以來復槍居多,包括從瑪莎國大量進口的來復槍,還有從其他途徑弄到的來復槍,經過赤煉教自己的改造,這些來復槍的性能表現還差強人意,密集射擊的話,火力還是相當地猛烈的,靳小菜他們剛剛衝到村子的旁邊。就被一陣猛烈的排槍壓的抬不起頭來,連機槍手都沒有還擊地機會。

  「靠!」靳小菜鬱悶的罵道,看起來,這些赤煉教混蛋真的要拚命了,所以壓箱底的功夫全部拿出來了。他從心底裡鄙視他們。在剛開始的時候不表現的好一點,到這個時候才拚命,垂死掙扎有個什麼鳥用?

  在瑪莎國軍隊進入銀川道地時候,赤煉教武裝表現的非常不堪一擊,經常還沒有和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接觸就崩潰了,導致藍羽軍和瑪莎國軍隊都對赤煉教武裝產生了嚴重的蔑視心理。但是事實上,赤煉教還是有點底子的,尤其是當它真的需要拚命地時候,它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可觀地,那些思想受到了嚴重荼毒的赤煉教骨幹分子。的確是具有大無畏的視死如歸的精神的,他們甚至將死亡當作一種追求。一種死後能夠榮升天堂的追求。

  靳小采很快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村莊裡面,絕對有目標人物周易鏘的存在,因為他很快看到,在密集的槍聲中,有大量的赤煉教武裝分子掩護著重要人物向後山逃竄了,而這時候後山的槍聲也變得異常的猛烈,雙方展開了你死我活的爭鬥。

  轟隆隆……

  一枚火箭彈打中了村子中最高大的房子,盤踞在房子內的三四十個赤煉教的武裝分子被炸得暈頭轉向,有部分人當場就被炸死了,殘缺不全的屍體飛得到處都是,但是更多的人還在負隅頑抗,哪怕身上冒火了,也繼續舉著來復槍射擊,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頑強精神,的確讓靳小菜又氣又怒,兩三次想要衝上去,都被敵人死死的壓制住。

  幸好,火箭彈引燃了周圍的乾枯的稻草,大堆大堆的稻草開始燃燒起來,燃燒的火光照亮了村莊,給本來還不太明亮的早晨增加了格外的光亮,同時也給了不遠處埋藏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狙擊手們最好的射擊機會,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些赤煉教骨幹分子顯得特別的明顯。

  啪啪啪……

  狙擊步槍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來,每一道槍聲響過,都標誌著一個赤煉教骨幹分子的死亡,他們絕大多數人都被直接打中了頭部,一頭趴在那裡就不會動了。在三百米左右的距離上,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狙擊手們幾乎是百發百中的,而且那些赤煉教的武裝分子,雖然有著最狂熱的宗教信仰,但是在躲避藍羽軍的狙擊這方面,完全沒有經驗,成為了純粹的活靶子。五分鐘以後,靳小菜再也看不到活動的人影了,他輕鬆的帶領著其他的戰士們衝入了村莊裡面。

  燃燒的火光逐漸的熄滅,但是很快又被靳小菜他們拿了起來,點燃了其餘的稻草堆,於是,隨著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前進的步伐,所有的稻草堆和房屋都被點燃了。有些不知道是武裝分子還是居民的人衝了出來,都被全部打死了,有些房子看起來比較大,靳小菜就順手扔進去一個手雷。轟隆一聲過後,周圍的房屋都被夷為平地了。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人數太少了,不能做到每個房屋都仔細地搜索,只好一律幹掉。

  村子後方的山上槍聲越來越密集,看起來,應該是殘餘的赤煉教匪徒正在拚命的向山上突圍。赤煉教的來復槍槍聲非常地猛烈,估計人數至少在一百人以上,同樣的。藍羽軍的槍聲也非常地猛烈,尤其是捷克式輕機槍的槍聲,清晰,清脆,有力,令人過目難忘。伴隨著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捷克式輕機槍地一個個的點射,不時地傳來慘叫倒地的聲音。

  的確,夜飛山率領的兩個戰鬥小組遭受到了赤煉教武裝分子的拚命攻擊。他們吼叫著赤煉教的刀槍不入的口號。然後舉著來復槍瘋狂地進攻好像真的不怕藍羽軍的子彈一樣。不過這些愚昧無知的赤煉教教徒還不是最可怕的,只需要機槍不斷的點名即可,最可怕的乃是那些無聲無息的來復槍手,他們依靠著茂密錯落的樹林的掩護,靜悄悄的試圖衝擊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封鎖線。

  狙擊和反狙擊,在樹林間成為了最凶險的遊戲。夜飛山連續打死了六個赤煉教的來復槍手,自己的耳邊也被打掉了半邊,鮮血淋漓地,但是他根本沒有時間來包紮。只能夠讓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流淌到槍托上,然後再流淌到迷彩服上面,最後順著迷彩服流淌到落葉滿地的叢林裡。

  戰鬥就是如此的殘酷,受傷和犧牲。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沒有人會對它予以特別的關注。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是如此,那些赤煉教的武裝分子也是如此,他們不斷地倒下,依然不斷的發起攻擊,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他們也決不後退。

  靳小采帶著十多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戰士們相互掩護著前進,逐漸的向村莊的中心壓縮。這時候,在他們相反的方向,有大約五六十名赤煉教地匪徒勇猛的衝了出去,想要從村莊地西邊逃跑。但是。他們沒有能夠穿越鋼鐵虎組織的狙擊手封鎖線,在水田的田埂之上。在毫無隱蔽物的地帶,他們就是純粹的活靶子,跑得再快也快不過狙擊手的子彈。

  鋼鐵虎一口氣撂倒了十一個逃亡的匪徒,重新將槍口指向了村莊的裡面。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都明白,這些故意跑出來送死的赤煉膠匪徒只不過是誘餌,真正的目標這時候應該向山上逃竄了。丟車保帥,這是赤煉教高層慣用的伎倆,也是那些被荼毒的普通赤煉教骨幹分子進入天國的最好的機會。

  果然,幾秒鐘以後,村子背後的茂密樹林裡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還伴隨著激烈的呼喊衝鋒的聲音,居然是赤煉教的武裝分子發起了不要命的集體衝鋒。槍聲非常的激烈,來復槍和捷克式輕機槍的聲音此起彼伏,慘叫聲連綿不斷,看起來夜飛山承受的壓力不小。

  這是顯而易見的,往山上逃竄是赤煉教武裝分子的唯一生路,他們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打通這條生命通道。也許,他們打通這條道路需要付出前所未有的代價,但是,如果他們不打通這條通道的話,他們就要全軍覆沒。他們沒有得選擇,只有拚命的進攻。

  不過這樣的活對於夜飛山來講,也是輕車熟路了,每次和靳小菜出動,基本上都是靳小菜正面主攻,然後他迂迴包抄,他和自己的小組成員都深深的知道敵人瘋狂逃命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動作,他們也都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他們配備的武器是整個突擊隊最好的,火力也是最猛烈的,彈藥也是最充足的,十四個人裡面,就有十個是魯尼狂戰士。

  的確,夜飛山遭受到了赤煉教武裝分子最兇猛的衝擊,這時候天已經大亮,即使在茂密的樹林裡,也能夠清楚地觀察到對方的動作。夜飛山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那條大魚被靳小菜成功的攆到了自己的面前,正在慌不擇路的想要衝破漁網逃跑。他向另外一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少尉軍官陸耀輝打了個招呼,讓他負責指揮防線,他獨自悄悄的繞到了那些武裝分子的背後。

  兩分鐘以後,夜飛山成功的潛伏到了那些赤煉教武裝分子地後面。躲藏在樹葉後面悄悄的看了看,果然發現了目標的所在,受到赤煉教武裝分子重點保護的,果然就是赤煉教四大金剛之一的周易鏘,不過這時候的周易鏘,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大概是逃往生活很不好受,現在又遭受到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襲擊。看起來臉色很難看。

  事實上,周易鏘的確不好受,他倒不是怕死,自從加入赤煉教地那天開始,他就將生死付諸度外了,而是覺得自己犯了一個無法容忍的錯誤,那就是居然為了一個老中醫而逗留了四天的時間。如果嚴格按照三天的時間來住宿的話,這股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是絕對不可能盯上自己的。沒想到自己一生謹慎,居然會在這種小事情上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最終栽倒在了藍羽軍的手裡。風濕關節炎這個老毛病,居然成為了葬送自己地因子,想想都覺得悲哀。

  夜飛山可不管周易鏘內心怎麼後悔,他看準機會,扔出一顆手雷,將遠處的赤煉教武裝分子全部炸倒,然後端著衝鋒鎗衝了出去,他想要抓活的。其餘的赤煉教武裝分子發覺自己的背後受到了襲擊。急忙回過身來,卻被夜飛山一頓衝鋒鎗打得暈頭轉向。夜飛山衝上去,拽了周易鏘就跑,周易鏘想要反抗,卻被一顆從遠處飛來的子彈打斷了雙腿。不錯,是雙腿,一顆子彈貫穿了他的兩條腿。

  「日!小心點!」夜飛山氣急敗壞的罵道,急忙跳了起來。

  狙擊手楚士太冒險了,這一槍固然讓周易鏘失去了反抗能力,可是因為角度的問題。子彈也擦破了夜飛山小腿上的一層皮,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也足夠夜飛山在內心裡詛咒這個傢伙下地獄了。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來找楚士報仇雪恨,趕緊拖了周易鏘龜縮到大樹地後面。

  陸耀輝趁機率領戰士們發起反擊,和夜飛山前後夾擊那些赤煉教的武裝分子。在密集的槍聲中,那些赤煉教的武裝分子紛紛的倒下了。不過夜飛山躲藏的地方也被來復槍的子彈基本掃光了,幸好那顆磨盤大的大樹足夠結實,要不然,他就死定了。

  靳小采並不擔心擁有兩挺機關鎗的夜飛山會有什麼意外,所以沒有派人增援,而是帶著戰士們在村落裡仔細的搜索,尋找有價值的目標。村落裡還隱藏著不少地赤煉教匪徒,他們時不時地想要給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找點麻煩,但是在武裝到牙齒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面前,他們的抵抗顯得蒼白無力,很快就被清除了。

  「燒掉!」靳小菜面無表情的下令。

  一陣陣的火光燃燒起來,整個村落逐漸地化為烏有,村莊裡面的大量乾枯地稻草,成為了最好的燃料。目睹著所有的房子在大火中慢慢的倒塌,靳小菜的臉龐沒有絲毫的血色。這樣地燃燒還遠遠不能釋放他內心的憤怒,因為這裡不是瑪莎國的地界。

  山後的槍聲逐漸的稀落下來,意味著那裡的戰鬥也快要結束了。果然,兩三分鐘以後,山上面就只有藍羽軍自己的零星的槍聲了,看起來應該是夜飛山他們在搜尋有價值的目標。五分鐘以後,槍聲完全的結束了,夜飛山他們拖著一個腿部受傷的老人來到了靳小菜的面前。

  「你就是周易鏘?」靳小菜用腳踢了踢這個神情驃悍的老人,冷酷地說道。

  這個老頭子大概六十多歲,鬍子有點發白了,不過頭髮還是黑的,他的身體也相當的健碩,絕對不像外人傳說的那樣奄奄一息的樣子,只是皮膚有點發白,可能是因為缺少陽光照射的原因,這是必然的,他根本就沒有曬太陽的機會,每天基本上都只能在暗無天日的空間裡度過。

  輕蔑的瞥了靳小菜一眼,老頭子沒有說話,彷彿靳小菜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和他對話。陸耀輝拿來畫像,仔細的核對了一下,確定這個人就是周易鏘。靳小菜冷冷一笑,抬起軍靴,一腳踩在了周易鏘的小腿上,周易鏘的臉龐頓時扭曲。雖然沒有叫出來,但是那神情已經顯露出他非常地痛苦。他的確就是周易鏘,有嚴重地風濕關節炎的周易鏘。

  「老頭,你躲藏功夫蠻好的嘛!麻煩你合作一下,告訴我們穆紫熏和小天王的下落……」靳小菜面無表情的說道,慢慢的在自己的褲腿上磨著六五傘兵刀,刀口上還有鮮血,那是剛才在屋角拐彎的時候。一個企圖偷襲他的人赤煉教武裝分子,被他一刀剖開了胸膛,肝臟什麼的流了一地。

  不過很顯然,靳小菜的這把六五傘兵刀,還有別的用處。他淡淡的拍了拍周易鏘的肩頭,親熱地說道:「老頭,你知道嗎?我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特別喜歡你!你夠瘦。骨頭也夠硬,皮膚也足夠堅韌,這才是我要找的最上乘的材料……我相信,從你身上剝下來地皮,絕對是完好無缺的……」

  周易鏘渾身猛烈的震動了一下,但是隨即又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巴,根本不理會靳小菜的任何言語,任何動作。他彷彿已經完全的麻木,只有他的內心,在輕微的後悔自己不應該逗留第四天的。雖然風濕關節炎的痛苦很可怕,但是他更加不願意面對眼前這個明顯地陷入變態的藍羽軍軍官。

  夜飛山皺皺眉頭,揮揮手,那些藍羽軍戰士都悄悄的躲遠了,負責在村子四周警戒的藍羽軍戰士。也都背對著靳小菜的方向。他們不太願意看到眼前的一幕,儘管他們也是出生入死地戰士,見慣了太多的血腥和死亡,可是靳小菜現在要做的,還是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範圍。

  靳小采現在做的,當然是審訊犯人的事情,不過,這也是嚴重違反藍羽軍戰地紀律地事情。因為自己的家人都被瑪莎國軍隊以各種殘忍的手段殺死了,所以靳小菜恨死了和一切瑪莎國有關的人和事,他的痛苦和憤怒都集中在這把鋒利地六五傘兵刀的刀刃上,他會用它將敵人地皮膚完完整整地剝下來。直到被剝皮的人完全沒有了皮膚,好像一條蛀蟲一樣的地上掙扎。又或者願意透露自己的內心秘密為止。

  即使是夜飛山,也覺得剝皮絕對是一件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楊夙楓並沒有規定說藍羽軍不能嚴刑拷打自己的俘虜,尤其是赤煉教的骨幹分子,無論用什麼方法處理他們,軍事法庭都不會過問,不過,靳小菜的這手剝皮功夫,還是會引起部分上級主管的反感的,畢竟,這手功夫血腥味太濃了,其過程之殘忍,整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也許整個藍羽軍,只有靳小菜這種病態的人才能夠堅持下來。

  果然,幾分鐘,在村子最東邊的夜飛山聽到了周易鏘慘厲無比的慘叫聲,這個慘叫聲響徹雲霄,讓每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都內心微微一震。他們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周易鏘身上的皮正在被靳小菜漸漸的扒了下來,露出裡面光溜溜的粉紅色的肌肉……

  夜飛山不敢再想,急忙低下頭去,用溪水狠狠的澆了澆自己的臉,將周易鏘的慘叫聲拒絕在自己的耳朵外面。然而,那個慘叫的聲音實在太可怕了,可怕到夜飛山也要忍不住懷疑自己今晚會不會做惡夢。其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戰士們也都是臉色蒼白,顯然無法承受這樣地痛苦的慘叫聲,陸耀輝乾脆拿東西塞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們都是習慣了死亡和血腥的人,不過這剝皮……

  時間一分一秒的慢慢過去,每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都覺得時間過的特別慢,而那個慘叫聲也越來越低沉,越來越痛苦,他能夠讓人的內心產生激烈的痙攣,甚至產生極度的絕望感,因為聽到這個可怕的聲音,很多人都會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麼意義……

  慘叫聲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然後逐步沒有了信息,大約一個半小時以後,靳小菜若無其事的來到了夜飛山的身邊,淡然自若的玩弄著血淋淋的六五傘兵刀,無奈的詛咒著說道:「***!皮都扒掉了,就是什麼都不說!赤煉教還真多硬骨頭!」

  夜飛山不敢想像一個人被活生生的扒掉全身的皮膚以後會是什麼樣的樣子,更不敢想像其中過程地痛苦,他飛快地摒棄了一切和剝皮有關的思想,低沉的說道:「那我們……要不要殺個回馬槍?」

  靳小菜陰沉冷酷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一絲狡猾的笑容,淡淡的說道:「當然。」

  夜飛山點點頭,於是禿鷹突擊隊的戰士們開始集合,然後大模大樣地離開了村莊。不過,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並沒有離開很遠,而是悄悄的在村莊的旁邊潛藏了下來,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然後就開始長時間的潛伏和休息,等待著天黑的來臨。

  這是對付那些狡猾的赤煉教骨幹分子的策略。經常會有些赤煉教地武裝分子在激烈的戰鬥中躲藏起來,而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常常無法及時地發現他們,於是就發明了回馬槍的辦法,靜靜的等待那些潛藏起來的狡猾的赤煉教分子自己走出來,然後再一舉消滅。回馬槍的繳獲一般都是很豐盛的,銀川道到處都是山洞,想要潛藏太容易了,每次戰鬥會有部分的赤煉教精英悄悄的躲藏起來。等待藍羽軍走了以後再出來,結果一不小心又落到了重新返回的藍羽軍手中。

  果然,隨著熊熊大火地停息,村莊很快平靜了下來。夜幕降臨,村莊依然是靜悄悄的,到了晚上八九點的時候,開始有了動靜在微弱的光線中,夜飛山通過望遠鏡發現,從一個燒燬的房屋下面,.悄悄的爬出了一個人。他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然後躡手躡腳的離開。

  然而,他剛剛走出不到二十米遠的距離,就看到一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少校軍官依靠在牆角那裡,淡然自若的玩弄著手中的六五傘兵刀。對著他淡淡地晃了晃刀刃,於是微弱的光線立刻刺疼了這個從地下爬出來的神秘人物的眼睛,他不得不站住了,然後警惕的看看四周,最後將細小地眼睛鎖定在這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少校軍官身上。

  「哥們,往哪兒走呢?」靳小菜微笑著說道。不經意地用六五傘兵刀修理著自己的指甲。在幾乎沒有光線的黑暗裡,這實在是一項很高難度的動作,但是他看起來似乎非常的熟練,彷彿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簡單了,那把六五傘兵刀彷彿就是長在他身上似的。

  那個神秘人物有點顫抖的看著靳小菜的微笑。兩條大腿微微的顫抖起來了。靳小菜的笑容看起來的確有點恐怖,尤其是在黑夜裡的時候。他艱澀的喃喃自語的說道:「我……我要去上山打柴……昨晚我們村子失火了……」

  靳小菜依然是淡淡的說道:「當然了,這把火是我們放的,你去打柴嗎?要不要幫忙?」

  那個神秘人物急忙搖頭說道:「不!不,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我不著急,我不著急……」

  靳小菜淡淡的說道:」呵呵,既然你不著急,那你來幫我認個人,我剛剛將他的皮給剝下來了,結果現在反而認不出他來了……來,這邊……」

  他伸手提著那個神秘人物的衣領,將他帶到周易鏘的身邊,結果這位神秘人物只看了一眼,就當場暈了過去了。靳小菜看看地上的一團純粹的肉,又看看昏迷過去的神秘人物,狐疑的說道:「靠,難道老子的剝皮技術又退步了?媽的,什麼時候才能讓老子到瑪莎國苦練剝皮功夫?」

  夜飛山小心翼翼的過來,將神秘人物拉走了。

  「沒事,來,洗把臉再說。」靳小菜若無其事的說道,又回頭看了看地山的沒有皮膚的周易鏘,左看右看,似乎沒有看出哪裡不對,只好遺憾的離開了,卻沒有看到夜飛山和陸耀輝兩人都嘔吐的不行了,內心裡在不斷的詛咒靳小菜這個變態。

  夜飛山將這老頭子押到旁邊的水田里,一盆水將他澆醒,然後藉著繡管流下來的山泉水將他的腦袋刷洗的乾乾淨淨的,然後用六五傘兵刀在他臉上刮了刮,確認他有沒有化妝,最後用手電筒一照,這個人的身份很快就被辨認出來了。

  「這不是我們的畢大人麼?」靳小菜笑瞇瞇的說道,但是他微笑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讓人不寒而慄。他輕飄飄的玩弄著手中的六五傘兵刀,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動作,這個動作讓夜飛山覺得自己還是距離遠一點比較好。

  這個人,赫然是赤煉教的兩個狗頭軍師之一的畢升穹。赤煉教有兩個軍師,一個是錢泰多,一個是畢升穹,眼前的這個人,赫然就是畢升穹。難怪這裡的赤煉教武裝火力這麼猛烈,原來一下子聚集了兩個赤煉教的高層骨幹,真不知道他們是在這裡做什麼,難道專門等著藍羽軍來抓嗎?

  「畢大人,我對剛才的作品很不滿意,現在想借你的身體來用用,我想弄一個更好的……」靳小菜很客氣的說道,在黑暗中拋了拋六五傘兵刀,刀刃的亮光在黑暗中閃爍著。

  想到周易鏘的慘狀,畢升穹渾身發抖,頓時大小便失禁,臭氣沖天,但是他的嘴巴,卻是不斷的張開的,喉嚨也一動一動的,只是因為太緊張,所以無法說出話來。說起來,這位畢升穹也算得上是赤煉教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當初穆紫熏陰謀篡位的時候,就是他出謀劃策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靳小菜的面前,他覺得自己的生命簡直比最下賤的草根還不如。

  「呃……」突然間,畢升穹猛烈的嘔吐出來,原來,他的眼前又浮現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團東西。他不知道那團上什麼東西,也許那團就是周易鏘的身體,沒有皮膚的身體,渾身都是粉紅粉紅的,粉紅的好像剛出生的嬰兒,他不知道他的皮膚去了哪裡,他只知道,他的皮膚就是被這把毫不起眼的小刀給一點一點的剝下來的。

  夜飛山順手又給畢升穹澆了一盆水,寒風一吹,凍得赤煉教的老軍師渾身發抖,他才從極度的恐懼中慢慢的恢復過來,可是他的確太恐懼了,恐懼的雖然很想說話,可是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只有上下嘴唇不停的發抖,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特別的清脆。

  「媽的!沒出息的傢伙!」夜飛山自己內心裡這樣的鄙視這個老傢伙,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靳小菜的作品的確太有殺傷力,就算是自己和陸耀輝,也不敢多看兩眼,何況是這個畢升穹?看來不需要審訊,這傢伙就會將所有的一切都倒出來。

  陸耀輝冷冷的說道:「怎麼?有沒有什麼話跟我們說?我們需要的是有價值的情報,否則,你就像周易鏘一樣赤裸裸的到閻王爺那裡去報到吧。」

  畢升穹渾身顫抖的好像篩子一般,好不容易才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我……我……我知道小天王在哪裡……還有、還有……還有穆紫熏……」

  陸耀輝大喜過望,媽的,在宗教思想的荼毒下,赤煉教的核心人物都是硬骨頭,無論怎麼威逼利誘,嚴刑拷打,都死不開口,靳小菜的剝皮工夫都快要練得出神入化了,現在總算碰到一個願意開口的傢伙,那實在是太幸運了。

  「***!」靳小菜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快說!小天王在哪裡?」

  「白石村……白石村……小天王在白石村……我、我不要……」畢升穹艱難的吐出最後一句話,忽然看到靳小菜手中的刀光,立刻臉色死灰,眼神慢慢的凝結,最後口吐白沫,慢慢的癱瘓了下去,然後就沒有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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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從天而降(3)



  這是一個很平凡的小山村,深深的隱藏在一個小小的盆地裡,周圍的山峰都是茂密的帶刺的灌木叢,層層疊疊的,完全阻隔和這個小山村和外界的聯繫。小山村需要通過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才能夠和外界相連,在這條山路的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灌木叢,還有很多的懸崖峭壁,道路也被懸崖隔開,只需要抽掉過往的木橋,外面的人員就根本沒有辦法進入,甚至連發現這條山路也是很困難的事情。

  當地的居民都是七百多年前為了躲避戰火而躲藏到這裡的,從此就很少和外界交往,由於近親繁衍,所以這裡的村民們普遍智商都有問題,自理能力比較差,還有女人赤裸裸的大白天傻乎乎的跑出來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對於隱藏在這裡的赤煉教高層來說,這樣的村民是最好不過的,他們絕對不會洩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外來者是什麼人。

  傍晚的時分,一個瘦削的人影從外面的崇山峻嶺之間進入了這個隱藏在盆地裡面的小山村,在那條迂迴曲折的山路上,他接受了至少了六次的檢查,六次最徹底的檢查,雖然他的身份很尊貴,可是在這裡依然被要求脫光了所有的衣服。這個人也非常合作,很配合的接受了檢查,然後進入了這個密封的小山村。

  這個人,就是穆紫熏的心腹弟子鄧胡,他剛剛從外面辦事回來,不過因為事情不是很順利。所以,在距離穆紫熏的房子大約還有一百米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猶豫了,他不知道這件消息報告給穆紫熏以後會有什麼後果,不過有一點至少是肯定的,穆紫熏會遭受更大的打擊,赤煉教的前途也會更加的黯淡。

  鄧胡從小就是孤兒,是穆紫熏將他一手拉扯大。教他武功,教他學識,讓他在赤煉教裡面生根發芽,最後成為赤煉教的得力人物之一,對於自己的師傅,鄧胡是絕對不願意看到他憔悴下去的,可是,這段時間以來。赤煉教接收到地,全部都是不好的消息,穆紫熏也不可避免的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了。

  穆紫熏最近比較煩躁,而且動不動就發脾氣,甚至殺人。逃亡的日子原來是這麼困難,藍羽軍原來是這麼的不簡單,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得到,不想失去的東西卻失去了,這讓曾經身居高位風光無限的赤煉教攝政王感覺反差太大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鄧胡還是走入了穆紫熏的房子。穆紫熏居住的是一個很大的磚瓦屋。中間有個巨大的天井,從天井裡面,可以看到灰濛濛的天空。這時候,穆紫熏正站在天井的旁邊,仰首看著灰濛濛的天空。鄧胡正要說話。穆紫熏已經揮手示意他不要打擾,鄧胡只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垂手肅立。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穆紫熏才緩緩的低下頭來,不過並沒有回頭,晦澀的說道:「唐鵲親自接見你了嗎?」

  鄧胡艱澀地說道:「沒有。只有他的部下大將許人鳳接見我了。」

  穆紫熏冷冷的說道:「好啊!許人鳳算個屁!現在連唐鵲都有資格忽略咱們了!唉!」

  鄧胡聽出了師傅心裡的無奈和酸澀。急忙說道:「師傅,唐鵲不是不想接受我們的投誠,而是不敢,他是害怕藍羽軍以這個為借口對他動手。他盤踞地明川道、寧川道和越川道地區,要比我們的銀川道富裕多了。楊夙楓現在的眼光,盯緊了他。只要有機會的話,楊夙楓肯定會對唐鵲動手的。」

  穆紫熏目光炯炯,沉重的歎息一聲,緩緩的說道:「所以說唐鵲成不了大事,他以為聯合了我們就會遭受藍羽軍地攻擊,可是他難道就不知道,就算他不接受我們的投靠,楊夙楓也絕對不會放過他!楊夙楓接下來第一個要接收的地盤,就是他控制的三道地區!他和我們還有瑪莎國聯合起來,共同對敵,也許還有一絲絲的希望,現在他想獨善其身,怎麼可能呢?唉,換了唐鶴地話,肯定會和我們聯合起來的。唐鵲,算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地傢伙……」

  他的聲音逐漸的晦澀下來,顯然有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無奈。赤煉教主動地投靠朝廷,已經是穆紫熏在踩鋼絲,隨時都會搖搖欲墜的,可是,作為朝廷代表的唐鵲,居然被楊夙楓嚇唬的連正常的理智都沒有了,真是不可理喻。

  鄧胡在後面靜靜的聽著,也覺得自己的嘴巴裡充滿了苦澀的滋味。

  赤煉教本來想要主動的投靠二皇子唐鵲,想要被招安,固然是謀取後路的意思,不過這對於唐鵲來說本來也是好事,可是,目光短淺而且性格懦弱的二皇子唐鵲,卻不敢接這個燙手的熱山芋,生怕楊夙楓會用這個借口來對付他。其實他純粹就是幼稚,楊夙楓要對付他,隨便找個借口就可以,甚至不用借口,楊夙楓也可以照樣對他動手。

  由於唐鵲的懦弱,穆紫熏策劃的赤煉教、唐鵲和瑪莎國三家聯合的計劃不得不泡湯了。

  「瑪莎國那裡怎麼回答?你見到宇文芬芳了嗎?」穆紫熏沉默片刻,緩緩的說道。他畢竟也算是一代梟雄,雖然前途很艱難,但是還沒有到能夠將他壓垮的地步。

  「師傅,這正是我要跟你匯報的最奇怪的事情,我在明娜斯特萊居然沒有見到宇文芬芳。我打聽了一下,聽說宇文芬芳已經下落不明瞭。真奇怪,她上次去尼洛神京,楊夙楓並沒有專門對付她,她已經平安的回到明娜斯特萊了啊!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呢?瑪莎國軍隊的人也在找她,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我看瑪莎國的人還挺著急地。不像是裝出來騙我的樣子。」鄧胡急切的說道。

  穆紫熏也顯得相當的驚訝,慢慢的轉過身來,在太師椅上坐下來,隨手示意鄧胡也坐下來,目光炯炯的想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她會不會是秘密回去蒙太奇了?難道瑪莎國那個老東西不行了?」

  鄧胡滿腹懷疑的說道:「我沒有受到類似的消息。還有,我在明娜斯特萊沒有看到宇文芬芳,卻遇到了藍羽軍地使者。就是那個叫做馬坤的騙子,我打探了一下,據說馬坤是準備前往蒙太奇的,我用金錢收買了瑪莎國幾個高級將領,根據他們的猜測,馬坤這次是前往蒙太奇和宇文震天談判的,內容似乎是呂宋島上的瑪莎國軍隊,不過他的行動非常的低調。瑪莎國也對外封鎖了消息,除了我,沒有旁人知道。」

  穆紫熏慢慢地整理著自己的鬍子,思索著深沉的說道:「在呂宋島上面的瑪莎國軍隊已經奄奄一息,就等死了,境況比我們還不如。馬坤去瑪莎國做什麼?楊夙楓想要用呂宋島上的瑪莎國軍隊來換什麼?換宇文芬芳?不會,一個女人怎麼價值三十萬軍隊?」

  鄧胡繼續說道:「還有,我還間接的打聽到一個消息,說藍羽軍的海軍陸戰隊準備在洛娜登陸了……」

  穆紫熏目光一沉,緩緩的說道:「當真?」

  鄧胡謹慎的說道:「我聽瑪莎國內部的人員是這麼說的。不過真假還沒有來得及印證。」

  穆紫熏稍微興奮過後,重新恢復了冷靜,冷漠地點點頭。其實藍羽軍就算在洛娜國登陸,對於赤煉教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太好的事情。固然在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分兵以後,赤煉教直接承受的壓力會小一點,可是一旦藍羽軍攻佔了洛娜國,攻佔了明娜斯特萊和武勝關要塞這兩個軍事要衝,赤煉教和瑪莎國的關係就完全被切斷了,到時候。無論是赤煉教還是唐鵲,都只有全軍覆沒的份。

  緩緩的搖搖頭,穆紫熏將這些不利地消息都過濾掉,天還沒有完全塌下來,他不會這麼輕易的絕望的。揮揮手。讓鄧胡回去休息,順手將自己的另外一個心腹弟子宋火叫了過來。宋火負責和赤煉教其他部隊的聯絡。可是在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阻撓下,這種聯絡已經變得非常地困難了。

  「怎麼回事?還沒有消息嗎?」穆紫熏緩緩的說道。他問的是有關和庚桑欒、梗陽裂兩個人聯合的事情,原本穆紫熏是絕對不會將這兩個昔日同事的勢力放在眼裡的,但是現在自己地嫡系受到了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重點打擊,大不如前,沒有辦法,他只好放下了傲慢地架子,主動去尋找昔日的兄弟敘舊了。

  「還沒有。」宋火很晦澀的回答。

  藍羽海軍陸戰隊的打擊是很具有針對性,就是重點地攻擊穆紫熏的嫡系部隊,對於赤煉教的其他勢力,則睜隻眼閉只眼,暫時不理會。不過,赤煉教的其他勢力也不是笨蛋,知道楊夙楓重點剷除了穆紫熏以後,立刻就會對自己動手,所以他們也像穆紫熏一樣早早的就躲藏了起來。

  庚桑欒和梗陽裂的勢力,是消失的最快的,銀川道東南沿海四平附近,一直都是庚桑欒和梗陽裂的勢力範圍,也是銀川到地勢最複雜自然環境最惡劣的地區,穆紫熏希望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能夠開放這塊區域,讓自己的殘部進入避難,他之前已經讓唐咨去聯繫,可是唐咨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答覆,甚至連本人都似乎失蹤了。之後他又授意宋火派人去和庚桑欒聯繫,結果也沒有回音,反而是半路的時候被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小分隊打死了不少人,差點兒還洩漏了自己的行蹤。

  仔細的想一想,穆紫熏也覺得楊夙楓真***夠惡毒,無聲無息之中下的全部都是毒手。本來赤煉教已經化整為零,落草為寇了,他還不肯放過,務必要趕盡殺絕。最可恨的就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實行了分片包干的策略,將銀川道劃分為若干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代號。每個區域都有專門的小分隊,一旦發現赤煉教地蹤影,立刻窮追猛打,藍羽軍的通訊又發達,信息可以瞬間共享

  讓赤煉軍吃盡了苦頭。

  雖然這個方法還不能對赤煉教的武裝力量形成致命的打擊,可是對赤煉教的人員來說,遇上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就是一場噩夢。而且狡猾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經常提前堵在赤煉教武裝前頭的路上進行伏擊。每次伏擊都讓赤煉教僅存的武裝備受打擊,到現在為止,穆紫熏想要拿出千人以上地武裝,基本是不可能了。

  除了在內心裡詛咒楊夙楓以外,穆紫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盼望著依蘭國和瑪莎國再次捲土重來,分散藍羽軍的注意力,否則。赤煉教肯定支撐不了多久的。正在痛苦思索的時候,忽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心腹弟子沙克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出什麼事了?」穆紫熏盡量讓自己地臉色變得很平靜,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要是他自己也顯得驚慌失措亂了陣腳的話,赤煉教馬上就會完蛋。

  「小天王不幹了。他說什麼也要離開這個小村莊,他要到外面去看大海……」沙克的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臉上還有被人打了一巴掌的痕跡,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但是掌印十分清晰。在這裡,除了穆紫熏以外。只有一個人還有資格扇他耳光,這個人,就是赤煉教的小天王。

  「渾蛋!」穆紫熏憤怒的吼叫著,好像發怒的獅子在低聲的咆哮,臉色變成了豬肝色。嚇得旁邊的宋火急忙站了起來,連連安慰他千萬不要發火,沙克更加是被嚇得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了。

  「給他吃好的穿好地住好的,還有女人給他玩,他還想怎麼樣?」在自己的心腹弟子前面,穆紫熏也不需要隱藏什麼。對於小天王的恨意全部都傾瀉了出來。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殺了小天王,殺了這個累贅,如果不是他,赤煉教也不至於鬧得四分五裂。

  看到師傅陰沉憤怒地臉色。宋火壓低聲音,低聲的說道:「師傅。不如我們……」

  沙克也抬起頭來,上前一步,憤怒的說道:「就是,師傅,我們乾脆……」

  穆紫熏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這些弟子要做什麼,他們早就恨不得直接殺了小天王,將自己捧上赤煉教天王的寶座,他們對自己地忠誠和愛戴是無庸置疑的,他們願意為了自己而赴湯蹈火,犧牲一切,只可惜他們還缺少一點政治眼光,要是小天王可以殺的話,他早就殺掉了,哪裡還等到現在?

  穆紫熏最清楚不過了,一旦殺了小天王,庚桑欒和梗陽裂等人立刻就會和自己翻臉,而魯迪斯、朱志明、高林生等地方實力派也會和自己脫離關係,赤煉教已經出了一個方國強,害的穆紫熏不輕,現在寧波港集中營裡面關押的赤煉教骨幹分子,至少有一半都是被方國強出賣地,要是高林生等人也投靠藍羽軍的話,銀川道就徹底地完了。

  「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穆紫熏冷冷的說道,似乎是安慰沙克不需要為此而生氣。不過,雖然小天王只是一個傀儡,可是受這麼一個傀儡的氣,也的確讓人無比的鬱悶。被一個強大的人打一次耳光,算不得什麼,偏偏對方是個白癡,這耳光就***……

  宋火低聲的說道:「那我們……要不要答應他……」

  穆紫熏冷冷的說道:「廢話!這個時候出去,那不是找死嗎?」

  宋火不敢吭聲了。

  穆紫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去勸阻小天王,我們呆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宋火,你要和練風密切溝通,擴大周圍的警戒圈,還有,後山的那條隧洞可以打開了,我們隨時都要用,藍羽軍隨時都會來的。」

  宋火急忙點頭答應。

  穆紫熏帶著沙克準備去小天王的住處,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個地方,易守難攻,就算藍羽軍有十萬人,短時間也進不來,各個關卡的木板都要保持斷開的狀態,在沒有確認身份之前,絕對不能連接。沒有這些木板,藍羽軍就算有翅膀也飛不進來……」

  宋火連連點頭。

  穆紫熏的自傲是有資本的,如果藍羽軍從陸地上進攻的話,這塊機關重重的地方,的確可以有效的遲緩藍羽軍的攻擊速度,為他們撤退贏得足夠的時間。可是穆紫熏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陸地和海洋上的進攻以外,還有一種進攻的手段,那就是來自空中。當天晚上,刀無鋒和凌劍率領的藍羽軍的空降部隊已經到達了他的頭頂。

  藍羽軍已經有了翅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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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從天而降(4)



  穆紫熏親自出馬,花費了大半夜的時間,總算搞定了小天王。要是別人,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決定他的生死,哪裡需要強顏歡笑,可是偏偏小天王不行,他現在還必須利用這個只有八歲的孩子作為自己的護身符,所以,他只能使用柔的手段來對付小天王,而且,更可惡的是,在別人的眼前,他還必須擺出對小天王畢恭畢敬的樣子來,以免被人抓到確切的把柄,作為攻擊他的手段,這是身居高位的穆紫熏最痛苦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總算處理掉了,小天王也乖乖的上床睡覺了。當然,這件事還不能這樣就完了,有些人必須要處理,這是穆紫熏一貫的手段。穆紫熏覺得,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撩起小天王的慾望的話,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他身邊的幾個貼身隨從肯定存在重大的問題。

  「都殺了!」穆紫熏冷峻的說道,帶著毫不留情的語氣。在赤煉教興旺的時候他殺人也從不手軟,在赤煉教即將敗亡的時候,他殺人更加不手軟。在這種最節骨眼的時刻,也只有通過殺人才能震懾自己的部下了,他堅信,殺人殺得越厲害,他的部下就越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沙克當即帶領心腹部下,將小天王身邊的幾個貼身人員都殺了,可憐的小天王,還在沉睡之中,根本就不知道,當他明天醒來的時候,他能夠看到的已經全部都是陌生人了。雖然,這些服侍他的人也僅僅來到他的身邊不到半個月地時間。

  這一番折騰完了以後,已經是早晨時分。雄雞唱曉天下白,太陽很快就出來了。白石村雖然處在盆地裡面,但是也很早就能夠看到太陽。穆紫熏覺得自己有點疲憊了,正準備回去歇息,忽然看到鄧胡帶著一個白鬍子老頭從外面進來,他一眼就認了出來,赫然是失蹤了很久的唐咨。

  穆紫熏停住了腳步,嘴角邊露出冷冷的笑容。

  他和唐咨之間。雖然說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但是也絕對說不上和睦。當初他陰謀奪取赤煉教的最高權力,唐咨雖然沒有公開阻撓,但是也絕對沒有配合,在他奪取了權力以後,唐咨也裝作失蹤了,賴在唐川帝國朝廷那邊不肯回來,最後被楊夙楓逼迫的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了。才回到了赤煉教,但是他回到赤煉教以後,也沒有主動投靠穆紫熏,反而和庚桑欒和梗陽裂兩個老傢伙臭味相投,兩人之間的關係相當的冷漠。

  唐咨來找自己做什麼呢?

  「唐兄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穆紫熏決定自己搶先打招呼,降低自己的身份。雖然和唐咨地關係不好,可是在目前的困境下,任何一絲希望都是他不能放過的。就算和自己不和睦的唐咨也不例外,他期待著唐咨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好消息。

  「老穆,你也活得不錯嘛,我還以為你鑽在山洞裡跟土撥鼠混在一起了呢。」唐咨根本不賣穆紫熏的帳,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語氣裡也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似乎很願意看到穆紫熏現在地這個樣子。

  穆紫熏的臉色微微有點漲紅,不過瞬間就消失了,他不想這個時候和唐咨翻臉,倒是他身邊的三個弟子覺得有點憋悶,想要教訓唐咨。為自己的師傅挽回面子,但是他們又知道唐咨的輩分的確和穆紫熏相同,而且武功之高,絕對不是他們三個對付得了的,只好狠狠的將怒火憋在內心裡。

  「你從四平來?」穆紫熏雖然沒有動怒。不過語氣也用不著客氣了,冷冷的說道。

  「是的。我從四平來,我要將小天王接到四平去!」唐咨正式的說道。

  穆紫熏哈哈一笑,握緊了雙拳,冷冷地說道:「那兩個老不死的讓你來跟我要小天王?」

  在藍羽軍的分區包干圍剿實行以後,銀川道東南方的四平地區就成了最平靜的地方,因為藍羽軍還沒有對那裡動手,盤踞在那裡地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的勢力,儼然成了能夠和穆紫熏分庭抗禮的小朝廷,不過沒有小天王在手,他們名不正言不順,暫時還不是穆紫熏的對手,所以,小天王的控制權成了爭奪的關鍵。

  鄧胡、宋火和沙克三個人都做好了動手地準備,虎視眈眈的看著唐咨。作為穆紫熏的弟子,他們最清楚不過了,穆紫熏的權力有大半都是通過小天王的名義發出去地,如果沒有小天王在手,很多事情根本就無法運轉,控制小天王就是穆紫熏的權力基礎,所以,無論在什麼樣地情況下,穆紫熏都不會讓小天王脫離自己的控制的。唐咨要小天王的話,大家就只有撕破臉皮動手了。

  唐咨冷冷的看了看鄧胡等人,不屑一顧的說道:「老穆,看看你這幾個不成材的弟子,還真的以為這裡是香格里拉世外桃源呢?你們在這裡還能呆多久?半個月?一個月?我看不用一個月,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就會搜索到這裡來,你們還不是一樣要急急忙忙好像喪家之犬的逃跑?你們吃得了這個苦,小天王可吃不了,看在大家都是老同事一場的份上,老穆,你也應該將小天王交給我們了……」

  穆紫熏不怒反笑,狠狠的說道:「如果我不交呢?你就要跟我動手搶人?」

  唐咨冷冷的說道:「我們一起去找小天王,讓小天王作決定……」

  穆紫熏眼神深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覺得,你能看到小天王麼?」

  唐咨只好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老穆,如果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的話,我們,包括朱志明、高林生、魯迪斯在內。只能公開宣告你抰持小天王了……」

  穆紫熏最恨的就是別人的公開威脅,尤其是現在虎落平陽地時候更加如此,惱羞成怒的吼叫道:「唐咨,你滾!不要逼我動手!無論你們在背後搞什麼鬼,小天王都是我的!你們逼急了,

  我就殺了他!大家一拍兩散,什麼都得不到!」

  唐咨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深沉的說道:「我倒希望你殺了他。大家樂的輕鬆自在,就怕你不敢……」

  穆紫熏的臉色再次變成了豬肝色,唐咨的話擊中了他的痛處,其實很多人都想殺了小天王,這樣就可以不用受到穆紫熏的威脅,公開和穆紫熏決裂,他用這個來威脅唐咨,的確是不對頭。他只好死死的盯著唐咨。手指骨持續不斷的爆發出指關節爆裂的清脆的聲音,身上的殺氣也越來越濃洌,使得他後面地鄧胡等人也情不自禁的退開了幾步,即使以他們的武功,也無法承受穆紫熏盛怒時爆發出來的巨大壓力。

  此時此刻的穆紫熏,最痛恨的就是自己的勢力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人背叛自己,以致陷入孤家寡人的地步。方國強投靠藍羽軍,已經讓穆紫熏氣的七竅生煙了,現在魯迪斯、朱志明、高林生等人居然也投靠了庚桑欒和梗陽裂。怎麼能叫他不急怒攻心,火冒三丈?

  可是,唐咨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他的武功,本來就不比穆紫熏低。否則也不敢這樣單槍匹馬的殺入到白石村來要人。這時候的穆紫熏,在唐咨的眼裡,不過是窮途末路困獸猶斗罷了,現在除了白石村裡面這點人,其餘的赤煉教勢力都已經和他脫離了關係。他躲藏在白石村裡面,固然保住了自己地小命。可是也失去了對部下有效的控制。

  「唐咨,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怪不得我不講兄弟情誼……」穆紫熏惡狠狠的說道,一拳砸在路邊的花崗岩上,頓時將磨盤大的花崗岩砸得粉碎。方圓幾十米也發生了劇烈地震動。他的三個弟子也分三個方向散開,準備夾擊唐咨。既然已經動了手,那就絕對不能讓唐咨逃出白石村。

  「赫,你還有兄弟情誼啊?」唐咨冷冷的說道,眼神瞇成了一條線。在半路上唐咨就預料到肯定是這樣的結局,穆紫熏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對小天王地控制,想要奪取小天王的控制權,就必須打敗穆紫熏,然後將他捉為人質。當然,這不是容易做到地事情,穆紫熏雖然是半路出家,武功也很雜,可是畢竟也浸淫了三四十年,也有一定的功底,不過,唐咨相信自己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唐咨冷冷的扣緊了自己的雙手,正準備發出雷霆一擊,忽然間,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轟隆隆的聲音,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而且蘊含著巨大的力量,不過,一時間,唐咨居然無法判斷聲音的來向,因為他只覺裡覺得聲音似乎是來自天上,可是,天上又怎麼會有轟隆隆的聲音呢?

  穆紫熏也感覺到了,同樣狐疑的看看四周。他對四周的任何物體都非常的熟悉,知道絕對沒有什麼東西會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他也覺察到聲音是來自半空中的,可是,他和唐咨一樣,也不相信天空中會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他甚至有點懷疑是唐咨故意搞鬼,兩眼不由得更加盯緊了唐咨。

  唐咨立刻感受到了穆紫熏的巨大殺氣,急忙回過神來,凝神以對,那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近,反而對兩人的影響不大了。在這種高手的對決中,任何一個最細微的分心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死亡命運,所以他們絕對不敢疏忽大意,即使他們的內心覺得這轟隆隆的聲音的確越來越古怪。

  這時候,鄧胡、沙克和宋火等人也察覺到了,這轟隆隆的聲音的確是來自天上的,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明顯,好像就在山後面出現一樣。可是,當他們將目光轉向山上的時候,只能夠看到蔚藍的天空,還有刺眼的陽光,別的就什麼都沒有看到了。

  「難道是耳鳴?」三個弟子都忍不住冒出這樣的想法,他們甚至認為是穆紫熏和唐咨這種級別的高手對決所產生的巨大壓力,讓旁邊地人產生了幻覺,否則。為什麼什麼都看不到呢?

  然而,就在他們皺眉低頭重新準備投入戰鬥的時候,那轟隆隆的聲音忽然變大,好像瞬間來到了他們的耳邊,震得他們有兩秒鐘的時間,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當他們愕然的抬起頭來,只看到背對著太陽的方向,出現了兩個巨大地橢圓形的黑影。幾乎遮擋了所有的太陽光,整個白石村瞬間陰沉下來。

  穆紫熏和唐咨也立刻收功,驚訝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黑影,以他們的學識,也無法判斷出這是什麼。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藍羽軍的飛艇,也從來沒有從任何渠道瞭解到藍羽軍飛艇的情況,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藍羽軍地飛艇靠近了。但是這突如其來的兩個龐然大物,已經足夠他們提醒十二分的精神。

  「這是什麼?」沙克驚訝的叫道,穆紫熏和唐咨都無法辨認的東西,他自然更加無法辨認了。隱隱約約之間,他似乎能夠看到在那個橢圓形的大皮囊下面,似乎還吊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那東西上面似乎有什麼神奇的物體在晃動,可是他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物體。

  鄧胡和宋火瞇著眼睛,試圖從中尋找到什麼可以辨認的蛛絲馬跡,只可惜。他們也失望了,他們對這兩個龐大的飄舞在空中地東西的第一印象就是:震撼,龐大,轟鳴。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天空中會出現這麼龐大的物體,難道是傳說中的火龍?可是。這明明不像龍,反而像一個巨大的橄欖。

  「我也不知道。」宋火緩緩的說道。他隱隱間覺得有點不妙,似乎感覺到這兩個東西來者不善,不過穆紫熏既然沒有反應,他也不好做出什麼反應,否則招致唐咨地笑話就不好看了。

  「師傅。這是什麼?」腦子不是很好用的沙克在這個時候充分發揮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可是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師傅的回答,看師傅

  迷惑不解的神色,似乎他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沙克只好無奈的撫撫自己光禿禿地腦袋。動用自己的腦筋來思考了。

  穆紫熏的確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對于飛艇沒有絲毫的概念。他甚至還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以為是有什麼玄機出現了,畢竟,當初地老天王就傳說是從天空中降落下來的,只是他坐到了最高位以後,才明白這傳說全是他媽地騙人的,自己胡編亂造出來的,否則,他還真的相信這兩個龐然大物是上天派來搭救自己的。

  不過,穆紫熏雖然沒有這麼想,可是很多的赤煉教的普通教眾卻虔誠的跪倒在門前屋後,對著天空中的兩艘藍羽軍飛艇頂禮膜拜,甚至有人開始手忙腳亂的焚香,準備迎接來自天國的使者,他們的確以為,這兩艘飛艇是已經榮升天國的老天王派來迎接他們前往天堂的。沒辦法,誰叫赤煉教所有的教義都是和天國相連的呢?死了以後固然可以榮升天堂,沒死大概也可以榮升天堂吧?

  「老許,你***看來要成為天國使者了,這職業有前途,風光無限啊!」凌劍打趣正在手忙腳亂的許儒龍,可是許儒龍沒有時間來搭理他,他正在忙碌的準備下降的各項工作,這是藍羽軍的飛艇第一次參加空投作戰,他可不想搞砸了,不過操作飛艇的確是很麻煩的事情,他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

  這兩個龐然大物當然是藍羽軍的飛艇。

  沈翔雲操縱的1號飛艇裝載著刀無鋒率領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第一大隊,許儒龍操縱的2飛艇裝載著凌劍指揮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第二大隊。他們從元川道的空軍飛艇基地出發,經歷了大半個晚上才到達目的地,由於夜間飛艇辨別目標非常的困難,所以他們其實已經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最後還是在地面部隊王黎明率領的小分隊的指引下才達到目的地的,現在總算到達了白石村的上空。

  「凌劍,挪開你的屁股!」許儒龍朝凌劍踢了一腳,凌劍立刻向兔子一樣的跳了起來,明知道是許儒龍公報私仇,可是也只能牙癢癢的沒有辦法,誰叫自己還在別人的飛艇上面呢,這可是別人空軍的地頭,別人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凌劍是接替圖斗珠出任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第二大隊的隊長的,圖斗珠已經被調到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教書去了。他本身是藍羽軍軍官學校出身的高材生,白白淨淨的,外表看不出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部隊成員,不過他在今年八月份閱兵式結束以後表演的一手飛刀,還是震懾了不少人的。

  在赤煉教教徒們虔誠而疑惑的目光中,兩艘飛艇都開始緩緩的降落,這時候,轟鳴聲越來越劇烈了,那些熟睡中的村民也被驚醒了,紛紛跑出來觀看,還對著天空指指點點地,好像過年一樣的熱鬧。更多的人跪在了地上,朝拜上天派來的兩個巨大的神靈。

  「都準備了。」凌劍和刀無鋒幾乎在同一時刻發出了指令,所有的陸軍特戰隊戰士們都嚴陣以待,準備投入火熱的戰鬥。他們擰開了手榴彈的蓋子,準備在降落的時候先給敵人一頓手榴彈雨,當然,這是有必要的時候才會施捨的,現在看起來,飛艇降落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人靠近了。

  凌劍和刀無鋒外表平靜,其實內心裡非常緊張。飛艇的出現只能短時間的震懾赤煉教的匪徒,一旦他們反應過來以後,肯定會立刻發起反撲。飛艇其實是很脆弱的,只需要近距離的一枚來復槍子彈擊中皮囊,都會造成極大的麻煩,甚至有可能引發火災和爆炸,至於從高空掉下去摔死,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從2飛艇的吊艙往下看,凌劍幾乎能夠清晰的看到白石村的所有道路和房屋細節了,可惜還不能分辨人的五官,他舉起望遠鏡,仔細的來回搜索著,都沒有發現穆紫熏的身影,倒是下面觀看和跪倒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飛艇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顯然驚醒了白石村的所有人,他們也紛紛跑出了自己的房子,到外面的田野上聚集觀看,很多人看著看著就情不自禁的跪倒了。

  穆紫熏、唐咨和鄧胡等人都在飛艇逐漸降落的時候,隱藏到了一個斜坡的背面,隱蔽的看著緩緩降低高度的飛艇。他們都是高層人物,絕對不像那些愚昧無知的村民們那麼幼稚,跪倒膜拜,他們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只是還沒有最後確定而已。

  在無數人的眼光注視下,兩艘藍羽軍的飛艇開始緩緩的降落,白石村的外面有很多平整的稻田,剛剛收割完畢的稻田乾涸而平坦,正好給飛艇降落提供了最好的條件。隨著飛艇的高度下降到不足二十米,刀無鋒和凌劍等人率領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戰士們也開始暴露了。

  「藍羽軍!」

  「是藍羽軍!」

  「藍羽軍來了!」

  一瞬間,尖銳的叫聲頓時響徹了整個白石村,那些還在跪地膜拜的赤煉教匪徒如夢初醒,急急忙忙的跳起來,然後去尋找自己的武器,只有那些智商低下的村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還跪在地上唸唸有詞,對於赤煉教匪徒們的驚慌顯得非常的憤怒和鄙視:他們居然敢不尊敬神靈!

  躲藏在斜坡背後的五個人都大大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穆紫熏和唐咨畢竟見多識廣,經歷過大風大浪,發現是藍羽軍以後,反而心裡安定了很多,只要是人不是神,就好對付。只有鄧胡等幾個人還顯得非常的震驚,他們一時間的確難以理解眼前的一切。

  藍羽軍居然從天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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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從天而降(5)



  老穆,你有麻煩了!唐咨冷冷的說道,說罷,就站了起來,施施然地走了,頃刻就消失不見。他已經被藍羽軍嚇怕了,絕對不敢和藍羽軍繼續照面,他必須尋找一個地方躲藏起來。

  穆紫熏惱羞成怒的看著唐咨的背影,暗罵這傢伙怕死,不過他來不及詛咒唐咨,就必須做出反應對付眼前的藍羽軍。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消滅他們,因為他看到了藍羽軍的人數其實不到一百人,而在白石村,他可是隱藏了上千人。一時頭腦發熱,穆紫熏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叫他們上!將那兩個東西燒掉!」穆紫熏惱怒的喝叫道。

  鄧胡立刻去了。

  片刻之後,躲藏在白石村的赤煉教匪徒陸陸續續的向兩艘飛艇降落的地方發起了進攻,這些能夠躲藏在白石村的赤煉教匪徒,都是穆紫熏最後的精銳,他們悍不畏死,而且具備豐富的戰鬥經驗,在死了以後能夠榮升天國的思想刺激下,不要命的向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發起攻擊。

  「我們的弓弩呢?我們的弓弩為什麼沒有發射?」穆紫熏忽然間意識到一個重大的問題,迫不及待的叫道。赤煉教的來復槍也許傷害不了這麼大的龐然大物,可是,大型弓弩總可以了吧?大型弓弩最遠能夠傷及到兩百米以外的目標,用來對付這兩個龐然大物剛剛好。

  「我們的大型弓弩都在村子外面的要害位置,村子裡沒有……」宋火囁嚅著說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這些來自天上地藍羽軍極大的打擊了他的信仰。打擊了他的信心,老天王是因為獲得上天的眷戀才能夠讓赤煉教繁榮昌盛的,可是現在藍羽軍居然也獲得了上天的眷顧,是不是意味著赤煉教已經被上天拋棄了?呃,這是多麼痛苦和失望的事情……

  穆紫熏愣了愣,這才想了起來,原來赤煉教準備地大型弓弩都用來封鎖外面的道路了,村子裡是絕對沒有的。無可奈何之下,只有依靠來復槍進行射擊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來復槍手已經飛快的衝到了飛艇的旁邊不足一百米的地方,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藍羽軍開始了猛烈的還擊。

  嗒嗒嗒……

  藍羽軍在飛艇吊艙安裝地暴風雨機關鎗急促的呼嘯起來,撕裂油布一般的噩夢聲音在白石村迴響,許多赤煉教的匪徒都曾經見識過這種槍聲的厲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趴下了,也不管自己的身前是什麼東西。只有那些不知道暴風雪機關鎗厲害的赤煉教匪徒還在拚命的向前衝,結果被密集的子彈打得到粉碎,屍體好像稻草人一樣倒在了田野裡。

  飛艇終於降落,刀無鋒和凌劍等人立刻跳出吊艙,發起了反衝擊。瞬間,在飛艇吊艙地周圍,湧現了大量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士兵,他們以兇猛的火力攔截向飛艇衝擊的赤煉教匪徒,手中的各色槍支基本上不間斷地開火。在平整的沒有絲毫障礙物的田野裡,那些端著來復槍前進的赤煉教匪徒。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儘管他們的思想的確非常頑固,可是在目睹了大量同伴被打死以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撒腿就跑,而且祈禱藍羽軍的子彈千萬不要追上自己。

  穆紫熏立刻意識到不妙。自己的這麼點人根本就不是藍羽軍的對手,厲聲叫道:「撤!撤!」

  他一腳提醒了幾乎被嚇呆地沙克,急切的說道:「快去通知練風,立刻從隧道撤退!」

  沙克急忙去了。

  穆紫熏和宋火等人立刻後退,向著隧道地方向逃離。隧道是穆紫熏在好久之前就準備好的逃命通道,位置就在他的房屋後面。常年累月都有他的心腹弟子練風把守,知道這條秘密隧道的人,也只有他們幾個。幸好,那些藍羽軍士兵沒有朝他們這個方向快速突擊,也許他們並不知道穆紫熏在這裡。所以並沒有朝這邊追擊,反而是向著小天王的方向快速的突擊。

  「快撤!快撤!」看到居然還有些赤煉教的武裝分子端著槍還準備和藍羽軍戰鬥。穆紫熏氣急敗壞的叫道,急忙忙如喪家之犬的逃跑了。那些接到了命令的赤煉教武裝分子,紛紛向隧道聚集,然後通過隧道向外界逃跑。

  飛快的跑入了隧道以後,看到了自己的心腹底子練風正在操縱隧道的機關,穆紫熏才心定下來,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表現和一個最普通的赤煉教匪徒沒有任何的區別,就算是逃跑的時候也同樣的狼狽,幸好周圍的都是自己的心腹,要不然的,肯定要被人笑話了。

  「想抓我?哼!」穆紫熏心裡冷冷的想到,重新恢復了輕蔑的心態。這條隧道挖掘的非常的隱秘,而且出口也在非常秘密的地方,那裡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即使藍羽軍追上來也不用怕,何況藍羽軍根本追不上來。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小天王。剛才自己顧著逃命的時候,明明看到了藍羽軍衝向小天王的住所,可是當時卻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用小天王的性命來換取自己的性命,非常划得來,但是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有點不妙了,如果藍羽軍活捉了小天王……

  「糟糕!」穆紫熏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他不敢想像這樣的後果。

  「師傅,小天王怎麼辦?」幾乎是同一時刻,鄧胡也急切的說道,他同樣想到了一旦藍羽軍活捉小天王以後的後果。以楊夙楓的性格,肯定會用小天王將穆紫熏釘的死死的,他在赤煉教的日子真地要完蛋了。

  「沙克,去把小天王殺了!」穆紫熏不容置疑的說道,語氣非常的果斷冷峻。雖然小天王還有用處。拉出來最好,但是,現在藍羽軍已經基本控制了白石村,想要將小天王拉出來基本不可能了,唯一可以採取的措施就是殺了他,然後嫁禍到藍羽軍的身上。

  沙克猶豫了一下,急忙出去了。

  突然間,一串子彈打在了隧道口的岩石上。濺起無數的火花,有一個剛剛衝進來的赤煉教骨幹分子被子彈打中,當場倒在了穆紫熏地身邊,腦漿

  崩裂,死狀恐怖。宋火和鄧胡都悄悄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聽沙克出去無疑是送死,但是,讓小天王落在藍羽軍的手中。他們以後的日子將會更加的悲慘。

  外面槍聲大作,慘叫聲不斷。

  刀無鋒嘴角邊帶著不易被人察覺的冷笑,提著衝鋒鎗慢慢的進入了小天王的住所,這個只有八歲的小男孩,被兩個藍羽軍戰士連同被子一起捆了起來,放在了牆角那裡,腦袋上也蓋了兩床棉被,倒不是要虐待他,而是要保護他的安全,四周子彈橫飛的。萬一那顆子彈不長眼睛,射入他的身體,那他們這趟空中遠征就等於是白費了。

  凌劍還在房間裡面搜索著有價值的資料,小天王的隨從們都被打死了,屍體橫七豎八的。不過他在這裡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資料,於是轉頭出去,帶領自己的隊員們繼續搜尋其他的目標。他們很快打探到了穆紫熏的房子,立刻以最快地速度衝了過去。

  刀無鋒倒不著急,反正小天王抓到了,留著穆紫熏反而更加有趣。也許接下去的日子裡,他會痛不欲生的,可憐穆紫熏自己還跑的那麼快,以為藍羽軍要抓的是他。事實上,藍羽軍地目的根本就不是穆紫熏。而是小天王,他一不小心就真的上當了。

  由於飛機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空中突擊想要做到完全出人意料不太可能,以穆紫熏的反應速度,肯定能夠順利的逃跑地,這傢伙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功夫絕對一流。但是,穆紫熏雖然能跑,可是小天王卻跑不了,這個只有八歲的小男孩,能夠跑到哪裡去?

  忽然間,刀無鋒似乎覺得有什麼在不遠處晃動了一下,他立刻警惕起來,讓呂四郎帶人前往那塊地區搜索。刀無鋒直覺裡覺得那個晃動的人影不是普通地赤煉教教徒,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叮囑身邊的戰士保護好小天王,自己也端著槍衝了出去。

  那個晃動地人影就是沙克。沙克急急忙忙的來到小天王的住處附近,卻發現那裡已經被藍羽軍佔領,他只好停了下來,想要尋找機會靠近,沒想到被刀無鋒發現了,於是他轉身就跑,然而,呂四郎已經速度飛快的衝了上來了。

  啪!

  呂四郎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沙克緩緩的想要轉頭看清楚是誰殺死了自己,可是,他沒有機會了,他的腦袋只是稍微偏轉了一點點,就啪的一聲倒在了地下,他手裡提著的一桿來復槍也摔碎了。子彈打中了他的後腦勺,鮮血慢慢的流淌出來了。

  呂四郎倒提著狙擊步槍,目光深沉,冷冷的用腳尖踢了踢沙克的屍體,沒有能夠辨認出他的身份,彎下腰去,在沙克的身上仔細的搜索著,也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他看看四周,沒有發現有可以射擊的目標,於是懶洋洋的走開了。

  驀然間,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立刻提起了狙擊步槍,幾乎在統一瞬間,在他的身體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在陽光的籠罩下,那個巨大的身影就如同展翅的老鷹,帶著金黃色的光芒向呂四郎電光石火的壓了下來。這個人,赫然就是唐咨。

  唐咨根本沒有想到呂四郎的嗅覺居然如此的敏銳,竟然能夠發現自己藏身的地方,雖然明知道出手以後將會有解脫不了的麻煩,但是他也不能不出手了。出手,也許還有一線的生機,可是不出手,卻連一線的生機都沒有了。

  呂四郎想要舉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唐咨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正在閉目等死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被唐咨的身體狠狠的撞翻了,順著斜坡滾了下來,那道斜坡鋪設有岩石,呂四郎被斜坡上地岩石撞擊的眼冒金星,差點就要昏厥過來。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才看到唐咨已經像一個大字形腦袋朝下的趴在了斜坡的台階上,一動不會動了。

  「咋回事?」呂四郎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實在是難以置信。這個老傢伙的動作太快了,連自己都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難道還有誰比自己更厲害?可是兩個陸軍特戰隊裡面,明明沒有比自己更厲害的狙擊手了。

  渾身疼痛地嗤牙咧嘴的站起來,呂四郎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結果看到一個同樣小心翼翼的傢伙舉著米奇爾步槍慢慢的靠攏過來,赫然是第二大隊的大隊長凌劍。凌劍的槍口上似乎還冒著青煙,讓呂四郎目瞪口呆不已。難道這一槍居然是他開的?可是,這個小白臉不就是一個軍校生麼?

  刀無鋒也飛快地跑了過來,他才不像凌劍那麼小心翼翼的,三下兩下就到了唐咨的身邊,檢查了一下,發現子彈已經剛好從唐咨的鼻樑射進去,然後穿過了大腦的位置,難怪唐咨一聲不響的就死了。刀無鋒站起來,看了看凌劍,冷冷的說道:「已經死了。」

  凌劍這才放下了米奇爾步槍。好奇的靠了過來,不過似乎還顯得相當緊張的樣子。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似乎剛才那一槍耗盡了他很大地力氣,當然,也有可能是純粹被嚇得。呂四郎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呂四郎半信半疑的說道:「你開的槍?」

  凌劍點點頭,艱澀的說道:「這是我遇到過的動作最快地目標,比飛碟還難打多了,不過他的體積要比飛碟大……這個人很厲害嗎?你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呂四郎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聲音沙啞地說道:「沒說的,我欠你一條命。」說著。提著狙擊步槍走開了,背影居然顯得有點落寞。沒想到,陸軍特戰隊第二大隊居然也有一個狙擊高手,而且還是個毫不起眼的小白臉軍校畢業生,呂四郎也不知道是應該歡喜還是憂愁了。

  刀無鋒其實不認識唐咨。只是猜測唐咨的身份不簡單,不過也不怎麼在意。反正人都死了,身份還有個屁用,所以,當呂四郎走了以後,他也離開了。凌劍更加不認識唐咨,看到大家都走開了,自己也納悶的走開了。可憐赤煉教地財神唐咨,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地,誰也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他的屍體在半個小時以後,就連同其他的赤煉教被打死的武裝分子一起,在稻草堆裡面化作了灰燼……

  刀無鋒回去看了看沙克的屍體,也不認識,他皺了皺眉頭,隨口問道:「有沒有看到穆紫熏?」

  「沒有。」旁邊經過的呂四郎搖搖頭。從戰鬥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人看到穆紫熏的身影。穆紫熏的樣子是他們每個人都很熟悉的,有關穆紫熏的畫像深深的印在他們的腦海裡,他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赤煉教的高層人物,在藍羽軍那裡全部都有畫像,包括穆紫熏、庚桑和梗陽裂等人的,偏偏就少了唐咨的,也不知道是楊夙楓有意還是無意,在那麼多人的畫像中抽調了唐咨的,結果讓這位曾經的赤煉教財神在這麼一個無法描述的斜坡上終結了自己的一生。總之,不論楊夙楓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唐咨的故事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結束了。

  刀無鋒遺憾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讓戰士們繼續去搜尋穆紫熏的蹤跡。雖然楊夙楓並沒有指定要抓穆紫熏,不過如果藍羽軍陸軍特戰隊能夠抓到穆紫熏的話,相信楊夙楓也不會反對的,而且在藍羽軍陸軍的歷史上,也可以大書特書一筆,很可惜,穆紫熏太狡猾了,居然沒有露面。

  幾分鐘以後,凌劍從穆紫熏的房子裡面走出來,走到他們附近,遺憾的說道:「可能穆紫熏不在這裡,他房間裡面的什麼東西都是涼的,也許走了很久了。我們在他的房間裡面發現了很多有價值的文件資料,有些似乎還是昨天才批閱的,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得到地消息,剛剛好在我們到達之前就離開。」

  刀無鋒點點頭。將衝鋒鎗甩到背後,同樣遺憾的說道:「這傢伙還真的狡猾。」

  凌劍和呂四郎點點頭,都覺得穆紫熏的確很狡猾,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抓了他好多次,都沒有抓到,現在輪到藍羽軍陸軍特戰隊出動,也沒有抓到他,的確有點神奇了。不過。在遺憾過後,他們也不怎麼在意,反正小天王已經抓到了,沒有了小天王在手的穆紫熏,已經沒有多大的號召力了。相信藍羽軍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對四分五裂地赤煉教各個地方武裝各個擊破了。

  他們並不知道,穆紫熏並沒有走遠,而是躲藏在直線距離他們還不到兩百米的隧道裡。他昨晚沒有回去自己的屋子。所以才會導致凌劍他們做出錯誤的判斷,以為穆紫熏已經走遠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時間差,讓穆紫熏再次逃出藍羽軍的包圍圈。

  不過,穆紫熏的日子也不好過,他身邊剩下的人員已經不到一百人了,沒有了小天王在手,他根本就號令不了別地赤煉教武裝,從此以後,他最多只能算是赤煉教的一個成員。一個高層骨幹,卻休想能夠興波作浪了。更要命的是,以前那些受了他的氣的人,例如庚桑欒和梗陽裂等人,會不會痛打落水狗。趁此機會要了他的命,也不好說,總之,前途一片的黯淡。

  越想越無奈,越想越酸澀,穆紫熏長歎一聲。看到沙克沒有回來,知道事情已經不可挽回,小天王肯定落在了藍羽軍的手中。想到楊夙楓將會利用小天王來大做文章,穆紫熏就頭疼,不過現在。想也沒有用了,逃命要緊。至於以後怎麼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們走!」穆紫熏頭也不回的說道,率先一頭鑽入了隧道,其餘的人員也魚貫而入。隧道裡地空氣非常的混濁,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彷彿能夠讓人窒息,但是這時候,對於逃命的他們來說,感覺已經是天堂了。

  轟隆隆……

  斷後的練風引爆了炸藥,將隧道炸塌,完全地堵死了洞口,即使藍羽軍追來,也奈何不了他們了。

  爆炸聲驚動了刀無鋒和凌劍他們,他們急忙衝過來檢查,看著還在往外面冒黑煙的地道口,他們都帶著疑惑的神色,很顯然,有一股赤煉教匪徒從這裡逃跑了,但是身份卻無法確認。凌劍仔細的觀察了好久,也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算了,不管他們,通知王黎明,讓他們去追,目標區域L09,穆紫熏可能在裡面。」最後還是刀無鋒做出了決定,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王黎明所部就在這個區域,也許可以將這群漏網之魚逮住。至於那個穆紫熏,純粹就是給王黎明地動力,不過刀無鋒並不知道,穆紫熏的確在這群逃亡者裡面。

  「我們要不要駕駛飛艇去追?」凌劍躍躍欲試的說道。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他覺得很不過癮,赤煉教武裝分子戰鬥力太弱了,沒有什麼激情,除了打死唐咨那一槍,他覺得其餘的戰鬥完全沒有挑戰性。

  「沒用了,穆紫熏肯定會小心翼翼的規避我們的飛艇的,我們現在要盡快回去。」刀無鋒搖搖頭,慢慢地說道,於是大家都散了,各去忙各人的事情。其實他們也很清楚,駕駛飛艇去打游擊戰是不太可能的,藍羽軍空軍的飛艇還沒有到那個程度,這次跨越幾百里遠征,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能否安全返航很大程度還要靠運氣。

  這時候,村子外面傳來激烈的槍聲,這是駐守在村子外面的赤煉教武裝分子殺回來了,不過他們除了送死,還能做什麼呢?凌劍喜歡湊熱鬧,於是急急忙忙的帶著自己的部隊前去堵截,結果讓呂四郎越看越鬱悶,這個凌劍分明還是沒長大的孩子,怎麼就***一槍打死了唐咨了呢?

  刀無鋒回到白石村的東北角,他的部下都在那裡聚集了,只有戰士負傷了,不過都是輕傷,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看了看蜷縮在屋子角落裡的滿臉迷茫的八歲小男孩,轉頭朝通信兵說道:「馬上報告楓領,說老鷹已經抓到了小雞,即刻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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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仙人掌的刺(1)



  洛娜國,明娜斯特萊,依蘭大陸第一堅城。

  當尼洛神京的飄著寒風冷雨的時候,明娜斯特萊卻還是陽光明媚,溫暖如昔。中午時分的明娜斯特萊,映照在溫暖的陽光下,整個城市的所有白色石頭建築都被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好像是黃金打造的城市一般。這裡的建築是非常有特色的,尖尖的屋頂,密集的石窗,彎彎曲曲的街道,街道邊矗立的碉堡,碉堡上毫不掩飾的大型弓弩,這一切悄悄的包圍著一兩個秀麗的江南宅院,這就是明娜斯特萊的特色,這裡有最堅固的城堡,也有最美麗的江南庭院。

  這座高高的矗立在半山腰的城市,已經成為考驗依蘭大陸所有軍隊戰鬥力的試金石,從當初依蘭大陸有了人類以外,明娜斯特萊這塊地方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戰火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於這一點,只需要看看明娜斯特萊的建築風格就知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建築都是用最堅固的花崗岩直接堆砌成的,能夠經受幾十噸重的投石機的轟炸。在歷次的戰爭中,明娜斯特萊已經傷痕纍纍,可是卻始終屹立不倒,而且在戰爭結束以後也會得到最快的修復,因為無論哪一方,佔領了這座堅城以後,第一反應都是要將它改造的更加的堅固。

  數百千年來。有無數繪畫著各種圖案地軍隊旗幟在明娜斯特萊的城頭上飄蕩,有無數的名將謀士為了明娜斯特萊而耗費了自己的最後一滴心血。倒在明娜斯特萊城下的各國勇士,恐怕要用千萬來計算,明娜斯特萊周圍的土地,都是血紅血紅的,往下深挖兩百米,土壤依然是血紅的,有經驗的老人都說,這是被勇士們的鮮血染紅地。就連明娜斯特萊斑駁的城牆,也透露著黯淡的血紅色。常常在太陽的猛烈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來自遠古歷史積聚在城牆深處的血腥味。

  從當初地依蘭大陸混沌戰爭,到後來的中世紀宗教爭霸,再到後來地依蘭王蕭沉橫掃大陸,一直到唐川帝國和瑪莎國的十三次會戰,明娜斯特萊都將注定是舉世矚目的戰場。這個堅固的城市。成為了控制方圓上千公里平坦土地的唯一要塞,誰控制了明娜斯特萊。誰就控制了方圓上千公里的土地,包括整個洛娜國、唐川帝國地東南部、瑪莎國的東北部。後來為了分散明娜斯特萊的風險,唐川帝國不惜巨資修建了武勝關要塞,作為明娜斯特萊的候補,然而,無論如何。明娜斯特萊作為依蘭大陸第一要塞的重要性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自從瑪莎國軍隊打敗了唐川帝國遠征軍,控制了明娜斯特萊這座咽喉要塞以後,他們控制這座要塞已經超過了三年地時間,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即使在兵力最緊張的時候,駐紮在明娜斯特萊的瑪莎國軍隊。也從來沒有少於三個步兵師。同時,還有大量的重炮和大型防備設施被安裝到明娜斯特萊地各個要點上,大型弓弩和投石機部署的密密麻麻地,隨處可見。後來隨著整個宇文芬芳軍團的進駐,明娜斯特萊的瑪莎國軍隊超過了十五萬人。完全可以說,現在的明娜斯特萊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堅固的時候。

  不過。以上這些資料,對於藍羽軍的外交使者馬坤來說,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他完全不關心這些問題,他現在關心的,只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獲得自由行動,什麼時候才能夠到達蒙太奇,和宇文震天面對面的展開最深度的談判。這次談判的內容非常的敏感,除了宇文震天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決定。

  馬坤在明娜斯特萊已經逗留了三天的時間,這不是他自己願意逗留的,而是被莫名其妙的扣押起來的,說白了,就是被軟禁了。他被軟禁在洛娜國的王宮裡,據說和洛娜國的王后納蘭靜雨居住的地方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和宇文芬芳的臥室也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步行距離,不過,他從來沒有見過納蘭靜雨和她的兩個美麗的女兒,更別說宇文芬芳了。雖然居住的地方富麗堂皇,每天的飯菜也是美味可口,身邊侍候的瑪莎國官員也算是盡心盡責,但是馬坤還是明白,自己被某些人物毫不留情的軟禁起來了,什麼時候能夠見到天日,還是未知數。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除了瑪莎國駐紮在洛娜國的幾個高級官員,沒有人和他有任何的接觸,這些官員對於馬坤的到來,表現的很不友好,只是礙於外交的因素才沒有拿他怎麼樣,要不然,銼骨揚灰五馬分屍之類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的。他清楚地看得出,瑪莎國對於他這次到來,是帶著深深的警戒和無比濃烈的恨意的,若非瑪莎國內部也算得上紀律嚴明,否則,他肯定小命不保。

  不過馬坤並沒有埋怨什麼,也沒有憤懣什麼,這樣的結局,是他已經預料得到的,甚至比預料中的還要更好一些,畢竟,他這次肩負的任務太特殊了,特殊到任何一個小小的火星都會引發瑪莎國軍隊的大震盪,事實上,除了楊夙楓這個瘋子,別人還真的不敢提出這樣的建議,盛怒之下的瑪莎國軍人,是會殺掉任何一個入境的藍羽軍使者的,自己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的上老天保佑了。

  馬坤這次出使瑪莎國的使命非常的秘密,藍羽軍內部也只有他和楊夙楓等極少數的幾個高級官員知道,可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他來到明娜斯特萊的時候,看到每一個瑪莎國高級將領冰冷惡毒地眼神。好像恨不得將它生吞活剝了,馬坤就知道麻煩了,有關的流言已經在瑪莎國軍隊的高級將領中悄悄的流傳開來,瑪莎國軍人在羞恥和憤怒之中交織的複雜情感,已經轉化為濃濃的殺意,自己能否平安的離開明娜斯特萊前往蒙太奇,都是難以預測的。

  對於這次任務,馬坤深切的知道是充滿了挑戰性的,甚至有可能從此一去不復回,但是他依然主動請纓。並且和楊夙楓立下了軍令狀,不成功便成仁。考慮再三,楊夙楓終於同意了他的請求。在藍羽軍地陣營裡面,馬坤是屬於出身比較差的一類,不是因為貧窮,而是因為過去的不光彩的經歷。他過去是一個職業的詐騙犯。在格萊美臭名遠揚,後來因為機緣巧合而投靠了藍羽軍。並且在外交領域表現出不錯的才華,然而,他有一個致命的地方,就是他始終無法洗脫騙子的形象,他必須立下一項巨大地功勞,才能將騙子這個屈辱的頭銜去掉。所以。這次出使瑪莎國的時候,馬坤暗暗下了決心,哪怕死,也要洗脫騙子的形象。

  僕人送來了午飯,馬坤隨便吃了幾口,就算了事。被人軟禁起來了。當然沒有什麼胃口,周圍的瑪莎國官員和洛娜國官員似乎也得知了什麼消息,絕對不敢輕易和馬坤搭話,縱使馬坤巧舌如簧,別人也是木頭一個。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強作笑顏。彷彿漫不經意,心裡卻在詛咒宇文震天這個老不死。要是他死了,就不用搞那麼多的事情了。

  突然間,他聽到猛烈地腳步聲,接著就看到十幾個瑪莎國的軍人凶神惡煞的衝了進來,那些守候在王宮裡面的瑪莎國官員,都忙不迭的讓開,生怕阻攔了這些瑪莎國軍人的前進步伐。很快地,在一個驃悍的青年將領的帶領下,那些瑪莎國士兵簇擁到了馬坤的面前。他們身上散發的濃烈殺意,讓馬坤情不自禁地就要尿褲子,不過到最後關頭總算忍住了,因為他認出了那個帶頭的瑪莎國將領。

  瑪莎國陸軍第15步兵師地指揮官剛多少將,三十五歲,瑪莎國天水郡人,瑪莎國陸軍大學畢業生,已婚,有三位夫人,兩個孩子,父母都在和唐川帝國的戰鬥中陣亡了,從軍九年,從少佐軍銜一直依靠戰功晉陞到少將軍銜,擔任瑪莎國陸軍第15步兵師指揮官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些,都是馬坤從情報部門那裡瞭解到的資料,幸好他的記憶力還不錯,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背景。

  馬坤心感不妙,軍人闖宮,絕對沒有好事,不過還是鎮定的說道:「剛多將軍,你們要做什麼?」

  剛多少將冷冷的看著他,目光好像利刃一樣,彷彿要將他割碎撕裂,面無表情的說道:「捆起來!」

  幾個瑪莎國的士兵立刻將馬坤捆了起來,他們都是久經戰陣的士兵,馬坤卻是手無抓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哪有什麼反抗的力量?當即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捆的好像粽子一般的結實,除了嘴巴以外,什麼部位都不能動了。

  馬坤又驚又怒,絕望的叫道:「你們要做什麼?我是藍羽軍的使者……」

  剛多少將臉龐泛起血腥的紅暈,眼睛通紅的好像吃多了屍體的野狼,隨時都要噴射怒火,他憤怒的喝道:「他媽的!我抓的就是藍羽軍的使者!」

  幾個瑪莎國士兵將馬坤狠狠的往地上一頓,馬坤頓時被頓的差點昏迷過去,只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這些凶神惡煞的瑪莎國士兵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卻又沒有要他的命。馬坤情不自禁的佩服藍羽軍軍方的那些人,靠,瑪莎國士兵雖然已經這麼凶悍了,可是藍羽軍的士兵更加的凶悍,將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潰不成軍的,結果很快阿Q精神起了作用,感覺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馬坤!我問你,你這次到蒙太奇,要商談什麼內容?老實回答,不然老子撕了你!」剛多少將的眼睛通紅通紅的,好像吃多人了的野狼,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馬坤,惡狠狠的喝道。

  馬坤嘴角邊被揉搓的流出了鮮血。冷漠地看著剛多少將,漠然地笑了笑。他的笑容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你剛多少將想知道談判的內容,你還不夠格。這是他職業性的詐騙犯的笑容,在不經意之間,就能夠深深的刺激對方的自尊,對馬坤來講,引發對方失去理智就是一個小小的勝利。

  果然,剛多少將的臉龐變成了惱羞成怒的豬肝色,霍然給了馬坤一巴掌。幾乎將馬坤一巴掌打暈過去,馬坤地計策成功了,立刻裝死,不理會剛多少將在旁邊如何的咆哮,他都一律沒有了反應。剛多少將又急又怒的厲聲吼叫起來:「他媽的!馬坤!我知道你在裝死!你要是不老實回答,老子現在就抽了你的皮!我問你。你是不是到蒙太奇去,要用我們元帥來交換呂宋島的三十萬瑪莎國軍隊?說!是不是?」

  馬坤耷拉著腦袋。沒有回答,儘管那些瑪莎國士兵又將他狠狠的暴打了一頓,可是他卻深切地知道,剛多少將肯定不會打死自己,因為他還需要自己提供秘密。只要自己不說,剛多少將就不會真的殺了自己。時間拖得越久,對剛多少將就越不利,畢竟,這裡是洛娜王宮,而剛多少將也不過是瑪莎國軍隊中地一個步兵師的指揮官而已,他這樣做。已經嚴重的違反了有關的軍事條令,肯定會有人懲治他的。

  果然,當洛娜王宮外面的人員地腳步聲似乎產生了慌亂的時候,剛多少將臉色一沉,揮揮手。一團臭襪子塞進了馬坤的嘴巴,幾個瑪莎國的士兵將馬坤拖了就走。那些洛娜王宮的人員都不敢阻攔。乖乖的躲在旁邊看著馬坤被強行帶走。

  剛多少將手握佩劍,臉色通紅,緊張地看著四周,確信沒有別的瑪莎國軍隊趕來,才悄悄的喘了一口氣,他當然明白這樣做的後果,可是為了元帥大人,他只有豁出去了。幾個士兵押送著馬坤衝出了洛娜王宮最後的關卡,剛多少將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身邊的瑪莎國士兵都緩緩的放慢了腳步,剛多少將不由自主地向左邊看了看,只看到在自己地左邊,大約有五百名的瑪莎國弓箭手排列好了隊形,彎弓搭箭,箭頭指著他們這幾個人。旁邊還來了幾個其餘部隊的瑪莎國士兵,他們驚訝的看著這一切,但是當發覺自己居然處在那些弓箭手的射程之內時,他們飛快的逃跑開了。

  「剛多將軍,麻煩你將藍羽軍的使者放下來,你這樣帶走他,我們沒有辦法交待。」瑪莎國弓箭手的指揮官彬彬有禮的說道。他對剛多少將顯得非常的恭敬,但是他身後的弓箭手並沒有放下弓箭,他的態度很明顯,先禮後兵,如果剛多少將不肯放人的話,他會真的下令放箭的。

  雖然瑪莎國軍隊在和藍羽軍的戰鬥中屢戰屢敗,但是他們的紀律還是很嚴明的,這些弓箭手都是專門負責守備洛娜王宮的,洛娜王宮居住的乃是洛娜的王室,還有他們的最高指揮官宇文芬芳,所以,這些弓箭手都是最精銳的,事實上,除了他們以外,別的瑪莎國弓箭手都被震天步槍代替了。他們的職責就是看守洛娜王宮,現在剛多少將硬闖進來帶走了馬坤,他們是無法交待的。

  剛多少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馬坤放在自己的前面,冷冷的說道:「好!你有本事就射箭,將他也一起射死!如果你們不敢,那就叫你們的昂烈少將來跟我講話!」

  那個弓箭手的指揮官點點頭,答應了剛多少將的提議。很快,負責駐守洛娜王宮區域的瑪莎國第11步兵師指揮官昂烈少將到達現場,馬坤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發現昂烈少將和情報顯示的也差不多,他是一個四十一歲的瑪莎國陸軍少將,微微有點發福,比剛多要矮了小半個頭,但是看起來要比剛多成熟很多,這位來自瑪莎國南海郡的瑪莎國少將很快就要晉陞為中將軍銜,並且有可能接替軍團副參謀長的職務,他的最大特點就是謹慎,他只有一位已經去世的夫人,沒有孩子。

  看著被剛多死死捆住的馬坤,昂烈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還是疑惑的說道:「剛多,你做什麼?」

  剛多冷冷的說道:「我要殺了他,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昂烈微微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讓弓箭手們放下了弓箭,凝視著剛多,緩緩的說道:「剛多,你瘋了?他是藍羽軍派來的,他是外交人員,你沒有殺死他的權力!」

  剛多臉色漲紅,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是外交人員我也要殺了他……昂烈,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你是兄弟的就讓開!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會連累你們的……」

  昂烈少將看看四周,有點黝黑的臉龐居然也變得通紅,在原地狠狠的磨了磨自己的軍靴,將腳下的土地磨出了一個大坑,似乎在思索什麼,最後才咬咬牙說道:「你當我是什麼人了?我不會為難你!我放你走,最多關我半年的禁閉!可是,剛多,你想過沒有,元帥不在了,但是還有波羅羅上將,咱們的軍法你是知道的,相對於你即將付出的,你值得嗎?」

  剛多少將凝視著昂烈少將,一字一頓的說道:「你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到蒙太奇嗎?」

  昂烈少將的神情似乎也非常地痛苦,無奈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艱澀的說道:「好吧,你走吧。」

  揮揮手,瑪莎國陸軍第11步兵師的士兵讓開了道路,剛多少將轉身就走。

  「剛多……」昂烈少將忽然低沉的說道。

  剛多少將緩緩的停住腳步,但是沒有回頭,他部下的士兵則押著馬坤繼續趕路。

  昂烈少將眼睛看著陽光明媚的天空,低沉的說道:「剛多,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屍,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冷靜一點,殺死一個外交使者,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會使事情變得更加的糟糕!你殺死了第一個,楊夙楓還會派來第二個,你能殺得了多少?你如果真的殺了他,不但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你還會害死了元帥大人,畢竟,你和我,都是元帥的部下,藍羽軍的使者死在我們軍團的轄區,元帥大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剛多少將握著佩劍的手發出了輕微的指骨爆裂的聲音。

  昂烈少將微微歎了一口氣,繼續緩緩的說道:「剛多,你要知道,你做的很多事情也是我們想做的。你如果真的是為了元帥好的話,我不贊成你的舉動。我建議,你將他扣押起來,我們一起向波羅羅上將上書,要求他和蒙太奇聯繫,將他驅逐出境,表明我們瑪莎國的決心。或許,這樣做更好一點。」

  剛多少將沉默片刻,鬆開了握著佩劍的手,緩緩的說道:「昂烈,你也願意趟這趟渾水?」

  昂烈輕輕搖搖頭,微微苦笑著說道:「其實我不想,說老實話,我現在心裡也很害怕,我連孩子都沒有,我還想他媽的再次結婚生孩子。不過,既然你都有膽量幹出這樣的事情,我捨命陪君子……相馬植樹他們其實和我差不多,我想我們一起上書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們都是元帥親自帶出來的人,這樣的事情誰他媽的忍受得了?」

  剛多少將重新握緊了佩劍,轉過身來,目光深沉的看著昂烈少將,深深的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那好,我將他扣押起來,然後我帶頭上書!反正我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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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仙人掌的刺(2)



  有個瑪莎國的士兵看到馬坤凝神細聽的樣子,於是一拳頭打在了馬坤的腦袋上,馬坤頓時昏迷了過去,接下來剛多和昂烈商量了些什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當他醒來的時候,是被哐啷一聲鐵門上鎖的聲音驚醒的,睜眼一看,馬坤發現自己已經被狠狠的扔進了監獄裡,幾個瑪莎國的士兵正在鐵柵欄外面狠狠的盯著他。

  不過,馬坤並不覺得恐懼,憑他的直覺,他已經敏感的猜測到,明娜斯特萊就要有暴風雨了,而這場暴風雨是完全來自於瑪莎國軍隊內部的。流言蜚語終於讓宇文芬芳軍團的年輕將領們做出了他們自己自認為血氣方剛的決定,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為自己的前途埋下了禍根,也為瑪莎國軍隊的未來埋下了深深的禍根。

  依靠在監獄破舊的牆壁上,馬坤默默地歎息,楊夙楓這條毒計,對於瑪莎國高層來說,的確是有史以來最困難的選擇題,無論是選擇A還是選擇B,都是痛不欲生的。選擇A,就要捨棄宇文芬芳這個瑪莎國最出色的將領,還要引發宇文芬芳軍團內部的大動亂,極大的降低瑪莎國軍隊的士氣;選擇B,就要犧牲宇文雷霆和呂宋島上面的三十萬瑪莎國軍隊,看著他們在絕望中無奈的死去。

  選擇A?

  選擇B?

  無論過程如何。都將非常精彩難忘。

  果然,將馬坤扣押起來以後,剛多少將立刻向軍團參謀長波羅羅上將公開上書,公開要求瑪莎國高層拒絕藍羽軍地談判,堅決拒絕犧牲宇文芬芳來換取呂宋島三十萬軍隊的回歸。參與這次公開上書的,有宇文芬芳軍團下轄的十個步兵師或者騎兵師的指揮官,包括昂烈、相馬植樹、羅布泊、安爾多、烏布爾等,除了老成持重的沙裡夫中將沒有公開表態以外,宇文芬芳軍團下轄的所有指揮官都一致決定,堅決反對犧牲宇文芬芳來換取呂宋島三十萬軍隊回歸的談判。

  天元1731年10月28。瑪莎國歷史上最大的兵變即將發生,在瑪莎國國內引發了軒然大波。為了爭取輿論上的支持,在沒有確實證據地情況下,剛多少將就像外面宣佈了馬坤的談判內容,整個瑪莎國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陷入了巨大的爭吵和震驚之中。但是到了第三天,來自瑪莎國最高層的命令到達了。封殺一律和此次談判有關的消息,數十個記者被秘密逮捕。從此下落不明。

  然而,播下去地種子已經發芽,瑪莎國國內私底下議論這件事情的現象越來越普遍,連一些基層官員也開始議論這件事情,雖然瑪莎國高層此後又相繼下達了多次禁口令,嚴禁國民談論這件事情。可是,禁口令地處罰措施越嚴厲,流言似乎就傳播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後,已經完全變了樣,甚至變成了楊夙楓答應。只要瑪莎國交出宇文芬芳,藍羽軍和瑪莎國就從此化干戈為玉帛,大家和平共處,結束戰爭。

  不過,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了。在那些不為外人所知的地方,還發生著更多更秘密也更無奈的故事。剛多少將的公開上書。在宇文芬芳軍團引發了極大地震動,波羅羅上將幾乎要當場昏厥過去,恨不得親手撕了剛多少將,可惜他沒有那麼膽量也沒有那個魄力。宇文芬芳的神秘失蹤,讓這位即將七十歲的老將軍第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必須對剛多等人做出合適的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剛多少將的上書引發了整個宇文芬芳的大騷亂,許多軍官和士兵都在談論這件事情,並且越傳越烈,越傳越走樣,導致群情鼎沸,無法收拾,許多官兵高聲吶喊口號,誓死捍衛元帥大人地尊嚴。對於宇文芬芳軍團的數十萬官兵來說,宇文芬芳就是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支柱,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宇文芬芳的領導,習慣在這個外表嬌弱地元帥大人領導下戰鬥。沒有宇文芬芳的日子,他們簡直不敢想像,許多人甚至覺得,如果沒有宇文芬芳,他們肯定要比呂宋島上面地同袍們更加的悲慘。

  面對暗流湧動的瑪莎國軍營,波羅羅上將第一次做出了重大的決定,那就是全軍戒嚴,嚴禁討論和馬坤有關的事情,委派憲兵嚴厲執行軍法。在沙裡夫中將的配合下,軍團指揮部的憲兵扣押了剛多和昂烈等十一位將軍,解除了他們的武裝。剛多和昂烈等人並不準備用武力反抗,所以波羅羅上將的措施都成功了。

  同時,波羅羅上將以最快的速度飛鴿傳書首都蒙太奇,回報這裡的情況,要求蒙太奇派遣得力人員前來解決困境,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絕對無法處理的,能夠控制剛多和昂烈等人已經是極限了。瑪莎國高層當然不敢怠慢,在宇文震天的親自指令下,正在洛娜附近視察農業災害的瑪莎國國務大臣奧古斯都,很快來到了明娜斯特萊。這時候,距離宇文芬芳失蹤已經有十天的時間了,可是還沒有人知道宇文芬芳去了哪裡。

  「國務大人,這……」簡單的匯報了情況以後,波羅羅上將滿臉難色的說道,憔悴的快要暈倒了。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本來已經是巍巍來矣的波羅羅上將,已經是完全油盡燈枯了,只等著嚥下最後一口氣了。十幾個掌握實權的軍隊指揮官不顧軍令集體上書,這是瑪莎國開國以來的首次,這樣的事情都讓他這位太平上將遇到,他也只能哀歎運氣太好了。

  奧古斯都並沒有責怪波羅羅。反而好生安慰了他一頓,然後請他去休息。能夠將剛多和昂烈等人控制起來,已經是波羅羅上將能夠做地最大極限了,或許這位從小在參謀部成長的老將軍,一輩子唯一做出的貢獻,就是成功的控制了昂烈和剛多等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奧古斯都對自己抽調來的憲兵緩緩的說道:「好了,將他們都叫進來。」

  剛多、昂烈、相馬植樹、羅布泊、安爾多、列夫等步兵師或者騎兵師的指揮官相繼來到,他們都用很不客氣地眼神盯緊了奧古斯都。雖然,奧古斯都以前也曾經擔任過軍職。但是,他離開軍界已經很久了,剛多等人都不懼怕他。不過,他們總算沒有將怒氣爆發出來。

  奧古斯都凝視著這些瑪莎國的未來之秀,神情很複雜。他雖然不贊成這些魯莽的傢伙們的決定,但是他的內心。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悲哀。一個失敗者的悲哀,真正的責任,並不在這些傢伙們的身上,而在於整個瑪莎國。這些人,都是瑪莎國軍隊地骨幹,他必須理解他們的感受。沉默了好久。奧古斯都才緩緩的說道:「作為軍人,你們應該清楚地知道,你們現在正在做什麼。」

  剛多少將眼神不動,冷冷地說道:「我們知道,我們這是在犯上。」

  奧古斯都緩緩的搖搖頭,似乎不同意剛多少將的話。語氣酸澀地說道:「道理你們都懂,我也不講了。我只問你們,軍隊是屬於你們某個人,屬於你們某個指揮官?還是屬於國家,屬於人民的?又或者說。芬芳軍團只屬於宇文芬芳元帥一個人?」

  昂烈少將毫不畏懼的直截了當的說道:「國務大人,你不用跟我們講道理。我們知道我們犯了軍法,但是,我們決不後悔。我們絕對不能將元帥大人交給藍羽軍,交給楊夙楓。沒有元帥的芬芳軍團,還是芬芳軍團嗎?為什麼元帥大人可以犧牲,宇文雷霆殿下就不可以犧牲?」

  奧古斯都皺眉說道:「誰告訴你們這些亂七八糟地事情……」

  剛多少將氣呼呼的說道:「國務大人,你不用蒙騙我們了,這件事情,我們知道的很清楚。藍羽軍的使者馬坤就控制在我的手中。我們一早就知道,藍羽軍已經派來了外交使者,準備和我們的高層進行談判,用元帥大人來換取宇文雷霆殿下和呂宋島地三十萬軍隊……」

  安爾多少將也激動地說道:「國務大人,為什麼?為什麼要犧牲我們的元帥大人?難道,這就是你們對待我們這些前線將士的態度嗎?我們怎麼可以將元帥大人交給藍羽軍?她是瑪莎國軍隊最出色的指揮官,她是我們的靈魂……」

  他一說,立刻帶動了其他將領們激動地情緒,紛紛開口指責瑪莎國高層地丟車保帥策略的荒唐。他們這些將領,都是長期在宇文芬芳地手下戰鬥的,就算後來調來的,也多半被宇文芬芳的風采所折服,對她的排兵佈陣更加是心服口服,現在瑪莎國高層居然要犧牲這個柔弱的女人來換取自己的平安,怎麼能不叫他們覺得憤怒和難以理解?

  奧古斯都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直到他們的情緒都宣洩的差不多了,才低沉的緩緩的說道:「好!既然你們都知道,我也不想多說。我可以代表皇帝陛下,將這件事情交給你們自己解決。剛多,我問你,站在瑪莎國全國的角度,你願意選擇哪一種?還是不做選擇?」

  剛多少將厲聲叫道:「我不管,總之,我們不能讓元帥大人吃虧!」

  奧古斯都晦澀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是選擇你們的元帥了,這也就意味著,你願意看著駐守呂宋島的三十萬同袍活活的餓死?願意看著宇文雷霆殿下活活的餓死?要知道,在雷霆軍團裡面,也有你們芬芳軍團的兄弟,也有你們的親人,他們一樣是為國奮戰的勇士,別的不說,就是莫光少將,就是你的同學,你忍心看著莫光少將這樣死在呂宋島上?」

  剛多少將情緒激動地吼叫道:「軍人為國捐軀,這是最正常不過地事情……」

  奧古斯都突然間爆喝一聲。嚴厲的說道:「不錯!軍人為國捐軀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國家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軍隊白白的捐軀!我們的每一條人命,每一滴鮮血,都是十分寶貴的,他們的犧牲是要有價值的!國家,從來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軍隊白白的犧牲!不錯,宇文雷霆殿下是的確可以犧牲!可是,呂宋島的三十萬同袍,卻絕對不可以白白的犧牲!我們現在有一個拯救他們的機會。我們必須抓住……」

  剛多少將情緒激烈,臉龐上似乎是凝結了無數的暗紅色的血斑,不顧一切地吼叫起來:「可是,為什麼要用元帥大人去換他們?為什麼?難道你們軍務部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吧?為什麼不能用別人?

  奧古斯都凝視著他,目光深沉,緩緩的一字一頓地說道:「剛多。請你告訴我,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解開這個困局?只要你有辦法。我可以當場承諾,立刻驅逐瑪莎國的使者!」

  剛多少將頓時語塞。

  昂烈少將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欲言又止了。

  安爾多少將嘴巴張了張,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列夫少將囁嚅著說道:「我們的海軍……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瑪莎國軍務部嚴格的限制了有關海軍地消息,所以即使是陸軍的將軍們,對瑪莎國海軍的恢復也不是很清楚地。他們總是有一些希望,覺得瑪莎國海軍還有再次崛起的希望,畢竟,在瑪莎國公開的宣傳裡,瑪莎國海軍還是很有希望的,甚至有可能再次打敗藍羽軍。人總是喜歡往美好地方向想問題。他們也不例外,只要瑪莎國的海軍還能夠和藍羽軍的海軍對抗一段時間,撤退呂宋島的三十萬瑪莎國陸軍也不是沒有希望的。

  然而,列夫少將地幻想很快破滅了,奧古斯都軟弱無力的說道:「如果海軍有辦法。我們會眼睜睜地看著呂宋島上的同袍受苦受難嗎?現實也許很痛苦,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們。我們的海軍,現在只能夠在金蘭灣附近巡邏,想要到達呂宋島,是不太可能了。而且,有些事情,雖然皇帝陛下有禁令,不能透露實情,可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們,今年我們的糧食產量不到去年的三分之一,下半年糧食不到去年同期的五分之一,有三個省幾乎是顆粒無收。更要命的是,災害面積還在繼續擴大,我們還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列夫少將震驚的脫口而出:「為什麼會這樣?」

  其餘的將軍們也被嚇呆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糧食的重要性,沒有糧食怎麼打仗?雖然他們也隱約知道國內發生了嚴重的水稻病蟲害,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病蟲害居然嚴重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們也隱約知道這次空前的水稻病蟲害可能和藍羽軍有關係,可是卻沒有想到農業部門居然沒有方法阻止水稻病蟲害的蔓延,如果水稻的病蟲害繼續蔓延下去的,那根本不需要藍羽軍的攻擊,瑪莎國軍隊自己就垮了。

  在絕大多數瑪莎國高級將領的心目中,瑪莎國的糧食都是根本不用愁的,瑪莎國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國內的水稻產量佔了整個依蘭大陸水稻產量的三分之二,平時一般的自然災害,根本對瑪莎國無法構成絲毫的威脅。正是因為有無窮無盡的糧食資源作為後盾,瑪莎國軍隊才能夠保持進攻的勢頭,糧食對於軍隊的重要性是無庸置疑的,對於整個國家來講,更加如此。唐川帝國喪失了盛產糧食的亞森迴廊,國力立刻一落千丈,就是很明顯的例子。無論在過去還是現在,瑪莎國軍隊的軍官們都從來沒有因為糧食而發愁過。

  誰能預料到,他們現在卻必須為糧食問題而發愁了。雖然絕大多數的瑪莎國高級軍官對於奧古斯都都沒有什麼好印象,畢竟每次他都會和軍務部爭奪軍費開支,但是從本心來講,奧古斯都絕對是一個具備很強的政治經濟能力的人,他掌管的瑪莎國政務部,是最出色的政務部,和唐川帝國的明山桂相比。他也毫不遜色,甚至在很多地方更加出色。現在連他也沒有能力對付這次嚴重地水稻災害,可想而知,接下來將會是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良久無語,剛多少將的臉龐已經扭曲起來了,眼神一片的絕望,其餘的將軍們也都感覺前途開始變得無比的黯淡。一直以來,他們都堅信瑪莎國軍隊的失敗只是暫時的,只是武器上的過大差距造成的,瑪莎國只要在武器上追趕上去。縮小距離,瑪莎國軍隊始終會有反敗為勝地時候,可是,當聽說國內居然發生如此慘重的糧食災害,而且無法醫治時,他們的信仰開始崩潰了……

  奧古斯都毫不掩飾自己的痛苦。傷感的說道:「作為國務大臣,我夜裡甚至有自殺的念頭。我恨我自己,恨我沒有能力,居然無法防治這次大規模地水稻病蟲害,可是,我要告訴各位的是,我們從來沒有灰心過。也許我們會短時間地遭受到屈辱的命運,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

  列夫少將喃喃自語的說道:「難道,就因為這樣,就要犧牲我們的元帥大人麼?」

  剛多少將狠狠的握著自己的佩劍,精神彷彿已經和身體分離。麻木的站在那裡。

  奧古斯都緩緩的說道:「別忘記了,我和你們一起是軍人出身,我理解軍人對於自己上級地愛戴感情。對於今天的事情,我感覺非常的遺憾,皇帝陛下也非常的遺憾。我們每個人都很遺憾。我們也希望可以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可是……我希望你們能夠給我更好的解決辦法……」

  昂烈少將無意識地苦笑著說道:「這道問題沒有的選擇……」

  列夫少將忍耐不住,居然哭了出來。哭泣著著說道:「我不相信,我……我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奧古斯都拍著列夫少將的肩頭,緩緩的說道:「我在這裡可以等候三天的時間,在這三天地時間裡,你有什麼辦法和建議,你們隨時可以來找我……」

  剛多少將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不!我還是不同意這樣地決定!我不同意這樣地決定!」

  昂烈少將無奈地想要走過去勸說,卻突然看到剛多少將忽然拔出了佩劍,狠狠的指著奧古斯都,臉龐扭曲,眼睛通紅,好像要吃人的野狼。

  列夫少將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剛多,你別亂來,這不是奧古斯都大人的決定……」

  相馬植樹少將等人也抽出了佩劍,保護在奧古斯都的前邊,但是奧古斯都慢慢的分開了眾人,平靜地站在剛多少將的跟前,等著剛多少將衝上來殺死自己,他是願意真的就此解脫。然而,突然間,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剛多少將一反佩劍,一劍插入了自己的肚子,用力一攪,跟著就趴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昂烈少將急忙跳過去,一把將他拉起來,又急又怒的叫道:「剛多!你……」

  剛多少將滿口鮮血,臉色確十分的堅毅,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不願意做如此屈辱的軍人,可是我沒有能力改變……我只好到天堂裡去尋找答案……」

  話音未落,頭一歪,就此斷氣。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有點冰冷的感覺。

  誰也想不到,剛多少將居然如此的剛烈,當他無法尋找到答案的時候,他居然選擇了自裁。

  鮮血順著昂烈少將的雙手緩緩的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慢慢的滲透開去,形成一幅恰似於瑪莎國國旗的圖案。彷彿受到了鮮血的感染,昂烈少將滿手鮮血,兩眼通紅的叫道:「不能答應他們,不能犧牲宇文元帥……」

  奧古斯都也似乎愣愣了,良久無語,其餘的將軍們也都麻木了。

  忽然間,在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有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輕的飄過來,低沉的說道:「不要在這裡了,都回去吧……」

  眾人急忙回頭。

  宇文芬芳!

  消失了整整十天的宇文芬芳,俏生生的站在他們的身旁,她是什麼時候到來的,誰也不知道,彷彿她早就站在了這裡了。她還是白衣長裙,亭亭玉立,帶著淡淡的哀愁,可是,包括奧古斯都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宇文芬芳今天有點怪怪的,她似乎已經完全沒有瑪莎國元帥的霸氣和睿智,只剩下了一個美麗的空殼,就連她的眼神,似乎也黯淡了很多。

  「元帥……」所有的將軍們急忙立正敬禮。

  宇文芬芳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走到剛多少將的屍體旁邊,緩緩的蹲下來,將他的眼睛抿上,然後默默地矗立在剛多少將的屍體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旁人的眼神裡,宇文芬芳的眼睛裡沒有淚水,只有無盡的哀傷。

  昂烈少將激動地說道:「元帥,我們絕對不會讓……」

  宇文芬芳輕輕的揮手制止了他的說話,平靜的說道:「都回去吧,將藍羽軍的使者放出來。」

  昂烈少將固執地說道:「我們……」

  宇文芬芳的眉頭慢慢的皺起來,帶著淡淡的哀愁。

  昂烈少將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無奈的咬咬牙,恭敬的說道:「遵命,元帥大人。」

  一抹眼淚,轉身而去,走了兩步,忽然想起剛多少將的屍體,又折了回來,想要將他抱走。

  宇文芬芳輕輕的說道:「不要打擾他,讓他安靜的陪我一會兒,好嗎?」

  昂烈少將終於忍不住熱淚盈眶,轉身大踏步而去。

  其餘的將軍們微微躊躇了片刻,也都無聲無息的轉身而去了,個個淚流滿面。

  奧古斯都朝宇文芬芳微微一笑,也悄悄的離開了,宇文芬芳既然已經回來,這裡的一切都會恢復正常,他這個外人,如果還繼續逗留在這裡的話,那就太煞風景了,奧古斯都從來不做煞風景的事情。

  波羅羅上將默默地肅立在指揮部的角落裡,靜靜地等待著宇文芬芳的吩咐,他的存在彷彿就是一個影子,不會對別人造成任何的騷擾。在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靜靜的陪伴著宇文芬芳,那就是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剛多少將。

  宇文芬芳凝視著剛多少將的臉,臉色微微有些發青,身體忽然微微的顫抖起來,粉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她吃力的捂著自己的胸口,有點踉蹌的走到旁邊的窗台上,摘下一根仙人掌的刺,深深的刺入自己的指甲縫裡,隨著仙人掌的刺扎得越來越深,指甲縫裡面滲出來的鮮血越來越多,她顯得越來越痛苦。

  因為痛苦,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薄薄的淡紅的嘴唇邊也微微滲出了血絲。微風從窗口吹進來,吹蕩著她的秀髮,拂動她的潔白長裙,日光如鏡,白衣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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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劉航航線(1)



  天元1731年11月2日,這是一個注定要寫入歷史的日子。這天發生了兩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都對後世產生了重大的影響,依蘭大陸的戰爭因為這兩件事情的發生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更加多樣化,陸地和海洋的爭鬥進一步的擴展了,原來咫尺天涯的距離被近在咫尺所代替,許多國家的防務都必須重新作出調整,藍羽軍的戰略也因此而衍生了更多的支線。

  這天,瑪莎國最年輕的陸軍元帥、瑪莎國陸軍芬芳軍團的指揮官宇文芬芳,在洛娜國首府明娜斯特萊的,在洛娜王后納蘭靜雨的見證下,親自起草了解除昂烈、相馬植樹、列夫、安爾多、剛多等軍隊指揮官現任職務的命令,遞交瑪莎國軍務部批准,引起全國震盪,整個瑪莎國軍隊都陷入巨大的震驚之中。一旦這份書面命令獲得通過,瑪莎國軍隊將會有十一名握有實權的少將指揮官被同時解除職務,其軍銜也從少將全部降低為最普通的列兵。

  在瑪莎國的歷史上,乃至在整個依蘭大陸的歷史上,這樣的事情都是從來沒有過的,據說連久經風浪的瑪莎國皇帝宇文震天,在得知了消息以後,也連續吐出了好幾口的鮮血,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十歲。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瑪莎國軍隊都被這件事情搞得有點茫然失措,許多軍官都在木然地關注著事情的發展,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宇文星空的第一反應就是宇文芬芳瘋了。

  只有尼洛神京未央宮裡面的某個無恥的傢伙,正在得意洋洋的浮想聯翩,為自己的惡毒計策而得意,不過很快的,他又不得不有點無奈的自言自語地說道:「薑還是老的辣,她來這麼一手,不但保住了這些人的性命。說不定還能夠保住這些人的職務和軍銜,最不濟也給了他們捲土重來的機會。為了穩定軍心,瑪莎國軍務部肯定不能接受這樣的申請,只能夠從輕處理,哎,被人要挾了一頓。還要強作笑臉饒恕別人,想想也真鬱悶……」

  宇文芬芳地動作太大了。以致引發了瑪莎國全國乃是整個依蘭大陸的關注,同時也有效地掩蓋了另外一件事情的發生。雖然,從長遠意義上來講,這件事情完全要比宇文芬芳的這道史無前例的命令更加的重大,但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件事情一直到兩個月以後,當相關地人員回到了藍羽軍的安全控制區以後,才被完全的披露出來。

  這件事情,就是劉航率領的藍羽軍海軍探險隊成功的越過了大東洋,到達依蘭大陸的西部,並且毫不畏懼地闖入涅羅西京附近的海域。光天化日之下炮轟涅羅西京作為留念,一舉打破了伊雲大陸和依蘭大陸不能通航的歷史,給藍羽軍的戰略增加了一條重要的支線,藍羽軍和依蘭國地戰鬥,從此拉開了新的序幕。

  這一天。是天元1731年11月2。

  這一天,依蘭國首都涅羅西京。風和日麗,風光無限。

  在依蘭大陸地所有國家的首府中,涅羅西京可能是最不受人歡迎的一個,每次的城市評選,它都幾乎是最醜陋的那一個,哪怕是依蘭國人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無奈的現實。和其他城市相比,涅羅西京的確只能夠用醜陋來形容。它的建築物太簡陋,都是泥土混合石頭的灰濛濛的建築;它的街道也太醜陋,坑坑窪窪的,似乎從來沒有人修理;它的設備設施也太醜陋,上面全是厚厚的灰塵;它的居民穿著也太醜陋,個個都要穿著毫無特色的長袍,以便遮擋風沙。

  涅羅西京醜陋到什麼樣的程度呢?

  據說當初依蘭國三皇子蕭棠向唐川帝國十四公主求婚的時候,唐川帝國就公開的諷刺他,如果他要娶十四公主的話,就應該首先將依蘭國的首府遷移到其他的地方,因為十四公主不可能適應涅羅西京的氣候和醜陋。這件事情一直被依蘭國奉為國恥,果真提出了遷都的建議,結果最後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否決了,但是涅羅西京的醜陋名聲也因此再次名揚四海。

  涅羅西京除了醜陋以外,還有個最要命的地方,就是它乾旱,風沙多。很難想像,這座靠近大海的城市,居然會如此的乾旱,如此的多風沙,但是現實就是如此。根據某些天文學家和地理學家的研究,有可能是和當地的季風氣候有關係,因為從來沒有水汽能夠從大西洋帶到涅羅西京的上空,倒是太陽公公非常的眷顧它,它想不乾旱也不太可能了。

  因為風沙多,乾旱,所以依蘭國的女人,大部分都顯得皮膚很粗糙,手大腳大,頭髮也乾巴巴的,從來沒有聽說依蘭國的女人是以美貌著稱的,倒是依蘭大陸到處都流傳著依蘭國女人驃悍潑辣的故事。很多人能都說,在依蘭大陸別的地方,家庭暴力受傷的往往是女性,但是在依蘭國涅羅西京,則有可能相反,家庭暴力受傷的往往是男性,依蘭國女人的驍勇善戰可見一斑。

  當然,舉世聞名的大美人,依蘭國的長公主蕭佛妝除外。有人說,這是上帝將其他依蘭國女人缺失的美麗和溫柔全部都集中到了蕭佛妝的身上,依蘭國缺失的所有水分也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才會造出這樣一個美絕人寰,嬌滴滴水靈靈的女兒來,就連依蘭國人自己,也都覺得蕭佛妝的存在簡直是一個奇跡,哪怕整個依蘭國的黃金漢宮。都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及得上她的一半美麗。

  不過,涅羅西京並不是在所有的時間裡都顯得如此的醜陋,起碼,十一月份的涅羅西京曾經有個短暫的美麗,這是涅羅西京一年中景色最好的時節。太陽的炎熱漸漸的遠去,寒冬卻沒有到來,氣候是最最適宜的,空氣也是最最新鮮的,沒有濃郁地塵土味,難得的飄零了幾點雨滴。於是空氣中似乎也變得清靜起來了,能見度提高了數倍。

  夕陽下的涅羅西京,帶著一層淡淡的暗黃色,好像一幅展開的油畫。涅羅西京的建築,主要都是燒干地泥土,還有極少數的石頭。所以本來地顏色就是土黃土黃的,夾雜著暗灰暗灰的顏色。看起來有點很低沉很沒落的感覺,只有在沐浴了陽光的照耀以後,才會顯得有點生機。

  依蘭國的皇宮黃金漢宮,距離涅羅西京有一段不斷地距離。黃金漢宮坐落在尼洛神京東南方的一座小山溝裡,這座神奇的小山隔絕了涅羅西京的醜陋和荒蕪,綠樹紅花將這裡襯托的分外的艷麗。滿山都是紅彤彤地楓葉,在夕陽中盡情的綻放著自己的美麗,同時有意無意的將金碧輝煌的黃金漢宮掩藏起來。

  當初地槿花之亂,依蘭國皇室吃了大虧,從此以後就將皇宮遷移出了涅羅西京的城市範圍,完全和涅羅西京斷絕了關係。不過。在某些吟遊詩人地詩歌裡,依蘭國皇室之所以下定決心遷宮,是因為他們自己也無法忍受涅羅西京的醜陋和荒蕪了,可是他們又不敢侵犯昔日依蘭王蕭沉的尊嚴,貿然遷都。只好出此下策,單獨將黃金漢宮遷移出來。

  夕陽的餘暉慢慢的收斂了。天地間一片淡淡的蒼茫,滿山的楓葉又重新恢復了暗淡的顏色,在默默地等待著明天的綻放。在黃金漢宮的東南方,有一座小小的尼姑庵,它的牆壁是金黃色,標示著它是依蘭國皇室專用的禮佛之地,不過整個依蘭國皇室,只有一個人信佛,除了她,別的皇室成員都從來沒有進入過這座尼姑庵,哪怕是依蘭國的皇后也不例外。

  依蘭國長公主蕭佛妝,緩緩的結束了晚課,虔誠的向菩薩磕頭告別。她是一個高貴、美麗、成熟、豐滿的女人,優雅得體,溫文有禮,談吐高雅,動作大方,從小就被依蘭國女人當作自己的偶像,因為長期虔誠的禮佛,她顯得有一股淡然欲去的佛的意味,目光清掃之中,似乎對人世間的凡塵俗事已經沒有絲毫的掛念。當然,這只是似乎,長公主其實還有些俗務是放不下的。

  在她的佛堂中,在菩薩的腳趾下,壓著一張楊夙楓的相片,相片已經被竹花針刺的千瘡百孔的,尤其是和額頭和胸口的位置,針孔已經完全聯結成了一個大洞。每次禮佛完畢的時候,蕭佛妝都會在菩薩的指引下,用最惡毒的言語來錘煉自己手中的繡花針,然後刺入自己的指尖,沾染自己的鮮血,再深深的插入楊夙楓的相片,據說這樣插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以後,相片上的那個人就會無疾而終。

  蕭佛妝虔誠的希望,她信奉的菩薩能夠讓楊夙楓無疾而終。

  這位依蘭國的長公主,很少過問俗事,尤其是在自己的丈夫還沒有來得及和自己洞房就在前線為國捐軀以後,這位外表柔弱骨子堅強的公主,就開始長期的陪伴青燈古佛,對依蘭國的事情不聞不問。可是當藍羽軍海軍毀滅了莫洛卡以後,這位心如止水的美人,心底下再次泛起了波瀾。深深的信奉我佛慈悲的她,認為楊夙楓乃是這個世界上不小心孕育出來的惡魔,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所有人類的安全,只有通過佛的無邊無際的力量,才能將他消滅,為了消滅楊夙楓,她願意奉獻自己的一切。

  在侍女的扶持下,蕭佛妝走出了自己的佛堂,這時候天色已經逐漸的黑暗下來,不過周圍的景色還是看的很清楚地,淡淡的蒼茫下帶著憂傷的美麗。佛堂外面的空地上,已經有黑色的馬車在等候,這是蕭佛妝的專用馬車,也是黃金漢宮乃至整個涅羅西京唯一的黑色馬車。黑色,這是致哀地顏色。只有喪失了最親密的愛人以後才能使用的,蕭佛妝的丈夫的婚禮舉行的當天就緊急出征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了,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長公主也因此成為了依蘭國最可憐的未亡人,在漫長的歲月裡只能在黑色和佛堂中度過。

  「小姐,晚膳已經準備好了,是羅漢堂的齋菜。」貼身地侍女輕輕的說道。

  蕭佛妝點點頭,秀麗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原來是她的右眼皮再次跳動了。不知道為什麼,蕭佛妝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今天已經輕輕地跳了好幾下。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可是總讓她覺得內心很不安。左跳財,又跳災,她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樣不好地事情,不可避免的顯得有點緊張。自從成為未亡人以後,她覺得自己地第六感特別的強烈。尤其是在預測不妙的事情時,簡直是百分百的準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或者自己的親人又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難道是他……

  想到那個人,蕭佛妝地臉色立刻變得有點發白了,她急忙將這些荒唐的念頭都攆出自己的腦海,她反覆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任何和男人有關的事情,除了那個惡魔楊夙楓,別的男人不應該在她的心裡佔有任何地位置。至於為什麼要給楊夙楓特殊,是因為楊夙楓是用來專門詛咒的,無論是禮佛、沐浴、吃飯、睡覺。她都要詛咒楊夙楓,期望自己的虔誠能夠打動菩薩,讓這個惡魔無疾而終,又或者,讓他縱慾過度。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當然。最後一個詛咒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小姐,明天是四姑娘庵的聖光菩薩開光日,那裡地師傅們早早就已經將請帖送過來了。我們要不要過去呢?如果去的話,我們要準備多少地香油錢,我看不用上次那麼多……」貼身侍女又小聲地說道。

  「小玫,你每次都這樣,總是捨不得香油錢,好像菩薩欠你的似的。你要是得罪了菩薩,你以後要吃虧的,到時候讓你嫁一個壞男人……」蕭佛妝微微笑著說道,只有在自己的貼身侍女面前,她才會顯得如此的輕鬆,和禮佛時的莊嚴肅穆完全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別的下人都悄悄的退到了一邊,不敢偷聽她們之間的對話。

  「我看不見得,那個楊夙楓,他夠惡毒了,他什麼時候敬過菩薩了?聽說連護國寺他都要拆了,所有的和尚都要還俗幹活,賴著不走的要坐牢呢!可是為什麼菩薩還不收他呢?要不然,就是菩薩也怕惡人,看到楊夙楓太厲害,就不敢動手了。我也要比菩薩還凶……」小玫小嘴巴一撇,很不服氣的說道,她其實只有十四歲還不到,卻顯得像個小大人似的,每次都搶蕭佛妝的風頭。

  「紫玫,你壞了,討打!這麼口無遮攔的,得罪了菩薩馬上叫你好看!走,回家去!」蕭佛妝嚴肅的說道。她還真的怕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繼續胡說八道,衝撞了菩薩,於是捏著她的小耳朵,不許她再說。紫玟沒有辦法,只好乖乖的上車。

  就在蕭佛妝準備上車的時候,她聽到了涅羅西京方向傳來的炮聲,炮聲有點沉悶,卻清晰無比。蕭佛妝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聽錯了,也沒有怎麼在意,後來連續的炮聲傳來,她才留意了,雙手情不自禁的拉緊了馬車的扶手,紫玫也發覺不對了,急忙跳下來,傾耳細聽。

  炮聲,隆隆的炮聲,

  的確是炮聲。

  雖然蕭佛妝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她也能清楚地判斷出,這的確是炮聲。她的丈夫是依蘭國軍隊的高級指揮官,她也是依蘭國皇室的成員,多多少少懂得一些最基本的軍事常識。可是,蕭佛妝不明白,涅羅西京怎麼會有炮聲?難道是又發生了政變?

  想到政變,蕭佛妝的臉色頓時繃緊了,一顆心也立刻加快了跳動。依蘭國的政變次數雖然是依蘭大陸最少的,可是卻是最血腥的,每次政變都代表著上一任的統治者連根被拔除,又或者是發動政變者被毫不留情的血洗,就如同四十年前的槿花之亂,政變被成功地平息。但是餘波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停止,因為槿花之亂,依蘭國皇室究竟殺了多少人,蕭佛妝完全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用將政變者的屍體用來鋪在涅羅西京的海灘上,至少可以鋪設十層。

  然而,在每次的政變中,受害最深的還不是政變者或者當權者,而是他們的家屬。是她們這些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的女人,她們的命運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握,只有隨著政權的更替隨風飄零,對於不幸地列入失敗這一方的女人,除了死之外,還要遭受更多的侮辱。當初的槿花之亂。就有無數的女人是被活活的侮辱致死地,包括她的一個遠房堂妹妹在內。她們沒有死在刀槍劍棒之下,而是死在了男人地胯下,她們的淒厲的慘叫聲,到現在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這次的炮聲是因為政變而引起的話,蕭佛妝不敢想像,一旦皇室失敗。她將會遭受怎麼樣的命運。一想到那些男人褻瀆地看著自己的眼光,她就不寒而慄,情不自禁的,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深處,那裡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必要地時候。她可以搶先結束自己的生命,縱使她也能預感到自己自裁了,別人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屍體,可是只要沒有了意識,別人怎麼糟蹋自己。自己都沒有屈辱的感覺了。

  紫玫獨自一個人跑到高處去察看究竟了,她年紀還小。還沒有明白女人的痛苦。

  蕭佛妝停住了腳步,疑惑地問自己的女管家:「劉媽,今天涅羅西京有什麼活動麼?例如禮炮什麼地?」

  「親愛的小姐,我沒有收到這樣的信息。」女管家恭敬的回答。

  蕭佛妝皺了皺眉頭,心裡不安的情緒更加的強烈了。

  她雖然是很少參與皇室的活動,基本到了不見外人的地步,但是按照規矩,皇室日常的事務安排還是會提前知會她的,這是皇室的規矩,也是對她身份的肯定,在一些重大活動中,如果沒有她的身影,依蘭國的民眾肯定要議論紛紛的。畢竟,無論走到哪裡,她都是最顯眼的目標。

  就在忐忑不安的時候,急促的尖銳的警告聲在涅羅西京響了起來,間雜中還有鑼鼓的聲音,聲音很遠,可是很密集,而且越來越近,中間似乎還夾雜著尖銳的慘叫聲。蕭佛妝覺得自己的臉一下子繃緊了,她終於明白,自己的右眼皮為什麼跳了一天,原來的確是有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涅羅西京遭受到了襲擊!

  難以想像,涅羅西京居然遭受到了襲擊!

  是誰,襲擊了涅羅西京?

  帶著無數個急切的疑問,蕭佛妝急忙挽起自己的拖地長裙,在女管家的攙扶下走上了佛堂的最高處,向著涅羅西京的方向眺望,想要努力的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在涅羅西京的歷史上,遭受外來襲擊的次數實在太少了,少到最近的一次也要追溯到九百年前了。也就是說,有九百年的時間,涅羅西京從來沒有遭受過外來武力的襲擊。這一次,到底是何方神聖?

  佛堂距離涅羅西京非常的遙遠,她又沒有望遠鏡,只能隱約地看到涅羅西京的城市裡,時不時似乎有火球爆炸開來,在蒼茫的夜色中顯得非常的引人注目,可是,究竟是哪裡發射的炮彈引起了涅羅西京的爆炸,蕭佛妝完全看不到。他只能確定一點,這的確是炮擊,而不是演習!這也不是政變,而是的的確確的外來襲擊。

  佛堂的幾位女尼姑也看到了,她們的神情同樣的恐懼而懷疑,她們也無法明白,究竟是誰在炮擊涅羅西京。由於涅羅西京的位置非常的獨特,想要襲擊涅羅西京,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來自海上,一個是來自陸地上。來自海上的話,就要進入大西洋,這是幾百年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大西洋還從來沒有出現過敵對國家的海軍戰艦;來自陸地上的話,則要打敗依蘭國超過一百萬的軍隊,這也同樣是不可能的任務,依蘭國現在還強盛的很,最近的前線距離涅羅西京也有一千多公里。

  彷彿中冥冥中注定了一樣,蕭佛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作惡多端的楊夙楓,除了他,絕對沒有人會做出這樣毫無人性的事情,只有他才會毫不留情的將莫洛卡這座繁華似錦的大城市變成了一片的廢墟,只有他才會毫不留情的屠殺了莫洛卡上百萬的無辜人口。除了這個惡魔,別人都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這個惡魔,為什麼菩薩不讓他立刻無疾而終呢?

  可是,楊夙楓怎麼能夠炮轟涅羅西京呢?他的軍隊不是還在唐川帝國的境內嗎?他的海軍艦隊,不是還沒有越過若蘭國的金蘭灣嗎?怎麼會突然的出現在涅羅西京的海洋上?難道他的海軍能夠從陸地上飛過來?如果他真的能飛的話,那他自己不成了菩薩了?

  楊夙楓居然是菩薩?

  蕭佛妝覺得自己腦海裡已經有點混混沌沌的了。

  正在狐疑的時候,一小隊皇宮騎兵飛快的闖入了佛堂,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所有人的猜疑和沉思。領頭的依蘭國皇宮衛隊指揮官跳下馬來,在下面朝蕭佛妝行禮,急切地說道:「長公主,藍羽軍海軍打過來了,皇帝陛下有令,請您馬上跟我們回去皇宮暫時躲避……」

  猜測居然變成了現實,蕭佛妝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裡的匕首,如果楊夙楓這個惡魔真的打到了涅羅西京,那麼自己一定要搶先自殺,否則還不知道要怎麼遭受這個惡魔加淫賊的侮辱,據說,他在虐待女人的時候是最變態的。可是,楊夙楓究竟是怎麼來的,她就算死了,也要搞清楚再死。微微的吸了一口氣,蕭佛妝讓自己平靜下來,半信半疑的說道:「藍羽軍的海軍?這裡怎麼會有藍羽軍的海軍?他們是從哪裡過來的?」

  皇宮衛隊的指揮官酸澀的說道:「回長公主,屬下也不清楚,但是皇帝陛下接到的報告,說海面上出現了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數量雖然不多,但是有可能是藍羽軍海軍的前鋒部隊,他們的大部隊可能還在後面,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有可能會在涅羅西京登陸……」

  蕭佛妝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瞬間又想到了楊夙楓這個惡魔,又是恐懼又是難以置信的說道:「藍羽軍的大部隊要登陸?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也出現了?怎麼可能?」

  那個指揮官緊張的說道:「我想是的。現在皇帝陛下正在處理這件事情,請您馬上回去皇宮……」

  蕭佛妝點點頭,急忙下來,上了馬車。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要在涅羅西京登陸,這可不是小事情,蕭佛妝覺得自己距離使用把柄匕首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反反覆覆的咬牙切齒的提醒自己,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一定都不能活著落在楊夙楓這個淫賊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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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劉航航線(2)



  佛堂回去黃金漢宮的山路彎彎曲曲的,馬車必須小心的行駛,就算如此,馬車也是顛簸不停,讓蕭佛妝覺得越來越不安,總是覺得自己的前景很不妙。一路上,她還繼續聽到陸陸續續的炮聲,還從車窗裡看到大量的皇宮衛隊正在集合,依蘭國皇宮衛隊的指揮官蕭不敗正在對士兵們訓話,激勵士兵們的士氣,但是他們究竟通過什麼樣的方法來打退驍悍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登陸,蕭佛妝不得而知。

  鑒於涅羅西京的特殊地形,依山靠水,易守難攻,所以依蘭國軍隊在涅羅西京是沒有駐軍的,只有大約三萬人的皇宮衛隊。皇宮衛隊的忠誠是不需要考慮的,他們經過層層的強化和洗腦,已經變成依蘭國皇室最放心的只知道唯命是從的機器人。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他們的戰鬥力,在長時間的和平年代,皇宮衛隊的作用在蕭佛妝的觀念裡僅僅是限於禮儀式上的,他們從來沒有經歷過戰鬥,平時的訓練也基本是傾向於禮儀方面的,如果說要比誰站的更標準,誰的步伐最整齊,皇宮衛隊當即無愧,可是說到打仗,的確不敢恭維。用依蘭國軍神蕭楠的話來說,皇宮衛隊的作用就兩個字:擺設。

  就連蕭佛妝都覺得,想要依靠皇宮衛隊來抵抗如狼似虎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現在,除了依蘭國皇室地皇宮衛隊以外。涅羅西京還能依靠誰呢?前線的白鷺軍團和銀鷲軍團肯定是無法調回來的,在南部邊境的黑鷹軍團,也是不可能調回來的了。遠水救不了近火,或許皇宮衛隊自己都沒有想到,歷史居然將這麼重大的責任交到他們的身上。

  「小姐,皇宮是很安全的,有那麼多的軍隊,我們不需要擔心啊!」紫玫還是年紀太小,沒有嘗試過戰爭殘酷的滋味,對於藍羽軍地到來顯得一點也不擔心。反過來安慰蕭佛妝。

  「你懂什麼?閉嘴!」蕭佛妝這次真的生氣了。生死關頭,還小看藍羽軍,這是死得還不夠啊!要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真的登陸了,那這三萬皇宮衛隊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莫洛卡多大的城市,無論面積還是人口。都要比涅羅西京大幾倍,結果被藍羽軍說抹平就真的抹平了。這是多麼恐怖地事情,幾百萬的瑪莎國軍隊連放屁地機會都沒有。相比較而言,涅羅西京算得了什麼?

  紫玫發覺小姐真的生氣了,急忙閉嘴,不過她的小眼睛還是一眨一眨的,小小年紀的她。怎麼都不明白,藍羽軍難道就真的那麼恐怖嗎?那個楊夙楓就真地那麼難對付嗎?可是看相片,他似乎是一個很和氣的一個人啊!要是他跟小姐站在一起,倒是很般配的……

  蕭佛妝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貼身侍女這時候正想著最齷齪的事情,她腦海裡來來去去想的都是,藍羽軍海軍怎麼能夠跑到涅羅西京地海面上來?從南邊來的?從北邊來的?如果是從南邊來的。那麼藍羽軍的海軍必須繞過金蘭灣,繞過瑪莎國海軍、若蘭國海軍、依蘭國海軍地警戒網,那這股藍羽軍海軍也太厲害了,簡直可以用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來形容。如果是從北邊來的。藍羽軍海軍必須繞過大馬哈群島,繞過哥歐海盜。可是,哥歐海盜能夠坐看藍羽軍海軍繞過大馬哈群島麼?

  她越想越糊塗,越想越覺得可怕,到最後甚至猜想藍羽軍海軍是不是從天上飛來地,而楊夙楓似乎也變成了撕去了偽裝的菩薩,張牙舞爪的想要侮辱她……回到皇宮的時候,蕭佛妝幾乎是被女管家抱著下車來的,她已經沒有多少的力氣了。依蘭國皇帝蕭邦剛好觀察完情況回來,發現自己的大女兒居然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好像從地獄裡出來的一般,不由得大皺眉頭,自己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胡思亂想,而且喜歡往最糟糕的地方想,白白的折騰自己。

  「可能是藍羽軍的試探部隊而已,我們已經作好了萬全之策,沒事的,沒事的,你去休息吧!」蕭邦好言好語的安慰著自己受驚的女兒,用眼神示意她周圍的人趕緊將她帶回去休息。蕭佛妝知道自己固執的留在父親的身邊,只會干擾父親的心情,於是告罪後,就乖乖的離開了。

  蕭佛妝前腳剛走,蕭邦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在大殿裡煩躁的來回踱步,不時地狠狠的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彷彿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可是最後卻使用沒有做出。皇宮衛隊的指揮官蕭不敗呆呆的站立在他的身邊,等候他的吩咐,可是蕭邦來回晃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現在還根本掌握不了情況,對於藍羽軍突然出現這件事情,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但長公主蕭佛妝充滿了疑惑,就算是依蘭國的皇帝蕭邦,也充滿了疑惑,他無法想像,藍羽軍究竟是怎麼出現在涅羅西京的海面的,他也不知道,藍羽軍究竟來了多少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一切都亂糟糟的,除了藍羽軍海軍的炮彈不斷的落在涅羅西京的城區以外,其餘的什麼東西似乎都亂套了。涅羅西

  京九百年來都沒有遭受過外部襲擊,可是當襲擊真的到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片的懵懂,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的反擊。

  炮響的時候,蕭邦正在吃晚飯,心情愉快地好像三十年前剛剛繼承皇位的時候。這位也將六十歲的皇帝,是非常懂得欣賞生活的,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他才要更加抓緊時間來享受。他一向都從心底裡鄙視唐川帝國原來地皇帝唐明。覺得他什麼事情都要親自過問,事必躬親,結果自己能力又不行,到最後什麼都搞不好,反而丟掉了整個唐川帝國。

  蕭邦最自豪的地方,就是他有兩個雄才大略的兒子,而且已經早早的確定了蕭棠的皇位繼承人身份,因為某些原因,大皇子蕭楠已經主動的放棄了皇位的爭奪,所以。他敢於放權,敢於將政治上的事情都交給蕭棠全權處理,至於軍事上的事情,目前暫時交給蕭伯納處理,如果蕭伯納處理不了,自然會有蕭楠出面處理。所以。蕭邦一向都覺得,在依蘭大陸這麼多皇帝中。自己肯定不是最出色,但是肯定是最輕鬆的。

  沒有什麼掛慮地他,平常的時間都花在了吃喝玩樂上,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那些不到二十歲的妃子們飲酒作樂,勤勤懇懇的幫助她們從少女變成真正的女人。他有一個怪癬,就是不喜歡超過二十歲地女人。所以,他的那些妃子,一旦過了二十歲,基本都會被打入冷宮,又或者自己自願出宮改嫁,這也是依蘭國皇室經常被別國皇室詬病的地方。他們無法想像,皇帝睡過的女人還可以出宮改嫁,而且是嫁給普通人,太有損皇室尊嚴。因為這件事情,蕭棠也不得不跟自己的父親紅了幾次臉。好不容易蕭邦才改善了一點,不過當前線一切順利的時候他的毛病又犯了。一道聖旨下來,他又徵集了五百多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準備和她們一起度過這個鬱悶地冬天。

  外面大炮隆隆,蕭邦也不怎麼介意,依蘭國的黃金漢宮是專門構築的,擁有最堅固的防禦措施。依蘭國的皇室已經被四十年前的槿花之亂嚇怕了,在對付內部地政變方面非常的小心,黃金漢宮周圍到處碉堡林立,警備森嚴,鐵絲網也處處可見,曾經有瑪莎國的使者不明底細,還以為這裡是依蘭國最大的監獄,鬧出了外交史上的大笑話。事實上,黃金漢宮也的確是一個監獄,不同的是監獄裡面地人可以享有比較多的自由罷了。

  當國務大臣布萊爾急匆匆的向他報告,涅羅西京遭受到藍羽軍海軍炮擊的時候,蕭邦還以為是布萊爾開玩笑,後來看到這位從來不芶言笑的大臣居然額頭上都是冷汗,這次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時他已經被一群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們灌的醉醺醺的,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三張臉,布萊爾說了好幾遍,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最後布萊爾不得不狠狠的加重了楊夙楓和藍羽軍這兩個名詞的語調,蕭邦才如夢初醒,跟著輪到他的額頭上出現冷汗了。

  藍羽軍的海軍?

  藍羽軍的海軍怎麼會出現在涅羅西京西面的海面上?

  藍羽軍海軍出現在這裡,那麼藍羽軍的登陸部隊會不會也出現了?

  只想了三個問題,依蘭國皇帝的酒一下就醒了,楊夙楓這個惡魔的名聲的確太可怕,他的部隊到來涅羅西京,絕對是衝著他來的,要是自己一不小心陰溝裡翻船,晚節不保,那就丟人現眼了。蕭邦急急忙忙跟著布萊爾登上皇宮的最高觀察台,通過安裝在那裡的大型千里鏡,觀察涅羅西京的情況,這台千里鏡的清晰度非常高,可以看到萬米之外。

  果然,蕭邦通過千里鏡,可以清晰的看到,聶羅西京城區正在遭受藍羽軍海軍的炮擊。藍羽軍海軍的炮彈斷斷續續的落下,算不上很密集,東一發西一發的,似乎也沒有什麼明確地射擊目標,但是,炮彈爆炸的威力太大了,每一顆炮彈落下,在升騰的黑煙中,都有大片的民房被摧毀。涅羅西京的房子很多都是土坯房,根本經不起大炮這樣的摧殘,往往一倒就是一大片,塵土飛揚,雞飛狗跳,的確也嚇壞了不少人。

  驚慌的涅羅西京居民,正在炮火的轟鳴中慌不擇路的逃竄,街道上湧現了好幾處密集的人流,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這些人流走著走著又逐漸的消失了,好像被乾涸的土地給吞沒了。蕭邦覺得自己的嘴巴越來越苦澀,他沒有想到,經歷了太久的安逸以後,涅羅西京的居民們甚至連逃跑的本能都喪失了。他們中地絕大多數人。還沒有見識過戰爭的殘酷,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躲避炮彈,更多的人還頑固的留在自己的家裡,祈求炮彈不會落在自己的屋頂上。偶爾有人本能的逃跑了一會兒以後,又捨不得自己家裡的東西,於是又折了回來,部分人就是在折回來的路上被藍羽軍的炮彈給炸死地。

  夕陽已經下山,天地間有點灰濛濛的,一團一團的火光在涅羅西京的城區中分外的明顯,好像節日燃放的煙花。但是它帶來

  的不是歡樂,而是死亡和傷悲,漸漸的,大街上被炸死的人越來越多,鮮血開始潤濕乾涸的黃土地,可是,涅羅西京的居民做出的反應讓蕭邦感覺到自己的胃部都在收縮。那些死者的家屬非但沒有快速地離開。反而在死者的身邊越聚越多,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結果藍羽軍一發炮彈又落下來,炸倒了一大片,哭聲震天。

  「趕緊派遣警察疏散居民……」布萊爾急切地說道。

  「可是,他們都不肯走啊……」警察局局長為難地說道。

  「攆走!拿棍子攆!」布萊爾狠狠的說道。

  要是藍羽軍的炮火鋪天蓋地的也就罷了,肯定會將涅羅西京的居民攆地跟兔子一樣的東奔西跑的,可是偏偏藍羽軍的炮火看起來其實不怎麼猛烈。炮彈也是東一個西一個的,胡亂射擊,反而給了涅羅西京居民一種錯覺,那就是死亡未必就會落在自己地頭上,相對可愛的家園,留在家裡冒冒風險也是值得地。誰知道藍羽軍海軍在搞什麼鬼呢?萬一自己不顧一切的跑了,到最後卻發現原來是虛驚一場的,回到家裡的時候卻發現家裡的東西全部被人趁火打劫了,那才叫欲哭無淚啊!

  果然,警察的驅趕工作進行的很不順利。大部分的涅羅西京居民,都還賴在自己的家裡不走。這時候,藍羽軍海軍的炮火似乎也微弱了下去了,要相隔幾秒鐘才能聽到炮響。相反的,涅羅西京各個炮台的大炮反而在不斷的轟鳴,儘管它們的炮彈完全威脅不到藍羽軍海軍,在距離沙灘不遠的地方就落下了爆炸了。這些炮台的唯一作用就是暴露了自己,給了藍羽軍海軍射擊的目標,半個小時以後,這些炮台都被藍羽軍海軍的炮火蕩平了,在這期間,藍羽軍海軍沒有炮擊涅羅西京城區,結果涅羅西京的居民們紛紛跑到街道上來看熱鬧,更加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園了。

  蕭邦越看越惱火,越看越覺得自己的臣民真是無可救藥,反正是他們自己尋死,也怨不得別人,於是不管他們了,將千里鏡轉到海面上。海面顯得很蒼茫,能見度不高,但是他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藍羽軍海軍的規模的確不大,只有三艘龍牙戰艦在持續不斷的開火,其餘的船隻似乎都是沒有武裝的運輸船。在炮彈發射的火光中,龍牙戰艦上面飄蕩的藍色獅鷲旗也能夠看的清清楚楚,深深的刺疼了蕭邦的眼睛。

  「該死!楊夙楓從哪裡過來的?」蕭邦氣急敗壞的叫道。當依蘭國軍隊正在伊麗納和藍羽軍拚殺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楊夙楓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的屁股後面,毫不先兆的狠狠的插了自己一下,這種滋味的確不好受。

  莫洛卡的事情太深刻了,哪怕蕭邦的神經也經受不起打擊,涅羅西京雖然不是依蘭國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可是它畢竟是依蘭國的首府,而且還蘊藏著依蘭王蕭沉的血脈,要是被藍羽軍用炮彈抹平了,他蕭邦到了地下也無法和先祖們交待。而看藍羽軍海軍這個樣子,的確有要抹平涅羅西京的想法。

  可惜,沒有人能夠蕭邦的回答。蕭邦這個問題,恐怕是這時候所有的依蘭國高層人物最關心的問題。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藍羽軍海軍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可是,它偏偏就出現了,而且就在眼前,在震驚之餘,也只有恐懼兩個字了。

  「我們的海軍在做什麼?」蕭邦惱羞成怒的吼叫著,差點要將千里鏡用拳頭砸的粉碎。

  還是沒有人能夠回答,包括蕭不敗在內的所有依蘭國將領們全部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依蘭國的海軍。如果確實可以稱作海軍的話,現在也不在涅羅西京的附近,它現在如果不在金蘭灣的位置,就是在若蘭國的海岸巡邏,距離涅羅西京起碼有一千海里的距離,就算他們能飛,也不能在短時間裡飛回到涅羅西京。而且,就算信息傳達到了依蘭國海軍那裡,依蘭國海軍的指揮官會不會覺得這是假情報也說不定:開玩笑,藍羽軍海軍怎麼可能出現在涅羅西京附近?

  事實上。就算依蘭國海軍現在就出現在涅羅西京的海面上,也根本不是藍羽軍海軍的對手,哪怕這支藍羽軍海軍只有三艘龍牙戰艦。依蘭國是典型地重陸輕海的國家,其海軍從來就沒有正兒八經的建設過,更多的時候,依蘭國的海軍是依蘭國陸軍成懲罰不得力部隊的途徑。那些被高層看不順眼地人,都會被扔到依蘭國海軍去曬太陽。守著幾條破船過日子。這個風氣是蕭楠最先開創的,蕭楠對於海軍地鄙視也是無以復加的,以他的影響力,依蘭國海軍想要發展,只有做夢了。

  即使和若蘭國相比,依蘭國的海軍也是微不足道的。依蘭國和若蘭國在黃昏要塞打了八年,雙方可謂各有勝負,可是依蘭國的海軍,卻從來沒有戰勝過若蘭國地海軍,哪怕若蘭國的海軍其實也是十來條破軍艦,依蘭國海軍的裝備真正有進步還是在瑪莎國的要求下

  依蘭國承擔了部分的瑪莎國軍艦的建造任務。全面引入瑪莎國海軍軍艦地製造技術以後,才有了飛躍的發展的,可是,雖然技術上取得了進步,但是生產出來的戰艦。按照協議,必須交付瑪莎國海軍使用。所以,依蘭國海軍還是那麼幾艘小破船。

  其實,要是在往日也就罷了,反正依蘭國海岸線沒有什麼大的威脅,海軍地幾條小破船能夠對付零星的海盜就可以,可是,誰會想到,藍羽軍海軍居然會從這裡殺來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沒有海軍地情況下,藍羽軍海軍大模大樣的橫著走,依蘭國軍隊也無可奈何。

  最後,蕭邦也發現自己問的問題難度太高了,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回答,只好悶聲悶氣的說道:「你們說,怎麼辦?怎麼辦?不要個個都看著自己的腳趾頭,一會兒我全部剁了你們的腳趾!布萊爾,你先說。」

  布萊爾想了想,無可奈何的說道:「我們首先要摸清楚藍羽軍的底細。我建議我們暫時撤退涅羅西京的居民,避免造成過大的犧牲,莫洛卡那樣的悲劇不能重演。房子損失了還可以重新修建,若是人口損失了很難彌補,而且,對於國內的士氣打擊也很大……」

  皇宮衛隊的統領蕭不敗邀功的說道:「我們盡量組織力量反擊,我們據守灘頭陣地,不給藍羽軍上岸的機會!我們有三萬皇宮衛隊,抽出一萬人……」

  蕭邦氣不打一處來,差點就要一巴掌的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打死,也顧不得儀態了,對著他就直接吼叫起來:「混蛋!你還指望灘頭陣地!你要將皇宮衛隊都送給藍羽軍的炮火吃掉嗎?你這個蠢豬,你這個笨驢,你的腦袋被大象屁股坐過啊?都給我呆著,一兵一卒都不許動!」

  蕭不敗的臉色頓時好像煮熟的螃蟹,腦袋深深的耷拉了下來,不過,對於蕭邦的暴躁脾氣,周圍的人也都習慣了,反正他罵過以後氣消了,也不會記恨,更不會殺人,蕭不敗也不擔心。說起來,蕭邦似乎有二十年沒有殺過人了,但願不要在今晚破戒……

  布萊爾謹慎的說道:「據守灘頭陣地的確不妥,我擔心藍羽軍海軍故意使用小分隊誘惑我們上當受騙,引誘我們的軍隊進入涅羅西京救人,一旦我們的軍隊進入涅羅西京,他們的其他戰艦就會蜂擁而來,用炮火將涅羅西京覆蓋,這樣一來,我們為數不多的軍隊就會遭受到最沉重的打擊,對於以後的戰事,是很不利的……」

  蕭邦的氣慢慢的消了,布萊爾所說的正是他內心所擔心的,皇宮衛隊保護自己撤離涅羅西京都有點問題,還要白白的犧牲在藍羽軍海軍的炮火下,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蕭不敗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是依靠自己的愚忠而當上皇宮衛隊的指揮官的,在軍事水平上確實還不如蕭邦。

  布萊爾繼續深沉的說道:「我們必須通告整個海岸有關藍羽軍海軍的消息,一定要讓他們堅壁清野,絕對不給藍羽軍有機可乘的機會。距離海岸線一百公里的地方,所有的糧食都要搬走,不能帶走全部泡水。所有的房屋和其他設備設施都要遷移,遷移不了的都要毀壞,堅決不留給藍羽軍……」

  蕭不敗驚訝的說道:「布萊爾老弟,不用這樣吧?那豈不是讓我們自己陷入……」

  蕭邦惱怒的說道:「你懂個屁!你的腦袋都在腳踝那裡!我們不搬走不毀壞難道白白的送給藍羽軍麼?頭腦簡單!幼稚!回去寫三千字的思想心得,好好反省!讓你的女秘書滾開,要是發現她給你寫草稿,我閹割了你……」

  蕭不敗頓時臉都白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別的字他都不認得,要寫三千字的檢查,這簡直要了他的命了。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蕭邦已經惱怒的喝道:「快去集合部隊!隨時撤離!此地不宜久留!」

  布萊爾和蕭不敗急忙去了,隨即急促的哨子聲響徹雲霄。

  蕭邦深沉的注視著黑暗中的涅羅西京,狠狠的握了握自己的拳頭。那幫傻乎乎的居民,警察也攆不走他們,他們就等著遭受藍羽軍的蹂躪吧!有他們好看的!不過一會兒以後,蕭邦又覺得心裡酸溜溜的很不好過,涅羅西京的居民們雖然笨,可是始終是依蘭國的子民,自己甩下他們不管似乎也不對,思想激烈交戰了兩分鐘,蕭邦還是選擇了放棄這些愚蠢的人民。

  其實,蕭邦和依蘭國上下,都顯得太緊張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涅羅西京的這次炮擊,不過是藍羽軍海軍探險隊的一次慶祝環球航行圓滿成功的禮花而已。它的所有船隻,都已經出現,至於依蘭國人猜測的大部隊,根本就不存在。至於海軍陸戰隊登陸,的確有,但是登陸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只有七十人,最高的海軍陸戰隊軍銜也不過上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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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劉航航線(3)


  當蕭邦正在滿肚子氣惱而又無可奈何的時候,在距離他大約一萬米左右的海面上,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卻悠悠然的聽著斷斷續續的炮聲,彷彿在聽最悅耳的音樂。這個始作俑者,就是藍羽軍海軍上校劉航。他正在航海日誌的最後一頁簽署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平靜的地將航海日誌封存在防水的鐵皮櫃裡面。在這個鐵皮櫃裡面,已經存放了三本航海日誌,記錄著他這支小小的探險隊一路上發生一切大小事情,還有探測到各種數據。

  看了看手錶,差不多晚上八點。劉航慢慢的站起來,用力的伸展了一下腰肢,消除伏案寫作的勞累,因為某些方面的需要,這支探險艦隊的航海日誌是劉航親自書寫的,抓慣了舵輪和槍械的手,忽然要拿起鋼筆來,每天都規規矩矩的記錄航海日誌,劉航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劉航來到了甲板上,通過肉眼看著涅羅西京時不時爆發出的團團火光。在藍羽軍海軍炮火的轟擊下,涅羅西京已經變得一片的漆黑,只有炮彈爆炸時綻放出的火光,在火光中,似乎能夠看到涅羅西京的居民抱頭鼠竄,非常狼狽。不過,劉航對於炮擊沒有太大的興趣,對於炮火下的居民的各種動作也沒有絲毫的興趣,在過去參加私掠艦隊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慘象他早就見慣了,戰爭,早就讓他麻木了。

  他現在最興奮地。就是在經歷了五個月的海上生涯以後,終於看到了陸地,雖然涅羅西京是整個依蘭大陸最醜陋的城市,可是他現在看起來簡直要比江山絕色榜上面的美女都更加的耐看。只有在海洋上長時間的飄蕩過的人才知道陸地的可愛,哪怕只有一棵草,也要比海面順眼一百倍。

  為了防止壞血病的發作,壓縮檸檬汁是是每個海員每天都必須喝的飲料,一百多天喝下來,每個海員聞道檸檬汁地味道就想吐,可是沒辦法。翻著白眼也要定時定量的喝下去,即使自己不想喝,劉航也會強逼他喝,至於他自己,那就不用說了,以身作則。每次都跟喝藥一樣,閉著眼睛捏著鼻子喝下去。然後就蹲在地上等待肚子裡翻江倒海了。

  從天元1731年6月初出發,經歷了差不多五個月的海上漂泊,在付出了一艘運輸船被狂風惡浪打沉的代價以後,劉航率領的藍羽軍海軍環球探險隊成功的到達了依蘭大陸地西海岸。這次航行,徹底的證明了楊夙楓地「星球是圓的」理論,同時也開通了從帕特雷到涅羅西京的航線。藍羽軍海軍的作戰理論和作戰區域得到了全面的拓展。

  這是一支由八艘船隻組成的探險隊,包括三艘最新型地龍牙戰艦和五艘運輸船,有八百多名海員,全部都是藍羽軍海軍的精銳人物。在這五個月的航程中,他們僅僅在帕特雷停留了三天的時間,補充食物和淡水。然後就帶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決心,踏上了伊雲大陸向依蘭大陸進發的茫茫海洋。在當時,除了楊夙楓堅信從伊雲大陸一定可以到達另外一塊陸地以外,別地藍羽軍高級官員,包括雨飛凡在內。都持保留的意見,即使驍悍如弗萊徹。對於這次探險也覺得凶多吉少,劉航本人就更不用說了,在以後的回憶錄裡,他坦率的承認,這是一次賭博,一次用八百個人的性命進行地賭博,幸運的是,他們最後賭贏了。

  在藍羽軍海軍地那麼多軍官裡面,劉航算不上最出色的。論兇猛鬥狠,驃悍冷血,他根本不是方恨少之類的對手;論學識淵博,學富五車,他也不是楊帆這些藍羽軍海軍軍官學校高材生的對手;論資歷,論人脈,靳財等人可以壓他五條街。但是,要論探險精神,劉航絕對是第一,這世界上就沒有他不敢闖的海域。在去年組織私掠艦隊的時候,就是他最先率領藍羽軍海軍參加了私掠行動,將自己和海盜們混到了一起,多少凶險的海域都被他頑強的征服了。

  探險隊在進入大東洋以後,立刻就陷入了巨大的困難之中,伊雲大陸東南方的海域每天都是烈日當空,幾乎沒有風,船隊航行的十分的緩慢,劉航和他的隊員們每天都被曬得奄奄一息的,一個個都好像被抽乾了水的鹹魚。好不容易熬到蘇美爾王國對開的海域,又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滔天巨浪,連續半個月的惡劣天氣,將探險隊困在了無邊無際的狂風暴雨當中,那艘罹難的運輸船就是在這裡沉沒的,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三十多個船員不幸遇難。

  在帕特雷短暫的停留以後,他們踏上了嚮往未知的道路,在航行了大約五百海里的時候,再次經歷了巨大的風險,由於海水的亂流,他們在海洋裡甚至迷失了方向,指南針也完全失靈,最後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闖了出來。其實那時候劉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航向依蘭大陸還是在航向伊雲大陸,不過總算天可憐見,他們成功的到達了依蘭大陸的西海岸。

  其實,劉航他們已經在玉京國的一個偏遠漁村靠岸,在那裡補充了糧食和水分,確定了自己的位置,每個船員也都在船上休息了兩天。為了保密,探險隊沒有標明自己的身份。恢復精力以後,探險隊再一路順著依蘭大陸西海岸下來涅羅西京,劉航決心要給依蘭國留下一個深刻的紀念,同時給這次探險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那就是炮擊涅羅西京。

  當然,劉航的這個決定在後來也引發了一些爭議,有些人覺得劉航如果不炮擊涅羅西京。而是悄悄的返回,然後率領大艦隊前往轟擊涅羅西京地話,可能會取得更大的戰果,對依蘭國的震動也更大。可是,那時候劉航很興奮,迫切需要釋放一下自己,在海上憋了五個月,就是要發洩一下,何況無線電台也在半路上就損壞了,聯繫不到楊夙楓。就這樣,劉航下達了炮擊涅羅西京的命令。

  一直到後來,劉航都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問題,最多是不夠完美而已。

  「釋放吧!盡情的釋放你們的能量吧!」劉航虔誠的好像佛教徒,喃喃自語的說道。

  就是這道命令將涅羅西京乃至整個依蘭國都鬧得雞飛狗跳的。

  探險隊地官兵們當然喜歡這樣的命令。

  在大海上憋了五個月的藍羽軍海軍探險隊官兵,許多人都在日後的回憶錄裡面提到這段艱苦而自豪的日子。絕大多數的人都覺得,海上長時間不靠岸地航行。最大的問題就是心裡憋得慌,沒有陸的地日子,的確很容易讓人心理失衡,甚至讓人的人性扭曲。現在他們終於有了發洩的途徑,通過炮火在盡情的釋放他們積壓了五個月的情感,那一朵朵綻放地炮彈火光。似乎都是他們憋久的心花怒放。

  「狗日的,這樣的炮擊技術要讓別人看到,我得去跳海,真丟臉,一群期待著發洩的公豬們。」劉航依靠在欄杆上,喃喃自語的說道。可是他的喃喃自語的聲音也太大了一點,大到另外一條船上面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上尉軍官流千夜也能夠聽到。

  原來,就算睡覺也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海軍上校,覺得自己的左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晃動,他輕輕地扭頭看了看。原來是流千夜他們率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小分隊。他們從後面地運輸船悄悄的跳了下來,劃著兩艘小登陸艇。藉著夜色,想要靜悄悄的潛入涅羅西京,至於到涅羅西京去做什麼,是男人都心知肚明。

  流千夜也看到了劉航,不過不想驚動他,想要靜悄悄的劃過去的,沒想到這位海軍上校的眼神和聽力太好,還是發現了他們。彷彿是出門做壞事被人看穿了一樣,流千夜紅著臉在黑暗中朝劉航豎了豎大拇指,同時暗自示意自己的兄弟們加快了划船的節奏。劉航的眼神瞇成了一條線,好像睡著了,可是流千夜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知道這位海軍上校心眼兒太多,萬一他的壞心眼上來,海軍陸戰隊肯定被他耍的團團轉的。

  劉航迎著晚風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們小心點,小心被人抓住,切了小雞雞再送回來。」

  流千夜傲然一笑,似乎對此不屑一顧,只要不是在海洋上,只要踏上了陸地,他們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人。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死都不怕,難道還怕被人切掉小雞雞?當然,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萬一被依蘭國軍隊抓住了,下場可想而知,殺了算好的,弄個不死不活的丟藍羽軍的臉,那就麻煩了。

  劉航古怪的笑了笑,這幫公豬,放你們出去折騰折騰依蘭國的女人也好,免得以後藍羽軍征服了依蘭國以後,家庭暴力受傷的還是男性。想想流千夜他們也真夠可憐的,純粹的犧牲品啊,為了應付意外事件,流千夜率領七十多人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小分隊跟著劉航踏上了環球航行。在漫無天日的海上航行中,海軍的水手們還可以通過幹活發洩發洩多餘的精力,海軍陸戰隊的傢伙們卻像鵪鶉一樣,每天呆在運輸船的上面,多餘的精力多半依靠自摸解決。這時候,他們如果還不發洩一下,他們肯定會瘋掉的。

  「媽的!怎麼回事?射擊啊!一個個都他媽的自摸去了嗎?操!依蘭國的女人再不怎麼樣,也不需要自摸啊?你們這群混蛋……」劉航忽然發現炮火有點弱了,於是下了底層的炮艙,在那裡大大咧咧的罵人,滿口的髒話,同時也給了那些和海軍陸戰隊的傢伙們具有同樣心思的水手們發洩的希望,他們的幹勁頓時再次鼓舞了起來,幾分鐘以後,炮火又開始猛烈起來了。

  當劉航罵罵咧咧的回到,流千夜等人的登陸艇靠上了涅羅西京地碼頭。跟著涅羅西京的黑暗中就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槍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和慘叫聲,最後都變化成了呻吟聲。劉航鄙視這群海軍陸戰隊的公豬,才剛剛上岸就忍不住了,真是一點忍耐力都沒有,海岸邊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能夠有什麼好貨色,難怪別人都說海軍陸戰隊看女人的水平就是低,看見母的就張狂。

  在黑暗中,依蘭國人根本看不清楚藍羽軍有多少人登陸。雖然聽到了女人被糟蹋的聲音,可是卻沒有組織力量反擊,蕭邦牢牢地掌握著皇宮衛隊,不讓他們進入涅羅西京的城區半步。涅羅西京地槍聲不斷,但是都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槍聲。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要坐以待斃?你們去把她們都解救出來啊……」蕭佛妝很不理解,在她看來。聽著眾多女人的慘叫而無動於衷,不單單是沒有同情心那麼簡單。簡直是犯罪了。

  蕭邦揮揮手,上來幾個侍衛,將蕭佛妝強行的帶走了,他是打定了主意,哪怕涅羅西京的女人全部都被侮辱了,皇宮衛隊也絕對不能進入涅羅西京的城區。因為在他看來,那純粹就是找死。於是,當天夜裡,涅羅西京出現了奇怪地現象,那就是當涅羅西京陷入一片水深火熱的時候,滿城都有女人在痛苦呻吟地時候。依蘭國軍隊卻在旁邊靜靜的看熱鬧。

  不過劉航並不知道依蘭國軍隊不準備動手,他聽到的越來越多的依蘭國女人的慘叫聲,一顆心逐漸的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在心裡暗暗地詛咒,海軍陸戰隊的這些王八蛋簡直不是人,才上岸就忙著搞女人。小心被依蘭國軍隊包了餃子,到時候一個個都切了小弟弟。掛在涅羅西京的海灘上示眾,也他媽的成為藍羽軍的奇觀了,到時候楊夙楓絕對不承認這些王八蛋就是自己的部下。

  可是說也奇怪,流千夜那些公豬們起碼應該搞了兩輪了,依蘭國地軍隊還沒有反應,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幹什麼,難道他們有看活春宮的好戲?真是天下奇聞了,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宣傳,就編入依蘭大陸十大奇觀之一,看不把依蘭國的男人們都羞死。

  「老大,是不是輪到我們了?」有個躍躍欲試的艦長也等不及了,海軍陸戰隊地公豬們在岸上玩的爽快,他們在旁邊看熱鬧,還要打炮,這滋味也太不好受了,受得了地都不是男人。

  「滾!都讓依蘭國軍隊抓住你們!全部切了小弟弟!」劉航厭惡的答應了,然後一腳將他們踢走,心裡在默哀,海軍陸戰隊的公豬們固然可恥,可是海軍的這些老淫棍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唉,算了,這也是生理需要,自己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好了。

  那個艦長大喜過望,急忙安排去了,於是,藍羽軍海軍的人員也分批地攜帶武器上岸了,至於他們上岸以後做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反正一個晚上就聽到零星的槍聲,還有依蘭國女人連綿不絕的慘叫。到後半夜,原本準備裝高尚的劉航也忍不住了,也進入了涅羅西京鬼混了幾個小時,當然,最高領導出馬,絕對要找幾個好貨色,大路貨的絕對不要,不過好到什麼程度,就沒有人知道了。

  鬼知道什麼原因,依蘭國軍隊當晚沒有發動反擊,涅羅西京完全成為了一群男的禽獸的天堂,很多人在後來的回憶錄中,都隱諱的提到,這個晚上是他們一生之中最爽的時候,至於怎麼個爽法,那就諱莫如深了,沒有人留下隻字片語。到天亮以前,那些上岸的官兵們都精神抖擻的回來了,過足了癮頭,一個個都心滿意足得很,不過有些傢伙明顯的兩腿發軟,結果毫無疑問的遭到了同伴們的鄙視,從此無法抬頭。

  劉航也不追問,心知肚明怎麼回事,下令繼續開炮,最後在當天傍晚的時候,起帆揚長而去,留下半個被糟蹋得好像人間地獄一般的涅羅西京。依蘭國軍隊這時候才有機會進入涅羅西京調查自己的損失,但是這項損失始終沒有發佈,而藍羽軍自己,也從來都沒有提到。

  只有依蘭國的最高層才知道。在11月2晚上,涅羅西京有最少過萬人死於藍羽軍地炮火下面,有最少五千人死於藍羽軍登陸人員的槍下,但是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那群公豬們的傑作。根據數年以後解密的檔案資料顯示,根據不完全統計,當天晚上至少有三千名婦女受到了各種各樣的性侵犯,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受到侵犯以後被打死,又或者是在被侵犯的過程中人為致死,還有數百名婦女因為不堪遭受凌辱而自殺。當然,這些都是調查到的數據,至於那些受到了侵害但是又不敢承認地婦女,究竟還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這件事情導致的直接後果是,在蕭佛妝的佛堂內。楊夙楓的畫像被竹花針扎的幾乎沒有絲毫的空暇了,而對於楊夙楓地仇恨。也佔據了蕭佛妝內心裡的每一個角落,她恨死了楊夙楓,只要聽到楊夙楓或者藍羽軍這兩個名詞,就會神經過敏,表現地有點神經質,最後連皇帝蕭邦都看出了不妥。不得不暫時的限制了她的外出,以免她的形象受到損害。

  此後,在藍羽軍進入依蘭國以後,這件事情又被女權主義者提了出來,並且直接投訴到了楊夙楓的枕頭邊,於是昔日的大功臣大英雄。藍羽帝國英雄勳章獲得者,劉航海軍中將,不得不秘密地接受了藍羽軍軍事法庭的調查,調查的重點就是當晚涅羅西京的婦女遭受性侵犯的事情,但是劉航堅決否認了這項指控。他承認藍羽軍海軍和海軍陸戰隊的確有人上岸,但是他們上岸以後做了些什麼。他一概不知。

  「我們整個探險隊滿打滿算也不過八九百人,上岸地還不到三分之二,就算按照六百人上岸計算,也不可能強姦五千多名依蘭國女人啊?老大,你覺得我們在航行了上萬海裡以後,一個男人還有精力對付八個女人麼?我們雖然很強壯,可是也不是鐵打的啊!你們在座的哪位,覺得自己能夠在這種情況下1P8的,站出來給我見識見識,在秘密軍事法庭上,劉航振振有詞的,惹得旁聽席上地高級軍官都暗暗發笑。媽的,1P8,簡直是破紀錄了,也許還不止,鬼知道這群王八蛋當天晚上究竟1P幾?

  然而,作風嚴謹地藍羽軍軍事法庭的官員們對劉航的辯詞非常的懷疑,他們覺得,在積壓了五個月以後,男人就算看見了最醜陋的母豬都會有激烈的性衝動,何況是依蘭國的女人,儘管依蘭國的女人口碑不怎麼樣,但是也要比母豬好一點。或許一個男人的確對付不了八個女人,但是,性侵犯畢竟有很多種,強姦只是其中的一種,誰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樣的手法?

  不過,當調查材料送到楊夙楓那裡以後,就沒有回音了,此事告一段落,有能力在楊夙楓枕邊投訴的那個美女也只好忍氣吞聲了,誰叫最高統帥一言九鼎呢。劉航還繼續當他的藍羽軍海軍副司令,時不時地組織個探險隊周圍闖蕩一下,活的優哉游哉的,滋潤的很,只可惜,那個瘋狂而墮落的夜晚只能夠在自己的內心獨自的回味了。

  對於劉航的業績,最高統帥是深深知道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女人堆裡打滾的最高統帥就算用腳後跟都能夠猜測得到,這個小小的污點,嗯,如果某些人覺得的確是污點的話,是絕對不會影響到英雄的光輝的,何況,最高統帥並不覺得這是什麼污點,如果實在要說劉航那天晚上有什麼做的不對的話,就是沒有下令大開殺戒。依蘭國軍隊在伊麗納都大開殺戒了,劉航這群混蛋還只對依蘭國女人下手,的確太仁慈了,要是最高統帥在,那天涅羅西京肯定要血流成河的,當然,女人的呻吟也是連綿不絕的。

  天元1731年1月1日,劉航率領探險隊繞過了龍京國北部的海域,穿越了加勒濱海,正式回到海森威港,圓滿的結束了這次探險航行。同一天,藍羽軍最高統帥部正式宣佈,將伊雲大陸東部帕特雷港通向依蘭大陸西部涅羅西京的航線命名為劉航航線。劉航,也因此而獲得了藍羽帝國最高統帥部頒發的第一枚藍羽帝國英雄獎章。成為藍羽帝國歷史上第一位帝國英雄,軍銜也從海軍上校晉陞為海軍少將。

  劉航航線地開闢,極大的震動了依蘭國,也極大的震動了依蘭大陸。

  過去的依蘭國,因為地理上的優勢,沒有後顧之憂,儘管軍隊人數不到唐川帝國的三分之一,可是他們可以集中幾乎全部的兵力來攻打唐川帝國,讓唐川帝國疲於奔命,最後終於無法支撐兩線作戰。垮了下來,依蘭國也因此成功的奪取了亞森迴廊這塊依蘭大陸最肥沃的土地。高度集中兵力,是依蘭國一貫以來屢屢取勝的最直接原因。

  然而,現在,他們必須面臨兩線作戰,劉航航線地開闢。意味著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將隨時有可能在涅羅西京或者別的依蘭國海岸登陸,這對於兵力高度空虛的依蘭國後方而言。絕對是致命的威脅。涅羅西京這麼重要的城市,依蘭國都沒有駐紮正式的軍隊,別地沿海城市就更加不用說了,藍羽軍一旦到來,確確實實的是直入無人之境。

  為此,依蘭國地軍事策略被迫作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乎在劉航炮擊涅羅西京以後不到一個星期。依蘭國大皇子蕭楠被解除了監禁,重新擔任依蘭國西線部隊的總指揮,其主要的職責就是方式來自藍羽軍海上的攻擊,但是他沒有軍隊,依蘭國軍隊都在前線作戰呢!怎麼辦?大皇子當然有大皇子的魄力,一紙調令。處在亞森迴廊南部地黑鷹軍團就被調了回來,負責防禦依蘭國的西海岸。

  這個調動立刻引發了依蘭國軍隊的大震動,蕭伯納氣的七竅生煙,卻也不可奈何,他雖然是依蘭國的軍務部尚書。可是在蕭楠的面前,放個屁都得小心翼翼地。可是黑鷹軍團調走以後留下的巨大漏洞,不能不填補,否則唐鶴趁機而入就麻煩了。唐鶴是絕頂聰明的人,有便宜絕對不會錯過的。

  無奈之下,蕭伯納只好從伊麗納前線調回了兩個步兵師,填補亞森迴廊南部的防線缺口,這樣一來,藍羽軍在伊麗納前線地壓力頓時大大的減輕,這下子輪到伊麗納虎翼軍地老大舒魯克的日子不好過了,幸好天氣寒冷,藍羽軍暫時也沒有力氣發起法規模的反攻,他還能芶延殘喘一會兒。但是等到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是他的末日了。

  面對藍羽軍的兩面威脅,依蘭國深感目前的軍隊人數不夠使用,於是,在蕭棠和蕭楠的一致同意下,依蘭國軍隊開始大規模的擴軍,將陸軍從原來的六十多萬人擴大到一百二是萬人,增加了足足一倍。這次擴軍備戰,幾乎消耗了依蘭國的所有財政積蓄,主要是軍隊士兵的裝備問題,蕭楠頑固堅持全部更換震天步槍,最後蕭邦不得不同意了他的建議。

  大規模的擴軍備戰,立刻給依蘭國的經濟帶來了沉重的壓力,原來依蘭國活的挺滋潤的,稅收率很低,社會穩定,人民安居樂業,但是隨著軍費開支的節節上升,依蘭國不得不開始提高稅率,這不可避免的導致了經濟的惡化,破壞了社會的穩定,長此以往,依蘭國也逐漸的陷入了經濟困難的怪圈。這一點,是劉航本人絕對沒有想到,他根本不知道一頓發洩性質的炮擊會引發如此嚴重的後果。

  更嚴重的是,依蘭國為了防止藍羽軍私掠艦隊的洗掠,自己主動地放棄了一百公里的海岸線陸地,下令將海邊一百公里範圍以內的所有人口和設備設施全部的遷移到內部,在自己內部首先就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和混亂,對於依蘭國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簡直是雪上加霜,完全是未戰已先潰的跡象,依蘭國的士氣立刻低落了下去。

  在陸軍擴軍備戰的同時,依蘭國也下令抽調了自己的海軍回到依蘭國的海岸,加強防禦,並且決心組建一個像樣的海軍。依蘭國決定,依蘭國的海軍造船廠,生產的戰艦,不再供應瑪莎國海軍,轉為依蘭國海軍自己使用,至於收取的瑪莎國費用,則原數歸還。這對於瑪莎國海軍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瑪莎國現在有資金,有材料,就是沒有足夠的造船廠,東海岸的造船廠完全被藍羽軍破壞了,現在又沒有了依蘭國的造船廠支援,瑪莎國海軍可以說是徹底的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帶著滿肚子的質問和惱火,瑪莎國的使者急急忙忙的踏上了前往涅羅西京的道路。

  然而,依蘭國所作的這一切,是否有用,誰也不知道,楊夙楓究竟會在什麼時候露出帶血的獠牙,咬向依蘭國的後方,他們只能聽天由命。正如那天晚上依蘭國長公主蕭佛妝在自己佛堂裡虔誠的祈禱那樣:「佛啊,請你趕緊將楊夙楓這個惡魔帶走吧,他會毀了這個世界的……」

  倒是藍羽軍自己,不緊不慢的開展自己的計劃,不動聲色的加強了帕特雷港口的建設,這座原本規劃為三級的城市被迅速的提到到了一級,德斯菲蒂娜艦隊也開始嘗試穿越加勒濱海,繞過伊雲大陸的最北部,將基地轉移到帕特雷。同時,藍羽軍陸軍的蒙沙薩軍區也接到了來自總參謀部的命令,伺機控制蘇美爾王國。而軍工部門和造船部門,也開始在哈拉雷和鴦笳王國海岸佈局。還有小道消息說,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五團的基地要準備遷居到帕特雷。

  劉航航線,即將散發特有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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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蝶思詩的調教方案(1)



  尼洛神京,冷雨夜。

  冰冷的雨點淅淅瀝瀝的灑落在街道上,濺起點點發黃的水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淒涼。細雨伴隨著寒風,吹打在居民房屋的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可是已經足夠驚擾主人的好夢。街道上到處都是積水,辛勤的清潔工人來回的掃蕩,也無法及時地將寒冷的雨水完全清除。

  根據藍羽軍氣象部門的預測,這是近百年來尼洛神京最寒冷的季節,也是依蘭大陸氣溫最低的一個冬天,十月份氣溫就已經降低到了往常十一月份的程度,寒冷給居民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同時也有效的凝結了尼洛神京周以北地區的軍事行動,包括遠方的伊麗納,戰事都逐漸的平靜下來了。依蘭國軍隊和藍羽軍,雖然還在沉香城的周圍繼續對峙,可是大型的軍事行動是不可能展開了,到處都是寒冷的雨水,戰壕裡彷彿就是冰窖,呆久了能將活人凍結。

  一輛馬車輕輕的碾碎了尼洛神京街道的黑暗,馬蹄濺起了寒冷的水花,車輪從水窪裡面慢慢的碾過,也濺起了放射性的水花。馬車伕穿著厚厚的棉衣,蜷縮著哆嗦著時不時地揮動馬鞭,調整著馬車前進的方向。街道上已經沒有人,只有不時巡邏地警察。但是他們看到馬車上的藍羽軍高級軍官標誌,都沒有上來檢查。

  馬車直接來到了薔薇小築所在的街道,就有意識的放慢了速度,將車輪和街道摩擦的聲音降到了最低,好像一艘小船,無聲無息的來到了薔薇小築的旁邊,緩緩的停下。薔薇小築的周圍居民房裡面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燈光,只有薔薇小築的二樓似乎還有燈光,不過一會兒以後也悄悄的熄滅了。在這個寒冷地夜裡,抱著厚被子睡覺是最幸福的事情。

  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一個女軍人從馬車上下來,默默地站在風雨裡,靜靜的看著薔薇小築,眼神裡面閃動著複雜的光芒。這座小巧而精緻的建築,曾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她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可是,當她現在站在不遠處。在黑夜裡眺望著這座建築地時候,她忽然發覺,她對這裡已經有了嚴重的陌生的感覺了。

  昏黃的路燈,不時地照射她有點蒼白的臉色,似乎是因為寒冷而變得如此,然而。寒冷並不能掩蓋她的一切,筆挺地腰肢,挺直的鼻樑,傲人的身材,靜靜的屹立在尼洛神京的寒風冷雨中。她身邊的警衛要給她打傘,都被她拒絕了。她願意讓冰冷地雨點順著自己的脖子慢慢的滲透下來,讓刺骨的寒冷提醒她,這只是一個惡夢,一個即將醒來的噩夢。只可惜,冷雨即使讓她的每一根指尖都覺得透骨的冰涼。她還是沒有醒過來,她只好無奈地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她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做夢。

  「大小姐……」她身邊的警衛們實在無法繼續容忍自己的上級繼續在寒風冷雨中傻傻的站立著,她的父親,已經成功地將靈魂都印入了他們的腦海,在他們的意識裡,這位佩戴著藍羽軍陸軍少將軍銜的女軍人,就是他們的一切,是他們的精神支柱。無論這個世界怎麼改變,他們對她的愛護和忠誠都是不會改變的。

  這位藍羽軍陸軍女少將,當然就是蝶楓舞,她剛剛從元川道前線回來。

  離開薔薇小築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蝶楓舞感觸良多,去了一趟美尼斯以後,自己不但成為了楊夙楓的女人,而且成為了藍羽軍的高級軍官,種種往事,如果做夢,卻又偏偏歷歷在目,讓她無法自已。過了好長一會兒,蝶楓舞才慢慢的邁動凍得發僵的腳步,走向那座熟悉而陌生的薔薇小築。

  然而,在薔薇小築的門口,蝶楓舞明顯的躊躇了很久,似乎有點近鄉情更怯的心理,最後還是她身邊的老年警衛比較瞭解她的心思,主動地敲門。兩年的時間過去,薔薇小築的木門似乎都顯得更加的單薄了,敲擊的時候發出特別大的聲音。

  開門的是張媽,她狐疑的探出頭來看了看,然後看到了蝶楓舞的臉,表情慢慢的凝結了。好一會兒才難以置信的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小姐……是你嗎?」

  蝶楓舞的眼圈有點兒發紅,點點頭說道:「張媽,是我。我回來了。」

  張媽高興的眼淚水幾乎都要湧動出來了,連忙將門打開,顫抖著說道:「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可冷了,快進來,我給你們生好壁爐暖和暖和……」

  蝶楓舞的腳步沒有動,遲疑了片刻才說道:「二小姐在做什麼?」

  張媽沒有覺察到蝶楓舞的異常,絮絮叨叨的說道:「她睡覺了,她這些天精神不好……」

  蝶楓舞眼圈有點兒發紅,深深的感到內疚。在她離開依蘭大陸的這段時間裡,蝶思詩一個人過日子,肯定很辛苦,唐川帝國的時候也就罷了,自從藍羽軍來了以後,她就成了舊社會的典型,是鬥爭的對象,楊夙楓恨她,藍羽軍也恨她,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張媽急忙說道:「我上去叫她……」

  蝶楓舞搖搖頭,低沉的說道:「不用了……我明天再來。」

  張媽愕然的看著她,似乎覺得她有些不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大小姐……您今晚不在這裡住?你要到哪裡去住?」

  蝶楓舞晦澀地說道:「不了。我……我今晚還有軍務。不要告訴二小姐我今晚來過,我明天再來。」

  張媽愣愣的看著蝶楓舞轉身,不知道咋回事,怎麼回來了又不在家住呢?

  就在蝶楓舞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二樓的燈亮了,接著就聽到蝶思詩有點嘶啞而好奇的聲音說道:「張媽,你在跟誰講話呢?三更半夜的還有誰來找我們啊?是警察嗎?」

  蝶楓舞微微猶豫了兩秒鐘,又轉了回來。

  張媽遲疑著說道:「是……」

  蝶楓舞搖搖頭,於是張媽就沒有再說。

  蝶思詩一邊下樓梯,一邊好奇的說道:「這麼冷的天。誰呢?怎麼不吭聲了?」

  蝶楓舞轉身就走,快步離開。

  張媽愣愣的叫道:「大、大……」

  蝶思詩忽然察覺到什麼,加快了腳步,飛快地衝到門口,剛好看到蝶楓舞準備上車的背影,頓時愣住了。兩隻眼睛睜得老大老大,好像覺得眼前地一切都非常的不現實。她知道那個背影就是她的姐姐。可是,她又覺得那個背影不是她的姐姐,熟悉而陌生,這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姐姐!是你嗎?姐姐是你嗎?」蝶思詩帶著哭腔叫道,穿著睡衣跑入冷雨中。

  蝶楓舞的腳步再也無法挪動,只好緩緩的轉過身來。低沉地說道:「是我。」

  蝶思詩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木然地站在飄飛的冷雨中,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有晶瑩的眼淚默默地流下。雨水順著她的頭髮往下滴,糅合了她的淚水。慢慢的滴落在冰冷地街道上。

  蝶楓舞快步走過來,將她拉起來,兩人快步的走入門口。兩人的衣服都被冷雨打濕了,頭髮上也有雨水往下滴落,蝶思詩凍得嘴唇都有點發白了。想要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姐姐,可是當接觸到蝶楓舞的身體地時候。她卻猶豫了,然後好像觸電一樣的彈開。

  蝶思詩茫然的說道:「你……」

  她看到了蝶楓舞身上的藍羽軍陸軍少將制服的軍裝,這套軍裝在以前是那麼地刺眼,那麼的讓她不舒服,她不知道寫了多少篇文章來攻擊這套最難看地衣服,可是,現在,這套她自認為最難看的衣服,卻穿在了自己的親姐姐的身上。

  蝶楓舞默然無語,只是示意張媽拿來大衣給蝶思詩披上,她知道蝶思詩想說什麼,想問什麼,想要瞭解什麼,但是她不想解釋,也無法解釋。她在美尼斯地區的故事,除了刺激蝶思詩以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蝶思詩神情複雜,欲言又止:「你……」

  蝶楓舞的聲音顯得很空洞,似乎沒有絲毫的感情,生硬的說道:「我現在幫藍羽軍做事。我這次回來……是匯報工作的……」

  蝶思詩的臉色慢慢的有點變了,眼神也變的有點怪怪的,木然的看著蝶楓舞,冷冷的說道:「你在幫楊夙楓做事?」

  蝶楓舞猶豫片刻,然後默默地點點頭。

  蝶思詩忽然像一個受到挑戰的刺蝟,所有的尖刺都露了出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帶著哭腔尖銳的說道:「那你回來這裡做什麼?」

  蝶楓舞的神情有點痛苦,好想好想和妹妹抱頭痛哭,訴說被楊夙楓侮辱的痛苦,不過最後還是將這些秘密深深的掩藏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艱澀的說道:「我想帶你去見楊夙楓,你們之間也許有些誤會是可以消除的……」

  蝶思詩極其抗拒楊夙楓這三個字,哭叫著尖銳的說道:「什麼誤會?我和他之間沒有誤會!我和他是敵人,他是我的敵人,我也是他的敵人,我們之間只有敵對沒有誤會!他有本事就殺了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你走開……」

  蝶楓舞靜靜的聽著,眼睛慢慢的紅透了,表情也非常的痛苦,直到她說完了,才緩緩的說道:「其實他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蝶思詩歇斯底里的尖叫著說道:「談什麼?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好談地?」

  蝶楓舞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只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他想和你見見面。」

  蝶思詩不屑的冷笑起來,似乎連自己的姐姐也要不認了,諷刺的說道:「楊夙楓要見我?他為什麼要見我?我這種小人物怎麼能浪費最高統帥的時間?」

  蝶楓舞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蝶思詩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想見他。」

  蝶楓舞點點頭,緩緩的說道:「好吧。你繼續睡覺吧,他那裡我會跟他說的。」

  蝶思詩突然眼珠子一轉,眼神古怪的看著蝶楓舞,彷彿覺得她隱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冷冷地說道:「不!我不想讓你為難,我和你去見他。我就要看看他能夠將我怎麼樣!」

  說著。她突然推開蝶楓舞,冒著冷雨衝上了蝶楓舞的馬車。馬車邊站著四個藍羽軍的警衛,年紀都不小了,蝶思詩依稀記得,這些都是蝶楓舞當初率領的青顏飛鷹,沒想到他們也已經全部換上了藍羽軍的軍裝了。她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帶著鄙視他們的心理。鑽入了馬車。

  一會兒以後,蝶楓舞也上了馬車,兩人相對無言。

  馬車在尼洛神京孤寂的街頭上慢慢地前進,四周都寂靜的連呼吸的聲音都能夠聽到,馬車伕時不時落下的鞭子聲,打碎了黑夜的沉靜。偶爾間。有巡邏的藍羽軍憲兵經過,沉重地軍靴踩在冰冷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沉悶,但是卻能給人非常強烈的安全感。

  蝶楓舞似乎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沒有看蝶思詩。

  蝶思詩想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看著窗外。

  馬車經過了英雄廣場以後,在專用的御道上接受檢查以後,直接進入了未央宮。原來地南海楊家住宅,經過翻新擴建,已經成為了藍羽軍總參謀部的所在地。鳳采依領導的總參謀部就在那裡辦公。楊夙楓則遷移到了未央宮裡面辦公,不過距離宮門還是很近的。進了宮門就到了。

  蝶楓舞首先下車,結果遠遠的就看到了藍楚燕地身影,不過藍楚燕沒有穿軍裝,而是家常女人的打扮,她率領地藍羽軍陸軍第103步兵師,剛剛從伊雲大陸海運到依蘭大陸,到龍川道地區擔任御林軍的工作。藍楚燕也看到了蝶楓舞,不過卻沒有過來和她打招呼,而是遠遠的揮揮手,就直接的走了。她是往未央宮裡面走的,她在未央宮的住處也已經安排了。

  蝶思詩冷冷的說道:「妖艷!」

  蝶楓舞微微一震,想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的確,剛才的藍楚燕顯得有點妖艷,脫下了軍裝的她,穿著粉紅色的絲綢旗袍,將女人的曲線完全表露無疑,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在蝶思詩的眼裡看來,的確是應該鄙視的。可是,內情只有蝶楓舞自己才知道,進入未央宮的每個女人,誰不願意打扮得更加有誘惑力一點呢?誰不願意在婚禮舉行之前能夠的到更多的寵幸呢?未央宮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楊夙楓,想要討他的歡心,所有的女人都會花樣百出的,哪怕是十四公主也不例外。

  「走吧。」蝶楓舞淡淡的說道,她不想將自己和楊夙楓的關係透露給蝶思詩知道。

  帶著蝶思詩繞過兩道迴廊,就看到了正在值班的蘇菲瑪韻。蘇菲瑪韻看了看氣嘟嘟的蝶思詩,古怪的笑了笑,然後放她們進去了。蝶思詩現在這時候看誰都不順眼,這時候看到蘇菲瑪韻的笑容,立刻覺得這個女人真卑賤,真淫蕩,在寒風中替別人看門口也幸福的好像女神一樣。

  推開大門,蝶思詩馬上就看到了楊夙楓。

  楊夙楓還沒有睡,正在聽別人的匯報,他斜斜的躺在靠背椅上,兩條腿蹬著皮靴,擱在辦公桌的上面,姿勢說要多難看就多難看。他給蝶思詩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毫無素養的暴發戶,粗魯無禮,而且恬不知恥,因為他看到了蝶楓舞和蝶思詩進來,這個難看地粗魯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反而是正在匯報情況的那個人很入蝶思詩的法眼。這個人,就是東海堂貿易商團的老闆虞嫚媛。在蝶思詩眼裡看來,虞嫚媛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微笑,都是那麼的標準,那麼的文雅有禮,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著大家閨秀的風範。和楊夙楓比起來,她就是九天之上地仙子。而楊夙楓,則是地獄裡挖煤的礦工。

  虞嫚媛正在輕輕的皺眉說道:「……蝸牛不好運輸,生命力又強,要不我們拉到境外,立刻就焚燒掉,只要不讓瑪莎國的人知道就行了。」

  楊夙楓雙手托著自己的後腦勺。緩緩的說道:「也行,反正。只要讓瑪莎國人覺得,他們養殖蝸牛會有錢掙,願意捨棄種植糧食養殖蝸牛就行了。不需要很多瑪莎國的農民都去養殖蝸牛,只要有四分之一乃至五分之一地人就行。如果效果好的話,我們可以繼續投放到依蘭國地區。不過依蘭國地區水田很少,亞森迴廊我又不捨得。唉,算了,還是繼續折騰瑪莎國吧,聽說他們的糧食儲備可以支撐三十年……」

  虞嫚媛嫣然笑道:「你又來胡說八道,他們還能支撐一年的時間就不錯了,否則可憐的宇文芬芳元帥也不用被你敲詐勒索的自己快要上吊了……」

  蝶楓舞在門口立正敬禮。

  楊夙楓朝她點點頭。微微一笑,隨手示意她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一會兒。他自己慢吞吞的說道:「哪有那麼誇張,別人說什麼也是元帥,你看,部下謀逆造反這麼大地事情。被她一紙命令就掩蓋過去了,現在反而輪到瑪莎國的軍務部不好做。要真的撤了這些人的職務,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現在多事之秋,他們肯定不敢下這麼大的決心,可是要不撤了他們,這口憋氣他們吃得下嗎?以後影響也不好,個個都這樣要抰上級,軍隊還叫軍隊嗎?嘿嘿,宇文芬芳大大地狡猾……」

  虞嫚媛眉開眼笑的恭維著說道:「這麼厲害的人,還不是被你逼上了絕路了嗎?

  楊夙楓無言的笑了笑,沒有贊同虞嫚媛的話,宇文芬芳被逼上絕路了麼?未必,這個女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認輸地,否則,別人也不會混到元帥的稱號了。

  蝶思詩冷冷地打量著楊夙楓,眼神裡蘊含的怒火彷彿要吃了他。他終於看到了這個大惡人,他實在太可惡了,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都是那麼的令人憎惡。彷彿只要看到他,最美好的事情也會變得醜陋無比,偏偏他的辦公室還佈置得這麼簡約整潔,細緻溫馨,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虞嫚媛似乎覺得氣氛有點不對,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蝶思詩,立刻溫柔的說道:「我現在回去準備實施方案和資金調度計劃,明天再來跟你商量。」

  楊夙楓看了看蝶思詩,沒有什麼表情,點點頭說道:「也行,這牛蹄殼和蝸牛的事情,不急,明天你有時間再過來。資金的問題,我不會讓你吃虧的,你放心去做就好了。如果有好處,我們還是老規矩,五五分帳。」

  虞嫚媛微笑著告辭,臨走的時候深長的目光似乎留戀在蝶思詩的臉上。

  蝶思詩立刻站了起來,上前兩步,對著楊夙楓毫不客氣的吼叫起來:「楊夙楓,你叫我來,有什麼目的?說吧,你想要怎樣處置我?姑娘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楊夙楓還是沒有改變那個粗魯的姿勢,也沒有理睬蝶思詩的吼叫,而是側側身子,朝蝶楓舞招招手,蝶楓舞恭謹的站起來,雙手遞給他一份文件。楊夙楓將文件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慢慢的翻閱著,根本不理睬蝶思詩在旁邊被氣的越來越通紅的粉臉。

  蝶思詩被別人這樣晾在一邊,越來越覺得不是滋味,她什麼時候嘗試過這樣的滋味了?

  忽然間,楊夙楓似乎從蝶楓舞的文件中發現了什麼,狐疑的說道:「孫可也這裡……他能行嗎?」

  蝶楓舞立正回答:「我和他詳細的傾談過,他的傷勢已經基本恢復,不會影響作戰行動,而且,他對於這一帶的情況,要比……」

  楊夙楓忽然說道:「你坐下來啊!我又沒有讓你罰站,你這麼拘謹的作什麼?」

  蝶楓舞遲疑了片刻,坐在了辦公桌的旁邊,繼續說道:「對於赤煉神京周圍的地形和人員組成情況,孫可也要比洛桑還熟悉的多,他和那裡的巴巴爾族人也有一點交往,可能會比較好開展工作。小天王已經被抓,周易鏘被殺死,畢升穹現在也控制在我們的手中,根據他提供的資料,目前穆紫熏能夠控制的赤煉教武裝,最多不過萬把人,而且分散的七零八落的,根本不可能阻止大的行動了。因此,我們部隊進入銀川到以後,主要的工作還是剿匪,然後配合地方政府開展工作。」

  楊夙楓微微苦笑著說道:「剿匪不是輕鬆的事情,銀川道這些王八蛋,當年你父親用了三十萬人,還是沒有能夠將他們徹底的剷除,這次我們只有你們一個步兵師不到四萬人,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山地部隊,加起來也就五萬人,不足你父親當年的六分之一。說老實話,對付這些小兔崽子我還真的沒有什麼信心,他們要是明刀明槍的幹,我倒是無上的歡迎,可是別人又不願意。嗯,銀川道的事情還是要拜託你了,希望你父親的在天之靈,也能夠保護我們……」

  蝶思詩冷冷的嘟囓著說道:「我父親的在天之靈才不會保佑你!你也不想想你算什麼東西!」

  蝶楓舞頓時色變,臉蛋兒漲的粉紅。

  楊夙楓也不生氣,甚至沒有看她,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需要你父親的保佑,他只需要保佑你的姐姐就可以。嘿嘿,我說句讓你生氣的話,你父親還不一定保佑得起我呢!」

  蝶思詩頓時柳眉倒豎,尖銳的說道:「你!你說什麼?」

  楊夙楓不理睬她,繼續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道:「方國強這個人,是很精明的,對於赤煉教的內部情況也很熟悉,他對形勢研究的很透,知道赤煉教已經是窮途末路,蹦躂不了幾天了,所以,你們不妨多聽聽他的建議,他現在要比我們還著急消滅穆紫熏和其他人,要不然他的安全就沒有保證,他手上沾了這麼多同伴的鮮血,別人不會放過他。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會很積極很努力的配合我們的工作的……」

  蝶楓舞謹慎的說道:「那有關飛艇空降的秘密……」

  楊夙楓淡然地說道:「告訴他。」

  蝶楓舞點點頭。

  楊夙楓又說道:「還有個事情,就是寧波港的步兵401旅,明年初可能會撤出,到時候寧波港那裡的防務也需要你們104兵師來執行,應該沒有大的問題,一個步兵營就可以守住那些囚犯。海上沒有問題,瑪莎國的海軍應該沒有什麼活力了,艾菲尼帝國山長水遠的,大概也來不到銀川道這邊。不過,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就……全殺了!」

  蝶楓舞點頭答應:「我知道。」

  蝶思詩冷冷的說道:「楊夙楓,你除了殺人還會做什麼?」

  楊夙楓凝視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還會讓女人生孩子。」

  蝶思詩頓時被氣的當場翻白眼,差點兒就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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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蝶思詩的調教方案(2)



  楊夙楓活動活動有點麻木的雙腿,根本不看蝶思詩發青的臉龐,冷冷的說道:「年紀輕輕,脾氣還不小,不知天高地厚。你應該跟你姐姐學學,什麼叫做沉靜。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凶?就憑你是女人?」

  蝶思詩反正是豁了出去了,盯著楊夙楓,近乎瘋狂的說道:「我就是這樣,你看我不順眼,你殺了我啊!你為什麼我不殺我?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楊夙楓側頭看了看蝶楓舞,滿臉的疑惑。

  蝶楓舞不敢抬頭,悶悶的說道:「你看我幹嘛?」

  楊夙楓滿臉驚疑的說道:「你妹妹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

  蝶楓舞愕然的說道:「沒有啊!

  楊夙楓詫異的說道:「我怎麼感覺她神經不太正常……」

  蝶思詩又急又怒的說道:「你才神經不正常!」

  楊夙楓伸出兩個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瞇瞇的說道:「咳!小姨子,這是幾根手指啊?」

  蝶思詩兩眼圓睜,跟著渾身顫抖起來,尖銳的說道:「你!你、你說什麼?」

  蝶楓舞滿臉緋紅,抱著文件掩住自己的臉,低聲說道:「我出去了。」

  楊夙楓微笑著說道:「拜拜。」

  蝶楓舞急急忙忙的走了,蝶思詩看著姐姐的背影,又看看楊夙楓。滿臉地驚訝,滿臉的氣憤,到後來簡直臉蛋兒都要發青了,惡狠狠的盯著楊夙楓說道:「你!你對我姐姐作了什麼?」

  楊夙楓歪著腦袋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要娶你的姐姐作老婆……」

  蝶思詩瘋狂的揮舞著雙手,尖聲叫道:「你休想!」

  楊夙楓側著腦袋,淡淡的看著她,冷冷的說道:「我和你姐姐之間的事情,你阻止得了嗎?我已經請龍鱗作為你姐姐的本家,出席年底地婚禮。我的新娘名單上就有你姐姐的名字,你姐姐也是同意了的。我現在是你的未來姐夫,麻煩你說話客氣點。難道你父親教導你是這樣和別人講話的嗎?簡直沒有教養!丟我岳父大人地臉!」

  蝶思詩差點就要昏厥過去,這個惡魔居然敢叫自己的父親叫岳父大人,簡直太猖獗了,太卑鄙無恥了。她又急又怒,結結巴巴地說道:「誰、誰、誰是你的岳父大人?你、你胡說八道!你在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楊夙楓懶洋洋縮回去靠背椅裡面,雙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輕蔑的看著她,冷冷的說道:「呃!我好怕怕哦!不知道你要怎麼樣殺我呢?用你的嘴巴呢,還是用你的身體?」

  蝶思詩頓時滿臉漲紅,伸手就抓書桌上的東西。那書桌上有筆墨紙硯,她想要拿起硯台將楊夙楓的腦門都砸碎,但是楊夙楓的動作更快,他霍然跳起來,蝶思詩拿什麼他就摁住什麼,每次都不給蝶思詩機會。蝶思詩連續拿了六七樣東西,都沒有得逞,一氣之下,一巴掌就打向楊夙楓的臉,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她的雙手都被楊夙楓牢牢地抓住了。

  身子柔弱地她,怎麼可能是楊夙楓的對手?她使勁兒的掙扎著。卻怎麼都掙扎不出來,雙手好像被兩隻鐵鉗一樣的扣住了,她只好又急又怒的罵道:「楊夙楓!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色魔!你趕緊放開我!」

  楊夙楓臉上沒有絲毫地表情,好像剛剛從冰窖裡面被釋放出來,緩緩的俯下身來,漸漸的貼著她的臉,深沉的冰冷的帶著殘酷意味的眼神似乎要深深地滲透入蝶思詩自己的眼睛裡,可是卻沒有說話。然而,他陰沉著臉不說話卻讓蝶思詩內心更加的恐懼,有關這個惡魔的恐怖傳說實在太多了,誰知道他會怎麼樣對待自己?

  蝶思詩有點恐懼的後退了兩步,忍受著手腕上的痛苦,外強中乾的結結巴巴的叫道:「你、你想做什麼?你、你別亂來……外面、外面還有很多人的……」

  楊夙楓臉色陰冷,嘴角邊帶著殘酷的猙獰的笑容,冰冷的目光深深地刺入她的內心深處,似乎鎖緊了她的不爭氣的心房,緩緩的的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明白我想做什麼。」

  蝶思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劇烈的收縮,好像大難臨頭的樣子,渾身在楊夙楓的壓力下根本無法自由活動,比在野狼威脅下的小綿羊還要更加的可憐,無奈的呻吟著說道:「我!你這個淫賊……我就算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楊夙楓握緊了她的手腕,將她摁在書桌邊沿上,獰笑著說道:「當然,你死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可是,我告訴你,要是我不讓你死的話,你想死都不行。」

  蝶思詩幾乎要哭出來了,只能無奈的呻吟著:「你……」

  楊夙楓凝視著她的恐懼的眼睛,冷冷的說道:「蝶思詩,我告訴你,我不但是你的姐夫,還是藍羽帝國的最高統帥,我要捏死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你以為死了就可以了,錯了,我會脫光你的衣服,將你綁在英雄廣場那裡,給全天下的人看看你的裸體是怎麼樣的,不但可以看,還可以幹,幹一次收一個金幣,價格雖然低了點,可是細水長流也不錯。以你這麼倔強的性格,我想起碼能夠撐個十年八年的……」

  蝶思詩的身體在急促的痙攣,幾乎連剛吃的晚飯都要全部吐出來,她知道這個惡魔絕對不是威脅這麼簡單,瘋狂之下的他,真的會作出這樣的事情的,只要微微想一想,她就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軟綿綿的罵道:「楊夙楓,你不是人!」

  楊夙楓忽然收斂了陰沉的神色,顯得十分溫柔的說道:「你什麼時候承認過我是人了?在你的文章裡,我有無數的頭銜,可是就沒有一個頭銜叫做人,其實,我很想做人,可是,你沒有給我做人的機會……」

  他的聲音越來越溫柔,蝶思詩的身體卻越來越顫抖的厲害。最後簡直連雙腿都在顫抖了。蝶思詩地嘴巴最然很凶,可是她的膽子,她的意志,卻要比姐姐蝶楓舞軟弱多了,她根本就無法承受楊夙楓這樣的威脅,只能夠無奈的求死,你、、你……有本事你就現在殺了我……

  偏偏楊夙楓沒有讓她死的意思。他反而很和藹很慈祥地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很急於求死,可是我偏偏不讓你死。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我想將你的衣服全部脫光。然後拿繩子將你綁起來,綁地好像一條狗一樣,然後再慢慢的糟蹋你……怎麼?沒有看見過捆綁?好,給你看看圖片……」

  將蝶思詩的雙手都握在一個手掌裡,楊夙楓轉身拉開抽屜,掏出一張相片。冷冷的放到蝶思詩的眼前。蝶思詩不看還好,只看了一眼,就如同雷擊一般,全身上下完全的麻木了,連楊夙楓鬆開了她的雙手也沒有察覺,因為她的腦海裡已經變得一片的空白。

  圖片裡被捆綁的那個女人。赫然是蝶楓舞,赤裸裸的蝶楓舞,被褻瀆過後的蝶楓舞。這個當年岳神州地大女兒,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帝國女將軍,屈辱的好像一條狗。被綁在沙發上,渾身上下一片的狼藉。下身似乎還有白色的液體正在緩緩的流出,而楊夙楓,則得意地揉搓著她的被捆地變形的胸膛,對著鏡頭宣示自己的傑作。

  足足五分鐘過後,蝶思詩才行屍走肉似的說道:「楊夙楓,你……」

  楊夙楓內心暢快無比,蝶楓舞這個照片可是他花費了好的力氣才搞出來的,開始的時候蝶楓舞死也不從,最後還是他用蝶思詩的生命來威脅,蝶楓舞才不得不屈服的,現在的,這張相片,又將會用來威脅蝶思詩。楊夙楓緩緩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我殺了那麼多的人,可是卻沒有殺你?你想不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命是姐姐換回來的,你姐姐答應嫁給我,侍候我一輩子,此生不渝,並且願意被繩子捆成這樣,你的小命才被換了下來的。小姑娘,我告訴你,若非是你姐姐為你付出了這麼多,我敢說,你蝶二小姐現在的淫蕩形象絕對要比我楊夙楓還要出名,你會成為依蘭大陸歷史上最淫蕩的女人,只要是公你都有興趣……」

  蝶思詩的嘴角邊滲出了鮮血,眼神卻一片的空洞。她知道,這張相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姐姐的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尊嚴,都全部的遠去了,為了自己的妹妹,蝶楓舞已經完全的淪陷,變成了最卑賤最下流的女人。她再也不是岳神州的女兒,也不是曾經英姿颯爽的帝國女將軍,而是最下賤的一條狗。

  楊夙楓收回照片,冷冷的說道:「這個社會就是如此,弱肉強食,你如果有本事,你可以來虐待我,如果你沒有本事,那你只好接受虐待。你的父親可以虐待別人,不代表你們也可以虐待別人。在我面前裝凶狠,你還嫩了點!」

  蝶思詩已經木然,楊夙楓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到了,來來去去的她就聽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她想自己的姐姐當時的心也在滴血,在拍照的時候,姐姐的心情也許比她現在更加的難過,她居然要作出這麼低賤的動作,可是,那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一會兒以後,蝶思詩無聲無息的開始哭泣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可是楊夙楓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沒有心情聽她的哭泣,他坐回去自己的靠背椅裡面,冷冷的繼續審閱蝶楓舞遞交的報告,聽任蝶思詩在旁邊越哭越傷心,最後幾乎哭得要昏厥過去。

  郁水蘭若悄悄的推門進來,看了看楊夙楓,又看了看趴在沙發上哭泣的蝶思詩,古怪的看了看楊夙楓。躡手躡腳地進來,貼著楊夙楓的耳邊說道:「好相公,你不會真的對她下手了吧?你可是答應了蝶楓舞姐姐不會傷害她的……你要是需要,可以去找她姐姐……」

  楊夙楓在她的嫩滑臉蛋上捏了一下,揮揮手,叫她出去,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才不做這麼沒品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蘇菲瑪韻現在肯定就貼著門板觀察這裡面的動靜,有她這麼積極負責的看著,你們還怕我違反家規啊?」

  郁水蘭若幸福的好像一個得寵地小女人。笑瞇瞇的說道:「誰叫我們都瞭解你嘛!總是忍不住要偷腥。嗯,既然沒事,那我早就走了,晚上你來找我吧,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臉上輕輕一紅,就飛一般的逃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楊夙楓嘴角邊露出一絲絲淡淡的得意的笑容,什麼海天佛國不吃人間煙火。到了最後還不是和別地女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一樣地想要爭寵,一樣的滿懷妒忌心,恐怕她的師傅楓靜軒也不例外。想著想著,不由得對楓靜軒也看輕了幾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蝶思詩才哭哭啼啼的含糊不清的說道:「楊夙楓,我求你饒恕我的姐姐……」

  楊夙楓沒有動。繼續低頭看報告。

  蝶思詩不得不啼哭著重複自己地話:「楊夙楓,我求求你,饒恕我的姐姐……」

  楊夙楓這才緩緩的合上報告,可是眼睛並沒有轉過來,冷冷的說道:「你有什麼資格求我饒恕你的姐姐?你有什麼條件讓我饒恕你的姐姐?」

  蝶思詩哭哭啼啼的說道:「我……我可以代替我姐姐侍候你……」

  楊夙楓冷冷地笑了笑,漠然的說道:「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蝶思詩傷心的哭哭啼啼的跪在他的靠背椅旁邊。斷斷續續地說道:「楊夙楓,我可以代替我的姐姐侍候你,我……只要你放了我的姐姐,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楊夙楓不屑的冷笑:「任何事情?」

  蝶思詩吃力的重複著說道:「任何事情!」

  楊夙楓嘴角邊冷笑不已,慢悠悠的說道:「作為一個女人。你應該知道任何事情這四個字包含的意義。」

  蝶思詩已經沒有多少清醒的意識,只是下意識的哭喊著說道:「我知道!楊夙楓。你立刻放了我的姐姐,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拒絕的!我……」

  楊夙楓默然的看著她,一點憐惜的心情都沒有,冷冰冰的說道:「我什麼呢?」

  蝶思詩忽然抬起頭來,用力的抹掉自己的眼淚,毅然決然的說道:「我可以發誓!只要你釋放我姐姐,我願意成為你的女人!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楊夙楓冷冷的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個古怪的木頭,而不是在看一個人,又或者是,他是在看一個可愛的小動物,某種只能在AV片裡面才能看到的人形小動物。腦海裡轉過一股邪惡的念頭,原來跟蝶楓舞約好的條款只是不能傷害她,卻沒有說不能玩弄她,這裡是不是可以……

  「真的?」楊夙楓的聲音拖的很長很長,輕飄飄的讓蝶思詩渾身又毛骨悚然了。其實他的一切動作都算不上邪惡,只不過在外界傳說的多了,於是所有的動作也都飽含了邪惡的意味。

  「真的。」蝶思詩硬著頭皮,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楊夙楓會對她做什麼,這個惡魔,這個人性沒有天良的惡魔,絕對是什麼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可是,為了解救自己的姐姐,她也只好豁出去了。

  楊夙楓卻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反而覺得有點厭惡,好像覺得蝶思詩其實和自己想像中的差別很遠,頗有點失望的意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冷的說道:「對不起,蝶二小姐,就算你願意成為我的女人,我暫時對你也沒有什麼興趣,而且,你也沒有資格取代你的姐姐。你有你姐姐的軍事才華麼?你有你姐姐那麼好的身材嗎?」

  他的腦袋深深地湊到蝶思詩的胸前。伸出雙手去自然而然的撫摸著蝶思詩的胸膛,慢條斯理的搓一搓,揉一揉,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整理自己家的自留地一樣的輕鬆自如,也不覺得尷尬和唐突,摸了以後還很遺憾的說道:「光是這裡,你就比你姐姐差了不少……」

  看著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胸脯上肆無忌憚地揉搓撫摸,隨意的玩弄這兩座小山峰,雖然隔著衣服,可是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蝶思詩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這麼屈辱的時候,可是她偏偏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渾身好像麻木了一般,也沒有覺得有什麼感覺,似乎這身體根本不是屬於自己的。她甚至不知道,這個惡魔如果要糟蹋自己地身體。她有沒有反抗的意識。

  幸好楊夙楓沒有繼續侵犯她身子地其他部位,而是懶洋洋的說道:「我身邊的每個女人。都是有自己的一套本事的,她們是依靠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地,沒有本事的女人,就算張開兩條大腿送上門來,我也不願意要她。可是,蝶二小姐。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樣的本事麼?寫文章?對不起,我有一位叫做裁纖纖的夫人寫文章的水平不在你之下……」

  蝶思詩備受打擊,欲言又止,下意識的說道:「我……」

  她想說自己可以做什麼,可是當話到了嘴邊地時候。卻又發現,她要說的事情和她能夠做的事情,似乎有很大的脫節,她不敢保證,她說出來的事情。是她確實可以做到地。一時間,她猶豫了。腦海裡連續的閃過好多個念頭,最後都放棄了。從小到大,她的生活都是養尊處優的,即使到今日為止,也沒有大的改變,除了琴棋書畫,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懂得什麼。

  楊夙楓漫不經意的說道:「你慢慢想,我給時間你想。」

  蝶思詩麻木的坐在了沙發上,捧著腦袋冥思苦想,腦海裡越來越空白,可是她卻要越來越努力的去想,去想自己究竟可以做到什麼。是啊?她有什麼樣的辦事呢?除了寫文章諷刺人以外,她還有什麼別的本事呢?可是她必須找到別的本事,才能夠解救自己的姐姐於水深火熱之中。

  楊夙楓依然在靜靜的看報告,好久才說道:「怎麼?沒想到?」

  蝶思詩沒有說話,可是神情還是很不甘心的,她只有默默地端著杯子喝水。

  楊夙楓皺眉說道:「那好,既然你自己想不到,那我指點你一條明路,你給我去教育一個人,教育他為我們藍羽軍服務,為藍羽帝國服務。只要他達到我們的條件,能夠為我們藍羽軍效力,我就釋放你的姐姐,同時,我也不用你來侍候我。」

  蝶思詩頓時大喜過望,不過立刻又冷靜下來,這惡魔哪裡有那麼好相與的事情,肯定還有更惡毒的計策在後頭,所以半信半疑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楊夙楓正色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對飛機場沒有興趣……不過,我的條件也是很高的。你要認真的考慮以後才回答我能不能做到,這個人,是赤煉教的骨幹,受赤煉教的荼毒很深,而且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壞習慣,想要將他洗腦需要一點耐心和毅力,不過最重要的是,是他以後必須配合我們一起對付赤煉教。當然,我會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便利,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你斗可以隨時開頭問我要。」

  微微頓了頓,楊夙楓又說道:「時間緊迫,我希望,你可以在這兩天裡做一個調教方案來給我看看是否可行。這幾天你可以住在皇宮裡,和你姐姐住在一起,你姐姐的確為你吃了不少苦,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你姐姐不想讓你知道她過去的事情,所以你最好不要揭破,否則,你們姐妹會非常的尷尬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蝶思詩點點頭,衡量了良久,覺得這項特殊教師的工作不妨考慮,反正楊夙楓答應支援所有的條件,以自己的口才,糾正一個人的思想應該不是很難,因此充滿期待的說道:「那個人是誰?」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赤煉教的小天王。」

  啪!

  蝶思詩情不自禁的一愣,手中的陶瓷茶杯掉了下來,在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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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蝶思詩的調教方案(3)



  抱著救姐心切的心理,蝶思詩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對赤煉教小天王的調教方案,然後興匆匆的來找楊夙楓。楊夙楓當時正在和虞嫚媛商量用收購牛蹄殼和蝸牛的事情來進一步的打擊瑪莎國的內部經濟,兩人在辦公室裡面悄悄的竊竊私語,情態十分的親密,虞嫚媛差點兒沒有鑽到楊夙楓的懷裡面去了,但是她的胸膛,已經毫無避忌的壓倒了楊夙楓的肩膀上,而楊夙楓似乎也非常的受用。

  利用收購牛蹄殼和鼓勵瑪莎國農民養殖蝸牛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破壞瑪莎國的經濟,自然是農業專家唐志的建議,在楊夙楓啟發下,這位氣節崇高的農業專家,越來越走向墮落,損人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不過這種卑鄙無恥的勾當,想要實行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只有虞嫚媛來做最合適了,她的東海堂商團在瑪莎國還有些勢力,日常走私奢侈品什麼的,和瑪莎國高層也有些聯繫,她負責出面,說不定不知道底細的瑪莎國高層還以為虞嫚媛是故意給他們送錢呢。

  看到蝶思詩滿懷希望的走進來,虞嫚媛很識趣的告退了,臨走的時候輕輕的給了楊夙楓一個吻,,一.劍書,城.立刻讓蝶思詩對她的印象降低到了零分以下。蝶思詩厭惡的看了看虞嫚媛地背影。心裡地狠狠的鄙視了一下她。她前兩天對虞嫚媛的印象還很好的,可是剛才看到虞嫚媛在楊夙楓的旁邊,那種風情萬種,蝕骨銷魂的樣子,心裡居然覺得酸溜溜的,尤其是不小心看到虞嫚媛跟楊夙楓撒嬌兩人打情罵俏的時候,更加覺得噁心,對她的美好印象一點都沒有了,覺得她這樣子討好楊夙楓,實在是太低賤了一點。蝶二小姐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思維模式。誰跟楊夙楓要好,誰就是下流卑鄙無恥。

  「這是你做的?」楊夙楓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調教方案,原本和虞嫚媛打情罵俏的美好心情蕩然無存,緩緩的抬起頭來,原本還帶著淡淡笑意的臉,笑意已經完全的收斂了。神情古怪的看著她,眼神裡似乎有點悲哀地神色。不動聲色的說道,「去把你姐姐叫來。」

  蝶思詩直覺裡覺得有點不妙,但是還是殘留了一絲地希望,急匆匆的將蝶楓舞叫來。蝶楓舞正在獨自修正有關藍羽軍進入銀川道以後的工作方針,被蝶思詩一把拉來,一頭霧水的看著楊夙楓。不知道他們倆在搞什麼鬼,按照楊夙楓的手勢,默然的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楊夙楓將蝶思詩起草地調教方案扔給蝶楓舞,嘴角邊帶著淡淡的冷笑,不無諷刺的說道:「你妹妹好心思,果然是天下第一才女。見識過人,學富五車,居然要用《論語》、《大學》、《中庸》來調教一個九歲不到的小孩子,真是別開生面,別具一格啊!嘿嘿。不知道一部論語講完的時候,小孩子是不是已經可以結婚生子了。」

  蝶思詩的臉色頓時漲紅了。紅得好像熟透地蘋果,看起來倒是艷麗了一些。她這兩天心情不好,被楊夙楓耍的團團轉,又忙於作計劃,因此在女孩子的梳妝打扮方面不可避免的有點倉促了,因為熬夜的原因,看起來也有點憔悴,臉色有點發白,原本就不如姐姐地美麗,這時候顯得差距更大了。她平時十分好強,口頭上絕對不肯吃虧,最受不得就是別人的諷刺,無論別人說什麼,她都是反駁地,何況現在諷刺她的這個人居然是楊夙楓,她最厭恨的楊夙楓。

  「《論語》、《大學》、《中庸》乃是聖賢之書,流傳了千百年,不知道教育了多少的傑出,城人才,所謂半部論語治天下,何況一部?不過,以你的水平,自然是很難體會的,我也不會見怪的。」蝶思詩冷冷的說道,一臉不屑的神色。在他的印象裡,楊夙楓這種暴發戶,不要說通讀《論語》,恐怕就是「論語」這兩個字都不會寫,至於《大學》、《中庸》,那就更加不知道了。

  楊夙楓確實沒有讀過這三大著作,不過也不生氣,也不反駁,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然後側頭看了看蝶楓舞。蝶楓舞拿著蝶思詩起草的方案,默默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仔細地觀看著,表情雖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是蹙眉還是輕輕的皺了起來,顯然,她也覺得蝶思詩的調教方案很有問題,只是礙於蝶思詩是自己的妹妹,才不好表現的那麼明顯罷了。

  蝶思詩覺得自己的底氣有點不足了,不過,她對於自己的著作還是很有信心的,在唐川帝國內部,自認精通這三大著作的程度,如果蝶思詩自認第二的話,還沒有幾個人敢認第一,所以,她用倔強的挑釁的眼神看著楊夙楓,表現出很不服氣的樣子,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低頭,在楊夙楓面前絕對不可以。

  楊夙楓緩緩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到蝶思詩的跟前,凌厲的眼神深深的射入蝶思詩的眼眶裡,似乎帶著一股發自內心的輕蔑,蝶思詩受不了這樣的眼神,想要出聲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居然被對方強大的強勢給壓了回去,身體也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結果楊夙楓寸步不讓,也跟著上前一步,依然是死死的逼在她的眼前,給她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

  蝶思詩語音顫抖著冷冷的說道:「你想怎麼樣?」

  楊夙楓目光炯炯,沉聲說道:「蝶思詩小姐,我只能說,你令我失望,非常的失望。」

  蝶思詩地一顆心頓時涼了下去。她一時摸不準著惡魔的意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裝作倔強的說道:「我的方案還沒有執行,你怎麼知道就不行了呢?失望?失望的那個人應該是你吧?」

  楊夙楓輕蔑的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頭朝蝶楓舞說道:「你覺得呢?」

  蝶楓舞緩緩的將方案文件夾起來,思索了片刻,才幽幽的說道:「妹妹,你還是實際一點的比較好。教育內容太籠統了,是沒有效果的,赤煉教地人不會吃這一套的。教育這個小孩子不難,恩威並施就可以,但是要教育銀川道的三千萬居民,這個方法就不行了。」

  蝶思詩心裡再次格楞一聲。就算她再倔強,但是自己的姐姐也是這麼說的。這份方案的確有問題了,可是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她卻不清楚,兀自不服氣地說道:「我裡面也安排了很多參觀活動啊!有前線的,也有後方地……」

  楊夙楓冷笑著搖搖頭,打斷了蝶思詩的辯解。微微歎了一口氣,神情肅穆的緩緩的說道:「不,蝶思詩小姐,這些參觀活動本來就是皮毛,有沒有都無所謂。不過,你最大的問題還不是內容籠統。而是你根本的出發點就錯了。」

  蝶思詩頓時眉毛倒豎,擺出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冷冷地說道:「噢?倒要你來指點指點。」

  楊夙楓也不客氣,一針見血的說道:「蝶思詩小姐,你也許還沒有意識到。你在調教小天王之前,應該先將自己的思想調教過來。你的思想首先要和我們藍羽軍接軌,你才能將藍羽軍的思想傳授給別人。否則,你還是用你的舊思想來調教他,是絕對不會有效果地。這些方法,連你父親當年都不屑使用,更別說現在了。如果銀川道的居民都信奉論語大學中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也不會參加赤煉教造反了。本末倒置,這是你最根本的錯誤。」

  蝶思詩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尖銳坦白的批評,內心根本接受不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楊夙楓,心裡立刻進行了全面地否定,毫不掩飾的抗拒地說道:「我的思想有問題嗎?我怎麼不覺得?論語、大學、中庸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自負!記住,過分自負就是自取滅亡。」

  楊夙楓根本不理睬她說了些什麼,也沒有在意她的越來越漲紅的臉色,漫不經意的說道:「蝶思詩姑娘,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出來的話,你的思想就沒有問題。如果你回答不出來,我想,我有必要糾正你一番。」

  蝶思詩展現出輕蔑的神色,在尼洛神京,她還不覺得有人能夠教育她,楊夙楓可以殺了她,可以侮辱她,可是卻永遠都不能教育他,因為他沒有那個資格!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完全是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冷冷的說道:「好!你問!」

  楊夙楓坐回去靠背椅裡面,下意識的敲著書桌的邊沿,淡淡的說道:「為什麼我們藍羽軍面對瑪莎國軍隊能夠取得節節的勝利?而之前的帝國軍隊卻節節失敗?大家面對的都是同樣的敵人,為什麼結果卻迥然不同?」

  蝶楓舞情不自禁的抬起了頭,凝神細聽,這個問題也是她一直都在尋找答案的問題。是啊,藍羽軍和唐川帝國軍隊,面對的都是同樣的對手,可是為什麼結果卻迥然不同呢?唐川帝國空有數百萬人,最後被瑪莎國軍隊打得流花落水,潰不成軍,直到最後全軍覆沒。而藍羽軍,人數不到唐川帝國軍隊的十分之一,卻將瑪莎國軍隊打得丟盔棄甲,一敗塗地。都是軍隊,都是同樣的人,為什麼結果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

  蝶思詩不假思索的冷冷的說道:「因為你們武器好……不怕死……還有,你們運氣好!」

  楊夙楓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輕蔑的神色表露無疑,斜著眼睛看著蝶思詩,好奇的說道:「蝶思詩小姐,你的解釋簡直讓我大開眼界,原來運氣好也是原因之一。我在美尼斯地區的時候,是因為運氣好,來到了依蘭大陸以後。也是因為運氣好,在這四年地時間裡,我的運氣都那麼好?敢情,幸運女神就坐在我的屁股底下?天天拍我的馬屁?」

  素來不芶言笑的蝶楓舞也忍不住露出悄悄的微笑,蝶思詩的臉色頓時紅彤彤的好像蒸熟的螃蟹,她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謬誤,只好囁嚅著說道:「運氣……不算!你們武器好,不怕死!這兩個你不會不承認吧?」

  楊夙楓悠悠地笑了笑,將雙腿交叉著搭到了書桌的上面,也不看蝶思詩鄙視他沒有教養的臉色。雙手枕在腦後,優哉游哉的慢吞吞的說道:「就只有這兩個?武器好?不怕死?」

  蝶思詩沒有說話,不過她的神情已經表示已經默認了。對於這個問題她的確沒有深入的研究過,她更多地時候是帶著濃郁的敵意注視著藍羽軍的崛起,注視楊夙楓的醜行,至於藍羽軍崛起的根本原因。她是沒有心思去研究的,那是唐川帝國高層地事情。

  楊夙楓慢慢的說道:「那你能不能說說。為什麼藍羽軍的人不怕死?」

  蝶思詩似乎終於等到了這個發洩的機會,毫不猶豫地說道:「因為你們都是野蠻人。」

  一直以來,蝶思詩都喜歡使用野蠻人這種的名詞來稱呼藍羽軍,他覺得他們卑鄙無禮,沒有教養,許多高級軍官說話的時候粗魯地就像是的地道道的農民。事實上,絕大多數的藍羽軍軍官確實就是農民,他們的文化水平的確不高,也不懂得貴族地禮儀,甚至,藍羽軍連一場像樣的舞會都舉辦不起來。因為包括楊夙楓在內地絕大多數人,都根本不會跳舞。他們這些人,都是游離於社會主流之外的人,是這個世界的上層人物不歡迎的人。

  楊夙楓的嘴角邊露出古怪的深邃的笑意,卻沒有說話。同時,他的眼神裡也不易察覺的露出一絲悲哀的神色。他在衡量著,要不要跟蝶思詩繼續

  多廢唇舌,他和她之間,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素來都是以唐川帝國的高層自居,而他,則是他眼裡的最渺小的人物之一,只是因為運氣,他才能夠有和她對話的權利。

  「你笑什麼?」蝶思詩敏感的說道,她覺察到楊夙楓的笑容似乎包含有別的意思,好像蘊藏著深深的蔑視的意味,她不明白,楊夙楓有什麼資格蔑視自己。

  「我笑什麼?笑你膚淺,笑你白癡,笑你傻瓜!笑你這個不自量力的小丑!」楊夙楓突然間提高聲音,冷冷的說道,聲音同樣變得尖銳無比,在辦公室裡面顯得特別的清晰,每一個字都深深的灌入了蝶思詩的耳朵,一直闖入她的內心深處,而楊夙楓的臉色,也是一片的鐵青。

  「你!」蝶思詩頓時頭髮倒豎,幾乎要被氣的跳起來,從小到大,她都從沒有受過這樣的責罵,甚至連皇帝唐明都沒有用這樣的詞語來評論過她,內心驕傲的公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污蔑,她怎麼忍受得了?

  蝶楓舞也嚇得急忙站了起來。

  然而,不等蝶思詩開頭,楊夙楓的又一頓臭罵又鋪天蓋地的下來了,語氣裡毫不留情,彷彿將蝶思詩當成了這天底下最低等的動物,每個字都似乎要撕裂蝶思詩的內心:「怎麼?不服氣?不服氣作白癡?難道不是嗎?你不是白癡是什麼?整天就知道罵罵罵,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好像天下人都沒有你的文采好,可是你從來都是閉門造車!你根本沒有實際調查過!藍羽軍都是野蠻人?這是你從哪裡的出來的結論?所有美尼斯地區的人都是野蠻人?那些來自帝國內陸的人也是野蠻人?我是野蠻人?」

  蝶思詩被他罵的面紅耳赤的,臉色漲紅,眼睛發綠,胸膛急促的起伏,呼吸加快,可是想要反駁,卻沒有反駁的機會,因為楊夙楓的另外一番話又劈頭蓋臉的砸過來,在連珠炮似的攻擊下,蝶思詩雖然被氣的渾身發抖,卻沒有反駁的機會。

  蝶楓舞臉色蒼白,看著臉色鐵青的楊夙楓,欲言又止。楊夙楓很少發火,但是發火的時候是十分恐怖的,歇斯底里,六親不認,這一點蝶楓舞自然知道地一清二楚。在楊夙楓發火的,別說是她,就算是十四公主,也沒有膽量勸阻的。

  郁水蘭若聽到辦公室裡面咆哮的聲音,悄悄的推門進來,古怪的看了看辦公室裡面的情形,悄悄的吐了吐舌頭,然後將門輕輕掩上。她搞不清楊夙楓為什麼發火,但是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蝶思詩肯定要倒霉。楊夙楓每次發火。肯定有人要倒霉的,而且是倒大霉。

  果然,臭罵了一頓以後,楊夙楓還不解恨,繼續毫不留情的罵道:「誰跟你說,野蠻人就不怕死的?你有證據嗎?野蠻人不怕死?笑話!只要是人都怕死!要不。當場帝國怎麼不專門從美尼斯地區招這些不怕死地野蠻人回來打仗啊?白癡,笨蛋。二百五,人云亦云,一點自己的思想都沒有!還好說自己是帝國最有見地的記者,我說你就是一垃圾!一個自以為是的垃圾!你不服?」

  蝶思詩終於恨恨的憋出了一個字:「你!」

  猛然間,她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鮮血飛濺著吐出來。再也說不下去,可是不服氣的眼神還死死地盯著楊夙楓。她的身體一晃一晃地,半依靠在楊夙楓的辦公桌上面,渾身發抖,不過不是因為恐懼而發抖,而是因為激怒而發抖。蝶楓舞很擔心蝶思詩的身體會因為暴怒而爆炸開來。

  蝶楓舞急忙走過來,想要攙扶蝶思詩,卻被楊夙楓用手勢壓了下去。在這個辦公室裡面,他的隨便一個動作就是不可違背的命令,尤其是在這種盛怒的情況下。蝶楓舞也不敢違抗,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蝶思詩鬥雞眼似的養著楊夙楓。

  楊夙楓同樣鬥雞眼似的盯著蝶思詩。揮舞著拳頭,繼續咆哮著說道:「我告訴你這個白癡!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不怕死的人!你不怕死?我不怕死?你姐姐不怕死?笑話!凡是這麼認為的人都是白癡!是你這種腦袋長多了水的人!美尼斯地區地人也是人,他們也同樣的怕死,甚至比內地的人更怕死!為什麼?因為他們對於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要比內地的人更加地強烈……」

  蝶思詩的一口怒氣總算回轉了過來,用力擦掉嘴邊地鮮血,含怒吼叫起來,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就是一群怕死的混蛋!你們最怕死!你楊夙楓……」

  噗,她的一口鮮血差點吐到了楊夙楓的身上。

  看著灑在潔白的文件上的點點鮮血,楊夙楓卻出奇的冷靜下來了,鐵青的臉色也漸漸的緩和了,慢吞吞的說道:「是啊,從本質上來講,我們藍羽軍每一個人都怕死,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怕死。可是,為什麼那麼怕死的藍羽軍,反而會讓你蝶大記者都覺得,我們藍羽軍是最不怕死的軍隊呢?是我給他們吃了迷魂藥,導致他們沒有自己的意識?還是他們根本就像你這樣白癡,根本不會自己用腦子來思考?」

  蝶思詩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才是白癡。」

  楊夙楓微微一笑,溫柔的說道:「好,我是白癡,那麼請問不是白癡的你,能夠回答我的問題麼?」

  蝶思詩頓時語塞,眼睛睜得滾圓,嘴角邊有鮮血滲出,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顯得格外的恐怖,但是她的樣子,還是虎視眈眈的,好像恨不得將楊夙楓生吞活剝了一樣。她想來就是不肯吃虧的人,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也不肯在對方面前示弱的,何況這個人是楊夙楓?

  蝶楓舞又要站起來,結果又被楊夙楓壓了下去。

  楊夙楓眼勾勾的凝視著搖搖欲墜的蝶思詩,冷峻的說道:「你不能回答?」

  蝶思詩無言,不服氣的甩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結果雙手沾滿了鮮血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急怒攻心之下大吐血,臉色頓時顯得更加的蒼白了,她在顫抖的單薄身體,感覺只需要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蕩起來。

  楊夙楓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毫不留情的厲聲說道:「我問你!你能不能回答?」

  蝶思詩狠狠的咬咬牙,很不甘心的說道:「我……」

  楊夙楓緊追不捨。厲聲說道:「我什麼?我問你,你到底能不能回答?」

  蝶思詩只好無奈地說道:「我不能回答……」

  這幾個字,簡直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也是從來不服人的蝶二小姐不得不開始屈服的表示。在她十九歲的生命中,她似乎還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可是今天,她卻不得不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說了出來。是的,她的確無法回答,為什麼藍羽軍會不怕死?

  楊夙楓哈哈一笑,似乎因為蝶思詩的無奈而感覺十分的興奮。突然間嘣地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面,語氣激奮的說道:「好!既然你不能回答!那我告訴你!我們藍羽軍的人之所以不怕死,是因為他們覺得死的值得!他們從藍羽軍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他們願意為了這個利益去死!什麼大學,什麼論語,什麼中庸。都是你媽的雞巴放臭屁!只有利益!利益!懂嗎?只有利益才是動力,才是源泉。才是不怕死地根源……」

  他緩緩的放低了聲音,嘴邊帶著冷冷的微笑,凝視著蝶思詩越來越慘蒼白地臉,溫柔的說道:「你知不知道,藍羽軍的戰士們都得到了什麼利益?」

  蝶思詩的心理防線幾乎要全面的崩潰,素來不肯示弱的她。在這個問題上卻沒有絲毫地還手之力,她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反擊的力氣和勇氣,可是她還要繼續維持堅強的外表,哪怕這種外強中乾的狀態是如此的可笑,但是她卻必須用堅強的外殼來掩飾自己脆弱地內心,她只好下意識的呻吟的說道:「你允許部隊搶掠……」

  楊夙楓嘣的又是一拳頭砸在書桌上。震的筆墨紙硯都跳了起來,嚇得蝶思詩好像受驚地小鳥,幾乎跳了起來,幾乎當場就要摔倒,蝶楓舞也是臉色蒼白。生怕楊夙楓會要了蝶思詩的命,可是卻不敢違背楊夙楓地命令靠近蝶思詩。只好無奈的站著,只聽到楊夙楓惡狠狠的吼叫起來:「我說你是白癡!你還不服!你不是白癡是什麼!什麼搶掠?搶掠能夠維持一支軍隊旺盛的戰鬥力?搶掠能夠讓士兵不怕死?垃圾!你就這麼點水平?除了血色高原上面的野蠻人,有誰是緊緊依靠搶掠就可以維繫生存的?麻煩你用自己的屁股想一想好不好,別人說胸大無腦,你胸不大同樣無腦!我告訴你,藍羽軍的利益不是搶掠,而是實實在在的權力,看得見的權力!」

  狠狠的頓了頓,楊夙楓激動地說道:「農民出身的士兵從藍羽軍這裡獲得了土地,奴隸出身的士兵從藍羽軍這裡獲得了平等和自由,新興的商人階層從藍羽軍獲得了市場和資源,這才是利益!我給了他們希望,給了他們目標,所以他們願意跟我一起戰鬥!土地、自由、市場,就是藍羽軍的根本戰鬥力所在!對未來美好的希望,就是刺激他們前進的動力!他們為什麼不怕死,最根本的原因也在這裡!」

  蝶思詩愣了,眼神完全的茫然。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楊夙楓居然也有這麼義正詞嚴的那一天。在她的意識裡,楊夙楓只是一個惡魔,只是一個會耍陰謀詭計的惡魔,除了殘暴和好色之外,他再也沒有任何的特點。可是,現在他的這一番話,卻完完全全的將她徹底的擊潰了,她的堅強的外殼,也在這瞬間被擊打的粉碎了。

  一直以來,有關唐川帝國軍隊節節潰敗的消息,和藍羽軍節節勝利的消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作為記者的蝶思詩,雖然沒有唐川帝國軍務部的頭頭們那麼多的煩惱,可是作為岳神州的後人,她有時候也不可避免的去想一想這個嚴肅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唐川帝國軍隊的官兵們都這麼怕死,在和瑪莎國軍隊戰鬥的時候常常一觸即潰,她從來都以為這是軍隊本身的問題,是軍官的指揮的問題,是士兵思想教育的問題,可是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是因為利益上的問題。

  蝶楓舞的眼神卻顯得非常的特別,似乎有點敬畏,又有點欣慰,又有點羨慕,她看楊夙楓的感覺似乎也不同了。這個惡魔,除了糟蹋女人之外,似乎還有一點點別的本事,沒有人比她在戰場上更加清楚唐川帝國士兵的心理,的確,他們是缺少了和唐川帝國朝廷密切聯繫的利益,所以他們缺乏打仗的熱情,缺乏戰鬥的意志,所以才會常常一觸即潰。可是同樣的人,一旦到了藍羽軍那邊,立刻顯得龍精虎猛,悍不畏死,巨大的反差讓蝶楓舞自己也陷入了痛苦的反思,可是她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不是武器,不是思想,而是最基本的利益問題。

  楊夙楓激奮的聲音在整個辦公室裡面迴盪:「你別跟我說什麼***仁義道德,禮儀廉恥,要是這些東西能夠約束人的話,早就實現共產主義了。在這個世界上,喊口號誰不會?喊口號的都是傻逼!最現實的問題是,誰能夠讓我得到利益,我就願意跟誰走,軍隊也是一樣。當初你們朝廷可以將我罵的狗血噴頭,一文不值,隨便街邊的一個乞丐都活的比我有尊嚴多了,可是,美尼斯地區的老百姓依然願意跟我干。為什麼?很簡單,因為我能夠讓他們得到利益,可以讓他們生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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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蝶思詩的調教方案(4)



  狠狠的喝了一口水,楊夙楓繼續亢奮的說道:「別人都覺得我們藍羽軍是依靠武器取勝,似乎離開了武器,就可以將我們打敗,可是,我要告訴你,就算是拿同樣的武器,我也照樣能夠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只不過,我們需要付出的犧牲大一點罷了。我的士兵願意和敵人拚命,不是因為我給了他們多少的獎勵,多少的佣金,而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來自獲得利益的階層,最多的就是農民。他們比我還要清楚,他們現在獲得的利益是怎麼得來的,不是你們恩賜的,也不是上天賞賜的,而是他們自己用雙手打出來的,搶過來的,想要保護自己的勝利果實,就只有繼續不斷的獲得勝利。一旦戰敗,所有的一切都會失去,所以,儘管很怕死,但是他們也要硬著頭皮上!」

  不屑的看了看蝶思詩懵懵懂懂的神情,楊夙楓微微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在辦公室裡面來回的踱步,同時繼續發洩自己內心裡繼續已久的鬱悶,他的語氣還是有些激動,以致吸引了不少人站在辦公室的門口聽他咆哮,這些人,包括單雅絢、蘇菲瑪韻、鳳嵐舞等人,郁水蘭若開始的時候覺得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後來也加入了偷聽的隊伍。

  楊夙楓說道:「別人眼裡只看到藍羽軍的武器如何如何的先進,覺得自己只是敗在了藍羽軍地武器下面。我說他們錯了。徹底的錯了,他們之所以失敗,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沒有掌握以上這些要素,他們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戰鬥的熱情,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戰鬥,甚至眾叛親離,臨陣倒戈。唐濱這樣的官員在我們藍羽軍的絕對不會出現的,因為我們藍羽軍的人員都是老百姓出身,他們的家。他們的根,都在藍羽軍的大後方。老百姓就是藍羽軍的一切,是藍羽軍最忠實地擁護,是藍羽軍力量的源泉。天底下任何的軍隊,都不能離開老百姓的擁護。沒有老百姓地擁護,能夠做什麼事?什麼事都做不了。」

  「我舉個例子。我不說別人,我就說你愚忠的帝國朝廷好了。當它地士兵們在前線和瑪莎國軍隊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們的家人卻在家裡遭受各級官吏的剝削,甚至連最後一點糧食都被拿光了!他們沒有土地,沒有希望,甚至沒有活下去的辦法,只好在家活活的等死。或者拖兒帶女地流浪異鄉。你想想,這樣的士兵怎麼會有戰鬥力?他的戰鬥又有什麼目的?就算他戰死了,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地!這樣的戰鬥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士兵們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希望,就算你的思想工作做得天花亂墜,甚至在背後扛著兩把大刀監視著他。他也不願意真心實意地戰鬥。」

  「可是藍羽軍不同,藍羽軍地士兵,都是得到了切切實實的利益地,他們的家人,都在後方幸福的生活。如果他的家人都是農民。那他們有自己的土地,有權支配自己土地上出產的一切;如果他的家人是工人。他們享有自由平等的工作權力,他們可以按時獲得薪水,以維持家庭生活;如果他的家人是商人,他可以通過競爭獲得市場資源,獲取利潤。這些,都是藍羽軍帶給他們的,離開了藍羽軍,他們就得不到這一切,同樣的,如果藍羽軍失敗了,這一切也都要失去。一旦藍羽軍戰敗,他們有可能失去土地,失去自由,失去市場,所以,他們必須自覺地戰鬥,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不需要我做什麼樣的鼓勵,他們就會自發的維護藍羽軍的尊嚴!」

  蝶思詩完全愣了,耳朵裡,內心裡,全部都是楊夙楓的話在激盪,她覺得眼前的楊夙楓,是她完全不認識的楊夙楓,這是一個充滿激情充滿智慧的楊夙楓,這是一個睥睨天下的楊夙楓,他所說的一切,都深深地衝擊著她擁有的一切舊的觀念。儘管也有很多話她還暫時理解不了,可是,她卻知道,楊夙楓在她的面前完全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這個天地傾瀉出來的洪水,已經好像海浪一樣完全的將她覆蓋。

  這個天地所展現的一切,都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的,或者說,是被她有意無意的忽略的。她從來都不會在乎那些卑賤的農民,更加卑賤的奴隸,狡猾的商人,她從來不和他們打交道,因為她覺得,他們都是屬於社會的最底層,他們從來不會為這個社會的發展做出什麼引人注目的變化。說白了,她覺得,他們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可是,該死的,楊夙楓卻偏偏抓住了他們。

  蝶楓舞卻是百感交集,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的,內心裡好像翻江倒海一樣,波瀾起伏,楊夙楓的這一段話彷彿打開了她內心混沌的窗戶,讓她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蝶思詩也許暫時還無法理解楊夙楓的話,可是蝶楓舞卻深有體味,她畢竟在兩個軍隊裡擔任過軍官,深切的明白最基層士兵的思想。沒有思想的士兵是行屍走肉的士兵,是沒有戰鬥力的,可是很遺憾,她之前率領的唐川帝國中央軍第27師團的官兵,絕大多數人都屬於那種為了薪水而打仗的行屍走肉的那一類。

  在和藍羽軍接觸的這些日子裡,她發現自己過去積累的一切經驗,完全都用不上了,藍羽軍是一支嶄新的部隊,她必須接受更多的先進理論,先進思想,才能在裡面保持自己的一席之地。更加令她驚訝的是,藍羽軍是一支士兵也有思想的部隊,藍羽軍的士兵空閒的時候,經常會聚集到一起,互相閱讀家信,通過家信裡面描述地一切。來憧憬自己家鄉的新變化。那些來自美尼斯地區的士兵就不用說了,就連那些剛剛加入藍羽軍的金川道籍士兵,也開始享受到了藍羽軍給他們帶來的巨大利益,在這樣的利益刺激下,他們的戰鬥情緒毫無疑問的將會空前的高漲。

  毫無疑問的,楊夙楓這番話,對她來講,有發聾振聵地感覺,徹底的打開了她心底裡的迷惑

  是的,這就是藍羽軍和唐川帝國軍隊最根本的區別,藍羽軍的士兵們知道為何而戰。他們的思想是清晰的,他們知道要從戰爭中得到什麼,而唐川帝國軍隊地士兵卻是為戰而戰,絕大多數都處於糊塗的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從戰爭中得到什麼。

  當初唐川帝國的軍隊,其實在兵員構成方面和藍羽軍並沒有太多的區別。佔據最主要部分的都是最普通的農民,還有少部分地奴隸。不過。這裡面的農民並不是確切意義上的農民,準確應該稱作佃戶,因為他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土地。唐川帝國末年,土地兼併和集中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全國所有的土地都集中在了大大小小的地主手中,具有屬於自己土地的農民已經不存在了。這些佃戶加入軍隊,要麼是被強行抓來的,要麼就是想依靠軍隊混飯吃的,在戰場上想讓他們和敵人生命相搏,的確很難。

  至於奴隸,就更加麻煩了。他們加入軍隊,純粹是為了擺脫奴隸地身份,只要有足夠的軍功,他們就可以解除奴隸地身份,成為同樣的沒有土地的農民。可是。要是他們戰死了,他們就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連奴隸的身份都無法解除。所以,想讓奴隸真心實意地戰鬥,要比教育佃戶還難。唐川帝國軍隊最普遍的一個機構就是執法隊,其根本目的就是利用死亡的恐怖來威脅自己的士兵,驅趕士兵在戰場上奮力前進,可是,當兩頭都是死亡恐怖的時候,執法隊的作用就非常的有限了,已經發生過無數次士兵們突然倒戈襲擊執法隊,然後四散逃跑的事情。唐川帝國軍隊的很多潰敗,就是這樣造成的。

  而現在藍羽軍的部隊,大部分也是農民,還有部分的解放了奴隸,然而,藍羽軍士兵裡的農民,都是有土地的農民,他們擁有藍羽軍分配給的土地,可以自由的支配土地上出產的一切。而奴隸,也是解放了之後的奴隸,他們加入軍隊,不是為了解除身份,而是為了自己不再成為奴隸。無論是這些農民還是那些奴隸,他們都很明白,他們只有在保證藍羽軍節節勝利的情況下,他們獲得的一切才不會被搶走,所以,在戰鬥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安排什麼督戰隊之類的,他們就會以最英勇的姿態投入戰鬥。

  蝶楓舞感受最深地是,就連那些剛剛被藍羽軍收編過來的原禁衛軍士兵,也已經被藍羽軍的政策所俘虜,從心底裡擁護藍羽軍,擁護楊夙楓。這些禁衛軍的最底層士兵,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對於很多禁衛軍士兵的家庭而言,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那是很多代人的夙願和夢想,一旦有人幫助他們實現這個夢想,他們的積極性和戰鬥意志立刻被無限量的釋放出來。部分家鄉在藍羽帝國控制區的禁衛軍士兵,家裡已經分到了土地,興高采烈的,鬥志昂揚,而那些家鄉不在藍羽帝國控制區的士兵,則紛紛要求立刻向他們的家鄉進軍,戰鬥熱情同樣的高漲。

  至於那些從銀川道獲救回來的戰俘,就更加不用說了,或許在他們的心目中,楊夙楓的地位要比如來佛祖更加的重要。他們不但被解除了奴隸的身份,而且還獲得了同樣數量的土地,他們的家人開始不再從屬於任何奴隸主,可以自由的呼吸這個世界的新鮮空氣,可以自由的處理土地裡出產的一切物品。這一切,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現在無論是誰要他們放棄這一切,他們都毫不猶豫地拿性命和對方肉搏的。

  不得不承認,土地,這兩個字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大到可以讓人完全蔑視死亡。正如楊夙楓所說,不是藍羽軍的人不怕死,而是他們覺得死了也值得。為了自己地家人,為了廣大戰友同袍的家人,說得更確切一點,就是為了屬於自己的土地,死,根本不足惜。她是通過自己的體會,深深地感受到,如果現在誰想將這些藍羽軍士兵獲得的土地搶走的話,絕對比登天還難,正如楊夙楓所說的那樣。根本不需要他的激勵,這些藍羽軍士兵就會和侵略者拚個你死我活。即使藍羽軍沒有先進的武器,它一樣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戰鬥力的軍隊。

  只可惜,蝶楓舞雖然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是卻知道,藍羽軍是不可能複製地。別的國家軍隊,不可能將土地分給普通的士兵。分給普通的農民,因為這些國家的統治者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就如同當初地唐川帝國朝廷,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的,所以,別地軍隊想要戰勝藍羽軍。是不可能的。當發掘到最根本的原因時,蝶楓舞忽然覺得有點疲憊無力的感覺,其實,勝利,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已經注定,將軍們在戰場上的卓越表現。不過是給戰爭增加一點點地光環罷了。

  楊夙格咆哮了好一會兒,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不過他似乎還覺得意猶未盡,看了看完全木然地蝶思詩,冷冷的諷刺的說道:「呵呵。我想你蝶二小姐,看到的可能只是我血腥殘暴好色的一面。總是惦記著我姦污了多少女人,又殺了多少人。這一切,我全部不否認。我承認,我是強姦犯,我是綁架犯,我是殺人犯,我強姦了很多女人,殺了無數的人,我甚至屠光了德雷達瓦……」

  蝶思詩麻木地聽著,似乎已經沒有意識了。

  蝶楓舞卻聽得十分的仔細,仔細的品味著楊夙楓所說的每一句話。

  楊夙楓看了看門外面越來越多的聽眾,緩緩的說道:「可是,你有沒有仔細地想過?為什麼我要殺人?為什麼我要屠城?我殺人,我屠城,殺死的都是一些什麼人?那些地主階級,他們手中控制著大量地土地,我不殺了他們,他們願意將土地交出來嗎?我為什麼要屠掉德雷達瓦?這個城市的人都是埃德斯特羅姆的忠實支持者,他們同樣掌握著塔林王國最多的土地和

  資源,我不屠了他們,我怎麼將他們手中的土地和資源分給我的戰士,分給我的人民?還有那些奴隸主,他們蹂躪踐踏著那麼多的奴隸,聽說藍羽軍要來了,還不惜一切大家想要將奴隸全部殺掉,對於這樣地人,我不殺他們殺誰?殺這樣的人,我從來不手軟,有一千我殺一千,有一萬我殺一萬!」

  稍微地頓了頓,似乎盡量讓自己顯得不要那麼殺氣騰騰的,楊夙楓繼續說道:「有些地主很聰明,他們主動地放棄了土地,轉行做商人,這很好,我沒有為難他們。有些奴隸主很聰明,主動地解放了奴隸,甚至主動地賠償了奴隸們在過去工作應該獲得的工資,這也很好,我也放過了他們。很多人覺得我偏心,看的不順眼的就殺掉,看的順眼就留下來,如果是美女的話就更好,和我上床就可以了。笑話,只有你才會寫這麼幼稚的文章,要不是因為你姐姐的關係,我都懶得跟你說。我不怕坦白跟你講,那些女人就算跟我上了床,該吐的還是要吐出來!蘇菲采薇家族原本有幾十萬畝的良田,現在一分都沒有了。克麗蘇娜、黛蕾爾、伊迪柳琳娜,還有現在的鳳采依,她們家族的所有土地都已經交出來,全部無償分給了窮苦的農民。我可以對全天下的老百姓拍著胸膛宣佈,我們藍羽軍沒有地主!」

  深深的看了蝶楓舞和蝶思詩一眼,楊夙楓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們蝶家在明川道也有八千多畝的土地,每年的租金收入就是一筆大數目。不過,這些土地以後你們就別想了,就算我們藍羽軍收復了明川道,這些土地也不可能再歸還你們。所有的土地,都將無償地分給當地的居民。」

  似乎越說越感慨,想起了一些往事,楊夙楓緩緩的說道:「那些擁有成千上萬畝土地的人,絕對不會品味到沒有土地的農民的痛苦,也不會相信農民們爆發出來的力量。在我的世界裡。有一支偉大的軍隊,他們的成員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處於社會最下層的農民,在它還沒有茁壯成長的時候,他的敵人,那時候的統治階級,忽視他們的力量,覺得農民是最容易欺壓的,最容易剝削的,他們覺得農民怕死,只要實行高壓地殺戮政策。就能夠防止農民們參加暴亂。事實證明,他們錯得太厲害了,為了土地,為了能夠繼續的活下去,農民們能夠爆發出最大的力量,無人阻擋的力量。這支依靠農民組成的軍隊。最終打敗了所有的敵人,傲然屹立與世界之林。我在這裡所作地一切。不過是複製這支軍隊崛起的模式罷了。」

  蝶楓舞好奇地說道:「複製?」

  楊夙楓只知道自己又說漏嘴了,不過也不怎麼在意,狠狠的教育了一頓蝶思詩以後,看到這個尖酸刻薄的女記者完全麻木的樣子,感覺非常的暢快,接著慢慢的說道:「我剛去美尼斯地區的時候。我的所有資產還不到一萬金幣,我能做什麼?我也沒有現在這麼多的武器,甚至連人員都沒有。可是,我敢承諾,我敢採取行動,我敢將所有的土地都無償的分給當地的農民。就是這樣,為了保護自己的土地,他們願意跟我一起戰鬥,我就是這樣在美尼斯地區站穩了腳跟。」

  嘴角邊帶著冷冷地微笑,楊夙楓帶著自豪的語氣緩緩的說道:「在藍羽軍財政最困難的時候。我依然堅決主張廢除了農業稅。為什麼?因為我需要老百姓的支持!在這個世界上,你無論多麼囂張都可以。可是,有一個詞你是囂張不起的,那就是老百姓!沒有人可以對老百姓囂張!有老百姓地支持,你就能得天下,沒有老百姓的支持,你就失天下。在這個世界上,最有力地武器不是槍支彈藥,而是人心!」

  蝶楓舞似乎明白了什麼,飛快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

  蝶思詩木然的喃喃自語的說道:「難道……朝廷就沒有人心了嗎?朝廷有很多政策,都是幫助老百姓的……減輕賦稅,限制土地兼併……」

  楊夙楓帶著嘲諷的語氣,不屑的說道:「你得了吧,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做了些什麼,他們心裡都記得一清二楚。這種減少一種稅同時增加三種稅的事情,朝廷做得太多了,賦稅越減越多,連放個屁都要交納空氣清潔稅,笑話!這樣的朝廷不滅亡還有天理嗎?限制土地兼併?好政策,限制來限制去,最后土地都全部集中到了地主們的手中,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情,不要以為可以隨便忽悠,到最後,你會發現,原來被忽悠的只是自己。唐明忽悠老百姓忽悠的好啊,忽悠的自己上吊了……」

  蝶思詩突然間冷冷的說道:「你也不見得好!」

  楊夙楓坦然地說道:「不錯,我的名聲是很醜陋,我也做了很多壞事,你可以罵我,罵我,只要你有膽量。可是,我要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忽悠過我的老百姓,我制定的政策,絕對不會重蹈朝廷的覆轍,將老百姓弄得越來越苦。你可以隨便去看,看看我的老百姓現在過的日子和以前過的日子相比到底是進步還是後退了,美尼斯地區就不用去了,你就去近一點的,去芳川道,看看那裡的情況。」

  拿起一本資料,楊夙楓自豪的說道:「芳川道原來的耕地不足三十萬公頃,還有三分之一是丟荒的,沒有人耕種,可是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丟荒的土地就有了主人,另外還開墾了十六萬公頃的耕地。芳川道總督告訴我,明年一年,芳川道起碼可以開墾五十萬公頃的耕地,到後年,可能會更多。想當初,明山桂制定的開墾政策,準備在芳川道開墾五萬公頃的新耕地,結果用了六年的時間都沒有完成。我們藍羽軍一年干的相當於他三十年干的,為什麼?因為我跟那裡的老百姓說,我不管你們怎麼折騰,總之,是你開墾的土地,就永遠是你的,子子孫孫都不改變,結

  果,那裡的老百姓吃飯睡覺都在山上,忙著開墾土地,拿鞭子攆他們都不肯走。人的積極性,就是這樣調動起來的!」

  蝶思詩徹底無言。

  楊夙楓收起了資料。毫不掩飾地說道:「有了老百姓的支持,我想忽悠誰就忽悠誰。要是我今天強暴了你,我的士兵們不會覺得我是暴君,色狼,老百姓也不覺得我有什麼過分的,而是覺得暢快。為什麼?因為以前你們欺壓了他們太多,我等於是間接的替他們報仇雪恨。為什麼黛蕾爾和盧克雷蒂婭,我可以放任她們在那麼遙遠的地方當女王,從來不怕她們圖謀不軌?難道我真的不擔心嗎?我當然擔心,但是她們不敢。你們覺得我肯定是依靠特務機關在監視她們。其實錯了,我不是依靠特務機關在監視她們,而是依靠當地的老百姓在監視她們,如果她們做出違反藍羽軍政策的事情,老百姓第一個就不會答應,更不會支持她們。沒有老百姓的支持。我只需要隨便派遣一支軍隊就能取她們的項上人頭。」

  蝶楓舞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楊夙楓這時候開始有點賣弄的意思了,畢竟能夠從口頭上征服蝶思詩和蝶楓舞。要比從身體上征服還有快感,因此接著傲然說道:「我的軍隊,在前線怎麼樣燒殺搶掠,怎麼樣虐待自己的對手,甚至屠城屠村,我都不管。因為他們殺的是敵人。但是,如果他們在後方傷害我的老百姓,我一定饒不了他!光光上個月,我們就槍斃了十一個士兵,其中包括一位少校軍官,為什麼。就是這些士兵搞錯了對象,欺負了後方的老百姓,他們是保護老百姓地,而不是糟蹋老百姓,他要是做出對不起老百姓的事情來。哪怕他是將軍,我也親手斃了他!你盡可以去查。到後方去查,看看我們藍羽軍的紀律,如果有違反紀律的,你報告給我,我當場就處理了他。」

  「每次開會,財政和預算委員會的人提到加稅,我就皺眉頭,後來她們就不提了,因為她們明白,我討厭加稅,尤其是對普通的老百姓加稅。我們現在地稅率,還是1728年制定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相比當初帝國百分之六十多而言,這是一個什麼數字?你在小冊子裡面提到的辦法,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財政收入最好的增加方式,不是提高稅率,而是想辦法促進經濟發展,提高稅收的基數。提高稅率是自殺,增加收稅項目也是自殺,明朝末年……嗯,這個就不說了……」

  「只要有老百姓地支持,我就算再怎麼荒唐,我也能夠率領藍羽軍穩步前進。相反的,如果我失去了,老百姓的支持,我就算是聖人,也照樣得灰溜溜的落個不光彩的下場。孔子有什麼鳥用?只會說不會做,而且沒有抓住重點,眼裡只有國君而沒有老百姓地人,就如空中樓閣,一.劍書,城.是根本不長久的。我不是聖人,所以我能做地,就是牢牢地將老百姓握在我的手裡。」

  「你還記不記得,你給了我一本小冊子?你還記得冊子上的內容嗎?上面的條條款款,我們已經執行了不少,但是你有沒有統計過,我們最先執行的,都是什麼樣的條款?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最先執行的就是減WAP.BOOKWAP.NET輕老百姓負擔的條款,然受是改善老百姓生活的條款,至於增加財政收入那些,我們現在還在研究,我看最後多半執行不了。願意很簡單,你們研究的那些收稅的科目,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我從來不看這些道理,也不看如何執行,我只是看,這些錢是不是要老百姓從自己的腰包裡面掏出來,如果是,那不好意思,否決。」

  聽眾越來越多,楊夙楓也有點得意忘形了,越說越唾沫橫飛,飛揚跋扈,甚至有點不知所云,難道有機會賣弄一番,他是準備賣弄到底了,喋喋不休的說道:「我是在靠我的老百姓打仗,而不是靠先進的武器打仗,也不是靠我的殘暴好色打仗,如果我的對手永遠都不弄清這一點的話,他們必敗無疑,包括蕭楠在內。他能做到將土地分給自己的老百姓嗎?我看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失敗。」

  「為什麼我有信心打敗瑪莎國和依蘭國?是因為我能夠給那裡的老百姓更好的生活,我能夠給他們更多的利益。也許戰爭的過程是痛苦的,可是他們最後會發現,生活在藍羽軍的統治下,日子要比原來輕鬆的多,幸福得多,他們會得到更多的利益,更多的金錢,更多的美女……哦,走題了,總之……」

  總算,有人打斷了楊夙楓的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這個人就是袁映珞。袁映珞急匆匆的趕來,遞給楊夙楓一份緊急情報,同時匯報說道:「克裡克蘭艦隊在艾菲尼帝國海域遇到麻煩了。」

  楊夙楓看了情報一眼,點點頭說道:「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走了,我們去總參謀部。」

  袁映珞拿起楊夙楓的大衣,跟在楊夙楓的後面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只有蝶楓舞和蝶思詩相對無言。

  蝶楓舞正在深切的回味楊夙楓的話,似乎領略到了不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她現在腦海裡的唯一感覺,就是覺得自己小看了楊夙楓,這個不知道應該稱作惡魔還是色狼的傢伙,原來是有著自己的深謀遠慮的。只可惜,包括自己在內的很多人,都只看到了他的醜陋表現,卻沒有看到他的內心深處,於是,失敗也就不可避免了。

  而蝶思詩,則是腦海裡一片的混亂,楊夙楓的話似乎是對的,的確給了她巨大的啟發,可是她卻頑固的抗拒著不想接受,隱隱間,她開始有點不明白了,究竟是自己要調教小天王,還是楊夙楓要調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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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大白艦隊(1)



  天元1731年的11月7日,南大洋,艾菲尼帝國附近海域。

  經過兩個多月的遠程航行,藍羽軍海軍的克裡克蘭艦隊到達了遙遠的艾菲尼帝國附近海域。這趟航行,雖然路途遙遠,不過算不上艱苦,因為沿途都有雅歌聯盟的沿海城鎮可以補給,新鮮蔬菜水果什麼的一應俱全,所以藍羽軍海軍的官兵們士氣都很高。懷著對未來世界的嚮往,懷著征服了大部分海洋的自豪感,他們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海域,並且即將和陌生國家的海軍進行接觸,當然,這個接觸也許並不是令人愉快的,但是,絕大部分的官兵們都覺得,這是一項偉大而艱巨的任務,他們很樂意參加這樣的任務。

  不過,在藍羽軍海軍的303龍牙戰艦的艦長陳寧遠看來,這項遠航的確不是什麼好差事,因為他病倒了。感冒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可是渾身發軟虛脫無力的感覺還是讓他感覺很不爽,這也難怪,本來在戰艦上工作就是一項很消耗體力的職業,沒有強壯的體魄和過人的精力,是絕對不能勝任的,可是偏偏該死的,在最關鍵的時候,他居然被一個小小的感冒給擊倒了,從三天前開始,他就一直處在高燒的邊沿,總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伴隨著龍牙戰艦的顛簸,他感覺自己有時候甚至快要失去意識了。

  其實對於海員來說。感冒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情,熬上幾天就好了,畢竟一般地海員身體都是很強壯的,抵抗能力強,陳寧遠也不例外,然而,陳寧遠已經熬了四天了,感冒似乎還沒有減輕的痕跡,艦隊的醫生也覺得很奇怪,但是船上也沒有太多地醫療設施和藥品。他只能按照感冒來處理,結果始終沒有什麼起色,當然,也沒有變的更壞,在大多數的情況下,陳寧遠感覺自己的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偶爾感覺到著急而已。

  陳寧遠當然著急,因為這時候。他所屬的藍羽軍海軍克裡克蘭艦隊已經進入了艾菲尼帝國的海域,戰鬥隨時都可能爆發,在這樣地情況下,如果說陳寧遠還不著急的話,那就是假的。本來克裡克蘭艦隊在藍羽軍海軍中就沒有承擔過什麼艱難險阻的任務,一直屬於二流的艦隊。這次克裡克蘭好不容易才取代了蘇枕書,接下了這趟和艾菲尼帝國打交道的任務,克裡克蘭艦隊地名聲在此一舉,要是辦砸了的話,以後克裡克蘭艦隊就真地只能淪落為藍羽軍海軍的二流艦隊了。

  所以,在半路上。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就不斷地給自己的官兵們打氣,要求大家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最頑強的鬥志,最高超的海戰技術,來面對即將爆發地大海戰。藍羽軍海軍已經打敗了瑪莎國海軍。將他們逼迫的躲遙遠的金蘭灣無法動彈,哥歐海盜也被特蘭克斯逼迫的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只有還是暫時還是一無所知的艾菲尼帝國海軍可能還能對藍羽軍海軍構成一定的威脅,克裡克蘭艦隊能否樹立自己地名聲,就看這一戰了。

  上次弗萊徹他們在所羅門海域遭遇到的神秘的大白艦隊,後來證明是艾菲尼帝國海軍,但是他們當時沒有和藍羽軍海軍進行戰鬥,而是主動地撤退了,可是,他們的出現還是引起了藍羽軍海軍的高度重視,儘管對方沒有展露太多地過人之處,但是光就戰艦的速度來講,當時大白艦隊表現出來地速度,bookwap就讓藍羽軍海軍的技術部門非常的驚訝。因為當時大白艦隊是正在後退的過程中,居然戰艦也表現出那麼高的後退速度,絕對讓藍羽軍海軍感覺到不可思議,一直到現在,藍羽軍海軍也還沒有弄清楚大白艦隊的戰艦是什麼樣的結構。

  克裡克蘭艦隊這次南下,就是要和艾菲尼帝國海軍展開初步的接觸。也許這個接觸是友好的,也許是不友好的,藍羽軍海軍官兵絕大多數人都傾向後者,陳寧遠當然也不例外。事實上,包括楊夙楓和克裡克蘭在內的藍羽軍海軍高層領導,都對遙遠的艾菲尼帝國充滿了好奇,也充滿了敵意。艾菲尼帝國雖然沒有表現出對藍羽軍的敵意,但是它的海軍展現出的技術,已經對藍羽軍產生了威脅,藍羽軍對它的敵意也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

  「減速,三節,一字形尾隨前進,注意觀察。」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的命令很快傳遍了整個艦隊,作為303龍牙戰艦的艦長,陳寧遠也收到了,但是具體的執行,他還得交給自己的駕駛軍官胡文斌海軍上尉來執行。對於一艘龍牙戰艦來說,艦長趴下以後,駕駛控制軍官就是實際上的艦長。

  「老大,你覺得怎麼樣啊?自己能起來走動不?」胡文斌傳達完命令以後,忐忑不安的回到陳寧遠的病床邊上,帶著焦慮的神情,關切的說道。

  胡文斌只有二十二歲,剛剛從藍羽軍海軍軍官學校畢業,參加海軍時間還不到一年,經驗不足,從來沒有參加過實戰,因此,在陳寧遠病倒以後,他立刻感受到了

  巨大的壓力,而這個壓力,是他目前還無法承擔的。戰鬥即將到來,船上最富戰鬥經驗的人卻趴窩了,胡文斌下意識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他是真心實意地希望陳寧遠趕緊的好起來。

  在進入艾菲尼帝國海域以後,克裡克蘭下令放慢了速度,提高警戒等級,隨時做好戰鬥準備。上次在所羅門海域出現的神秘的大白艦隊,就是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地。他們的觀察瞭望水平不在藍羽軍之下,因此,藍羽軍海軍克裡克蘭艦隊的瞭望哨們都是二十四小時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進行海面瞭望觀察的,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受到大白艦隊的突然襲擊。

  經過藍羽軍海軍技術部門的研究,覺得艾菲尼帝國的海軍戰艦水平很不簡單,甚至比當初的瑪莎國海軍還要更加的強悍,所以,克裡克蘭艦隊地每一個官兵都不敢掉以輕心。在南下之前,楊夙楓也提醒克裡克蘭千萬要小心。這次的南下僅僅是接觸性的試探。可千萬不要陰溝裡翻船,變成了全軍覆沒,那就沒有絲毫的意義了。當然,這也有可能是自己太小心謹慎了。

  「沒事。」陳寧懶洋洋的看了看胡文斌幽藍幽藍的眼神,遠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覺得自己似乎好了很多。腦袋裡雖然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不過步伐卻有力了。這真地是有點奇怪了,不過他也沒有在意,走到外面的甲板上,溫暖的海風吹過來,讓他感覺舒服了很多。醫生是不給他吹海風的,不過現在醫生不在。胡文斌也不敢勸他,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他想幹嘛就幹嘛。他習慣性的看了看手錶,還差幾分鐘就下午五點。

  當尼洛神京冷地所有居民們都渾身發抖的時候,南大洋的天氣卻非常的暖和,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太陽還非常的猛烈,映照得水面上都是一層層地金光,海水的不斷地湧動,反射著凌亂的光芒,很多光芒射入了陳寧遠的眼睛。讓他一時間適應不了,覺得眼花繚亂光怪陸離的。在他的視線裡。藍羽軍海軍克裡克蘭艦隊的三十艘龍牙戰艦拍成了一字形緩緩的前進,戰艦在海面上劈開了一條長長地水痕,顯得十分的雄渾有力。在龍牙戰艦後面,還有幾十艘的運輸船,不過它們距離戰艦有大約三十海里的距離,陳寧遠的肉眼是看不到了。

  克裡克蘭艦隊每一艘龍牙戰艦的觀察哨都在高高的桅桿上仔細的搜索著四周的海面,甚至有些龍牙戰艦的艦長也親自攀登到了桅桿的最頂端搜索目標。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陳寧遠現在這時候肯定也在桅桿的最頂端了,畢竟,在這種雙方隨時有可能接觸的情況下,早一分鐘發現對方就多一分勝算。

  「小子,你有點害怕?」陳寧遠忽然覺得身邊的胡文斌臉色不太對,隱隱間有點發青。

  「我……有點緊張。」胡文斌老老實實的說道,忽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於是發青的臉又慢慢的變得發紅了。從來沒有參加過實戰的他,對於即將到來的戰鬥的確感覺到緊張,有點想上廁所的感覺。

  「都一樣,別不好意思地,這一次過去,下次你就習慣了。我一次參加實戰的時候,上了三次廁所。」陳寧遠其實不會安慰人,槍炮軍官出身的他,打仗還可以,做思想工作那是萬萬不行的,只能拿自己的不太光彩的經歷來撫慰這些從海軍軍官學校出來的青年。胡文斌還是太年輕了一點,再過兩年應該會成熟很多,陳寧遠心裡這麼想。

  不過他不能責怪胡文斌,要怪也要怪楊夙楓,怪藍羽軍海軍的高層。隨著藍羽軍海軍和其他部隊的急促擴大,需要的軍官越來越多。海軍是技術兵種,不是隨便抓一個人來訓練三個月就可以操作的,必須接受相當多的基礎教育和理論知識的培訓,才能夠上艦操作,因此,藍羽軍海軍拚命的培訓各種層次的軍官,發現好的苗子就不要臉的和別的軍種爭奪,海軍軍官學校也是遍地開花,到處都是分校,不斷的招收學員,進行填鴨子似的教育,恨不得將所有的海軍知識全部灌輸到每個學員的腦海裡。

  那時候藍羽軍的處境很危險,到處都是敵人,前途渺茫,為了勝利,藍羽軍海軍可以說是用上了每一分的力氣,所有海軍軍官的課程全部都是經過壓縮的,只教授那些有關實戰的知識,至於軍官選修的什麼心理素質,什麼情緒調解,全部都取消了。然而,縱使這樣大大的壓縮課程,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最高明的教官,也只能培養出胡文斌這樣具備豐富理論。實戰經驗卻一片空白地軍官,雖然暫時的滿足藍羽軍海軍不斷擴大的需要,可是就長遠來講,這些軍官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不過話又說回來,藍羽軍海軍軍官學校的教官們也算是盡力了,每一個海軍軍官的培養,沒有五年甚至十年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藍羽軍哪裡有五年甚至十年的時間來培訓軍官?鑒於藍羽軍海軍目前的現實,想要安排他們完全脫產培訓是基本不可能地。只能讓他們在各自的崗位上進行在崗培訓。正所謂師傅帶進門,修為看個人,是否能夠成為傑出的海軍軍官,就看他們各自的努力了。從這一點來說,陳寧遠對胡文斌還是很滿意的,反應快。操作快,領悟能力強。是很好的培養苗子,有個兩三年地實戰經歷,陳寧遠覺得胡文斌完全可以超過自己的水平。

  當大家都在緊張地等待著大白艦隊出現的時候,大白艦隊真的出現了。下午五點十分,艦隊當頭的307號bookwap龍牙戰艦的瞭望哨最先發出了發現敵人目標的信號,隨後。旁邊地308龍牙戰艦也發出了同樣的信號。於是,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立刻下達了作戰的命令。跟著不到兩分鐘,陳寧遠的303龍牙戰艦瞭望哨也發出了發現目標的信號。

  「大白艦隊!」胡文斌忽然咬著自己的嘴唇狠狠的說道,他的確有點緊張。

  「報告情況。」大戰在即,陳寧遠反而忘記了自己感冒的存在,鬥志昂揚的說道。

  「二十六艘大型戰列艦。十一艘中型戰艦。」瞭望哨用旗語報告了信息。

  陳寧遠微微點點頭,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接近四十艘的敵人軍艦,看來,是要狠狠的幹一場了。果然。他們很快收到了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發出地命令,要求各艦嚴格遵守命令。服從指揮,激發自己最大的力量來和敵人作戰。雖然還不知道大白艦隊地反應如何,但是藍羽軍海軍必須做好敵對的準備。

  連續有多艘的藍羽軍海軍龍牙戰艦發現了大白艦隊的痕跡,這時候,已經不需要爬上高高的桅桿都可以看到敵人的痕跡了。陳寧遠下達了作戰命令以後,立刻舉起望遠鏡,向東南方搜尋著,果然,大白艦隊很快出現在了他的望遠鏡裡面,純白色的戰列艦,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不知道為什麼,陳寧遠覺得這種純白色很不舒服,感覺有點挑釁的味道。

  這支艾菲尼帝國海軍的大白艦隊,和上次弗萊徹、阿方索描述的非常像,所有的戰列艦都被油漆成了純白色,甚至連船帆也不例外。藍羽軍海軍的船帆雖然也是白色的,不過中間加上了很多迷彩色,遠距離的話其實不容易辨認,可是對方大白艦隊卻完全不同樣,似乎根本不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他們就這樣大模大樣的攔住了藍羽軍海軍克裡克蘭艦隊的去路,彷彿在這裡已經等候多時了,那份自信和淡定不得不令人佩服,當然,也令人覺得有點氣惱,好像自己被對方小看了。

  不過,陳寧遠也可以從望遠鏡裡面看到,其實對方也是做好了戰鬥準備的,所有的戰艦都是側舷對著藍羽軍海軍的,所有的舷窗也都打開了,裡面露出黑洞洞的炮口。隱隱約約間,陳寧遠還可以看到,對方的各艘戰列艦之間,正在用旗語來互相協調位置。看起來,大白艦隊的戰列艦還沒有配備無線電通訊,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炮火怎麼樣,要是他們的炮火也不行的話,那他們就只有白白的挨打了。

  「發出旗語,說我們是懷著友好的態度經過這裡的,想要到艾菲尼帝國。」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微微壓制住內心的興奮,沉靜的發出了指令。任何情況下,先禮後兵都是正確的,這裡也不例外,只不過,這個禮,的確有點勉強,哪有帶著全副武裝的艦隊闖入別人的海域做客的。

  藍羽軍海軍的旗語兵在高高的桅桿上連續的揮動著紅色的旗幟,將信號傳播出去。很快,大白艦隊就回復了旗語,大白艦隊發出的旗語非常的簡單明瞭,那就是一句話:這裡是艾菲尼帝國地海域。請你們立刻離開,否則即將遭受武力攻擊。

  陳寧遠從望遠鏡裡面也看到了大白艦隊的回復旗語,心裡有點輕蔑的想:「攻擊就攻擊,難道我們藍羽軍海軍還怕了你們?」這次藍羽軍海軍千里迢迢而來,就是要摸摸大白艦隊的底細,絕對不會因為對方的一句恐嚇就掉頭回去的,果然,他很快就看到了克裡克蘭下達艦隊繼續前進的命令,這就是要進行戰爭了。

  旁邊的胡文斌有點緊張的說道:「我看是要打了。」

  陳寧遠點點頭,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穩的說道:「別怕!老大我罩著你!」

  藍羽軍海軍的絕大多數官兵也是這麼想的,他們也都全神貫注的做好了作戰的準備。所有地加農炮都已經裝好了炮彈,只要一拉發火門,炮彈就會騰飛出去,將敵人炸的粉碎。測距儀也在緊張地工作,不斷的修正敵人的距離和方位。大白艦隊的目標非常的明顯,這項工作做起來不難。各種滅火用的設施設備也開始全力運作。主要是炮艙地位置,有專業的損管人員開始值班。因為是遠距離的海戰,所以甲板上沒有人了,操縱機關鎗的水兵們都下到了炮艙的位置,協助運輸炮彈

  ,或者做好滅火的準備。

  藍羽軍海軍經過四年地發展。已經形成了一條行之有效的作戰方法,除了最大限度的打擊敵人以外,還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力量,因此損失管制也成為了海戰中一個重要地組成部分。由於藍羽軍海軍的對手暫時還不具備一炮就將龍牙戰艦擊沉地能力,所以,在龍牙戰艦中彈以後。進行迅速有效的損害控制,甚至進行一定程度上的修補,都是延長龍牙戰艦生命力的有效措施。只有最大限度的延長龍牙戰艦的生命力,才能夠最大限度的打擊敵人。

  克裡克蘭艦隊繼續向前,逐漸的拐彎。也開始側對著大白艦隊。這時候,如果從高空往下看。就會看到兩列長長的海軍艦隊,在距離大約五千米的位置上,互相一字排開,形成了兩條平行線。海面上的風力很小,對雙方的運動基本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不過,當藍羽軍海軍艦隊開始列陣的時候,大白艦隊也開始了動作,它們想要繞到藍羽軍海軍艦隊的背後進行攻擊,可是藍羽軍海軍艦隊沒有給它這個機會,於是雙方繼續處於平行的狀態。

  咚咚咚……

  大白艦隊首先發動了攻擊,三十多艘戰艦一起齊射,炮聲立刻響徹整個南大洋,密集的炮彈劃過了天空,擦出一條美麗的死亡弧線,落在了克裡克蘭艦隊的隊列中,炮彈爆炸開來,建起陣陣的水柱。隨著對方的炮彈猛烈的爆炸,藍羽軍海軍的很多疑問立刻得到了解答。大白艦隊的炮彈能夠有效的打到五千米的距離上,而且炮彈的爆炸威力也相當強。三艘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被近失彈擊中,側舷開始滲水,幸好問題不是很嚴重,損管人員很快控制了現場,不過最打頭的307號龍牙戰艦的主桅桿不幸被炸斷,給後續的戰鬥帶來一定的麻煩。

  轟隆隆……

  嚴陣以待的藍羽軍海軍當然不能示弱,立刻反擊,所有的龍牙戰艦一起開炮,同樣用密集的炮彈還擊敵人。密集的炮彈劃出更低的弧線,飛向遠處的大白艦隊,同樣爆發出陣陣的水柱。明顯的,同樣有幾艘大白艦隊的戰列艦被近失彈打中了,開始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傾側,不過,它們的體積畢竟很大,近失彈造成的傷害根本不足以致命,甚至對它們的性能也沒有大的影響。

  陳寧遠舉著望遠鏡,眉頭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依據陳寧遠的估計,艾菲尼帝國海軍的大白艦隊所屬的這些白色的戰列艦,可能沒有像藍羽軍的龍牙戰艦安裝有防護裝甲,但是毫無疑問的,除了這一點以外,在炮彈的威力和射程上,可能和藍羽軍已經不相上下。這支大白艦隊使用的大炮,幾乎和藍羽軍一模一樣,也許口徑要大一點,炮彈內裝的炸藥要多一點,所以爆炸的時候展現出了和藍羽軍海軍的炮彈同樣的威力。

  單單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藍羽軍海軍的技術部門提高警惕。大白艦隊使用的這些大炮和炮彈,充分證明了,艾菲尼帝國可能已經掌握部分或者全部的TNT和其他現代炸藥的製造技術,還有先進的鋼鐵製造■術,因為只有這些技術,才能發展出這樣大威力的火炮。瑪莎國海軍殫精竭慮,費盡了心思,始終還是沒有辦法重新崛起,最要命的就是這兩點,一個是現代火藥,一個是現代鋼鐵製造,他們突破不了這兩個瓶頸,就只能在原地繼續打轉。

  「我們有對手了。」陳寧遠內心裡默默地想著,渾身的血液又開始沸騰起來了。有對手好啊,沒有對手反而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不過,艾菲尼帝國距離藍羽軍的控制區域的確太遙遠了,藍羽軍海軍想要再次遠征恐怕需要幾個月的準備時間。

  轟隆隆……

  海面上炮聲隆隆,硝煙瀰漫。

  突然間,陳寧遠聽到胡文斌尖銳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吼叫起來:「噢,快躲開!」

  他急忙尋聲看去,只看到胡文斌驚訝的看著不遠方,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他順著胡文斌的視線看過去,也是情不自禁的一愣。原來,又有密集的炮彈落在克裡克蘭艦隊的中間,爆發出無數的水花,這是大白艦隊的第四輪射擊了。被炸斷了主桅桿的藍羽軍海軍的307號龍牙戰艦行動困難,無法進行有效的躲避,結果不幸被直接命中,轉眼間就化作了一團耀眼的火球,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

  「**!」陳寧遠低沉的詛咒著,心裡又急又怒。大白艦隊的炮彈直接命中了307號龍牙戰艦的彈倉,引發了裡面的炮彈爆炸,損管人員根本來不及處理,整艘戰艦就毀滅了。落水的藍羽軍海軍官兵在海面上飄蕩著,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其餘的龍牙戰艦也在忙著開炮射擊,暫時還沒有辦法解救下水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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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大白艦隊(2)



  有那麼三秒鐘的時間,陳寧遠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呼吸窒息,他同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在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裡,307號龍牙戰艦就這樣消失了,簡直太不可思議。自從崇明島爭奪戰以後,藍羽軍海軍似乎還沒有龍牙戰艦直接被毀滅的,加裝了防護裝甲以後的龍牙戰艦,生命力是很頑強的,即使遍體鱗傷也能支撐好長的時間,沒想到悲劇居然在今天上演。

  尚未見識過戰場慘烈的胡文斌,似乎已經完全被嚇壞了,直到陳寧遠狠狠的打了他一拳,他才醒悟過來,可是臉色依然十分的蒼白。他顯得十分的憤怒和緊張,憤怒是因為他絕對不肯相信敵人居然能夠打敗藍羽軍海軍,緊張是因為頭次上陣,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給自己的戰友們報仇雪恨。

  或許,在藍羽軍海軍軍官學校的課程裡,在所有藍羽軍海軍的戰例裡,還從來沒有過藍羽軍海軍自己的戰艦被首先擊沉的紀錄,可是,眼前活生生的事實表明,藍羽軍海軍的307號龍牙戰艦首先被擊沉了。不但胡文斌,就是相當多的藍羽軍海軍官兵,也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藍羽軍海軍自己的戰艦會首先被大白艦隊擊沉。

  出師不利。

  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地內心也是格登的跳動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

  「你給我好好的開船,我來操炮!」陳寧遠惡狠狠的吼叫起來,原本白晢的臉龐泛起了層層憤怒的紅暈,好像渾身的鮮血都要爆裂出來,這是他要發飆的表現。307號龍牙戰艦的沉沒激起了他的鬥志,他決心要給戰友們狠狠的報仇雪恨,藍羽軍海軍什麼時候吃過這樣地虧了?一推如夢初醒的胡文斌,陳寧遠大踏步地來到了炮倉。

  龍牙戰艦的炮倉在第二層船艙,面積很大,它最令人受不了的地方。就是裡面的空氣無法有效的流通,炮彈發射以後產生地濃郁的火藥味,要在炮倉裡面殘留很長地時間,當三四輪的炮彈發射過後,炮手們都需要用濕毛巾來摀住自己的嘴巴,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陳寧遠找不到濕毛巾。隨手拿了一塊抹布,蘸水以後。捂在鼻子上,就闖入了炮倉的最中間測距儀的位置。

  藍羽軍海軍最新的紫川級鋼鐵驅逐艦已經將測距儀安裝到了甲板上面,通過電話來指揮炮塔射擊,部分最新型地龍牙戰艦也將測距儀遷移到了甲板上面,以便獲得更廣闊的視野,可是。這些新技術在303龍牙戰艦上面都沒有體現,因為克裡克蘭艦隊說實在的,在楊夙楓的心目中就是二流的艦隊,因此給克裡克蘭艦隊配備的都是舊型地龍牙戰艦,能夠有測距儀已經很不錯了。

  「我來指揮炮擊。」陳寧遠沉靜的說道,揮揮手讓原來的觀察員去幫忙運輸炮彈。307號龍牙戰艦的沉沒。激起了他內心的憤怒,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沉靜地面對暫時的逆境。他畢竟不是胡文斌那樣地新秀,多多少少也經歷過實戰。深切的知道只有冷靜才是戰爭中獲取最大戰果的最有效的因素。

  作為海軍軍官,喪失理智的行為絕對是不可饒恕的。這也是楊夙楓強調的最多的觀點,他不希望海軍的軍官們也像陸軍一樣上刺刀和敵人貼身肉搏。因為海軍軍官的瘋狂,損失的不是他一個人的性命,而是整艘龍牙戰艦甚至整個艦隊全體成員的性命,在順境的情況下要冷靜,在逆境的情況下更要冷靜。

  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在震驚過後,也立刻恢復了冷靜,鎮靜的面對暫時的逆境。他已經意識到,這支大白艦隊是真正的對手了,它們的艦炮威力和射程都和藍羽軍海軍差不多,數量也和藍羽軍海軍差不多,但是總噸位卻比藍羽軍海軍大得多,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狹路相逢勇者勝,只有用最大的勇氣,才能戰勝這個強大的敵人。

  「升起我的將旗!」克裡克蘭沉靜的說道。在藍羽軍海軍的作戰觀念裡,在戰鬥中升起指揮官的將旗,那就是表明最高指揮官的決心:要和敵人不死不休了。所有的戰艦也都會按照最高指揮官的決心一樣,和敵人不死不休,即使戰到最後一個人,也決不退縮。

  果然,當克裡克蘭的將旗升起了來的時候,藍羽軍海軍的三十艘龍牙戰艦的所有海軍官兵們,都做好了和敵人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準備。大白艦隊雖然暫時佔據了上風,但是藍羽軍海軍縱橫七海,帶著橫掃世界的巨大餘威,他的官兵們也不是輕易就會屈服的。密集的炮彈繼續你來我往,紛紛落在對方戰艦周圍的海面上,濺起無數的水柱,雖然沒有直接命中,可是近失彈依然讓雙方都承受了不小的損失。

  咚咚咚……

  303龍牙戰艦冒險的進行了炮火齊射,整艘龍牙戰艦彷彿要在瞬間爆裂開來,巨大的後坐力讓船身劇烈的向另外一側傾斜,主桅桿的傾斜度甚至超過了三十度

  ,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好像隨時都會斷裂,甲板上的雜物紛紛的滾落到海水裡,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好像無數煮熟的餃子,在海面上劇烈的起伏。不過說到餃子,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和艾菲尼帝國海軍的戰列艦,在這廣闊的海面上,也的確像沸騰的餃子,周圍都是不斷爆炸升騰的水花,將它們完全的籠蓋了。

  陳寧遠的冒險取得了成功。

  左前方一艘大白艦隊地戰列艦被陳寧遠指揮發射的炮彈準確的擊中了尾部。頓時起火燃燒,它的船身非常的龐大,雖然後半身起火了,可是對於排水量超過兩千五百噸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這點損傷它還是承受得起的,可是,陳寧遠沒有放過它,第二輪炮彈隨後到來,四發炮彈全部命中了這艘超大型的木質風帆戰列艦,即使它再堅固。也不可能同時承受四發藍羽軍的炮彈。

  轟隆隆……

  持續不斷的巨大爆炸聲從大白艦隊地隊列中傳來,巨大的火光幾乎映紅了半邊天,毫無疑問的,這麼大噸位的木質風帆戰列艦,它所裝載的炮彈是很多的,因為它地每邊側舷。都有至少十門艦炮,艦炮的數量要比藍羽軍海軍地龍牙戰艦多多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大白艦隊的艦炮射速似乎不是很高,所以才沒有在火力上完全壓過藍羽軍海軍,否則,藍羽軍海軍只能撤退了。

  陳寧遠指揮發射的炮彈擊中了這艘木質風帆戰列艦的彈藥艙,這同樣是無法搶救的致命傷害。劇烈的爆炸過後,這艘超大型地木質風帆戰列艦也只能無奈的消失在海面上了。在這艘超大型的木質風帆戰列艦沉沒的時候,陳寧遠彷彿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海軍官兵也同樣處於巨大的震驚之中,或許他們也從來麼有想到過,他們的碩大而結實的超大型戰列艦。居然也會被藍羽軍海軍擊沉。

  「好樣的!」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內心默默地念道。在這個時候,成功的擊沉對方一艘軍艦,它的象徵意義要遠遠地大於實際意義,它對於藍羽軍海軍官兵的士氣無疑有著巨大地鼓舞作用,它會讓所有的藍羽軍海軍官兵都深切的認識到。艾菲尼帝國海軍的大白艦隊也不是不可戰勝的,那些純白色的超大型的木質風帆戰列艦。同樣是可以被擊沉的。

  果然,陳寧遠的準確炮擊極大的鼓舞了其餘的藍羽軍海軍官兵的士氣,將暫時的逆境挽救了過來。藍羽軍海軍龍牙戰艦的炮火更加的猛烈了,雙方的炮彈在半空中你來我往,甚至互相撞擊爆炸,爆發出絢麗的火花。這是藍羽軍海軍歷史上第一次由對手能夠和藍羽軍海軍展開不相上下的炮擊的,雙方在距離五千米左右的位置上,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全部力量,想要將對方完全的吃掉。

  然而,奇怪的是,在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裡,雖然炮彈不斷的爆炸,可是雙方卻沒有戰艦被直接命中,也沒有戰艦因為近失彈的爆炸而沉沒。炮彈爆炸的水柱甚至飛濺到了陳寧遠的腦門上,讓他覺得清醒了很多,他能聽到不斷的有炮彈落在303龍牙戰艦的周圍,爆炸引起的氣浪將艦體震的顛簸不已,海浪似乎也被炮彈的爆炸引發的猛烈起來,整艘龍牙戰艦都處在劇烈的顛簸之中,給射擊瞄準帶來了巨大的困難。可是,303龍牙戰艦卻始終沒有發生大的損傷,只是船舷的破裂處偶爾有海水滲入而已,結果很快就被損管人員處理了。

  這是非常怪異的平靜,平靜得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但是有經驗的戰士們都知道,這不過是最猛烈的爆炸之前的先兆罷了,當雙方的戰艦都被近失彈摧殘的差不多的時候,一旦有炮彈直接命中,立刻就是無法挽救的沉沒結局。這時候,雙方都在抓緊時間搭救落水的官兵,同時進行各種各樣的戰略部署。307號龍牙戰艦上面有八十多名官兵,但是被搭救上來的,只有不到十個人,其餘的都犧牲了,爆炸來的太猛烈了,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交戰的雙方都是在運動中開炮射擊的,303龍牙戰艦也不例外,這時候,它剛好到達了剛才307號龍牙戰艦沉沒的位置,發現了旁邊黑漆漆的海水裡還有漂浮的倖存者,於是胡文斌親自指揮救人,陳寧遠繼續指揮炮擊,在十多分鐘的時間裡,303龍牙戰艦又救起了三個倖存者,他們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是被胡文斌用漁網拖上來的。

  然而,當胡文斌他們準備救起來第四個倖存者的時候,大白艦隊地一發炮彈落在了海水裡。發生了猛烈的爆炸,爆炸的氣浪引起的激烈水柱,幾乎籠蓋了303龍牙戰艦。爆炸以後,那些死難者和倖存者的身體都全部被撕碎了,海面上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除了漂浮的木板以外,什麼都沒有了。

  胡文斌自己也被彈片擊倒了,不過不是重傷,而是本來相當英俊的臉被彈片劃了一道長長的傷痕,鮮血不斷的往下滴。但是很奇怪地,這位後來的藍羽軍第四任海軍司令員,富有盛名的

  海上傷痕將軍,卻在回憶錄裡面說道:「……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負傷了,就是看到血流了下來,可是血究竟從哪裡來的。我不想去知道,也不願意知道。我想如果我知道哪裡負傷的話,我就沒有勇氣繼續戰鬥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覺得生死對於我來講都不重要了……」

  趁著戰鬥的稍微平靜,克裡克蘭艦隊地通訊軍官向外界發出了第一封的電報,主要內容是通報有關遭遇大白艦隊地基本情況。然而,這封電報沒有能夠傳達到楊夙楓的手中。因為沒有人收到,交戰的區域距離尼洛神京太遠了,無線電根本傳播不了那麼遠的距離,而在附近所羅門海域活動的阿方索艦隊,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受到這封電報。

  不過。幸好這封電報沒有發出去,否則,肯定會對楊夙楓產生巨大的舞蹈,因為後來繼續發出去地電報,會讓那些收到了第一份電報的人的心臟病的。這場海上遭遇戰的戰況實在太慘烈了,過程峰迴路轉。蕩氣迴腸,一封電報根本無法描述其萬一。

  到差不多六點鐘的時候,太陽逐漸地偏西,整片海域開始黯淡下來,能見度也開始降低了,可是海面上的戰鬥卻越來越猛烈,雙方的炮彈還在你來我往,海面上還是沸騰的好像煮餃子的水,到處都是沖天地水柱。雙方艦隊的戰艦都被近失彈摧殘地差不多了,好些戰艦都開始展露出傷痕纍纍的外表,側舷或者甲板上都彌補彈孔,無論是藍羽軍海軍的,還是艾菲尼海軍的,基本都是這樣。

  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雖然小,可是卻有裝甲的保護,而且操縱靈活,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躲藏炮彈。艾菲尼帝國海軍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雖然沒有裝甲的保護,可是它的體積很大,而且艦體非常的結實,小小的損傷對它來說是可以忽略的。雙方的軍艦各有千秋,打了個平手,雙方的士兵都鉚足了勁,想要搶先撂倒對方。

  下午六點零一分,僵持不下的戰局終於發生了變化,第三艘戰艦開始沉沒。但是很不幸的,這艘沉沒的戰艦是藍羽軍海軍的第316號龍牙戰艦。在之前的戰鬥中,一直處於最前線的316號龍牙戰艦人員損失過半,艦體也被近失彈嚴重的損傷,雖然艦上的損管人員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控制傷害,可是還是無法改變沉沒的結局。當又有近失彈落在316號龍牙戰艦旁邊的時候,它的側舷終於完全被撕碎了,海水蜂擁而入,無奈之下,艦長只好下令棄艦,倖存者們都艱難的轉移到了附近的309號龍牙戰艦上面。

  幾分鐘以後,316號龍牙戰艦被海水灌滿,開始緩緩的下沉,它的船頭首先沉入了波濤洶湧的大海,然後高高的翹起了船尾,但是遍體鱗傷的船身支撐不了船尾的重量,當船尾升高到更快垂直的時候,船身從之間轟隆一聲破裂了,高高的船尾狠狠的砸了下來,建起無數的水花,然後就深深的插入了海水裡面,再也看不到了。海面上,只有漂浮的雜物,還有兩個巨大的漩渦。

  目睹了316號龍牙戰艦的沉沒,藍羽軍海軍官兵反而更加的瘋狂了,不斷的將炮彈以最快的速度塞入炮膛,然後狠狠的發射出去,很多藍羽軍海軍官兵腦海裡就一個念頭:你打沉我一艘,我也要打沉溺一艘!這時候,太陽已經偏西,海面變得一邊的蒼茫,但是雙方來回紛飛的炮彈,還有不斷爆炸的炮彈的火光,將附近的海域映照得好像過年燃燒煙花爆繡一樣的光彩奪目,只不過,在這些光彩奪目的火球中。帶走地乃是最寶貴的生命。

  轟隆隆……

  就在藍羽軍海軍316號龍牙戰艦沉沒後不到兩分鐘,藍羽軍海軍官兵的瘋狂有了回報,艾菲尼帝國海軍的一艘白色的戰列艦被炮彈擊中了,它同樣也是一艘遍體鱗傷的軍艦,它龐大的身軀也挽救不了它的命運。不過,它比藍羽軍海軍的316號龍牙戰艦還要更加的脆弱,它直接從中間斷為了兩截,而且是中間斷裂的地方首先下沉,船頭和船尾都高高的翹起來,然後緩緩的沒入海水中。這艘戰列艦上至少有六七百名海軍人員。他們能夠逃生的,恐怕不到十分之一,克裡克蘭能夠從望遠鏡裡面清楚地看到很多敵人的海軍人員正在巨大的漩渦中掙扎,可是最終卻無奈的被漩渦捲走了。

  兩艘幾乎同時沉沒地戰艦,給了雙方士兵極大的震撼,同時也極大地激發了他們的勇氣和意志。現在誰都知道,誰能夠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所以,雙方都在想方設法的給予對方最大的創傷,同時又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這時候,藍羽軍海軍地三艦交叉射擊法開始漸漸的產生了作用,在隨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第三艘大白艦隊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被直接命中。很快就沉沒了。

  所謂的三艦同時射擊,就是相連的三艘龍牙戰艦,根據同一個槍炮指揮官下達地命令進行射擊的辦法,它可以有效的提高命中率和傷害力,本來是

  藍羽軍海軍之前訓練用來對付瑪莎國海軍的超大型戰列艦的,但是後來瑪莎國海軍被打得差不多了。殘存地也躲藏到了遙遠的金蘭灣,藍羽軍海軍暫時沒有了對手,對付零散地哥歐海盜又用不上,所以藍羽軍海軍有一段時間生疏了,這時候重新使用。需要一小段時間的磨練,但是當它被磨練出來了以後。威力開始慢慢的展現。

  然而,大白艦隊不是瑪莎國海軍,他們同樣是訓練有素的艦隊。六點十六分,藍羽軍海軍的321號龍牙戰艦也被擊沉,它的主桅桿和副主桅桿都被近失彈全部的打斷了,無法動彈,在蒼茫的夜色中成為了大白艦隊最明顯的射擊目標。果然,大白艦隊的指揮官也很快發現了321號龍牙戰艦喪失了機動能力,於是密集的炮彈裡克鋪天蓋地的砸了過來,這艘排水量七百六十噸的龍牙戰艦,根本來不及撤退船上的人員,就被大白艦隊的炮火籠罩了,團團的火光在它的身體上來回的縈繞,照亮了已經有點黑暗的夜空,三分鐘以後,炮彈的硝煙逐漸的消失,321號龍牙戰艦徹底的消失了。

  旁邊的325龍牙戰艦急忙準備救人,可是,持續落下的炮彈,讓它根本無法靠近321號龍牙戰艦沉沒的區域,那些不幸落水的藍羽軍海軍官兵,在海水中掙扎的時候依然遭受到了敵人炮彈的繼續轟擊,大部分都不幸的遇難了,只有極少數水性極好和運氣同樣好的倖存者僥倖的爬上了旁邊的304龍牙戰艦,繼續戰鬥。

  「**!給我狠狠的打,狠狠的打!」陳寧遠惡狠狠的罵道,大白艦隊也***太猖獗了。藍羽軍海軍還從來沒有遇上過這麼頑強的對手,這一次非要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不可。自從藍羽軍海軍成立的那一天開始,還沒有被人欺負過,這時候怎麼受得了?

  藍羽軍海軍的其他官兵也和陳寧遠一樣,充滿了同仇敵愾的心理,大家都鼓起了勇氣,以最頑強的意志和毅力,和敵人展開殊死搏鬥。很快,艾菲尼帝國海軍的第四艘白色戰列艦被擊沉,這艘不幸的大型戰列艦,也不知道被近失彈擊中了哪裡,居然在海面上來了個地朝天,將橢圓形的船底高高的漂浮在了海面上,船底上還有密集的倖存者,正在爭相逃命,尉為奇觀,不過,這個奇觀沒有持續多久,持續落下的炮彈狠狠的敲碎了它的船底,於是它就徹底的下沉了。

  這時候,夕陽已經下山,海面上變得有點黑茫茫的,能見度也逐漸的降低了。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妨礙雙方的戰鬥,突然間,一艘大白艦隊的大型戰列艦中彈起火燃燒了,火勢相當的猛烈。這艘倒霉的純白色戰列艦燃燒的火光,給藍羽軍海軍指明了射擊目標,無數的炮彈向它還有它附近的海域覆蓋過去,猛烈的爆炸過後,第五艘艾菲尼帝國海軍的純白色戰列艦也被擊沉了。

  「好!我們總算佔據上風了!」胡文斌激動地吼叫起來。

  但是好事沒過多久,藍羽軍海軍的第四艘龍牙戰艦也被擊沉了。這艘編號為311的龍牙戰艦,被近失彈引起了火災,損管人員正在努力的控制中,它的炮火也在不斷的繼續射擊,可是,燃燒的火光給了艾菲尼帝國海軍同樣明顯的射擊目標,來自大白艦隊的炮彈好像雨點一樣的落下,近失彈多的好像是牛身上的虱子,很快就打斷了311號龍牙戰艦的所有桅桿,爆炸的火光和水柱將311號龍牙戰艦完全的覆蓋了,可是它居然還在頑強的繼續射擊。

  艦隊司令官克裡克蘭知道311號龍牙戰艦已經成為敵人重點攻擊的對象,在這樣的條件下根本沒有辦法生存,於是強令該艦的所有人員立刻棄艦逃生,但是該艦的艦長付濤海軍少校拒絕棄艦,其屬下的六十一名海軍官兵也拒絕棄艦,他們向克裡克蘭表示,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他們都要戰鬥到底。付濤狠狠的吼叫著:「我們要和軍艦共存亡!」

  311號龍牙戰艦官兵們的英勇行為果然獲得回報,第六艘大白艦隊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死在他們的手中,他們發射的炮彈準確的命中了那艘戰列艦的甲板,炮彈直接穿透了甲板,鑽入了下面的要害彈藥艙,立刻引發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在巨大的火光中,這艘超大型的木質風帆戰列艦化為烏有,爆炸還同時波及了它附近的兩艘戰列艦,其中一艘戰列艦的桅桿被當場折斷,另外一艘則差點被巨大的爆炸掀翻,船體發生了嚴重的傾側,入水嚴重。

  然而,不幸的是,311號龍牙戰艦也幾乎在同時被敵人的炮彈命中,這艘遍體鱗傷的龍牙戰艦,在海面上斷裂作了六七截,紛紛沉沒,龍牙戰艦上的藍羽軍海軍官兵,全部都在劇烈的爆炸中全部遇難,無一生存。他們用自己的言行極大的鼓舞了其餘的藍羽軍海軍官兵,激勵他們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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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大白艦隊(3)



  隨著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逝,夜色越來越漆黑,雙方都只能依靠火光來判斷對方的位置。隨後不到二十分鐘,又有兩艘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和三艘艾菲尼帝國海軍的白色戰列艦,交錯被擊沉,他們爆發的火光成為了致命傷。在這黑暗的海面上,大團的火光引來的,肯定是雨點一般的炮彈,因此完全可以說,只要有軍艦起火燃燒,就意味著它沉沒的時刻快到了。

  因此,在沒有火光的時候,都是雙方自由射擊的時候,這個自由射擊,又可以稱作是盲目射擊,因為誰也看不到對方準確的位置。但是,如果盲目射擊取得了效果,引燃了某艘戰艦的話,其餘的戰艦立刻就會根據火光來判斷射擊的目標,於是無數的炮彈就會像餓狼一樣的撲向這艘不幸起火的戰艦,直到完全將它送入海底才罷手。

  在這一點上,藍羽軍海軍的龍牙戰艦是佔了便宜的,它的體積小,從概率論的角度來說,它被盲目射擊的炮彈擊中的機會要比大白艦隊的超大型戰列艦要小,即使起火燃燒,也沒有那麼明顯的目標,同時藍羽軍的龍牙戰艦配備有專業的火災控制人員,能夠以最快速度控制火災,從而減少被集中射擊的機會。

  相對而言,大白艦隊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就吃虧了,它們的白色船體如果仔細看的話。即使在黑夜中也是能夠看到地,只是無法準確判斷距離。當它們不幸的被擊中起火燃燒的時候,麻煩就來了,這種龐然大物燃燒的時候,簡直在天邊都看的清楚,更別說五千米之外,大白艦隊只要有戰列艦起火燃燒,立刻就是沉沒的命運。

  轟隆隆……

  炮聲持續不斷。

  到六點五十分的時候,藍羽軍海軍已經損失了六艘龍牙戰艦,而敵人艾菲尼帝國海軍也損失了超過十艘超大型的木質風帆戰列艦。雙方可以說是不相上下,雙方的司令官都感覺到極度的心痛。如果說到人員傷亡地話,則是艾菲尼帝國海軍損失要多得多,他們每艘超大型的木質風帆戰列艦至少都有六七百人,是藍羽軍龍牙戰艦的八九倍,戰艦爆炸的時候。什麼樣的防護裝備都是沒有用的,因此。在同樣地死亡率情況下,大白艦隊死亡的海員要比藍羽軍海軍多得多。

  克裡克蘭是非常有修養地人,輕易不會動怒,可是這時候眼睛也不禁有點發紅了,舉著望遠鏡觀察戰場態勢的手,下意識的用力狠狠的捏著望遠鏡。指關節發出喀嚓喀嚓的關節斷裂的聲音。藍羽軍海軍和瑪莎國海軍的崇明島生死戰地時候,藍羽軍海軍也才損失了五艘龍牙戰艦,沒想到自己剛剛和艾菲尼帝國海軍對上,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損失了六艘龍牙戰艦,雖然對方的損失要比自己多。可是自己也開創了藍羽軍海軍歷史上的先河了。

  海面已經完全的漆黑,給雙方的交戰帶來地極大的困難,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想要準確地尋找對方的目標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就連最基本地機動,在黑暗的海面上顯得也是如此地奢侈。胡文斌小心翼翼的操縱著戰艦。規避著敵人的炮彈,同時給陳寧遠更多的射擊機會,在白天,這項工作不難,但是在晚上,在沒有光線的黑暗裡,難度就很高了。每次看著炮彈的火光從自己身邊劃過的痕跡,胡文斌都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那些炮彈只要稍微偏離一點點,303龍牙戰艦就徹底的完蛋了。

  這時候雙方的炮擊已經有點類似於盲打,只有在發現大團火光的時候,才會立刻集中炮火痛打落水狗,命中率是很低的,可是艾菲尼帝國海軍還沒有撤退的痕跡,克裡克蘭堅決不肯主動的撤離戰場。這是一場關乎到雙方聲譽的戰鬥,誰首先撤退了,誰就是失敗者。

  「繼續打!」克裡克蘭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就不信對方是鐵打的,依照這樣的傷亡推算下去,當藍羽軍海軍克裡克蘭艦隊打光的時候,對方的大白艦隊應該也損耗的差不多了。藍羽軍海軍有九個艦隊,還有龐大的工業造船能力,就算克裡克蘭艦隊打光了,後續跟進的艦隊也可以要了艾菲尼帝國的命。

  然而,艾菲尼帝國海軍的白色戰列艦也顯得非常的堅強,他們始終沒有撤退的痕跡,雙方的炮火依然在劇烈的轟擊,只不過基本上沒有了明確的目標。這時候,激戰的雙方與其說是要獲取什麼實質性的利益,還不如說是要爭一口氣,誰也不願意主動認輸首先撤離。其實,只要有一方主動撤離的話,這場戰鬥就結束了,可是,問題是,誰也不願意首先撤退。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克裡克蘭的電報經過所羅門海域、崇明島、金川道等三個地區的周轉,終於傳到了尼洛神京,傳到了楊夙楓的手中。楊夙楓立刻召開了緊急商討會,研究對策。半個小時以後,來自楊夙楓的電報也終於周轉到了克裡克蘭這邊,楊夙楓明確要求克裡克蘭,一定不能主動認輸了,務必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哪怕損失再大也要堅持,藍羽軍從來不在這種情況下主動撤退。

  克裡克蘭將楊夙楓的電鈴通報了整個艦隊,藍羽軍海軍官兵們的士氣再次提升了,雙方爆發出了更猛烈的炮火,雙方的損失還在斷斷續續的交錯增加,不時的有軍艦繼續沉沒。胡文斌就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319號龍牙戰艦最終沒有能夠抵抗近失彈的損害,緩緩的沉沒了,艦上的官彬無奈的跳水逃生。然後爬上了胡文斌地戰艦,並且主動的投入了戰鬥。

  到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艾菲尼帝國海軍的大白艦隊終於承受不住了,他們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已經損失過半,不得不主動地撤退了,他們在黑

  暗中緩緩的後退,脫離了戰場,只留下兩艘小型的戰艦舉著白旗,在原地搜救落水的倖存者。這是兩艘沒有武裝的小船,在夜色中顯得十分的脆弱。

  克裡克蘭下令不要炮擊對方的搜救船隻。也不要追擊,一方面清點損失,另外一方面也組織力量搜救落水者。藍羽軍海軍自己也損失不輕,即使追上去也沒有好果子吃,這時候能夠脫離是最好地。半個小時以後,克裡克蘭收到了第一份損失報告。總共有十一艘龍牙戰艦被擊沉,其餘的全部受傷。有兩艘嚴重失去行動能力。至於艾菲尼帝國海軍的大白艦隊,起碼損失了十六艘以上的大型戰列艦,還有三四艘的中型戰艦。

  單純就戰果而言,克裡克蘭艦隊可以說是慘勝,不過無論如何,慘勝也是勝利。這裡畢竟是艾菲尼帝國的家門口。大白艦隊佔據了天時地利甚至人和,藍羽軍海軍千里迢迢征戰,能夠取得這樣地戰果也算可以了。最起碼,楊夙楓對這樣的戰果沒有覺得很失望。

  「老大,你覺得怎麼樣?」戰鬥結束以後,胡文斌急忙來找陳寧遠。

  這個二十歲地海軍軍官。經歷了這一戰以後,已經有點虛脫了,他雖然沒有在炮倉工作,可是渾身還是被硝煙薰的黑不溜秋的,左臉上那道醒目的傷痕在搖曳的火光中格外的引人注目。鮮血已經凝結了,可是整張臉都是凝結地血污。看起來很嚇人。這時候的他,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了軍校生的單薄和不自信了,從鬼門關回來以後,他現在已經是扎扎實實的藍羽軍海軍軍官。

  「沒事,打仗是最好的感冒藥。」陳寧遠緩緩的說道,他要說話,就必須拿開濕毛巾,結果被濃郁的硝煙差點兒嗆得要暈倒過去,經歷了長時間地炮擊以後,整個炮倉看起來好像一個巨大的鍋爐,除了濃煙以外,什麼都沒有了,炮手們都紛紛擁擠著離開炮倉,到外面去喘口氣。

  好不容易的,陳寧遠才被胡文斌給拉到了外面的甲板上,甲板上的空氣新鮮多了,雖然同樣蘊含著濃郁地火藥的味道,可是海風吹拂,的確舒服多了。站在甲板上看著四周寧靜的夜色,每個人都一種死過還生的幸福感。在迷茫的夜色中,藍羽軍海軍的搜救小船來回的穿梭,在黑暗中搜救倖存者,那些在海水中緩慢蠕動的戰友們,讓站在甲板上的人都深刻的感受到生命的寶貴。

  在剛才長達六個小時的戰鬥中,陳寧遠擊沉了五艘艾菲尼帝國海軍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他對三艦集中射擊法的掌握,顯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尤其是在夜幕降臨以後,在對大團火光的射擊中,他創造了絕妙的戰績,在黑幕降臨以後,他連續擊沉了好多艘大白艦隊的戰列艦。

  不過,對於陣亡的戰友們,陳寧遠還是感覺到很悲痛的,他的303號龍牙戰艦的甲板上,就躺著二十多犧牲的戰友的屍體,他和胡文斌兩個人坐在屍體的旁邊,默默無言的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傷亡統計出來了,藍羽軍海軍克裡克蘭艦隊總共損失了十一艘龍牙戰艦,有三百九十八名海軍官兵犧牲或者失蹤,另外有一百六十六人不同程度的負傷。犧牲者中,包括兩名海軍上校,分別是克裡克蘭艦隊的副參謀長和艦隊的通訊軍官,其外還有校官和尉官共四十九人。

  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這次遭遇戰都是藍羽軍海軍歷史上最大傷亡的戰役,即使當初最激烈的崇明島爭奪戰,藍羽軍海軍也沒有付出過如此沉重的傷亡。不過,這些傷亡並不是沒有價值的,它起碼讓藍羽軍海軍對艾菲尼帝國有了更多的瞭解,為藍羽軍海軍的下一步計劃提供了重要的材料。

  天元1731年11月8日中午,再次打掃了戰場以後,確信沒有倖存者了,克裡克蘭艦隊在戰場舉行了隆重地海葬儀式。告別英靈。隨後,克裡克蘭艦隊開始返航,緩緩的沿著雅歌聯盟的海岸線北進,由於大部分的龍牙戰艦都受傷了,所以速度很慢,不過在半路的時候,他們得到了阿方索艦隊的掩護,在滄海率領的龍牙戰艦分艦隊的保護下,兩個多月以後,他們緩緩的回到琶洲港。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在舉行海葬儀式的同時,有關此次戰鬥的詳細報告,也上報到了楊夙楓那裡。這次南下航行,沒有能夠到達艾菲尼帝國地本土,但是通過和艾菲尼帝國海軍大白艦隊的接觸,藍羽軍已經得到了相當多的信息。這些信息,對於藍羽軍的高層來講。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

  這天下午,楊夙楓在尼洛神京召開了緊急會議,通報了有關這次克裡克蘭艦隊和艾菲尼帝國海軍大白艦隊遭遇的情況。這次戰鬥地結果讓參加會議的所有藍羽軍高層都感覺相當地震驚,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那麼遙遠的名不經傳的艾菲尼帝國,居然具備如此強大的海軍實力。藍羽軍海軍縱橫七海,還是第一次遭受到如此慘重的損失。

  不過,在震驚以後,各種各樣的疑惑也隨之產生,每個人都對那個艾菲尼帝國充滿了好奇。弗萊徹地發言最具為代表性,也說出了大家心底的疑惑:「艾菲尼帝國既然具備如此強大的實力。他們龜縮在那裡做什麼呢?要是我,早就打到唐川帝國的海岸了,最不濟,也可以將伊雲大陸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啊!難道他們背後有什麼難言之隱?導致他們沒有辦法向外擴張?」

  弗萊徹的發言贏得了大部分與會代表地贊同,他們對於這個神奇的艾菲尼帝國的確瞭解不多。也充滿了疑問。楊夙楓對此也感覺相當的疑惑,同時感覺到有點不可思意。他同樣成弗萊砌的推斷

  ,如果艾菲尼帝國真地那麼強大的話,早就統治這個世界了,就短它沒有統治這個世界地野心,最起碼,也要將身邊的雅歌聯盟地區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吧?難道它們強大的背後真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甚至有人推測,也許在艾菲尼帝國的附近,可能還有別的國家,這些國家和艾菲尼帝國是處於同一個區域的,只是藍羽軍沒有發現而已。當初劉航越過的,也是艾菲尼帝國的東部,然後就順著伊雲大陸的東部北上了,沒有探索到伊雲大陸東南部和依蘭大陸西南部之間的廣袤的海域,也許在這些神秘的不為人知的海域裡,還有陸地和國家的存在也說不定。當然,這些都是異想天開的推測,一點根據都沒有,在絕大多數的傳說裡,那些地方都是只有魔鬼居住的。

  只可惜,艾菲尼帝國太遠了,中間又有大海相隔,否則,楊夙楓還真的想派遣陸軍部隊也去試探試探它的底細。艾菲尼帝國海軍的實力如此的強大,陸軍大概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且經過這次戰鬥以後,艾菲尼帝國肯定會對藍羽軍提高警惕,大力發展軍事裝備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艾菲尼帝國能夠鼓搗出些什麼新武器,還真的是未知數。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任何時候,藍羽軍都希望提前動手。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那個該死的地方距離藍羽軍的控制區域太遠了,藍羽軍鞭長莫及,在短時間裡面,還沒有能力對艾菲尼帝國做出強有力的打擊。按照弗萊徹的估算,藍羽軍海軍想要對艾菲尼帝國海軍動手,可能要等到兩年以後。兩年不算很長的時間,眨眼就過,不過有很多工作必須做在前面。

  在這次會議上,綜合了大家的意見,楊夙楓下達了五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克裡克蘭艦隊立刻撤退,不要和敵人繼續糾纏。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基地修養,補充損失,同時將所有的資料數據交給藍羽軍海軍技術部門,據此推測艾菲尼帝國海軍的特點。艾菲尼帝國海軍的面貌已經逐漸的暴露出來,藍羽軍需要做的就是對他們有一個全面的瞭解,同時制定相對的制肘方案。藍羽軍必須成立一個專門的艾菲尼帝國研究小組,研究和總結有關艾菲尼帝國地一切資料。以便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提供所有的部隊使用。

  從海戰的情況來看,艾菲尼帝國的大炮發展技術的確不容忽視,他們的火藥製造和鋼鐵煉製技術,可能和藍羽軍沒有太大的差距。當然,一定的差距還是有的,在同樣口徑地裝藥下,藍羽軍大炮的威力要比他們的大。而且,根據克裡克蘭的初步總結,艾菲尼帝國海軍的艦炮雖然威力大,射程遠。但是在射速方面卻很低,這說明他們在裝彈退彈方面可能有些沒有解決好的問題。

  可惜克裡克蘭艦隊沒有能夠俘虜到對方地戰艦,否則藍羽軍的技術部門一定可以破解敵人地技術的,在這些技術裡面,令楊夙楓最感興趣的就是大白艦隊的戰艦能夠原地後退的技術。對於藍羽軍的戰艦來說,後退是不太可能地。除非操帆手非常的高明,否則必須通過轉彎才可以達到後退的目的。如果能夠破解這項技術,對於藍羽軍海軍的技術提升還是有幫助的。

  第二道命令,情報部門立刻加強對艾菲尼帝國地滲透。對於藍羽軍的絕大多數人員來說,艾菲尼帝國都是一個遙遠的存在,也是一個神秘的存在,除了在所羅門海域的驚艷一瞥以後。藍羽軍和艾菲尼帝國就沒有了接觸。這次海戰對於艾菲尼帝國本身地瞭解也不多,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國家,有多少土地,有多少人口,經濟發展水平怎麼樣,科技發展水平怎麼樣。有哪些主要人物,都只能管中窺豹,通過側面地資料來推測。藍羽軍的情報部門必須重點重視這個國家,才能讓藍羽軍立足於不敗之地。

  當然,情報部門的滲透也是很困難的。這個國家太遙遠了,目前藍羽軍的情報網絡觸角。伸得最遠的,也僅僅是在雅歌聯盟的中部而已,對於遙遠的雅歌聯盟南部,有效的情報網絡還沒有形成,要達到艾菲尼帝國,就更加困難了。不過無論如何,情報部門都要加強對艾菲尼帝國的滲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根據當初唐川帝國的內部資料記載,艾菲尼帝國的名字其實在天元1450年前後就已經出現了,可是依蘭大陸的人都知道艾非尼帝國的名字,卻對其具體情況沒有絲毫的瞭解。根據部分流言的記載,在這三百多年的時間裡,陸陸續續有上船或者探險隊到達艾菲尼帝國附近海域,但是有部分被擊沉,有部分被扣押,那些被扣押的人,從此就消失不見了。

  根據這些情況,有人大膽的推測,也許艾菲尼帝國在那片區域守衛著什麼很貴重的東西,所以即使有強大的軍事實力,但是也沒有力量對外擴張。當然,也有可能是艾菲尼帝國的注意力在自己的東面或者其他的方,而對伊雲大陸沒有絲毫的興趣。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待時間來證明了。

  第三道命令,藍羽軍陸軍加強對雅歌聯盟的滲透和佔領,防止艾菲尼帝國先下手為強。從目前開看,可能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艾菲尼帝國沒有對外擴張,又或者說,是沒有向伊雲大陸擴張,但是,目前沒有擴張並不意味著以後沒有擴張,也許和藍羽軍產生了衝突以後,艾菲尼帝國會向伊雲大陸的南部擴張,以獲取足夠的緩衝空間。

  從艾菲尼帝國海軍的實力來推斷,其陸軍的實力應該也不弱,最起碼不會缺少震天步槍之類的武器,甚至有可能已經裝備大炮,這樣的陸軍已經接近藍羽軍的武器裝備水平,萬一藍

  羽軍措手不及的話,很有可能會陰溝裡翻船,鬧出笑話。還有個很要命的問題,就是不知道艾菲尼帝國的國力和國防實力怎麼樣,軍隊和艦隊的數量也不清楚。

  為此,楊夙楓決定,在格魯吉亞軍區成立更多的陸軍部隊,通過伊夢國的地域向雅歌聯盟滲透,最終將雅歌聯盟地區控制在藍羽軍的手中,並做好和艾菲尼帝國陸軍作戰的準備。鑒於雅歌聯盟地區的勢力非常的分散,那裡軍閥混戰,勢力格局,大部隊進入未必能夠起到理想的作用,因此,在首期,組建三到五個山地步兵營是很有必要的,同時,利用外交手段隊各個勢力分化打擊拉攏也是很有必要地。

  當然。鑒於雅歌聯盟的確的面積太大了,藍羽軍想要在短期內控制也不容易,而且還有東面的陰月皇朝,在那裡,安拉麗蕾和疑花宮正在打得不亦樂乎。原來藍羽軍對於伊雲大陸南部的關注僅僅在於當地的財富和礦產資源,並沒有想到過要牢牢的控制這片地區,但是隨著艾菲尼帝國的出現,藍羽軍這個初衷恐怕要改變了,想要征服艾菲尼帝國,控制伊雲大陸的南部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想要控制這塊廣袤的地區,肯定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出面才可以。

  楊夙楓腦海裡已經基本有了一個計劃,等到了明年,他就把藍楚燕調到那塊錯綜複雜的地方去,以她的手段,加上岫風的配合。應該能夠打開一點局面的。不過,這個計劃暫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因為藍羽軍目前在伊雲大陸中南部地力量太弱小了,萬一打草驚蛇,給艾菲尼帝國來個捷足先登,那就糟糕。

  第四道命令,專門派人勘測雅歌聯盟的煤礦分佈情況,設計紫川級鋼鐵驅逐艦南下地航線。同時加快新一代鋼鐵戰艦的研製工作。艾菲尼帝國海軍的超大型木質風帆戰列艦相當的堅固,炮火也非常的猛烈,想要用龍牙戰艦來對付它們,恐怕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既然龍牙戰艦不行,那就只有出動鋼鐵驅逐艦了,這種鋼鐵怪物。肯定可以給艾菲尼帝國海軍一個大大地驚喜。

  不過問題是,紫川級鋼鐵驅逐艦的續航能力很成問題,長途奔襲是絕對不行的,必須在沿途都建立足夠的補給點,給戰艦補充燃料。紫川級鋼鐵驅逐艦的主要燃料是煤。想要派遣它們遠征艾菲尼帝國,那麼在雅歌聯盟地區的海岸線上建立完善地燃煤補給點。是艦隊遠征的必要條件。但是從目前的勘測情況來看,似乎雅歌聯盟地區沒有什麼大型的煤礦,鑽石翡翠之類的倒是不少,但是蒸汽機不吃這個。

  當然,如果技術部門能夠根據目前這六艘紫川級鋼鐵驅逐艦地性能和問題,進一步的改善它地技術參數,增強它的作戰適應能力,例如延長它的航程,那也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措施。楊夙楓自己初步估算了一下,如果採用燃燒石油的方法,能夠將鋼鐵戰艦的續航能力提高到四千海里以上的話,還是很有作為的,不過,技術的改進不是一蹴而就的,到第二代鋼鐵戰艦下水的時候,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因此,為了應付有可能大大增加的海洋風險,繼續建造一批紫川級鋼鐵驅逐艦是非常必要的,最起碼紫川級鋼鐵驅逐艦的數量應該在三十艘左右,才能夠較好的滿足藍羽軍海軍的需要,又或者說,至少需要三十艘紫川級鋼鐵驅逐艦,才能夠遠征艾菲尼帝國。

  可是,新建二十四艘紫川級鋼鐵驅逐艦需要的經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楊夙楓立刻頭痛了,現在藍羽帝國剛剛建立,百廢待興,什麼地方都需要錢,為了搞到資金,他甚至考慮要不要將未央宮也拍賣了。到哪裡去搞一筆錢來興建二十四艘紫川級鋼鐵驅逐艦呢?楊夙楓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很大很沉。

  第五道命令,通知包括阿方索在內的所有海軍艦隊,注意大白艦隊的情況。藍羽軍海軍自己知道總結教訓和經驗,並且提出相應的措施,相信艾菲尼帝國也會同樣提出相應的措施來反制藍羽軍,如果他們主動出擊的話,肯定要繞過所羅門海域,那麼在這裡活動的阿方索艦隊和克萊烏迪馬艦隊就要小心了,絕對不可以輕敵大意。

  會議結束以後,正如楊夙楓早就料到的那樣,弗萊徹奮勇請纓,要求率領他的艦隊遠征艾菲尼帝國,結果被楊夙楓拒絕了,這種需要鬥智鬥勇的事情,還是等雨飛凡回來再說吧,弗萊徹這把劍太鋒利,容易惹事。反正艾菲尼帝國就在那裡,想跑也跑不了的。弗萊徹顯得有點失望,不過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悶悶不樂的走了。

  袁映珞悄悄的出現了。

  楊夙楓皺眉說道:「每次看到你,都沒有好事情,這次不會又是哪裡出事了吧?」

  袁映珞嘟著小嘴,很不滿的說道:「這些事情和我有關係嗎?又不是我希望發生的。宇文芬芳和馬坤已經離開了明娜斯特萊,大概後天就會到達蒙太奇。蒙太奇的地下情報人員告訴我們,那裡的情勢非常的微妙,有些殺手組織似乎不願意看到馬坤的出現,蠢蠢欲動,他們制定了謀殺計劃,想要對馬坤不利……」

  楊夙楓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放心,馬坤會很安全,他比我還安全。」

  袁映珞疑惑的說道:「是嗎?你怎麼那麼自信?」

  楊夙楓轉身就走,順便扔下一句話:「因為有天下武功第一的宇文震天罩著他,馬坤想自殺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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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仙人掌的刺(3)



  當依蘭大陸的北部開始冷雨冰封的時候,依蘭大陸的南部卻是艷陽高照,風高氣爽。瑪莎國的大部分國土都處於依蘭大陸的東南部,這時候它們也正在沐浴著明媚的陽光,享受著一年之中最美妙的季節。瑪莎國的大部分國土,都是非常肥沃的,豐富的水資源除了灌溉大量的稻田,還孕育了大量的綠色植物。瑪莎國的地勢大部分都是平坦的,緩緩起伏的山陵,相對高度一般都不超過一百米,山上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叢林,一眼看過去好像綠色的綢緞,在微風中輕輕的起伏,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色,讓每一個處身其中的人們,都有一種想吶喊的感覺。

  除了亞森迴廊以外,瑪莎國的土地就是依蘭大陸最肥沃的地方,即使是生長在這裡的野草,也是整個依蘭大陸最生機盎然的,它們以極快的生長速度,蔓延了每一寸的土地,甚至包括鐵路枕木的中間。筆直的鐵路線從肥沃的原野中經過,好像一道黑色的長劍,刺破了大地的廣袤,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跡。鐵路線的兩邊,都栽種著整齊的梧桐樹,看起來好像是守護鐵路線的兩排衛士,讓人覺得十分的神奇,和金川道的鐵路線相比起來,瑪莎國的鐵路線更像是一道風景線。

  一列嶄新的列車從北方緩緩而來,車頭冒出巨大地白煙。車輪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在車頭最前方的位置,懸掛著醒目的特級警衛標誌,在車頭的兩邊,都有精神抖擻的瑪莎國士兵持槍肅立,嚴密的監視著前方鐵路線的動靜。在車頭的正上方的位置,除了插著瑪莎國地軍旗以外,還插著一面特有的元帥將旗。有經驗的鐵路工人一看這面元帥將旗,就知道列車內坐的是什麼人了,在瑪莎國境內,經常需要乘坐火車出行的路軍元帥。只有一個,那就是宇文芬芳。

  宇文芬芳是接到宇文震天的命令回去蒙太奇地,她順便捎上了馬坤,不過,她對於馬坤顯然沒有什麼好感,自然沒有什麼特別的關照。當然,也沒有特別地虐待。她將馬坤獨自扔在一節車廂裡,禁止任何人和他接觸。在宇文芬芳的命令之下,果然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人敢和馬坤說話,這對於不說話就覺得憋悶的馬坤來說,也算是變相的懲罰了。

  冬日的原野,在車窗邊非常的掠過。這塊肥沃地土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生機勃勃,在往日,到處都是豐收的果實,然而今天,它卻顯得有點特別了。似乎看起來有點荒涼。水稻病蟲害的痕跡非常的明顯,在很多的田野裡,因為水稻顆粒無收,所以農民們也就懶得收割了,就讓水稻苗自己枯萎在稻田里。又或者乾脆放牛出來整片整片地吃掉,沒有耕牛的。就把雞鴨都放出來,讓它們隨便的糟踏,甚至還有人乾脆放一把火將乾枯的水稻苗燒掉的,反正顆粒無收,燒了做肥料也許還有一點點地用處。

  有些比較勤勞地農民們則開始清除稻田里的積水,想要將土地曬乾,然後改種玉米或者土豆,可是,這不是容易地事情。往常豐富的水資源讓瑪莎國的農民們嘗盡了甜頭,但是現在也讓他們嘗盡了苦頭,水稻田里面的水根本無法完全的排干,這樣的水田,除了種植水稻以外,根本不能種植別的作物。可是種植水稻的話,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都無法根治病蟲害,他們只好陷入了絕境。

  馬坤默默地坐在自己的車廂裡,透過灰濛濛的窗戶看著鐵路沿線田野的動靜,同時估計瑪莎國因為水稻病蟲害而造成的損失。從這條鐵路線來看,瑪莎國今天下半年的水稻應該是沒有什麼收成了,可能還不到去年同期的十分之一,當然,或許在偏僻的地方會好一點。馬坤不知道這次瑪莎國的水稻病蟲害是藍羽軍在搞鬼,他只是覺得,當某個國家發生這麼嚴重的自然災害而又沒有辦法既解決的時候,這個國家距離滅亡的日子就不遠了。

  也許,瑪莎國真的距離滅亡的日子不遠了。

  明娜斯特萊的血案雖然被掩蓋的很好,可是馬坤最後還是知道了,因為那裡的洛娜國國民也已經傳播的沸沸揚揚的,連洛娜國王宮的小宮女們都在悄悄的談論。他不知道宇文芬芳究竟是什麼意思,或許,宇文芬芳根本沒有什麼意思,她對這次事件的處理似乎是不痛不癢的,而且似乎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她沒有追究什麼人的責任,也沒有阻止那些形形色色的完全變味的言論在瑪莎國軍隊中流傳,似乎完全放任自流了。

  宇文芬芳給馬坤的感覺,好像是她已經不再是瑪莎國軍隊的元帥,也不是芬芳軍團的最高指揮官,她純粹就是看熱鬧的,你們愛怎麼折騰就就怎麼折騰。這種感覺不免讓馬坤覺得宇文芬芳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反正自己的命運已經掌握不了,她乾脆就放棄了對自己命運的掌握了。

  嗚……

  忽然間,列車發出巨大的汽笛聲,然後緩緩的停頓了下來,接著傳來幾聲零散的槍聲,但是很快就歸於沉靜了。隱隱間,馬坤似乎覺得有大隊的人馬衝過來,沉重的軍靴踏在石頭上的聲音非常的響亮。馬坤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原來是列車緊急的停留在了一個不知名的車站,車站的周圍佈滿了瑪莎國的軍隊,個個都端著上了刺刀的震天步槍,殺氣騰騰的。

  馬坤很奇怪,在瑪莎國自己的領土上,有誰會突然截停宇文芬芳的馬車呢?更奇怪地是。為什麼瑪莎國的軍隊對宇文芬芳要表現的如此殺氣騰騰的?難道瑪莎國發生了兵變?難道宇文震天居然死了?要是宇文震天沒死的話,瑪莎國發生兵變的可能性太小了,這個老小子牢牢地控制著瑪莎國的一切,即使他那些最有膽量的後輩也不敢明著來搶奪權力。

  正在狐疑的時候,宇文芬芳的衛隊已經從列車上紛紛跳下車來,同樣和車站上地瑪莎國士兵一樣,端著上了刺刀的震天步槍,和對方互相對峙。宇文芬芳作為瑪莎國的元帥,衛隊的數量也是很多的,這趟列車上就裝載了足足六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蜂擁下車地時候,立刻和車站上的瑪莎國士兵產生了衝突,整個車站彷彿凝結在冰冷徹骨地氣氛裡。

  「咦?你們是星空軍團的人?」忽然間,馬坤聽到有宇文芬芳警衛隊的軍官狐疑的說道。馬坤的心理不由得更加好奇起來,宇文星空難道居然有膽子造反?要是真的話,以前藍羽軍還真地有點小看他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有這麼好的膽量,宇文震天還沒死就敢跳出來了。

  「站住!」恍惚之間。馬坤忽然又聽到旁邊有人厲聲叫道,聲音裡包含著禁止的意味。依稀間,他似乎聽到是宇文芬芳的侍衛隊長的聲音。他悄悄的從座位上探出半個腦袋,果然看到宇文芬芳的警衛已經攔住了上車地位置,後面還有二十人組成的震天步槍隊也嚴陣以待,看那個樣子。誰要是強行衝上火車的話,他們肯定要開槍的。

  「妹妹!是我!」火車的下面有人大聲地吼叫。

  宇文芬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站在門口地位置冷冷的看了看下面,然後揮揮手,於是她的警衛們都收起了槍,讓開了上車的位置。但是等到那個人上了車以後。這些警衛又重新的封鎖了整列火車,而在所有的火車車窗的位置,宇文芬芳的警衛們也佔據了有利地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外面車站的星空軍團士兵,雙方發亮的刺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的觸目驚心。

  馬坤悄悄的看了看。原來上車來的赫然是瑪莎國陸軍星空軍團的指揮官宇文星空,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就知道他內心裡似乎有什麼非常激烈的思想鬥爭在進行,又好像有點有賊心沒賊膽的樣子。不過馬坤覺得非常的奇怪,宇文星空什麼時候有膽量攔截宇文芬芳的列車了?他和宇文芬芳的關係可算不上親密,兩人因為銀川道的問題還翻臉了,而且宇文芬芳的軍銜也要比他高一級,他這樣做,肯定會讓宇文芬芳感覺很不滿的。

  果然,宇文芬芳眉毛低垂,細小的眼睛微微睜開,很不舒服的看著宇文星空,冷冷的說道:「星空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殺了我,還是要挾持我威脅爺爺?」

  宇文星空滿頭大汗,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義憤填膺出離憤怒的樣子,緊握著拳頭急切的說道:「妹妹,你誤會了!你讓開,讓我殺了藍羽軍的使者!」

  宇文芬芳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宇文星空的表情,又看了看車站上的星空軍團士兵,眼神裡似乎掠過一絲不經意的殺意,慢慢的說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宇文星空十分憤怒的說道:「妹妹,我絕對不能看著他進入蒙太奇,我絕對不會讓你落入楊夙楓的魔掌的!我將藍羽軍的使者殺了,你就不用受楊夙楓的威脅了!」

  宇文芬芳的神情有點怪異,看起來有點嘲諷的樣子,似乎覺得宇文星空有點不自量力,冷冷的說道:「是嗎?星空哥哥,你真的這麼關心我?」

  宇文星空挺直了胸膛,傲然挺立,喘著大氣說道:「當然了!你是我最好的妹妹!為了你的幸福,我不怕得罪任何人!你讓開,我殺了他,楊夙楓就休想得到你了!」

  宇文芬芳卻沒有讓開,反而有點厭惡地看著他,神情冷淡的說道「星空哥哥,你急急忙忙的攔截我的火車,要殺了藍羽軍的使者,我的確很感動。不過,你恐怕不是為了我這麼簡單吧?」

  宇文星空抬頭看到了縮頭縮腦地馬坤。眼睛一亮,握緊了手中的指揮刀,大聲說道:「妹妹,你讓開啊,讓我過去……咦?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宇文芬芳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有點嘲諷有點無奈的說道:「星空哥哥,你太虛偽了,你根本就不會演戲,你不是不想我走。而是不想雷霆叔叔回來。」

  宇文星空頓時臉上掛不住了,彷彿宇文芬芳的這句話正好擊中了他內心最脆弱的位置,呼吸頓時不爭氣的加速了,急忙叫道:「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難道我對你的關心是假的嗎?你完全誤會我了!」

  宇文芬芳微微冷笑,似乎是看熱鬧的樣子。不屑的說道:「星空哥哥,我會誤會你嗎?」

  宇文星空避開她的目光。卻裝作義正詞嚴的說道:「你當然誤會我了。」

  宇文芬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讓開道路,順手還指了指馬坤的位置,不屑的說道:「好吧,他就在那裡,你去殺了他吧。」

  宇文星空立刻手握佩劍。從宇文芬芳的身邊穿了過去,但是沒有走到三米地距離,他突然又停住了腳步,好像瞬間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頭來神情古怪地看著宇文芬芳,似乎顯得相當的尷尬。旁邊的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前進還是後退。

  宇文芬芳冷冷的說道:「怎麼?你不是要殺他嗎?」

  宇文星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憤怒的說道:「妹妹,這個人應該由你來殺了他,這個人是楊夙楓那個大惡魔派來地使者,你要親手殺了他才能解你的心頭之恨!」

  宇文芬芳懶得看他。不屑的說道:「我不會殺他,你要殺就自己殺!」

  宇文星空頓時尷尬了。不過他立刻換了一個表情,貼著宇文芬的耳邊悄悄的說道:「我……我們能不能換一種方式?比如,你一怒之下殺了他……爺爺就不會怪罪了。」

  宇文芬芳厭惡的向旁邊讓開了兩步,拉開和宇文星空的距離,面無表情地說道:「星空哥哥,這個問題我不能作主,反正你想怎麼辦,你

  就怎麼辦好了,我不會過問的。」

  宇文星空滿臉堆笑的說道:「妹妹,這也是為了你自己好啊!你親手殺了他,就不用受楊夙楓那個大惡魔的氣了!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是不是?」

  宇文芬芳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星空哥哥,算了吧,你想要殺人又沒有膽量,想要繼承太子地位置又不敢豁出去,你這些年別的本事沒有長進,反而是膽量越來越小了啊!你越活越退步了!如果你真的想做這個皇位的話,你就趕緊撤兵,裝作對這件事情完全不知道,也不要發表任何的意見。說不定,這皇帝的位置還能輪到你,你要是這麼急巴巴的到處活動的話,爺爺看在眼裡,你這輩子就算毀了。你帶了四百多人,你覺得你能瞞得過爺爺的眼睛嗎?」

  宇文星空被揭穿了老底,臉上終於掛不住了,急忙掩飾著說道:「我這不是……因為太過愛護妹妹你,一時衝動才作出來的嘛!啊,既然沒事,那我就走了,當我沒有來過,當我沒有來過。」

  也不等宇文芬芳回答,宇文星空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不到三分鐘的功夫,火車站上的瑪莎國士兵就全部撤光了,宇文芬芳的警衛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他們也在長官的指揮下,重新回到了列車上。宇文芬芳看著宇文星空的背影,冷冷的說道:「小人!」

  馬坤深有同感。

  宇文芬芳默默地站立片刻,她也回去自己的車廂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馬坤一眼。

  目睹這場小小的插曲,馬坤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緊張,以為宇文星空真的要不顧一切的殺掉自己,到後來卻暗暗好笑,以宇文星空這點能耐,也想覬覦瑪莎國的皇位,真是笑話。不過從這件事情看起來,不想宇文雷霆回來的人還真的不少。只可惜,宇文星空根本威脅不到宇文雷霆的地位,用楊夙楓的話來形容宇文星空就是:志大才疏。好高騖遠,這樣地人,宇文震天是看不上的。

  相反,宇文星空的幾個哥哥都是厲害的角色,宇文江南、宇文洛陽等人都是掌握實權的,他的那些弟弟也不是無能之輩,宇文東京和宇文成都都各有專長。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宇文雷霆的小命才糟糕。宇文震天已經九十高齡,隨時都會駕崩。這繼承人的位置卻現在都還沒有定下來,難怪宇文雷霆的小命要凍過水了,誰讓他目前是最有希望獲得繼承人的人選呢?宇文傳說是沒有了繼承皇位地希望,但是並不等於他的兒子們沒有繼承皇位的希望啊!

  也許是不想再被人打攪,宇文芬芳下令加快了列車的速度,並且嚴令沿途的火車站提前清場。決不停留。事實上,除了宇文星空這樣志大才疏腦子水多的傢伙。別人也絕對不會攔截宇文芬芳地專用火車。所以,第二天早上,一路高速飛馳的火車就帶著宇文芬芳和馬坤進入了蒙太奇。

  在馬坤地資料裡,蒙太奇是一座美麗的城市,雖然遠離海岸線,但是卻有著水城的美稱。因為蒙太奇有太多的湖泊,每當這些湖泊的水霧蒸騰的時候,蒙太奇就會陷入一片朦朦朧朧地美景之中,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這就是它的名字蒙太奇的來歷。

  可惜,馬坤根本沒有機會欣賞蒙太奇的美景。就被與世隔絕了。在車站下車的時候,他幾乎是被瑪莎國軍務部地憲兵給押走的,雖然迎接他的瑪莎國外交部部長穆希德顯得很客氣,可是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整個火車站都被清空了。除了荷槍實彈的士兵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地外人。對於這樣的禮遇,馬坤可想而知隨後地待遇了。

  果然,馬坤被單獨安排居住在瑪莎國的驛站裡,驛站裡面的其他客人全部都轉走了,原來到驛站工作人員也全部換成了軍方的士兵,而且都是清一色的老兵,每個老兵看著馬坤的樣子,似乎都想用拳頭來給他放點血,那股濃濃的恨意閉著眼睛都能夠感覺到。馬坤根本沒有機會和外界的人接觸,即使吃飯的時候也有兩個彪形大漢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瞪著他。這樣的環境,與其說是居住在這個驛站裡,還不如說是被囚禁起來了。

  當天晚上,瑪莎國政務部大臣宇文傳說在羅浮宮秘密接見了馬坤,雙方正式展開了談判。談判的地點,是羅浮宮的風神殿。瑪莎國的皇宮羅浮宮,是按照宇文震天自己的設計建造的,總共分成了四個部分,分別是風神殿、雨神殿、雷神殿、火神殿。風神殿是宇文傳說日常處理政務的地方,雨神殿是宇文震天的妃子們居住的,雷神殿則是宇文震天自己居住的,火神殿裡面據說關押著最重要的犯人,不過誰也不知道裡面的犯人是誰,有多麼的重要。

  風神殿有大大小小四十多個宮殿,宇文傳說辦公的地方,就在最大的風鈴殿,他的確很大,大到馬坤開始的時候以為風鈴殿就是整個風神殿了,後來才知道不是。簡單的客套以後,馬坤淡然自若的坐了下來,然後漫不經意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群。宇文傳說、宇文瀚海、宇文星空、宇文江南、宇文洛陽、宇文憂傷、宇文東京、宇文成都這些宇文家族的主要成員都在,可是卻不見宇文震天,也不見宇文芬芳。很顯然,這件事情瑪莎國想要當作家族內部的事務來處理了。

  「馬坤,開出你的條件。」宇文傳說沉穩的說道。這個快要六十歲的老人,頭髮已經完全的花白了,蒼老的臉色雖然經過精心的修理,但是歲月的痕跡畢竟不是可以輕易掩飾的,他還是在不經意之間會顯露出老人的臃腫和疲憊,依據馬坤的推測,他應該也是時日無多了。

  其實說起來,在座的這麼多人裡面,他是最可憐的,甚至要比倒霉的宇文瀚海還要可憐,他

  是宇文震天最大的長子,本來是最有機會繼承皇位的,可是卻因為宇文震天活得太長了,他被公開的剝奪了繼承皇位的權力,想想也足夠悲哀的,不過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地是。他必須幫宇文震天處理所有的日常事務,享有皇帝的責任卻沒有皇帝的權力,在皇宮裡面辦公卻沒有皇宮的待遇,純粹就是一打雜的,確實鬱悶。

  馬坤以外交口吻娓娓而談:「我家統帥願意以宇文芬芳姑娘換取呂宋島的宇文雷霆殿下和三十萬瑪莎國將士。只要貴國將宇文芬芳交給我國,我國立刻解除對呂宋島的封鎖……」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宇文傳說已經鐵青著臉爆喝起來:「來人!將他推出去斬了!」

  門口立刻進來兩個全副武裝的宮廷侍衛,凶神惡煞的拖了馬坤就走,馬坤也不反抗,乖乖地被拉走了。

  宇文傳說背後憤憤地說道:「我們瑪莎國是受人威脅的嗎?告訴楊夙楓!他休想達到他的目的!」

  馬坤被人拉著出去砍頭。卻一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反而嘴角邊帶著淡淡的冷笑,他心裡清楚明白地很,這不過是演戲罷了,在自己要被拖出門口的時候,百分百會被拉回來地。殺死藍羽軍的使者會有什麼後果。看看火龍半島發佈爾王國那些皇室成員的下場就知道了,別的皇室投降了。一般都會被貶為庶民,生命和個人財產都沒有危險,可是法布爾王國的皇室卻被楊夙楓殺得一乾二淨,徹底的斬草除根,一個不剩。為什麼?因為他們當初就是殺了藍羽軍地使者,所以楊夙楓要「教育教育」他們。

  瑪莎國的確很強大。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如果他們不想被楊夙楓「教育教育」的話,他馬坤的小命硬的很。就算他們不害怕被楊夙楓「教育教育」,他們也不敢拿呂宋島上面地宇文雷霆和三十萬瑪莎國軍隊開玩笑。瑪莎國的高層都很清楚,楊夙楓是不開玩笑的。

  果然,快到門口的時候。馬坤就不出意料的聽到宇文瀚海地聲音急切的說道:「大哥,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我們不能違背這個規矩……」

  似乎是宇文江南地聲音也說道:「父親,我們還沒有完全弄明白藍羽軍的條款呢……」

  宇文傳說陰沉的聲音冷冷的喝道:「將他拉回來。」

  兩個宮廷侍衛立刻將馬坤拉了回來。狠狠的頓在地上。馬坤本來是坐在座位上的,可是他們故意沒有將他放回去座位上。很顯然,這種專門的侮辱行為,肯定是事前交待過的,否則,這兩個小小的侍衛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子虐待藍羽軍的使者?給他們六層樓作膽子都不敢啊!

  宇文傳說冷冷的看著馬坤,馬坤也冷冷的坐在地毯上閉目養神,沉默不語。如此十多分鐘過去,馬坤也沒有起來坐到椅子上的意思,那幾個宇文家族的後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了。馬坤是什麼人,他們都明白得很,不過就是一個職業騙子罷了,這樣的人,他們一天殺個十萬八千個,屁大的事情都沒有,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職業騙子背後站著的那個傢伙,的確……忽然有人覺得,剛才商量這個動作的時候,自己想的太簡單了,這個騙子可不好對付啊!

  幾個人相視無語,宇文瀚海賠笑著說道:「馬大人……」

  馬坤不說話,恍若入定了。

  宇文瀚海乾巴巴的咳嗽了幾聲,繼續賠笑著說道:「馬大人……」

  馬坤還是不說話,好像睡著了。

  宇文瀚海看看宇文傳說,有點尷尬的神色,這件事情,藍羽軍可以不急,楊夙楓也不可以不急,可是瑪莎國卻不能不急,要是馬坤這職業騙子來個死豬不怕熱水燙,那就麻煩了。宇文瀚海只好轉頭看了看宇文星空,讓他出面當惡人。

  宇文星空站起來,走到馬坤的身邊,不屑的冷冷的說道:「馬坤,你她媽的啞巴了?你就裝死吧!別以為你是藍羽軍的使者就了不起,靠,老子照樣打得你她媽的都不認得……」

  馬坤突然睜開眼睛,字正腔圓的冷冷的說道:「如果是這樣,那你的夙願就實現了,你叔叔宇文雷霆就沒有辦法回來和你爭奪皇帝的繼承權了,你就少了一個對手……」

  此言一出,全場震動,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宇文星空的身上,尤其是原本就坐在他旁邊的宇文憂傷,宇文憂傷的眼神變得好像刀子一樣的鋒利,似乎要將宇文星空的偽裝完全的撕裂開來。他是宇文雷霆的兒子,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宇文傳說和宇文瀚海的眼神裡也包含著質問的意思,只是沒有辦法說出來,宇文震天還沒死,宇文星空就表露了這樣的意思,連一個外來的使者都知道了,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宇文星空內心一震,立刻感覺到不妙,不過臉上卻展現出大義凜然的神情,信誓旦旦的說道:「這是藍羽軍在含血噴人,試圖挑撥離間!馬坤,他是一個職業騙子,你們怎麼能夠相信他的話?你們想想,你們想想,雷霆叔叔小時候,對我是那麼的好,每次來我們家,最先擁抱的就是我,還每次都給我糖吃,我怎麼會……」

  宇文傳說揮揮手,讓宇文星空不要繼續胡說八道,盯著馬坤陰沉的說道:「馬坤,這次我們容許你入境,是讓你轉達楊夙楓的指示,不是讓你胡說八道的。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東拉西扯的!」

  馬坤義正詞嚴的說道:「我作為藍羽帝國的外交使者,在你們這裡受到了侮辱,我有權力要求你們道歉,否則,我拒絕說話!我要立刻返回尼洛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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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仙人掌的刺(4)



  返回尼洛神京?玩笑開大了!

  宇文傳說和宇文瀚海面面相覷,兩人都有點後悔了,楊夙楓的這個提議,乃是解救被困在呂宋島上的三十萬瑪莎國軍隊的唯一希望,他們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放棄的,要是馬坤拍拍屁股回去尼洛神京,招致楊夙楓怒火還不說,還徹底毀滅了宇文雷霆和三十萬瑪莎國軍隊。這樣的結果,他們是無法向宇文震天交待的,也無法向瑪莎國國民交待。

  無奈之下,宇文瀚海只好出來莊好人,賠笑著說道:「馬大人,這是我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向你道歉,請你原諒,請你原諒……」

  馬坤嚴肅的說道:「你應該以瑪莎國的名義向藍羽帝國道歉。」

  宇文瀚海只好看了看宇文傳說,要以瑪莎國的名義道歉,只有宇文傳說有這個資格,可是宇文傳說心裡還在猶豫。宇文江南插口說道:「馬坤大人,你也是帶著楊夙楓的使命來的,我們鬧僵了似乎沒有必要,你回去也沒有什麼光彩……」

  馬坤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宇文江南等人都氣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若是換了別人,早就被他們亂拳打死了,可是今天他們只能狠狠的將怒火壓到心底。他們當然知道馬坤為什麼如此囂張,他之所以這樣有恃無恐。還不是因為呂宋島這個誘餌實在太大,大到瑪莎國上下絕對沒有人能夠拒絕得了他的誘惑,當然,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除外。

  他們過去也許還曾經幻想著可以用偷渡的辦法將呂宋島上的三十萬軍隊撤退出來,可是藍羽軍海軍突然襲擊了涅羅西京,導致依蘭國全國發生了劇烈的震動,依蘭國上下也顯得非常的緊張,他們不但撤退了依蘭國的海軍,沒收了所有瑪莎國在依蘭國造船廠建造的船隻,而且還單方面的終止了造船木材的輸出。甚至還有停止輸送其他資源地意思,讓瑪莎國海軍徹底的陷入了絕望。

  無奈之下,宇文傳說只好站起來緩緩的說道:「馬坤大人,我代表瑪莎國向藍羽帝國致以最誠懇地歉意,我們立刻修正你所遇到的不公平待遇,我保證。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受到有歧視的待遇……」

  他絮絮叨叨的說道。宇文瀚海過來,將馬坤親自扶了起來,請他就坐。馬坤得到了面子,也就不為難他們了,反正這趟任務,不需要他發揮絲毫個人的能力。就能夠讓瑪莎國上下頭痛不已。想從楊夙楓那裡得到好處,實在太難了。

  宇文傳說正色說道:「剛才馬大人,你家統帥有和我們瑪莎國聯姻地意思?」

  馬坤冷冷的笑了笑,糾正他的錯誤:「我剛才說過了,我家統帥願意迎娶宇文芬芳姑娘為妻,聘禮就是呂宋島上的三十萬貴國將士。但是。這不是聯姻,我家統帥不會認你們這些親家的。」

  宇文星空迫不及待的說道:「那有什麼區別?楊夙楓還不是要跟我們和親?」

  馬坤冷冷的說道:「宇文星空大人,我想你理解錯了。對不起,這不是和親。」

  宇文星空狠狠的說道:「他要娶宇文芬芳,那不是和親是什麼?」

  馬坤冷冷的說道:「對不起。我家統帥只是要娶宇文芬芳姑娘,但是和你們在座地各位不想發生任何的關係。尤其是親戚關係,所以,不是和親。宇文芬芳姑娘嫁給我家統帥以後,雙方的敵對關係依然是持續的,瑪莎國依然是藍羽帝國的敵人,這項最基本的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

  宇文成都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罵:「我靠你媽地!你們藍羽軍也欺人太甚了!你們這不是搶人嗎?」

  馬坤漫不經意的說道:「宇文成都公子如果要這樣認為,也無不可!」

  這一下,連宇文東京都無法忍耐了,惡狠狠的吼叫起來:「馬坤!你她媽的再囂張!我將你的腦袋擰下來!你們藍羽軍居然敢到我們瑪莎國來搶人!你們……**!」

  馬坤只是冷笑,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宇文傳說地臉色也很不好看,朝其他人狠狠的掃了一眼,暴怒的說道:「都閉嘴!」

  宇文瀚海憤怒地說道:「馬坤,這就是你要轉述的所有的話嗎?」

  馬坤點點頭說道:「我還有一句話,不過是單獨轉告宇文芬芳姑娘。要轉達給你們的,都轉達了。」

  宇文傳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那好,你回去歇息吧。我們會盡快通知你結果的。」

  馬坤點點頭,轉身離開,自然有人將他帶回驛站,繼續過著囚禁一般的生活。這次談判的內容,是絕頂的機密,無論是對於瑪莎國,又或者對於剛才剛成立的藍羽帝國,如果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公佈出來,都會引發民眾的大騷亂。明娜斯特萊的兵變傳聞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瑪莎國高層已經非常的頭疼了,要是這件事再從官方這裡傳出去,瑪莎國十有八九要發生暴亂。

  還沒有離開大殿,馬坤就聽到宇文星空尖銳的聲音叫道:「大伯,我們絕對不能受這股鳥氣!藍羽軍想要搶人就搶人,看中了芬芳妹妹就硬搶!這是多麼屈辱的事情,我們怎麼能夠答應這樣的談判呢?以後我們

  還怎麼抬的起頭來?楊夙楓今天可以威逼我們交出芬芳妹妹,明天就可以威逼我們交出自己的老婆女兒!他是那麼地荒淫無恥。他是那麼的臭名昭著,我們絕對不可以將芬芳妹妹交給他!要不然,我們瑪莎國以後就不用抬頭做人了!」

  宇文傳說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宇文憂傷已經氣憤地站起來,指著宇文星空的鼻子尖銳的說道:「宇文星空,你她媽的安什麼心?不答應楊夙楓,我父親就要死在呂宋島!還有三十萬將士也要死在呂宋島!宇文芬芳需要你這麼關心嗎?你是宇文芬芳的什麼人?你***在這裡就充好人了?在我們這麼多人裡面,最願意看到宇文芬芳死的那個人,肯定是你!如果不是因為宇文芬芳,你早就成為瑪莎國最年輕的元帥了!現在你居然跳出來說你關心宇文芬芳。笑話!」

  宇文星空惡狠狠的盯著宇文憂傷,一巴掌就將他的手指打開,陰沉的說道:「我只是就事論事!當然,雷霆叔叔的處境我也非常的同情!要是有方法解救他,我也會不遺餘力!可是,你們想想。楊夙楓這也欺人太甚了吧,強行要娶宇文芬芳妹妹。但又不是和親!這和敲詐勒索有什麼區別?他不但掠奪了我們的金銀財寶,現在連人也要掠奪了!要是這樣咱們也忍受得了的話,以後楊夙楓還會問我們要些什麼東西?」

  宇文憂傷憤怒地說道:「宇文芬芳只是一個人,呂宋島上面有三十萬人!你沒聽清楚嗎?三十萬人!用她一個人來換取三十萬人的性命,你說值得不值得?她又不是我們宇文家族地血脈……」

  宇文傳說突然間暴然冷喝:「你說什麼?混蛋!」

  宇文憂傷臉色突然間變得有點蒼白,似乎觸犯到了什麼嚴重的忌諱。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是的,他提到了最不該提到的忌諱,那就是有關宇文芬芳的身世問題,這可是宇文震天嚴禁他們談論的內容,無論誰談到。都將會受到嚴厲地懲處。可是,事情到了這個關頭,宇文憂傷也豁出去了,要是父親宇文雷霆不能夠成功的回來,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在很短的時間裡被人奪走。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所以,即使面對宇文傳說的冷喝。宇文憂傷依然倔強地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就算爺爺在這裡,他也沒有的選擇!呂宋島上面的是他的親生兒子,還有三十萬帝國將士,而宇文芬芳……你們和我都一樣的清楚,她只是賜姓宇文芬芳而已……」

  宇文傳說惱怒地說道:「你給我閉嘴!你還敢說!」

  宇文憂傷只好很不服氣的住口了。

  宇文星空憤憤地說道:「就算芬芳妹妹不是我們的血脈,可是她現在也是我們宇文家族的一分子。要是將宇文芬芳妹妹交出去,就等於是我們瑪莎國徹底認輸了……」

  宇文憂傷不敢反駁宇文傳說,但是對宇文星空卻是不怕的,立刻反唇相譏:「難道你逼死了我的父親,你的叔叔,我們瑪莎國就會有希望了?宇文星空,你狼子野心,連藍羽軍的使者都看的出來……」

  他越說越氣憤,按捺不住地就要上去和宇文星空扭打,宇文星空也不示弱,他內心的秘密被人暴露了出來,心裡也非常的不爽,甚至覺得有點恐懼,這時候也想通過打架來掩飾自己的不安。不過兩人最後還是沒有打成,因為他們倆被宇文東京和宇文成都分別拉住了,他們這兩個弟弟都是一流的武林高手,兩人根本動不了。

  宇文傳說又急又怒,臉色幾乎漲紅的跟豬肝一樣,他感覺到自己的這些後輩,甚至包括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內,都在毫不留情的挑戰自己的威嚴。自從宇文震天公開表示不會將皇位傳給宇文傳說以後,宇文傳說在家族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甚至連他的兒子們都覺得無能了。面對後輩們的無恥的吵鬧,宇文傳說真想眼睛一閉,就什麼都不管了,可是偏偏不行,他還必須就此事作出全面的衡量,然後去向宇文震天報告。足足沉默了五分鐘,宇文傳說才冷冷的說道:「都給我站在那裡,誰也別動。」

  宇文東京和宇文成都鬆開了兩人,宇文星空和宇文憂傷還是鬥雞眼的互相對峙。雙方都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這是不折不扣地仇恨。為了那個還處於縹緲狀態地虛幻權力,他們已經提前進入了最慘烈的競爭狀態。宇文傳說和宇文瀚海雖然是長輩,但是對兩人都沒有好感,其實也管制不了,乾脆視若無睹。

  宇文傳說看了看最上首的宇文江南,緩緩的說道:「江南,你說說你的看法。」

  宇文江南是宇文傳說的大兒子,也是在座唯一一個可能對宇文傳說能夠做到言聽計從的後輩,他已經三十七歲。長期承擔瑪莎國的內政工作,看起來相當的蒼老。他微微吸了一口氣,傷感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抉擇。一方面是我們的三十萬將士,一方面是我們自己的姐妹。從我的角度來說,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解決病蟲害需要時間。重新佈置經濟格局需要時間,整合資源也需要時間。和若蘭國的進一步貿易談判也需要時間……」

  宇文星空不耐煩地說道:「那你到底是贊成哪個?」

  宇文江南足足思索了兩分鐘,才無奈的說道:「只有犧牲芬芳妹子了。

  宇文星空鼻孔裡狠狠的哼了一聲,似乎相當的不屑,但是也無可奈何。

  時間,瑪莎國最需要地就是時間,可是。時間能夠從哪裡爭取呢?只有從藍羽軍的手裡了。想要從藍羽軍的手裡爭取時間,那麼犧牲宇文芬芳去和楊夙楓討好關係,就在所難免了。

  宇文傳說的目光轉向宇文洛陽,深沉的說道:「洛陽,你呢?」

  宇文洛陽純粹是花花公子,雖然才華橫溢。口若懸河,可是卻從來不承擔實質性的家族工作,每天就是到處走走看看,沾花惹草之餘,還順便捉弄一下地方官僚。因此宇文震天最後給了他一個觀風使地職稱,就是看到什麼就匯報什麼。他有權力直接向宇文震天秘密打小報告。這項工作開始沒有什麼,後來其餘的兄弟們就發覺他的危險實在很大,誰也不知道他會向宇文震天報告什麼,於是最後都自覺不自覺的和他疏遠了,連作為父親的宇文傳說都不太喜歡被宇文洛陽知道太多的秘密。

  宇文洛陽無所謂地聳聳肩,冷淡的說道:「我覺得,如果芬芳妹妹願意的話,可以考慮答應。之前的戰事已經證明,芬芳也不是藍羽軍的對手。既然如此,用一條人命來換三十萬條人命,我們做地過。而且,雷霆叔叔的身份也要比芬芳妹妹要尊貴,大概芬芳妹妹自己也不會拒絕地。再說了,她到了藍羽軍那裡,還不是同樣的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過的比我們還好呢……」

  宇文星空忍不住說道:「你***真無恥!」

  宇文洛陽斜眼看了看宇文星空,漫不經意的說道:「要是換了別人,我還以為你愛上芬芳妹子了,但是你……不知道前兩年是誰恨不得將芬芳剁碎了餵狗的,在爺爺面前說了芬芳妹子多少的壞話?宇文星空,你***給我滾!不要以為你手裡掌握著二十萬軍權就可以囂張!那軍權是誰給你的?還不是我們給你的?要是我們都勸說爺爺收回你的軍權,你***就連一個叫花子都不如!你在銀川道做出什麼業績了?喪師失地不說,還隱瞞了損失,然後自己到鄉村裡強行拉壯丁補充兵力……」

  宇文星空頓時臉色蒼白無力,跟著是一片的死灰,他沒有想到,自己做的這麼秘密的事情,居然被宇文洛陽這個花花公子看到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報告給宇文震天,否則就肯定遭殃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宇文星空立刻閉嘴,並且秘密的衡量著什麼時候找機會派遣殺手幹掉宇文洛陽。

  宇文傳說面無表情的看著宇文東京:「東京,你呢?宇文東京爽脆的說道:「答應。」

  宇文傳說說道:「為什麼?」

  宇文東京冷冷的說道:「我們沒有得選擇。一個人和三十萬人之間,我們只有選三十萬人,否則,一旦這件事暴露出去,下面的民眾會要了我們的命的。我們已經被藍羽軍壓得喘不過氣來,喪師失地,威信掃地。現在水稻地病蟲害又發作的如此厲害,老百姓的情緒已經被撩動了起來,只要有一點點地火星,立刻就會引發熊熊烈火,後果不堪設想……」

  宇文瀚海詫異的說道:「真的這麼糟糕麼?」

  宇文東京苦笑著說道:「二叔,可能比你想像的還要糟糕。我統計了一下,在今年下半年,各地成立的什麼拜天地會、拜上帝教、神仙會、白蓮教、紅燈教、國民黨、三K黨、人民黨、天山神社之類的團體或者宗教,就有五六百個,教徒少得有幾百人。多的有上萬人,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是非常危險的因素。沒有吃地,就算是泥人也要造反,這些宗教大部分就是準備要造反的,連一些富戶也加入了……」

  宇文瀚海驚訝的說道:「那趕緊派遣軍隊鎮壓啊!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防微杜漸。防患於未然,萬萬不能猶豫啊!」

  宇文東京繼續苦笑著說道:「怎麼鎮壓啊?到處都是這樣的災民,我總不能將他們全部抓起來殺掉啊!監獄也關押不了那麼多人!暫時他們還處於四處流浪到處找飯吃的階段,還沒有對抗軍隊的行為。可是,要是明年這個糧食問題還不解決地話,那就很難說了。人沒吃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靠近蒙太奇地幾個郡因為有大量軍隊駐紮。所以災民們還算安分,可是邊遠地區,尤其是和若蘭國的地界,真的非常的危險……這些情報,奧古斯都大人都是知道的,他已經向爺爺作了詳細的報告。相信爺爺會做出適當地處理吧。」

  宇文瀚海緊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他其實想責問內政部的人為什麼如此無能,居然連一個小小的水稻災害都解決不了,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一旦他挑起這個話題的話,最後所有人的矛頭都會指向他。如果不是因為瑪莎國海軍的無能。宇文雷霆和麾下地三十萬將士,會被困在呂宋島上面嗎?而楊夙楓肯定也沒有威逼瑪莎國交出宇文芬芳的機會。

  宇文傳說低頭不知道看什麼材料,緩緩的說道:「成都,你覺得呢?」

  宇文成都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晦澀的說道:「我捨不得芬芳妹妹……不過,我答應。」

  宇文傳說頭也不抬,隨口問道:「原因?」

  宇文成都晦澀的說道:「沒有得選擇。」

  在座地這麼多人,如果論私人感情,宇文成都無疑是和宇文芬芳感情最好的,只可惜,感情雖然好,卻代替不了利益,在這個選擇面前,他也只能放棄宇文芬芳了。忽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一些什麼,可是卻覺得非常地模糊,沒有抓住要領,也許,楊夙楓要瑪莎國做出這個艱難的抉擇,注重的並不是選擇的結果,而是做出選擇的過程?

  宇文傳說還是沒有抬頭,直接問下一個:「憂傷?你呢?」

  宇文憂傷言詞激動的說道:「我答應,我想芬芳妹妹也會答應的,她從來就具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我們宇文家養育了她這麼久,她也應該……我不單單是為了我的父親,還有那三十萬將士,他們都是帝國的精銳,他們也都是有家有業,有老有少的,他們在呂宋島抵抗了藍羽軍兩年多的進攻,還有無數的騷擾,在那樣深陷絕境的日子裡,他們繼續堅持戰鬥,他們都是帝國的英雄,他們都是帝國未來的希望……」

  宇文傳說打斷了宇文憂傷激動的腔調,淡淡的說道:「星空,你還是反對?」

  宇文星空冷笑著說道:「我當然反對!我們這麼多大男人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最後卻要犧牲一個小女孩來。我覺得很羞恥!瑪莎國什麼時候墮落到這樣的地步了?為了自己的父親,就不惜犧牲別人的性命……」

  宇文憂傷再次跳了起來,指著宇文星空說道:「宇文星空,你才羞恥!你為了皇位,居然拋棄了三十萬將士!你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就算通過陰謀手段當上了皇帝,也沒有人會服你的!」

  宇文星空惱羞成怒的吼叫起來:「宇文憂傷,你他媽地父親也是軍人。軍人為國捐軀,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瑪莎國犧牲的軍人,又不是只有你父親的三十萬!他們應該為國死戰,為國捐軀,他們應該和呂宋島共存亡……」

  宇文憂傷惡狠狠的叫道:「怎麼不見你為國捐軀?怎麼不見你在銀川道為國死戰?怎麼不見你和銀川道共存亡?你打了敗仗,還文過飾非,私自拉壯丁,你,宇文星空,你是我們家族幾千年來最大的敗類!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如果死了,也永世不得超生,就算你超生了,男的代代乞丐,女的世世為娼……」

  宇文傳說再也無法忍耐,猛地一拍桌子。惡狠狠的吼叫起來:「都給我閉嘴!」

  宇文星空和宇文憂傷一愣,但是都沒有將宇文傳說放在眼裡。還要繼續爭吵。

  宇文傳說眼睛通紅,怒不可遏,厲聲叫道:「衛兵進來!將他們兩個關押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釋放他們!」

  立刻湧進來十幾個宮廷衛兵,將宇文星空和宇文憂傷拉了就走。這一下,兩位凶悍的罵仗人物就慘了。這些宮廷衛兵都是宇文震天直屬的,除了宇文震天以外,幾乎誰也不買賬,宇文星空和宇文憂傷還要掙扎,結果立刻被狠狠的揍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的。嘴角邊連鮮血都打出來了,但是周圍都沒有人給他們求情,於是他們就活生生的被拉走了。

  宇文傳說餘怒未消,還在那裡急促的喘氣,好一會兒以後。才好像虛脫一樣地坐下來,擺擺手。虛弱無力的說道:「瀚海留下,其餘地人都走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讓任何外人知道。」

  宇文江南等人都默默地離開了。

  一會兒以後,宇文傳說和宇文瀚海心事重重的來到後殿,準備向宇文震天報告有關的商議結果,其實,這個結果沒有什麼好報告的,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然而,當他們從後門離開地時候,他們忽然發現,在後門外的庭院裡,在大槐樹地下,在昏暗的燈光裡,有一個白色的苗條人影默默地站在那裡,煢煢孑立,隻影形單。

  宇文芬芳!

  大槐樹的落葉輕輕的在微風中飄蕩,全身素白地宇文芬芳默默地站在那裡,潔白無瑕的臉龐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不已,她纖細的身軀微微的彎曲著,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她似乎在用什麼尖銳地東西扎入自己的指甲縫,通過以痛治痛地方式來減輕自己內心的痛苦,滴滴晶瑩的鮮血從她的指縫裡見滴落在枯黃的樹葉上,在昏黃的燈光中綻放出最絢麗的圖案。

  「芬芳……」宇文傳說遲疑的叫道,神情十分的複雜。他不知道,剛才在大殿裡的爭論,宇文芬芳有沒有聽到,本來,宇文芬芳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宇文震天那裡的,可是她卻俏生生的站在了大槐樹的底下,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芬芳,你做什麼?」宇文瀚海走了過來,驚訝的看著宇文芬芳用仙人掌的刺深深的刺入自己的指甲縫,而她自己,疼得似乎渾身都要痙攣了,卻始終沒有放手。她的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晶瑩的冷汗,渾身也在微微的顫抖,由此可想而知她承受的痛苦,但是她還在苦苦的支撐著。

  「大伯,我沒事。我可能是心絞痛犯了,覺得有點不舒服,一會兒就好了……」宇文芬芳吃力的說道,潔白無瑕的臉龐忽然間變得蠟黃無比,呼吸都變得異常的困難,單薄的身體在夜風中搖搖欲墜。然而,就在宇文瀚海以為她要昏倒的時候,她卻奇跡般的緩緩的恢復

  了正常,臉色也逐漸的平緩下來,除了指甲縫裡緩緩滲出的血滴,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芬芳,我們……」宇文傳說忽然覺得自己居然也有無法說出口的時候,他不知道如何將宇文家族的決議向宇文芬芳轉達,即使他的內心,這時候也覺得,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怪你們,真的,我不怪你們。」宇文芬芳誠懇地說道,因為痛苦,她的聲音還有點顫抖。

  這時候,就連臉皮最厚地宇文瀚海都覺得。身為宇文家族的人,真不光彩,難怪宇文星空要反對的如此激烈。就理論上來說,用一個人換三十萬人,這是根本不用考慮的,可是當親眼看到那個被犧牲的弱質女子,宇文瀚海還是很後悔自己的決定。

  「你去見了爺爺了嗎?」宇文傳說只好錯開話題。

  「見了。」宇文芬芳輕輕的說道,用力的捏著自己還在滲血的指甲縫,她又疼得好像要痙攣了。

  「爺爺怎麼說?」宇文傳說關切的說道,但是他關心地。是宇文震天,而不是宇文芬芳。

  「爺爺讓我自己決定。」宇文芬芳輕輕的說道,這時候,宇文傳說和宇文瀚海才看清,原來她是用一根仙人掌的刺刺入了自己的指甲縫裡,那枚帶血的刺。拔出來以後,就被宇文芬芳小心翼翼的收藏在自己地懷裡。地面上的落葉,似乎也有好幾片都沾染了鮮血。

  宇文傳說似乎如釋重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宇文芬芳,我們會給你準備最好地嫁妝的……」

  宇文芬芳點點頭,忽然間微笑起來。似乎像即將出嫁的新娘子,帶著別人無法模擬的興奮,輕輕的說到:「謝謝,馬坤說一句話要單獨說給我聽,我想去找她。」

  宇文傳說巴不得她趕緊離開,以免自己有沉重的心理壓力。急忙笑著說道:「好,馬坤就在驛站。」

  宇文芬芳歡快地擺擺手,轉身走了,她的背影顯得如此的瘦弱,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是如此的孤單,但是又如此的堅強。昏黃地燈光和潔白地長裙交織在一起,似乎散發出淡淡的金黃色,那是朝陽升起時候的顏色。

  宇文傳說和宇文瀚海對望一眼,急匆匆的走了,他們誰也沒有看到,在宇文芬芳走過的地方,有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灑落在地上,微微地反射著冰冷的燈光,久久不肯消散。

  宇文芬芳連夜來到驛站地時候,馬坤正在庭院裡等候她的到來。

  看到宇文芬芳孤獨的走進來,馬坤微微一躬身,微微笑著說道:「小姐,我在等你。」

  宇文芬芳蹙眉輕輕的抬了抬,沒有說話。

  馬坤也微微點點頭,不再說話,做出了請的手勢,請宇文芬芳到房內說話。

  他知道宇文芬芳肯定要來的,無論宇文家族怎麼商量,宇文芬芳都肯定會被犧牲的。楊夙楓提供給宇文震天的這個選擇,是沒有得選擇的,當這個選擇被提出的時候,宇文芬芳就注定了是藍羽帝國和瑪莎國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就算她個人的能力再大,也無法改變被交換的命運。

  不過,楊夙楓的目的當然不僅僅是宇文芬芳一個女人,他還要得到更多。如果有機會救回呂宋島的三十萬士兵,而宇文震天卻不採取行動的話,國內民眾對他的感受可想而知,暴亂是不可避免的,瑪莎國很快就會從內部分裂。可是,想要救回這三十萬的士兵,他就必須犧牲宇文芬芳,這同樣會在瑪莎國內部埋下深深的禍亂的種子,瑪莎國軍隊的分裂也是遲早的事情。

  馬坤越想越可怕,不敢再想了。

  驛站內的士兵都被宇文芬芳揮揮手就支開了。

  馬坤恭敬的說道:「我有一句話,要和宇文芬芳姑娘單獨講。」

  宇文芬芳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在這裡講吧。」

  馬坤肅穆的說道:「我家統帥讓我轉告你,你的孩子將會是瑪莎國的未來之主。」

  宇文芬芳渾身微微一震,臉色殷紅而蒼白,眼神顯得很迷茫,她忽然捂著自己的胸口,身體又開始痙攣起來,幾乎嚇壞了馬坤。她吃力的掏出那枚帶血的仙人掌的刺,又插入了自己的指甲縫,在劇烈的痛苦中,她的臉色慢慢的變得緩和了一點,可是額頭上的冷汗卻一滴一滴的滾了下來。

  看著宇文芬芳痛苦的模樣,就連馬坤的醜陋的心靈也不禁在輕輕的顫抖,楊夙楓專心算計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到底是應該還是不應該。在馬坤看來,宇文芬芳其實也是挺可憐的一個小姑娘,瑪莎國只不過都是在利用她,當他發覺她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時候,她立刻就被毫不留情的拋棄了。

  正在感歎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宇文芬芳有點急促的叫聲:「馬坤!我要離開瑪莎國!」

  馬坤條件反射的恭敬回答:「遵命!請小姐安排我們先到莫洛卡,那裡有海軍艦隊迎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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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西北望,射天狼(1)



  天元1731年11月11日,宮都王國境內,臘門關前線。

  咚咚咚……

  啪啪啪……

  嗒嗒嗒……

  各式各樣的槍炮聲綿綿不斷,轟隆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炮彈在崇山峻嶺中猛烈的爆炸,回音久久地在山谷間迴盪,被炸斷的樹木成片成片的倒下,山坡上到處都是斷裂的樹木枝葉,被炸裂炸飛的石頭順著山坡亂七八糟的滾下來,有些磨盤大的石頭越滾越快,一路上撞斷了無數的樹木,碎石紛飛,塵土飛揚,氣勢十分的驚人,尤其是它們轟隆一聲的消失在山腳下的時候,那種悶雷般的聲音,幾乎可以將每個藍羽軍戰士的內心都震的猛烈的跳動一下,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場景。

  進攻的藍羽軍陸軍第101步兵師屬下第116團的官兵,防守的是依蘭國陸軍第66步兵師的官兵,戰鬥的地點在宮都王國境內最東面■■.<■■■臘門關,這個地方是從東部進入宮都王國的必經之路。戰鬥已經持續了兩天,藍羽軍在炮火的掩護下,發動了十幾次的進攻,都沒有能夠成功的撕開依蘭國軍隊的防線,不過,藍羽軍始終沒有洩氣,雙方在這片崎嶇陡峭的山地上繼續鬥智鬥勇,務必要將對方打垮為止。

  「參謀長。我的部隊是很多,可是那都是番號,老兵全部都被調走了,現在在土地裡面摸爬滾打的全部都是新兵啊!這不是打仗,這是新兵訓練營!楓領不是說了嗎,不要急,慢慢來!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叫依蘭人好看的。」氣呼呼的放下電話,唐瑋陸軍中校滿臉的氣惱,嚇得旁邊的小通訊兵急忙將電話抱走。免得一會兒團長將火氣發洩在自己身上。

  其實,唐瑋的火氣倒不大,只是覺得有點不被人理解,所以有點氣惱,但是冷風一吹,氣惱也就消失了。心情也恢復了正常。來電話詢問的是陸軍101步兵師的參謀長,因為師長克麗蘇娜已經到尼洛神京準備做新娘子了。所以101步兵師的工作暫時由參謀長負責主持,這位老爺子是個大好人,可惜對前線地情況的確不太瞭解,有些話自然讓唐瑋覺得不太痛快。

  不過,即使有點不痛快,唐瑋也不會埋怨自己的上級。那位老爺子也不過是關心他罷了,他應該感激,而不是埋怨。要是老參謀長對這裡的事情不聞不理的,那唐瑋倒真地要感覺自己屬於被拋棄的一類了。其實認真說起來,唐瑋覺得上級已經夠照顧自己地了,當別的團長們都在後方地新兵訓練營鬱悶得要死的時候。自己起碼還可以有仗打,雖然這個仗有點特別,但是畢竟能夠聞到實實在在的硝煙味。

  都這樣了,自己還能強求什麼呢?唐瑋默默地感慨。

  唐瑋能夠指揮的部隊的確很多,可是那都是番號。事實上,他手下真正打仗的就只有李昊霖、樂廣州、孫威三個陸軍上尉。他們的職務都是連長,中間連營長都沒有。營長們都在忙啥呢?都在後方整編和訓練部隊呢。藍羽軍擴軍備戰,一下子軍隊人數翻了一番,不認真的訓練怎麼行?至於士兵,都是從各個部隊流水般的安排過來的,最長的也就呆一個星期的時間,真地是見見血就走了。

  「才打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上面著急啥呢?不是說要鍛煉新兵麼?我總不能將新兵們往死裡推啊!到時候就不是鍛煉而是讓他們送死了,你說我們這政策執行的有問題麼?」唐瑋鬱悶的說道,拿過李昊霖遞過來的香煙,用力地吸了兩口,然後蹲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不遠處硝煙瀰漫地戰場,那裡,藍羽軍士兵正在艱難的向上攻擊,速度非常的緩慢,不時地還出現傷亡。

  臘門關的地形,有點像尖尖的火山口,依蘭國軍隊居高臨下,控制著周圍所有要害的地方,唯一的道路就從山腰通過,所以山頂是必須拿下來的。可是依蘭國軍隊在這裡已經駐守了一年多的時間,雖然說沒有十分齊備的防禦工事,可是堅固的壕溝總是有的,能夠有效的抵擋藍羽軍的迫擊炮。震天步槍居高臨下射擊的時候,威力也很大,子彈能夠將泥土都打得飛起來,難怪依蘭國有人吹噓能夠堅守一百年。當然,這是毫無根據的吹噓。

  在唐瑋看來,臘門關這個地方,雖然說的上非常的險要,但是想要堅守一百年是不可能的,一年都不行,只要等到後面的道路鋪好了,藍羽軍陸軍的看家之寶122米榴彈炮能夠拖上來,只要一輪準確的炮擊,就能夠將半個山頭完全削平。不過,在沒有大口徑火炮的情況下,藍羽軍想要在短時間內,例如十天或者半個月內攻克臘門關,也不太可能。這地方太狹窄,就算再雄厚的兵力也無法施展,藍羽軍每次進攻,最多只能投入兩百人左右,多了就是靶子了。

  「我看老樂一會兒也要撤下來了,這樣子進攻傷亡太大。」李昊霖自己也點燃了一支煙,站在唐瑋的身邊,舉著望遠鏡看著不遠處那些正在山地裡拚命的蜷縮的藍羽軍戰士們,他們正在慌裡慌張的到處尋找可以躲避子彈的地方,一眼看過去,幾乎都是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有些人被打倒了,鮮血直流,卻被嚇得忘記了自我急救的知識,白白的讓鮮血直流。有些人被嚇得連槍支都不要了,死死的趴在地上,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還有些明顯地尿褲子了。迷彩服的下半身都是濕漉漉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嚇得大便都流了出來。幸好沒有藍羽軍的記者在這裡,否則,這些照片一旦刊登出去,藍羽軍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可是沒辦法,誰叫這些傢伙都是剛剛入伍還不到四個月的新兵呢,他們只是掌握了一些最基本的戰術要領,對戰場的殘酷嚴重認識不足,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體會。楊夙楓要趕鴨子上架,要讓他們提前品嚐戰場的殘酷和血腥。促使他們盡快成長,於是這些可憐的南瓜蛋子就紛紛被送到了這個鬼地方來。當然,誰也不會懷疑楊夙楓地策略有問題,連唐瑋自己都覺得,讓這些新兵們在依蘭國軍隊的步槍子彈下呆上一天,要比在後面訓練三個月還管用。新兵們在這裡呆上一個月。回去以後,素質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這樣一來,作為前線指揮官的他,就得小心翼翼的走鋼絲了。一方面要繼續向前進攻,保持對依蘭國軍隊的壓力,另外一方面又要顧及新兵們的安全,不能付出太多的傷亡。雖然說打仗肯定是要死人地,可是讓沒有絲毫經驗的新兵們白白的死在戰場上,自然也不是楊夙楓的初衷。訓練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死人。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陸軍上尉樂廣州就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地部隊撤了下來。那些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們。個個都被泥土和雜草雜物之類的弄的髒兮兮的,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有些負傷的人還在痛苦地呻吟,那些不幸的丟掉了槍支的士兵,正在接受士官們的責罵和教育。連槍都丟了。還算得上是士兵嗎?可是沒辦法,有部分的新兵就是這樣。人地膽量總不是天生的,必須一步一步地磨練出來。在這種無關痛癢地戰場上出洋相,總好過在關鍵的節骨眼時候尿褲子。

  「老樂,過來,抽根煙歇一歇。感覺如何?」李昊霖笑嘻嘻的說道,招呼樂廣州坐了下來。結果樂廣州坐下來以後,幾乎將唐瑋給擁擠的要往旁邊讓了,這個傢伙塊頭太大,在噸位上,在力量上,唐瑋都萬萬不是他的對手,說什麼樂廣州也是名副其實的宮都劍士。

  「我得寫份報告,以後還有這種情況,應該允許軍官踢士兵的屁股,不像樣,出發的時候每個人都排著胸膛說自己絕對不怕不怕,結果敵人的槍一響,有一大半的南瓜蛋子就尿褲子了,士官們怎麼叫他們都不肯動了,就知道抱著腦袋鑽在土堆後面,真***給咱們藍羽軍丟人!我看見了,真想給他們一腳,將他們踹到前面去打死算了,一群廢物!哎,我說,咱們招這些廢物來幹嘛,還不如直接從魯尼利亞多招點狂戰士,沒說的,那才是天生的戰士……」樂廣州抽著自己卷的大煙卷,氣呼呼的說道。

  「老樂!你可千萬別!你***不要在這個時候再惹麻煩!老子還想安安分分的過年呢!你要是那麼一踹,我就慘了,縱容部下虐待士兵,到哪裡都是一條大罪,恐怕連楓領都救不了我。我說,你就乖乖的,讓士官們耐心的帶,其實也不是那麼差,我看也有些很冷靜很勇敢的嘛!那個誰,不是才上戰場,就撂倒了九個敵人嗎?我在望遠鏡裡面看著,這小子有前途。別人麼,嚇一嚇也就過去了,咱們要有自豪感,說什麼咱們也是在培育藍羽軍的下一代。再說了,魯尼利亞也不是無底洞,那裡的人口也是有限的,魯尼狂戰士別的部隊都搶著要,海軍陸戰隊那些人都是土匪,我們陸軍是搶不過……」唐瑋一本正經的說道。

  樂廣州狐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昊霖,滿臉的疑惑,在他的印象裡,唐瑋什麼時候這麼的有水平了?這可不太像。可是唐瑋卻顯得十分嚴肅的樣子,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正在狐疑的時候,李昊霖笑著說道:「團長,你別嚇唬別人老樂老實人。老樂,你別聽團長胡扯,你想踹儘管踹,就是不要把人給踹重傷了,我都不知道踹了多少回了,團長自己也親自踹過不少人,還罵娘呢!沒事,有些新兵剛見血。手軟腳軟,過不了那道坎,你狠狠的踹他兩腳,逼一逼他,他就過去了,個個都龍精虎猛地,厲害得很……團長,是不是這樣?」

  唐瑋隨手丟掉煙頭,站了起來,滿臉嚴肅的說道:「踹人是不對的……但是這鬼地方。又是一群南瓜蛋子……唉,總之不要讓軍法處的人給看見就行了。嗯?怎麼不見老孫的動靜?」

  李昊霖也有點奇怪的說道:「老樂,你看見孫威了嗎?你們撤下來以後,是不是老孫上去了?」

  樂廣州點點頭說道:「是啊!不過老孫好像和部下幾個諸葛亮在琢磨著什麼,估計一會兒可能會有新花樣。老孫的腦子好使,說不定一會兒就把臘門關給拿下來了。」

  唐瑋無奈的歎息著說道:「這個鬼地方。什麼新花樣都是假的。」

  李昊霖點點頭,酸澀的說道:「是啊。宮都王國真是個鬼地方。」

  樂廣州雖然是宮都王國出身,可是他是典型地老實人,不太會辯論,這時候也點點頭,贊同的說道:「對於你們這些外來人來講,宮都王國的確是個鬼地方……」

  是的。宮都王國的確是個鬼地方。

  在依蘭大陸的那麼多國家和地區裡面,宮都王國是非常特殊地一個國家,它本身沒有什麼資源,也沒有什麼實力,它甚至算不上一個完整的國家,因為它從來都是依靠別人而生存。從最開始地時候依靠明河帝國,到後來依靠唐川帝國,到現在依靠依蘭國,它從來就沒有過獨立自主的時候,然而。這並不妨礙它在依蘭大陸擁有特殊的歷史地位:它是依蘭大陸最大的僱傭兵輸出國。

  宮都劍士甲天下。

  宮都劍士不過萬,過萬萬萬不可戰。

  這些。都是依蘭大陸的各國軍事將領讚揚宮都戰士驍勇善戰的話語。第一句話是當年橫掃天下地依蘭王蕭沉說的,還有確實的文字記載,他賴以成名的十字軍劍士團,最核心的戰士就是宮都劍士;第二句話是明河帝國最後一代名將明亮說的,原來明河帝國軍隊就有很多宮都劍士,他們驍勇善戰,成為了明河帝國末年地最後一根支柱,可是卻因為明河帝國對宮都王國的錯誤政策,最後導致宮都王國徹底的倒向了明河帝國的敵人,這些宮都劍士也紛紛離開了明河帝國軍隊,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明河帝國的滅亡。

  在歷史資料地記載裡,宮都王國境內,習武成風,絕大多數的小孩子,從剛剛會走路地時候開始,就已經接觸到鋒利冰冷的刀刃,各種各樣的武器伴隨著他們童年的成長,直到他們成為出色的戰士。例如藍羽軍陸軍的元老之一的射顏,就是從兩歲的時候開始鍛煉武藝的,以後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鋒利的劍刃。就戰術技能而言,射顏還算不上最優秀的,根據他自己的說法,在一千個宮都戰士裡面,他大概排在第四百名的位置,由此可想而知其他宮都劍士的厲害。

  從天元1560年左右開始,宮都王國就開始從屬於搪川帝國,成為唐川帝國的附屬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

  唐川帝國軍隊多了很多的宮都劍士,就如同之前的故事一樣,他們也成為了唐川帝國最精銳的軍隊,在歷次和瑪莎國的戰鬥中都立下了汗馬功勞。唐川帝國當然希望牢牢地將宮都王國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所以每任的宮都國王,都是經過唐川帝國的仔細挑選才能夠出任的,而他的王后,也清一色都是唐川帝國的公主,每年唐川帝國還要給宮都王國大量的財政補貼,以幫助他們訓練更多的宮都劍士,為唐川帝國軍隊出力。

  當然,根據後來解密的資料顯示,唐川帝國之所以極力的想要控制宮都王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利用它的天然地理位置來阻擋來自西方的威脅。在唐川帝國和瑪莎國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大戰以後,西方的依蘭國緩慢的崛起,並且開始露出了擴張的獠牙。為了防止未來可能在西方遭受到的侵犯,唐川帝國也的確需要這麼一個屏障。後來的事實證明,唐川帝國的擔心是正確地。崛起以後的依蘭國,的確選擇了唐川帝國作為他們擴張的首選目標。

  宮都王國也很樂意維持這種現狀,宮都劍士和唐川帝國具有很深厚的感情,他們也樂意為唐川帝國效力。然而,好景不長,天元1728年底,依蘭國軍隊攻佔了亞森迴廊,並且從側面完成了對宮都王國的半包圍,依蘭國開始派出使者和軍隊,對宮都王國實行了胡蘿蔔加大棒的政策。無奈之下,宮都王國只好捨棄了唐川帝國,投入了依蘭國的懷抱。但是,從內心上來講,宮都王國還是更願意投向自己東方的鄰居。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楊夙楓下令藍羽軍陸軍前線部隊開始試探性地宮都王國。根據情報部門提供的資料分析。宮都王國的上層人物願意投向藍羽軍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只是他們受到了依蘭國的嚴密監視。所以才不敢表現出來罷了。其實依蘭國人也很清楚宮都王國地動向,所以他們派遣了整整一個步兵師超過兩萬五千人的兵力,全部配備了先進地震天步槍,駐紮在宮都王國境內,一方面防止藍羽軍越過宮都王國騷擾亞森迴廊,另外一方面就是嚴密監視宮都王國上層人物的動靜。

  在宮都王國的首都劍宮城。依蘭國軍隊安排了最嚴密的防禦,並且牢牢地控制了宮都王國的所有上層人物,在震天步槍的面前,宮都劍士地長劍早就是過時的武器了。有部分來歷不明的宮都劍士曾經和依蘭國軍隊產生了一定的衝突,結果被依蘭國軍隊全部消滅了,此後。宮都王國就顯得非常的平靜了。

  說到前面的對手,唐瑋還是給予了充分地重視的,也絕對不敢掉以輕心。駐紮在宮都王國境內的依蘭國軍隊,番號為依蘭國陸軍第66步兵師,其指揮官是阿輝煵陸軍少將。阿輝煵本人沒有什麼傑出的表現。但是依蘭國陸軍第66步兵師的確是一支名副其實地勁旅。當初,就是這個步兵師一馬當先。率先突入了亞森迴廊,然後一路過關斬將,越過劍川道,最後甚至攻克了玉門關,是依蘭國陸軍攻勢最凌厲的部隊之一。

  正是因為他們的出色戰績,最後依蘭國才選擇了它作為進駐宮都王國的部隊,絕大多數的依蘭大陸軍事家都認為,想要讓彪悍的宮都劍士折服,唯一的辦法就是表現出比宮都劍士更加強大的實力,否則,其他的任何手段都是假的。宮都劍士只相信武力,只有更強大的武力,才是他們追求的目標。

  不過,最難對付的還不是阿輝煵和他的部隊,藍羽軍覺得最頭疼的還是依蘭國駐宮都王國的特使雲朵聖羅。雲朵聖羅為什麼會讓唐瑋他們如此的重視?因為這個鳥人乃是蕭楠的老師。蕭楠的名氣就不用說了,那都是在戰場上歷練出來的,可是他的軍事理論,卻大多數都來自他的老師雲朵聖羅。大概是依蘭國人覺得宮都王國地理位置重要,現在又孤懸在外,所以才專門派遣雲朵聖羅這樣的厲害人物進駐,其目的當然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利用宮都王國的險要地形,盡可能的拖住藍羽軍的步伐,讓藍羽軍無法從側後方威脅亞森迴廊。

  偏偏楊夙楓也盯上了宮都王國。

  楊夙楓需要的,當然不是宮都王國的特產宮都劍士,他需要的是這塊地方,他需要從亞森迴廊的側後方威脅依蘭國軍隊。目前藍羽軍在伊麗納地區和依蘭國軍隊處於相持不下的狀態,蕭伯納指揮的依蘭國軍隊和何志遠指揮的藍羽軍,經過兩三次激烈的碰撞以後,就慢慢的分開了,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裡,想要在伊麗納地區進行大規模的戰事已經不太可能。但是,宮都王國不同。

  固然,宮都王國的氣候同樣的寒冷,氣溫甚至會下降到了零度以下,但是,想必伊麗納平原地區的大部隊作戰而言,宮都王國方向的戰鬥規模要小很多。宮都王國境內的戰鬥主要都是山地戰,由於地形上的特殊原因,想要進行千人以上的大規模戰鬥,是不太可能的,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依蘭國軍隊的兵力優勢,使得藍羽軍的活力優勢和單兵作戰優勢可以得到充分地發揮。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當依蘭國軍隊和藍羽軍的數量都差不多的時候,依蘭國軍隊是絕對扛不住藍羽軍的進攻的,他們的震天步槍火力根本就不是藍羽軍的機槍衝鋒鎗還有迫擊炮的聯合火力的對手。因此,從十月底開始,按照楊夙楓地意思,藍羽軍總參謀部制定了宮都王國作戰計劃,唐瑋就開始率領小規模的部隊試圖打通尼洛神京通往宮都王國首府劍宮城的道路。

  在開始幾天的時間裡,依蘭國軍隊的確不堪一擊,正如楊夙楓的推斷那樣,同樣數量地依蘭國軍隊遭遇同樣數量的藍羽軍。他們只有全軍覆沒地份,在連續十多次的遭遇戰裡面,依蘭國軍隊都被打得丟盔棄甲,一敗塗地。可是,依蘭國軍隊還有一項別的優勢是藍羽軍沒有的,那就是地形上的優勢。當依蘭國軍隊主動撤退到臘門關的時候。惡仗就來了,藍羽軍連續攻打了兩天。付出了幾十人地犧牲,沒有任何的效果。

  楊夙楓告誡前線部隊,不需要著急,就當作是冬季大練兵好了。可是他不著急,前線的指揮官們卻不知不覺地會著急起來,畢竟。天天打,天天撤,是很不好受的事情,就算唐瑋和他

  手下的軍官們受得了,那些士官們也受不了。誰願意一天打幾次混驗值啊?這又不是遊戲。

  咚咚咚……

  迫擊炮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炮彈落在山頂上地依蘭國軍隊裡面。爆發出陣陣的黑煙,沙石飛舞,塵土飛揚,看起來似乎十分的壯觀,可是實際上。這樣的炮擊究竟能夠取得多大的效果,只有鬼才知道。反正唐瑋覺得不太樂觀。李昊霖和樂廣州對這樣地炮擊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在他們看來,這些炮擊唯一地用處就是減少那些即將進入戰場的藍羽軍新兵們的恐懼心理。對於不清楚底細的新兵們來說,看到自己的炮火完全的覆蓋了敵人的陣地,多半都會覺得敵人已經被消滅的差不多了,可是事實上,他們的猜想往往落空了。

  幸好,藍羽軍在年底的軍事行動很少,各方面的彈藥消耗量也不多,所以唐瑋和他的新兵蛋子都有足夠的炮彈消耗,不用計算成本,反正空軍的飛艇每天都會往這裡運送大量的彈藥。其實認真說起來,那些負責炮擊依蘭國陣地的藍羽軍炮兵,也基本都是新兵,只有士官們是有經驗的老兵。整個臘門關前線,形成了奇怪的現象,依蘭國軍隊的士兵都是老兵,依蘭國的指揮官恨不得將所有有經驗的老兵都集中在這裡,而藍羽軍的士兵卻全部都是新兵,藍羽軍的高層指揮官恨不得將所有的新兵全部都送到這裡來見見血,以便那促使他們盡快的成熟。

  在炮擊中,陸軍上尉孫威帶著他的兩百多人的新兵蛋子發起了進攻。唐瑋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越看越覺得鬱悶,果然是清一色的新兵蛋子,果然是純粹的見見血衝鋒,連偽裝都不好,還拖著巨大的樹枝,對依蘭國軍隊的威脅不大,不過卻吸引了依蘭國軍隊的大部分注意力。那些新兵們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不過別的兄弟部隊進攻的時候,他們也都在後面看著,看了兩天,多多少少也積累了一些經驗,在戰鬥隊形展開和個人姿勢方面都有了巨大的進步,那些依蘭國軍隊的狙擊手想要輕易的射殺藍羽軍的士兵,也不太可能了。

  相反的,藍羽軍的狙擊手反而非常的活躍。在這種山地間的戰鬥,最鍛煉的就是狙擊手的技術和膽量,因為有很多土坡和小樹苗的掩護,所以藍羽軍的狙擊手可以掩護的很好,有些技能比較出色的狙擊手,甚至能夠在原地呆上一天的時間也不被敵人發現,他們的技術和心理素質也很快在子彈紛飛的戰場上鍛煉出來,一天下來,往往能夠擊斃十名左右的依蘭國士兵。戰鬥結束以後,許多士官們都成為了兼職的狙擊手,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收穫了。

  相比起來,依蘭國的狙擊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隱蔽的地方經常遭受到了藍羽軍的胡亂炮擊,的確是胡亂炮擊,因為有些藍羽軍炮兵的新兵技術掌握地不好。炮彈的落點偏差很大,經常落在一些想像不到的地方。往往後面炮兵在挨批評的同時,前線的藍羽軍步兵卻覺得十分痛快,因為常常有些出其不意的炮彈會無意中毀滅了依蘭國的狙擊手,這種毫無先兆的炮擊的確給依蘭國軍隊的狙擊手造成了巨大地心理壓力,也影響了他們水平的發揮。

  不過,就算依蘭國的狙擊手水平無法發揮,可是他們畢竟佔據著居高臨下的地形優勢,還是能夠和藍羽軍的狙擊手們互相對射的,在戰鬥第一天地時候。也的確取得不俗地效果,很多懵懵懂懂的藍羽軍新兵都受到了他們的殺傷,得到了血的教訓。可是到了第二天,藍羽軍的士兵們就學乖了,在進入兩百米距離的時候,都顯得非常地謹慎。絕對不給敵人狙擊自己的機會。因為震天步槍本身的性能原因,又沒有瞄準鏡。所以,兩百米已經是依蘭國軍隊的狙擊手肉眼狙擊的極限距離,超過了這個距離,就是藍羽軍狙擊手的天下了。

  「不是說老孫要搞搞新意思嗎?怎麼沒有看到動靜?」唐瑋舉著望遠鏡,疑惑地說道。

  樂廣州和李昊霖也舉著望遠鏡,看著孫威他的士兵們都被依蘭國軍隊的火力壓得死死的趴在那裡。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到後來,三個人就覺得有點苗頭了,原來,孫威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很多看起來怪怪的樹枝,他們將樹枝拖到了前線陣地那裡,然後緩慢的集中到一起。湊成了十幾個大火堆,似乎等候了一會兒,然後炸藥分散地灑在樹枝上,隨後就點燃了樹枝。那些樹枝都是生的,燃燒以後發出了暗青色地煙霧。在風力的吹蕩下,緩緩的向山上的依蘭國軍隊飄去。

  「老孫要熏死依蘭國的士兵?」李昊霖忍不住好奇的說道。但是轉頭一想,似乎又覺得不太可能,直覺裡覺得孫威有點幼稚,這些軍校畢業生,就是喜歡異想天開,不切實際。要是依蘭國軍隊能夠用濃煙熏走的話,那就不是依蘭國軍隊了。

  唐瑋也不知道孫威在搞什麼鬼,只好靜靜的看著,看著那些暗青色的濃煙慢慢的籠罩了依蘭國軍隊的陣地。臘門關這個地方非常的險要,依蘭國軍隊駐守的地方其實並不大,當十幾條濃煙都這樣緩緩的飄上去的話,果然就將他們完全的籠罩了,不過依蘭國的槍聲卻似乎真地逐漸的稀疏了。

  忽然間,樂廣州一拍大腿,興奮的狠狠的說道:「老大!成功了!快組織人馬,我們衝上去!」

  唐瑋放下放遠鏡,疑惑地說道:「怎麼回事?說清楚一點。」

  樂廣州興奮的說道:「老孫他們點燃的這些樹枝,肯定是奎蘇相思樹,這種樹燃燒的時候,會釋放有毒的濃煙,動物吸入多了,會失去意識,昏迷倒地,以前也有一些獵人用它來對付冬天冬眠的野熊,以野熊那麼凶悍的身軀,熏上半個小時也差不多了,不過後來野熊越打越少了,也就很少人知道奎蘇相思樹的毒煙了……依蘭國軍隊如果不撤走的話,肯定要被熏得昏迷過去……」

  原來如此!

  唐瑋立刻抽出駁殼槍,對這司號員大聲吼叫道:「吹衝鋒號!所有人都用濕毛巾捂著鼻子!都給我上!」

  司號員愣了愣,急忙吹響了衝鋒號。

  李昊霖和樂廣州立刻集結自己的部隊,向臘門關發起了快速的衝鋒,一時間,整個臘門關地動山搖,山嶺上到處都是端著米奇爾步槍前進的

  藍羽軍是士兵,一邊前進還一邊用濕毛巾捂著鼻子。因為參戰的大多數都是新兵,所以都顯得特別的興奮,結果跑著跑著就丟掉了濕毛巾,當然,他們也不太懂得隱蔽,要是這時候依蘭國軍隊開槍密集射擊的話,藍羽軍肯定要遭殃了。

  可是,依蘭國軍隊反擊的槍聲非常的稀疏,只有偶爾一兩聲震天步槍的槍響,結果被藍羽軍士兵們的吶喊聲給掩蓋下去了。很多藍羽軍的士兵們並不知道依蘭國軍隊發生了什麼問題,但是他們知道,必須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衝上臘門關。當他們奮力地衝到山頂上以後。他們卻驚訝的發現,所有的依蘭國士兵,都軟綿綿的躺在壕溝裡,似乎不會動了。

  而這時候,那些半路上拋棄了濕毛巾的藍羽軍士兵,也開始感覺到不妥,似乎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渾身軟綿綿的彷彿隨時都要跌倒,眼睛也似乎被某些東西刺疼得彷彿很難睜開。不用說,自然數奎蘇相思樹的毒煙將他們也熏倒了。

  「孫威!孫威!趕緊滅火!」李昊霖著急的吼叫起來。

  這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小的麻煩,那就是生火容易滅火難,那些奎蘇相思樹燃燒地正激烈呢,旁邊的藍羽軍戰士們想要用松樹枝來撲滅燃燒的火堆,可是毒煙非常的猛烈,他們也靠近不了。一時間根本控制不了火勢,都要還是拚命的往山頂飄。把個李昊霖著急的。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一把從山頂上躍下來,幾乎將屁股都劃破了。他衝下來以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往火堆裡面扔了一顆手雷,轟隆一聲過後。火堆沒有了,濃煙也就漸漸地消失了。其餘的戰士們有樣學樣,總算快速地將十幾個火堆給熄滅了。

  可是縱然如此,還是有不少的藍羽軍戰士中招了,唐瑋只好下令將他們趕緊從山上撤下來,自己走不了的。就抬下來。幸好半個小時以後,都要逐漸的消散,情況才稍稍的好了一點。

  「孫威,你們這道主意咋想出來的?誰想出來地?我要給他一枚軍功章。」唐瑋自己也吸入了不少的毒煙,覺得有點不舒服。但是他還是覺得非常的亢奮的。依蘭國軍隊吹噓什麼堅守一百年的天險要塞,結果兩天不到就被藍羽軍的一群新兵蛋子給攻下來了。只能用一個詞形容唐瑋目前地感受,那就是:心花怒放。

  功臣很快被拉到唐瑋的面前。這是一個很靦腆的戰士,不高,敦敦實實的,有點害羞,唐瑋認出來了,這個小不點昨天的時候還在他的望遠鏡裡面出現過,屬於那種趴下去以後就一動不動的傢伙,無論士官們如何地威逼利誘,他都不肯從土堆以後探出腦袋來。一問之下,唐瑋得知,原來這個有點膽怯的功臣名字叫做狂翔,當然,他現在肯定不膽怯了。

  狂翔來自金川道,從小喜歡搞點科學實驗,具有相當豐富的學識,只是沒有機會表露自己的才華,後來他的家人不幸被瑪莎國軍隊殺害,於是他一怒之下就參加了藍羽軍,想要為家人報仇雪恨,誰料到第一天上戰場,卻丟臉了,退下去以後覺得自己很羞恥,想要想辦法挽回自己的勇氣,於是到旁邊的山上去痛定思痛,有點激勵自己的意思,結果剛好看到了奎蘇相思樹,他的學識告訴他,燃燒起來的奎蘇相思樹,絕對是要命的,於是,一個功臣就這樣誕生了。

  「好樣的!「唐瑋也不得不佩服,親自給了他一枚勳章。說起來似乎很簡單,靈光一閃就搞定了,可是沒有他,藍羽軍還不知道要在臘門關外折磨多少天。也許是老天可憐藍羽軍在這種寒冷天氣還要繼續堅持戰鬥,所以才送來了這麼一個天才。

  請大家記住這個名字:狂翔,因為不久以後,狂翔就從藍羽軍的野戰部隊中消失了,他接到了來自楊夙楓的直接命令,離開了野戰部隊,去了一個永遠保密的實驗室,在以後的日子裡,這個實驗室製造的產品還要製造無數的殺人慘案,但是狂翔這個人,卻徹底的在公眾視野裡消失了。

  「媽的!這玩意兒好陰險!不過也真是忒厲害了!」唐瑋驚歎的拍著孫威的肩頭說道。原本藍羽軍總參謀部和最高統帥部都以為臘門關起碼要打上十天半個月的,說不定還要空軍實行空降配合才能佔領,沒想到兩天時間還不到,就被一群新兵蛋子給佔領了。這樣的速度,恐怕楊夙楓都是意料不到的。

  確實,楊夙楓接到報告的時候,也滿臉的驚訝,還以為唐瑋胡說八道,後來再三核實,才知道是真的,的確感慨不已,沒想到一群新兵也這麼厲害,真地是不能從門縫裡看人啊!此後藍羽軍宣佈的佈告,宣稱在天元1731年11月11日下午四點整,藍羽軍創照了一個奇跡,幾乎純粹由新兵組成的藍羽軍宮都王國前線部隊,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攻克號稱宮都王國第一道天險的臘門關。這個佈告震驚了整個依蘭國,也震動了整個依蘭大陸。

  不過,當時除了楊夙楓以外,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條更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這有毒的濃煙。在這之後,藍羽軍的某個秘密部門開始接到了特殊的任務,那就是研究能夠爆發出傷害人體的濃煙的特殊炸彈。因為某些原因,楊夙楓沒有將這些炸彈稱作毒氣彈,而是取了一個很普通的似是而非的名字「煙幕彈」。當然,狂翔這樣的人才是萬萬不能浪費的。

  山風吹蕩,毒煙逐漸的消散,那些中毒昏迷的依蘭國士兵,也開始逐漸的清醒過來。他們很不服氣,他們很不理解,他們很不明白為什麼就這樣做了藍羽軍的俘虜,他們同樣很無奈,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改變命運的能力。

  臘門關雖然攻克了,可是唐瑋他們在短暫的興奮以後,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因為他們發覺前方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他們實在高興不起來。臘門關的確是破了,可是要進入宮都王國的首都劍宮城,還要突破天堂口、狼牙縫這兩個天險,而這兩個天險,由於特殊的地形,都不是用毒煙能夠攻破的。

  藍羽軍還有什麼新辦法呢?依蘭國軍隊這時候又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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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西北望,射天狼(2)



  宮都王國,劍宮城。

  宮都王國是一個習武成風的國家,劍是這個國家賴以生存的基礎,這裡的孩子,從小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仗劍天下,行俠仗義,成為最好的劍士,劍之王者。在古老的傳說中,宮都王國的國王,就是最出色的劍士,他們稱之為劍王。當然,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罷了,最出色的劍士,也就是劍王,和國王的寶座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這並不妨礙宮都王國的國王將自己的居所稱作劍王宮。

  劍宮城的規模當然不能和依蘭大陸的其他國家的首府相提並論,事實上,劍王宮可以說的上簡陋。大量出售僱傭兵的宮都王國當然不缺錢,可是卻缺乏足夠高檔的建築材料,也缺乏足夠出色的工程師和熟練的建築工人。後面兩個都可以用金錢來聘請,可是最高檔的建築材料想要運輸到劍宮城的位置,需要耗費的成本實在太大了,大到每屆的宮都王國國王,也都不捨得花這筆錢,最後,劍宮城還是將就著就地取材,建造起來了。

  因為周圍地形的影響,它也不可能擴建的很大,不過,這對於宮都王國的居民來說,劍宮城的規模已經足夠,宮都王國的領土全部都是崎嶇不平的山地,沒有半點的平原,甚至連大一點的盆地都沒有,所以居民都非常的分散,往往是這座山幾十口人,那座山幾十口人,很少有超過五百人的村落。常住劍宮城的人口還不到三十萬人,這還是劍宮城建造以後的統計數字,在劍宮城建立以前,這個數據可能還不到二十萬人。

  當然,劍宮城也是有它的獨特之處的,給人的第一印象十分的深刻,它是一座懸掛在半山腰上面的城市,周圍都是數不清的懸崖溝壑。這些都是劍宮城地天然屏障,有些懸崖的相對高度超過了三百米,一眼看不到底。只有老鷹才能飛躍。如果說到天然地勢險要的程度,即使號稱依蘭大陸第一堅城地明娜斯特萊也比不上劍宮城,不過,劍宮城的城牆要比明娜斯特萊薄弱多了,只有幾面脆弱的磚牆充充樣子。

  當臘門關失陷的消息傳到劍宮城的時候,已經是11月12的早上。雖然沒有無線電通訊,但是這等至關重要的事情。劍宮城得到信息地速度還是很快的,有專門地信鴿來回傳遞重要的信息。本來劍宮城得到消息的速度還可以更快一些的。只可惜駐守臘門關的依蘭國軍隊全軍覆沒,連信鴿都被毒煙給熏倒了,消息根本傳遞不出去,藍羽軍當然更不會做這樣的蠢事,還是到了後半夜,巡邏地依蘭國軍隊發現臘門關已經換了主人。才急忙將小心傳遞到了劍宮城。

  早晨的陽光灑落在劍宮城的每一個建築上,折射出高低不平的光芒。這是一座奇異的城市,全部的建築都是依山而建地,所以顯得很不規則,高低起伏,錯落有致。街道也彎彎曲曲的,高低不平。道路都是天然岩石開挖出來的,有些房屋也是直接從從岩石裡面挖掘出來的,顯得十分的粗糙,但是十分地結實。很多房屋的采光並不好。因為宮都劍士過於注重武力,忽視了其他方面地發展。所以要在建築上開個窗戶都是很高難度的事情,大部分的建築都只有一兩個粗糙的窗口,看起來好像監獄一樣。

  劍王宮,宮都王國國王的王宮,情況要好一點,起碼在窗戶的分佈上還算是正常的,但是宮都劍士還是改不了天生的毛病,一切事情都是從戰爭的角度來考慮的,劍王宮也不例外。幾乎都是用條石堆砌起來的劍王宮,堅固自然是很堅固了,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美感,在很多外來人的眼裡,劍王宮的樣子有點像大型的監獄,劍王宮的宮廷侍衛裝束,看起來也是獄卒的模樣。

  一個宮都王國官員迎著朝霞,小跑著進入了這座外表好像監獄的王宮。他已經是劍王宮的熟客了,劍王宮的守衛當然不會為難他,但是駐守在劍王宮的依蘭國軍隊,卻沒有給他任何的面子,一個依蘭國軍隊的軍官仔細的檢查了他的全身,確信他沒有攜帶危險的武器,才放他進去,並且在記錄本上做好了詳細的登記:兵部尚書武安國,某年某日來訪,什麼時候進入,什麼時候離開……

  宮都王國的國王唐鐵戰正在自己的後院裡練武,沉重的鐵劍在他手中揮舞的虎虎生風,庭院裡的落葉被他掃蕩的紛紛飛舞起來,交織成一個個圓形的落葉圈。他已經察覺到兵部尚書武安國的到來,但是並沒有停止手中的鐵劍,反而揮舞的更加的用力了,最後一片片的落葉都被他用碩大的鐵劍削成了碎片,均勻的散落在他身體的周圍。大冬天的,氣候相當的寒冷,可是唐鐵戰卻渾身都是大汗淋漓,額頭上甚至有白霧冒出。

  這是每一個宮都劍士的傳統,宮都王國的國王也不例外,國王一般都是出色的宮都劍士,當然,不是最出色的劍士。唐鐵戰今年四十四歲,正好是一生之中精力最旺盛,志向最遠大的時候,只可惜,宮都王國的先天條件,決定了它只能依附強國而生存,而他這位國王,也永遠都要比別的皇帝低上一頭,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唐鐵戰並不是他的

  名字,而是唐川帝國賜予的姓名,但是他必須以這個名字自豪。

  幾分鐘以後,唐鐵戰緩緩的收起了長劍,將長劍插在泥土裡,接過宮女遞上來的毛巾,揮揮手讓宮女們都讓開,然後用力的擦著身上的汗水,緩緩的說道:「安國,似乎有大事情發生了?」

  宮都王國是一個怪異的國家,它的政治架構幾乎都是完全照搬唐川帝國的,甚至比唐川帝國更加的正規,六部制就是如此,小小的宮都王國,也設置有齊全的六部。沒辦法,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附屬國的日子其實不好過,經常有些別有用心的人為了個人的利益。在宗主國皇帝地面前挑撥離間,為了盡量的減少麻煩,一切制度照搬宗主國的是最安全。也是最省事地。其實,宮都王國的兵部尚書,完全是一個虛職,是沒有實權的,因為宮都王國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軍隊,它的所有有關國防的事情,都是由宗主國來完成的。以前這個任務是交給唐川帝國軍隊,現在則是交給依蘭國軍隊。

  武安國上前兩步。壓低聲音,沉靜地說道:「昨天下午,藍羽軍攻克了臘門關。」

  唐鐵戰雄偉的身軀情不自禁地一愣,眼神裡也閃過攝人的光芒,卻沒有下意識的反問。作為國王,他深切的知道武安國的性格。不是百分百確實的情報是不會報告上來地。既然他說藍羽軍昨天攻克了臘門關,那就是藍羽軍已經攻克臘門關,再也沒有別的可能。

  武安國補充說道:「相信雲朵聖羅也是現在才收到消息。」

  唐鐵戰面無表情,緩緩的退開了兩步,再次舞劍,鐵劍在他手中上下翻飛。那些剛才被他蹂躪過的落葉,也再次被捲了起來,在半空中來回的紛飛,最終碎裂的更加地徹底,隨著寒風完全的消失在唐鐵戰的劍下。和大地徹底的融為一體。

  武安國也退開了,他知道唐鐵戰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對於宮都王國來說。他暫時還判斷不出這究竟是一個好消息還是一個壞消息。或許,這一切都要看依蘭國軍隊的反應,畢竟,藍羽軍狠狠打擊地就是依蘭國的軍隊,打擊地乃是依蘭國戰神蕭楠的師傅的聲譽。臘門關可以堅守一百年這個口號就是雲朵聖羅公開的叫出來,現在藍羽軍兩天就踹破了他的一百年承諾,誰知道這個老頭子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兩天,僅僅兩天,藍羽軍就攻克了臘門關,這無論對於宮都王國還是對於駐紮在宮都王國區域的依蘭國軍隊來說,絕對是一個令人震驚甚至絕望的消息。相信誰也不會忘記,僅僅在幾個月之前,雲朵聖羅還公開還信誓旦旦的聲明,依蘭國軍隊可以堅守臘門關一百年,那時候,依蘭國的報紙可是將這位戰神的師傅吹捧到了天上,歌功頌德的文章絡繹不絕。

  當時,在宮都王國內部,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相信依蘭國軍隊真的能夠抗衡藍羽軍,更加不會相信雲朵聖羅的豪言壯語,但是,宮都王國的上層人物相信,依蘭國軍隊抵抗藍羽軍一兩年的時間還是可以的。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藍羽軍在兩天的時間裡,就踹破了依蘭國軍隊的第一道大門。雖然剩下來還有兩道大門,可是不論結果怎麼樣,依蘭國軍隊的士氣已經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這個打擊,恐怕就連依蘭國軍隊的老師雲朵聖羅,都未必能夠承受的起。現在這個時候,唐鐵戰最擔心的反而不是藍羽軍擊潰依蘭國軍隊的問題,而是依蘭國軍隊會不會在臨死前對宮都王國下毒手的問題。自己得不到就要毀滅,這幾乎是高層統治者的座右銘,萬一依蘭國軍隊對宮都王國來這麼一手,宮都王國就要遭殃了。

  半個小時以後,唐鐵戰才緩緩的停止了舞劍,隨手將沉重的鐵劍深深地插到了土地裡。下意識的仰望著天空,唐鐵戰神情肅穆的想了好久,最後才感慨地說道:「兩天,兩天就攻克了臘門關……楊夙楓,能人啊!不服不行!」

  武安國看了看四周,確信沒有其他人在,才謹慎的說道:「我從側面還打聽到,藍羽軍的主力根本還沒有出動,攻克臘門關的,都是一些新入伍的士兵,絕大多數人才接受過三四個月的訓練……」

  唐鐵戰緩緩的點點頭,默默地出神片刻,最後卻有點答非所問的說道:「這不是問題,依蘭國人不會承認的,最起碼雲朵聖羅就不會承認。什麼藍羽軍的新兵,那都是藍羽軍最兇猛的突擊隊!」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內心的震動還是很強烈的,他已經開始嚮往藍羽軍表現出來的武力。依蘭國軍隊的強悍他是知道的,能夠打敗依蘭國軍隊的,當然是更加強悍地軍隊。當初,劍宮城內部的宮都劍士暴亂,就是他和武安國精心策劃的,幾乎集中了所有最精銳地宮都劍士。並且進行了精心的策劃和安排,只可惜,在依蘭國軍隊的打擊下。宮都劍士還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最後全軍覆沒。

  暴亂的慘痛失敗令身為宮都劍士首領的唐鐵戰也不得不相信,宮都劍士的武力已經嚴重地落後。最出色的宮都劍士,都抵擋不住一顆子彈地射擊,宮都劍士必須謀取別的出路,才能繼續維持自己的地位。藍羽軍給了宮都王國一個希望,他希望能夠帶領殘餘的宮都劍士走向新的輝煌。

  「你說。楊夙楓要我們做什麼?」唐鐵戰心有所思,隨口問道。

  「我估計。他要我們什麼也不要做。」武安國冷靜地說到。

  唐鐵戰點點頭,表示贊同武安國的說法。

  「什麼都不要做」包括兩個方面地意思:宮都王國不要和依蘭國軍隊翻臉,以免自己受傷;同時,宮都王國也不要和藍羽軍翻臉,協助依蘭國人對付藍羽軍。楊夙楓給了宮都王國最好的立場,那就是保持中立。絕對的中立,不干涉任何一方的鬥爭,不給依蘭國人尋釁的借口。畢竟,宮都王國目前還是依蘭國的附屬國,在沒有確切把握地情況下,依蘭國如果悍然動手的話。道義這一邊就完全的戰到了宮都王國這邊,那時候藍羽軍介入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了。

  也許,這看起來是非常荒唐的,戰火都燃燒到自己地領土上了,還要保持中立。什麼道義,什麼借口。全部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沒有哪個統治者會真正地放在眼裡,可是,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能夠取得道義上的支持,又或者有一個美妙的借口,有時候還是有點幫助的。宮都王國想要完全的投靠藍羽軍,也需要一個美妙的借口。

  最最令人奇怪的是,宮都王國的確可以保持中立。宮都王國並沒有成建制的軍隊,因此沒有軍隊可以讓依蘭國直接的利用,無論依蘭國怎麼脅迫,宮都劍士都不會成建制的和藍羽軍為難。而且,宮都劍士都分散在全國的各個地方,即使是唐鐵戰的命令,也未必能夠將他們集中起來。

  只要宮都劍士不對藍羽軍動手,那麼藍羽軍就可以在宮都王國的其他的方來去自如,甚至越過一些山間小路出現在亞森迴廊的腹部,時不時地騷擾依蘭國軍隊,破壞它的後方生產,甚至在亞森迴廊發展游擊隊,這些,都會讓依蘭國軍隊痛苦不堪。

  「楊夙楓想做什麼呢?」唐鐵戰沉思著說道。

  「他想從我們這裡過去亞森迴廊。」武安國自信的說道。

  「可是我們這裡……」唐鐵戰大皺眉頭。

  「他的大部隊當然過不去,可是過去千把人的軍隊還是可以的。」吳安國解釋著說道。

  唐鐵戰點點頭,再次認同武安國的說法。

  如果千把人的藍羽軍就輕而易舉的攻克了臘門關的話,那麼這千把人的軍隊出現在亞森迴廊的腹部,的確會給依蘭國軍隊帶來極大的威脅,那裡畢竟從來都是唐川帝國自己的領土,一旦藍羽軍出現在那裡,想要贏得當地居民們的支持,還是沒有太大難度的。唐鐵戰也研究過藍羽軍法典裡面的內容,光是分配土地就一項,就能讓亞森迴廊的農民們發狂。

  要是換了別的地方,唐鐵戰真想見識見識藍羽軍是什麼樣子的,只可惜,劍宮城處於依蘭國軍隊的牢牢控制之下,他這個國王的行動自由已經被完全的取消了,他想要離開劍王宮,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甚至給依蘭國軍隊屠殺的借口,唐鐵戰是絕對不會離開劍王宮的。

  沉默片刻,唐鐵戰又說道:「射顏那裡,有什麼消息嗎?」

  武安國遺憾的搖搖頭,晦澀的說道:「我們的人沒有能夠見到他,根據我們的情報,射顏本人已經離開了寧波港,至於他到底去了哪裡,我們也不知道,也許,楊夙楓給他安排新的任務。」

  射顏並沒有參加對宮都王國的戰鬥。報紙上說他還在銀川道的寧波港,但是事實上,射顏已經率領藍羽軍陸軍隊401步兵旅的部分精銳。秘密的離開了銀川道,悄悄的在香川道地某個地方開始集結,進行有關登陸方面的演練,為下年的大規模登陸作準備。至於確實地登陸地點,暫時還是秘密。

  正在說著時候,劍王宮的衛兵急匆匆的進來,大聲報告:「國王陛下。依蘭國特使雲朵聖羅求見。」

  唐鐵戰和武安國立刻停止了談話,武安國退開了幾步。靜靜的等候雲朵聖羅的到來。

  衛兵的話音未落,雲朵聖羅已經進來了。

  雲朵聖羅已經六十多歲,但是沒有絲毫風燭殘年的樣子,他的精神很健碩,精力也非常地充沛,目光也炯炯有神。身板也挺得筆直,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很有軍人的氣質,咋一看,很像四十來歲地樣子。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學生。依蘭國的大皇子蕭楠,才會允許他到宮都王國這裡來主持大局。

  宮都王國雖然被依蘭國牢牢地控制,可是名義上,宮都王國是依蘭國的附屬國,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依蘭國地特使進入劍王宮的時候,還是要按照規矩首先通報。獲得批准才可以進來的。當然,以依蘭國特使的身份,宮都王國的國王也不可能拒之門外,不過表面上的規矩,大家都還是要遵守地。

  但是今天雲朵聖羅打破了這個規矩,沒有等到唐鐵戰的允許就衝進來了,很顯然,的確有些不妙的事情發生了。

  果然,雲朵聖羅隨便的向唐鐵戰行了個禮,就臉色陰沉地說道:「想必兩位已經知道臘門關的事情了?」

  唐鐵戰點點頭,有點憂心仲仲地說道:「特使大人,臘門關不是說可以堅守一百年的嗎?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要不要我們派遣一些宮都戰士和你們一起戰鬥呢?」

  雲朵聖羅不理會唐鐵戰的演戲,冷冷的說道:「不用!」

  唐鐵戰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這個失望的臉色不是裝出來的,只不過失望的不是因為雲朵聖羅拒絕宮都劍士的參戰,而是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宮都劍士也許的確過時了,甚至連雲朵聖羅這樣的古兵法家也再也看不上。自從熱兵器的使用越來越廣泛以後,冷兵器時代的王者,就被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作為宮都劍士的代表,唐鐵戰當然覺得很失落。

  「阿輝煵將軍已經親自到前線去,我們很快就會打敗藍羽軍的。」雲朵聖羅冷冷的說道。

  武安國急忙熱情的說道:「那麼,請問特使大人,我們有什麼地方可以效勞嗎?」

  雲朵聖羅盯著唐鐵戰,陰沉的說道:「我到這裡來,是專門提醒國王陛下,不要做無謂的舉動,我不想傷及大家的和氣。如果沒有必要,國王陛下最後也不要離開劍王宮,以免發生不測。」

  唐鐵戰心底下冷冷的笑了笑,對雲朵聖羅表示了充分的蔑視,在自己面前囂張什麼,有本事就跟藍羽軍囂張去,但是表面上卻十分恭敬的說道:「謝謝特使大人的關心,我會的。」

  雲朵聖羅冷冷的哼了一聲,一拂衣袖,轉身走了。

  唐鐵戰和武安國相視偷笑,都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相當的不錯。雲朵聖羅的痛苦就是他們的快樂,從剛才雲朵聖羅表現出來的樣子看來,他顯然被臘門關的事情折磨得相當的痛苦,也許,這位能夠教導出蕭楠這樣的軍事天才的老師,現在恐怕也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地步,到底是主動反攻臘門關呢,還是等著藍羽軍繼續一路的攻打過來?這可是個要命的問題啊!一路挨打當然很不好受,可是反攻臘門關難道就很好受麼?

  一會兒以後,又有人進來,原來是宮都王國的戶部尚書管寧善。

  唐鐵戰心情很好,以為還有什麼好消息,所以主動的首先詢問:「什麼事?」

  管寧善神情怪異的說道:「我接到下人的報告,說昨晚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我們北方大約三十公里的山谷裡,昨晚深夜的時候據說有天神從天而降……」

  宮都劍士從來不信神佛鬼怪,只信仰自己手中的長劍,因此唐鐵戰不等他說完,就皺眉說道:「什麼天神?胡說八道!誰說是天神?」

  管寧善遲疑著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據目擊者的報告,他們說當天晚上有很大的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好像從天上傳來的,可是他們出門去看,卻什麼都看不到。後來有一個深夜趕路的獵人說,他在那個三十里外的山谷,發現很多裝束很古怪的人從天上下來……」

  唐鐵戰忍不住說道:「胡說八道,怎麼從天上下來?吊著繩子爬下來?」

  管寧善聳聳肩,其實他也對這件事瞭解的不多,只是覺得很好奇,因此跑來向唐鐵戰匯報,最後自己也發覺這件事情有點離譜,只好無奈的說道:「也許是那個獵人產生了幻覺也說不定。」

  武安國點點頭說道:「他肯定是產生了幻覺,天上怎麼吊人下來?」

  管寧善後來詳細的報告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原來,這道消息的確是一個過往的獵人提供的,他說他看到兩個很大很大的東西從天而降,然後有一百多人從這兩個大東西裡面爬出來,然後就消失在山嶺間。至於那兩個東西是什麼樣子的,究竟有多大,他形容了半天,別人也搞不清楚。最後,唐鐵戰將這件事情歸結為胡說八道,將管寧善打發走了。

  幾乎在同一瞬間,雲朵聖羅也收到了類似的報告,他當然也不會相信神佛鬼怪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是皺皺眉頭,將情報人員責備了兩句,就將這份荒唐的報告扔到了旁邊,然後思索如何阻擋藍羽軍的前進步伐,要是他不能及時地阻擋藍羽軍繼續前進的話,他那個堅守一百年的豪言壯語就要成為徹底的笑話了。

  當然,這時候的唐鐵戰和雲朵聖羅,都不會想到,藍羽軍的空降部隊已經悄悄的靠近了劍宮城。率領空降部隊到來的,又是刀無鋒和凌劍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他們在上次的銀川道抓捕小天王的戰鬥中嘗到了甜頭,這次又想要故伎重演,來個海底撈針大滿貫。

  美麗的火花,即將在劍宮城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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