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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智】人間冰器( 連載中 )

第八百零一章 新的篇章(下)

一艘前往太國普吉的渡輪上的某間船艙裡。

楊思雨躺在散發著鹹腥味的床鋪上,睜著空洞毫無生氣的雙眼,癡癡的看著上鋪的床底板。哀莫大於心死,11的那顆子彈徹底粉碎了她最後的一絲可憐的幻想,同時也打碎了她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鑽進了牛角尖的她,堅定的認為11的那一槍是打向她的,只為了一個歐陽月兒,他竟能狠下心要殺自己。難道歐陽月兒在他心裡就真的這麼重要?而自己在他心中就真的可有可無?心裡已經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是苦是澀還是痛?亦或什麼味道都有?又或者什麼都沒有,心碎之後只留下一片空洞和迷茫。

身上的子彈雖已取出來了,可心裡的那顆子彈卻沒人能取的出來。「子彈」擱在心裡宛如一根針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刺得她的心生痛。她又回到了父母剛死時的精神狀態,連帶著身體也變得一天比一天虛弱。

眼睛雖然空洞茫然的看著上鋪的床底板,可她的意識卻始終停留在當初跟11一起躲藏生活的那段回憶中,那是她這一輩子中唯一值得回憶的幸福時光。遙想當初,父母的死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刺激,是11無微不至的照顧才令她慢慢恢復過來。本就在馮旦全的洗腦下已經對11抱有極大的幻想和希望的她,至此毫無保留的將所有的感情都轉移傾注到他的身上。

女人總是很感性的,在她無助的時候對於能伸手幫她一把,又或者能堅定的守在她身邊的男人,總會留下很深的印象和好感。所以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缺少英雄救美的狗血橋段,卻從未聽說過有美女救狗熊的故事發生。因為女人的心都是很柔軟,柔軟到很容易受傷,但更容易被感動。也許不經意間表達出來的一個關心,就能令她們感動到掉流淚。

那段躲藏的日子雖然過的平淡,但對楊思雨來說卻是無比的心安和溫暖。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再每天憂心衝衝的數著即將到來的被家族當作貨物一樣交易出去的日子。只要躲進11溫暖的胸膛裡,聽著藏在胸膛裡那顆有著催眠效果的心跳聲,就什麼都不用再害怕。那時的她已經沒有太多的奢望,只乞求上天能憐憫她的遭遇,讓11就此陪伴她一生,過著平淡安心的生活。

可是生活註定是冰冷殘酷的,11不是馮旦全,他沒有學到馮旦全的癡情,更不會像馮旦全一樣只為了一個女人就敢單槍匹馬跑去血拼四大家族。那在11看來太傻太蠢,就像他當初對馮旦全的評價一樣「愚蠢的感情,累人累己」。11永遠都只能是11,相比於馮旦全的癡情成狂,他更多的只有無情和絕情。

一聽說阮清語有事,他就能毫不猶豫的立刻丟下了無助的自己,迫不及待的要趕回京城。不論楊思雨怎麼苦苦哀求,得到的只有一句冰冷的「你只是我的任務」。11卻不知,他的這句話已經將楊思雨的心生生剜出來狠狠撕碎,再狠狠的踐踏。那種一刀刀剜在心口上的疼痛,真的不如一刀捅進來更乾脆。所有的感情都在那一刻瞬間破碎,留下的只有滿身的傷痕纍纍。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就此死去,但是雪鈴兒一句無心的「報復」,卻使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或許一開始楊思雨確實只想要報復,要讓11活得比她更痛苦。但是她始終放不下,她是真的很愛很愛那個絕情的男人,連做夢都想著有一天那個男人能回到她的身邊。為了能讓11回頭,她開始變得瘋狂,像個瘋子一樣竭斯底裡,她要毀掉11身邊的所有女人,只有這樣他才會重新看到自己。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楊思雨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可恨,她只不過想把握住11的愛,她沒有做錯,只是錯在低估了那個男人的無情。明明自己為他付出了這麼多,明明為他做了這麼多的事,可最後換來的卻是一顆絕情的子彈。

合上了缺乏了靈動的雙眼,在眼角一滴淚珠漸漸成形。

多謝你的絕情,讓我學會死心……

「嘎吱……」破舊的艙門被推開,發出能令人牙酸的聲音。張振端著一碗稀飯和幾碟小菜走進來,將盛著飯菜的盤子輕輕擱在楊思雨的枕邊,輕聲說道:「思雨,吃點東西吧。」

此刻的張振絲毫沒有張家大少爺的形象,一蓬亂糟糟的頭髮,滿臉的鬍渣,因為歐陽博的滿城追捕每天過的提心吊膽,又心憂楊思雨的傷勢,才幾天的時間就已經面容憔悴無複當初的光彩照人。滿佈血絲的眼中儘是疲憊不堪,可他仍然強撐著精神在照顧著楊思雨。

堂堂的河蘭張家大少爺竟會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的落迫到如此程度,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但是張振卻是毫無怨尤,這一切只因他是真心的愛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見楊思雨毫無表示,張振唯有坐在床邊,輕輕的一聲濃濃歎息。

※※※※※※※※

前往林查班的貨輪上,突然從某間水手艙內傳出驚天動地、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嗖!」小白飛快的從廁所裡衝出來,竄到床上死命的往11的懷裡鑽。

天葬一手提著褲子,一手舉著晃眼的匕首從廁所追出來,瞪著都快發紅的眼珠子,怒氣衝衝的吼道:「死狗!!!」

躺在另一張床上的道維爾揉了揉額頭,無力的呻吟道:「又來了。」

貨輪出航快有兩天了,這兩天裡天葬可謂是受盡了身心上的折磨。小白時不時的會趁他沒注意就玩一次偷襲,其中更有一次趁天葬洗澡時果斷的撲上去咬向他的命根子,要不是天葬躲的快,恐怕他現在已經是龍國史上第一個外國太監了。那一次小白雖然沒能成功咬掉天葬的命根子,但是當天葬壓著火氣提心吊膽的洗完澡回去穿靴子時,一腳踩進去,當時的臉色就變綠了。小白竟在他的靴子裡面拉了一坨狗屎。

像這種噁心人的事,這段時間裡可謂是層出不窮,小白時不時的會搞點惡作劇,天葬一天到晚都在怒吼連連嚷嚷著要屠狗。但是很可惜,小白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床上床下到處亂竄,天葬根本就追不上它。偶爾被逼得急了,它直接往11懷裡一躲,天葬還能找11拚命不成?所以儘管連著追殺了兩天,但天葬對小白始終無可奈何。可他奈何不了小白,這小傢伙卻是來勁了。不管白天還是黑夜,總是時不時的來個偷襲。天葬晚上睡覺時,它就會跳到他的上鋪隔著床板尿尿,搞的天葬最能把床鋪轉移到上鋪去,它又會在床下把他的靴子拖出來咬個稀爛,天葬第二天穿著一雙露出腳趾的靴子時差點被氣哭了。

總之天葬是徹底被它記恨上了,要不是有11壓著,它恐怕早就把這個白髮老妖的心臟給挖出來吃掉。

此刻,小白就躲在11的懷裡,朝天葬呲牙裂嘴露出嘲笑的表情。

天葬站在廁所門口,拿著匕首指著小白,吹鬍子瞪眼叫道:「你給我過來!」

小白悠然的搖搖頭,朝他勾勾手。

天葬氣的直跺腳,吼道:「有種過來單挑!」

小白滿不在乎的再次搖頭。

這時,它頸上的毛皮卻被11提起來,11將它丟出去,並說道:「別吵我。」

「嗚……」小白的臉色當場變了,身體在半中打著滾,四肢拚命的揮舞想回到11身邊,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向對面牆壁上撞過去。

「啊哈!」天葬大笑一聲,一手提著還沒來得及穿回去的褲子,一手揮舞著匕首衝跑過來。看他那付要吃人的兇狠模樣,可見他對小白的怨氣有多深。

小白趕緊在半空中翻了個圈,四腳踏在撞上去的那堵牆壁上,蹭一下就跳到了對面的上鋪。然後站在床鋪上,對著天葬得意洋洋的仰著脖子,宣示著勝利。

於是,第一百零七次人狗大戰在水手艙裡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天葬和小白的喧鬧沒能影響到11這邊,他正靠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一支盛著蔚藍色液體的玻璃小瓶子。這支瓶子是皇后托道維爾帶給他的,說是瘋子博士發現他的基因很不穩定,這裡面的東西就是瘋子最近趕製出來給他穩定基因用的。但是到底瘋子做出來的這種東西能有幾分可信程度,11還是保持懷疑,至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打算用這個。畢竟他現在的基因跟留給瘋子的樣本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人狗大戰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停下來,天葬氣喘吁吁的坐到床上,追殺這隻狗比跟一百個人玩肉搏都來得辛苦。小白見天葬沒再追它了便也停下來,站在一張上鋪床上,高高的仰著脖子,像個勝利者的姿態。如果這時候能給它穿條紅內褲,再繫件紅披風,活脫脫的就是一隻超人狗了。不過小白似乎不需要內褲,內褲是用來遮羞的,小白這只非公非母,連個生殖器都沒有的傢伙,全身上下也沒什麼羞好遮的。

天葬紅著眼瞪著小白,恨的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要不是在這裡不能開槍,他都有直接丟手雷炸死它的衝動了。

重重的哼了一聲,天葬才想起來自己是要上廁所的,結果被這只白毛畜牲硬是拖延了一個小時。他提著褲子咬牙切齒的重新鑽進廁所,把門給鎖死,連下面的縫隙都拿毛巾堵死,然後蹲在坑上手裡舉著匕首死死的盯著門。只要那個白色的腦袋一從哪個角落裡冒出個頭,他手裡的匕首就會毫不猶豫的射過去。

可是天葬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小白居然從床底下把他的那個旅行袋拖出來,用鋒利的爪子在袋子上割開一道口子,然後轉身屁股一撅,舒坦的往袋子裡面排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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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神話」開啟的準備

「死狗----!!!」一聲咆哮震的船艙四壁都在發顫,面對著臭氣熏天的旅行袋,天葬連想死的心都快有了。那裡面裝的可都是他的寶貝啊!

恨恨的瞪了竄到上鋪正等著他追殺的小白一眼,天葬知道現在不是嘔氣的時候,袋子裡面裝的都是槍械組件和不少彈藥。這些東西平時要是不保養好,關鍵時刻鬧脾氣可是會要命的。

強壓著濤天的怒火,天葬忍著嘔吐的情緒陰沉著臉將裡面浸泡在小白的屎尿中的槍支彈藥一件件掏出來。拿到一半時,天葬忽然「咦」了一聲,從袋子裡掏出一枚溼答答的u盤,愣了好半天才看了看11,又看了看u盤,再看看11……

「怎麼了?」見到他這怪異的表情,在一邊幸災樂禍的道維爾好奇的問道。

天葬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將u盤遞向11,乾笑著說道:「這個是給你的。」

11瞥了他手中的u盤一眼,沒有伸手去拿,不冷不淡的問道:「什麼東西?」

天葬乾咳兩聲,說道:「頭兒讓我給你的,好像說是龍家內功完整篇的東西。」

水手艙裡瞬間安靜下來,連小白都被這怪異的氣氛弄的很不自在,歪著脖子看著臉色漸漸冷下來的11。

11起身從他手中接過那枚溼答答的u盤,冷聲問道:「為什麼現在才給我?」

天葬用另一隻乾淨的手撓撓頭,尷尬的乾笑道:「這不是忘了嘛。頭兒說別讓人知道,一開始有外人在,我不好拿出來。後來被這只死狗整得連覺都沒敢睡,哪還記得這些啊。」

11捏了捏u盤,一句話都沒說,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匡!」關門聲傳來,船艙裡出現了短暫的冷場。片刻後道維爾忽然意識到什麼,趕緊跳下床穿鞋子。

天葬看著他問道:「你也要出去?」

道維爾一邊飛快的穿著鞋子,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去避難。」

天葬愣道:「避什麼難?」

道維爾穿上鞋子,朝天葬裂開嘴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笑容可掬的說道:「知不知道老大為什麼要出去?」

天葬搖了搖頭,他也在奇怪呢,11已經兩天都沒踏出過這門口一步,怎麼這會兒就突然跑出去了?

道維爾似有深意的目光看著他,笑容燦爛的說道:「老大剛剛那舉動的潛臺詞是:小白,咬死他,我不管了。」

說完道維爾打了個激靈,趕緊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嗯?」天葬愣愣的看著道維爾跑出門,直到關門聲傳來時,他才醒悟過來。身體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天葬慢慢的抬起頭看向站在上鋪正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小白。

小白裂著嘴,露出個很有人性化的笑的很陰險的表情歪著頭看著他。

天葬霍地抽出匕首指著它,喝道:「死狗,你又想幹嘛?」

「啊嗷~~~!!」小白高高仰著頭興奮的吼叫一聲,猛地朝天葬撲過去。

隨即,水手艙裡傳出激烈的打鬥聲,當中穿插著天葬不時的慘嚎聲。

第一百零八次人狗大戰,展開了……

※※※※※※※※

與此同時,龍魂各部門基地內,五組的正副組長都集合在一起開視訊會議。

視頻畫面中,天行揉著太陽穴問道:「他失蹤多久了?」

酒鬼唯唯喏喏的說道:「兩……兩天。」

千海冷笑一聲道:「都過了兩天才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把人放走的?」

「我放了你家祖宗!」面對著千海,酒鬼就沒那麼多顧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沒證據就少誣賴好人。」

「你好人?」千海冷笑道:「那世界上就真沒壞人了。」

「有,你!」

千海瞪眼道:「老酒鬼,又想打架是吧?」

酒鬼擄起袖子,對著視頻裡的千海揮揮拳頭不甘示弱的叫道:「打就打,怕你啊!」

冷著臉的烈火在這時候插進來說道:「確實不關老酒鬼的事,冰的手錶信號時不時的移動一下,我們才沒有過份在意。直到不久前才知道,那是那個叫肥鴨的在製造假信號。」

天行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說,他那天從楚凡博士家裡出來後就馬上離開了,留下了手錶來誤導我們?」

「是的。」烈火點了一下頭說道。

天行又問道:「有沒有查出來他是通過什麼途徑出國的?」

烈火和酒鬼互視一眼,彼此都有些顧慮。

「怎麼了?」天行問道。

酒鬼苦笑著說道:「是老歐陽幫他偷渡出去的。」

「咳,咳。」天行乾咳兩聲,苦笑著說道:「看來歐陽博是鐵了心不想讓張振活著回河蘭,甚至不惜暗中把自己女婿都派出去了。」

千海說道:「天行,歐陽博要派人殺張振是他的事,但是冰我們一定要在他出手前把他召回來。如果讓其它國家的秘密特別部門知道我們龍魂的人跑到國外去大肆胡鬧,失了面子事小,引起糾紛事大。」

天行看了他一眼,既沒同意,也沒反對,只說道:「冰胡鬧惹出來的事還少嗎?」

「可是……」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天行打斷了千海的話,說道:「烈火、酒鬼,他既然是你們鳳組的人,就由你們鳳組負責儘快把他帶回來吧。」

酒鬼面有難色的說道:「這個……恐怕不容易。」

千海譏諷道:「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呢?」

酒鬼吹鬍子瞪眼的叫道:「有本事你去把他帶回來試試。」

「行。」千海當即果斷的答應道:「那我馬上親自去趟太國。」

酒鬼吼道:「不准你去!」

千海冷笑道:「是你讓我去的。」

「老子反悔了!」

「你……你滿口放的都是屁是吧?」

「老子嘴裡放的就是屁,你能咬我啊?哈……」酒鬼嘲著視頻畫面哈出兩口氣,悻悻的道:「臭死你。」

千海恨的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面對著酒鬼這張堪比城牆厚的老臉,任誰都會有無從下口的無力感。

「你們兩個,一人少說一句吧。」妖姬不悅的插嘴說道:「每次碰面都要吵一架,都吵了幾十年了,你們不煩我都嫌煩了。」

天行輕歎了口氣,對千海和酒鬼這兩個人,他也很頭痛。這兩個肯定是上輩子有仇這輩子來報怨的,每次碰面不吵一架就不舒坦。

這時,烈火開口說道:「天行,太國那邊我們不能再派人去,不適合。」

天行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沒打算再派人去找他回來,但是你們得儘快聯絡上他,說服他回來。」

烈火點頭道:「儘量試試吧,但冰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我們不一定能聯繫上。」

天行又朝妖姬說道:「妖姬,你們狼組也啟動吧,盡可能趕在他弄出什麼事之前聯繫上他。」

妖姬答應道:「知道了。」

天行又說道:「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也剛好有事要宣佈。」頓了一下,觀察了一遍諸人的神色,他才繼續說道:「不久前,天機聯繫上我,他要在三個月內開啟通道。」

眾人的面色均是一驚,連妖姬都蹙起眉頭說道:「會不會太急了?不是說最快也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準備嗎?這麼倉促,可別到時候留下什麼後遺症。」

天行歎息道:「天機說他沒有時間耽誤了,他必須要三個月內準備開啟通道,並且要求親自進去一趟。」

「太冒險了。」銅虎的聲音嗡嗡作響道:「如果他要親自進去,我們還要安排更多的力量保護他,萬一再出什麼狀況就會跟當年一樣會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我反對。」

紫豹、妖姬、烈火、千海亦是異口同聲表示反對。

天行搖搖頭說道:「天機不需要我們再安排力量去保護他。」

千海皺眉道:「他是什麼意思?」

天行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神色,沉聲說道:「天機說,他會在之後的七個月內,必死。」

「什麼?」眾人猛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的叫道。

銅虎問道:「他是否跟問天做同樣的打算?」

天行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他不肯告訴我原因。只說了七個月內必死,他要在死之前做一件事,而這件事必須要由他親自到那通道裡面去完成。」

妖姬猶豫道:「可是……」

天行打斷道:「既然天機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能做的只有遵重他的決定。不過二十年前的事曾給我們龍魂造成極大的損失,更是因此差點斷代。二十年前的錯我們不能再犯,這一次的開啟,我們要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不用天行過多的透露,這幫老人精已經大致上猜到了他想幹什麼。

果然,天行接下來語破天驚的說出一句話:「所以,我打算在這一次,開啟神話!」

雖然沒有太多的意外,但聽到「開啟神話」四個字時,眾人的心中仍然是吃了一驚。

天行看著諸人,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烈火反對道:「我不同意啟用神話,神話是為了在國家危及的時候準備的最終武器,一旦提前動用神話的後果不可預料,而且要是洩露出去,我們龍國承受不起那代價。」

妖姬猶豫了很久才說道:「烈火的話不無道理,但天行也有他的顧慮。我們龍魂本來就人數稀少,二十年前的那場災難更是差點覆滅。現在好不容易撐到新一代成長起來了,要是這次再出現什麼狀況,我們龍魂承受不起,龍國更承受不起。」

聽了妖姬的話,眾人均是默默不語。

半天後,酒鬼插嘴說道:「要不,先別動用神話了。這一次就讓我們這幫老傢伙代勞吧?反正我們都是半隻腳踩進棺材裡的老骨頭了,死不死都無所謂。那些年輕人,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確實不能輕易讓他們去冒這個險。」

紫豹搖頭說道:「老骨頭才是龍魂裡面真正的中流砥柱,要是我們都不在了,龍魂也就散了。這個龍魂光靠那些沒有經驗的年輕人,還撐不起來。」

看著眾人一個個猶豫不決,天行說道:「另外還有件事。我找到那個人了,順便拜託了他去趟太國照顧一下冰。」

五組的各位組長都疑惑的看著天行,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人。但是很快,烈火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驚跳起來,大聲問道:「神話?!」

聽到他這句話,諸人的臉上均是露出了無比震驚的面容。這個「神話」並不是指神話部隊,但他跟神話部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神話部隊的組建,他有著莫大的功勞。

「神話」是首領、副座共同對於那個人的雅稱,因為他就是活著的「神話」,一個永遠都不可能被人超越的「神話」。

天行苦笑著點頭道:「就是他了,當年首領失蹤後,他留下幫著副座組建起了那支最終武器,副座更以他的『神話』之名,給那個部門貫以神話的番號。在神話組建出來後,他就離開了龍國去追尋首領的足跡,從此再沒有音訊。」

酒鬼問道:「都快有百年了,他還活著嗎?」

千海冷哼道:「你死了再過一百年他都還活著。」

酒鬼不樂意的反駁道:「去,為什麼不是你死?」

「別吵了。」妖姬打斷了兩人的吵嘴,朝天行問道:「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不是我找到他,是他找到我的。」天行笑了笑,雖然面色平靜,但是眼中還是閃著激動的光彩。有生之內居然能跟「神話」對話,任誰都會激動不已的。

銅虎略有興奮的問道:「他是不是肯回來幫我們?」

天行知道他指的是通道開啟的事,卻是搖頭苦笑著說道:「如果他肯回來,我就不用頭疼著是不是該啟動神話了。」

聽到天行的話,眾人都大感失望。

天行歎了口氣說道:「首領和副座都曾說過,『神話』只是一個過客,他會看著我們,但絕不會出手幫我們。所以,不要對他有過份的依賴了。」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他這次找上我是因為其它的事情,像是否開啟通道,或啟用神話這種事情,他是不會過問。不過我把冰的資料傳給他之後,他似乎對冰很感興趣,才臨時決定去一趟太國,跟冰見上一面。」

「哇?!」酒鬼忽然一聲大叫,張大著嘴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興奮又激動的叫道:「『神話』要見冰?」

「可能是吧,或許他只打算暗中觀察冰。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不能透露給冰知道。」

「這我知道。」酒鬼抹了抹流口,忙不矢的點頭道:「放心吧,我嘴很嚴的。」然後又瞥了千海一眼,似有所指的說道:「但是其他人的嘴嚴不嚴,我就管不了了。」

「你……」千海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天行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那個人的想法不是我們能掌握的,不管他會不會去太國,我們都要儘快把冰召回來,以免弄出什麼事情擴大影響。好了,現在回到我們的正題吧,關於神話是否啟用,我需要你們來投票決定。」

天行說完後便沉默下來,靜靜的看著諸人。

五組的各位正、副組長們都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個個猶豫了很久。最終,妖姬第一個舉起了手,狼組的副組長也跟著她舉了起來。

然後虎組、豹組……

千海猶豫了半天,最終也舉起了手。不過鐵鷹已經死了,武學組暫時還沒出現新的副組長,所以他一個人相當於兩票。

酒鬼苦笑道:「只剩下我跟老烈火兩票了,還能掀起什麼風浪?」說著他也將手舉了起來。烈火歎息了一聲,慢慢的舉起了手。

「全票通過!」天行猛地一拍桌子,果斷的說道:「今天就開始準備,三個月後,開啟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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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曼谷風雲(上)

在龍魂為了第一次啟用神話忙的如火如荼的同時,另一邊,前往林查班的貨輪上。

11抱著一台筆記型電腦回到水手艙時,腳步不由的為眼前的情景頓了一下。

此刻的艙間裡可謂是一片狼籍,八張床鋪斷了三塊床板,幾床被褥丟的滿地都是,瓶子、杯子、臉盆這些雜物鋪滿了一地,頗有無從下腳的感覺。

天葬就赤條條的趴在中間的地板上,身上勉強掛著幾條碎布遮羞,除此之外他的身上滿佈了一道道交錯的血痕,這還是小白爪下留情的結果。尤其他那肥碩的屁股上,還留下了三口很深的牙齒印。而最讓人吃驚的是,天葬那白花花的腦袋上面還頂著一坨屎。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白,正站在一張上鋪床上,高傲的仰著脖子,在向天葬示威。小白要是真的動起真格,連天葬都不會是它對手。這不,就已經吃到小瞧它的苦果了。

聽到開門聲,天葬霍地抬起被小白抓的滿佈血痕的臉,無比的憤怒、委屈、不甘、屈辱……等等等等各種情緒都有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開門進來的11,用盡全力怒吼道:「11!」

11有些意外的看著屋內的狼狽情形,平時天葬跟小白雖然常有爭執,但都只限於小打小鬧,怎麼今天他才剛出去一會兒功夫,這裡就演變成驚世大戰了?他問道:「你們在幹嘛?」

天葬快氣昏了,扯著嗓門吼道:「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11蹙眉道:「我幹什麼了?」四周看看,沒有發現道維爾,又問道:「道維爾呢?」

天葬徹底被氣昏了,咬牙切齒惡恨恨的道:「這個混蛋少給我扯東扯西,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

11疑惑的看了看他,沒有答話。徑直走進來坐到自己的床上,打開筆記型電腦並插上u盤,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只是出去跟大副借台電腦。」

「……」

短暫的冷場後,驀地從水手艙裡爆發出天葬那驚天動地、震破蒼穹的怒吼聲:「道維爾-----!!」

「阿涕!」躲在甲板角落裡吹海風的道維爾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沒當回事。

……

經過數天的航行,這艘貨輪終於到達了太國的林查班港口。這是個國際大型貿易港口,曾經的輸送量在世界排名第二十位。貨輪還未靠近,就已經遠遠看到靠岸的一艘艘大型貨輪,以及碼頭上疊放如山般的一個個集裝箱。再遠處就是現在代的城市設施,林立的高樓大廈看上去跟其它國家的城市建築沒有太大的區別。太國的真正特色要去曼谷那些地方都能看得到,而林查班只不過是這個國家的其中一個港口而已。

貨輪終於緩緩靠岸,船上的水手和碼頭的貨運工們開始忙碌起來,11、天葬和道維爾三人就夾在水手中間,不引人注意的離開了這艘船。

「終於到了……哎喲!」嘴角青腫的道維爾迎著港口擴了擴胸,卻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頓時吃痛的叫出聲來。

臉上交錯著幾道淺疤的天葬看了看他,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幾天船上可真是被折騰的沒法住人了,天葬和小白之間的戰爭把道維爾也給捲了進去。說來也是道維爾倒楣,11那天只不過是出去借台電腦看u盤裡的內容,可他卻曲解了11的意思,還以為11是故意離開讓小白狠狠教訓天葬。結果天葬在小白手中吃了大虧,知道了真相後就把道維爾給痛揍了一頓,到現在都沒能恢復過來。

這幾天裡11是過的最舒坦的一個,兩人一狗快把房間都給拆了,他卻在一旁不管不問只一門心思悠閒的看13給他的龍家內功完整篇功法。看完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龍家內功並不是龍家先祖所創的,而是出自於少林一脈,難怪陸玄曾經說他練的內功跟少林的陽剛內功很相似。

龍家的先祖曾是天龍寺中的一名護寺武僧,而龍家的祖傳功法就是他當年在天龍寺所修習的。在那個曾經高手滿天飛,俠客滿地跑的武俠年代,這門內功並不算什麼厲害的功法,充其量最多也不過是中等水準。但是放在如今古武學嚴重失傳的年代,龍家傳承下來的完整《天龍決》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內功了。

後來那位龍家的先祖犯了戒,被逐出了寺院,就乾脆恢復本姓娶妻生子,這門內功就被他的子孫一代代傳承下來。這位龍氏先祖並沒有告訴後人這門內功叫什麼名字,是他的後人根據他曾經師出天龍寺,才將這門內功貫以《天龍決》之名。

《天龍決》最大的特點就是瞬間產生巨大的爆發力,動如繃弓,發若炸雷,簡直就是為了八極拳這門外功量身訂做的行氣內功。要是兩者結合,確實是勢力不可擋,運用的好能做到一擊必殺的效果。而且就是拆開來看,單是這門內功都已經價值不低了,難怪龍家一直藏著掩著不肯把完整的內功拿出來示人,流傳在外的也不過是殘篇中的殘篇而已。

站在碼頭上,道維爾朝11問道:「老大,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找人。」11說完便提著旅行袋朝著幾輛停在碼頭上的麵包車走去。小白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腳邊,不時的回頭用挑畔的目光看看天葬。

對這只死狗,天葬是恨的牙根癢癢又徒嘆奈何。這幾天的相處,經過一百七十九次人狗戰爭,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認了一個事實:他不是這只死狗的對手。

也不知道這只死狗是怎麼訓練出來的,智力高的能跟七、八歲的孩子有的一拼,身手敏捷的不像話,而且體型小,速度又快的嚇人,就算拿機關鎗去掃都不一定能打得中它。面對這樣一隻怪胎,天葬空有一身本事也發揮不出來,所以只能淪為被狗欺負的份。

果然是人善被狗欺,馬善被狗騎。狗仗人勢,沒有天理啊。

恨恨的瞪了一眼小白,天葬便把頭撇開不再理它。

此時這三人一狗都不知道,這個時候船上的那位大副已經處在暴走的邊緣。面對著他們住過的那間到處一片狼籍,找不到半塊完整的床板,也找不出半條完好無損的被褥的水手艙,這位大副的臉拉的比馬臉還要長。最終大副一句話都沒有說,憤憤的轉身離開,接下來的一整天裡,他都沒給過誰好臉色看。

11三人還未靠近那幾輛麵包車,就有其中一個皮膚黝黑,個子瘦小的司機迎上來,對著11他們雙掌合什彎腰鞠躬,嘴裡咕噥著他們聽不懂的太國話。大概司機很快就發現他們都聽不懂太國話,便以手勢來代替語言,先食指在耳邊旁邊轉了幾圈,又指了指嘴,再指了指腦袋。

天葬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道維爾,小聲問道:「他是不是嘲笑我們不會太語,在罵我們沒腦子?」

道維爾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理他。

這時11也做了個動作,指了一下腦袋,又指了一下心,然後雙掌合什做出一個拜佛的動作。司機也趕緊朝他拜了拜,然後朝著自己那輛麵包車方向做出個「請」的姿勢。

天葬瞪大眼睛愣道:「這樣就完啦?」撓撓頭,他不明白11跟司機在打什麼啞謎,暗語不像暗語,手勢不像手勢,完全就是兩個不懂手語的人在亂七八糟的亂指一氣。不過眼見11和道維爾已經跟著那司機朝麵包車走去,他也只得趕緊跟上。

幾人上了車鎖好車門,司機二話不說的就開動麵包車離開了。這個碼頭很大,如果不坐車光是走路出去的話,還不知道要走多久。

車裡,天葬小聲的跟11說道:「你就這麼跟人家走啦?不怕他把我們賣了?我們可是偷渡來的,要是被他們騙去賣了當人妖,有理都沒地方說去啊。」

開車的司機呵呵笑了笑,用龍國話說道:「放心,我不會賣你們的。」

「哇靠!」天葬跳起來叫道:「原來你會說龍國話?那剛才幹嘛跟啞巴似的手指來指去就是不說話?」

道維爾拍了拍額頭無力的呻吟道:「拜託,他們這是在對暗號好吧,連我都看出來了。」

天葬當場就焉了,憤憤的重新坐下來,嘴裡不停的在嘟囔著什麼。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看他們,笑著說道:「我叫熏查.尼努裉,你們叫我阿查就好了。」

天葬沒好氣的咕噥了一句:「又沒人問你名字。」他這幾天被小白整的淒慘,現在看到誰都很不爽。

司機阿查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那邊已經通知過,要我們全力配合你們。不管成與不成,事後都由我來負責你們的撤退工作。」說著,他把一份資料袋遞給11。

11接過來打開看了看,裡面都是一些大圈在太國的勢力、駐地以及跟各方勢力盤根交錯的關係。還有去龍國接引張振的那幾個傭兵的詳細檔案。資料做的很詳細,但這些11在出發之前都已經瞭解過了。

阿查邊開著車邊繼續說道:「一周前大圈共有六人坐民航機去了龍國,領頭的是武大郎。」

11將資料袋遞給了天葬和道維爾,問道:「有沒有目標的消息?」

阿查搖搖頭說道:「暫時沒有消息,但那邊的同事已經肯定大圈跟目標都離開了,只是他們乘的是什麼交通工具,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十有八九應該跟你們一樣是坐船來的,只是太國的港口很多,我們查不出來他們會從哪個港口下船。不過你們放心,只要目標到了太國,我們就會有辦法查出來他們的行蹤的。」

11問道:「現在去哪?」

「曼谷。」

11搖搖頭說道:「去清萊。」

從太國去金三角,清萊府是必經之路。無論張振他們從哪個港口下船,肯定會先經過清萊再到金三角。11不想把賭注壓在阿查這些情報特務身上,那對他來說很冒險,說到底他還是不信任這些人。機會要把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阿查也猜出了11的意思,卻沒有介意,點頭說道:「我們先到曼谷再坐飛機去清萊,這樣比較快。要是開車過去,萬一被他們反超一頭可就冤了。」

11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麵包車亦朝著曼谷駛去。


第八百零四章 曼谷風雲(中)

太國是個佛教興盛的國家,全國有近95%的人是信佛的,他們信奉的是小乘佛教,以釋迦牟尼為佛,即龍國所說的如來佛祖。而在龍國還是以大乘佛教為主,這兩者之間用最簡單的話來區別就是:小乘佛教度己;大乘佛教在度人中己身同度。

但不管是龍國還是太國的佛教,均是源自於天竺(古印度),可見天竺佛教對東方各國的影響之深。釋迦牟尼本名悉達多.喬達摩,曾是天竺的王子,父族為釋迦族,成佛後被尊之為釋迦牟尼,意思是釋迦族的聖人。很多人以為喬達摩悉達多是指達摩,其實錯了,達摩的全名是菩提達摩,是天竺婆羅門族香至王第三子。達摩從天竺遠來龍國傳揚佛法,經過一花五葉的努力後終於奠定了今日禪宗的地位,可謂是影響頗遠,被尊為龍國禪宗初祖。

在太國,佛廟建築隨處可見,足見佛教在此國之中的興旺。

曼谷是太國的首都,有佛廟之都的美譽。曼谷離林查班港口只有一百一十公里左右,駕車的話若一路順利一個多小時左右便能到。如今的曼谷經過近幾十年的迅猛發展,已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舉目皆是現代化建築,已不復古時候三步一尊佛,十步一座廟的盛況了,但相比起來佛廟仍是極多的。而且太國的佛廟都是金燦燦,給人金碧輝煌的貴氣感覺。乍眼一看,還以為這麼建築全都是金子鑄的呢。

不過一路上這些金碧輝煌的建築明顯沒能吸引11一行人的目光,除了阿查是見怪不怪,11是絲毫不對任何事物感興趣外,天葬、道維爾則是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外面來來往往的女性。

「你看你看。」天葬一驚一乍的驚呼道:「那個是不是人妖?」

「應該不會吧?」道維爾猶豫著不太確定的說道。

「那個女人腿好粗,肯定是人妖!」

「……」

「那個女人太漂亮了,絕對是人妖!」

「……」

「道維爾快看,那個女人胸好大,百分百是人妖!」

「……」

好吧,在天葬的指手畫腳下,太國所有的女性都被劃進了人妖的行列。

兩人的激烈討論引起了小白的興趣,這小傢伙蹦到椅背上面,饒有興趣的同樣看著外面來往的女性。但是能令它感興趣的並不是天葬他們討論的那種話題,而是它在臆想著那些女人的心臟有多美味。這時,一個走路都能「波濤洶湧」的女性迎面走過,那明晃晃的「兇器」隨著走路的風姿一顫一顫,小白盯著她的胸前,兩隻眼珠子隨著兇器的抖動亦是一上一下的翻跳著。最後小白歪著脖子,隔著車窗玻璃朝那女人低吼一聲,該死的大咪咪,擋住它觀察心臟位置了。

天葬仍在高談闊論著哪個是人妖的話題,也難怪他這麼興致高昂。「不到長城非好漢,沒摸過人妖就不是人」,不管任何人到了太國,第一個想到的,多數還是人妖。

太國人妖是舉世聞名的一道亮麗風景,但是很多人不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做人妖,其中有些人是生活所迫,有些是出於自身的心理問題,但還有少部份人是偷渡時被人販子給賣到這裡被迫做人妖的。偷渡在各個國家中一直是屢禁不止,只緣於人家的粗面都比自家的饅頭香的心理,很多人都想著出國淘金。因為經濟條件或者政治因素沒法移民的人,往往鋌而走險選擇了偷渡。要是運氣好倒沒事,可要是運氣不好碰上個黑心販子賺了偷渡費再把人賣了多賺一筆賣肉錢,那就等著哭吧,這些被賣掉的偷渡者一般都是不會有什麼好結局的。

半途中,阿查打了個電話,然後對11說道:「朗曼機場今天晚上九點十五分有班去清萊的飛機。」

見11點了點頭,阿查遂讓人訂下了三張機票,外加一個寵物托運。幸虧小白聽不懂太國話,要是讓它知道自己被當成寵物給關籠子裡運去,恐怕直接就撲上來把阿查給撕碎了。

一行人到達曼谷時剛過了中午時間,阿查帶他們去了家飯館就餐。太國的特色挺有意思,有點像蓋澆飯,把飯菜拌到一個盤子裡吃的。食夥以蔬菜、海鮮為主,當然第一次來太國不可能不點一份這裡的名菜冬蔭功湯,這可是被譽為世界十大名菜之一。不過再怎麼著名的名菜,落在11的嘴裡也如同嚼蠟,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細細品味就直接嚥下去了。

天葬吃飯的速度也跟11差不多,雖不致於風捲殘雲,卻也是狼吞虎嚥。在這兩個人的帶動下,阿查和道維爾也不得不加快吃飯速度。唯有小白很氣惱的蹲在11的腳邊,一付委屈的模樣看著他們吃的歡快,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時的在這裡食客們的心口瞄來瞄去。

一頓飯只用三分鐘解決,前所未有的速度嚇的連這裡的老闆都以為碰上了一幫趕著去投胎的餓死鬼,嘴裡直念著佛陀保佑。在阿查付了錢後,老闆還拿著紙鈔翻來覆去的仔細察看,確定了他收到的不是冥幣後才放心的收起來。

一行人從飯館裡出來後,天葬用牙籤剔著牙,兩隻眼睛不時的在來往的女性們身上瞄來瞄去,輕輕的碰了碰道維爾,問道:「你說這些是不是人妖?」

道維爾直翻白眼,這一路上天葬嘴裡就沒停過「人妖」這個詞。

阿查呵呵笑道:「如果想看人妖,我可以帶你們去。反正是晚上九點的飛機,還有大把時間呢。」

一聽到有人妖可看,天葬頓時兩眼發光發亮,只是瞥了面無表情的11一眼後,眼中的神色又黯淡下來,搖搖頭假正經的說道:「還是算了,我們是來做正事不是玩的。」

道維爾滿臉古怪的看著天葬,這白髮老妖轉性了?

阿查也知道11才是話事人,正看著他等他的決定。

11說道:「在機場附近找家賓館休息吧。」

「行。」阿查點了點頭道:「那上車吧,我帶你們先去機場一帶轉轉。」

朗曼機場是曼谷的兩大機場之一,另一個機場國內線路只有到清邁,沒有直達清萊的航班,只有朗曼的飛鳥航空才有去清萊的線路。所以11他們要去清萊,只能選擇朗曼機場一家。

阿查帶著他們入住了離朗曼機場不遠的一家不起眼的三星賓館,開了一間套房後,見11他們沒再有別的要求,便說晚上再來接人,之後便離開了。

等阿查出去後,天葬將旅行袋子隨手往地上一扔,身體張成大字仰躺在床上大大的鬆了口氣。可是才沒一會兒,他又耐不住性子了,爬起來朝11問道:「喂11,我們出去逛逛怎麼樣?」

11正坐在另一張床上,背靠著牆閉目養神,連眼皮都沒抬的說道:「要去就自己去。」

見11不反對,天葬馬上又轉向道維爾,興致勃勃的盯著他。

道維爾被他那熾熱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看了看11,又猶豫著說道:「可是阿查都走了,我們不懂這裡的話。」

「去。」天葬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就不會說鷹語嗎?我就不信整個曼谷找不出幾個會說鷹語的人。」

道維爾想了想,也覺得天葬的話挺有道理。事實上他對人妖也十分好奇,聽說極品人妖脫光了也跟女人一模一樣,除了不能生育外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暇癖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了看11,道維爾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大,我能去嗎?」

11不鹹不淡的說道:「晚上之前回來。」

天葬興奮的應道:「放心,我們就在附近逛逛,很快就回來。」說著便拉著道維爾興沖沖的跑出去。不過似乎有隻狗比他們還要興奮,天葬剛將門拉開一條縫隙,小白便搶先一步衝出去了。

「死狗。」天葬沒好氣的嘟囔一句,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色狗。」

「匡!」關門聲傳來,天葬和道維爾的腳步聲隨之漸漸遠去。11仍一動不動的半靠在床上沒有去在意他們,天葬和道維爾都不是普通人,就算在外面碰到什麼事,這點自保能力還是足夠的。更何況小白還跟在他們身邊。

11半靠在床上默運著13給他的完整龍家功法,龍家功法是屬於靜功,不需要特別注意姿勢的,哪怕是走在路上都可以邊走邊練,只需要靜下心即可,平時盤膝而坐也不過是為了儘快進入狀態而已。只有動功才需要一些姿勢的配合,像瑜珈、太極、易經筋都是屬於動功。

完整的功法跟殘篇相比起來果然有著天差地別的效果,單是聚氣的速度就不是殘篇能比的。而且11能預見,完整篇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要比殘篇多出數倍不止。雖然還不知道13主動送他完整篇是出於什麼心思,但是人家都送上門來了,還有往門外推的道理麼?

一邊潛心默練著天龍決,11一邊漸漸入定,對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充耳不聞。所有的感覺也都變得麻木,只剩下體內一道灼熱的氣流順著經脈一遍一遍細細的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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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 曼谷風雲(下)

與此同時,在金三角某個村鎮內。

一個個子瘦小,皮膚黝黑,剃了個平板頭,全身上下沒多少氣質可言,唯有一雙三角小眼給人以陰狠感覺的中年男人正躺在滕椅上,悠閒的吃著葡萄,這個人便是金三角三大土皇帝之一的瓦可。任何人乍眼一看都會覺得這個人長的很普通,可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瓦可是個很記仇,而且是眥仇必報的人。11當年只不過間接令他損失了千萬太銖的生意,就被他記恨在心,不停的派人追殺,可見他的心胸並不怎麼寬廣。

此時,瓦可的一名手下捧著部衛星電話走過來,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後,將電話遞給他便走開了。

瓦可接起電話咕噥了幾句。

電話裡傳出一個11很熟悉的聲音,用太國話說道:「瓦可將軍,他們現在到了曼谷了。」

「我知道。」瓦可嘴裡嚼著葡萄,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的手下在盯著呢。」

「你不打算在曼谷解決嗎?要是讓他們進了叢林,想再有這麼好的機會可就不容易了。」

瓦可露出一個森冷的笑意,說道:「六道,你只用提供給我消息就夠了,在太國,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

六道推了推眼鏡,亦是輕笑著說道:「不,我當然不敢對你指手劃腳了,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11這個人的本事你也大致上有所瞭解了,他最擅長的是叢林戰,在那裡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前不久龍國的楊家和王家聯手派出兩百多人,就是被他跟另外幾個人利用山林環境給全部反吃掉的。所以你千萬別小瞧他,要解決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困死在曼谷。利用城市的環境跟他打巷戰,最好再將太國政府也拉進來,這樣他就哪裡也去不了,只能眼看著自己被圍攏最後任你宰割了。」

瓦可嗤鼻不屑的冷笑道:「我的手下可不是龍國那兩個家族的廢物,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不是那些連槍都沒摸過的菜鳥能比的。」

「希望如此吧。」

瓦可摘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裡,邊嚼著邊說道:「不過曼谷那裡我也已經打過招呼了,會有人好好招待他們的。如果他還能活著到這裡來,我會有更隆重的歡迎儀式。」

六道笑道:「原來瓦可將軍早就有所準備了,看來是我多慮了。對了,那個龍國的間諜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這次多少也會給悉索部長造成點麻煩,就送他份功勞當賠罪吧。」頓了一下瓦可問道:「難道你有更好的建議?」

六道抿了一口紅酒,說道:「我覺得這是塊肥肉,宰了還不如先養著,等養肥了用處會更大一些。」

瓦可搖搖頭拒絕道:「幾個小間諜而已,沒什麼好養的。」

六道亦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再通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瓦可拿著電話又撥出了一個號碼,只響了兩聲,那頭便傳出一個很陰沉的聲音:「將軍嗎?」

「怎麼樣了?」瓦可問道。

對方答道:「有兩個出去了,見人就問哪裡有人妖。」

瓦可摘了顆葡萄丟進嘴裡嚼了嚼問道:「他呢?」

「他還在房間裡,沒有出去過。」

「小間諜呢?」

「已經派人跟著了。」

瓦可吐出葡萄籽說道:「把小間諜拿下,通知悉索部長來領人吧。另外你們那裡也可以行動了,但是別給我惹太過麻煩。」

「知道。」

掛上電話,瓦可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摘下一顆葡萄卻沒往嘴裡丟,而是拿在手中欣賞著。霍地手指用力一捏,這顆葡萄便立時被捏的四分五裂。

※※※※※※※※

「女仕。」天葬攔下一位過路的女仕,露出灰太狼的招牌笑容。

這位太國女仕見他是個外國人,便停下來很有禮貌的雙掌合什朝他拜了拜。

天葬亦是有模有樣的回拜了一番,然後出口便問道:「請問,你是人妖嗎?」

道維爾狠狠的拍了拍額頭,他已經後悔跟天葬一起出來了。這白髮老妖是想人妖想瘋了,兩人剛到賓館大堂,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問總台接待員,而且一開口就是「你是人妖嗎?」搞的接待員很尷尬的只能裝作聽不懂鷹語才把他打發走了。可是這天葬還是不死心,拉著道維爾跑出賓館,在路上攔下男人就問「哪裡有人妖?」攔下女人就問「你是人妖嗎?」幸虧被他攔路的人都聽不懂鷹語,否則就直接一巴掌扇過來了。

就如此刻被他攔住的女仕,同樣聽不懂鷹語,用太國語嘰哩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既然語言沒法交流,那肢體動作肯定能看得懂吧?幸好天葬對肢體動作很在行。他先指了指自己的**,又做出用刀切割的動作,然後再做了個脫衣服的動作,最後一臉笑容猥瑣的看著她。不過這位女仕明顯是會錯意了,以為這個外國佬在耍流氓,愣了片刻便繃起臉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天葬在後面越是叫喚,她便走的越快,最後乾脆撒腿跑掉了。

天葬朝道維爾苦惱的歎氣道:「不是說太國遍地人妖嗎?怎麼我們想找個人妖就這麼難啊?」

「你們想看人妖?」忽然旁邊有人用一口流利的鷹語問道。

兩人扭頭看去,見到一個高大的太國中年男子正含笑的看著他們。

天葬問道:「你會鷹語?」

太國男子點頭道:「會一點,以前在煤國住過半年,會一些煤式鷹語。」

「太好了」天葬興奮的上去拍了那男子胳膊上一掌以示親熱,但他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勁對普通人而言有多大,這一巴掌拍的人家一頓呲牙裂嘴,直呼:「輕點,輕點。」

天葬趕緊說了幾聲「Sorry」後問道:「你知道哪裡有人妖嗎?」

男子揉著胳膊說道:「人妖有很多,但是這一帶的一般不會公開表演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讓他們上門服務。」

天葬驚呼道:「還可以上門觀賞?」

「觀賞?」男子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不止觀賞。」

天葬愣了愣,不太確定的小聲問道:「難道還可以SEX?」

男子噯昧的點了點頭。

「哦,NO。」天葬叫道:「這種事太噁心了。」

「……」

天葬連連搖頭道:「人妖怎麼說也還是半個男人,男人跟男人SEX,太噁心人了。我只要看看就行,那種事就免了。」

男子笑道:「人妖也分好幾等的,低等人妖只隆個胸,下半身還是個男人。而高等人妖不僅隆胸,做人工**,還會切喉做聲線,完全就跟女人一模一樣,連聲音都很嬌氣的。」

天葬摸著下巴沉吟了半天,明顯是有些心動了,問道:「這裡有沒有你說的高級貨?」

「有的,但他們不會出臺,你得自己過去挑。」

「行。」天葬摟住他的肩膀,親熱的說道:「兄弟,你知道路吧?」

「當然,我就住這附近。」

「那你幫我們帶路,少不了你好處。」

「可以。」

於是,兩個猥瑣的男人相互摟抱著,激昂的高談闊論著少兒禁止的話題,時不時的穿插一陣**的笑聲。道維爾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後面,至於小白,完全就被他們忽略了。

這個太國男子帶著他們在小巷子裡左拐右拐,說是走近路。天葬和道維爾沒有在意,事實上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已經不需要在意很多事情了,比如被打劫。

就如此刻,天葬和道維爾就被七個人包圍了,如果算上將他們領進來的那個太國男人,就是八個。

突然衝出來的七個手持長刀的男人將這條不長的巷道兩頭堵住,為天葬和道維爾領路的那名男子悠閒的走到那夥人中間,然後轉過身笑瞇瞇的看著天葬,並說道:「不好意思,打劫。」

「哦。」天葬點了點頭,朝道維爾說道:「我們被打劫了哎。」

道維爾歎了口氣嘟囔道:「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不過不管是天葬還是道維爾,亦或是正要搶劫的那幫人都沒有人注意到,跟在道維爾腳邊的小白,此時的兩眼漸漸的發光發亮。

※※※※※※※※

與此同時,11所在的賓館裡。

「鈴鈴鈴鈴……」房間裡的電話響起來,11抓起電話卻沒有開口。

電話裡傳出一個嬌氣的女聲,用不是太標準的鷹語詢問道:「需要按摩嗎?」

11一句話都沒吭,直接把電話給掛了。但是很快,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這次11抓起話筒直接壓回去,再提起來擱到了一邊。

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清靜,因為他聽到了悉悉索索的開門聲。就藉著剛剛第二次打來的鈴聲的掩護,有人用磁卡打開了房門,那一聲很輕的「嘀」聲被電話鈴聲掩蓋,換作一般人很難聽得到,可是11卻聽的很清楚。

他摸出了消音手槍跳下了床藏到門後面,豎起耳機傾聽著外面的聲音。

一共有六個人進了外面廳堂,其中四個腳步淩亂,呼吸聲時長時短,這四個都是普通人。還有兩個呼吸細長且沉穩,從進來後就站在原地沒再移動過,顯然這兩個不會是菜鳥。

四個普通人明顯是受另外兩個人的指揮,11耳中能聽到那四個腳步正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向著這邊的房門靠近。而且這四人大概是心情緊張,越是靠近這扇房門,呼吸聲就越是粗重。

憑著這些聲音,11的腦海中已經勾畫出了一幅大致的畫面,對每個人的身高、體重甚至實力都進行了細微的評估。四個菜鳥他可以輕鬆解決,但另外兩個離這邊有些距離,而且手中的武器不詳,可能會有一點小小的麻煩。當然,也僅只是可能而已。

外面,那四個人已經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口,四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霍地抬起腳用力踹到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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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殺出曼谷(上)

“砰!”房門被人用力踹開來,四個太國本土男子同時沖了進來,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支消音手槍,不管三七十二一,抬起槍就沖著房間裡亂七八糟的一通亂射。頓時劈哩叭啦的聲音不絕於耳,鏡子、壁燈碎了一地。

不過僅數息的時間,槍聲便停下來了,因為他們發現房間裡根本就沒有人。四人面面相覷,人去哪兒了?就在這四人發愣的片刻,一支裝上了消音器的手槍從門後面探出來,11連瞄都不曾去瞄準,直接打出了四發子彈,而每一次“咻”的聲音傳出來的時候,必會有一個人的頭顱上噴出一股血泉應聲而倒。

這時,站在外面的兩個也注意到了躲在門後的11。在11打出了第四發子彈的時候,兩人也幾乎是同時的抬起槍,手中裝了消音器的M4A1對著那扇門一通掃射。不過11已經先一步竄了出去,傾洩而來的子彈沒能打中他,倒把那扇門板打了個稀爛。

11避過了子彈,還有餘力在躲避的同時朝門外打出了一槍,不過也僅僅只有還上一槍的時間。隨著“咻”的槍聲響出,其中一個男子的眉心處崩出了一蓬血花,頭部微微往後一仰便應聲倒下了。但另一個人卻並沒有因此被嚇著,除了驚訝11的反應迅速而微微停頓了一下槍聲外,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連看都沒看去身邊倒下的同伴一眼,繼續一邊朝著房內掃射著,一邊追了進來。

另一邊,11從門後竄出來並還上一槍中間也僅僅不過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雙腳落地後他馬上在地上滾了一圈,來到床腳邊,腳尖勾住了旅行袋往落地窗踢過去,第二腳把天葬的旅行袋也踢了出去。

隨著“匡鐺”一聲玻璃撞碎的聲音,兩個旅行袋先後伴著撞碎的玻璃碎片掉往樓下。而11亦是緊跟在旅行袋後面,從打破的落地窗裡跳了出來。這裡只不過是二樓,以11的身體根本不需要多大的緩衝力,雙腳落地時僅僅膝蓋彎曲了一下便已經洩去了自由落體的衝擊力。

兩腳剛碰觸地面的同時,11看都未曾回頭去看一眼,反手便朝著二樓自己跳出來的那扇窗戶打出一槍。“咻!”槍口冒出一縷火光,剛追至窗邊的那人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便頭一仰倒在房內的地上,在他的眉心位置多了一個汩汩冒血的血洞。

11並沒有因此而收槍,卻是抬手指向了右側方向。在那裡,一個大概屬於這家賓館的清潔工正在洗著堆積如山的床單,從11打碎窗戶打跳出時她便愣愣的看著他從二樓落到這條屬於後巷的地面,直到親眼看見11殺了開槍射殺了二樓的一個人後,她才反應過來,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張大嘴下意識的就要驚聲尖叫出來。就在這時,11手中那支槍的槍口再次冒出一縷火光,一顆子彈極速飛射過來打進了這個清潔女工的頭顱裡,她渾身輕震了一下,便仰天倒在身後一堆被單上,額頭上流出的鮮血很快就將身下的白被單浸紅了一片。

而多殺了一個人的11並沒有馬上收槍走人,仍舊站在那裡扭過頭望向賓館四樓的某個房間窗戶。在四樓那扇落地窗後面,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微微張著嘴,滿臉吃驚看著他。在11看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渾身輕顫了一下,轉身便要往屋內逃去。但就在這時,他身前的玻璃上忽然“ 咚!”一聲輕響,一顆子彈穿透了玻璃,打進小男孩的太陽穴位置,一蓬血花頓時從小男孩的頭顱裡濺灑出來,噴到多了個彈孔的窗戶上形成一塊稀薄的血霧。而這小男孩則是摔倒在屋內的地上,再也沒見他爬起來了。

多殺了兩個無辜的人對11而言並沒有造成多少的心理負擔,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殺人就跟吃飯一樣簡單,難道你會為被你吃掉的一條魚傷心流淚耿耿於懷嗎?人雖然不是魚,但是在11看來,人命甚至還不如魚賤。

再確認了一遍周圍暫時沒有其他的目擊者後,11面無表情的提起了兩隻旅行袋向巷外走去,並邊走邊說道:“道維爾,馬上過來跟我匯合。”

與此同時,離賓館有段距離的一條胡同裡。這條窄胡同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八具屍體,這八個人死狀恐怖,其中三個脖子被人用利器割開了大半,只有一點筋骨和皮肉還苦苦糾結在一起。但是如果有法醫認真檢查的話,就會發現這三個人並不是被利器割斷了脖子,這些傷口是某種動物的利爪造成的。能夠一爪就將人的脖子切割掉,這只動物得有多大體型?

除了這三個人外,其餘五人也都是死狀各異,最好的結果就是被人扭斷了脖子。但無一例外的是,每具屍體的胸口在死後都被蠻力撕開一個碩大的血洞,身體裡面的心臟已不翼而飛。兩邊的牆上、胡同的地上鋪滿了觸目驚心的殷紅血液,這些血都是從那八個人的胸膛裡噴射出來的,最長的一條血道足噴出了八、九米的距離。而且留下的血漬很新鮮還未凝固,噴射在牆壁上的血液甚至還在緩緩的往下流淌著。

其中一具屍體身上,小白正扭著屁股,小腦袋使勁的往這個人被撕開的胸膛裡鑽,然後叨出了一顆新鮮的心臟,吧唧吧唧幾口就吃下去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小白露出一付意猶未盡的神色。不過除了天葬和道維爾外,這裡已經沒有其它的心臟能提供給它了。氣惱的甩了甩頭,小傢伙恨恨的瞪了天葬和道維爾一眼,責怪他們沒多引到一些人過來,隨後又用力抖了抖身體,沾在毛髮上的血跡竟沒有一滴能留下,全都被濺飛甩了出去。

天葬從頭到尾都張大著嘴巴,久久不能合攏,兩眼高高凸起,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體型可愛的小白。

天!這小東西還是人嗎?不對,還是狗嗎?堵路的共有八個人,除天葬解決了兩個,道維爾對上一個外,其餘五個全都是這條看似不起眼的小白狗一個人,不,是一隻狗給滅掉的。這叫天葬這個命運的王牌狙擊手情何以堪?

本來狗殺人也沒什麼,但這小東西殺了人後還要剖胸挖心來吃,難怪跟這小東西相處了這麼多天都沒見它吃過東西,天葬今天才知道原來它只吃心臟。

見小白瞪向自己,天葬沒來由的渾身輕抖一下,連張的合不攏的嘴巴都下意識閉起來,更同時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惹這只死狗了。想想它那對爪子的恐怖,一爪下去那些人的肋骨都被輕易切斷了。再聯想到自己身上那一道道交錯的疤痕,天葬第一次覺得這只死狗還是挺有人性的,不對,是狗性,至少對他還懂得憐香惜玉手下留情。

抹了一把臉上淌下的冷汗,天葬小心的輕輕撞了撞道維爾,小聲問道:“它真是一隻狗嗎?”

道維爾努了努嘴答不出來,事實上連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小白到底是什麼東西,只知道它很變態很變態,整個基地裡除了它不敢招惹的瘋子博士,還有能跟它抗衡搏鬥的皇后外,其他人碰上它只有倒楣被欺負的份。11要求把小白帶出來的時候,若慈和夏雪兒他們可是很難得的開了個熱鬧無比的歡送會,宴席上那幾個女孩子更是激動的快哭了,歌德和傑姆還一路鳴槍歡送小白出門。皇后駕著快艇載著道維爾和小白遠去的時候,他們還戀戀不捨的站在碼頭,用力的揮著手,並扯破喉嚨大喊著:“不要再回來了……!”

見道維爾沒作聲,天葬又問道:“這死狗平時都這麼變態嗎?”

道維爾不以為意的點頭“嗯”了一聲,這種事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媽的,不早說。”天葬抹了一把額頭垂下的冷汗,嘀咕道:“老子再也不招惹這條死狗了。”

而他嘴裡的死狗這時已經從最後一具被挖走心臟的屍體上跳下來,踩著血路高傲的仰著脖子,雄糾糾氣昴昴的走過來。天葬不著痕跡的退後一小步,把道維爾推到前面擋著。他已經發現了,被這只看似無害的死狗靠近身,將會是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

亦就在這時,11的話從道維爾所戴著的人皮耳麥中傳來:“道維爾,馬上過來跟我匯合。”

道維爾沒有立即回話,而是裝模作樣的掏出手機,裝作撥打電話,然後對著話筒說道:“老大,我們碰上了一點小麻煩……”

掛上電話,道維爾對天葬說道:“老大那邊也出事了,他讓我們立刻過去匯合。”

“走吧,走吧。”天葬揮揮手,下意識的再退後幾步,跟小白保持一定的距離。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去看人妖的心思,而且自己這邊跟11那頭同時出事,就算天葬的腦子再不靈活也馬上猜到這並不是什麼巧合。

兩人沿著原路跑出胡同,11已經開著一輛車在胡同外面等著了,這輛車是他剛剛在賓館附近偷來的。天葬和道維爾兩人跑到胡同口,沒有急著馬上上車,而是躲在一邊先小心的觀察附近,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們後,才趕緊跑過去打開車門鑽進去。這倒不是他們做賊心虛,而是他們的衣服上被小白挖心臟時噴出來的血濺到了,雖然不多,但也容易引人注意。

兩人一前一後坐進車中就趕緊換衣服,而小白則跳到11的腿上用力的蹭了蹭,這乖巧的模樣完全令人想像不出剛剛就是這只不起眼的小東西殺氣騰騰的一口氣撲殺了五個人。

不過11似乎並不喜歡小白粘著他,提起它的皮毛隨手扔到副駕座椅上,便開著車子離開了。小白氣惱的朝11“咿嗚”一聲輕叫,隨即滿臉委屈的趴在那裡,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11。

道維爾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問道:“老大,我們現在去哪?”

“清萊。”

天葬愣道:“開著車子去嗎?”

“只能開車去。”

天葬蹙起眉頭問道:“那阿查那邊怎麼辦?”

11語氣平淡的說道:“他大概已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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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殺出曼谷(下)

“楚源。”11才剛接到天葬和道維爾,狂潮的聲音便在11和道維爾兩人的耳中說道:“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

11想也沒想便說道:“壞的。”

為了方便與狂潮保持隨時聯繫,又不想在天葬面前暴露人皮通訊器的存在,11一早就已經戴上了一個掛耳式通訊器做做樣子。

狂潮說道:“壞消息是你們被通緝了,曼谷警方這會兒已經把你們剛才住的賓館包圍了。”

11面色平靜的問道:“瓦可?”

“應該是他,只有他有這本事能同時調動太國的黑幫勢力和白道勢力。”頓了一下,狂潮又說道:“不過我剛查到,曼谷警方一早就已經在那裡附近等了。那幾個人動手後不久他們就直接行動沖進了賓館,而且沒多長時間就發佈了通緝令,把你定性為窮凶極惡的恐怖份子。對了,你在通緝令上的照片就是徐謙上次發的那張。”

11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多少的波動,平靜的說道:“有人出賣我們。”

“我也這麼想。你猜會是誰?”

11從後視鏡中瞥了天葬一眼,淡淡的說道:“沒興趣知道。”頓了一下又問道:“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歐陽博那邊有消息傳來,張振他們剛到達普吉島不久。而且已經訂下了從普吉島直接坐飛機去清萊的機票。”

“時間?”

“還有五個小時起飛。”

11沉吟了片刻,說道:“你能不能拖延航的班起飛時間?”

“後果會很嚴重的。”狂潮苦笑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我可以給他們投病毒,估計能拖延半天時間,具體多久不好說。不過我需要龍威來配合,不然沒有太大把握。”

“你去找他。”

“好。”

十來分鐘後,太國普吉島的機場。

無數的人坐在候機廳中等著登機的時間,就在這時,突然所有的航班時間提醒牌同時變成了一堆亂碼,機場頓時一片混亂。

另一邊,龍國的某間“小黑屋”裡。狂潮的十指飛快的敲擊著鍵盤,劈哩叭啦的聲音不絕於耳。隨著鍵盤的敲擊,螢幕上閃電般冒出一行行程式碼,並飛速的不停往下滾動著。

這時,龍威的聲音從狂潮所戴著的耳機中傳出道:“撤。”

狂潮搖了搖頭,指下未曾停頓分毫,說道:“半分鐘。”

龍威沉默了半秒鐘後,說道:“只有半分鐘。”

“行。”狂潮點了一下頭,兩眼依舊盯著螢幕,手指未曾停歇,吩咐道:“若慈,傑姆你們去幫龍威。夏雪兒,你們全力解殼給我開路。”

整個黑暗十字的所有駭客後援團成員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其它事情,全力幫狂潮和龍威分擔壓力。俗話說破壞容易建設難,一個機場被一群頂級駭客入侵並大肆破壞,所造成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就像已經飛抵普吉島機場上空的航班飛機,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降落在這裡,只能臨時前往其它機場停降。

普吉島機場的主控室更是一片混亂不堪,驟然不備的情況下被這群駭客打的雞飛狗跳焦頭爛額,據說那天機場的最高管理負責人更是把自己辦公室裡的所有東西都摔碎了。而這一切,僅僅只是為了拖延幾個人的登機時間。

半分鐘後,狂潮將最後的病毒傳送出去,並喝道:“撤!”

所有的入侵手和攻擊手都在第一時間利用世界各地的肉雞跳躍逃離,龍威留在最後死死的頂住對方的反擊。FBI通緝榜上排名第二,號稱固若金湯的龍威也不是白叫的,在所有人都安全撤走後,他才進行最後一個撤離。有驚無險的避過了對方網警的追捕,切斷了尾巴最終輕鬆的逃掉。

狂潮抹了抹額角滲出的水珠,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真是好久沒這麼刺激了。

而這十分鐘裡,11他們卻是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

“嗚~嗚~嗚……”警笛聲徹響了整條街,五輛警車死死的咬住11他們的車尾不放。並隨著他們一路的逃亡,追在後面的警車只會越來越多。

曼谷警方的動作實在太迅速了,這效率也出乎所有人意料。這都得歸功於曼谷**部部長的深謀遠慮,以及警方跟當地黑幫之間親密無間的合作,而促成這一切的人正是瓦可。

在黑幫行動之前,瓦可和那位部長已經為這次行動打了一劑預防針,派出大量的警力將這一帶進行封鎖。而事實證明,警方的行動並不是多此一舉,那幾個黑幫份子果然很輕鬆的就被11給做掉了,事實上瓦可也從來沒指望過他們,他需要的是讓11落入口實。若是之前就把他抓住,頂多只能定義為黑戶口偷渡客,抓到了也只能遣返回國。但是他在太國殺了人就不一樣了,那就是搶有危險武器的國外恐怖份子,警方有追捕和當場擊殺的權力,所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好戲上演。

由於事先早就安排妥當,所以曼谷警方的效率高的出奇,從包圍賓館到發現11竊車逃亡,再到找到他們的行蹤,中間也不過三四分鐘而已。這還得歸功於黑白兩道的親密合作,在機場附近這一帶,無論11他們跑到哪裡,都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此刻,在曼谷的街道上正上演著警匪追逐的遊戲,而很不幸的,11他們是匪。這夥“匪徒”在曼谷橫衝直撞,但不管哪個方向都沖不出去,因為各個路口都已經事先被警方封鎖了。幸虧太國的車以多、亂、雜、快著稱,尤其是改裝摩托車遍地橫行且開的飛快,有這些車時不時的沖出來攔一下,警方雖不至於跟丟,但也別想短時間內能追上11他們。

但是11卻是橫行無忌,若是擋在前面的是轎車,他才稍稍偏移一下位置,不讓路不行,他偷來的這輛小排量轎車鐵皮薄的跟紙一樣,碰一下都要變形。要是前面攔路的是摩托車,他連躲都懶得躲,直接迎頭撞上去。實在沒有辦法,太國的摩托車太多了,要是見誰都停讓或減速,他們也就不用逃了。也正是因此,曼谷在這一天之內的交通事故,創造出了全國歷史之最的紀錄。而且這個紀錄在以後還保持了上百年,不曾被打破。

11終於甩開了追在後面的警車一段距離又沖上了一條大路,但很快他就發現這條路也是不通的。前方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大量了警車橫在路當中,警車前面鋪上了釘路帶。如果11繼續沖上去,其最終結果只能是翻車,然後車毀人亡的下場。

“滋---!!”11所開的這輛小排量車突然在原地橫打了九十度,橫移著朝著繼續拖行了數米,四個輪胎都冒出了汨汨青煙。隨後,這輛轎車如同脫韁的野馬般沖進了旁邊的小路裡,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嚇裡小路上的行人、車輛一陣雞飛狗跳。

追在後面的警車也終於姍姍追了上來,一輛接著一輛鳴著警笛追了進去。而之前攔路的曼谷**們也趕緊收拾起釘路帶,留下了少量人手繼續守著路後,餘下的都駛著車同樣加入了追逐的行列。

“砰!”11他們的那輛車中忽然傳出槍響,而追在後面的第一輛警車駕駛室玻璃上亦在同一時間噴灑上一團血霧。那輛警車偏移了位置,沖進了小路兩邊的田地裡,直到撞上了一堵牆後才冒著濃煙熄火。

追在後面的其餘**們都嚇了一跳,因為之前顧忌到誤傷行人,所以雙方都未曾開火。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幫窮凶極惡的“匪徒”被追的狗急跳牆下竟率先開槍了。只是這些警方並沒有因為對方開槍而停下,繼續一輛輛發出“嗚嗚”的警笛聲緊追在後面。

“砰!”隨著第二槍響起,又有一輛警車濺出血花沖下了田野。

“這樣不行,除非把所有曼谷的**都殺光,不然他們就跟狗一樣會緊追不捨。”車內,天葬持著已經組裝好的狙擊槍,架在被他打碎的後擋風玻璃框架上說道。

“打他們油箱。”道維爾亦是抱著一支衝鋒槍,緊著後面的警車說道。

天葬搖搖頭否決道:“不可能,這角度瞄不到油箱。”

道維爾又問道:“打輪胎呢?”

天葬翻了翻白眼:“有屁用,除非把第一輛車打爆,用來擋住後面的車。不然他們只需讓開路,後面的還是一樣繼續追。”

道維爾聞言趕緊彎身從袋子裡掏出兩枚手雷,在天葬面前晃了晃,問道:“這個呢?”

天葬裂了裂嘴笑道:“不太好吧?”雖是這樣說著,但他還是伸手接過手雷,彈開保險扣準時間擲了出去。至於會不會誤傷到已經逃竄到小路兩邊看熱鬧的行人,他可管不了這麼多。

手雷被丟出去滾到了後面排頭第一輛警車的車底,那輛警車中的人也看到了他們丟出的手雷,趕緊猛打方向盤想要躲開,可惜遲了一步。

“轟!”手雷在車底炸開,這輛警車被炸的彈上了近半米的空中又重重落下,整個車底盤都燃起了烈焰。車中的幾名**不知道是被震暈了還是被震傷了,竟沒能及時逃出去,很快火焰燒著了漏出的汽油,緊接著又是“轟”一聲爆炸傳來。而這一次,被炸碎炸飛出去的玻璃、金屬片四射飛濺,在路兩旁看熱鬧的行人中有數名無辜的路人被這些炸飛出來的玻璃碎片打中倒在了血泊中。

但是後面的警車並沒有因此而停下,除了排頭受到波及的幾輛趕緊沖下田中讓道外,其餘的警車撞開了那輛正在燃燒中的車子,繼續狂追而來。

天葬撇了撇嘴,碰上這樣死纏爛打的傢伙,他也很頭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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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冷夜,強勢回歸(上)

 一條羊腸小路上正上演著激烈的警匪追逐,前面一輛灰色小排量轎車飛快的奔馳著,凡是擋在路上的不管是人是畜還是車,全都不管不問的迎頭撞上去。當然,撞的時候也要有技巧,11都是偏過來一點,用車角去撞,否則這輛鐵皮如紙薄的小轎車早就該熄火了。但低檔貨仍舊是低檔貨,這輛轎車的車頭經過數次撞擊後已經坑坑窪窪變形嚴重,到這會兒都還沒有熄火,讓人不得不感嘆駕駛者的技術高超。

  在灰色轎車後面,一排十餘輛的警車鳴著警笛緊追不捨。由於擋路的都被撞開了,所以他們反倒是一路暢通無阻,越追越近。

  “砰!”忽然一記槍聲從灰色轎車中發出,狙擊槍在近距離發射,直接將後面一輛警車的前排擋風玻璃打爆,開車的駕駛員整顆腦袋像西瓜一樣四分五裂炸了開來,車廂內更是霎時灑滿了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白色的腦漿。而那顆狙擊子彈在打爆司機的頭顱後,繼續打爆後面某位倒霉警員的半邊臉,再把後排擋風玻璃炸碎後,才不知道飛到哪兒去。

  努努嘴,天葬嘀咕道:“沒完沒了。”

  確實是沒完沒了,好像整個曼谷的警力都聚集到這一帶來了,不管跑到哪裡都有大量警力攔截。而且隨著事件越演越激烈,連交警都被調過來幫忙攔截,不知道再過會兒會不會連軍隊都給開出來。但是可以預見,今天的事很快就會在各國造成轟動。11果然是個掃把星,走到哪兒就禍害到哪兒,凡是他所到過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會鬧出什麼大事件出來。雖然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追在他們後面的警車已經越來越多,而且還有逐漸增加的趨勢。

  “砰!”天葬的狙擊槍再廢掉一輛車,鮮紅的血液霎時灑滿車廂。那輛失去了駕駛員的警車像喝醉酒般在中央歪歪斜斜扭來扭去,直到被跟在後面的第二輛車撞開翻滾進小路兩邊的田野里,才不甘心的四腳朝天轉著輪子。

  到這會兒,曼谷警方已經顧不上什麼袍澤之誼了,凡是前面的車出了事故,後面的車就會毫不留情的將之撞開拋棄,如同附骨之蛆般繼續緊咬著11他們不放。所以盡管天葬頻頻給他們製造麻煩,卻始終沒辦法將他們甩開。

  這邊天葬在恨恨的咒罵著這幫蛆蟲,殊不知後面的曼谷警方們也在咒罵不停。11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開槍,但警方卻不行,因為在11他們的前面以及小路兩邊都有不少行人在看著,而且這條黃泥小路坑坑窪窪時不時的顛簸彈跳一下根本沒辦法瞄準,萬一子彈打偏了誤傷了某個路人,先不說開槍誤傷到人的那位警員會不會有大麻煩,光是公眾影響就得不償失。所以曼谷的警員們不僅僅在罵11他們,連帶著看熱鬧的路人都一起罵進去了,誰讓他們這麼沒腦子,明知道這里發生槍戰還傻乎乎的站一邊看熱鬧卻不會逃,害得他們只能被動的當槍靶挨子彈卻不敢還擊。偏偏上頭還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這幾個匪徒拿下,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冒著生命的危險繼續追了。

  “砰!”又是一槍廢掉了一輛車,天葬回頭朝11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拖一會兒連軍隊都要開出來了。”

  “滋--!!”他剛說完,11突然猛打過方向盤,車子一頭沖進小路旁邊的田地里,嚇的躲在田裡的行人尖叫著紛紛抱頭鼠竄。

  天葬沒坐穩,後腦勺跟玻璃狠狠撞了一次,揉了揉腦袋被撞的地方不滿的咕噥了一句,大致上就是嫌11的駕駛技術真爛。雖然他也知道11不是故意要整他,而是前面沒路走了才被迫沖進田裡逃生。剛剛突然轉彎時,他便瞥見前面已經可以看到的路口處,早就被大量的警員和交警堵死了,11要是繼續闖下去就只能是被攔截的下場。

  隨著灰色轎車沖進了田中,後面追著的警車也離開了黃泥小路沖了進來。田野的路更不好走,時高時低一直不停的顛簸,屁股都給震疼了。而且田地土質松軟,一不小心就會將輪胎陷進去開不出來。警方這邊若是車輪被陷進去還好說,可要是11他們陷進去了就肯定是萬劫不復。所以這段路,11開的更加小心。

 天葬拿著狙擊槍,卻隨著車子的顛簸不停的抖動,根本沒法瞄準。他氣惱的將狙擊槍丟到了一邊,從道維爾手中奪過沖鋒槍朝著後面一通狂掃。

  “噠噠噠噠……”的槍聲從灰色轎車中冒出,但很遺憾的是,在顛簸的車里開槍,那準頭就偏的厲害。明明是瞄著駕駛室開的,但開槍的同時身體隨著車子顛簸一起跳了一下,結果子彈就打到了引擎蓋上,除了擦出幾縷火花外便沒多大效果。另外還有不少發子彈根本就沒打中目標,都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還有站得較遠的幾個倒霉路人十分不走運的被誤傷到,瞬間就倒在血泊中。嚇的靠得近的那些人趕緊紛紛向更遠的地方逃離,唯恐自己倒霉的再被牽連進去。

  進入了空曠地帶沒有了那些圍觀的行人妨礙,警方也終於可以大膽的還擊了,一個個警員從視窗裡探出半邊身子,拿著手槍朝著11他們的車射擊。不過他們的準頭就偏的更加厲害,十發子彈中有八發都打進田地里,剩下的兩發也只勉強打在後備箱車蓋上。除了道維爾雙手抱頭趴在椅子上不敢抬起來,天葬則根本連躲都不用去躲。

  車子繼續在田中歪歪扭扭彈彈跳跳著朝前行駛,兩邊亦是“砰砰啪啪”打的無比激烈,只是那個傷亡率就慘不忍睹了。打了半天,天葬也只是勉強打傷了幾個人,而且這還是靠運氣。警方那邊就更不用說了,從頭到尾就沒一槍命中過。除了有幾發子彈很幸運的打進車廂裡外,剩下的不是打到車蓋上就是打到地里去,而且幸運飛進車廂中的那幾發子彈最終造成的效果也只不過是讓前排擋風玻璃上多了幾個醒目的彈孔而已。
  “操!”將一匣子彈打空,縮回車里換著彈匣的天葬恨恨的罵道:“這群瘋狗,老子招誰惹誰了?至於這麼死咬著不放麼?活該他們都去做人妖。”
  “天葬。”這時11忽然叫道。
  天葬抬起頭朝他看去,11指了指右邊的天空,說道:“別讓他們靠近。”

  天葬朝11所指的方向看去,緊接著張大嘴巴露出一付哭喪的表情。在右側方遠處的天空,兩個小黑點正逐漸在視野中擴大,那是兩架軍方的武裝直升機。

  “來得這麼快?”天葬恨恨的咬了咬牙,將沖鋒槍丟回給道維爾,自己則抱起狙擊槍架在車窗上想要瞄準直升機。只是這個車一直不停的顛簸起伏,他無法去瞄準,瞄了幾次都被車子彈跳時震偏了,天葬怒不可遏的叫道:“你就不能開穩點?”

  “可以。”11點了點頭:“除非停下來。”

  天葬撇了撇嘴沒話說了,在這種破路上想走的平坦是不可能的,再高的駕駛技術都做不到,除非把車停下來。但是停下來的結果就是陷入了包圍,只有腦袋被驢踢了嫌自己死的不夠快的人才會這麼做。既然不能停下來,而車子又顛簸的厲害,想瞄準打下直升機也同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不盡快打下直升機,一旦被他們靠近從上方用重火力攻擊的話,11三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字:死!

  沒錯,只有死,沒有第二種可能性。所以11提醒天葬,別讓直升機靠近,一旦被靠近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但可惜的是,盡管是提醒了,可天葬卻沒辦法瞄準。狙擊手的攻擊連自己呼吸時帶動的身體微妙起伏都要精確計算進去,不能造成一絲一毫的偏差,因為毫釐的偏差造成的結果就很可能是完全沒能命中目標。所以各大戰鬥系統中,狙擊手是最難培養的,因為他們不僅需要汗水,更需要的是天賦。可是天葬現在的所處的環境,哪怕是換作DK在這里都難以瞄準,所以眼看著那兩架直升機越來越近,天葬的臉色亦是越發的難看起來。

  “不行。”天葬面色難看的說道:“車子抖的太厲害,瞄不準他們。”

  “你來開。”11讓開了一點位置,準備讓天葬來接手駕駛。

  就在這時,遠方的天空突然傳出一聲不同於一般狙擊槍的槍聲。那個槍聲很響,哪怕離11他們有著頗遠的距離,仍能清晰聽見。在槍聲響起的同一時間,其中一架直升機冒出巨大火球,在驚天動地的轟炸聲中被火浪徹底淹沒。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令正準備爬到前面接替11的天葬停下了動作,扭著頭愣愣的看著遠方的天空。

  而11亦在同時猛地望向離他們相隔千米外的某幢樓宇方向,隨即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喃喃道:“MG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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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冷夜,強勢回歸(中)

  每一款槍械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聲音,或許聽在普通人耳中沒多大區別,但是在行家耳里就能很輕易的辨別出來這是屬於什麼槍發出來的槍聲。MG16尤為特別,因為它的構造不同於一般的狙擊槍,與反器材狙擊步槍的結構也大有差異,所以槍聲也有著很大的不同。因此槍聲剛響起時,11便馬上認出來,這是MG16獨一無二的槍聲。

  MG16是屬於魔鬼內部專用狙擊武器,除了魔鬼外只有他和冷夜手裡有,除此之外再沒聽說過有MG系列流傳在外。所以槍聲響起的第一時間,11就立刻聯想到了DK,那個不會按常理出牌的家夥確實很有可能會跑來幫忙,或者幫倒忙,一切要看他當時的心情而定。但是很快11就否決了這一想法,因為剛剛那個槍聲,與DK手中的MG16有所差別,聽起來像是“有氣無力”的樣子。DK是個完美主義者,不會容忍這點瑕疵的存在。

  “砰!”就在這時,遠處第二槍的槍聲傳來。隨著槍聲的傳出,另一架武裝直升機也在同時“轟!”一聲震天粟地的爆炸聲中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隨之墜落下來。

  11的眼中猛地閃出一絲的光彩,他聽出來了,這確實是MG16的槍,但用的卻不是特製的MG16專用子彈,所以聲音聽起來才像是“有氣無力”,因為這個非專屬子彈沒能將MG16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所以這個人絕不可能是DK,DK手裡有大量特製子彈,不會無聊到用其它東西來代替的。那麼,此人是誰的答案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冷夜!只有這個經常鬧失蹤的家夥手裡還有一架可用的MG16。

  判斷出這個遠程火力支援他們的人極有可能會是冷夜後,11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槍聲聽起來會“有氣無力”了。因為冷夜手裡沒有多餘的特製子彈,所以只能尋找代替品,甚至有可能現在他槍裡面的子彈還是他自己手工仿製出來的。

  雖然龍國也有不少的軍工廠,只要有一枚子彈的樣本就可以大量仿製生產出來,但是以冷夜的身份是不可能讓軍工廠為他做這種事的。他要是真敢傻乎乎的跑去要求,其結果就是被送上軍事法庭。

  倒是地下軍工廠可以幫他做,但是那個代價就極大了,不是一般人能負擔的起的,光是開發新模具就需要不扉的價錢。而且軍工廠生產一款子彈,動輒就要批量生產出來成千上萬,甚至數十萬發、上百萬發,冷夜也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只要幾十發就夠了?人家連談都懶得跟你談,弄煩了直接拿槍頂你頭上:“小子,TM吃飽了撐著跑來耍我們是吧?”所以冷夜現在是光有槍,卻沒有子彈的來源,一般規格的子彈又是替代不了,因此很大的可能性是他自己動手勉強做出了幾發玩玩。既然不是原裝貨,那威力和槍聲當然也就差了很多。

  知道了可能是冷夜後,11便沒再讓天葬替他開車,自己重新坐回駕駛位上。

  天葬則瞪大眼睛看著遠方天空兩團巨大的火球墜落下來,才驚乍著問道:“我們還有援兵嗎?”

  “沒有。”11邊專註著開車邊說道。

  天葬指著遠方問道:“那會是誰在幫我們?”

  “自己人。”

  天葬撓了撓頭面露疑惑,以他那點可憐的智慧實在無法理解既然沒有援兵,又哪來的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又怎麼不是援兵?想了半天都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天葬索性把這個頭疼的問題暫時丟到一邊,回到后座上抱了一架沖鋒槍繼續朝著後面追來的警車一通掃射。

  與此同時,與11他們相距千米之遠的某幢矮樓的樓頂天臺上,一個二十多歲年近三十的戴著墨鏡,一頭黑色短發龍國籍男子飛快的拆卸下狙擊槍組件放進腳邊一隻黑色旅行袋裡藏好後,右手提起袋子,左手揉著剛剛被狙擊槍的后座力震疼的右肩往樓道里跑去。MG16的后座力很大,如果不會玩狙擊槍的人去開它的話,第一槍就可能會把肩胛骨震的骨裂了。

  這名黑發男子飛快的跑下樓,鑽進了一輛停靠在樓下的小轎車中,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剛毅,稜角分明的臉,赫然正是失蹤了許久的冷夜。長長的吁出一口氣,冷夜朝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露齒笑了笑,並點了一下頭。

  司機二話不說點著了火,駕駛車子趕緊離開。在他們離去後不到一分鐘里,兩輛警車飛快駛達,從車上跳下幾名全付武裝的警員匆匆的往樓上跑去,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此處早已人去樓空了。

  “他們安全了嗎?”脫離了危險地帶後,司機才開口朝冷夜問道。這個司機個子瘦小皮膚黝黑,看起來很像是太國人,事實上他是純正的龍國人。而他赫然便是剛與11他們分開不久的阿查。

  “應該沒問題了吧。”冷夜捏了捏鼻梁骨說道:“我打掉了兩架武裝直升機,剩下的以那家夥的本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阿查點了點頭,問道:“他們能逃得掉吧?”

  冷夜一付輕松的模樣露齒笑道:“擔心他還不如先擔心我們吧,你的身份也曝光了,搞不好連我現在都榜上有名了。”

  阿查苦笑道:“對不起,連累了你。”

  冷夜滿不在乎的說道:“說什麼呢?就算沒有你,我的身份曝光也是遲早的事。”

  “說起來我還沒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呢。”

  “謝什麼?”冷夜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只不過湊巧趕上而已。”

  之前阿查和11他們分開後就趕去跟冷夜碰面,誰料兩人剛接頭就突然跳出一群人要抓捕他們。那些人出現的很突然,況且阿查也沒想過從身邊路過的行人會突然襲擊自己,一時不察下當場被三個人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幸虧冷夜身手好反應又快,三拳兩腳就踢開撲向他的那幾個人後,同時把阿查也救了出來。之後就是一場混亂的槍戰,冷夜帶著阿查邊打邊逃,最後搶了輛車才終於逃了出來。

  阿查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說道:“就是不知道我其他的兄弟會不會有事,現在又不好去聯絡他們。


  冷夜安慰道:“放心吧,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肯定是那家夥剛到太國就馬上被盯上了,所以才會連累到你的身份一起被曝光了。

  阿查嘆息道:“希望是如此吧。”

  冷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現在你不能繼續呆在太國了,以後有什麼打算?”

  “這個啊?”阿查抓了抓頭發苦笑道:“看上面有怎麼指示吧,應該是會把我調回國去。”

  “回國也好,至少以後的日子不用再過得提心弔膽了。”

  阿查苦笑著搖了搖頭,岔開話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冷夜伸了個懶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說道:“當然是趕緊逃出去了,不然繼續留在這里等著拿自己喂豬啊?”

  阿查指了指遠方警笛傳來的方向:“不先跟他們匯合嗎?”

  冷夜搖了搖頭說道:“五個人擠在一起目標就變大了,更容易被一網打盡。還是先逃出去再找機會聯系吧。”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對了,他們本來是打算盡快去清萊的吧?”

  阿查點了點頭。

  “那就行了。”冷夜說道:“咱們先去清萊等,或者在半路上等也行。”

  “等?”阿查嘴角的肌肉不自覺的抽了抽。說實話,他並不覺得11他們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還能在這麼多警力的圍捕中逃生出去,可是看冷夜的樣子似乎對他很有信心。

  “用不著擔心他們。”冷夜一巴掌拍在阿查的肩頭,大大咧咧的笑道:“那家夥是九命蟑螂,想他死可不是容易的事。恐怕世界末日來了,人類都滅絕了,他一個人還能堅挺的活的悠哉呢。哈哈。”

  阿查牽強的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冷夜的信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若是換作他在11他們的位置是絕對逃不出去,因為他們現在面對的是一整座城市的警力,而且這里還是太國首都。只是冷夜說的也有道理,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他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剛剛冷夜見到兩架武裝直升機飛來,臨時決定冒險幫11他們一把,雖然是乾掉了兩架直升機,但同時也暴露出了他們的位置,恐怕他們兩個接下來的一段路也不會太好走。

  甩了甩頭,阿查將這絲憂慮暫時丟出腦外,輕輕嘆了口氣,將車子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利用他對曼谷街道的熟悉,開始了逃亡的旅程。

  這一天,對太國而言註定會是個很轟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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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章 冷夜,強勢回歸(下)

在冷夜與阿查一路逃出曼谷時,11他們仍在田野裡與追逐在後面的警車進行著艱苦的奮戰。“噠噠噠”的衝鋒槍聲中夾雜著手槍還擊的聲音都未曾間歇過。

“臥草!”天葬打空了彈匣,縮回來邊換著道維爾遞來的新彈匣邊咒駡著:“這幫死狗可真難纏,我又招誰惹誰了?至於這麼死咬著不放嗎?”

“嗷!”小白從前排座椅上伸出腦袋,狠狠的回頭瞪著天葬,朝他裂開嘴露出牙齒。拜天葬所賜,它現在對“死狗”這個詞是非常的敏感。

天葬朝它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一邊玩去,又不是說你。”

小白朝他噴了記鼻聲,悻悻的將頭縮回去。

天葬努了努嘴,等著對方的槍聲有所停頓的片刻,霍地冒出頭勇猛的朝後方掃射。可是他剛開出兩槍,車子忽然劇烈的扭了一下,天葬沒跪穩撞到了一邊差點沒把頭又撞玻璃上。還沒來得及重新擺好姿勢,“嗖”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臉頰邊飛了過去。尖嘯著擦過的子彈帶來的濃郁的死亡氣息驚的他全身汗毛都根根豎起來,趕緊縮起腦袋躲回去,天葬惡狠狠的叫囂道:“你就不能開穩點嗎?”

11語氣平淡的說道:“打滑了。”

“……”天葬恨恨的咬了咬牙。剛想重新冒出頭,霍地車子又是劇烈的扭了一下。天葬撞在道維爾身上,朝11怒吼道:“又幹嘛了?!”

11淡淡的說道:“躲子彈。”

“草!”天葬揮舞著衝鋒槍,有股想把槍托砸在11頭上的衝動,怨氣沖天叫囂道:“這仗沒法打了!”

“跳車吧。”

“嘎?”

天葬還沒反應過來11為什麼讓他跳車,11卻已經一把抓過放在副駕駛位上的旅行袋,飛快的掏出一捆遙控集束炸彈丟在座椅上,接著推開門徑自跳出車外。小白緊跟著11跳了出來,在跳出車外的剎那,它還有閒暇朝天葬投去一個嘲笑的眼神。

天葬的理解能力低下不等於他的反應慢,他霍地醒悟過來,猛地轉頭朝前面看去,只見一棵粗大的樹幹在視線中飛快的擴大。

“臥草!”天葬瞪大眼睛咒駡了一句,來不及責怪11不講義氣了,趕緊抱起衝鋒槍和狙擊槍,提著旅行袋,一腳用力踹開了車門,逃命似的沖出了車外。而道維爾則比他要快一步從另一邊跳出來了。

三人先後跳車落地後,往地上滾了兩圈卸去慣性的衝擊,剛剛跳起來便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前方與身後那片田地相鄰的一片廣闊的果樹植林裡。

但在他們剛跑出兩步時,從後方的某輛警車上打出來的一顆子彈擊中了正準備逃命的道維爾左後肩,道維爾悶哼了一聲,腳步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地上,咬著牙又掙扎著爬起來,捂著肩頭貓著身子繼續跑進了前方的林子裡。如果此時有人注意到他的話便會發現,在道維爾的左肩處,衣服上多了一處焦黑彈孔,卻沒有血流出來。因為他身上穿著一件瘋子博士的新產品,“隱形”防彈背心。不過這件隱形防彈背心是瘋子博士初次實驗的失敗作品,雖然防彈功能不錯,但還是沒能達到瘋子博士預期的要求。

記得11與DK在東海效原山初次交鋒的那一戰中,11用MG16打中了DK,可那傢伙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竟然還能爬起來拍拍屁股跑掉了,而且一點受傷的跡像都沒有,這件事讓11在事後詫異了很久。要知道MG16的威力已經勉強接近反器材狙擊步槍了,就算打在鋼鐵上都能開出一個碩大的洞,可打在DK身上不僅沒有射穿打壞他那件奇怪的像鱷魚皮一樣的防彈衣,甚至都沒能將他震傷,或震斷幾根骨頭。事後11分析過,DK那件奇怪的衣服應該有擴散分擔衝擊力的效果,子彈打在上面時,產生的震盪衝擊被其它部份給吸收了,穿著衣服的人只受到極小的一部份傷害。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MG16的子彈打在DK的身上,卻連骨頭都沒打斷一根。

之後11偶爾跟瘋子博士提及此事,瘋子博士表示很不屑,以點的衝擊擴散到面來共同吸收承擔,這種技術並不算難。為了表示什麼事都難不倒自己這個天才,瘋子博士很快就做出了一件很薄的防彈背心,便是道維爾現在穿在身上的那件。不過這件防彈背心沒有瘋子博士預期中的那麼好,擴散吸收衝擊力的效果沒那麼明顯,而且只能擋威力不太大的子彈。因為這次的失敗,瘋子博士了三天的脾氣,而這三天裡整個基地裡包括小白在內的所有人,都是過得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瘋子鬧彆扭,那是會要人命的。

雖然這件隱形防彈背心只是失敗的作品,但不管怎麼說都在這關鍵的時刻救了道維爾一命,否則只要他被拖住一會兒腳步,就將面對被包圍的結局。

就在道維爾中彈摔倒的同時,11他們所乘的灰色轎車也終於撞上了一棵果樹,隨著“咚!”一聲悶響,車尾的屁股高高翹了起來再重重摔下,這輛“身經百戰”的轎車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不甘不願的熄了火,完全變形的車頭冒著汩汩青煙停在了那裡不再動彈。而那棵果樹則被攔腰撞斷了。

這邊道維爾跌跌撞撞的追在11和天葬後面跑進了果林裡,另一邊,響著警笛的六輛警車也隨之趕到了。六輛車成扇形將灰色轎車圍在中間停下來,緊接著從每輛警車裡跳出三個到五個不等的警員,一個個舉著槍邊朝著11他們遠去的背影開槍射擊,一邊追進了這片水果林裡來。

天葬做著Z字避規動作追在11身後邊跑著邊怒氣衝衝的叫道:“11,混蛋!以後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之前,給我先提醒一下!”

“我提醒過了。”11頭也不回的說道。

天葬鼻子都氣歪了:“都馬上要撞上去了,還能叫提醒?”

“你自己反應慢,死了活該。”

“草!”天葬剛罵了一句,驀地瞥見11掏出一個遙控器,霍地想起他在跳車之前丟下過一捆集束炸彈。

“臥草!”天葬大叫一聲,猛地朝前面地上撲過去。

亦在同時,11高聲叫道:“道維爾趴下!”

跑在最後面的道維爾聞言反應迅速的與11同時撲倒在地,小白見狀也跳到11身邊趴下來,先是朝他眨了眨眼,見他們三個都是雙手抱著頭,也有樣學樣用兩隻爪子捂住了眼睛。

“轟!”後方那輛灰色轎車突然毫無徵兆的爆炸開來,先是火紅色的焰火炸碎了所有的玻璃,隨後整輛車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炸上半空,等掉下來時整輛車都燃著熊熊的火焰。

離這輛車子較近的七、八名警員頓時被爆炸的氣浪掀飛了出去,等落下來時一個個都滿身是血不知死活。離得遠一些的人就更是倒楣,從車中炸飛出去的玻璃碎片、金屬塊等物四濺飛射,不少碎片打在這些人的身上,深深的刺進肉裡。追下車的警員中,頓時一大半都倒在了血泊中。

爆(河蟹)炸剛過去,11和天葬兩人同時立刻跳了起來,各自抽出手槍一邊飛快的往回跑,一邊朝著凡是還站著的警員開槍射擊,每一次槍響必定會有一人倒下。這些可憐的曼谷警察,剛被汽車爆炸時的餘波震的腦袋暈乎乎的,還沒清醒過來便一個接著一個做了槍下亡魂。如果就是這樣也還罷了,小白居然也在這個時候跑來湊熱鬧。一道白線從兩名警察中間飛過去,天葬甚至沒看清楚小白是怎麼出手的,便已經見到那兩名警圌察的脖子上激射出大量的鮮血,他們捂著脖子卻怎麼也壓不住血液的噴出,最後只能倒在血泊裡痛苦的等待著全身的血液被放盡。而這眨眼的功夫,已經又有幾名警察的脖子被小白給切斷了。在兩人一狗的通力合作下,不消片刻時間,場中屬於曼谷警察一方的就再沒有一個能站著的人了。這其中,小白的效率是最高的,足足殺了三分之二,除了天葬只射殺了兩人外,其餘的都所殺。

當最後一名站著的警察倒下時,天葬才有機會抖掉落在頭上、身上的泥石,“呸呸”兩聲吐掉濺進嘴巴裡的泥沙,惱怒道:“你以後再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前,能不能先提醒一聲?”

11換上了一個新彈匣,朝躺在地上凡是還有口氣的警察都補了一槍,天葬問話時他剛好射殺了最後一個。退下了彈匣補上新彈匣,他才說道:“我提醒過了。”

天葬張了張嘴,卻沒能吐出半個字來,最終恨恨的說道:“11,我會恨你的。”

“哦。”11瞥了他一眼:“隨便你。”

“……”

11回去拿起旅行袋,招呼道維爾上了一輛還能開動的警車,灰頭土臉的天葬一付氣惱的模樣鑽了進來,小白亦是叼著一顆剛挖出來的新鮮心臟跳上了車。11關掉了刺耳的警笛,駕駛著這輛滿目蒼痍的警車朝著另一端的公路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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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一輛殘破到幾乎快看不出是輛車的警車在一條不算寬的公路上橫衝直撞,讓人不得不驚歎外國貨就是牛,都破成這樣子了居然還能開得這麼起勁。警車肆無忌憚的在這條路上遇人撞人遇車撞車,凡是擋路的統統用蠻力撞開,它所過之處皆是一片雞飛狗跳混亂不堪,引來罵聲無數。在這輛破到幾乎可以直接拉去廢品回收站的警車過去後不久,很快又有數輛警車鳴著警笛呼嘯而過。

11雖然在曼谷警方形成有效的包圍網之前再一次成功的逃脫出去,但是曼谷方面似乎是鐵了心要跟他們死纏到底,後面的警車就像附骨之蛆般怎麼甩都甩不掉。

照理說,在被警方大肆追捕的時候,車裡的氣氛應該是異常緊張,每個人都應該是不停的抹著冷汗,提心吊膽的拽緊槍做好隨時拚命的準備。但是,如果此刻有人看見11他們車中這一幕的話,肯定會驚訝到眼珠子掉一地,因為在這輛車裡面完全沒有半點緊張的氣氛,甚至……

在那輛車頭佈滿彈孔,外殼殘破到嚴重變形的警車中,天葬正用狼外婆看小紅帽的目光,**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道維爾的身體,口水亦是氾濫成災。

「咕嚕,咕嚕。」天葬猛嚥著口水,抹了抹嘴角不小心流出的液體,眼睛烔烔發亮的盯著道維爾,含著誘惑的口氣細語柔聲說道:「脫了吧?」

「唔……」道維爾死死的拽緊領口,拚命的搖著頭。

「脫吧。」

「不要。」

天葬用有生以來最最溫柔的口吻繼續誘惑著:「脫了吧,給我嘛。」

道維爾拽緊衣服縮到角落裡,背脊死死頂著車門,紅著臉用力的搖頭道:「不行。」

「可是人家真的想要嘛。」

「……」道維爾警惕的盯著他,那模樣活脫脫的就是小肥羊在戒備著大灰狼。

天葬「含情脈脈」兼「溫柔」的說道:「道維爾,只要你肯答應給我,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道維爾努努嘴不屑一顧的說道:「冷夜也說過要對我負責。」

「結果呢?」

「他丟下我,一個人跑掉了。」

「……」天葬沉默了半晌,霍地猶如火山爆發般破聲吼道:「他是混蛋!對這麼可愛的小正太怎麼都能忍心欺騙你的感情?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

「放心,我會幫你找他報仇的。只要你現在肯給我的話。」

「……不要。」

「吼!」天葬好話說盡仍不能得償所願,終於達到忍耐的極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撕破偽裝,露出大灰狼的本質,指著道維爾的鼻子惡狠狠的叫囂道:「你到底給不給?再不給老子就用強的了!」

道維爾眨著委屈的眼睛,倔強的道:「不給。」

「好吧,要是將來給你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你可不要怪我,這都是你自找的。」天葬兩手張開成爪,像要捏什麼東西,一邊陰側側的笑著,一邊朝著道維爾慢慢靠近。

「滋!!」11突然來個了急甩彎,天葬一時沒坐穩,朝道維爾摔過去。

「啵!」兩嘴緊緊相貼,道維爾和天葬的眼睛彼此相隔不到兩指寬的距離,大眼瞪著小眼不停的眨巴著,兩瓣嘴唇則緊緊貼到了一起。

「咿嗚?」小白的頭成九十度歪過來,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兩人緊密無間的模樣。

霍地,「噗……」「嘔……」天葬和道維爾兩人都彎著身子拚命的作嘔,那模樣直欲將昨天吃下去的貨都給吐出來似的。

「嘔……」天葬邊幹嘔著邊痛苦的叫道:「上帝啊,我居然吻了男人……天啊,我沒臉做人了!」

「嘔……」聽到這句話,道維爾吐的更歡了。

「你嘔屁啊!我才該嘔呢!」天葬怒氣衝衝的一巴掌拍在道維爾的腦袋上,不小心瞥見道維爾嘴角邊沾著的本該屬於他嘴裡的晶瑩液體,頓時胃裡又如翻江倒海般鬧騰起來。頭一撇:「嘔……」

「咿嗚?」小白的頭歪到了快一百三十五度角了,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眼中帶著迷惑的看著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吐的歡快。在它那不算大的小腦袋裡,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兩個人在玩什麼遊戲?看樣子好像挺好玩的。然後它又歪著脖子抬頭盯著11的嘴唇看了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一付雀雀欲試的模樣。「啊嗷……」小白叫囂著朝11的嘴巴撲了過去,可是迎接它的卻不是那溫柔的嘴唇,而的拳頭。11純粹是下意識反應的揮出了手,一拳就將小白打飛回去,小傢伙撞到玻璃上軟綿綿的滑了下來,然後搭拉著腦袋一付委屈生著悶氣的模樣。它想不通,天葬跟道維爾都玩的挺起勁的,11為什麼就不跟它玩呢?

「天啊……」天葬幹嘔了半天,總算順了點氣,撫著胸口欲哭無淚喊道:「11,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坐你的車了,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會被你玩死的。」

11從後視鏡中瞥了他一眼,收回冷淡的目光,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這時,道維爾也吐的差不多了,有氣無力的撫著胸口,和天葬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驀地,這兩個人又是頭一撇:「嘔……」

「混蛋!」天葬又是一巴掌打在道維爾的頭上,恨聲道:「你不要再給我這麼噁心了。」

「你才噁心……嘔……」

天葬惱羞成怒道:「你還吐個屁?老子的口水天下第一乾淨,該吐的是我才對。媽的,我的初吻居然給了個男人,快把衣服脫下來,我可以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初你個死人頭!」道維爾抹了抹嘴邊,憤憤不平的道:「我才是真的初吻。」一想到自己留了十幾年的初吻居然給了男人,道維爾頓時腰一彎,嘴一張,連酸水都快吐出來了。

天葬威脅道:「我說你到底脫不脫?」

道維爾擺擺手,有氣無力的道:「打死都不脫。」

「草!不給我就搶!」天葬撲到道維爾身上,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咿嗚?」得不到11疼愛的小白只能繼續歪著脖子看著他們打鬧,看到天葬用出「抓胸龍爪手」這招死死的掐著道維爾的胸部時,它的眼睛頓時發光發亮了。原來,他們也想挖心臟吃啊?

好吧,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道維爾之前跳車時在左後肩中了一槍,三人搶到車離開後,天葬給他檢查傷勢,結果一瞧,道維爾身上屁點傷都沒有。這樣一來天葬就好奇了,逼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道維爾身上那件跟襯衫差不多薄,摸起來挺光滑,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出來的貼身薄皮衣竟然是件防彈背心。這麼薄的防彈衣天葬是前所未見,當下見獵心喜跟道維爾索要,可道維爾是軟硬不吃,天葬什麼花招都用盡了,他就是不肯脫下來。然後這麼一來二去的,在很不湊巧的情況下演變成了……嗯,兩人與同性之間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追在後面的警笛聲鳴的響亮,車裡面卻是折騰的正歡。如果追在後面的警察們知道車中正上演著這一出鬧劇的話,肯定會吃驚的下巴掉一地:這群混蛋,全不把我們曼谷警察放眼裡嗎?

而事實上,天葬是真的沒將曼谷的警察們放在眼裡過。如果不是靠著人數上的優勢的話,這些毫無實戰經驗的警察在他眼中就是一群螻蟻,抬抬手就能碾死一批。而且這並不止是天葬一個人的觀點,幾乎十有八九上過戰場的傭兵都是這麼認為的。就像軍隊不會把警察放在眼裡一樣,傭兵們也是看不起這些實戰經驗欠缺,只會耀武揚威的制服公務員。

大概也只有11不曾這麼想過,他從來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哪怕面對著的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他都會全力以付的認真對待。小瞧敵人就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哪怕只是三歲的孩子,都有著能殺人的可能和能力,這個道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要知道,在訓練營裡的那些孩子,一個個看似稚嫩,實則全都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之輩。

所以,儘管現在後面追著的是十幾、二十來個沒什麼戰鬥力,抬抬手就能輕易滅掉的警察,但11仍舊是全力以付。要是等到陰溝裡翻船後才去後悔,那才叫哭都來不及。

幸好11都在往人多的地方鑽,雖然不時的會被冒出來的行人、車輛阻擋一下,但至少後面的警察們不敢在這種地方肆意開槍。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萬一誤傷到人,他們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也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而出於戰略原因,11沒有讓天葬繼續朝後面的警車開槍,他反倒想把警方都聚集過來,後面追逐的隊伍能拉的越多越好,一網打盡總比一隻一隻蒼蠅拍死來得輕鬆。所以天葬才有時間「調戲」一下道維爾,不過這個「調戲」的過程中不小心付出了與男人之間的第一次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車內,天葬將道維爾壓在身下,一邊極其猥瑣的淫笑著,一邊用力的將道維爾的衣服一點一點拉上去。道維爾紅著臉頰拚命的奮起反抗,怎奈他的力氣沒有天葬大,只能欲哭無淚的看著貼身穿著的那件心愛的防彈背心被天葬一點點推到了胸口以上,胸前更是露出了「性感」的兩點。

就在這時,11突然又是猛轉過方向衝進了一條岔路裡,天葬出於慣性往前撲過去,當時的臉就刷一下全綠了。

「咿嗚?」小白睜大了眼睛,興奮的看著天葬含住了道維爾的**,而道維爾的臉色亦是刷一下變得鐵青。

「噗……」

「嘔……」

車中再次響起了陣陣的幹嘔聲,以及天葬憤怒的咆哮:「11!老子這輩子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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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屍山血海(上)

在11他們被曼谷警方全力追捕的同時,一架從西歐出發的國際航班飛機到達了普吉島機場的上空。就在飛機上的乘客們都興致勃勃的等著降落的時候,機艙裡忽然響起了突兀的廣播。

乘務員分別用鷹語、太語先後在廣播中說道:「尊敬的乘客,歡迎大家乘坐本次航班。本次航班即將抵達目的地太國普吉島機場,但是剛剛收到從機場方面發來的消息,普吉島機場的指揮系統剛剛出現了問題,現在正在進行緊急修復。鑒於安全原因,普吉島的指揮塔將會暫時關閉,我們的航班將臨時改變航線,繼續前往曼谷的素萬那普機場進行降落。本次旅途給大家造成不便,十分抱歉。」

廣播一放出,機艙內頓時一片譁然,每個多少都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乘客們或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或是拉住乘務員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危險之類的問題。乘務員們則面帶親切的微笑,態度溫和的耐心跟他們反覆解釋:這只是一次意外,機場指揮塔的軟體系統發現了漏洞,機場方面暫時關閉了指揮系統,凡是這段時間抵達的航班一率都要改去其它機場降落。在乘務員們的再三保證下,乘客們也暫時放寬了心,只乞求那種倒楣的飛機失事事故不要讓自己碰到。

機艙內,所有的乘客都因為這條突兀的廣播而感到惶惶不安的時候,卻有一個年輕的男子依舊鎮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因為那條廣播而受到影響,逕自低著頭看著手中的一張照片。與身邊喧鬧的環境比起來,他是顯得那麼的特別,那麼的與眾不同。彷彿身邊正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在他的眼裡只有手中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同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清秀的臉龐上卻有著一雙冷漠的眼神,他剛好轉過頭望向拍攝的位置,眼中的冷芒如刀般的鋒利,就算只是一張照片,都能清楚感覺到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冷意。

而這張照片裡的人,赫然正是11。

這個坐在飛機上的年輕男子為什麼會有11的照片?他又為什麼會表現出對11很感興趣的模樣?這個答案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個,你好。」旁邊忽然響起一個稍帶著少許緊張的甜美聲音。

年輕男子終於將目光從手中的照片上收回來,緩緩的抬起頭看向了站在身邊的一位年輕美麗的空姐。

這個男子黑髮黑眸,是個標準的東方人。看模樣只有二十來歲左右的樣子,一頭不長不短的韓式風格的淩亂髮型,配上一付充滿陽光帥氣的面孔,第一眼便給人以陽光帥氣的大男孩感覺。單看模樣,有點像韓版的《城市獵人》中的男主角李民浩。

但是當他抬臉時,就會發現在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一個年輕人該有的青春活力的氣息,甚至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的表情存在,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那是一種帶著滄桑疲憊的冷漠。很難想像,這種只有歷經磨練的滄桑神情,竟會在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臉上看到。彷彿連他的心都很疲憊,又或者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再勾起他的興趣。

而他的眼中也同樣帶著冷漠的氣息,沒有色彩的光澤,眼中只有一種冷淡的,死寂般的灰色。彷彿他已經厭棄了這個世界,又或者這個世界厭棄了他,剩下只有一具行屍走肉般的軀殼。

與他的眼神對視的霎那,這位空姐的心都不禁抽動了一下。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神啊?孤寂、滄桑、疲憊……這一霎那,空姐不自覺的想到了離開了狼群的孤狼,孤單的在茫茫世間遊蕩,得不到夥伴的關心,得不到家人的溫暖,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徘徊流浪。

陽光帥氣的年輕臉龐,冷漠中帶著灰色死寂的眼神,歷經滄桑疲憊的神情,這種種本該相互矛盾的東西全都集中在了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上,令他看起來的是那麼的孤獨,卻又透著某種神秘的異樣魅力。也正是因為他的獨特和與眾不同,才引起了空姐的注意。

「有事?」年輕男子冷漠的眼神看著美麗的空姐,用鷹語開口詢問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同樣的冷淡,不滲雜半分感**彩,隱隱透著拒人千里的味道。「您的咖啡。」空姐略有少許緊張的遞上一杯咖啡,杯底下卻墊著一張折疊起來的便箋,在他接過去後便微紅著臉,低著頭離開。年輕男子打開便箋,裡面寫著一串手機號碼,以及一個叫凱薩琳的女性名字。若是任何一個男人碰上這種事,都會大感自己豔福不淺且為此洋洋得意。可是這個男人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將便箋揉成紙團,隨手塞進了垃圾紙袋中。

幸虧那位美麗的空姐並沒有看見他的這個動作,否則肯定會羞愧到無地自容。她可是在其他姐妹的鼓勵下,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遞出這張紙條的,要是讓她知道自己難得的一次主動竟會被人不屑一顧,估計想死的心都會有了。

空姐揣著緊張不安的心情,在姐妹們別有意味的目光中走進後艙,隨後翻出乘客名單,對照著那位年輕男子的坐位找出了他的名字------林蕭。

這架國際航班的飛機正朝著曼谷的素萬那普國際機場臨近,而此時的曼谷城市裡卻是被11一夥人鬧的雞飛狗跳,到處都是烏煙瘴氣。

一個黑瘦的太國青年男子騎著一輛改裝的摩托車飛快的在一條不太寬的馬路上飛馳著,突然從前方的拐角里衝出一輛車頭坑坑窪窪佈滿無數凹痕的殘破警車朝他衝撞過來。「哐!」劇烈的金屬物撞擊悶響聲中,太國青年連人帶摩托車一起被撞飛了出去,掉到地上時額頭和膝蓋上更是磕出血來。那輛破爛不堪的警車卻並未因為撞到人而停下,反而繼續加速一路飛馳電掣遠去。

在那輛破爛的警車跑掉後不久,又是多達二十多輛的警車響著「嗚~嗚~嗚~」的警笛聲,一輛緊接著一輛飛馳電掣著呼嘯而過。路上的行人、車輛都停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驚險的一幕,就連那個被撞飛的太國青年也是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如此龐大場面的警匪追逐戰,全然都忘了自己身上還淌著血。

「快到了,就在前面七百米往左。」狂潮的聲音在11的耳中提醒道:「注意著點,路口很小,不要錯過了。」

道維爾身上攜帶著一部從基地裡帶出來的特工手機,與當初11讓肥鴨送給張欣欣的那部是同一款型號。手機有精確的定位功能,狂潮便是追蹤著這部手機,時刻鎖定著11他們的精確位置。同時狂潮更找出了最精準的曼谷城市街道衛星地圖,對比11他們的位置,指引他們走最正確的逃亡路線。可以說如果沒有狂潮他們這幫頂級駭客提供幫助的話,11三人早就不知道多少次陷進警方的包圍網中了。

而現在狂潮所說的七百米的地方是一條寬度剛好能勉強擠進去一輛車的狹窄胡同,那裡將會是他們解決掉追在身後的尾巴,離開曼谷的最佳戰場。

七百米對高速飛馳中的汽車來說沒有多遠,一分鐘就足夠開到了。

「左拐!」狂潮突然大喝道。

「滋!!」11猛地踩下急剎車,飛快的轉打著方向盤,整輛車頓時九十度橫移過來,輪胎磨擦著地面冒起汩汩青煙,因慣性力繼續拖行出數米後才穩下來。而停下來後,車頭也剛好對著眼前一條與車身寬度差不多的狹窄胡同口。

後面不遠處的警笛車已是清晰可聞,11哄踩下油門,車子迎頭衝進了這條狹窄的胡同裡。先是「哐!哐!」兩聲碰撞聲中車門兩邊的耳朵被兩邊的牆壁刮斷飛落出去,而這輛車也終於擠進了這條與車身差不多寬的胡同裡面。

警車的車身寬度差不多有一米七多快接近一米八左右,而這條胡同的寬度也同樣不到兩米,目測應該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間。車子衝進來後兩邊車門凸起的部份跟兩邊的牆壁產生磨擦拖出了兩排長長的火花甚是耀眼,而四扇車門亦在這劇烈的磨擦中變得面目全非。

此時,胡同口外響起了陣陣刺耳的輪胎與地面磨擦的聲音,曼谷的警方眼見著11等人逃進了這條胡同裡面,當仁不讓的立馬追了進來。不過他們的駕駛技術明顯沒有11高超,第一輛警車就沒有扣準角度,「咚!」一下車頭撞上了牆角,頓時將車頭一角撞缺了一塊,幸得這輛車及時調整角度才終於不偏不倚的追進來,但是兩個耳朵是肯定保不住的。

緊接著,第二輛、第三輛……一輛跟著一輛駛進了這條狹窄的胡同,幾乎每輛車開進來前都要跟牆角先撞上一下,然後刮斷了兩邊的耳朵後才勉強擠進去。狹窄細長的胡同裡面,整整二十多輛車同時與牆壁磨擦出長長的火龍,那場面極為壯觀。可以預見,從這條胡同裡出來後,這二十幾輛車全部都要回廠大修一次了。不過這也要在他們能活著出來的前提下才行,因為這條連車門都打不開的窄小胡同就是11設計的完美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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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屍山血海(中)

狹窄的胡同裡,二十多輛車在你追我趕,一輛輛車頭緊接著車尾,排成了一條紅藍燈交替的鋼鐵長龍。由於胡同裡的回音太重,警笛聲、令人刺耳酸牙的金屬磨擦聲混成了一片,只讓人聽著覺得頭疼欲裂,震耳欲聾。

曼谷的警方是徹底發揚了死纏爛打的精神,不管在怎麼樣糟糕的環境下,都不管不顧的埋頭追緝。至於這二十多輛車出去後會不會直接報廢,那就不是他們所擔心的,反正就算大修也是花公家的錢。誰讓上面那些大佬們下達了死命令,要求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人給抓到。既然是不惜代價,那就該做好大出血的心理準備不是嗎?

此刻不管是在前面逃的,還是在後面追的車子,就算在這麼狹小的胡同裡也都繼續保持著中高速狂馳著。幸虧這段時間裡沒有行人或摩托車從這條胡同經過,否則11鐵定會遇人碾人,遇車撞車,無論如何也要壓出一條血路出來。如果真有人在這個時候路過這裡,那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倒楣,11是不會因為撞死幾個無辜的路人而感到愧疚的,他的良心早就在訓練營時就已經丟棄掉了。又或者,他從來就沒有過良心這種東西。

良心?那只是懦弱的人在給自己的軟弱無能尋找的藉口而已。所以,我們不需要良心這兩句話,便是教官教給他的。良心、同情,那都是弱者的表現。當一個殺手會同情別人的時候,那就表示他的心也變得軟弱了。一個變得軟弱的殺手,最終的結局只能是被這個殘酷的世界所吞噬掉。所以殺手不需要感情,更不能有半點的情素存在。

不得不說,教官的教育真的很成功,他所教導出來的學生包括了11在內,都是沒有半分感情的殺人工具。哪怕是面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他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同情?良心?他們沒有,也不需要。因為從被送去訓練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就已經註定了今生只會是一件冰冷麻木的工具,而不再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雙方的追逐仍在這條狹窄的胡同裡面繼續,這條胡同平時走的時候不覺得很長,可是當這麼多輛車擠在裡面的時候就會吃驚的發現,原來這條胡同還挺長的,二十多輛車從頭排到尾足有五、六十米的長度,也不過才佔據了這條胡同的三分之一距離。

排頭的第一輛車碰擦著兩邊的牆壁,拖著兩條長長的星火帶飛快的往前衝著。如果有人以為他們是想儘快的逃出這裡,那就錯了。11他們非但沒想過要逃,更是打算在這條胡同裡徹底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此刻的車裡面,天葬的身上從頭到腳足足掛著十幾枚手雷,如此多的鐵疙瘩只要有一枚炸開,那他的下場絕對只會屍骨無存。

不過11身上掛著的手雷也不比天葬少,他一隻手穩穩掌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接過道維爾遞過來的手雷掛到身上空餘的地方,不一會兒功夫,身上就已掛滿了一排排的鐵疙瘩。

在腰間別上第十二枚手雷後,11便搖手拒絕了道維爾繼續遞過來的第十三枚。手雷雖小,但帶多了同樣會變得笨重,一旦負重過大,就會影響到接下來戰鬥中的靈活。所以十二枚剛好在11的承受範圍,不會影響到他在戰鬥中的正常發揮。

倒是天葬沒他那麼多想法,他們這次出來一共攜帶了三十枚手雷,之前被天葬丟出去兩顆,剩下的二十八枚給11分走十二枚外,最後的十六枚則全被天葬掛到自己身上去了。現在他只要晃一晃,身上的鐵疙瘩就會「叮叮叮」作響,直讓人看的提心吊膽。

小白好奇的看著天葬掛滿身的「鈴鐺」,搖搖尾巴跳到後座上,張開嘴就想咬一顆下來玩。天葬嚇了一跳,趕忙把它推到一邊,怒視著小白,憤憤的叫道:「死狗,這東西能亂碰嗎?這是手雷,手雷知道嗎?你一碰它就『轟』懂不懂?」天葬一邊說著,還一邊做出很誇張的爆炸動作。

小白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嗯,天葬被一隻「狗」給鄙視了。幸好天葬在忙著最後的準備工作,沒有看到它這非常人性化的表情,否則恐怕會被這隻狗給活活氣吐血。

道維爾拿出兩支皇后自己改裝出來的大口徑手槍,分別遞給11和天葬,11伸手接過來,天葬卻是推回去了。抓起一支衝鋒槍拍了拍,朝道維爾「嘿嘿」笑了笑。

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而胡同另一端的路口也已經出現在11他們的視野中。

11腳下繼續踩著油門,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抬起槍朝著前排擋風玻璃「彭」開了一槍。皇后改裝出來的這支大口徑手槍已經不能說是槍了,威力跟袖珍炮都快有得一拼。一槍便將整扇擋風玻璃全部炸碎,而11也在碎玻璃掉下的同時,從這個打破的視窗竄了出去。天葬和道維爾配合默契的同時朝前撲了過去,天葬穩住了方向盤,而道維爾則趕緊竄到駕駛位上踩住油門才從天葬手裡接過方向盤。不過在他們交替的過程中還是難以避免的出現了少許的差誤,車頭偏離了一點點方向,車頭一角撞上了牆壁,輪胎劇烈的扭了扭,只差一點就熄火了。直到道維爾重新掌控好方向盤後,才總算穩定下來。

另一邊,11從打碎的前排擋風玻璃口跳出去,腳下剛踩到車頭引擎蓋上便縱身一躍跳向了旁邊的一堵牆壁,然後腳尖在這堵牆上用力一蹬,便又跳向了對面另一堵牆的更高位置,之後又從對面的牆上再反跳回來。他就這樣在兩邊的牆壁上來回跳躍著,保持著不落地的同時,漸漸往原路來回跳躍著回去。

當11跳出車後,他們的車並沒有因此停下,繼續朝前面駛去。從11跳車到追在後面的第一輛警車追至,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裡。甚至第一輛警車中的司機都還沒有反應過來,11便已經從他們的頭上錯過了。

第二輛、第三輛警車都緊追著第一輛沒有停下來,他們似乎都打算著將已經逃出去的11留給後面的同事解決,自己則繼續呼嘯著追著天葬和道維爾而去。而此時11終於從半空中落到第四輛警車的車頂蓋上,腳下剛站穩便再次縱身一躍,跳到了第五輛車頂上,在第五輛車的車頂蓋上逆嚮往回跑了兩步後,繼而又再跳到第六輛上面……11從一輛輛車頂蓋上逆向跳回來,前面的警車都沒有為他停下,很有默契的繼續追著天葬他們而過。

警方的意圖很明顯是想將11留給後半段的同事解決,可他們卻不知道,11也同樣做著將他們從當中截斷的打算。跳到第十三輛車的車蓋上時,11突然抽出手槍,「彭」一聲朝後面的第十四輛車的擋風玻璃上開了一槍。這輛警車的前排擋風玻璃霎時炸碎,11飛快的摘下一顆手雷彈開保險丟了進去,身體則沒有片刻停頓的跳上了第十四輛車,又再跳向第十五輛……

「轟」手雷在第十四輛警車的車廂中引爆了,由於兩邊的門都被兩堵牆壁給頂死了,車裡面的人根本就逃不出去,只能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手雷在自己的面前炸開。爆炸的同時,這輛警車的所有玻璃都「砰」一下全部炸碎,而車頭跟牆壁撞了一下後便徹底熄了火。

第十五輛警車急踩剎車最算沒撞上來,但跟在後面的第十六輛車的反應就沒他那麼快了,直接追尾撞上了第十五輛車的車尾。緊接著,第十七輛車又撞上了第十六輛,這一排的警車竟發生連環追尾直到最後一輛車。

整支車隊因為11往第十四輛警車車中丟了一枚手雷而徹底癱瘓,而11在幹掉了第十四輛車後便沒有再出手,繼續從一輛輛車頂上跑過去,一路跑向了最後一輛警車。

當胡同裡排在末尾的最後一輛警車出現在11的射程範圍內時,他毫不猶豫的舉起槍,朝著最後那輛車「彭」開了一槍。隨著末尾最後這輛車的擋風玻璃被轟碎的同時,一枚手雷遠遠的丟了過來,不偏不倚的被擲進了車廂中。車廂裡頓時響起淒烈的呼救聲、喊叫聲,坐在後面的三名曼谷員警甚至滿臉掛滿了驚恐的神色,拚命的拍打著身邊的車窗玻璃,只是不管他們做什麼,都註定只是徒勞。

「轟」隨著爆炸聲響起,這輛車中的一切聲音都被手雷的爆炸聲給淹沒了。所有的玻璃瞬間炸碎,混合著大量的血液濺射出來。

至此,整支後半段的車隊全數被困死在裡面,車門打不開,前面後面都被堵死動彈不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等著死神前來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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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屍山血海(下)

這個世界真的會有神佛的存在嗎?也許他們只是普通人被無限神化後的產物,又或許神佛真的存在過。但是他們現在在哪裡,卻無從知曉。每天虔誠的燒香拜佛,每個月的工資都要擠出一點給佛添香油,可是真當需要他們救命的時候,這滿天的神佛又在哪裡?難道佛跟人一樣,只可共富貴,卻不能共患難?難道連佛,也會自私?

    被困死在車內的曼谷警方們恐慌了,一個個拚命的拍打著窗戶尖叫著大喊著佛佗的名字懇求佛祖來救命,再也沒有了之前追捕11他們時那耀武揚威的風采。只是佛沒有來,儘管他們都是虔誠的信徒,可是在這一刻,佛卻拋棄了他們。

    沒有佛趕來救命,他們等來的只有一顆子彈外加一枚手雷。11用子彈轟碎一輛輛車的玻璃,然後一枚手雷被丟進了車廂內。還呆在車廂裡的警圌察們一個個嚇的魂飛魄散,卻又很悲哀的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手雷就在自己面前炸開。那種等死的無力感,無疑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懲罰。

    隨著後面此起彼落的槍聲和手雷爆炸聲不斷傳來,困死在前面警車中的警圌察們已經嚇的三魂不見了七魄,無盡的恐懼在他們當中迅速蔓延。這些警圌察們全都像發了瘋似的拿起身邊一切可用的東西,瘋狂的敲打著前後窗的玻璃想要逃出去。面對死亡的臨近,已經沒有人還能做到鎮定從容,甚至更有人搖下車窗玻璃,拼了命的想要從那條狹窄的縫隙中擠出去。但是車門與兩邊牆壁的縫隙間隔卻不到五公分,甚至可能更少,連個頭都不能擠出去。可這些已經陷入極度恐慌的警圌察們就算明知道這條路不可能逃,卻還是像發了瘋了一樣拚命的往外鑽,哪怕擠的頭破血流也不肯停下來。人就是如此,面對著絕境的時候,哪怕有一點點活下去的希望都不願意放棄,哪怕那個希望會換來極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狹窄的胡同裡,慘叫聲、嘶叫聲、求救聲、槍聲、爆炸聲還有警笛的嗚鳴聲混成了一片,宛如世圌界圌末圌日一般慘不忍睹。

    在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先拿槍朝著玻璃開了一槍。「砰!」清脆的槍聲就像一個驚醒符,立刻提醒了其他人。一時間幾乎所有的警圌察們都拿起槍瘋狂的朝著玻璃拚命的開圌槍,凌圌亂的手圌槍聲在這一刻就像機圌槍聲一樣連綿不斷。

    隨著子彈不要命的打出去,玻璃上很快滿佈了千穿萬孔,再用力一拳砸上去,這扇脆弱的玻璃終於不堪負荷破碎了。隨著逃生出口的打開,車裡面的警圌察們都歡呼雀躍著,一個個你推我擠爭先恐後的往外爬。這一刻什麼袍澤之情,同事之誼全都變的脆弱不堪,面對死亡的壓迫,所有人自私的本性都被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有人擋著自己的路,就把他拉回來,自己先爬出去再說。甚至為了搶那個狹小的出口,一些平時要好的兄弟都不顧撕破臉皮扭打起來。什麼道德,什麼廉恥,什麼情誼,在這一刻甚至不如一張紙來得更廉價,人性的自私與醜陋在這一秒鐘被完美的演繹。只是,當這些警圌察們爭先恐後的爭搶著這唯一的逃生出口的時候,一枚彈開了保險手雷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丟進了車廂裡面。

    「咚……」手雷落到車裡面滾了滾,這一瞬間,整輛車中霎時變的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停下了或在撕扯扭打,或在往外爬的動作,全都像患上了癡圌呆症一樣呆呆的看著這枚手雷,同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毫無保留的露出了無比驚恐的表情。

    時間,彷彿就像過了幾個世紀般的漫長,這一刻,所有人的腦袋裡變得空白一片,甚至都忘了逃。只有粗重的呼吸和無比壓抑的氣氛在折磨著他們最後的毅志。

    「不……!!」一名警圌察霍地用盡全力仰天悲吼,一滴悔恨的眼淚順著眼角悄然滑落。這一瞬間他想到了老婆和兒子,而他最後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卻是揍了兒子,還狠狠打了趕來勸阻的老婆一頓。如果……如果還能重來的話,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打老婆兒子,但這只能是如果。逝去的東西不可能再回來,而他最後的記憶將永遠停留在打老婆兒子的悔恨中。

    「轟!!」手雷終於炸開了,霎時間無數的鋼珠、鐵片將車裡的一切都狠狠的撕碎著。一股股彌天的血霧從車子裡噴灑出來,悄悄地在這條胡同裡瀰漫開來。

    在鋪滿血的胡同裡面,在一輛被炸爛的警車車頂上,手中垂握著手圌槍,靜靜的看著周圍燃燒著的車輛。周圍已沒有任何的氣息,只有偶爾幾聲還沒有死透氣的警圌察發出的呻圌吟。熊熊的火焰,無盡的屍山血海映照著11那孤寂、蕭瑟的身影,此刻的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孤獨,亦有些落寞。

    「噠噠噠噠……」前方串串的機圌槍聲傳來,11才抬頭朝前面看去。那裡,天圌葬亦在收割著生命,而且快接近尾聲。

    天圌葬跟11一樣,都是先用槍轟碎玻璃,再丟一枚手雷進去。不過從後面往前殺回來,他卻是直接從前面往後一路碾殺過去。在兩人的夾擊配合下,沒有人能夠活著逃出去。

    不過天圌葬始終是個狙擊手出身,他在近身槍戰中殺人的效率遠沒有11高。至少11那邊直到戰鬥結局都沒有一個警圌察能夠活著逃出車外,可是天圌葬這兒才殺了一大半,後面還沒有來得及被照顧到的車中,就已經有不少警圌察打碎了玻璃爬出來。

    當這些警圌察逃出車外後,天圌葬就很明智的放棄了手雷轟炸的策略改用沖圌鋒圌槍直接射殺。畢竟雙方離的太近了,手雷一旦炸開很有可能會誤傷到自己。

    「噠噠噠」的機圌槍聲宛如地獄的招魂曲,每一次節奏的響起,都帶走了數條鮮活的生活。

    天圌葬在前面殺的正歡,而後面道維爾也從車中爬了出來,半蹲在車頂上看著天圌葬發威。看了一會兒,也許道維爾是手癢了,也許是想幫忙,他小心的掏出皇后改裝的那支手圌槍,雙手緊握,瞄向了一個滿臉是血,正努力從窗戶裡往外爬的警圌察。

    「彭!」巨大的槍聲響起,可是道維爾卻低估了這支改裝槍的後座力,開圌槍的瞬間他竟被槍的衝擊力反震的一屁圌股坐下來,而打向那名警圌察的子彈同時射偏打向了天圌葬。

    「咻!」子彈從天圌葬的臉頰邊上擦飛過去,雖然沒有給他帶來實際性的傷害,但子彈擦著耳邊飛過的感覺,仍是讓天圌葬驚的一股寒氣直竄上腦門,全身汗毛都根根豎立起來。

    天圌葬霎時兩眼噴出無盡的怒火,回頭大聲怒吼道:「吼!!道維爾!你想死就直接說!」

    「對不起!對不起!」道維爾趕緊滿臉賠笑著點頭哈腰跟他道歉。為了表示認錯,他飛快的將槍收起來,舉起空空無物的雙手,再可憐巴巴的無辜表情看著天圌葬。「對不起!對不起!」道維爾趕緊滿臉賠笑著點頭哈腰跟他道歉。為了表示認錯,他飛快的將槍收起來,舉起空空無物的雙手,再可憐巴巴的無辜表情看著天胤葬。

    天胤葬恨的咬胤牙胤切胤齒,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便不再去理他,回過頭準備繼續射殺那些逃出車的警胤察。只是,當天胤葬回過頭時,卻在下一刻徹底傻眼了。在他面前已經再沒有一個能站著的活人,而剛剛能動的那些人,這會兒全都是脖子被小白的利爪割斷,頸中噴著血歪頭趴在車蓋上。

    天胤葬臉頰的肌肉狠狠的抽胤了抽,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落向了正站在一具屍體上趾高氣揚的小白身上。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天胤葬實在很難相信就在他剛剛回頭說話的那片刻功夫,這只死狗竟一個人解決掉了最後那五、六名警胤察。要知道,這才一兩秒鐘的功夫啊。儘管早就知道這只死狗很變胤態,可此刻天胤葬再一次被它變胤態的殺人速度給嚇到了。

    小白似嘲笑的瞥了天胤葬一眼,霍地抬起爪子朝身下的這具屍體揮了下去。只聽「卡嚓」一聲,胸腔的位置連肉帶骨被它撕胤開了一個碩胤大的血洞,一股血泉頓時激胤射胤出來淋滿小白一身。小傢伙卻像很享受的沐浴在血液中,伸出舌胤頭舔胤了舔,然後將血洞往兩邊扒胤開,整顆頭都伸進胸腔處的血洞中。伸出來時,嘴裡已經叼著一顆新鮮的心臟,吧唧吧唧兩口就把這顆心臟給吃下去了,然後意猶未盡的舔胤了舔嘴,興高采烈的蹦到下一具屍體上。

    此時11已經走回來,瞥了正樂呵呵掏著心臟的小白一眼,再望向天胤葬,朝他點了一下頭。天胤葬會意的撇了撇嘴,摘下一枚手雷丟過去。11接過了手雷,彈開保險,霍地用胤力朝著前方的胡同口擲過去。

    在胡同口,聚焦了不少看熱鬧的路人,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又或者可能見裡面有這麼多警胤察在覺得很放心,總之直到戰鬥結束時,除了少數一些機靈的人見機不對早早的腳底抹油開溜外,更多的人還傻乎乎的壯著膽子圍在胡同口外朝裡面瞧著。直到那一顆手雷被丟進了人群中的時候,這幫人才驟然醒胤悟過來,可惜遲了。

    「轟!」手雷在人群中間驟然炸開,頓時一大片人如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倒在了血泊中。一時間,無數的哭聲、尖胤叫胤聲、呼救聲亂成了一片,那些幸胤運的沒有被波及到的,或是只擦破點皮受輕傷的,凡是還能跑能動的人霎時間全都像驚飛的鳥兒般四散開來哭著喊著奔走逃命。卻沒有留意到,制胤造出這一切罪胤魁胤禍胤、天胤葬和道維爾外加小白,這三人一狗已經夾雜在了混亂的人群中,頭也不回的離去。

    不久後,又有十多輛警車姍姍趕來,可是這些後來的警胤察們看著胡同裡那二十多輛警車的殘骸,還有鋪滿一地的鮮血,死狀各異的屍山血海時,一個個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這一天,是曼谷的受難日,被好事者稱戲為曼谷的黑色星期天。據事後統計,在這一場曼谷警方對三個悍匪的追捕戰中,警方與受波及的路人死傷人數高達三百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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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再見冷夜(上)

曼谷,迎來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這一日,在警匪追緝事件中死傷的警員和無辜民眾高達三百多人,造成無數個家庭從此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整個曼谷一日之內哀鴻遍野。這樣的爆炸性事件想瞞是肯定瞞不住的,消息很快就被散播出去,並且立即引起了世界震動。一時間各國政府紛紛來電致悼同時尋問緣由,太國方面當然不可能說是因為追捕三個人,而且到現在那三個匪徒還沒捉到吧?如果他們真敢這麼說的話,鐵定在第一時間就會成為全世界的笑柄。為了面子,太國只能子虛烏有的杜撰出一夥窮凶極惡持有重型武器的悍匪,並把一切責任都推托到這伙壓根就不存在的悍匪身上。但是連太國政府自己都沒想到他們是錯有錯招,小蟲國一聽說此事後很快就發來幾張照片,訊問太國的恐怖襲擊事件是否會是這伙黑暗十字所為?其實小蟲國也是沒安好心,但是太國方面讓目擊者前來指認,那些人一看,居然還真被他們認出了11。這下好了,太國政府立馬順水推舟,將這場恐怖事件全部推到了黑暗十字身上,並且咬牙切齒的對外宣稱,太國將永遠都不再歡迎黑暗十字的任何一名成員入境,並發誓要對「那伙」尚在國內的悍匪追捕到底。

    太國方面這條消息一公佈出去後,世界各國政府、各大勢力組織全都震驚了。黑暗十字,這個曾在小蟲國引發了一場轟動世界的民間暴動後便沉寂了多年的傭兵組織再一次成為了各國政府、各大國際勢力所矚目的焦點。而小蟲國這個對黑暗為深痛絕的國家除了跳出來聲援太國之外,更是向全世界聲稱要與太國聯手誓與黑暗十字抗爭到底。對小蟲國主動要求聯手,太國方面當然表示歡迎,但耐人尋味的是,英尼政府竟也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請求加盟,更表示對這些恐怖份子絕不姑息。

    三國聯盟?這個敏感的詞彙立刻觸動了一些大國敏感的神經,煤國、鷹國這兩大強國第一個跳出來激烈反對。只不過追捕幾個恐怖份子而已,至於要三個國家聯盟這麼大手筆嗎?你們聯手是假,想造反是真吧?而且這要是真讓你們成功聯了盟,以後我們這些大國還怎麼控制你們?於是,出於政治上的原因,越來越多的國家出面表示反對這三國聯盟,但更多的國家仍是持觀望態度。可以想像,要是讓太國、小蟲國和英尼這三國最後真的成功聯了盟,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有大量的小國加盟,那些大國是絕對不會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的。所以三國越是堅持,他們的反對聲就越是激烈,漸漸快有些收不住的勢頭。不過太國、小蟲國和英尼這三個國家卻是表示很委屈,宣稱自己三國的暫時聯盟真的只是為對付黑暗十字那伙恐怖份子而已,這也是為了國際安全著想。但是這種話連傻子都不會信,國際安危自有我們這些大國來煩惱,你們這些小國就給我安安份份。於是這些國家在不知不覺中,話題漸漸從恐怖份子的身上一躍上升到了國際性的嚴重問題,而且情況還越演越激烈。

    連11他們自己都沒想到,僅僅只是因為11和一個大毒梟之間的私人恩怨,竟會扯上了國際糾紛,而且更牽扯著世界各國的神經。這在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甚至六道在知道了這件事後,也同樣目瞪口呆了良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黑暗十字,這個在數年前自從小蟲國暴動之後便沉寂多年,已漸漸從人們眼中淡化的傭兵團隊,在這一天裡再一次名動世界。是金子總會發光,不平凡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注定不會平凡。11無疑就是個很閃亮的金子,不管去哪裡都會引起世界關注。

    黑暗十字的絕世凶名,在這一天之後徹底傳開了。

    不過不管世界各國怎麼鬧,也不管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曼谷現在怎麼折騰,11、天葬和道維爾這三個事件的主角,卻早已離開了曼谷這個是非圈,開著一輛半路上偷來的吉普車,一路晃蕩著朝著清萊出發。

    清萊與曼谷相距七百多公里,就算走高速的話也要六、七個小時。更何況曼谷到清萊之間還沒有通高速,所以這個時間只會更久。但這也是沒有辦法,11他們現在除了開車過去外就沒有任何便捷的交通工具可乘坐,因為只要他們一露面,就鐵定會立馬引來全城的力追捕,甚至是直接把軍隊都開出來。太國政府現在對他們三個可謂是深痛惡絕,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可想而知11他們要是落在太國政府手裡,是不會有好下場。

    幸好,在狂潮他們的大肆破壞下,普吉島機場的指揮系統還需要段時間才能修復,而11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在機場重新開通之前先一步趕到清萊嚴陣以待。不過凡事有利必有弊,機場的破壞固然是成功的拖延了張振他們的腳步,但同時也引起了大圈的警惕。不用猜都可以想像的出來,為了確保僱主的安全,大圈肯定再派出一支精兵隊伍趕到清萊接應。所以可以預見11要殺張振不會那麼容易,而從清萊到金三角這一段路也不會那麼好走。

    在11他們一路高速壓著泥濘路朝清萊而去的時候,太國方面卻還不知道11三人早就逃出了曼谷。此刻的曼谷被警方圍成了鐵桶一塊,控制住了所有的出口,甚至政府不惜派出了大量的軍隊趕來支援,可是那三個該死的悍匪卻始終未能找到。曼谷方面堅信11他們還躲在城裡,畢竟這樣的天羅地網層層關卡的包圍下,他們相信連只蒼蠅都別想輕易飛得出去。可是他們實在太低估了11的能力,當年的小蟲國是直接出動了軍隊才將他困在小板,為了逃出去他才不得不製造一場暴亂。而太國政府卻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11,他們沒能及時出動軍隊前來封鎖,警方更是早就被11他們打成了驚弓之鳥,這樣脆弱的包圍網在11的眼裡根本就是形同虛設,所以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帶著天葬和道維爾在軍隊趕到前就很輕鬆的離開了。不過太國也應該要慶幸11他們早一步離去,否則曼谷很可能會變成第二個小板城,真要到了那時候,他們連哭都來不及。

    數個小時後,清萊府。

    清萊給人的印像是高山綠水,連綿的河灘,以及純樸的小鎮。清萊不像曼谷一樣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建築,這裡的特色建築採用的是銀白色的風格。如果說曼谷的佛廟看起來像是金子鑄的,那麼清萊的這些建築看上去就像是銀子鑄造的。一座座銀白色的廟宇、神像,在潔白之中透著一種純樸的氣息。

    清萊鎮上有一家名為「DOG BAR」的小酒吧,名字翻譯過來就是狗吧。這個名字很有意思,但是對酒吧老闆而言為自己心愛的酒吧起這樣的名字卻是很正常的,因為這個老闆是個歐洲人。在西方國度裡,人們都很喜歡貓狗,甚至不少主人在自己去世後還會把遺產留給自己的寵物。所以取個狗吧的名字,對他們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

    時間已是晚上八點多,小酒吧已經開始營業,不過顧客卻是少的可憐,只有寥寥數人在角落裡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玩小遊戲。另外還有幾個西方年輕女子坐在吧台前,正跟老闆聊天。

    這時,一個不到三十歲,有著一張剛毅臉龐的龍國男子走向吧台,用鷹語向老闆說道:「老闆,來杯紅酒。」

    四十來歲的歐洲老闆愣了愣,說道:「沒有紅酒。」

    「那來杯拉菲吧。」

    老闆抹了抹冷汗:「也沒有。」

    「柏斯圖呢?」

    老闆的臉色變得難看:「沒有!」

    龍國男子歎了口氣:「唉,什麼酒都沒有,你還開什麼酒吧?」

    老闆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我們這裡不賣紅酒。」

    龍國男子點了點頭:「好吧,來杯二鍋頭。」

    「卟嗵!」老闆絕倒。

    坐在吧台前的三位歐洲女孩頓時大笑不止,笑的人仰馬翻樂不可支。

    龍國男子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有魅力的笑容,朝三位女孩招招手,招呼道:「嗨,美女。」

    到這會兒,不論是老闆還是三位美女都聽出來了,這個混蛋是藉故跟美女搭訕呢。而老闆所認為的混蛋,便是先趕到此地在等11他們到來的冷夜。

    三位歐洲美女並沒有為冷夜所動,皆是含著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冷夜甩了甩頭髮,靠過去說道:「玩個遊戲怎麼樣?」

    其中一個女孩頗有興趣的問道:「什麼遊戲?」

    冷夜說道:「我想跟你們打個賭,我能不用碰到你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就能親到你的臉。」

    三個女孩聞言都露出不信的表情,之前說話的那位女孩問道:「連我的臉也不碰到嗎?」

    「當然。」

    女孩噘著嘴微笑道:「不信。」

    「那我們試試。」冷夜說著便將臉湊過去,噘起嘴巴飛快的在那位女孩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女孩瞪大眼睛說道:「你碰到我的臉了。」

    冷夜舉起雙手說道:「喔,所以你贏了。」

    三個女孩加上老闆都愣了好半天,霍地醒悟過來,除了老闆在苦笑不已外,三個女孩都咯咯咯的大笑起來。

    被冷夜親了臉的女孩樂不可支的笑道:「真可惜,忘了跟你定賭注。」

    冷夜亦是哈哈大笑著說道:「沒關係,賭債我們可以肉償的。」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真可愛。」

    冷夜摸摸鼻子:「我也經常這麼覺得。」

    「哈哈哈哈……」三個女孩頓時捧腹大笑。

    就在冷夜準備跟美女進一步發展的時候,阿查從酒吧後面走出來,看了他一眼後便又轉身進去了。

    冷夜瞥了阿查那邊一眼,朝女孩說道:「美女,方便留下你的電話嗎?或許我們以後還有時間可以談談人生哲理問題。」

    「是人身吧?」女孩一邊笑著一邊寫下電話號碼,遞給冷夜,並說道:「不要忘了找我哦?」

    「當然不會忘了你這位漂亮的大美人的。」冷夜洋洋得意的接過便箋看了一眼,隨即臉色變得沮喪下來。拿著號碼在女孩面前晃了晃,哭笑不得的說道:「這你家電話啊?」

    「哈哈哈哈哈……」三個女孩抱成一團笑的都直不起腰。

    冷夜苦笑著連連搖頭,收起那張紙勉強當作安慰獎,朝三位美女丟了個飛吻後便朝著酒吧後面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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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再見冷夜(中)

酒吧的後面有兩間小包廂,小到擠進四、五個人就差不多快轉不過身了,不知道酒吧老闆當初為什麼會設計出這麼小的包廂來,大概除了情侶外也就沒有人會願意擠在這連氣都快透不過的狹小空間裡了。但不得不稱讚的是,這兩間小包廂的隔音設施做的很不錯,在房間裡面談悄悄話至少不用擔心會被人偷聽到。

冷夜過來時,阿查已經站在其中一間包廂門口在等他了,朝他招招手後便自己先進去。冷夜尾隨著他走進包廂,發現包廂裡除了阿查外還有個陌生的男人。那個男人跟阿查一樣都是個子瘦小,皮膚黝黑,看上去更像是太國本土人。

阿查招呼他進來後介紹道:「這是我的同事,裡猜。」然後又跟裡猜說道:「他就是冷夜。」

裡猜雙掌合什朝冷夜做了個拜禮的動作,冷夜也有樣學樣的回拜了一下。

阿查對冷夜說道:「我已經獲得批准,馬上就要回國了。你的事我已經交代給裡猜,以後會由他負責跟你們聯絡。」

冷夜問道:「回去的路線全安嗎?」

阿查點了一下頭說道:「這裡離金三角很近,我會直接過金三角進老拗,過了老拗就是國內邊境,只要到了那裡我就安全了。」

「那就預祝你一路順風。」冷夜想敬他一杯酒,才發現包廂裡連杯水都沒有。

阿查笑道:「謝謝。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點,這一帶不比曼谷,這裡靠近金三角很混亂,經常會有私鬥的。」

「這個我倒不怕。」頓了頓,冷夜問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

阿查聞言看向裡猜,裡猜則是苦笑著說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現在整個太國也都在找他們呢。不過只要他們一在清萊出現,我會第一時間就知道的,到時候我第一個就通知你。」

冷夜笑道:「這傢伙還是這麼能折騰啊。」

裡猜和阿查對望一眼,彼此無奈的苦笑連連。11豈止是能折騰?整個太國都因為他的到來變得精彩又忙碌。到了現在已經不止是曼谷,差不多整個太國的警察都被動員起來在到處找他們呢。不過11他們卻像在太國蒸發了一樣,太國方面出動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竟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找到。這也是裡猜和阿查非常佩服11的一點,若換作是他們,恐怕早在曼谷時就被當場抓獲了。

「對了。」冷夜又問道:「你們在清萊府佈置的情報應該還不錯吧?」

裡猜搖頭道:「這是國家機密,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跟你保證,只要是想在清萊裡找個人,不管他躲哪裡,我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幫你找到。」

「這就行。」冷夜說道:「那麻煩你們再幫我留意一下大圈和瓦可這兩方面人的動靜吧?」

裡猜揉了揉額頭苦惱道:「有點難度。畢竟他們都屬於金三角的勢力,這裡又靠近金三角,所以……」

「我明白。」冷夜點了點頭說道:「你只用幫我留意一下,他們有沒有特別精銳的部隊在近期內被派出來,或者有什麼人攜帶武器。」

「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裡猜邊細心觀察著冷夜的反應,邊說道:「大圈今天中午有一支小隊共六個人到了清萊,並直接去了機場。但是過了沒多久,普吉島那邊就傳出機場暫時關閉的消息。大概過一兩個小時後,大圈就又有一支十人隊伍到來跟他們匯合一處,現在這十六人都入住在機場附近的賓館裡。至於武器……他們帶了不少的皮箱子,據我們的同事推斷,他們很可能攜帶有大量的重火力武器。」

冷夜歎了口氣,頗為頭疼的說道:「十六個人啊,加上那邊還有六個,一共二十二人。這場仗不好打呀。」

一想到二十二這個數字,冷夜就大感頭疼。若面對的是二、三十人的小股國家軍隊,又或者是其它勢力組織他也就不用這麼擔心了,可是大圈那是號稱東方世界單兵戰鬥力第一的傭兵團隊,當年連魔鬼都被他們打怕了才不敢把爪牙伸出東方世界裡,可想而知大圈的戰鬥力有多麼恐怖。大圈常年在叢林中作戰,每一個在如此險惡環境下還能生存下來的人,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更何況他們都是退役軍伍出身,本身就有著嚴明的紀律性,不是其它的鬆散組織勢力可望其項背的。 二十二個大圈傭兵,就足以頂得上一個營的正規軍了,甚至如果真讓一個營的正規軍跟這二十二個人碰上的話,很可能最終結果只會正規軍一方落得全滅的下場。也難怪冷夜會如此頭疼,若是可能的話,沒人會願意去跟大圈硬碰硬。怪只怪他的好搭檔11太能給他惹禍了,惹上了魔鬼,惹上了小蟲國,惹上了英尼,惹上了瓦可,現在又要來招惹大圈。

這小子什麼時候才肯消停呢?冷夜苦惱的想道。

「對了。」冷夜問道:「普吉島機場恢復了沒有?」

裡猜知道他想問什麼,說道:「已經恢復了,不過張振他們還沒有上飛機。大概今天晚上是上不了飛機了,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行。」

這時阿查站起來說道:「行了,你們先談,我得走了。多耽擱一會兒,我就可能多一分危險。」

冷夜站起來跟他握了握手,阿查臨走前丟給裡猜一個「交給你了」的眼神,在裡猜的保證下才安心離開。

阿查走後,冷夜又問道:「那我以後怎麼聯繫你?」

裡猜笑道:「你不用聯繫我,有需要的時候我會主動聯絡你的。」

「也好。」冷夜苦笑道:「托那傢伙的福,我也提前被曝光了,跟我聯繫的越少你就越安全。」

裡猜看了看時間,站起身說道:「我猜他們也應該快到了,我出去安排一下,你留在這裡等我消息。」

「在這裡啊?」冷夜指了指包廂。

裡猜攤了攤雙手說道:「最好在這裡,你還是盡可能不要露面的好。」

「我能不能去外面等你?」冷夜挑了挑眉毛,朝裡猜露出一個「你懂的」曖昧神色。

裡猜想了想,問道:「你想找潔西卡她們三個?」

「哇喔。」冷夜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你居然連她們名字都知道了?」

裡猜笑道:「她們三個每天都會來間酒吧,在附近一帶很有名的。」

這下輪到冷夜吃驚了:「很有名?她們是幹什麼的?」

「哦,她們是男人。」

「噗……」

※※※※※※※※

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多,一輛破舊的小三輪車搖搖晃晃的開進了清萊府。這種車在當地被稱為計程車,又名嘟嘟車。很多來泰國的遊客都喜歡坐這種嘟嘟車來遊覽城市,坐在裡面別有一番風味。

但是11偷來這輛車不是用來遊覽的,而是用來趕路兼逃命的。這輛小三輪車是11他們在這一路上不知道換的第幾輛車了,天葬和道維爾早就被他頻繁的換車弄的頭暈眼花神經麻木了。每走一段路,11不管天葬和道維爾同不同意,必定要換一輛車,之前的車子不是銷毀掉就是找個偏僻沒人的地方藏起來。難為了11一路走走停停的,竟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了清萊。

在離清萊城鎮還有兩三公里的時候,11在一個湖泊旁停下了車。

車剛停下來,正靠在後面閉著眼睛休息的天葬連眼睛都不曾睜開便下意識的神經反射叫了起來:「又要換車?」說完他才睜開眼四周看了看,周圍是一片山路,左邊是茂密的山林,右邊則是一個很大的湖泊。

抓了抓頭,他朝道維爾問道:「我們到哪兒了?」

道維爾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天葬打了個哈欠說道:「天啊,連個覺都沒法睡安穩。」雖是發著牢騷,可天葬還是很配合的跳下了車,因為他知道11每次只要是在偏僻的地方停車,就肯定是要將這輛車處理掉。

果然,在他和道維爾以及小白都跳下了車後,11也脫掉了衣服、鞋子丟到地上,然後踩著油門駛著小三輪車衝向湖泊。小三輪車被湖水淹沒了大半後便熄了火,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的11跳下了車,繞到後面將小三輪車推進了湖泊深處,直到徹底看不見後才游著回來。

太國地處熱帶,所以是沒有冬季的,每年的平均氣溫大概有二十八度左右。一、二月份在龍國的北方是寒風刺骨,但是在太國卻是一年中最舒適的季節,每天的氣溫只有二十多度,所以下水游泳不用怕著涼。不過這不怕著涼也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對11來說就算在冰天雪地裡下水他也是絲毫不懼。從魔鬼訓練營裡出來的人沒這麼脆弱,在零下三、四十度的環境中赤裸著身體做訓練對他們而言都是家常便飯。

11游回岸上穿好衣服,提起旅行袋後說道:「走。」

天葬快步上前兩步與他並肩,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11頭也不回的說道:「清萊府。」

「啊?」天葬左看右看,怎麼看都是連綿的山林,驚訝的問道:「這裡就是清萊?」

「還有三公里。」

「……你以後話要說清楚點,會讓人誤會的。」

11繼續朝前走著,淡淡的口吻說道:「你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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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再見冷夜(下)

淩晨十二點,這個時間對清萊來說彷彿是一個涇渭分明的分隔線。每天一到這個時候,清萊城鎮上的人們都會準時的趕回家中不再出門。就像仙女的魔法棒會在十二點前失效一樣,前一刻還挺熱鬧的街上,在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過後,就突然變得冷冷清清,街上難以再見到幾個行人。

初到清萊的人都會對這種情況感到驚奇,不明情況的還以為這是個被施了詛咒的城鎮,一過了十二點就會有很恐怖的事情發生。事實上清萊雖然沒有被施詛咒,但是一過了深夜,再在街上遊蕩的話會變得很危險。因為這裡太過於靠近世界三大毒品發源地區之一的金三角,因此也就成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毒品販子們最愛活動的場所之一,過了深夜,就是這些毒品販子們開始活躍的時間。也許你深夜走到路上閒逛,就有可能會撞破一宗毒品交易,而你在目睹了這宗毒品交易後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直接**掉滅口。這種事在靠近金三角地區的一些城鎮裡面都是屢見不鮮,所以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深夜不要出門。

此刻,在這四顧無人的冷清街上卻有三個人在「閒逛」著。天葬頂著一頭醒目的白髮,走在路上茫然的左看右看,為清萊這種特殊的情況嘖嘖稱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很難相信,這個時間段裡太國其它城市的熱鬧夜市才剛剛開始,清萊卻變得如同一座死城般寂靜,連個路人都難以見得到。光頭的道維爾苦惱的幫天葬扛著旅行袋與他並排而行,沉重的袋子壓的他快直不起腰了,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風景」。11同樣提著一隻旅行袋走在這兩人的前面,他手裡的袋子並不比道維爾扛著的那只要輕,但提在他手裡卻好像變得輕若無物般輕鬆。小白則緊跟在11的腳邊,蹦蹦跳跳著繞著他走8字型路線,11每邁出一步,小白就從他兩腿之間穿過去,再等11繼續邁出一步,它再穿過兩腿之間跑回來。在11三人都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時候,只有這沒心沒肺的小傢伙才獨自玩的這麼開心。

街上雖然沒有其他行人出沒,但是11仍是走的極為小心,他的感知力放到最大,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偶爾一輛夜行的車子經過,他們都會提前躲進角落裡,等著這輛車過去後才會出來繼續前行。

死氣沉沉的城市裡到處瀰漫著詭異的氣氛,街上只有三人一狗在走著,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這時,11忽然停下了腳步,輕蹙起眉頭看著前面某處陰暗的角落。他的動作引起了天葬和道維爾的注意,兩人也跟著停下來順著11的目光往左側前方望去。而小白則是等了半晌都不見11再邁出腳,不由的抬起頭看了看他,又順著他的目光往前方望去,之後裂了裂嘴,似在抗議有人打攪了它的遊戲。

在相距他們兩百米左右的前面一處路燈照不到的角落裡,隱隱有個人影正擺著POSS站在那裡。從模糊的輪廓陰影上隱約可以看得出來,他正雙腿交叉,身體右傾,右手托著臉頰,手肘則靠在牆上,擺出一個可能自認為很酷的姿勢。從心理學上而言,這個人可能有自戀傾向。從行為學上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在等人,並且不會對11他們構成威脅。但不管怎麼說,能讓11隔了兩百米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足見這個人的身手不弱了,難怪11發現他後會露出凝重的表情。更何況11明明之前就留意過那個角落沒有人的,他又是怎麼在11不注意的情況下溜到那裡並擺好POSS的?

11盯著那人看了少頃,便提著袋子繼續往前趕路。

天葬則在見到那人的第一時間就悄悄拿出了手槍,退後了兩步躲到道維爾後面。

道維爾回頭看了看他,壓著聲音問道:「你幹嘛?」

「噓。」天葬小聲說道:「別吵,借你來躲躲。」

「躲什麼?」

天葬指了指前面:「躲人。」

「為什麼要躲人?」

「如果他攻擊我們的話,你可以幫我擋子彈。」

「……」道維爾臉頰的肌肉狠狠的抽搐兩下:「為什麼我就非得幫你擋子彈?」天葬言之鑿鑿的說道:「因為我是狙擊手。」

「……」道維爾憋了好半天,才恨恨的憋出一句話:「去你他媽的狙擊手。」提了提旅行袋,憤憤不平的緊跟著11走去。

隨著道維爾的離開,天葬還愣愣的站在原地,搖搖頭沮喪的道:「我真是狙擊手啊,又不是裝的。」

隨著11三人的走近,那個擺著POSS的人始終沒有動過,如果不是他擺出那麼自戀的姿勢,真會讓人以為自己三更半夜的活見鬼了。不過現在可以肯定那是個人,因為鬼不會自戀到去擺POSS。

在離那個人還有一百二十多米的時候,11突然改變了路線拐進左邊的一條胡同裡,道維爾和天葬對視一眼,也跟著進去。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我靠」一聲咒罵,聽到這個聲音,道維爾明顯怔了一下,卻沒有因此停下來。

擺姿勢的自戀狂眼見11他們都走進了那條胡同,也顧不得耍帥了,氣急敗壞的匆匆追趕過來。但是追到胡同口時,他卻停下來了,看著等在胡同口正盯著他的11三人,頓時一臉的哭笑不得。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道維爾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叫道:「冷夜大哥?」

「喲,道維爾。」冷夜朝道維爾招招手:「好久不見。」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說道維爾,我以前都白疼你了,你這招呼打的可真是沒有感情,讓我傷心啊。看到我時,你應該表現的很驚喜:『哇!冷夜大哥!』要這麼說知道不?」

「……」道維爾抹了抹冷汗,悄悄退後一步,假裝不認識他。

冷夜又瞧向正好奇的看著他的天葬,笑著招呼道:「喲,你就是天葬吧?」

天葬呆呆的點點頭:「是啊。你就是冷夜吧?」

「我就是冷夜啦。你是狙擊手?」

「是啊。你也是狙擊手吧?」

「我也是。」

「哦,真巧啊。」

「……」

兩個王牌狙擊手的第一次碰面,就是這麼幾句很沒有營養的寒暄。事實上冷夜急的都快哭了,這三個傢伙為什麼就沒一個會按照他的劇本來演?他本來的劇本應該是:11他們一路走到附近,突然發現了他的存在,然後感動又興奮的尖叫撒花。道維爾應該抱著他又哭又笑才對,天葬也應該會激動的說:「冷夜?哇,我的偶像哇!」至於11,冷夜本來就沒指望那傢伙會給好話聽,但至少在看到他後也應該會感動的笑一笑才對嘛。

可是……可是……這該死的11完全就不按套路來出牌,早早的拐進了胡同打亂了他的全盤耍酷計畫。本來這也就罷了,可是道維爾的表現也沒他想像中那麼激動,至於天葬就更是很平淡隨意的招呼幾句就完事了。好吧,冷夜的高調歸隊妄想計畫至此全盤破滅了。對一個頗為自戀的人來說,也不得不為此沮喪一下下。

跟天葬寒睻幾句後,冷夜再看向11……嗯,他是故意的,誰讓這傢伙打亂了他的耍帥計畫,他才故意把11放到最後小小的報復一下。雖然,他明知道11根本就不在乎這種事。

「哇!」冷夜兩手捧著臉頰,只差兩點冒紅心,很誇張的叫道:「楚源!」

11的回應只有抬起眼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再次垂下眼皮不再看他。這種反應遠遠比沒有反應來的更讓人受傷,至少冷夜覺得很「受傷」。

冷夜頗為沮喪的說道:「哦,COME ON,不要這樣子嘛,給點反應好不好?我可是不遠萬里迢迢特地趕來給你們押陣的,你就忍心這麼對待我一片真心啊?」

11再次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你發燒了?」

「嗯?」冷夜愣道:「沒有啊。」

「那你發騷了。」

冷夜:「……」

天葬:「……」

道維爾:「……」

見識到專屬11的冷幽默後,三人徹底石化了好半天。

冷夜撇了撇嘴,一臉的哭笑不得,11的冷笑話其殺傷力真的很驚人。

好在道維爾及時發話幫他解圍,道維爾問道:「冷夜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喔,我剛不是說了,我是特地趕來幫你們的嘛。」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

「這個啊,說來話長。」冷夜抓抓頭皮說道:「簡單來說就是你們到這裡的時候,狂潮就通知了歐陽博,歐陽博又通知了情報科,情報科通知了這裡的情報員,這裡的情報員又跑來通知我。所以我知道你們來了,就這麼簡單。」

道維爾:「……」

天葬:「……」

小白歪著脖子「嗚?」了一聲,它那小腦袋瓜子裡很難理的清楚這錯綜複雜的關係。

11問道:「你來了多久?」

「啊,比你們早到幾個小時。」

「有什麼發現?」

「嘿嘿。」冷夜陰側側的笑道:「你家本事滔天,睿智無比的冷夜大爺親自出馬,怎麼可能一點收穫都沒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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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與大圈的血拼(一)

11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娛自樂的冷夜,等著他的下文。道維爾撇了撇嘴,將視線挪開,假裝不認識這個人。至於天葬則是有些驚奇的看著他,若是不是親眼所見,打死都不敢相信那個曾被六道給予很高評價的冷夜竟會是這麼一個自戀狂人。

冷夜洋洋得意的彰顯著自己的能耐,可獨自樂了半天,卻發現11他們竟沒一個回應他,好不尷尬的乾咳兩聲,乾笑道:「給點反應好不好?」

11不鹹不淡的問道:「你想要什麼反應?」

「這個……比如說,哇,你好厲害啊,你太辛苦了。」

11垂下眼皮淡淡的道:「白癡。」

「……」冷夜無力的垂下了頭,他徹底知道了,想從11嘴裡撬出讚賞的話,永遠都只能是奢望。

11問道:「你到底收集到了哪些情報?」

冷夜抓抓頭皮說道:「這個啊……張振要明天早上才到,大圈這邊來了十六個人接機,現在落塌在機場附近的三曲鄉旅館,可能攜有重火力武器。」

11靜靜的看著他,見冷夜說完後便閉上嘴一臉得瑟的模樣,遂問道:「還有呢?」

冷夜攤了攤雙手:「沒了。」

「……」11提了提旅行袋,一句話都沒說就徑直從冷夜身旁擦過繼續趕路。

冷夜沮喪的嚷道:「喂,你就給這種反應啊?知不知道我收集這些情報是很辛苦的。」

11仍舊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著。小白跳到冷夜腳邊,朝他丟了一個白眼便追著11而去。天葬則朝他露齒笑了笑,晃哉晃哉的跟在11後面。

只有道維爾來到他身邊,說道:「冷夜大哥,一起走吧?」

聽到道維爾這句「關心」的話,冷夜頓時差點感動的快要痛哭流涕,握住道維爾的手激動的說道:「好兄弟,夠義氣,總算哥哥以前沒白疼你。」

道維爾趁機將那個本該屬於天葬的旅行袋推到他手裡,有點不好意思的抓抓頭說道:「那個,冷夜大哥你身強力壯,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這東西太重了,我快拿不動了。」

冷夜的臉刷一下拉下來,憋了好半天才憤憤不平的憋出一句話:「我收回剛才那句話。」說是這麼說,可最終他還是幫瘦小的道維爾扛起那個包裹,畢竟人家重病初癒總要適當的照顧一下嘛。

就這樣,這支隊伍裡多了一個喋喋不休的冷夜。一路上不管人家有沒有反應,他都能自娛自樂的不停跟人嘮叨著閒話。天葬以前就聽聞過冷夜話多,現在見到面才發現,這哪兒是話多啊,純粹就是沒話找話。比如一句簡單的「你吃過飯了沒?」就硬是能被他從營養搭配到身體構造,再到吸收排泄,總之能扯出一連串的長篇大論來。儘管都是廢話連篇,但天葬還是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知識淵博」。可他不知道,幸虧猴子沒在這裡,不然以猴子那種自己都能跟自己瞎扯上半天的性格,絕對會讓天葬有更多的「驚喜」。

「對了,猴子和皇后怎麼沒來?」冷夜沒話找話問道。

「這個……」道維爾撓撓頭說道:「猴子在訓練時被皇后踩斷了腳趾骨,現在在休養。皇后好像另外有事不能來吧。」

「切。」冷夜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才斷了根骨頭而已,居然搞到要在家休養?這傢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道維爾不欲再在這方面糾纏,岔開話問道:「對了冷夜大哥,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連狂潮都不知道你的下落。」

「我啊?」冷夜唉聲歎氣道:「別說了,被一群變態給關起來做特訓。」

道維爾睜大眼道:「特訓?」

「別提了。」冷夜揮揮手苦不堪言的說道:「被一幫老變態當成沙包,整天踢來打去。美曰其名是特訓,其實就是個出氣包。」

道維爾瞪著眼睛:「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會被人打?」

冷夜朝他眨了眨眼,神秘兮兮的說道:「這是秘密。」

道維爾撇撇嘴:「不說就不說,我才不稀罕。」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冷夜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太國的?」

「這個啊……」冷夜聳了聳肩苦笑道:「我不知道。」

「哎?」

冷夜解釋道:「我前段時間提交了退役申請書,直到前幾天才終於獲得批准。但是上面下達了命令,要求我在退役前必須完成最後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話剛出口,道維爾馬上醒悟過來:「就是趕來幫助我們?」

冷夜白了白眼道:「也不全對,哪兒會有這麼容易就肯放過我的好事。我的任務就是重新獲得你們的信任打進黑暗十字內部做臥底,直到黑暗十字徹底被控制,又或者解散為止。那個時候我才是真正的解放了。」

道維爾頓時張大了嘴巴久久都不能合攏,連11和天葬都停下來轉過頭看著他。

冷夜苦笑道:「瞧,我都跟你們說出來了,就表明我沒那個心思。」

11瞥了瞥他,沒有說話,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天葬亦是苦笑著搖搖頭,朝冷夜伸出大拇指。

道維爾警惕的看著他:「你不會真的要這麼做吧?」

冷夜不滿的撇撇嘴說道:「小屁孩,胡說什麼呢。我告訴你,老子這次是最後一次幫你們了,回去後我就馬上脫下這身『皮』,安心悠閒的做個普通人去了。我警告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啊,就算來找我,我到時候也不會鳥你們。」

聽冷夜這麼說,道維爾又開始為他擔心了,小聲問道:「可你的任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擱著不管他唄。」冷夜滿不在乎的說道:「去你媽的,真以為老子是泥做的就沒一點脾氣嗎?不把我搾幹就不肯放手。操!要真把我惹火了,大不了就拚個你死我活。呸,有什麼了不起的。」

道維爾聽著直冒冷汗,冷夜這是赤裸裸的要造反啊?

不過從冷夜的話中就可以聽出,他對那些企圖控制他的人生的人已經極為不滿,否則換作以前對龍國忠心耿耿的冷夜是絕不可能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的。想想也是,任何一個人如果連自己未來的人生都要受人操控完全沒有一點自主權力的話,任誰都會生出反抗情緒的。畢竟現在是社會主義制度而不是奴隸制度,冷夜更不是奴隸,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的奴役他。他自己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來選擇,而不是被別人所操控。

當然,不得不說這中間還有11埋下的一粒「造反」的種子起到至關重要的因素。冷夜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受到11的影響,加上上面有些人確實做的過份了些,致使曾經忠心耿耿的冷夜慢慢變得心灰意冷,才萌生出要退出的決心。只是進圈容易出圈難,就像冷夜所說,那些人不搾幹他最後一滴利用價值是不會輕易放手的,而且他知道的東西也確實太多了,上面的人對他始終不會放心。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真跟他們對著幹了?」道維爾指了指天空問道。

冷夜嗤之以鼻道:「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還鳥他們幹什麼。大不了那個什麼……對,陰奉陽違。嗯,我決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們玩命了。回去後我就買幢大房子,娶個漂亮的老婆,再生個漂亮的兒子,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生活去。去你媽的任務,讓它見鬼去吧。對了,我連我兒子的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叫什麼?」話一出口道維爾就後悔了,冷夜取的名字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聽的。

果然,冷夜樂呵呵的說道:「我將來的兒子一定要叫好帥。」

道維爾抹了抹額頭。

走在前面的天葬回頭問道:「為什麼要叫好帥?你不覺得叫著很彆扭嗎?」

冷夜洋洋得意的說道:「這樣別人就會管我叫『好帥的爸爸』哈哈哈。」

天葬翻了翻白眼,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會為問出一個蠢問題而感到慚愧。而道維爾則低下了頭,不著痕跡的悄悄跟冷夜撇開點距離。跟自戀狂人走的太近,壓力會很大的。至於11,從頭到尾就沒有半點反應,他一直很小心的在前面領路,不允許再有之前冷夜突然從他眼皮子底下冒出來這種情況發生了。

不過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11選的路線都是毫無規律的,忽左忽右飄忽不定。但是再仔細點觀察就會留意到,其實他走的路線都是有目地性的。11他在是把這座城市當作一處戰場來提前考察,而天亮的時候將會是這場戰役徹底打響的時刻。

天葬、冷夜和道維爾三人毫無怨由的跟在他後面東逛西逛。可能是受不了冷夜那喋喋不休的話語,道維爾出聲問道:「冷夜大哥,你的『行李』呢?」

冷夜隨手指了個方向說道:「扔車裡。」

「你有車?」天葬瞪大眼睛嚷嚷道:「你不早說有車?我們還傻呼呼的用兩條腿走了這麼久的路。」

冷夜扁了扁嘴很是無辜的說道:「你又沒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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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與大圈的血拼(二)

      見過水瓶嗎?那是用來盛水的容器,當然也可以裝其它任意一種液體。

    其實水瓶可以拿來比喻人心,小的時候每個人的心就像裝著透明的水的水瓶,透明、晶亮,一眼就可以看出心里面藏著什麼。隨著年齡的長大,隨著環境的改變,每個人的“水”都在漸漸變質、變味。水不再是純粹的水,它慢慢有了五彩繽紛的色彩,也有了各種各樣的味道。戀愛時它裝的是蜂蜜,吃味時它裝的是醋,苦澀時它裝的是淚,瘋狂時它裝的是酒精。“水瓶”透過這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液體,來映射出人性中的點點滴滴。

    可是同樣的一瓶水,為什麼有人卻甘願裝著毒藥?在傷害著別人的同時,也在慢慢腐蝕著自己的心。直到那顆心變得傷痕累累,脆弱不堪之後,仍不願意去承認自己深受其害。

    楊思雨表情呆滯的坐在飛機上,任由著張振小心翼翼的牽著自己手卻沒有半點反應。她的心早在11朝她開槍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死去,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般毫無知覺的軀殼。

    飛機離開了機場地面漸漸升高,窗外一片蔚藍無際的風景她卻無心欣賞。她的世界早已死寂如灰,再也沒有任何色彩的世界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自己深深的困在里面,再也逃不出去。

    或者,她根本就沒想過要逃。逃出去又怎麼樣?逃出一個牢籠,不過是進了另一個更大的牢籠。被自己最深愛的人傷害過後,不管逃去哪里,都不會再擁有明亮晴朗的天空。

    親手為自己打造了一個牢籠,將自己的靈魂永遠的禁固,對已經心如死灰的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從某些方面而言,楊思雨未嘗不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從小到大生存的環境所給予的無形壓迫快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直到馮旦全的出現終于給她帶來一絲的曙光,就是那個讓奶奶愛了一生也痛了一生的男人,堅挺的用他寬厚的肩膀,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為她撐起了這片灰暗的天空,並親手將她從谷底拉上懸崖,讓她見到了渴望已久的曙光。對馮旦全,楊思雨除了尊敬,更多的是感激。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她或許這一輩子都只能做個被牽線的木偶,連個微笑都要受人擺布。

    楊思雨或許是不幸的,她很不幸的出生在楊家。可同時她也是幸運的,因為她有個“爺爺”叫馮旦全,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雖然被馮旦全拼了命救她逃出了這個苦海,但是老天爺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仿佛她的人生受了詛咒一樣,永遠都只有惡運相隨。才剛剛逃出楊家這個差點毀了她一生的牢籠,還沒來得及贊美老天爺的仁慈,老天爺就跟她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玩笑。才僅僅一天的時間里,她的父母就慘死在她的眼前。那一刻,楊思雨的世界徹底崩潰,對整個世界都徹底感到絕望。孤獨、無助、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緊緊的包圍著她,壓的她幾快瘋狂,壓得她無法呼吸。

    就在楊思雨的心一片一片出現裂痕的時候,11這個只存在于童話世界中的王子卻適時走進了她的世界。深情的王子用他的愛吻醒了沉睡中的公主,將她破碎的心一片一片拼接回去。在他無微不致的照顧下,公主終于漸漸拋開往日的陰霾與王子相愛了。

    相信了你所編織的美麗童話,自己就成了童話中那朵幽蘭的花。

    可是再美麗的童話也永遠都只會是虛構的童話,而現實卻依舊是殘忍的現實。

    當公主打算全心全意愛著王子,滿心歡喜的以為這就是全部結局的時候,王子卻突然毫無預兆的變了心。他竟會為了別的女人忍心背叛了她,無情的將她棄之如敝屐。當11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後,在孤單的無助與絕望淚水中,楊思雨終于蛻變、升華。

    往日那只裝載著如同純淨水般透明的水瓶,在接下來的日子中漸漸被名為怨恨與不甘的毒藥染成了黑色,直到漆黑如墨,再也找不到往昔的純潔。

    公主有著公主的驕傲,盡管童話的美夢已經被11親手打碎,但楊思雨仍舊認為自己還是那個驕傲的公主。王子的變心只不過暫時受了巫婆的蒙蔽,她堅信只要讓王子看清楚這一切的假象,他一定會再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楊思雨錯了,錯的無可救藥。她已經忘了,這世界並不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舞台,地球也不會因為缺少了誰而停止轉動。她錯誤的太過以自我為中心,錯誤的高估了自己在11心目中的份量,直到11打出的那顆子彈射進她身體里,打碎了她最後一絲幻想的時候,她終于醒悟過來︰她只不過是他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一個11所接下的任務而已。

    原來,她,只是個任務。

    公主的美夢與幻想都因為那顆絕情的子彈而徹底破滅,剩下的只有心若死灰,還有一具毫無知覺只維持著呼吸的冰冷軀殼。

    楊思雨的身邊,臉上長滿胡須渣,一臉憔悴的張振心疼的看著眼神呆滯的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不是傻瓜,更是早就從種種蛛絲馬跡中猜出來楊思雨的心里只有那個叫楚源的男人。可就是這樣,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愛著她,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與整個世界宣戰。

    如果這個世界背叛了你,我就為你去背叛整個世界!這是張振對楊思雨的愛情宣言,事實上他真是如此做,而且也確實的做到了。只是楊思雨看不到,她的眼里心里只有11。

    可是張振卻不後悔,哪怕從頭讓他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這麼**一個人沒有理由,愛上了就愛她的全部。愛不是自私的佔有,而是無悔的付出。只要她滿足,那他就會快樂。哪怕最後傷痕累累一無所獲,他都無怨無悔。愛,就是這麼簡單。

    情願一生為你痴,為你狂,為你傷。縱使天妒又何妨!

    ……

    飛機終于抵達了清萊機場,停機後,張振緊緊牽著楊思雨的手,在武大郎為首的六個大圈佣兵的包圍下出了機場。

    剛走出機場,張振忽然敏銳的察覺到有十來個陌生人從四面八方朝他們這伙人圍攏過來。張振心中一突,趕忙將楊思雨拉到自己身邊,緊張不安的表情在他的臉上顯露無余。

    這時,武大郎靠到張振身邊,用他那獨特的就像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音小聲說道︰“不用怕,是自己人。”武大郎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出頭,夾在一群平均身高約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的人中間很是顯眼。而他的聲音也不是天生這樣子的,在以前一次戰斗中,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喉嚨,雖然搶救及時被救回一條命,但從此聲帶受損,說話就變得干巴巴的,聽起來就像金屬摩擦一樣刺耳,光聽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聽到這句話,張振才松了口氣,朝武大郎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武大郎朝張振咧嘴笑了笑,雖然他的笑去有點猙獰的感覺,但落在張振眼中卻讓他生出一種莫名信任的安全感。武大郎與另外五個佣兵繼續成圓形保護圈包圍著張振和楊思雨,並朝那些圍攏的人主動靠近。

    “小武!”圍攏過來的那些人中,有一個一米八個頭,跟武大郎一樣經常風吹日曬曬出來的黝黑皮膚,一張國字臉,樣貌普通臉部稜角分明的壯年男子當先一步朝他們走來。

    “強哥。”武大郎朝那人咧嘴笑道︰“怎麼是你來接我們啊?”

    許武強瞥了張振和楊雨思一眼,才朝武大郎說道︰“這次是大頭哥帶的隊。”

    “大頭哥?”武大郎猛吸了一口冷氣,連忙左看右看,沒有找到那個人的身影,他才小聲問道︰“大頭哥呢?”

    許武強笑道︰“在外面車里等著呢。”

    武大郎聞言才松了口氣,苦著臉說道︰“大頭哥沒說什麼吧?我這次差點把事情搞砸了。”

    許武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這不關你的事。我們事先也沒想到黑暗十字那幫人會這麼發瘋,竟不惜去破壞整個機場網絡。”

    聽到黑暗十字這個四個字的時候,張振明顯感覺到楊思雨的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連忙扭頭朝她望去,竟發現在她那雙呆滯麻木的眼眸中出現了少許緊張、不安的眼神。張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放寬心。不知道是張振的暗示起了作用,還是楊思雨只是被黑暗十字這個名字少許的刺激了一下,她眼中的不安神色只是一閃便逝,很快又再次沉寂下來。

    這時許武強朝著張振伸出一只手,臉帶著微笑說道︰“張少爺你好,我叫許武強。”

    張振左手牽著楊思雨的手,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苦笑著說道︰“這次要謝謝你們了。”

    許武強收回手笑道︰“不客氣,只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們這次玩的太大了,竟會惹上了歐陽博。歐陽博已經通過外交部通知過太國這邊的政府,嚴明要求他們不準讓你出境。所以能讓你在太國國內線路搭機我們還是能做得到,但是要出境的話就會很麻煩。所以只好委屈你們在我們那邊暫時呆幾天,等我們打通了中間的關節,你們就隨時可以回河蘭。另外你爺爺派來的人會在今天下午趕到,到時候他們會直接去我們基地跟你匯合的。”

    張振點了點頭,卻沒有留意到許武強眼中閃過的那一絲不快。張狐狸另外再派人過來,雖說是出于對孫子的安全考慮,但是在許武強看來卻是張狐狸在質疑他們大圈的實力,所以有點不高興是正常的。只是許武強把這絲不快隱藏的很深,至少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如果換作是武大郎那個粗神經的家伙,早就嚷嚷起來了。

    昨天沒能及時趕回來更新,今天更兩章。

    晚上還有一章,不過現在要馬上出去吃年夜飯,吃完回來繼續趕完就立刻發出來。時間大概會在九點或十點以後吧。

    在此,小智祝所有朋友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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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與大圈的血拼(三)

看了看表情呆滯的楊思雨,張振又問道︰“那個人也來了嗎?”

    許武強點了一下頭說道︰“他們之前在曼谷鬧出很大的動靜,身份都已經暴露了。”說著,在他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該不該謝謝瓦可在無形之中幫了他們一個小忙,讓他們提前知道了黑暗十字這次前來追殺張振的有哪幾個人。但同樣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些事,才讓大圈的高層們感到萬分頭疼。

    據曼谷那邊傳來的消息,到目前為止,黑暗十字一共露面了四個人。11、道維爾、冷夜,還有一個曾經跟大圈並肩合作過的,屬于命運的王牌狙擊手,天葬。

    道維爾在大圈人眼里只是一個屬于雞肋或炮灰性質的小人物,他們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冷夜的出現雖然讓大圈小小的詫異了一把,但也僅僅只是詫異而已。自從上次大圈、黑暗十字、青幫和命運四大組織勢力聯手攻破了血玫瑰基地後,冷夜就被軍隊召回從此不知所蹤。此次他同樣在曼谷露過面,讓大圈高層們不得不猜測黑暗十字的這次行動是不是得到了龍國軍方的默許。不過就算龍國軍方真的參與進來,大圈也不見得會怕,畢竟這里是太國而不是龍國,只要不是采用人海戰術,大圈不會怕了任何人。所以冷夜的出現,也只是讓大圈感到一點點的意外而已。

    但是剩下的兩個人,大圈就不得不重視了。11,一直都是大圈重點關注的對象,大圈對這個人的評價已經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就是因為這次曼谷事件中有著他的出現,所以大圈臨時決定派出大頭來帶隊。要知道,放在平時保護雇主這種小任務是不可能請得動大頭這尊大神的,由此可知大圈對11的重視程度。

    天葬,或許這個人本身算不了什麼,可是別忘了他背後所代表的勢力。大圈可以不怕命運,但是卻不能不小心對待命運中的兩個強權人物︰13和六道。13或許還好點,畢竟本事再大也只是一個人,大圈就算拿命去填總能有把他填死的時候。可是六道……從上次的聯手中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可怕,連盟友他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安心理得去算計,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而且被他賣了的盟友,最後居然還要樂呵呵的心甘情願幫他數錢,這世上真是沒天理。所以如非萬不得已,大圈真不願意去面對這個人。

    一計之間亂天下,彈指輕笑屍如山。大圈對六道的評價可是要比高,所以知道了這件事背後竟還有著命運的影子,大圈立刻把這次簡單的保護任務提升到了極高等級。

    許武強也感受到了這件事背後的莫名壓力,但是一想到坐在機場外面車中的大頭,心情又莫名的放松下來。在任何一個大圈戰士的心中,大頭就是堪比命運13的存在。

    “不過……”許武強繼續說道︰“曼谷那邊沒有抓到人,被他們跑掉了。現在沒人知道他們躲在哪里,我猜很可能已經在清萊了。”

    看到張振又露出了緊張神色,許武強笑道︰“放心,這里是我們大圈的地頭,有我們在沒人可以傷到你們。”

    張振嘴角輕輕的抽了抽,苦澀的說道︰“但願如此吧。”但是他沒注意到,自己這句無心的話引起了大圈戰士們的不快,武大郎更是臉露不悅的神色,但剛要張口說話時,卻馬上被許武強給瞪回去。

    “走吧。”許武強藏起那一絲的不滿,朝後面甩甩頭說道︰“只要到了我們的基地,你們就徹底安全了,哪怕來一支軍隊都別想攻進去。”

    張振望了楊思雨一見,嘆了口氣,牽著她的手跟隨著許武強和武大郎等人走出機場。楊思雨一臉木然之色看上去沒有半分知覺,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只在下意識中隨著張振而動。

    從機場走到外面這一段路,大圈戰士很是小心,可謂是步步為營。十幾個人將張振和楊思雨保護在中間,前後左右都有幾個人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們,看這陣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來考察。而在這種極為嚴密的防御陣之下,就算有人想要遠程狙殺張振都辦不到,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瞄過來,都只能見到大圈的人而找不到張振他們。

    機場外停著五輛車,排頭和末尾的兩輛是沒有頂蓬的墨綠色吉普車,這種車在金三角里面最是常見。中間的是三輛清一色的黑色越野,車去有點髒和舊,但不妨礙它的運作。所有的窗戶玻璃都貼上了漆黑的塑料膜,從外面看不到里面坐著什麼人。

    十幾個人層層包圍著排在第四輛的越野車,直到許武強和武大郎陪著張振與楊思雨坐進了這輛車里後,這些人才四散開來坐進其它的車中。車隊終于駛離了機場,一路囂張的向著城外駛去。不過中間也出現了一點小插曲,車隊駛到一段周圍人不多的路上後忽然停下來,然後有二十來人跳下了車,迅速的重重保護著張振和楊思雨換到第三輛車中才繼續前進。再走了頗長的一段路,又再換了一次車。雖然繁瑣了一點,但勝在安全。現在就算11他們跟在後面,也早就該被弄的頭暈眼花,不知道張振確切坐哪一輛車中了。

    車隊出了城沒走多遠,公路兩邊就變成了茂密的原始森林,路況也變得越來越不好走。山路上滿地的坑坑窪窪,一路都是顛簸著前行。如果現在是晚上的話,車燈肯定會時而照遠處,時而射向天空,有時又只照見眼前幾米遠的地方。好一片險惡的熱帶叢林,難怪會成為大量毒梟的隱沒之所。

    從清萊出來一路北行約四十公里就是舉世著名的金三角了,在外人的眼中,金三角就是個神秘、未知的世界,只能從電影、電視中知道它的冰山一角。其實金三角是因為地處緬甸、老撾和太國這三國的交界地區而得名,此處交通閉塞、山巒疊嶂,大部份地區都在海拔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嶺,地勢易守難攻。幾國政府曾多次想取締這里,但最終都是以損兵折將而告終。

    金三角與金新月、銀三角這兩大地區並稱為世界三大毒品源地區,而這里則是世界最大的鴉(河蟹)片、海(河蟹)洛(河蟹)因等毒品產地。在總面積約近二十萬平方公里的金三角里面,有著三千多個大小村鎮,數百個私軍武裝勢力。瓦哥就是其中最大的三支私軍之一,與查查、雞達三大武裝勢力在這混亂不堪的地帶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越是遠離清萊,地勢就越是險惡,如果開的不是吉普、越野這種底盤高的車子,恐怕一般的車的底盤都要被那些大坑給磨平了。

    其中一輛車中,楊思雨表情木然的呆呆坐著,不哭不笑不言不動,連眼神也失去了應有的靈動與光澤。張振則緊挨著她,摟著她的肩膀滿臉的疼惜。

    愛一個人很累,愛的義無反顧、無怨無悔就更累。

    在大圈一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緊張氣氛下,車隊總算是無驚無險的過了前半段路途。接下來的二十公里將是最後的路程,但也絕對是最不好走的一段路。因為他們知道,絕不會輕易放張振活著回河蘭的。

    果然,在到達半途的時候,麻煩來了。

    幾棵被攔腰砍斷的粗大樹木橫臥在路中央,當中還堆放著大量的大石塊,不把這些樹木、石頭移開就別想過去。

    車隊停了下來,同時凡是在前後兩輛吉普車上的所有人都抱起武器行動迅速的跳下車,成防御圈陣勢將中間的三輛越野車團團保護起來。但是那三輛越野車卻沒有動靜,甚至沒有一個人下來察看過。

    片刻後,最耐不住性子的武大郎率先從一輛越野車中跳出來,惱怒的看著前面被堵死的路況,霍地朝兩邊山林大聲怒吼道︰“11!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

    “你在這里……”

    “你在這里……”山谷叢林中響起緲緲的回蕩聲。

    驟然聽到11這個名字,一直沒有反應的楊思雨卻突然渾身劇震了一下,像是發冷一樣有點期待、有點害怕又有點不安的摟起自己的身體。張振緊緊的摟著她,亦是緊張不安的左看右看。

    外面,武大郎冷哼道︰“你這個膽小鬼,不敢出來見我嗎?我現在就站在這里,有種就朝我開槍啊!來啊!要是皺一下眉頭,老子就是龜(河蟹)孫子!”

    武大郎在車外像個瘋子一樣呱呱亂叫,他原本就沒指望過11會真的出來,只是想到曾經並肩作戰的盟友如今卻要生死相向,感覺不舒服才跑出來發泄一下而已。但令人意外的是,11竟的因為他的幾句叫罵露面了。

    他就很突兀的出現在右側的一棵粗大樹旁,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到這里的,仿佛就像個幽靈般很突然,又很自然的冒出在大圈佣兵們的眼皮子底下。

    在看到他的瞬間,所有的槍口都齊齊對準了他,可11卻沒有半分緊張的神色,更沒有半點想躲的意思,就這麼靜靜的站著,平淡到幾近冷漠的眼神直視著武大郎。

    武大郎推開了一個擋在前面的佣兵,上前幾步怒氣沖沖的叫道︰“你個王(河蟹)八蛋,終于舍得出來了?”然後又指向那些堵路的大樹和石頭,喝斥道︰“你這他媽是什麼意思?”

    “把張振給我。”11用冷淡的,卻又隱隱透著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

    有事多耽擱了一會兒,回到家居然11點了。趕緊坐下碼字,結果外面的鞭炮打了一兩小時就沒停過,吵的我暈腦脹。還好終于趕完了,雖然有點遲。

    已經是龍年了,祝大家龍年大吉,事事趁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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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一章 與大圈的血拼(四)

一句很普通的話,但從11嘴裡說出來卻變成了不容質疑的命令口吻。

    武大郎眉毛一挑,兩眼一瞪,對11的口氣很是不爽。

    與此同時,某輛車中。

    當話的聲音傳進楊思雨耳朵裡時,猶如平地炸雷般令她渾身突然再次劇震了一下,霍地扭頭朝聲音來源方向看去。但剛轉過頭時,第一個躍進眼簾的卻是張振那張佈滿憔悴、疲憊的臉色以及帶著關心的眼神。張振並不知道自己剛好擋住了楊思雨的視線,他剛注意到楊思雨的異常,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楊思雨卻已經極度迫切的,純粹下意識反應的一把推開了他。可楊思雨卻沒有註意到在自己這一推之間,張振眼中流露出的一絲悲痛與傷心,當背脊與座墊靠背碰撞時,他彷彿聽見了自己心碎滿地的聲音。緩緩的閉上眼,張振的嘴角露出一絲神傷的苦澀。

    視線沒有了張振的阻擋,楊思雨終於看到了窗外不遠處那個鶴立雞群,曾無數次令她魂牽夢繞的孤傲身影。

    就在前方十幾米的地方,11依舊如往日般身姿筆挺的站在那裡,面對著十餘桿槍卻依然鎮定從容,面不改色。

    看著窗外那一如往昔英雄般孤傲的身影,楊思雨的嘴角卻泛起了一絲說不出的苦澀與悲傷。英雄,楊思雨從來不曾否認這一點,但是這個英雄卻不屬於她。當11朝她開出那一槍時,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與11再無可能。因為自己傷害了他最關心的女人,所以他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所以他才會義無反顧如此絕情的朝她開了那一槍。正是那一顆絕情的子彈令她徹底清醒,也徹底心如死灰。為他做了這麼多事,為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可是自己在他心裡卻始終遠遠不如一個歐陽月兒。

    把張振給我?

    這句話或者是言者無心,但聽在楊思雨耳中卻固執的認為這在給她的一個信號:與她徹底決裂的信號。

    他不是不知道歐陽月兒的事她也有份,他不是不知道她也在這裡,為什麼他偏偏只提到張振而不提她楊思雨?

    是因為她不再配讓他提起?還是他不願再提到這個名字,甚至不願意再見到這個人?

    他真的就這麼恨她嗎?恨到連名字都不願再去提及?

    楊思雨的心很疼,疼的撕心裂肺,疼的連吸進一口氣都不能。眼中直直的望著窗外那熟悉的身影,她的心裡卻不停的吶喊:我到底哪裡不如她? !

    不知何時,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原來淚水已迷濛了眼睛。楊思雨緊緊抓著心口,眼淚如雨簾般不停墜下。心裡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可她仍舊努力的睜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11,想要把這個身影深深的刻進骨髓裡。

    旁邊,張振幽幽的發出無聲的嘆息,扭頭望向窗外的11,眼中已沒有了最初的惶恐,有的只是羨慕與發苦。

    車外,武大郎​​暴怒的聲音傳來:「你腦袋被驢踢了?你自己也是乾這行的,會不知道這行的規矩?我們既然接下了要保護他的任務,就一定要負責到底。你除非踩著我們的屍體過去,否則門都沒有!」

    武大郎話剛說完,第二輛的越野車車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一個跟大圈戰士們穿著相同製式戰鬥服,看起來年紀約在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車中步下來。

    在這個男人剛露面的剎那,11就敏銳的察覺到不論是武大郎還是其他大圈戰士,他們望向這個男人的眼神中都帶著濃濃的尊敬神色。

    這個剛下車的男人緩緩抬起頭看向11,霎時,如刀鋒般冷冽的眼神竟令11心中為之一凜,這一瞬間他的心中竟冒起一股危機感。但只在眨眼之間後,那道如同利劍般能將人刺透的目光卻悠然消失了,再看去,這個男人眼中已找不到剛才那股銳利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平靜,如同一潭看不見底的湖水般平靜、深遂。

    11臉色依舊冷漠的看著這個男人,而這個人亦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11?」這個男人緩緩的開口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點粗獷的味道,但在粗獷中卻又讓人莫名感覺到一股子血腥味。這絕對是一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傢伙,就連說話都隱隱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不答反問道:「大頭?」

    那個男人咧嘴笑了笑,點頭說道:「我就是大頭。」

    11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他之所以露面就是想引出大圈這次真正帶隊的人物以便證實是否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一槍打過去了,又怎麼會冒險跑出來讓自己暴露在十幾桿槍下。在大圈中有幾號人物暫時不想面對的,至少不希望他們會在這裡出現,這個大頭就是其中之一。並不會怕了他,而是若真有這個人參與的話,會平白多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可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麼讓人無奈,你越不想要多生波折,它越是偏偏要來什麼。這一次大圈帶隊的,居然真的不願意在這裡看見的大頭。

    大頭這個綽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其實他的頭並不大,看起來也很符合身材比例,但從他加入大圈開始就一直被叫作大頭,原來的名字反而沒人記得了。大頭原名叫戴軍,原龍國某特種部隊軍人,領中尉軍銜。後來在軍營中發生一些糾紛問題提前退役,退役後加入大圈一路打拼到今天。大頭在大圈裡面可謂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加入大圈至今的二十餘年時間,歷經百餘場大小戰鬥中他從未失過手,凡是有他參與的戰鬥最終都能完成任務,雖然偶爾也有損失慘重的時候,但至少在他帶領的隊伍中還從來沒碰到過全軍覆沒的下場。

    如今有不少大圈戰士都是大頭當初一手帶出來的,像武大郎就是最開始就跟著他一路打拼到今天,期間有無數次被大頭將他從鬼門關裡救回來。例如武大郎脖子中彈造成聲帶終生受損的那一仗中,就是大頭冒著槍林彈雨將他背回來才能及時獲救的。而大頭為了救他,卻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下了顆子彈,其中更有一處是致命傷,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蹟。

    大頭在加入大圈的這二十來年裡救過的人無數,雖然其中大部份在之後的戰役中還是戰死了,但仍有不少人能活到今天,像許武強也曾多次受過大頭的救命之恩。可以說如果沒有大頭,那麼今天大圈裡有很多人已經不能再繼續站著呼吸空氣,他們能活到今天皆是受了大頭的恩惠。所以大頭在大圈裡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甚至有時候他的一句話比唐叔那些高層的話更有用。

    這些都在出發之前粗略看過狂潮費盡心思蒐集到的資料,所以他第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在大圈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當時11不過是粗略的看過一遍資料就覺得這個大頭很不簡單,現在見到本人後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大頭,絕不是個普通人。

    一個人能活過十場、二十場勢均力敵甚至以少勝多的血腥戰鬥是本事,活過五、六十場就是奇蹟,那麼打了上百場戰鬥還能活下來的呢?那已經不是奇蹟,而是神蹟了。要知道,大頭所經歷的這上百場戰役中,有不少的戰鬥都是面臨著必死無疑的局面。像有一場戰鬥中,他帶著另外四個大圈戰士在運送毒品途中,對上二十多個戰鬥力不遜色於大圈的本土勢力精銳隊伍的攔截,最終大圈一方竟只是付出了三個人的代價,而對方那二十多個卻是全滅的下場。不要小看這二十多人,金三角裡面的精銳隊伍其戰鬥力可不是外面的普通軍隊能相提並論的,在金三角裡面可是連一個小孩子都從小就懂得怎麼去開槍殺人的。二十多個見慣了血的精銳戰士其戰鬥力只能說相當恐怖,可在大頭手裡卻只淪落到全滅的下場。類似這樣必死無疑的戰鬥數不勝數,可大頭最終不僅自己活下來了,更多多少少還能帶著幾個戰友一起活了下來。這說明了什麼?

    而且大頭的資料中更有一件事引起了11的注意,大頭歷經百餘場戰鬥中,竟沒有一次是被人救出去的。哪怕傷得再重,他都是自己活著走出去,甚至更背著受傷的同伴回去。也就是說,百多場戰鬥中從來都只有他救別人的份,卻從未被人救過哪怕一次。這一點又說明了什麼?

    這一切只說明了一點,大頭很強,強的離譜。至少他的生存能力更在11之上。

    這就不願意在這裡碰上大頭的原因,並非他怕了這個人,而是大頭太難纏了。對於時間寶貴必須爭分奪秒的11來說,他實在不願意將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跟大頭的纏鬥上面。而且萬一被這個人纏上了,以至於讓張振活著逃進了大圈基地的話,以後想再殺他就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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