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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智】人間冰器( 連載中 )

第八百二十二章 與大圈的血拼(五)

11和大頭都在相互打量著彼此的同時, 場中卻很不合時宜的響起一聲岔岔不平的冷哼聲。

  大頭與11不約而同的瞥了正怒氣形於色的武大郎一眼, 然後雙方的目光又回到彼此身上。

  大頭的嘴角弧度稍稍往上翹了少許, 率先開口說道:"一直很想見見你,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11眼神冷淡的看著他, 開口說道:"你不該來。」

  大頭搖搖頭:"幸好我來了。」

  這兩人初次見面就已經開始了攻心的策略, 言語之中爭鋒相對毫不避讓。 11那句話中透著的意思是:你不應該來的, 就算來了也只會死在我手中, 平白讓你們大圈多折損了一員大將。

  而大頭那句"幸好我來了」, 看似是在捧高11, 好像連大頭也認定了光憑許武強和武大郎這些人不的對手, 所以加了個"幸好」。實際上他是話中有話, 另有所指。在捧高了11的同時, 又狠狠打壓他一次。大頭話中的真正意思是:幸好今天有我在, 所以不管今天你有什麼陰謀陽謀都不會得逞。我承認武大郎和許武強他們不是你的對手, 但我卻能穩壓你一頭。識相的就趕快放棄走人, 否則你在我討不到好處的。

  兩人話誅心, 武大郎那種愣貨是聽不出兩人言語中爭鋒相對的意思, 但與張振和楊思雨同坐在一輛車中的許武強卻是驀地眉頭一緊。從這兩人的話中就能聽得出來, 11和大頭都很強硬, 絲毫沒有退讓的餘地。一個是鐵了心要殺張振, 另一個是明確表示出不惜代價也要保住人, 所以這兩人之間最終的結果唯有開戰一途。只是跟黑暗十字真的撕破臉皮開戰之後, 今天站在這裡的兄弟還有幾個能活著回去?曾經跟黑暗十字聯手合作過的許武強可是很清楚黑暗十字這個連型傭兵團都算不上的團隊卻有著怎麼樣恐怖的戰鬥力, 更不用說這次黑暗十字的背後還隱隱有著龍方和命運部隊, 甚至是龍魂的影子。

  瞥了坐​​在旁邊一臉頹廢的張振一眼, 許武強緊鎖的眉頭卻又悄悄的鬆開了。對手再強又如何?大圈的戰士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經接下了這趟任務, 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張振安全送回到基地。這是傭兵的信念, 大圈的榮譽。想到這兒, 許武強不禁握了握橫擺在腿上的一桿衝鋒槍, 頓時一​​股豪氣油然而升。

  不管來的是誰, 大圈從未懼怕過。

  外面, 11冷冷的盯著大頭, 開口說道:"有沒有你, 都一樣。」

  大頭毫不在意的笑道:"光在嘴上討便宜是沒有用的, 你若真有這份本事, 我們也只能認栽。」

  11深深的再凝視大頭一眼, 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說道:"開戰吧。」

  大頭還未開口說話, 武大郎已經搶著嚷嚷道:"要打就打怕你就是龜孫子」

  "砰」武大郎話剛說完, 從山林深處突然傳來一記槍響, 一發從狙擊槍中射出的子彈不偏不倚的打在大頭身邊那輛越野車的車蓋上, 擦出一道火花後, 那顆子彈就不知道彈飛到哪裡去了。反觀車蓋上, 除了刮掉一塊油漆並留下一道極淺的刮痕外, 沒有多大的損傷。這幾輛越野車竟都是用特殊材料加固改裝過的, 鋼皮厚到連狙擊子彈都打不穿。窺一斑而知全貌, 可以想像, 那幾扇窗戶玻璃很可能也都是採用防彈玻璃。這樣的防禦力, 難怪大圈敢放心把張振留在車裡面。

  "我草」武大郎嚇了一跳, 可不僅是他, 所有的大圈戰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嚇了一大跳。剛才這一槍要是再偏個十幾公分就直接打到大頭身上去了, 一想到那後果, 所有人都不禁直冒冷汗。

  那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狙擊手包括武大郎在內的所有大圈戰士全都在反應過來後齊齊刷的帶著極度憤怒, 咬牙切齒的望向槍聲傳出的地方。

  場中唯有大頭仍面不改色的站著, 甚至剛才那槍都沒能讓他眨一下眼睛。只在槍聲響起的同時, 他朝那個狙擊手所在的方向飛快的瞥去一眼, 很快視線就回到11這邊。只是目光拉回來的時候, 他卻不禁怔了一下, 因為11剛剛所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彷彿11就在這眨眼的片刻間憑空消失了一下。

  搖了搖頭, 大頭臉上露出饒有深意的笑容, 喃喃道:"有意思的傢伙。」他已經明白過來了, 那個狙擊手開槍的目的是在下戰書, 同時更吸引走他們的注意力掩護11從容撤走。憑心而論, 如果沒有一這槍攪局的話, 11想離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只要他表露出一點想走的意思​​, 大頭就會毫不猶豫的下令開火。能在開戰前就折損掉對方一員大將的話, 接下來的戰鬥將會更加輕鬆。而且這還是人家自己送上門來的不是嗎?

  卑鄙、無恥、沒君子風度?傭兵的字典裡可沒這種詞彙, 傭兵的戰鬥向來都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他們的字典裡只有生或死, 贏和輸。趁你病要你命對傭兵來說是光榮的思想, 不存在卑鄙無恥這種概念。

  不得不稱讚對方的時機把握的太好了, 11剛說完"開戰」, 那個狙擊手就毫不猶豫的開槍, 而且選擇的還是大圈戰士們最關心的大頭, 也唯有他遇險才能最大程度上吸引走大圈人的注意力。而就在大圈這邊注意力都被狙擊手成功吸引走的時候, 11也當機立斷從容離開, 沒留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可以預見, 那個狙擊手開槍的時間早一分晚一分, 或早退一步或晚退一步都將會是不同的結果。由此就可以看出, 11和那個狙擊手的配合十分默契, 這種默契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出來的, 所以這個狙擊手的身份不言而喻了。冷夜唯有他才能跟11達到這種配合默契的程度。

  大圈的其他人也很快發現11趁亂偷偷溜掉了, 武大郎更是氣的直跺腳, 指著山林咒罵連連。罵了好一陣後還憤憤不平的朝冷夜剛才開槍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是否正暴露在空曠地帶, 處在人家槍口下。

  而大頭也沒有躲回車裡面, 依舊站在外面望著11消失的地方, 眼中目光閃爍似在思考著什麼。不得不露了這一手確實給他留下一個不大不的難題, 他們想繼續前進就勢必要先清理掉路上的障礙, 但是對方有兩個狙擊手, 只要大圈這邊派人去清理障礙, 11他們就肯定會放冷槍幹掉派去清理的人, 大圈再自大也不可能拿兄弟們寶貴的性命去填這個坑的。更何況這麼粗的大樹和這麼多的石頭要搬到什麼時候?等搬完了, 人家也差不多把人都殺光了。所以這條路走不通, 除非先乾掉天葬和冷夜, 確保他們後顧無憂才能放心去清理道路。

  可是想先殺冷夜和天葬的話, 大圈就勢必要先面對兩個選擇:是所有人一股腦全衝進山林裡跟11他們你死我活血拼一場?還是只分一部份人進去?

  全部人都衝進去的話, 就肯定要帶上張振和楊思雨, 但是這樣一來就等於把他們暴露在11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別忘了11這邊可是有兩個專精的王牌狙擊手, 要是讓他們找到空隙給張振身上來上這麼一槍, 大圈的這次任務就直接提前結束了。所以這個險絕對冒不得。

  但是分出一部份人進去也同樣不妥, 從以往蒐集到的關的資料來看, 擅長的就是將敵人分散再逐個擊破, 而且還是屢試不爽。雖然對大圈的戰士們很有自信, 但是一旦面對這個怪胎, 連大頭都沒有多大的信心。

  看向橫臥在路當中的幾棵大樹和一堆堆石頭, 大頭都不禁感到為難。 11擺在他面前的是裸的陽謀, 但他們卻不能不中招, 因為沒得選擇。

  清路不行, 恐怕人都死光了路都還沒能清完。冒險帶張振和楊思雨一同進山也不行, 因為大圈冒不起這個險。剩下的唯一選擇只有分出隊進山, 這進去的隊十有很可能會全滅, 但至少還可以暫時牽制一下黑暗十字那幫人, 甚至是暴露出11他們的位置, 給後面的戰友提個醒。

  望向武大郎等人, 大頭下了決心, 招招手喚道:"武, 過來。」

  武大郎提著槍闊步走過來, 說道:"大頭哥。」

  大頭吩咐道:"一會兒我帶幾個兄弟進山, 你和強留下來保護好姓張的那子。記住, 不惜代價也要給我把人保住。」

  武大郎眼中神色一凜, 尖銳的聲音嚷道:"就那幾個貨色還不配讓大頭哥你出手, 我去就行了。」說著把自己的胸脯拍的砰砰作響。

  大頭搖搖頭直言道:"你不的對手。」見武大郎不甘心的還想說話, 他皺眉道:"別爭了, 就這麼決定。」

  "可是……」武大郎還想再爭論什麼, 但見到大頭眼中決然的神色, 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 嘆了口氣頹然道:"那好吧, 大頭哥你自己要心。」

  大頭點了點頭, 再叮囑了幾句後招呼了五個全付武裝的大圈戰士, 一行六人朝著11剛消失的山林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 山林深處某棵茂密的樹上。 11正藏身在茂密的枝葉中, 凝望著大頭六人離開了車隊, 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來了。」冷夜的聲音在他耳中說道:"六個人, 那個大頭也在裡面。」

  "交給我。」11淡淡的說道:"你和天葬繼續盯著, 只要他們有異動, 或者張振一出現, 就立刻開槍。」

  "知道了。」冷夜撇了撇嘴。大圈真是太無恥了, 竟用防彈車的標準改裝加固了三輛越野車, 使得他和天葬在這場戰鬥中的作用變了很多。若那三輛只是普通的車子, 他大可以一槍槍把三輛車都一一打爆, 管他張振躲哪輛裡面, 最後都得死。可是一知道對方用的是防彈車, 這個想法就只能胎死腹中了。他和天葬的作用只能變成了威懾對方不敢冒險去清理路障, 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想想都覺得憋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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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三章 與大圈的血拼(六)


11從樹上跳下來, 落地時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只揚起了一圈的塵土和幾片落葉。隨後腳下一蹬, 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般朝著山林更深處跑去。這裡離大圈的車隊還是太近, 他要把戰線再往裡面拉長。

在11離去後不久, 以大頭為首的六名傭兵一路追蹤到這棵樹下。大頭先是看了兩個很明顯的腳印, 再抬頭看看樹枝上被踩踏過的痕跡, 單手托住下巴摸著鬍鬚渣, 陷入一陣沉思。

"大頭哥。」一個名叫阿財, 同時也是這六個人裡面年紀最, 才二十二、三歲的傭兵指著11所去的方向說道:"他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頭點點頭, 含糊的應了一聲, 但沒有其它表示。等了片刻, 他說道:"阿財。」

"是」阿財下意識的用力踩步, 腰桿站的筆挺, 標準的軍人站姿挑不出半點毛病。大圈裡招收的基本上都是龍國退役軍人, 所以很自然的保留著軍隊的行事風格。

大頭指了指地上兩個明顯的腳印, 問道:"如果換作是你被人追趕的時候, 會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給敵人?」

"不會。」阿財想都沒想立刻大聲回答道。話剛說出他便醒悟過來, 這是大頭哥藉機在提點自己, 不由的心中生出一股感激。阿財是六人裡面最年輕的, 同時也是加入大圈的時間最短的, 他對真正的實戰經驗可以說少得可憐。大頭正是藉著提問並讓他自己思考的方式讓他吸收一些經驗。

大頭點了點頭說道:"11的戰鬥經驗很豐富, 他不可能會給自己留下這麼致命的錯誤。」

聽大頭這麼一說, 阿財再看向地面留下的腳印時眼光明顯不同了, 更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另一個叫水牛的又黑又壯的傭兵發問道:"大頭哥, 他會不會在前面埋了​​什麼陷阱, 故意引我們去的?」

大頭回身看了看他們進來的方向, 再回頭看看腳印以及11所去的方向, 輕搖著頭道:"這裡離武他們還太近, 一旦我們打起來, 武他們隨時都可能過來支援。所以他應該是想把戰線拉長, 要把我們引到更深的林子裡面再決戰。」頓了一下, 他又笑道:"當然了, 也不排除他們會在路上埋下什麼陷阱, 所以這一路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可別傻乎乎的踩雷了。」

大頭雖是以侃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 但五個傭兵卻沒有一個人發笑, 甚至五人聽完大頭的分析後更是神色一凜, 再看向前方漫無邊際的林子裡面時,眼中均帶著一抹凝重。大頭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這條路, 不好走。動輒會付出性命的。

"走吧。」大頭拍了拍阿財的肩膀, 輕笑著說道:"不管前面有什麼埋伏, 我們大圈的戰士都不會怕。」

"是」五個傭兵戰士齊齊敬了個軍禮, 異口同聲回應道。

六人追著11有意無意留下的線索一路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深入林間, 隨著離公路越來越遠, 大頭的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看得出來, 這一都是匆匆而過, 期間或是在鬆軟的泥土上留下腳印, 或是踩斷樹枝, 或是砍斷幾簇荊棘, 表現的就像一個毫無野外生存經驗的新手一樣。大頭知道這些線索都故意給他留下的, 只是他的目的真是只會單純的引他們更深入而已嗎?

六人又是無驚無險的朝林中深入了一公里多, 雖然這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任何埋伏或陷阱, 但這六個大圈戰士並沒有因此鬆懈下來。行走間, 大頭突然一抬手, 跟在他後面的五個人頓時齊刷刷的停下來, 更是飛快的散開來托著槍, 背向著背成半弧形陣勢, 或蹲或站將大頭保護在中間。

從這些人的反應就可以看出大圈傭兵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戰士, 不需要任何的言語, 只用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 彼此之間就能配合默契的在第一時間作出相應的舉措。比如現在大頭僅僅一抬手, 他們就能立刻擺出最適合人數少時採用的半弧形防禦陣, 就連加入大圈時間最短的阿財也不例外。窺一斑而知其全貌, 從這幾個人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大圈有著多麼可怕的凝聚力, 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的程度。

而且他們擺好陣勢後就目不斜視的只關注著自己眼前所能見的範圍, 對身邊和背後的情況連看都不去看一眼。這是對身邊同伴毫無保留的信任, 放心的把身側和背後交給自己的同伴。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堅信, 如果真的遇到什麼情況的話, 身邊和背後的同伴會用他們的身體來為自己擋子彈。大圈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他們的單兵作戰能力, 而是他們的團結, 和毫不猶豫的為彼此的付出。

在大圈戰士們擺出防禦陣後, 大頭獨自上前兩步, 蹲下身, 心翼翼的撥開地上一堆鬆軟的泥土。而半弧形防禦陣也因為大頭的暫時離隊作出了相應的變動, 站在兩端最外面的兩個人圍攏過來, 從半弧形變成了一個圓形的防禦圈。

大頭的前面有一個人為挖掘過的很很的土坡, 看上去也只比旁邊的泥地突出一點點, 如果不十分留心的話很難看得出來這個土坡跟旁邊其它的泥土有什麼不同。但是大頭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僅看出來而且及時喊住了其他人。要是裡面埋著顆地雷一有誰再不開眼一腳踩上去的話, 後果真是難以預料。

大頭就像撫摸著戀人的皮膚一樣, 動作很輕很細很溫柔的一點點掃開上面的泥沙。很快, 泥沙下埋著的一塊堅硬物體露出來了, 這竟是一塊石頭?

大頭看到這裡埋著的只不過是一塊石頭時, 面色驟變, 回頭大聲喝道:"小心」

可是他話剛出口, 左邊的林子裡面突然響起"彭」一聲槍響。隨著槍聲響起的同時, 一名大圈戰士的頭上崩出一蓬血花應聲而倒。儘管在對方開槍的瞬間他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但他最終還是沒能躲開。

"啊啊啊」站在倒下的這名傭兵左手邊的另一名戰士驟然怒吼著朝剛剛火光閃現的地方一通掃射, 凡子彈過處茂密的草木、枝滕皆應而而斷, 那些粗大的樹木也被生生帶走一塊塊樹皮, 滿天的木屑飄然灑落。

場中除了這名傭兵開槍還擊外, 其他三個戰士卻沒有半點反應, 哪怕剛剛有個同伴就死在身旁, 他們也只是紅著眼繼續目不斜視的守著自己的崗位,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正前方。大圈的訓練有素可見一斑, 驟然遇襲卻沒有絲毫慌亂, 只是把攻擊的責任交給了其中一個人而已。

大頭站起身來, 望著11剛剛一閃而逝的方向, 眼中隱隱閃著一簇寒光。看到石頭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這裡就選擇的戰場。

在槍聲傳出山林的同時, 還守在公路上的武大郎等人, 不管是守在外面的還是仍在車內的大圈戰士們, 均是神色一凜, 遙遙望向戰場的方向,臉上或多或少的露出一絲的擔心。

戰鬥已經打響, 也預示著黑暗十字與大圈的正面決裂。

與此同時, 坐在某輛車中的楊思雨在第一聲槍聲傳進耳中時, 驀地劇顫了一下。然後像感覺寒冷一般, 緊緊的摟住自己的身體輕輕哆嗦著, 臉色發白, 眼中隱現著一縷痛苦的神色。

看著楊思雨痛苦的樣子, 張振的眼中也露出一絲的疼痛和不忍, 輕輕嘆了口氣, 溫柔的摟住她的肩膀, 心翼翼的說道:"思語別怕, 有我在呢。」

楊思雨緊咬著嘴唇, 身體依舊在輕輕哆嗦著, 一片水霧在眼中漸漸成形, 再慢慢凝聚出晶瑩的淚珠, 順著臉龐悄悄滴落。

輕輕的抱著楊思雨, 感受著懷中那猶如受驚的兔般揣揣不安哆嗦的身體, 張振的眼裡心裡只剩下無盡的憐惜。想他堂堂的張家大少, 在河蘭要風得風, 要雨得雨, 錢財女人從來視如糞土, 如今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自甘淪落到如喪家之犬的地步。這到底是可悲?還是可笑?可是如果上天能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相信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懷中的這個可憐女人, 只因為他真的愛煞了她, 愛到了骨髓裡。

男人都喜歡江山, 是因為他們覺得只有坐擁整個江山才能讓他們的女人心動

男人希望擁有江山, 是因為他們都覺得為美人放棄江山才是最極致的愛情

張振擁有過江山, 也為了楊思雨心甘情願的放棄了即將能繼承到的如畫江山, 只因為他選擇了愛情, 選擇了這個可憐的美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溫柔鄉便是英雄塚。為了楊思雨, 張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逼上了不能再回頭的絕路, 可他從來不曾為此後悔。或許他不是英雄, 但他對愛情的執著卻是連很多的真英雄都要自愧不如。

這一切, 只緣於他愛上了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 卻從來沒愛過他……

"帶我走。」很久很久之後, 從楊思雨嘴裡發出一個蚊蟲飛舞般弱不可聞的聲音。

振愛憐的撫摸著她那已失去往昔光澤的秀髮, 疼惜的輕聲說道:"我們回河蘭, 永遠都不再回來了。」

楊思雨輕輕的合上眼睛, 眼角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悄悄滑落。

永遠, 都不要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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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皇后歸隊

在11與大頭開戰的同時,與此地相隔數公里之遙的公路上,共有七輛吉普車滿載著一隊隊全付武裝的士兵,晃晃蕩蕩朝著11他們的戰場駛來。

這七輛車**有接近四十來人,每一個都是皮膚較黑,個子不大,他們沒有統一的制服,或是穿著迷彩服,或是穿著破舊的戰鬥裝,更多的還是穿著款式很土的舊布衣。而且這些人手中所持的槍支型號也各不相同,多數是AK系列的,也有不少衝鋒槍、半自動步槍等,乍眼一看完全是一支雜牌軍。但是如果仔細點觀察就會發現,這四十來人每一個身上都帶著很濃的血腥味,他們淩厲的眼神透著悍不畏死的鋒芒,若是普通人只需跟他們對視一眼就會覺得心口堵的發慌,這便是受到他們掩飾不了的濃烈殺氣的影響。這一支看似雜牌軍組成的隊伍竟全都是身經百戰的鐵血戰士,而他們便是來自金三角土皇帝瓦可手下的精銳部隊。

瓦可曾打過包**,就算11能逃出曼谷最終來到金三角,他也會準備一份大禮等著他。而這四十來個戰鬥力驚人的精銳部隊,就是他的承諾。

七輛吉普車,載著四十來個殺氣滔天的鐵血戰士,一路雄赳赳氣昴昴的向著11與大圈的戰場接近。

就在這時,突然「轟」一聲驚天巨響,帶路的第一輛吉普車底下突然爆出巨大的火球,將整輛車炸飛到天上,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後連人帶車狠狠的再砸下來。整輛車暫態嚴重變形陷進熊熊火海,擠在車中的六個人猝不及防下沒有一人能活著逃出來。

而緊挨著這輛車車尾的第二輛吉普車在爆炸的同時,整扇前排擋風玻璃「彭」一下全部炸碎,大量的碎玻璃深深刺進司機和坐在副駕駛位的戰士身體裡。尤其那個倒霉的司機,被一片碎玻璃插進了左眼球裡,頓時哀嚎著捂著汩汩流血的左眼痛的直打滾。而坐在後面的四個人中,有兩個站著的士兵被爆炸時產生的巨大氣浪掀飛出去,其中一人頭顱撞碎了緊追在後面的第三輛吉普車擋風玻璃上,擋風玻璃撞碎的同時他的頸骨也折斷了。另一個被掀飛到一側公路上,摔落在地上後面朝大地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至於坐在第二輛吉普車中後排的另外兩名戰士,相比起被掀飛出去的兩個同伴而言,不知該說他們是幸運還是不幸。那輛被地雷炸飛到空中翻滾了兩圈的吉普車掉下來時剛巧壓在了這衝過來的第二輛吉普車上,「轟」一聲巨響聲中,兩輛車來了個上下親密接觸然後死死的卡在一起再難分彼此。兩輛車中都沒有再發出任何呼救的聲音,只有大量的血液從裂開的縫隙裡汩汩流出來。

一場預埋的地雷引起的爆炸就葬送了十二個最精銳的戰士,後面五輛車中的所有人都為這場猝不及防的突襲驚的目瞪口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11他們正在數里外跟大圈火拚當中,那麼是誰在這裡偷襲了他們?

在這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側的林子裡突然冒出一簇耀眼的火光,隨即一枚拖著火紅色長尾的火箭炮發出刺耳的「咻」聲直衝而來。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當地的土話,估計是「心」之類的意思。事實上不需要他的提醒,這裡全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戰士,光聽那由遠而近撕破空氣發出的「咻」的聲音就知道那是火箭筒之類的重火力武器。所有人心裡頓時激起了疙瘩,一個個大聲叫喊著土話爭先恐後的從車上跳下來。但是他們反應再快也沒能快過火箭炮,甚至很多人還沒來得及站起身,這枚火箭炮已經射到眼前。然後他們只能很悲哀,卻又無能為力的看著這枚火箭炮在自己的面前炸開。

「轟」隨著火箭炮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第三輛和第四輛吉普車分別向前或向後邊翻滾著飛了出去。偷襲的人對發射的角度計算的很精準,火箭炮剛好在緊挨在一起的第三輛車的車尾和第四輛車車頭中間部份炸開,所造成的傷亡遠遠要比直接打在一輛車上造成的傷害來得更多。兩輛車一路翻滾著飛出去,幾個幸運的沒被直接炸死炸昏掉的人摔出車外眼睜睜的看著車子砸到自己身上再一路碾壓而過,當兩輛破的再看不出原來模樣的車子搖搖晃晃停下來時,後面一路上已經鋪滿了腥紅的殘肢斷臂。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枚火箭炮竟同時造成了兩輛車的傷亡,這個偷襲的人到底是運氣極好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他本有著如此厲害的計算能力?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這個人的本事就只能以恐怖來形容了。

要知道,火箭筒可不同於一般的槍械射擊技術,不是扣下板機子彈就可以直線以音速射過來的。發射火箭筒不僅僅要精準計算風力,還要考慮天氣、空氣中的濕度比等等因素。只要有半點偏差,火箭炮射出去後的軌道會就產生少許移偏。不要看這一點點的偏移,或許這毫釐的偏差就能讓你無法命中目標。所以火箭筒一般都是拿來打大件物體的,像直升機、坦克、裝甲車之類的。因為它們本身體積大,所以偏差少許也能命中。而且一發只能打一個目標,有誰見過一發火箭炮就打爆兩架直升機的?但是像這個偷襲者,他竟是直接命中了兩輛車之間,而且爆炸的位置非常完美,完美到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這簡直不是人可以做到的。更何況他還是躲在林子裡面發射的,說明他還要計算出彈道軌跡避開那些樹木障礙才行,否則打出去的火箭炮跟哪棵樹撞上了在裡面爆炸開來那就是徒惹笑話。

這些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精銳戰士,所以很容易就能想明白這點。因此他們望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帶著一抹忌憚,但忌憚之餘更多的還是滔天怒火。想他們在金三角裡面一向橫行無忌慣了,這次居然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拔牙,能忍下這口氣的就不是男人了。

不知是誰用土話大喝一句,剩下未受波及的三輛車**十六個人,全都抱著槍殺氣騰騰的一邊朝著林子裡剛剛火光冒起的地方瘋狂掃射,一邊大聲吆喝著向裡面衝鋒進去。

一行共三十八個精銳戰士,對方僅僅用了一枚改裝過的威力巨大的地雷,加一枚火箭炮就令他們折損了大半人數。這樣的手段,這樣的計算能力實在令人膽寒生畏。可是到這會兒,他們卻連偷襲的人是誰都還不知道。

十六個金三角精銳戰士一路悍不畏死的吆喝著衝到了之前火箭炮發射的地方,可是到了這裡後,他們只看見滿地被他們打斷的殘枝斷木,還有一支尚在發燙的空火箭筒,卻沒有找到半個人影。

一個大概是這些人裡的仕官級人物朝天高舉起拳頭並大聲叫喝了一句土話,其餘人馬上分成三人一隊,分別朝五個方向地毯式搜索過去。

其中一隊的三個人相互背向著背才沒走出多遠來到一棵樹下,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從他們頭頂上方的樹上跳進他們三人中間,身體還在落下的時候,已經「砰砰砰」三發子彈由上而下打進了他們三人的頭顱裡面。從樹上跳下來的那個人影這時候才墜落到他們頭頂位置,一腳蹬在其中一個尚未倒下來的戰士肩膀上再次跳起來,左手勾住頭頂上的一根樹枝身體弧線甩向了這棵樹後面,同時右手伸直又是「砰砰」兩槍精確的幹掉了另一隊中的兩個戰士。並不是她不想開出第三槍再殺掉一個,而是第二槍剛來得及打出的時間,她的身體已經甩到了樹後面被擋住了。這個人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沒有片刻停頓,從樹上跳下開槍,到勾住樹枝將身體甩到樹後面,中途再開槍解決兩人,中間的過程不過是眨一眨眼的功夫,其他人才剛剛轉過頭來,就只能勉強看見一個纖細的背影很快被樹幹遮擋住了。

雖然僅僅只是一瞬間的照面,但所有人已經看清楚了,攻擊他們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戰鬥服,身體纖細的女人。

「噠噠噠噠……」十來桿槍聲同時響起,無數的子彈朝著這邊傾洩而來。但是很可惜他們遲了一步,那個女戰士的身手實在太敏捷了,在他們開槍之前的瞬間就已經將身體甩到了這棵大樹的後面,所有的子彈能只在這棵樹幹上發洩一通,打大樹打的面目全非,卻無法傷到躲到後面的那個人。

金三角戰士中的仕官高聲喊出一句話,剩下的共十名戰士立刻停止了射擊,然後心翼翼的成扇形慢慢包圍過來。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怒不可遏的滔天殺氣,他們竟會被一個女人給耍的這麼慘。在金三角裡面,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只是為男人們傳宗接代的工具,平時也充作製造毒品的勞動力。這些人從來就沒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裡,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個天大的笑話,可是今天,這個笑話卻成真了。

包括仕官在內的十一名戰士一點一點靠近的時候,突然從樹後面甩出了三枚手雷。三枚手雷分別朝三個方向分散開來,不需要別人的提醒,所有人都當機立斷的趴下來雙手護住了頭。

「轟轟轟」隨著三枚手雷的相繼爆炸,金三角戰士這邊因為及時採取措施,傷亡可謂是微乎其微,但仍是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損傷。除了一個人運氣實在不怎麼樣,一枚手雷剛巧在他頭頂上炸開,當場被炸死外,其餘人總算是沒有再出現死亡。只不過有兩個受到波及受重傷,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帶些輕傷,但還不至於失去戰鬥力。

這一炸頓時把這些戰士們的怒火引發到了極點,操,就你有手雷,我們沒有嗎?不需要仕官的吩咐,剩下能活動的八個人中有四個同時摘下身上的手雷,準備從四個不同的角度扔到樹後面,就算不把那個女人炸死也要把她逼出來。包括仕官在內的另外四個人則端著槍,虎視眈眈的盯著樹後位置,只要那裡有人影衝出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四枚手雷的保險被彈開,然後從四個角度扔向樹旁邊位置,但就在他們的手雷剛脫手的瞬間,突然右邊的草叢裡一道人影跳出來,隨後雙手平舉「砰砰」兩槍,其中兩枚剛脫手的手雷相繼在這些戰士們的面前被打爆了。

這一次的意外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他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兩枚手雷就在面前「轟轟」炸開了。而另外兩枚則被丟到樹邊才引爆。

手雷就當著自己的面被炸開會有什麼後果?死是肯定的,而且會死的很慘很慘,面目全非、體無完膚已經是很不錯的下場了。兩顆手雷的意外爆炸直接造成了兩個扔出手雷的戰士當場死亡,而他們身邊的同伴也同樣受到了波及。數不清的鋼珠、鐵片漫天飛射,金三角的戰士們在哀嚎中一個接一個倒在了血泊裡。而在他們倒下的瞬間已經看清楚了剛剛開槍的人,這……竟就是剛才那個躲在樹後面的女人?

這些人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佛祖啊,她是什麼時候跑這邊來的?

可惜佛祖沒有給出答案,只是親切和藹又微笑的朝他們招招手:來吧,孩子,佛祖愛你,送你去地獄。

站著的八個人,當場被手雷在近距離炸死了三個,重傷炸暈了兩個,剩下的最後三個因為離的較遠又躲的及時,很幸運的沒有死。但是身上帶傷是肯定免不了了,而且巨大的爆炸聲造成耳中嗡鳴,眼前發暈,一時半刻都沒能回過神來。

躲在草叢中適時打爆手雷的女人在爆炸餘波過去後便立即衝了出來,在最後三個人還未從不適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之前,便「砰砰砰」三槍送他們歸西。然後面無表情的給凡是還有口氣的人頭上都補了一槍,徹底幫他們解脫了痛苦。

場中,終於再沒有一個能站著的人,除了這個女戰士。這個女人身手快的可怕,金三角的人到死都沒能見到她的真目面,只隱約看見她的身影輪廓。直到此刻才可以看清楚,原來這是一個很年輕,長的挺漂亮的女人。只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中卻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冷漠味道,使她看起來多了一份冷傲的氣質。

而這個女人,赫然正是應該守在東海基地裡的皇后

皇后竟是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穿過國境,經過老撾出現在了金三角。而且一出手,就憑一個人獨力將一支接近四十來人的精銳鐵血部隊全部攔截並消滅,這個女人的成長實在令人感到可怕。

皇后提著兩支手槍姍姍走出山林來到公路上,在這條路上還有四輛殘破的吉普車和三輛完好無損的車子,以及躺滿地的屍體和重傷後尚後死去的傷患。

皇后猶如踩死一隻只螞蟻一樣,眼中沒有半點的感情,凡是還有呼吸的均是抬起手送去一顆子彈。隨著每一次槍聲的響起,那些尚在呻吟著的戰士們一個個頭顱上濺出一蓬蓬血花,終於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他們,解脫了。

瓦可派出來的三十八名最精銳的戰士最終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全都交待在一個女人手中,若是瓦可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氣的暴斃。解決了最後一個人後,皇后面無表情的退下了尚有幾發子彈的彈匣,重裝補上新彈匣後,將兩支手槍插進兩邊大腿外側的槍袋裡。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迎著山風站在一片茂密的原始山林前面,在她的腳邊鋪滿了一地的殘骸與屍體,還有幾輛正在燃燒著的車子。而這樣的環境中,她仍是面不改色的填裝著子彈。這幅畫面若是拍下來,肯定會造成視覺上的震撼衝擊。這個女人,酷斃了。

收起槍,再次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後,皇后才朝著公路前方步行走去,邊走邊用冷漠的聲音說道:「狂潮,戰鬥結束。」

「嗯,辛苦了。」在她的耳中響起狂潮獨有的沙啞聲音:「你直接趕去幫楚源吧,記住,我們的目標只是張振。」

皇后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一路往前走出數百米後,來到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越野車旁。這輛車的牌照早被卸下了,但是如果追查來源的話,肯定能查到這輛車屬於龍國與老撾邊境的雲市中前幾天的失竊車。

打開車門坐進來,皇后扭頭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座椅上的黑色長袋子,這個袋子裡面裝的都是她帶過來的各種武器。見袋子還在後,皇后便收回目光,點起了火駕著這輛越野車往11和大圈戰鬥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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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生死兄弟

螞蟻是自然中很卑微的生物,它們小的可憐,也弱的可憐,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碾死它們。人們喜歡在文章中以螞蟻來比喻一些弱小的力量,比如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或熱鍋上的螞蟻,或螻蟻尚且偷生等等,無不體現了螞蟻這種生命的弱小和卑微。但是誰又知道,再卑微的生命也有著它們可敬的一面。世人只知螞蟻的弱小,卻不知它們的團結。

像遇到火災的時候,所有的螞蟻就會緊緊聚攏在一起抱成團,然後從大火中一路翻滾出去。無情的烈焰會將裹在外面的眾多螞蟻們全部燒死,但它們卻始終緊緊咬著牙忍受著火焰焚身的痛苦,前赴後繼心甘情願的用自己弱小的身體為同伴們擋下足以致命的火焰,付出了無數生命的代價只為換來同伴們生存下去的一線希望。

犧牲了自己,只為成全別人。

這一刻有誰敢說它們是卑微弱小的生命?試問偌大的自然界裡,有多少生物能像它們一樣做到無私與無畏?

大圈的戰士不是螞蟻,甚至放在整個黑暗界也沒人敢拿螞蟻來比喻他們,但他們卻有著堪比螞蟻的團結與無私精神,必要的時候,他們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同伴們生存下去的機會。這是真正的生死交情兄弟情誼,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

兄弟不是燒幾柱香,拜拜皇天厚土,嘴裡說一說就是兄弟。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一起站過崗,一起嫖過娼的那充其量只是戰友,是關係夠鐵的朋友,仍不是真正的兄弟。

真正的吻頸之交只會是鐵血戰場上,在槍林彈雨中才能建立起來的。能彼此用自己的身體為對方擋下子彈,用自己的命換取兄弟的希望,這才叫兄弟!

就如此刻……

「小心!!」隨著一聲暴喝,一個大圈戰士連想都沒想就縱身撲上去撞開了已經一腳踩上了地雷的阿財。尚不知自己已經一腳踏在鬼門關上的阿財被他撞的摔飛出去,一屁股坐到地上。可還沒來得及轉頭,身後突然傳來「轟」一陣爆炸聲。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震的大地都為之顫動了一下,無數被炸上天空被血染成了紅色的泥石沙土如雨點般紛紛灑落。

阿財呆呆的看著身後那具被炸碎了頭顱的屍體,張著嘴巴紅著眼眶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就在不久前還一起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待他親如兄弟的戰友,就在這片刻之間沒了?如果說這個名叫六子的戰友是英勇戰死的,他或許還沒這麼難過。但六子卻是為了救他而死的,這讓他如何不感到內疚?那枚地雷的威力並不大,雖不至於把人炸死,但炸斷腿是肯定的。六子在危急關頭不顧自身安危推了他一把,雖然保住了他的腿,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六子自己的頭摔在地雷上,結果把整顆頭顱都炸碎了。

呆呆的看著六子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阿財在短暫的呆滯後,驀地通紅著眼仰天悲呼叫道:「六哥----!!!」

在地雷爆炸聲傳出的同時,山下公路上,武大郎等人驀地一驚。大頭他們身上有什麼武器他們很清楚,但絕對沒有帶著地雷。山上會傳來地雷爆破聲,只能說明有兄弟中埋伏踩雷了。

狠狠的跺跺腳,武大郎臉上閃過一絲決然,一揮手大聲叫道:「二隊跟我走!」

馬上又分出了五名戰士,一個個殺氣騰騰的跟著武大郎衝進了山林深處。

「小武!小武……!」某輛車中,許武強重重的錘著玻璃隔門大叫,但武大郎卻故意裝作沒聽見,片刻間就跑遠了。許武強狠狠的錘了一下車門,恨鐵不成鋼的怒罵道:「這個蠢貨。」可是他也只能在車裡面叫,卻不能下車露面阻止,只要他一開門,就會立刻暴露了張振所在的位置。甚至對方的兩個狙擊手可能早就已經扣準了角度位置,只要他這邊的門剛打開一點,恐怕直接迎來的就是對方的一顆子彈。武大郎正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才佯裝沒聽見,許武強也只能憋屈的呆在車裡面,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跑遠。

霍地轉頭,許武強厲聲喝斥道:「無線電還沒調好嗎?」

原本開車的司機正滿頭大汗的調著無線電頻道,聞言苦著臉說道:「強哥,所有的頻道都連不上,恐怕他們早就在這附近裝上了遮罩裝備。」許武強恨恨的磨了磨牙,11這一手做的實在太絕了,遮罩了所有通訊工具等於切斷了他們跟戰場上大頭等人的聯繫,也無法請求總部再派人來支援。儘管明知道他們的遮罩區域只會在公路附近的這一小塊地方,可他們愣是沒敢移動一下,更不敢派人出去尋找並破壞遮罩設備,那無疑是把兄弟們白白送上門去給人家一口一口吃啊。

實在太憋屈了,為什麼碰上11這個災星,大圈就變得事事不順?許武強不由的恨恨想著。

在武大郎帶人趕來支援的同時,林中深處的戰場上。

被地雷炸上天空的泥石沙土漫天墜下灑了阿財一身,可是他卻恍若未覺,仍一臉悲痛的看著六子的無頭屍身。

「阿財躲開!」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朝他撲了過來,已經來不及推開他,這個叫阿天的大圈戰士毅然用自己的後背擋在了阿財的身後。

「彭!」隨著身後不遠處一記槍聲響起,阿天悶哼了一聲整個人摔到了阿財的身上。阿財這時才驚醒過來,急忙抱住他,焦急的大聲叫喚道:「天哥!天哥!」

阿天緊咬著牙,面色蒼白如紙,冷汗急如雨下,雖是未斷氣但也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剛剛阿財失神的片刻給了11偷襲的機會,但因阿天的及時救場,本該打進阿財後腦裡的子彈最終打在了阿天的後腰上,並打斷了他的腰椎骨。可以預見,阿天就算能救回來,也要落得個終生癱瘓的下場。

「呀!!」反應過來的水牛紅著兩眼,的將槍中的子彈朝11攢射而去,可11卻在開了一槍後就直接閃回到樹後面,水牛也只能發洩一通卻奈何不了他。

看著倒在懷中的阿天滿臉痛苦之色,阿財懊悔的心如刀割般疼痛。兩個視他如兄弟的「哥哥」,都是為了救他落得個一死一殘。阿財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將血都咬出來。

「**你媽----!!!」他霍地狀若瘋癲的仰天一聲狂嘯,抓起身邊的衝鋒槍不要命的一邊朝著11所躲藏的樹幹不停開槍,一邊咆哮著衝了過去。

見他一付要拚命的模樣,水牛吃了一驚,大聲吼道:「不要過去!」

躺在地上的阿天也想要伸手拉住他的褲腳,可是身體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連動一動手指頭都做不到。只能努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肌肉帶著焦急之色看著阿財的背影。嘴唇微微一張一合似要喚他回來,可卻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飛快的衝過來,隨後一道巴掌重重摑在阿財的臉上。「啪!」清脆的巴掌聲中,阿財半邊臉高高腫起摔到地上,抬頭想要怒罵打他的人時,才發現這個人竟是大頭。被大頭怒目一瞪,他所有的怒氣、怨氣都不由的嚥回來,只有緊咬著嘴唇滿臉的不甘與懊悔。

大頭冷著臉看著他,雖沒有露出兇惡的模樣,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壓的阿財不敢出聲說話。重重的「哼」了一聲,大頭沉著聲音說道:「戰爭不是過家家,戰場上任何的失神、猶豫都會害己害人。你給我牢牢記住今天的教訓。」

瞥了11躲藏的那棵樹一眼,大頭冷聲說道:「你馬上給我背著阿天出去。」

「不!」阿財霍地抬起頭,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倔強的叫道:「我不走!我要幹掉那個雜種!」

大頭側面向著他,頭也不回的厲聲喝斥道:「這是命令!」

阿財緊緊咬著牙,直欲將牙齦都要咬碎掉,眼淚如珠簾般直墜而下,卻是再說不出半句話。

「回去!」大頭指向後面,厲聲喝道。

阿財身體輕顫了一下,雖是極度不甘心,可還是默默的咬著嘴唇,擦了擦眼淚,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將阿天輕輕的背到自己背上,再回頭怨毒的神色狠狠的瞪了11所躲的方向一眼,最終一咬牙背著阿天頭也不回的脫離這片戰場。

阿財背著阿天離開後,大頭依舊陰沉著臉,眼中透著濃濃寒光凝視著11的方向。這是一場戰爭,最終的結果只有贏或輸,中間的過程不重要,死再多的人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結果。

大頭朝水牛打出一個手勢,水牛點了點頭,悄悄跟他拉開些距離,從另一邊包抄向11所躲藏的樹後面。而大頭卻緊握著一支手槍,不躲不閃的一步步正面朝這棵大樹走過來。

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當大頭走到樹前時,水牛也已經繞了個半弧形從另一邊包抄過來。沒有手勢也沒有言語,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跳向樹後面,但剛想扣下板擊時卻愣住了,這棵樹後竟空無一人。

11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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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道維爾出手

水牛倒吸了一口冷氣,樹上樹下都沒有人,那11去哪兒了?水牛可不相信一個人真的會憑空消失這麼荒謬的事,但是他剛剛又真真切切親眼見到11在偷襲了阿財後就立刻跳到這棵樹後面沒有再出來過,為什麼等他們包抄過來的時候,人卻不見了?

短暫的呆滯後,水牛立刻舉著槍左看右看,連地上都沒放過,唯恐11會從哪處地裡面突然蹦噠出來。但很可惜,這一塊地面都是原裝貨,沒有被人為翻過土的痕跡,也就是說11不可能藏到地下去。水牛又用槍托敲了敲樹幹,發出的聲音表明這棵樹是實心的,也不可能藏人。水牛感到疑惑了,11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玩消失的?

在水牛的對面,大頭正摸著下巴,凝視著地上11踩踏過留下的淩亂腳印,深沉的表情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這時水牛已經將周圍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後便亦步亦趨的靠過來,詢問的眼神投向他。察覺到水牛投來的目光,大頭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再望向前方,沉吟片刻後朝他打了一個「跟上」的手勢,然後提著手槍大大方方的闊步朝林子更深處走去。水牛則轉過身,背對著大頭的後背,一邊小心翼翼的警惕著身週一百八十度範圍內,一邊一步步倒退著跟在大頭身後。

沒走出多遠,大頭忽然停下來,歪過脖子看向路邊一根被踩斷的樹枝,從樹枝的斷口上判斷應該是剛被踩過沒多久。看到這根斷枝的時候,大頭就明白11是想繼續把戰線拉長,輕哼了一聲,無所畏懼的繼續朝裡面走去。

在大頭和水牛一個前進一個倒退相互配合著往山林更深的地方一點點探索深入的時候,另一邊,阿財正背著阿天朝著山外行去。他走的並不是很快,但力求做到穩,儘量避免牽動傷口給阿天帶來更大的痛苦。阿財一邊背著阿天走著,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垂落墜下,可他雙手仍牢牢扣著阿天的身體,不敢伸出手去擦。

阿天則伏在他的背上,面白如紙汗如雨下,這樣的疼痛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痛的暈厥過去了,可他卻仍是緊咬著牙扉強撐著意志不肯讓自己昏睡過去。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睡過去,就很有可能不會再醒過來了。大圈的戰士不僅僅有著螻蟻的團結和無私,也同樣有著螻蟻堅強的生存意志,不到最後絕不輕言放棄。

阿財也是一邊小跑,一邊不住的給他打氣,帶著哭泣聲說道:「天哥,再忍忍,我們很快就到了。你千萬別睡啊!」

阿天眼睫毛微微跳了跳,似乎想睜開眼皮,可怎麼努力都始終睜不開。只有無力的將臉頰貼在阿財的肩膀上,微弱的喘著氣。

阿財雖是心急如焚,可腳下卻是如履平地,盡可能的不給背上的阿天造成更多的負擔。他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淚如雨下。此刻他心裡充滿著無盡的懊悔與屈辱,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為什麼要這麼大意連踩到地雷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六子救了他一命後還要發呆,更把天哥也拖累進來?

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為什麼……?

越想就越是後悔,越想就越不甘心,越想就越覺得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劇都是因為他一個人的錯才造成的。

恍惚間,彷彿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跟他說:你就是個廢物,害死了六哥,更連累了天哥,像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廢物活著也只能是害人害己拖累更多的人。為什麼你還要苟且偷生厚著臉皮活下去?你應該死的,你應該到地下去跟他們謝罪的。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遏制不下來,而且越想,阿財就越覺得有道理。

「我是個廢物……我是個廢物……是我害死了六哥,是我害了天哥……為什麼我還活著……為什麼?」阿財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走路的速度漸漸放緩下來,最後更是停下來站在那裡,眼淚如瀑布一般傾洩而下。可他卻恍若未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不停的喃喃自語著。

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腦中彷彿有張無形的大嘴在不停的咆哮,一層一層衝擊著他最後薄弱的意志。這一刻阿財變得前所未有的消極,偏激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愧疚的情緒像萬斤大石般壓的他喘不過氣,只想著一死謝罪以求解脫。 只有死,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阿財迷迷糊糊的放下阿天,雖然在失神中,可他的動作仍然是很輕,好像稍一用力就會將阿天弄疼一樣。儘管如此,可放下的過程中阿天仍是不可避免的牽動了傷勢,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臉部的肌肉也因為劇烈的疼痛造成扭曲。

阿財跪到阿天身旁,抽出手槍頂著自己的腦門,流著淚一臉淒笑著說道:「六哥,對不起……天哥,我對不起你……」

「砰!」槍聲徹響了整座山林,阿財頭上冒著血摔倒在地上,兩隻失去了神彩的空洞眼睛看著阿天,嘴角卻掛著似解脫般的微笑。

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阿天驀地劇顫了一下,顫抖著身體使勁全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悲痛的看著阿財緩緩倒在自己身邊。他微微顫抖著嘴唇卻發不出聲音,只從喉嚨裡擠出「哧哧」的聲音。他努力的想伸手去抓住阿財的手,可是手指卻很不聽話的連動都無法動彈。最終他悲哀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由著眼淚從眼眶裡狂湧而出。

百米之外的某棵樹後面,道維爾溫柔的親吻了一下時刻帶在身上的黃金十字架,然後脈脈的注視著十字架,在心底默默說道:「姐姐,我很快就能為你們報仇了。」

動作溫柔的將這個精緻美觀的黃金十字架項鍊輕輕塞回衣服裡面,道維爾從身邊提起槍,悄悄的離開了這裡。

阿財的自殺正是受到了道維爾的控制,上一次因為過度使用能力導致陷入沉睡,最後被瘋子博士救醒後,道維爾的能力也因此增長了一大截,否則放在以前他是絕不可能隔了百米之外還能控制別人思想的。

不過道維爾能輕易控制阿財,也有著阿財本身正陷在悲觀消極的情緒中的因素。阿財把六子的死和阿天的傷都歸諸到自己身上,為此深深的陷進愧疚與自責中,他的意志力在此刻削弱到極點,才會被道維爾輕輕鬆松的控制並自殺謝罪。否則只要阿財將來能靠自己走出這個陰影,大圈將會多一個不可忽視的戰鬥力。

槍聲響起的同時,離此地千米之外,正在尋著大頭他們足跡的武大郎等人均為之一怔,隨後幾個人的心中都湧起強烈的不安情緒。

武大郎咬了咬牙,揮手叫道:「跟上!」

一行人加快腳步,匆匆朝著槍聲傳出方向跑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大頭和水牛也因為槍聲停了下來,然後兩人面面相覷。大頭驀地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低喝道:「阿財!」隨後飛快的朝槍聲傳來方向衝跑過去。水牛也想到了阿財與阿天,再聯想起11一直沒露面,是不是繞過了他們跑去追殺阿財兩人?想到這一點,他的眼中立時露出濃烈的殺機,腳下驟然發力緊追著大頭跑去。

就在這個時候,大頭突然停下來一掌推開緊追而來的水牛,並吼道:「躲開!」

水牛被推開的剎那,身後忽然傳來「彭」的槍聲,一發子彈擦著水牛的耳朵飛過,幸虧他被大頭及時推開沒有受到傷害,只是子彈擦著耳邊飛過去時產生的聲波刺的耳膜生疼。

水牛惱怒萬分的轉過身,看都不看便朝著身後一通掃射。但是11在偷襲了一槍後就已經再次躲起來了,對著他這種只開一槍就跑的無恥戰術,水牛亦是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這時大頭一手按在了槍管上,水牛適時鬆開板機,紅著眼瞧了一眼大頭,再瞪向11所在的方向,一付咬牙切齒萬分憋氣的模樣。

大頭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你去找阿財,看看他們發生什麼事。」

水牛一愣:「可是大頭哥……」

大頭打斷道:「這裡有我。」說完便不再給他拒絕的機會,邁足朝著11這邊走來。

水牛看著大頭的背影,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恨恨的咬了咬牙,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阿財那邊跑去。

等水牛跑出去很遠後,大頭才停下來,眼中已沒有了剛才那股懾人的寒意,只有說不出的平淡。沉厚的聲音開口說道:「出來吧,冰。」

冰?這是11在龍魂裡面的代號,雖然很多人知道這個代號,但是除了龍魂的人外,從來就沒有別人會用這個稱謂來稱呼他。

為什麼大頭會管他叫冰?

與此同時的公路上,大圈的車隊中。隨著大頭和武大郎先後帶走兩批人後,只剩下三個人還留守在車外面。至於許武強和另外六個戰士則分別繼續呆在兩輛車中沒有出來。

不管是守在車外的三個戰士,還是守在車裡面的包括許武強在內的七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周圍情況。

這個時候,一條小巧可愛,全身毛絨絨的小白狗一路蹦蹦跳跳進入了他們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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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龍魂狼組,影子

小白出現的瞬間,守在車外的三名大圈戰士幾乎同時將槍口對準了它,但是小傢伙卻若無所覺般繼續歡快的蹦蹦跳跳著靠過來。嗯,是蹦蹦跳跳,有哪條狗走路會蹦蹦跳跳的?除非它是條瘸了腿的狗。但是小白卻是四肢完整,只是它喜歡這麼走路,誰能管得著?

    面對著三桿黑洞洞的槍口,小傢伙依舊「面不改色」。當然,你總不能指望一條狗會被槍給嚇著吧?難不成當你拿著槍指著一條狗說「不許動,舉起手來!」難道你還真會指望它會乖乖把手舉起來?如果它真能懂這些,那就不是狗了,而是狗妖。

    小白雖然不是妖,但也差不多了,它的靈智不輸於七、八歲的小孩,只是當它裝作若無其事的時候,誰都看不出來這是一條極不普通的狗。

    大圈的人就更不知道了,雖然他們極力收集過關於11的一切資料,卻唯獨沒將一條狗放在心上。況且小白在11身邊出現的次數也不多,除了有限幾個人外,沒多少人會知道它的存在。

    見到只是條普通的小白狗後,三名戰士才鬆了口氣,相互苦笑了一下便收起槍沒再將它放在心上。這一帶附近有不少的小村子,跑出一條狗也沒什麼奇怪的。唯有呆在車裡的許武強盯著一路蹦跳著走近的小白,臉上露出疑惑。這附近確實有幾個小村子,村子裡面養幾條狗也不奇怪,但他們養的大多是獵狗或土狗,不大可能會養一條體形小的犬科動物。況且這條狗一看就是比較純種的狐狸狗,像這樣純種的觀賞性犬科在外面的價格都賣的比較貴,就更不可能會是那些貧窮的小村莊能買得起的。注意到這一點後,許武強眼中的疑惑神色就更加濃了。

    這時小白已經跑到離車隊不足十米的地方,然後一屁股坐下來,舔了舔爪子,再像發現新奇的玩具般歪著脖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大圈等人。

    見小白表現的就像一隻普通的狗般,而且也沒有表現出要靠近的意圖後,許武強才悄悄鬆懈了一些。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小白那些綠油油的眼珠子裡閃過一道很有人性化的狡黠目光。

    與此同時的山中。

    水牛一路馬不停蹄的狂奔到之前槍聲傳出的地點,遠遠看到阿財和阿天兩人都躺在地上,尤其是阿財的頭歪倒在一邊,身下積滿了一大灘血的時候,水牛更是驚的目眥欲裂。

    「阿財!」水牛暴吼一聲,狂衝過去,人還未靠近便已兩膝跪倒在地上,一路滑到阿財身邊。然後抱起他用力搖晃著,紅著眼眶大聲叫道:「阿財!」

    阿財沒有反應,事實上水牛也知道他已經斷氣了。可是他還是感覺難以接受,六子和阿天兩個拼了命救下的小兄弟就這麼輕易死在這裡,那麼六子和阿天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

    當他的目光落到阿財手中緊握著的那支手槍時,水牛眼中的瞳孔驀地一跳,再瞧向阿天,只見阿天緊閉著眼,眼淚抑止不住的往外狂湧時,他便明白過來了。

    阿財竟是過不了心中那道坎,愧疚自殺的?

    「蠢貨!」水牛狠狠的一巴掌摑在阿財臉上,隨即拳頭更如雨點般紛紛落下,咚咚咚的砸著阿財的屍身,一邊打著一邊流著淚大聲罵道:「蠢貨!蠢貨!你他媽蠢貨!懦夫!……」打了幾拳,水牛不經間瞥見地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殷紅時,高高舉起的拳頭卻再也落不下來了。阿財已經死了,他再怎麼洩憤也活不過來了。驀地,水牛伏在他的身上,痛哭出聲來。

    躺在旁邊的阿天亦是緊咬著嘴唇,陪著他默默的流著淚。

    哭了片刻,水牛終於記起旁邊還有個重傷的阿天等著他救命。這才強忍下悲傷,擦了擦眼淚,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一臉悲痛的背起阿天,最後再深深瞥了一眼嘴角含著微笑的阿財後,便頭也不回的朝山外走去。

    這是戰爭,有戰爭就會有死亡。大圈的戰士每天都在各種戰爭中掙扎生存,他們已經習慣了戰友的離去。

    只是雖然早已習慣,但心還是會痛,會不甘。

    此時,山中的更深處。

    「出來吧,冰。」在大頭說出這句話之後沒等多久,11居然果真從一棵樹後面走出來。

    兩人面對面站著,彼此打量著對方,但是眼中的戒意依舊很濃。

    「你是誰?」11冷著聲問道。

    換作是別人可能會感到奇怪,明明知道他就是大圈的大頭,怎麼還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但是大頭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只是大圈的大頭,剛才就不會叫冰,而是直呼他11了。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是很有意思的,一個簡單的稱呼,可能其中就包含著更多的深意。

    兩眼注視著11,大頭平靜的說道:「龍魂狼組,影子。」

    11的臉上沒有表現出意外的神色,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半點波動,聞言只是淡淡的說道:「證明?」

    「狼組的人是不會隨身攜帶圖騰的,那些東西只會暴露我們的身份。不過,這個應該可以吧?」說著大頭擄起了袖子,在他的左手腕上戴著一隻款式較土的老手錶,那是幾十年前的名牌手錶,雙獅三星鑽石自動表。雖然款式老,但勝在質量好,用個幾十年都不見得會壞掉,而且還是自動上發條不用換電池,在當時很受人們喜愛。

    11只看了一眼便確認了那確實是龍魂手錶,理由很簡單,任何款式的龍魂手錶都有一個很難注意的小標記,別人就算注意到了也只會以為是手錶摔壞時留下的痕跡。也只有龍魂成員才知道那個標記的意義。

    大頭放下袖子問道:「怎麼樣?」

    11沒有說話,一向謹慎的他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人。龍魂手錶是不假,但未必戴著的人就不能冒充。至於大頭所說的,狼組的人都不會隨身帶著圖騰牌的事他倒不知是真是假。龍魂五組中狼組和虎組都是最神秘的,虎組中11倒是曾在歐陽月兒家中跟其中兩個有過一面之緣,至於狼組,這個大頭還是11碰到的第一個。

    而且狼組都是隱藏各自的身份臥底在黑暗界各個角落,如果哪天某個東方殺手榜中榜上有名的殺手突然跳出來說自己是龍魂狼組的人也用不著奇怪,因為他說的有可能就是真的。

    11雖然還不能完全相信大頭就是狼組的人,但一時之間他也沒有辦法去確認。手錶他丟給了肥鴨,手機也沒有隨身帶著,身上除了人皮通訊器,以及做做樣子同時也方便與天葬和冷夜保持聯繫的線型耳麥外就沒有其它對外聯繫的工具。

    可能也意識到11不能完全信任自己的身份,大頭遂當著他的面大方的打開了手錶通話器。

    隨著「嘀」一聲輕響後,手錶裡傳出那個11熟悉的清甜聲音:「你好,影子。」

    大頭瞥了11一眼,說道:「進行身份確認。」

    「是,身份開始確認。」那女孩的聲音說道:「聲波頻率對照無誤,追蹤信號發射來源……信號波頻正確。您的身份已確認,隸屬龍魂狼組,代號影子。」

    聽到這段話時,11便已經徹底相信了大頭的身份確實是狼組成員。人可以冒充,但是手錶絕對假不了,身份核實就更不可能讓他濫竽充數逃過去。龍魂的科技高到常人難以想像的程度,他們的身份核查系統已經非常完善,就算有人用變聲器把自己的聲線波頻變成跟手錶原主人一模一樣也能被龍魂查出來。所以那個女孩說身份無誤,那就表示大頭就真的是狼組的影子。

    大頭看了看他,說道:「通知組長,鳳組的冰現在跟我在一起。」

    「妖姬組長現在正在會議中,但是天行組長曾經有話代交,任何人找到冰的下落,請立即讓他返回國內,不得有誤。若冰抗命的話,可斥諸武力強行押送回來。」

    「知道了。」關掉了手錶通話,大頭朝11揚揚下巴問道:「信了嗎?」

    11輕輕點了一下頭。

    大頭歎了口氣,似有不甘的說道:「回去吧,別讓我為難。」頓了一下,他又瞪了11一眼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同屬龍魂,光憑你殺了我的兄弟,你就該死。」

    11平靜的看著他,平淡的口吻說道:「你可以幫他們報仇。」

    大頭不怒反笑道:「你真想跟我打?」

    「張振我一定要殺。」

    「可我一定要保住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大頭身上頓時散發出一股沖天豪氣,他以行動在告訴11,想要過去殺張振就得先踩過他的屍體。

    11平靜的問道:「你不是龍魂的人嗎?」

    「我是龍魂的人,但也是大圈的人,這並不衝突。而且保護張振是我的任務。」

    「龍魂沒有給你下達保護張振的任務吧?」

    「龍魂是沒有,但是你知不知道,殺一個張振簡單,可是事後會牽扯出什麼樣的簍子來?張振一死就意味著河蘭張家將會跟歐陽博正式開戰,同時我們龍魂、大圈、青幫、洪門、楊家,甚至是太國、英尼、蟲國、金三角都會被牽扯進來。到最後會捅出多大的簍子,會死多少人,你想過沒有?」

    11搖搖頭,依舊平靜的說道:「張振必須死。」

    大頭被氣樂了,見過固執的,沒見過這麼固執的人。完全就不在意別人的死活,死再多的人也不在乎,眼中只有自己的目標,果然是天生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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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11敗北(上)

「張振不能死。」大頭搖搖頭說道。張振的死活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事後牽扯出來的後果他不能不考慮。況且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既然接受了保護張振的任務,就不能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掉。就像大頭自己所說的,他既是龍魂的人,也是大圈的人,這並不衝突。況且不管是為了龍魂還是為了大圈,他都必須保護好張振。

著他問道:「你真要跟我作對?」

大頭氣樂了,瞪眼道:「是你在跟我作對」

「那就打吧。」這句話剛說出口,11陡然抽出了手槍,他的動作太快,只看到手臂晃動一下,本來空著的手上就已經握著槍對準了大頭。大頭亦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打就打這麼不近人情,但是他的動作也不慢,在11舉槍的同時他也抬起了手。

「砰」「砰」

兩記槍聲幾乎是同時響起來,11和大頭均是避過了對方打來的子彈。11做著「Z」字避規跳開,抬手又是一槍,然後朝著大頭猛衝過去。大頭似乎也在打著跟他同樣的主意,躲開子彈的同時亦是一邊朝11射擊,一邊向他靠近。

兩人相距不遠,各自跑出幾步路就能貼到一起。但就是這幾步之間,他們已經再次朝對方開了兩次槍。

總共開了四槍都被對方閃躲過去後,兩人終於撞到了一起,然後槍戰加近身搏鬥的混合戰,一邊開槍射擊,一邊拳打腳踢什麼都來了。11舉起槍,大頭飛快的左手擋開,「砰」子彈堪堪擦著大頭的耳邊飛過。大頭也沒有閑著,左手擋開臂的同時,右手亦舉槍射去。11左拳砸在他右手腕上,「砰」的一聲,彈道同樣打偏了。同時11的腳下踢向大頭的下陰,大頭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左拳狠狠砸向11的膝蓋。但就在這時,11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臉部。「砰」又是一槍傳出,大頭的脖子用力歪倒過來,子彈只在他的臉頰上擦出一道血痕,又是沒能射中。這時大頭的拳頭和11的膝蓋已經親密接觸,一記悶響後,一拳一腿各自彈回來。

大頭的右手也沒有閑著,在閃開了子彈,並擋開11一腳後再次瞄向了他的面部。11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腕,但是他的右手腕也在同時被大頭的左手抓住了。兩人各將對方拿著槍的右手推向了外邊,「砰」「砰」兩發同時打出的子彈飛向了兩側外邊。

戰況似乎陷入了僵局,兩個人都是一手抓著對方的手腕,另一手則被對方抓著,均是騰不出手來繼續戰鬥。這時,11果斷的鬆開手扔掉了槍,右手反握住大頭的左手腕,用力跳起來兩腳踹向大頭的身體。他一腳踹向胸口,另一腳則踹向脖子,這兩腳要是踢實了,大頭就算不受傷也絕不好受。

面對著11的果斷,大頭眼中閃過一絲讚佩之色,但他的反應也不慢,當機立斷的扔掉槍,兩手同樣互抓住11的手臂,上半身最大幅度向後仰倒,同時下半身的兩條腳也彈跳起來,踢向11的後背。

11輕哼了一聲,兩腳沒有繼續踹出,這時大頭的身體已經向後仰了,他繼續踹過去也只會是踹空,反而會將後背空門暴露給對方。所以他當機立斷變踹為踢,藉著大頭的兩隻手臂作為支撐點,兩腿用力向天空踢去,再藉著這慣性力,身體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後空翻,堪堪避開了大頭由下至上踢來的兩腳。

兩人的攻擊均是落空告終,而後兩人同時鬆手分開,各自立定後再退了一步。

這一切只發生在火石電交之間,若有外人在場也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看不出什麼名堂,也只有兩位當事人才知道其中的兇險程度。

兩個人的腳下剛站穩,就迫不及待的再次衝向對方。尚未靠近時,11忽然躍起來一記三百六十度旋風腿踢向大頭的臉部。大頭右臂擋下11踢來的這一腿,左手食指成勾點向了11的膝關節。這是點穴的招式,若是讓他點中了,11的這條腿就勢必要暫時酥麻不能動了。

11果真是藝高人膽大,竟不去管這條腿,另一腳更是踹向了大頭的腹部。這一腳踢出的時機扣的極好,大頭想要再回防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拼著受傷繼續點11的右腿膝關節,其結果就以一條腿暫時酥麻不用動的代價換他一身傷,怎麼看都是他吃虧。二是趕緊收手後撤,雙方都討不到好處。而且腹部是人體下丹田所在,人體分為上、中、下三個丹田,上在印堂,中在心窩,下在腹部。這三處對任何一個練武者來說都是至關重要,輕易傷不得。尤其是下丹田,一旦受了傷容易導致氣息緒亂,更甚者可能一身苦修盡廢。所以大頭想都沒想,就當機立斷撒手後撤。

這一次碰撞看似以平手告終,但大頭卻仍藏有後手。他剛剛往後跳開一步,便馬上腰胯扭轉,身體如一張繃緊的巨弓,挾帶著排山倒海之勢以肩膀撞向了11的身體。

八極拳,貼山靠

勁如崩弓,發若炸雷

沒有見過八極拳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這門功夫的可怕,修到極處時,產生的瞬間爆發力甚至可以將一棵粗大的樹木給生生撞斷掉。單以爆發力而言,恐怕也只有詠春拳的寸勁可以與之相媲美。

此時,11身體還在半空雙腳尚未落地,眼見大頭挾帶勢如破竹之勢衝撞過來,他也發了狠,拽緊拳頭砸向大頭的肩膀。

「彭」一記悶響聲中,11倒飛出去後背撞上一棵大樹,將這棵大樹撞的嘩嘩作響,大片的葉子紛紛灑落。喉嚨一陣血腥上湧,他強忍住這股作嘔和胸腔刺痛到了極點的麻木,冷冷的望向大頭。八極拳果然是剛猛霸道,如果不是他的身體經過數次改造後堅韌無比,加上骨骼堅硬難以破壞的話,單是這一次撞擊就要受重創了。

另一邊,大頭也被11的一拳砸的後退了一步,臉上破天荒露出了一絲愕然之色。11剛剛打向他的那一拳所挾帶的內勁與他的八極拳有著曲同異工之效,都是瞬間產生強大爆發力著稱。不同的是,一個是外功,一個是內功。

龍家內功,在13送了11完整篇法決後,11才終於體會到這門內功的強悍之處。這篇功法補全之後,產生的效果比以往的殘篇提高了數倍不止,而且運用起來更是隨心所欲。再加身修練過殘篇,已經有著深厚的底子,所以進展可謂是一日千里。因此儘管他剛才吃虧在身體處在半空不著力的狀態,仍能一拳震退大頭的貼山靠。如果兩人都是腳踩實地的話,誰弱誰強還有待催商。

「收手吧,你還太年輕了。」大頭扭了扭肩膀說道。他話中那句「年輕」的意思並非是嘲笑,而是讚許。要知道他從就開始修練八極拳,至今有數十載,功夫早已大成。而11才練了多久?充其量才不過幾年功夫,竟已經能與他的貼山靠硬碰硬了。如果再讓11多練幾年等到他現在的歲數,又或者他再年輕二、三十年跟11差不多的年齡,其結果就只能是他被11完虐,而且是毫無懸念的。所以他說的這句話並非是嘲諷,而是對後輩可佳的稱讚。

11一聲不吭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大頭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訝色。正面承受了他的貼山靠衝擊竟還能站得起來?就算是龍組裡那些變態的在正面承受了他的貼山靠後也不見得能在短時間內站得起來吧?而且的模樣,頂多只受了些震盪,卻沒有受多大的內創。這傢伙還是個人嗎?

貼山靠有多大的威力大頭自己很清楚,被正面衝擊的話連骨頭都能撞碎掉,11卻若無其事的爬起來,他現在已經不止是驚訝了,而是震驚了。

「再來。」11翻開兩手,左手持天斬,右手持斬月,再次衝過來。

大頭搖搖頭說道:「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雖是在說著話,可他手下並沒停因此停下來,手一翻,已經抽出了綁在大腿外側的一把三稜軍刺。同時左手亦抽出一柄做工精細的軍用匕首反手握住。

此時11已衝到近前,斬月由上至下揮斬下去,大頭提刀擋住。「叮」一聲清脆的金屬撞碰聲中,斬月與匕首之間擦出一縷火花。同時11的天斬從下面刺向大頭的腹部,大頭的三稜軍刺往上一挑,擋開了天斬。又是「叮」一聲,可是大頭卻面色忽變,飛快的瞥了三稜刺一眼,發現上面的刃上已經多了一個細的缺口。大頭臉頰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天斬果然是神兵利器,一把普通的刺刀恐怕擋不住它的鋒利。

場中人影飛騰,你來我往戰鬥的好不激烈。可是戰鬥中的11和大頭竟都沒有發現,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正有一個人影在觀戰。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單從外表上看,其年齡估計跟11差不多,應該在二十來歲的樣子。他就站在這棵樹的一根樹枝上,風吹不動,冷漠的眼神靜靜的觀看著兩人的生死搏鬥。而在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赫然便。

這個人是誰?他是怎麼到這裡?又是怎麼在11和大頭這兩大絕頂高手都沒有發現到的情況下爬上這棵樹上的?

更奇怪的是,明明11和大頭只需要稍稍抬頭就能看見他,可場中正搏鬥著的兩人卻偏偏沒有一個能發現他的存在。難道在這兩人的眼中,他就如同空氣般無影無形?

此時此刻,這個年輕的男人一雙冷淡到不近人情的目光卻緊盯著11左手中的天斬,緩緩的張開嘴,喃喃了一句:「天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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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11敗北(中)

「滋啦」斬月和匕首刮出了一道火花,並出刺耳的磨擦聲。兩把刀相碰即分,馬上又再次砍到一起。同時,11的天斬和大頭的三稜軍刺也在短兵交接中,但與斬月和匕首相互揮砍不同,這兩把刀只用刺的攻擊方式。

天斬刺向大頭的身體,被三稜軍刺挑開,軍刺刺向11時,又被天斬擋下。兩人「叮叮鐺鐺」打了半天卻誰都不能奈何誰,場中刀光劍影,一時難分高下。只有場上的兩位當事人才知道,其實大頭要比勝一籌。只不過大頭擅長的是拳腳,他的八極拳講究瞬間的強大爆力,這門拳腳功夫放在刀劍上就不適合了。反而匕首戰卻擅長的格鬥,此消彼長下居然也只能堪堪打個平手,可見兩人若是空手搏鬥的話,11只有被動的份。

不過生死搏鬥中沒有公不公平的事,你跟別人講公平那就是對自己的不公平。所以雖然看出來大頭被刀劍束縛了真正實力的發揮,但11卻沒有打算棄刀不用。11不棄刀,大頭當然更不可能棄刀跑去空手迎敵了,難不成還指望他用一雙肉掌去接下天斬這把鋒利無比的千古名刃嗎?只要被天斬輕輕劃一下,他這雙手恐怕就要不翼而飛了。更何況還有把斬月的鋒利程度也不輸於天斬多少。

大頭越打越是不爽,不管是三稜軍刺還是另一把匕首上都已佈滿了一道道缺口,反觀天斬和斬月卻依舊絲毫無損。再這麼繼續硬碰下去,恐怕他手中的兩把刀很快就要砍斷了。

這時,11右手的斬月彈開了砍來的匕首,同時天斬則由外向內刺向大頭的腰部。大頭本來下意識想擋開,忽然意識到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遂一狠不去管天斬的威脅,直接用軍刺刺向11的肚子。

在大頭的預計中,11應該會撤刀回擋。因為如果兩人真的各刺對方一刀的話,吃虧的還。畢竟他手中的是三稜軍刺,這種刺刀向來有「放血王」之稱,被刺中的話是止不住血的,很短的時間內就能造成大量出血而死。所以大頭在賭,賭11不會以傷換傷跟他硬拚,只要他撤刀回擋,那就是大頭反攻的機會。

只是大頭卻沒有料到11竟會這麼狠,狠到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他竟是不管不顧的繼續將天斬刺向大頭,這種不要命的舉動不禁讓大頭為之怔了一下,就在這愕然的瞬間,天斬和軍刺已經同時刺進了對方的身體裡。

大量的血從兩人的傷口處狂湧出來,但不管11還是大頭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繼而各自將刀拔出。兩把刀拔出的瞬間各帶出一蓬血花,但他們的動作卻沒有因此停下。11的天斬才剛剛拔出來,又馬上再次捅下去。

大頭瞪了瞪眼,氣罵道:「瘋子。」說歸說,可他手上的動作並不慢,立刻一記肘擊撞在11的肘關節上,將他的手臂給撞開。同時斬月亦是朝著他的脖子砍下來,大頭揮刀擋開後說道:「別打了,再不止血你會死的」

11恍若未聞,雙手的攻擊依舊未曾停下。只見他兩手化作道道虛影飛舞,場中只聞「叮叮叮」的碰撞聲不絕於聲,卻看不清這兩人的動作。在11肚臍的上方,大量的鮮血流灑出來,片刻間就將一身戰鬥服浸濕了。可他卻恍若未覺,彷彿這具身體根本不屬於他一般,手中的攻擊依舊如排山倒海般帶著洶湧的氣勢連綿不停。

面對11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大頭也開始感到棘手,他從頭到尾就沒打算過要11的命,但11卻像當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完全就是一付以命換命的狂暴姿態。此刻11刺過來的刀都被他擋開了,卻不敢再用剛才那種以傷搏傷的方式硬拚,不是他怕,而是不願意。畢竟都是屬於龍魂的同事,彼此間又沒有深仇大恨,沒有必要為了一時意氣之爭就非得拚個你死我活。而且不管死了誰,那都是龍魂的巨大損失。似乎察覺到大頭的顧慮,11也漸漸放棄了防守,一味的只求猛攻。面對11這付完全就是賴皮的打法,大頭空有滿腔怒氣卻又作不得。更是因為心有顧慮,手中的攻擊漸漸轉攻為守,而且打到最後竟完全是被11壓著只能被動防禦了。

「你這個瘋子」大頭邊擋刀邊退著怒斥道:「你真不要命了?」

11一聲不吭,瞬間連出三刀,但均被大頭擋下。

「叮」就在斬月與匕首再一次碰擊時,大頭手中那把傷痕纍纍的軍工匕首終於不堪負荷,被斬月削去了一截刀尖部份。

大頭猛吃一驚,飛快的再退一大步,可卻不依不饒繼續緊逼過來。大頭再擋開揮來的一刀,厲聲喝斥道:「你真要不死不休嗎?」

11輕哼了一聲,左手的天斬以極快的速度連刺出三刀。大頭用軍刺吃力的擋下這三刀後,再退了一步,一時怒不可遏,軍刺趁勢刺向11的身體。可11彷彿沒看到般,天斬亦同時捅向了大頭。

在兩把刀即將捅進對方身體裡的時候,大頭瞥見11因為大量失血而蒼白的臉色,心中默歎了一聲,終於還是下不了手半途折回撞開了11的手臂。面對這樣一個有著巨大潛力的優秀的龍魂後輩,他更多的只有欣賞,卻沒有拚死的決心。不過大頭因為半途回刀再撞開11的手,終究還是慢了半步,天斬劃開了他肋下的皮肉,還好沒造成更多的傷害。

面對11的步步緊逼,大頭雖沒有想殺他的心思,卻也是打出真火來。霍地往後再跳開一步,隨後抬腳踢向11的腹部。11毫不猶豫的反握過天斬,朝著大頭踢來的腿捅下去。大頭被逼著收回腿,手中的軍刺則刺向11的面部。心想:刺你要害你總該要躲?

誰知道11的反應竟出乎大頭的預料,他竟不閃不躲,反而更自己撞上來,並用天斬捅向大頭的心臟位置。這已經不是以傷換傷了,而是以命換命。

夠狠,夠決絕

大頭臉上閃過一絲忿色,這傢伙到底有完沒完?當真是吃準了他不會下辣手嗎?如果換作對手是別人,大頭真有可能會不管自己的死活將這一刀直接捅下去,可他卻不能殺。

無奈的收刀再次後退躲開攻擊後,大頭怒目而視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11的回答卻是撲身撞向他懷裡,同時在肩頭處露出半截刀尖。大頭重哼一聲,腰胯一扭,同樣以肩頭撞向11的肩膀。

「咚」悶響聲中,個人往後飛了出去,落地時繼續往後退了四、五步才停下來,兩縷血絲從他的鼻孔中流出。同時左肩膀更是酸痛的幾乎快要抬不起來,如果不是他的骨骼堅硬如鐵的話,光是這一撞就能令他的肩胛骨完全碎掉。

大頭亦不好受,他的貼山靠雖然勇猛霸道,但碰上同樣以強悍爆力著稱的龍家內功,他就佔不到多大的優勢了。好在他勝在比11多出二、三十年的功力,這份差距卻只有時間才能彌補。11被大頭撞飛出了三、四米,但大頭自己也是退了兩步才站穩,在他的肩頭處更多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別打了。」見11正打算重整旗鼓,大頭頗為頭疼的說道:「再不趕緊止血,你真會沒命的。」說著他瞥向11肚子上被三稜軍刺弄出的傷口,那處傷口到這會兒仍在血流不止。

「你放棄。」11道。

大頭搖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那就繼續。」話未說完,11便再次縱身撲上來。

「你這個瘋子」大頭氣的直跺腳,吼道:「要打也得給我先止血」

「先顧你自己。」11嘴上說著,手中的動作卻不慢,在這說話的片刻間就已揮出一刀斬月,刺出兩刀天斬。

大頭擋下三刀再退了一步,已是氣惱萬分。面對11這樣不知好歹,卻偏偏殺又殺不得,打又打不動的對手,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一股無力感。

罷了,既然這麼不知好歹,就直接把他打成重傷再帶走。做出這個決定,大頭眼中露出決然之色。瞧準了11的手臂被他彈開暫露空門的時機,霍地沉腰收胯,肩膀挾帶著排山倒海般洶湧之勢,狠狠的撞向了11的胸膛。大頭已經決定,拼著讓11刺一刀也勢必要一擊分出勝負。

由於兩人靠的太近,大頭這一肩撞上來時11已然閃躲不及,他除了硬受之外別無他法。但是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就在大頭的肩膀即將撞胸口的時候,11忽然將左腳跨到了右腳的右邊,像喝醉酒般身體奇異的扭曲了一下,從詭異的角度以快到不可思議的度整個人竟旋轉過來繞到了大頭的左側。同時,天斬更是捅向了大頭的後背。

「逍遙步?」在11踏出奇異的步法躲開大頭攻擊的時候,遠處一直站在樹上觀戰的年輕男子忽然喃喃了一句。但很快便又輕蹙起眉頭喃喃自語道:「不是。」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11的步法與逍遙步形似而神非,應該是從逍遙步中改良過的步法。想到這一點,他那雙冷漠到毫無色彩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認真的看著11腳下踏出的步法。

他猜的沒有錯,11的月舞步確實就是脫胎自逍遙步中的步法。由神劍陸揚窮極心力,為11量身打造的。

這時,11已經繞到了大頭的身側,更是一刀捅向他的後背。

看到這一幕時,樹上的年輕男子卻輕輕說了一句:「你輸了。」

就在他話剛落音的時候,場中生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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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11敗北(下)

見到11能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仍能及時躲開自己的攻擊時,大頭固然是大吃一驚,但他畢竟戰鬥經驗豐富無比,雖驚卻是不亂。在11閃到他身側,同時天斬捅向後背的時候,大頭忽然沉腰胯馬,腳下朝前邁出了一步,上半身極限扭轉過來,變成了面向著11的方向。

此時,11的攻擊也終於落下,但因為大頭及時轉過來,本該捅向後背的一刀就變成了刺向他的肩膀。就在天斬即將刺進肩頭之時,大頭的身體忽然詭異的扭動了一下,天斬竟沒能刺進他的肉裡,反而貼著皮肉被滑開了。「嘶啦」一聲,鋒利的刃口只將衣服割開了一道口子,並在肩膀上留下一道不太深的血痕。

沾衣十八跌四兩撥千斤,抽身換影,乘勢借力,避鋒藏銳,以橫破正,以巧制拙,連消帶打,發勁跌敵。

大頭剛剛邁出的一步,以及滑開11攻擊時所用的正是脫胎自少林睡羅漢拳的沾衣功,後經無數代高手先輩們不斷完善,終至今天大成的沾衣十八跌。

沾衣十八跌的威力可不僅僅只表現在它的身法與步法上,「連消帶打,發勁跌敵」這八個字才是它的精髓所在。在天斬剛擦著大頭的肩膀滑開時,大頭已是後發先至,飛快的探出左手抓住了11握著天斬的左腕。同時左腳滑開探出踩住了11的腳尖,借力往後一扯,11的上半身遂不受控制的往被扯去的那個方向稍稍前傾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下盤根基極穩,只此一拉就該跌倒了。但饒是他雖能及時站穩,可身體前傾卻使自己露出了破綻,兩大高手相爭,這一點點的破綻就足以致命。只見大頭右腳又跨出一步來到了11背後一側,同時右肩挾帶著排山倒海之勢重重的撞上了他的後背。

隨著「咚」一聲悶響聲從11身體裡面傳出,11悶哼了一聲,後背完全承受了大頭蓄勢已久的貼山靠,頓時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撞飛出去。但是他的左手仍被大頭給緊緊抓著不放,在11被撞飛出去的剎那,大頭用力將他強行拉回來。若是換作別人被這麼一拉,就算這隻手不廢掉也要當場脫舀了,可11的骨骼異於常人,雖然仍有疼痛,但筋骨不會受損傷。而他剛剛淩空飛出去的身體被大頭強行拉扯回來的時候,大頭蓄勢待發的一掌已重重的拍中了他的肋下。

八卦劈空掌

劈掌破空,力可開山碎石

「彭」在大頭的劈空掌打的身體的時候,竟發出猶如空氣爆破般的爆裂聲。在這一肩一掌先後的撞擊下,前胸後背承受了兩股剛猛無匹的氣勁交擊中,饒身體素質遠非常人,也終於承受不住身體內兩股霸道氣勁的震盪,口中噴出一口濃血,身體飄飛了出去。而後,重重的摔到地上半天都未能爬得起來。

11,敗北

敗的毫無懸念,敗的乾淨俐落。非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吃虧在經驗與功力仍比不上這些比他多練了幾十年的老怪物。更何況大頭也是在生死戰場上摸爬打滾生存下來的,不可能會犯輕敵大意的錯誤。

大頭扭了扭肩膀,看著躺在地上吐著血的11,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論是八極拳的貼山靠還是劈空掌都是威力驚人的武學招式,要是換作別人,早就被他連綿的攻擊打的骨骼盡碎了。可在多次正面承受了他的貼山靠以及最後那一招劈空掌後,除了內臟震傷外,骨頭卻完好無損。這傢伙身體裡長的是鐵骨嗎?不對,大頭可是很清楚自己這兩招的力道有多重,哪怕是鋼筋鐵骨都能被他打斷了。

搖了搖頭,將這份疑惑存在心裡,大頭邁出腳朝著11走過去。就在他走到11身邊,剛想蹲下來幫他檢查傷勢的時候,忽然心底生出一絲不安,想都未想就縱身往後跳開。與此同時,本該是躺在地上不能動的11卻突然彈起來,兩腳踹向大頭的兩條腿。

大頭及時閃開後卻面露難以置信的神色,瞪大眼睛驚叫起來:「**還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命」

11掙扎著搖搖晃晃爬起來,面色慘白無力,嘴角更是掛著血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在看著他。

面對11的堅韌,大頭也不得不打心底裡佩服,開口問道:「還打嗎?」

11深吸一口氣,慢慢挺直腰桿,從嘴裡冷冷崩出一個字:「打。」

「你真是……」話未說完,大頭忽然面色微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忽然舉刀猛地衝向11。

11提刀去擋,但是四把刀交接時卻沒有想像中的衝撞力,而是四刀毫無聲息的相互絞在一起。

就在這時,一聲:「大頭哥」從遠處林子裡傳來,隨後武大郎帶著另外五個戰士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跑來。

大頭朝11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走」

11瞥了他一眼,驀地撤刀再虛晃一招,同時更是很陰險的一腳踢向大頭的腹部。大頭臉上閃過一縷忿色,若換作武大郎他們出現之前,他要躲開這一腳很容易,可是現在他卻不能躲,而且更要配合著11把自己踢倒。惱火的硬是讓自己的肚子承受了這一腳,大頭悶哼一聲往後踉蹌退了兩步,然後像站不穩般一屁股跌坐下來。

11一腳踹翻大頭,便頭也不回的衝向山林更深處。只是比起與大頭開打前的狀態,他此刻明顯腳步虛浮,顯然受了頗重的內傷。

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串串「噠噠噠」的機槍聲,原來武大郎等人一見11與大頭分開便不再有所顧忌,毫不猶豫就朝著他一通區域性覆蓋掃射。

六桿衝鋒槍,彼此又配合的十分默契,頓時將11所有逃跑路線覆蓋在內,讓人避無可避。11唯有弓起了背保護好頭部,硬是用後背來承受了一串子彈。

「噗噗噗噗……」輕微的聲音頓時從他身體裡傳出,11的後背炸出一蓬蓬血花,可他的腳步卻依舊堅定,身體連晃都不曾晃動一下,頭也不回的衝進了茂密的樹叢裡面消失不見,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清晰可見的血珠。

「砰」就在這時,遠處一記狙擊槍的聲音適時傳出,隨著槍聲落下,一名大圈戰士悶哼一聲,整個左肩炸出一蓬血泉,頓時一片血肉模糊。這名戰士捂著肩頭踉蹌退了幾步,卻是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散開」武大郎大吼一聲,自己卻是衝向那名受傷的戰友,抱住他的身體將他強行拖開。

剩下的四人也一哄而散,彼此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就在此時,山下的公路上亦是「砰」一發狙擊槍聲傳來。那守在車外的三名戰士中,有一人便是抱著狙擊槍。在冷夜剛剛開槍掩護11的時候,便被他鎖定了位置,同時開槍還擊。

「砰」公路對面的山頭上,突然又是一發狙擊槍聲傳出,而這次的目標卻是瞄準大圈的這名狙擊手而開的。

大圈的戰士早就有所準備,在天葬開槍的瞬間就及時躲開,子彈沒能打中人,只在地上打出一個很深的冒著煙的彈孔。

這三槍之後,不管是山上山下都霎時變得靜悄悄的,再沒有半點聲音,只有悠悠的槍聲仍在山林中緲緲迴盪著。

「**王八羔子」武大郎恨恨的咒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11還是在罵冷夜,扶著受傷的同伴起來,問道:「沒事吧?」

受傷的戰士捂著肩頭面色蒼白緊咬著牙,卻堅毅的搖了搖頭一聲都不曾吭過。他的整條左臂掛在身上搖搖晃晃,估計是已經廢了。

武大郎眼中帶著疼痛的神色瞥了一見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他,默默的歎息一聲。然後打出手勢讓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則現身出來朝大頭跑去。

跑到大頭身邊他喚道:「大頭哥。」驀地瞥見大頭腰部、肩部都是血,吃驚的道:「你受傷了?」

大頭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武大郎瞧向11所去的方向,抱起槍咬牙切齒憤恨的道:「這個王八羔子。」說著便作勢要追去。

大頭忽然伸手攔在他面前,說道:「別追了,11交給我就行。」

「可是……」

大頭看向之前冷夜開槍的方向,沉聲說道:「你們馬上去找出那兩個狙擊手,就地格殺。」

武大郎想了想,點頭道完便往回跑去,招呼眾人一路朝冷夜所藏的方向搜去。至那邊他卻很放心,剛剛親眼看見了幾槍,就算再碰到大頭估計也只有手到擒來的份了。

在武大郎等人離去後,大頭輕輕的歎息一聲,驀地腳下發力,追著11一路留下的血跡而去。

可是無論、大頭還是武大郎等幾名戰士,又或者一直關注著這邊戰況的冷夜和天葬,竟都沒有一個人留意到在戰場不遠處一棵樹上站著的那名年輕的神秘男子。

而就在大頭和武大郎等人分別離開的時候,那棵樹的樹枝上,此刻竟空無一人。

這個人是怎麼從大頭和大圈的精銳戰士們眼皮子底下離開的?他又是什麼時候離去的?

一陣清涼的山風拂過,吹動著那根樹枝輕輕搖曳,樹枝上的樹葉亦是嘩嘩作響。

讓人難以想像的是,這根能被一陣風就吹動的輕細樹枝上,剛剛竟能承受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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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謎一樣的男人,林蕭(上)

山林的深處,11一路跌跌撞撞往前奔跑著,身後一串串的血珠不停的滴落下來觸目驚心。他的步履已開始凌亂,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幸好這裡還是原始叢林的週邊地帶,不大可能會有猛獸的出沒,否則光憑他這一身的血腥味就能引來附近猛獸的垂涎。

基因的修復已開始發作了。他能感覺到體內的氣力在飛的流失,不消片刻功夫他的體力便下降到了連站都要站不穩的程度。

驀地,11腳下一步踉蹌,身體前傾趴到了地上,雙手卻死死的撐著上半身,手臂不斷的顫抖著。碩大的汗珠從額頭一滴滴滲出、淌下,他依舊緊咬著牙扉一聲都不曾吭過。

在他背上的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洞裡,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生長著,嵌在肉裡面的彈殼被一點一點的推擠出去。他的身上整整中了七槍,這樣的傷勢放在別人身上早就連動都動不了了,別說還能像他一樣仍堅持著跑到這裡來,光是這份求生意志就不得不讓人欽佩。也幸好11在中槍的時候能及時避過了頭部和心臟這兩處要害部位,不然只要有一顆彈打中他的心臟,他恐怕當場就得躺下。至於其它的身體器官,11也照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身體的基因就會進行自我修復,再嚴重的傷也能在短時間內自愈。

不死基因確實很變態,但是要付出的代價也同樣是巨大的。體內積攢出來的氣功和那點可憐的冰異能都被飛的挖取過去,就像杯裡的水線一般急速在下降著。細胞組織的自我分裂繁殖再生長都需要大量的能量來支援,而這個能量就來自於11苦練出來的龍家內功、太極功與冰異能。說通俗一點,這就是一個以無數倍加陳代謝的速度進行催生的過程,只是不受11自己控制而已。

幸虧11早有先見之明,之前與大頭的戰鬥中一次都沒有動用過冰異能,否則此刻他恐怕就不夠能量來支撐下去了。異能不是用掉後就能馬上恢復的,如果說身體是水庫的話,那異能就是平時積蓄在水庫裡的水,用掉多少就少多少,需要苦練重積累回來,沒有捷徑可走。有誰會見過當水庫裡的水放空後,就能馬上重積滿的?異能者這條路沒有想像中那麼好走,他們需要大量的時間來進行苦修,只為不停的將自身這個「水庫」擴大,來容納多的「水」。當異能量用掉之後,他們仍需要花時間把消耗掉的「水」重積累回來。

11之前為了救歐陽月兒,義無反顧的將自己全部的冰能量都消耗一空了,造成能量枯竭沒有因此徹底失去這個能力已經是他的運氣。何況這過了短短幾天時間,是不可能馬上就恢復過來的。所以他在與大頭的戰鬥中連冰異能都吝嗇用出來,並非是小氣,而是不能。本來就已經夠少的能量一旦再消耗的話,萬一接下來受了傷導致冰能量提供不足的話,連11自己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可能什麼事都沒有,連自我修復都不會出現,有可能會破壞了平衡立刻嗝屁了也說不定。雖然11不怕死,但他可沒打算死在這裡,而且還是死的毫無價值,所以他不能去賭這萬分之一的機會。

七顆打進11身體裡面的彈中,有三顆位置較淺,很就被肌肉推擠出去了。但還四顆都深入到內臟器官裡面,其中一顆是穿透了肺葉差點就從前胸穿出,這四顆就比較麻煩。好在在修復器官的過程中,他的身體似乎對這些外來的異物也同樣很不歡迎,從器官內部一邊進行自我修復著,一邊順著原路一點點將它們擠回去。不過這個過程卻是極其的痛苦,放在常人身上早就痛的暈厥過去了,可11卻緊咬著牙默默的忍受著,連眉頭都未曾皺過一下。

背後的一個個血洞中很快露出了一顆顆沾著血的彈頭,後這些彈頭終於被肌肉頂出了身體掉了出來。而那些血洞壁上的肌肉則長出了一根根細小的肉芽,這些肉芽如同小蟲般蠕動著糾纏在一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的融合生長著。片刻功夫後,11的身上再沒有一處傷口,就連之前肚上被三稜軍刺捅出的傷口都徹底癒合了。不過地上被退出身體的彈頭卻只有六顆,還有一顆穿透肺葉的彈終被卡在前胸肋骨與肌肉間沒能退出來。這是因為他的肺部被修補完成時,這顆穿透的子彈還沒能趕得及退出來,終又被往前擠回去,後卡在了這個位置上不再移動。好在這個地方並不致命,只需等11恢復體力再從胸前劃開一刀將彈取出來即可。

身上的所有傷口終於徹底修復完成,可11也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般大汗淋漓,只感覺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依舊用雙臂死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滴滴汗珠從濕漉漉的髮梢與鼻尖上不停滴落下來,只一會兒功夫,他面前的土地上已被汗水浸濕了一大塊。

儘管此刻的體力下降到了極點,可11卻仍舊努力掙扎著要爬起來,身處在危險的環境中容不得他多作休息。四肢酸麻到幾乎要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但11卻用堅強的毅力強迫它們一點一點支撐起身體。

「不錯的能力。」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很平淡的聲音,平淡到不帶有半點人類該有的情感波動。彷彿就像一個機器人,用著一成不變的那種語氣說話。

聲音是從11身後不到三米外的地方發出,出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靠到身後這麼近的地方仍不知道,霎時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在腦中轟然炸開。

11的瞳孔在剎那間驟然收縮,身體的反應在這一秒鐘過了意識的反應,想都沒想,純粹是下意識的霍地扭過身體,朝身後擲出了天斬。都說人在遇到危機時爆發出來的潛力是極其巨大不可思議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本該連站都站不穩的11,在巨大危機感的壓迫下竟爆發出了一絲潛能。天斬「咻」的一聲化作一道黑線,破開了層層空氣的阻攔直朝著身後出聲之人直衝而去。

而11在擲出這一刀後便像全身力氣被挖空了一樣,腳下踉蹌了幾步往旁邊退去,終靠到了一棵樹幹上終於沒讓自己又倒下來。

天斬破開了空氣化作一道黑線朝著這個突然出現在11身後的人的心臟位置直衝而去,可是他卻連一點想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任由著天斬離自己的心臟越來越近,眼中卻是一種平淡到幾近冷漠的眼神在看著11。

「噗」天斬終於刺中了那個人的身體並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心臟位置,一蓬血花從他的胸膛上炸出。可是他卻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甚至看都沒看過自己的傷勢,依舊用那平淡到令人發冷的眼神注視著11。

而這一刻,11也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標準的東方人面孔,一頭不長不短淩亂的髮型,陽光帥氣的臉龐讓人乍眼一看就不禁生出莫名的好感。但是他的眼神卻很冷,冷漠中帶著無盡疲憊的滄桑。那是一種只有在經歷了無數的磨練,直到看透了生死輪迴,且行將就木的老人眼中能找到的滄桑神色竟會在一個如此年輕的男人眼中出現。

雖然11也常給人冷漠的感覺,但是他的冷卻跟這個男人的冷有著本質上的不同。11的冷是漠視生命的態度,對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生死都不會再放在心上的冷。可是這個男人的冷卻是深入到骨髓的滄桑疲憊,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獨自一人孤單的冷漠。

如果說11的冷是帶著血腥的話,那麼這個人的冷就是充滿著死寂的味道。是的,不僅僅他的眼中,甚至連他的身周都隱隱散發著一種死寂的氣息。

四目相交的瞬間,11彷彿從他眼中讀懂了一種孤獨的味道,那是一種連11自己都說不出道不明的獨孤。以前11也認為自己是孤獨的,可是此刻他發現,與這個人相比起來,他的那種孤獨頂多只能算是寂寞。而這個男人的孤獨是真正深入到了骨裡的狀態,給人以高高在上、脫離了塵俗的感覺。

如果說11只是一隻離開了狼群,獨自在冰天雪地中徘徊著尋找著食物的孤狼。那麼這個人就是一隻離開了大自然,離棄了整個世界的孤狼。

他的世界只剩下獨自一個人。

這一絲念頭只在腦中火石電光般閃過,下一秒11的目光就落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胸口處只留出半截刀柄的天斬上面。在見到從傷口裡噴灑出來的血泉時,11的瞳孔驟然再次收縮了一圈,臉上竟破天荒的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驚愕表情。他很清楚,這一刀確確實實刺穿了那個人的心臟,否則他身體裡的血液不可能會如此急衝出來。可是他為什麼沒死?明明心臟被刺穿後,竟仍能像個沒事人一樣連晃都不晃動一下,臉上是連半點表情都欠奉?

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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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謎一樣的男人,林蕭(中)

11擲出刀的時候壓根就沒指望過自己這一刀能傷到身後的那個人,畢竟能悄無聲息的突然冒出在他的身後,其本身的實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就連酒鬼那樣讓11到現在都無法看透的人也不能輕鬆做到跑近他身後三米還不被11現,由此可知,此人的本事絕對遠在酒鬼之上。如果說這樣一個絕頂高手連一把匆忙間擲出去的刀都避不開的話,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可這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卻成真了,這年輕人竟不閃不避坦然的用自己的胸膛去承受了來自天斬的致命一擊。11知道,他不是躲不開,而是根本就沒想過要躲。當看見天斬深深的胸膛裡,可他卻恍若未覺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時候,11眼角的肌肉不自覺的輕輕抽搐了一下。同時,心底更升起一股極大的忌憚之心。哪怕面對著13,他都沒有感受過如此巨大的壓迫感,可面前這個年輕的過份的男人卻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而且心臟更是人體的重要地方,就算是11這樣的不死之身都不敢讓心臟輕易受創,可這個年輕人不僅讓天斬刺破了自己的心臟,更連動都不動一下,彷彿這具身體壓根不屬於他的一樣。如果不是見到胸膛裡狂湧出來的血,11真的會以為這個人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殭屍。

眼中閃過一抹忌憚,11反手握著斬月橫擋在胸前,兩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人。

兩人大眼對著小眼,同樣的冷漠,同樣的孤傲,同樣的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一個臉色發白,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在警惕著對方。另一個則任由著從胸膛裡湧出來的血將自己的衣服染成一片血紅,卻面不改色的在打量著對方。

過了良久,那名年輕的男子才終於收回目光,輕輕的低下頭,看了看胸膛裡的天斬。然後伸出手握住那露在身體外面的半截刀柄,將它緩緩的從自己身體裡拔出來。整個過程中,他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彷彿身體沒有半點痛感,甚至連大量血液飛快的流失都感覺不到一樣。

隨著天斬被抽離心口,一股血泉霎時直衝出去。但是下一秒鐘,還在狂湧不止的血突然止住了,11瞪大眼睛駭然的死死盯著那個人心口處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飛快的癒合著。僅僅才一兩秒鐘的功夫後,他的傷口位置竟連道傷疤都瞧不到了,只有衣襟上殘留著大片的血跡證明著那道傷口曾經真實存在過的痕跡。

11眼中暴閃出駭人的寒芒,一字一頓冷冷的說道:「基因戰士?」

年輕男子沒有說話,甚至連看都沒去看他一眼,只垂著頭看著拿在手中的天斬。手指輕輕的在天斬的刃面上劃過,就像撫摸著戀人的肌膚一樣很輕,很溫柔。11更沒有看見,此刻在他的眼中流露出莫名的神彩,那是一種叫作回憶的滄桑。

片刻之後,他才緩緩的抬起頭,重新朝11看來,用那一成不變的平淡的口吻問道:「他,走了嗎?」

11怔了一下。如果換作別人,肯定聽不懂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麼,11卻像突然開竅了一樣,立刻便明白他所問的那個「他」指的是天斬的原主人,龍魂的創始者,「首領」。

見11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這個神秘的男子卻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歎息中帶著無盡的沒落,此刻的他看起來如此的孤獨和寂寞,還有一絲隱隱的悲傷。-

「走了也好。」神秘男子似在自言自語的緩緩說道:「一了百了,不用再那麼辛苦了。」說完,他便輕輕一甩手,就像隨手丟棄一件垃圾一樣,將這柄能令所有武者都為之瘋狂的神兵天斬丟向11。

天斬在空中翻轉了幾圈後「哚」一聲深深刺在11面前的泥土裡。11沒有伸手去接,因為接刀的動作會讓他出現短暫的破綻,面對著一個如此高手,只需半點的破綻就能夠讓他在瞬間斃命。

神秘男子對11的戒備也不以為意,扔出刀後便微斜著頭似在思索著什麼。

「你是誰?」11問道。

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個11不曾聽過的名字:「林蕭。」

林蕭,這是一個龍國名字,而他剛剛與11之間的交流也都是用龍國話。

「你也是基因戰士?」

「基因戰士?」林蕭看了看他,問道:「你是指,跟你一樣的體質?」

不見11回答,他又搖搖頭說道:「我不是。」

「不可能。」11冷冷的說道。他不信這個叫林蕭的男人不是基因戰士,據他所知,這個世界上只有基因戰士才有如此強的恢復能力。不,應該說這個世上只有11這一個基因戰士才有這種能力,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林蕭。

「我跟你不同。」林蕭緩緩說道:「我是一直都是如此,而你……」他望向11,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是我的複製品。」

這句話恍如驚天霹靂在11腦中炸開般,驚的他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複製品?基因戰士是林蕭的複製品?11唯一剩下的感覺就是荒謬,基因戰士明明就是秦博士嘔心瀝血培養出來,以戰爭為目地的產物,怎麼又會變成他面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複製品?

這時,林蕭又忽然說道:「不應該這麼說,應該是製造出你的人,是以我為藍本,想要製造出能夠越我的生命體。而你,是被他選中的人。」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給你植入了什麼生物的基因做為原體,但不得不承認,能製造出你的人是個天才。」

哪怕是一向處事不驚的11,此刻眼中也不由的流露出一縷震驚之色。理性告訴他林蕭的話很荒謬,但他的直覺卻隱隱覺得林蕭所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因為他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更何況他之前身體自我修復治癒的情況也是11親眼所見的。

11瞇了瞇眼,看不出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卻是開口又問道:「你是誰?」

「我,誰也不是。」林蕭淡漠的眼神看著他說道。11第一次問的「你是誰」是在問名字,第二次的「你是誰」則是在詢問他的身份,所以他的回答是「我誰也不是」。雖然有些耐人尋味,但林蕭似乎沒打算多作解釋,只說道:「對你們而言,我只是一個過客,一個旁觀者。」

「你們」這個詞可以指黑暗十字,可以指龍魂,可以指龍國,甚至是全世界所有的人。雖然不知道林蕭指的「你們」是在什麼範圍內,但聽他的意思,似乎是刻意把自己和所有人都區分開了。

「他不會是外星人吧?」這時,狂潮突然莫名其妙的跳出這麼一句話來。11戴著做做樣子,且方便跟天葬和冷夜聯絡的耳麥在之前跟大頭的搏鬥中就掉落了。但是他的人皮通訊器仍牢牢粘在耳壁上,且一直跟狂潮那頭連通著。所以他跟林蕭所談的內容,狂潮一字不漏的全部聽到了。

「外星人?」林蕭突然搖頭說道:「我不是外星人,我跟你們一樣,只是凡人。」

11跟狂潮同時吸進一口冷氣,狂潮更是驚呼道:「他能聽得到我說的話?」人皮通訊器的聲音很輕微,就算龍魂裡像酒鬼那些高手們哪怕挨在11身邊都不一定能聽得清楚。可是林蕭與11相隔了三米之遙,卻不僅僅聽到了狂潮所說的話,更是聽的很清楚。這傢伙還是人嗎?

「這有意思。」林蕭指了指耳朵說道:「做出這東西的人,就是製造出你的人嗎?」

11不答反問道:「你能聽到他的話?」

林蕭點了點頭,平淡的說道:「沒什麼可奇怪的,當你突破了潛力區到達更深層次的時候,你也能一樣能做到。」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沒時間了。」

11再次露出驚愕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卻已經被林蕭捕捉到了。林蕭繼續用著他那一成不變的語氣說道:「用不著奇怪,我能看得見你的生機很弱。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大概只有半年多一點的時間了。」

狂潮語氣帶有一絲絲沉重,插嘴問道:「他說什麼半點多一點的時間?」

11輕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狂潮的問題,林蕭沒有看錯,他確實只有七個月的時間了。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林蕭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包括他自己只是這個人的複製品,儘管這些資訊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一息之後,11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認識首領?」

林蕭輕輕一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沒落,望向斜插在11腳邊的天斬,緩緩說道:「天斬,是我送給他的。」

如果是之前,11肯定不會相信。林蕭才幾歲?看模樣二十出頭已經是頂多了。可首領卻已經死了快近百年了,他們怎麼可能會認識。什麼都可以假,唯獨年紀是假不了的。哪怕是龍魂裡那些變態的將武學練到極致境界,也只能做到駐顏有術,延緩衰老。可從沒聽說過還有人能練武練的直接返老還童的。那種誇張的事只有小說和電影裡才會出現,現實世界裡是不可能會有返老還童的事情生。這一點11很清楚,龍魂裡那幫變態高手們同樣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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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謎一樣的男人,林蕭(下)

雖然察覺到了11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但林蕭卻沒有興趣去解釋。他有他的高傲,他從來不屑去跟人解釋什麼。因為他是林蕭,獨一無二的林蕭。世間的所有人在他眼中只是浮雲般的存在,輕輕揮袖便能從此抹去,不再留下任何記憶。此刻能跟11說這麼多話對他而言已經是很破例了,如果換作是別人,恐怕他一個字都不會開口。

他只是一頭孤狼,孤獨的流露在茫茫天地之間。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多年的孤獨早已經讓他習慣了沉默。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所有的情感都在漸漸麻木與消失,直到有一天變得什麼都再感覺不到,從此將自己的心徹底掩埋,用冷漠來偽裝自己,拒絕閒談,拒絕跟人靠近。因為不願,不能,也不屑。這就是林蕭的世界,孤獨的代價。

「你,幾歲了?」11問道。如果放在平時,他不屑去提這種問題,但是面對著林蕭,他卻有種強烈想知道林蕭到底存在了多久的念頭。

「很久了。」林蕭平淡的口氣中帶著一縷滄桑的疲憊,淡淡的說道:「久的我自己都快忘了。」

快忘了,就是還沒忘。林蕭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想說,因為他不願意再觸及到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更不願意再想起那些曾經傷痛的往事。那些經歷對他來說就像一道道永遠都無法癒合的傷口,深深的烙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每剝開一道,心,就會多刺痛一分。畢竟,他也只是個凡人,哪怕平時偽裝的再好,仍脫離不了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凡人的事實。不堪回的往事,就讓它們深深的埋藏,永遠都不要再碰觸了吧。

過去了的事,終歸是過去了,已經徹底消失在歷史塵埃中,變成了昨天,成為了回憶,與不堪回的點點滴滴。

逝去了的人,都已經逝去,再也無法挽回。哪怕再哀悸,他們也不會再回來了。既是如此,何不如將所有已經不在的人和事都永遠埋藏在自己心中,不要再去想起,便是不再忘記。

既然已經選擇了遺忘,又何必再殘忍的去將這些傷口剝開,徒讓這顆早已傷痕纍纍不堪負重的心再撕得鮮血淋淋。

看出了林蕭不願意再提及這方面的事,11也便不再追問下去,回到原題上問道:「你跟製造出我的人有什麼關係?」

「誰?」

「魔鬼,秦博士。」

林蕭想了會兒才說道:「原來是他,秦百川。」

「你們認識?」

林蕭點了點頭說道:「見過幾次。他是個天才,曾經是龍魂的專屬科研人員,主要研究生化類項目,那時他雖然還很年輕,但是卻很有天份,所以備受重視。不過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突然間就失了蹤再沒消息了。直到一段時間後我們才知道,原來他去了魔鬼。」

11不禁吃了一驚,秦博士居然也曾經是龍魂的人?雖然科研人員只能屬於外配編製,但是前面加上專屬這兩個字,其中的意義又有所不同了。

「你們沒想過要找他回來?」11問道。

林蕭說道:「那不關我的事。」

「龍魂呢?」

林蕭平淡的說道:「當時國內情況比較亂,所以這件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11又問道:「秦博士知道你的能力?」

林蕭點頭道:「我跟你們首領和副座最初便已經認識了,他們曾邀請過我一起創建龍魂,但是我拒絕了……」

「為什麼?」

「我只是個過客。」林蕭淡淡的說道:「世間的爭鬥,我不參與。」

林蕭的意思11聽懂了,他強調自己只是個過客,一個旁觀者,也是在告訴11,自己不會插手到他的戰鬥中去,更不會出手幫他。因為,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林蕭繼續說道:「後來戰爭結束,龍國建國,首領那時也已經離開了龍國。一段時間後副座找上我,說想借助我的能力,試圖給龍魂培養出一批守護者出來。我答應了他,跟他一起去了龍魂,當時負責這個項目的隊伍中就有秦百川。

聽到這裡11便已經明白了,原來副座早就知道林蕭跟現在的11一樣有著不死之身,他想破解林蕭的基因密碼,給龍國培養出一批不死的守護者,而當時還很年輕卻很有天份的秦博士就有份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但是項目進行到中途時,秦博士大概受到了魔鬼的重利誘惑,或者是一心想要出人投地的他覺得龍魂的科技技術太過落後,留在這裡施展不出他的才華,又或者是出於其它方面的原因,總之他暗中跟魔鬼秘密搭上了線,並且雙方一拍即合,之後在魔鬼的幫助下偷跑去了西方世界。想到這裡11便已經猜到,當時的專案計畫肯定哪個環節洩漏了風聲,魔鬼才會不惜代價重金挖走了秦博士這塊牆角。 當然,也不排除是秦博士自己主動找上了魔鬼,以這項「新人類」技術為談判籌碼的。事實上秦博士的研究雖然不能說成功,但有了實力深厚的魔鬼的全力支持,他現在已經邁出了很大的一步。至少11的出現就是很好的證明。

不過龍國方面的那個守護者的計畫在後來可能應該是因為什麼原因擱置了,至少11在從龍魂盜取出的資料裡面沒有看到有關這方面的項目計畫,甚至連隻字片語都沒提到過。

事實上11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魔鬼挖走了秦博士,使得這個秘密項目被洩露出去,才最終令得龍魂震怒,不惜代價也要打擊魔鬼,不讓他們在東方世界裡落地生根。第一次的戰爭波及的範圍很廣,當時的四大家族、青幫、洪門、剛成立不久的龍魂等等,凡是有根基有能力的勢力都被牽連進來。為了應付恐怖的龍魂,魔鬼更是不知道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邀來了煤國特警和鷹國騎士一同幫忙。那個時候雙方打的一片天昏地暗,死傷無數,但最終還是以魔鬼、騎士和特警三方聯手的敗退而宣佈告終。

這一次魔鬼輸的極不甘心,之後他們以向全世界宣告龍國擁有這個「新人類」不死戰士的項目為由,要脅龍魂不得出手。當時的龍魂卻不得不妥協,因為這個項目一旦被洩露出去,會讓龍國立刻成為眾矢之的,馬上就將面臨著全世界所有國家的敵對,因為誰都不會允許一個能威脅到自己國家安全與地位的強大武力的存在。尤其是那時的龍國才剛建國不久,接連的戰爭早已國庫空虛,承受不起更大的戰爭,何況還是與世界幾乎所有的國家同時為敵。所以龍魂只得選擇沉默,當然,因為忌憚龍魂的力量,魔鬼一方也承諾不再請動騎士和特警。

很快,又迎來了第二次、第三次……的戰爭。魔鬼一次次想要將爪牙伸進東方世界,但在沒有了龍魂的參與,他們也同樣沒有騎士和特警幫忙的情況下,卻仍被青幫、洪門以及後來崛起的大圈一次又一次拒之門外並且將他們一次次打退了。最終魔鬼承受不起這樣巨大的損失,只能選擇了跟東方世界低頭,直到今天他們都無法將自己的勢力伸進這塊土地裡來,這其中的因果11是不知道的。

「你們成功了?」11問道。

林蕭搖搖頭道:「沒有。那時龍國的技術還很落後,他們破解不了我的基因密碼。加上首領一直沒有消息,我就留下了一些血液樣本獨自離開去了國外。」

林蕭的基因確實無法破解,就算放在今天,不管是龍魂還是秦博士都始終無法破解成功。所以秦博士另走捷徑,選擇了以其它生物的基因做為原載體,植入到人體中來進行逐步的改造。11就是他到目前為止最成功的實驗品,不過這個實驗品在秦博士眼中卻是最失敗的一個。而龍魂則是走了另外一條路子,那條路子培育出來的就是今天的神話部隊,那也是龍魂最高的秘密。雖然神話部隊和秦博士的改造戰士都是受林蕭的啟發,但是最後誰強誰弱還得打過才知曉。

這時,11又問道:「首領去國外是不是跟千渡鎮有關?」

林蕭瞥了他一眼,點頭道:「千渡鎮裡隱藏著一個秘密,是我告訴他的。」

「與九尾狐有關?」

「嗯。」林蕭應道:「它們產自於國外的某個神秘地方,每隔幾百年或者上千年才會出現一隻。它們天生有種特性,就像某些動物一樣,隔的再遠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千渡鎮?」

「對。」林蕭說道:「千渡鎮裡隱藏著一個神秘的地方,那裡對九尾狐可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也可能那裡只是它們真正的家所在。所以它們每一代出生後都會不遠萬里迢迢尋到千渡鎮來,但是因為進不去那個地方,便只有守在千渡鎮上。就是這個原因,龍國的千渡鎮一帶才一直流傳著有關九尾狐的傳說。而首領去了國外,就是得到一些線索,要去尋找九尾狐出生的源頭。」

11本想問首領去國外找九尾狐出生的源頭幹什麼,但是話未出口他便忍住了。因為他自己也想到了一些可能,覺得這個所謂的源頭之地,又或者是九尾狐本身,應該對龍魂甚至是龍國都很重要。所以首領才會不顧自身的安危獨自出國,他這麼做也只可能是為了大局著想。

「千渡鎮裡藏著什麼秘密?」11又問道。

林蕭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該不該告訴他,片刻後他便說道:「那裡通向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如果你以後能進去,自然就會知道的。但是現在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你去過?」

林蕭沒有回答,頓了一下,他抬起眼皮朝11身後方向瞥去一眼,說道:「那個狼組的人追來了。」

「還有個問題。」11依舊從容的提問道:「你的年齡是怎麼回事?」

林蕭搖搖頭:「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

直到這時,遠處才有一絲很輕微的動靜落入11的耳中。他並不奇怪林蕭能比自己更早就現大頭的到來,以他的能力,恐怕大頭離的很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11斜過目光飛快的往聲音傳出方向瞥去一眼,但收回視線時,卻不禁為眼前所看到的情況猛吸了一口冷氣。此刻,在他的身前,林蕭之前所在的位置上竟已經空無一人,林蕭居然就在這連眨眼都不到的功夫,悄無聲息的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念頭只在11腦子裡轉一圈他便釋然了,因為他想到如果問天仍在世的話也能做到這一點,那時候他被龍魂追捕之時,問天就曾經在他面前展現過陣法的神奇之處。龍國自古相傳的奇門遁甲玄之又玄,箇中高手能利用陣法來亂人耳目達到從容離開一點都不奇怪。

甩了甩頭,11不由的慶倖這個林蕭幸好對自己沒有惡意,否則他可能連一招都擋不住。彎下身拾起了天斬,11邁出依舊虛浮無力,但比起剛才要好了很多的步履快離開此地。

這時,狂潮問道:「楚源,他說的那個半年多的事是不是真的?為什麼你都不告訴我們?」

11一邊微微喘著氣朝著跑著,一邊淡淡的說道:「我,不需要憐憫。」

……

在11離開後沒多久,大頭從一簇荊棘叢中穿出來,先往四周看了看後,目光再落向了留在地上的一灘血跡,以及六枚沾著血的彈頭上面。再抬頭望向11所去的方向,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疑惑。

※※※※※※※

今天有點不在狀態,更新的晚了,請見諒。

關於這幾章有幾點要解釋一下:

一是神話部隊跟基因戰士是完全不同的,也絕對是大家想破腦袋也猜不到的特殊存在。很快他們就會出現了,現在嘛,龍魂為了啟動神話,需要時間做準備。

二是關於林蕭的,有朋友說林蕭的出現是個巨大Bug,冰器開始變修真小說了。其實不對,林蕭不是Bug,冰器也不可能會出現修真仙俠的東西。林蕭確實是個很牛很牛的人物,但他暫時只是過個場,為九尾狐、千渡鎮、首領、神話部隊和秦博士這些坑做鋪墊。就像書中所說,林蕭只是個旁觀者,不會參與到任何事情中,更不會出手,所以不會破壞平衡的(汗,這不是網遊,哪來的平衡)。

至於林蕭到底是什麼人,有多少歲了,為什麼一直只有二十歲的模樣,他的能力到底有多牛,為什麼刺中心臟都不死,等等等等原因,在以後會說的。我現在只能說,林蕭不是Bug,不是什麼修真神仙,他只是一個凡人,跟11一樣的人類。他身上的一切謎都是有原因的,他的身份和背景都存在著一個巨大的謎團,牽連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而他的年輕模樣和歲數,還有他跟11一樣不死之身都是因為很久以前的一次意外造成的。大家不要想到神仙這些身上去,冰器裡面沒有神。要用科學的話來解釋:林蕭在那一次意外中基因構造被徹底改變,才會變成今天這模樣。

另外林蕭的實力確實很牛的,林蕭一怒,天地變色。他曾經發過一次瘋,當時怒氣滔天,殺人無數,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天下震驚。可是全天下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止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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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黑暗十字的反攻(上)

茂密的原始山林深處,11跌跌撞撞著堅持著繼續往前奔跑,他的臉色依舊很蒼白,一路所經過之處都會留下濃郁的血腥氣味。看他的腳步虛浮無力,隨時都能摔倒的樣,顯然是強撐著意志力能堅持到這裡來的。

在11的身後,大頭不緊不慢的追著,他被這一路上層出不窮的各種陷阱搞的焦頭爛額很是惱火,卻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唯恐一不小心就會踩雷了。否則以11現在重傷的狀態,大頭早已追上他了,又何須費了這麼多時間,仍只能保持著一段距離。而這些陷阱全都他們事先預埋的,他從一開始就算計著能將大頭直接殺死自然好,就算殺不死也要拖住他的打算。11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將各方面因素都充分考慮進去。現在,這些事先預埋的陷阱也確實為牽制住大頭髮揮出了很大的作用。

繼續將大頭誘進深入了近千米後,這時,狂潮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楚源,皇后到了。」

聽到這句話,11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終於停了下來,背倚上一棵大樹微微喘息著,不再逃跑而是主動等著大頭的到來。既然終於成功拖延到皇后的到來,那就是他們反攻的開始,是死是活就全在這一戰了。

皇后是他們的一支奇兵,連大圈和瓦可都不知道11還藏著這麼支奇兵。事實上連11自己一開始都沒把皇后計算在內,只不過他們在曼谷遭到包圍攔截時,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皇后就立刻意識到11他們被人算計了,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擅自作主從東海出發以的速度趕到雲城,再由陸路經過老撾穿過金三角趕到這裡來支援。

皇后離開基地的時候11就已經知道了,但他沒有加以阻止,而只是下達了一個任務,讓皇后以速度趕到這裡,攔截瓦可很有可能會派出來的援軍。事實的猜想完全正確的,瓦可果真是不死心,派出了一支精英隊伍,但連瓦可自己也沒想到,這支身經百戰的精英部隊竟連11這位正主的面都還沒見著,就已經全部就待在一個女人手裡。而讓他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為他這個要報復的小肚羊腸的舉動,讓11真正定下了在解決了張振之後再趕去金三角殺他的決心。否則瓦可如果沒派出這支隊伍的話,11也沒興趣費所餘不多的時間跑去跟他糾纏。要是讓瓦可知道這其中因果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的腸給悔青了。

很,前方的一絲動靜傳的耳中,他面不改色的冷冷望著大頭追來的方向。沒過多久,大頭從一叢荊棘叢中走出來,見到11嚴陣以待卻並不感到意外,只是朝他說道:「不跑了?」

11淡淡的說道:「這裡就夠了。」

大頭點了點頭道:「你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就是不想讓我去狙擊手那邊的戰鬥?」

11淡淡的說:「你跟我,都不用再參與了。」

大頭皮笑肉不笑的嘴角翹了翹,搖搖頭說道:「就憑那兩個狙擊手?不是我自誇,他們兩個雖然本事不錯,但還不足以對我們產生威脅。在我看來,唯一能對我們有威脅的,就只有你。」說著,他伸出手指指向11。

在大頭看來,11固然是成功拖住了他,可他又何嘗不是將計就計拖住了11呢?對大圈那邊,大頭並不太擔心,只要11不出手,就憑那兩個狙擊手還不是大圈的對手。外人或許不清楚大圈的真正實力,但是在那裡面潛伏了二十多年的他對此卻是很深刻的。而且他的信心可不僅僅只建立在大圈的實力上面,是因為大圈裡面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熱血男兒,哪怕戰到後一兵一卒,也絕不放棄這是真正的大圈,令人生畏的大圈,戰場之上所向無敵的大圈。

似乎感受到大頭流露出來的那股自信,11的回答卻只是冷漠的瞥去一眼。

「走吧。」大頭說道:「乖乖的跟我回去。你知道的,我並不想傷害你。」

11淡淡的道:「戰鬥還沒有結束。」

大頭挑了挑眉:「你們還有奇兵?」頓了一下,他又啞然搖頭說道:「除非是命運13親自過來,否則就算你們埋伏了再多的人也是沒用的。何況我還知道13現在仍躲在龍國,他來不了。所以這盤棋,你已經輸了。」

從11嘴裡冷冷吐出兩個字道:「未必。」

大頭輕蹙了一下眉頭,從11的話中他聽得出來11有著很大的自信,只是他不明白這股自信是從哪來?冷夜和天葬?雖然這兩個人確實很強,但狙擊手畢竟是狙擊手,只要被人找到了他們的躲藏地點,又或者被牽制住了,這兩個看似強的一環就發揮不出作用來,搞不好後還得就待在這裡。道維爾就不用考慮了,一個人而已,就算進步的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能成長到精英。何況武大郎雖然魯莽卻也不是傻,他肯定會分出人去照顧這個人,不會讓他有機會鑽空的。除此之外還會有誰?命運的人都還在龍國內被龍魂壓制著,猴子和皇后……雖然這兩個人一直沒有出現,卻也不排除他們早就悄悄溜進來埋伏在這裡了。但只憑這兩個人的話,大圈還是有信心能夠吃得下的。多以付出三到四個人的代價,以命換命就是了。龍方不可能動用,否則那會演變成兩國戰爭,歐陽博就算再怒火燒心,也不可能會冒這個天下大不諱的險。至於青幫、洪門,也不可能打破那條規則跑來跟大圈為難。所以想來想去,除了未曾露過面的猴子和皇后外,大頭實在想不出來11還有什麼人可以充當奇兵。

抬頭瞥了11一眼,大頭說道:「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就留在這裡陪你等結果。不過別怪我事先沒提醒過你,如果我的手下趕來了,到時就算我有心放你走也是不可能徇私了。」

11卻是答非所問道:「只要張振死了,我自己會回龍國。」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大頭丟下這麼一句後,便隨意找了棵大樹挨著坐下,又說道:「還有,如果你輸了,就必須跟我回去。要是還不死心要殺張振,我也只能下狠手把你打殘了再帶回去。」

11看了看他,問道:「你不怕暴露身份?」他的意思是,大頭如果真要親自帶他回去,長時間不回大圈的話,很可能會讓大圈起疑,甚至因此暴露身份也說不定。

大頭嗤鼻道:「到時候找個藉口讓他們先走,我只用把你帶到老撾就給接應的人就行了,這點時間我還有。」

說完,大頭便閉上眼睛不再去管11了。在他想來結局已經註定了,就算11他們還有猴子和皇后埋伏,也決計不會是大圈的對手。要是那時候11仍不甘心束手待縛,他會直接將11的雙腳打斷,帶去老撾邊境就是了。

至於大圈會不會輸,雖然大頭認為這個可能很小,但也並非就沒有可能。只是他現在被深入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也已經趕不及回去了,倒不如大方的在這裡等結果。雖然他現在可以趁著11狀態不佳立刻出手將他擒住帶走,但是現在這麼做並沒什麼意義。他若贏了再出手拿下11也不遲,可萬一他要是輸了,萬一張振真沒能保住的話,根本不需要他再費力氣,11自己就會回去了。

輕輕的歎了口氣,雖然被11誘到這裡也是大頭自願的,但是被人牽著鼻走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惱火呢。

閉上眼睛一邊恢復體力,大頭一邊在考慮著,11一方到底還有什麼援軍是他沒有計算進去的?可是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11真正的殺手鐧卻是一條很不起眼的小白狗。

就在11和大頭彼此很有默契的相互妥協的時候,狂潮一句:「開始吧。」同時傳進了皇后、冷夜、天葬和道維爾四人的耳中。

狂潮的話剛剛落音,突然從公路另一邊的遠處山頭上傳來「砰」的槍聲。在槍聲響起的瞬間,公路上守在車外的三名大圈戰士心有感應同時趴倒在地。槍聲過去後,大圈的狙擊手立刻跳起來舉槍還擊,但在這茫茫的叢林,彈能不能不偏不倚的打到天葬那裡還是未知數。

亦就在同時,這邊的山林深處也傳出了一發槍聲。不過冷夜的這一槍卻不是瞄向留在公路的車隊,而是打向武大郎等人。

「砰」彈剛剛射出膛的瞬間,武大郎等人就已經感應到了那縷殺機,所有人反應及時的撲倒在地,但仍有一個人卻慢上了半拍,這半拍就立刻讓大圈一方付出了一條命的代價。冷夜的這一槍正是瞄準著之前那名被他打碎了左肩的戰士所開的,因為大量失血加上肩胛處傳來的劇痛,令得這名戰士的反應稍有遲緩。而身邊的其他人在瞬間的下意識反應時沒能做出先推開搶救他的動作,等到反應過來時卻已經遲了一步。

「啪」這名戰士的頭顱上炸出了一蓬血花,身體直直的往後倒下去。

武大郎雙目通紅,目眥欲裂,朝冷夜開槍的方向怒吼道:「你媽」

也就在這個時候,小白、皇后和道維爾也同時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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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黑暗十字的反攻(中)

「咻」一發火箭炮出一道火線,朝著大圈的車隊這邊飛來。而這個時候,也剛好是大圈狙擊手朝天葬還上一槍的時機。

這發火箭炮來的極為突然,連大圈的人都沒能料到11他們竟還藏有這樣的重火力武器,剛反應過來的時候火箭炮就已臨近了。火箭炮的發射軌道明顯是衝著第三輛越野車的,這輛車中的人已經來不及跳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立刻雙手護住頭將身體縮成一團,以小的代價去承受即將臨近的衝擊。

另一邊,守在車外的三名大圈戰士也及時縱身撲到第二輛越野車的前面,用這輛已沒有人在內的空車來擋住自己脆弱的身體。

「趴下」第四輛車中,許武強大吼一聲,自己和車內另兩名戰士均是伏身雙手護住了頭部。而張振則是第一時間就撲到楊思雨身上,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轟」隨著一陣山搖地動,火箭炮終於撞上第三輛越野車車身一側,頓時這輛車被掀飛翻滾了出去,滾了好幾圈後車頭朝下,底盤朝上搖搖晃晃著停了下來。而那被直接命中的車身一側上已是一片漆黑如墨,包裹在外面的一層鐵皮被完全撕開,露出了裡面的特製厚合金鋼芯。嚴重變形的厚合金鋼板上則多了一個巨大的凹痕,但卻沒有被火箭炮射穿,只有那兩扇防彈玻璃終不堪負荷炸碎了。而另外的幾面防彈玻璃,除了前後兩面擋風玻璃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裂痕外,另一邊的車門玻璃居然奇跡般的完好無損。

注意著這一幕的天葬不由的吸進一口冷氣,這哪兒還是越野車啊,根本就是輛改頭換面的裝甲車了。其造價保守估計也得六、七百萬,而且一出就是三輛,大圈還真捨得下本錢啊。

烏龜殼。

天葬搖了搖頭頗感無奈,狙擊手頭痛的就是這種射不穿打不爛的烏龜殼,除非用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配穿甲彈,否則光憑他手中的sVd是打不穿的。甩了甩頭,將這絲惱人的情緒甩出腦外,天葬再次湊著準星瞄向了這輛車,等待車中的人爬出來。

很,這輛車沒有受損的一側車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是血的戰士先爬了出去,再拽著一個受傷的戰友將他拖了出來。火箭炮雖然沒能射穿車門,但爆炸時產生的衝擊力、撞擊力以及玻璃炸碎時濺飛出的碎片都給車裡的人帶來不同程度的傷害。但幸運的是,還沒有人出現死亡,一車四個人均只是不同程度的受傷而已。

由於他們爬出的地方不是面向天葬這邊,當中有這輛車的阻擋,天葬也看不見他們。但他沒有因此焦急,依舊悠閒鎮定的將槍瞄準著那邊。

爆炸的餘波只讓第四輛越野車震了一下,爆炸過後許武強便豁然抬起頭衝著司機大叫道:「退」

根本不用他吩咐,經驗豐富的司機早已打到倒退檔,哄踩著油門一路急速後退著撞開了停在後面的吉普車,再急甩了個頭後打算逃走。並非他們無情無義要丟下受傷的戰友不管,而是要保護的目標張振和楊思雨都在這輛車裡面,對方要是再來一發火箭炮,這一仗就不用打了。大圈的戰士可以死,但絕不能輕易放棄任務,這是他們根深蒂固的信念。

就在這時,又一發火箭炮從數百米外打來。司機猛甩過車頭想要避開,但是皇后已經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這一發火箭炮壓根就沒瞄向他們的車,而是直接打向了車底。不得不說,在經過瘋博士的反覆改造後,皇后的潛質被徹底激發出來,身體各方面素質都在呈幾何倍數提升與當初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而她的計算能力就是其中一項表現。從發射火箭筒時她就已經將所有因素都考慮在內,甚至連司機的躲避與角度的可能性都精確的計算到了。

「轟」這一發火箭炮毫無偏差的命中在一側的後輪胎上,頓時整輛車的車尾部分往上彈了一下高高翹起再重重砸落下來,金屬與地面磕碰濺出幾縷火花。這輛經過改裝的越野車的重量實在太重,這一炮竟沒能將車炸飛,倒是那個被直接命中的輪胎卻是給炸飛了出去。失去了一個輪胎的車就像斷了腳的烏龜,就算想逃也不可能再逃得掉了。

就在這輛車被炸得彈起來的同時,楊思雨嚇得發出了一聲驚呼,是反手緊緊抱住了一直壓在她身上的張振。可是這一刻兩人心裡都沒有旖旎的念頭,只相互緊緊摟抱著,輕輕顫抖著身體。車被彈到高點再落下來的感覺就像坐雲霄飛車,只覺得整顆心都要飛出去了。張振抱住楊思雨的頭將她的臉深深埋在自己胸膛裡,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她不受傷害。

「咚」失去了輪胎的車終於掉落下來反覆彈了彈,劫後餘生回過魂的張振發現自己和楊思雨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不由的按奈下狂跳不止的心跳,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感覺到楊思雨也沒有受傷,只是躲在他的身下顫粟不止,張振不由的生出幾分疼惜,手上多用上幾分力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並輕輕的說道:「思雨別怕,有我在呢。」

楊思雨臉色發白,身體輕輕顫粟著,將臉深深埋在張振的懷裡不敢睜開眼。

張振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決然。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思雨受到傷害。

「幹!」被震的腦袋發暈的許武強狠狠的甩了甩頭咒罵了一句。面對著火箭筒,他們竟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只有一味的處於挨打的份。大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居然淪落到只能被人壓制著打的地步?

事實上許武強也知道並非是大圈太弱,也不是對方太強,而是對方對時機把握的太好了,好到連他都不能不佩服。從一開始到現在就一環套著一環,這根本就是一個早就設好的局,可他們卻身在局中仍不自知,直到現在被打殘了驚醒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11早就布下的陰謀。

從一開始,11就故意現身引走了他們這邊強的大頭和幾名戰士。現在想來11那時根本就不是被武大郎那頭豬給罵出來的,而是他自己故意冒險現身並為此埋下的圈套,為的就是引開大頭。就算那時武大郎不罵,相信他也會自己跑出來。可悲的是,大圈這邊明知是圈套卻不得不鑽進去,因為他們沒得選擇。另一方面也跟武大郎那個該死的,愚蠢的,長著豬腦袋的豬有關。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張又帶走了一批人跑去支援大頭,造成大圈的防禦力量被嚴重削弱的話,現在的結果就不是現在這般模樣了。現在想想,恐怕武大郎的反應也早就在11的算計當中,當真是好深的算計。

因為先後被帶走了兩批人,大圈這邊的週邊就只剩下三個人在防禦。同時為了故佈疑陣,第三輛車中的那四個人也不能動用,否則只要一暴露了張振的準確位置,剛第一發的火箭炮就是直接衝著這輛車來了。就是這種種的原因,壓制得大圈一方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當然,他們事先沒料到11他們居然還有火箭筒,被打得措手不及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只是11之前在曼谷現身遭到警方圍捕時,明明就沒有攜帶著火箭筒的,根據曼谷傳回來的情報所說他們只隨著攜帶著兩個旅行袋,根據那兩隻旅行袋的長度和大小是裝不下火箭筒這種體積的。那麼,他們現在用來對付自己的火箭筒又是從哪兒來的?難道還有其它的勢力在暗中支援他們?這也不是不可能,大圈在金三角裡面的敵人可不在少數,如果只用暗中提供一些武器就能滅掉他們這批大圈精銳戰士的話,相信會有很多人樂意看到這結果的。

「幹!」許武強再次咒罵了一句,但是這一次他卻是在罵武大郎那頭豬,同時也是在罵自己。早知道會是如此的結果,一開始就應該趕緊撤,還傻乎乎的跟他們硬拚什麼?可是那時候誰會想得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何況要去金三角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就算今天跑了,遲早總還是得回來的。況且11也不是傻子,他肯定會留下什麼後手,絕不會讓他們這麼輕易就跑掉的。再說了,連打都還沒打就跑,要是傳出去,別人都知道了二十多個大圈戰士居然會怕了只有四個人的黑暗十字,連面都不敢見直接就轉頭跑掉了,那以後大圈也就沒臉繼續留在金三角立足了。

所以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大圈都有著不能跑的理由,可是現在卻是想跑都來不及了。

該死的11,該死的黑暗十字,果真是好算計,好一個嚴密的局。

狠狠的瞪了火箭炮發出的那個方向一眼,可是下一秒許武強豁然瞪大眼睛,脫口而出從嘴裡吃驚的叫出了一個名字:「皇后?」

皇后,黑暗十字的掩護手,與另一個突擊手猴子兩人配合堪稱佳組合搭檔。當時大圈受雇派去龍國的幾名戰士就是被她和猴子聯手所殺,但是他們也沒能討到好處,雙雙落得個重傷的下場。那之後皇后就失了蹤,直到大圈與青幫、命運和黑暗十字聯手攻打血玫瑰時知道她在治療時被血玫瑰擄走了。關於這個堪稱有史以來佳的掩護手,大圈方面也早就收集過大量有關她的資料了,只是她一直很神秘極少露面,許武強沒想到她竟然會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這裡。如果皇后出現了,那麼猴子呢?

許武強急忙左看右看,卻沒有找到猴子的身影,可是他的眼中卻已經露出了一抹憂慮。

在前方不遠處,穿著一身黑色戰鬥服的皇后從林裡飛的跑出來,一路上毫無阻擋的衝進了車隊中,縱身跳上了在前方的第二輛越野車上,揮手擲出了一枚手雷丟向之前被火箭炮炸翻的第三輛越野車後面,然後連看都不看一眼,便毫不停頓的直向著許武強他們跑來。

看到這一幕,許武強眼中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他終於知道皇后在打什麼主意了,她竟是想將自己這些人全部幹掉。

「手雷」

「躲開……」

在皇后丟出的手雷落到第三輛越野車的後面時,剛爬出車外的四名戰士便驚叫著跳出去。但是其中有一個人,卻是毅然撲向了這枚手雷,用自己的身體壓在了上面。

就在這時「砰」一發槍聲從山上響起,第一個從車後跳出去的那名戰士整顆腦袋「啪」一下炸開摔在了地上。亦就在同時,那枚手雷在車後爆炸了,隨著爆炸聲的響起,一股塵煙順著血霧沖天直上。同時,一塊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身體碎塊順著大量的血液濺灑出來。那名為了給同伴創造機會毅然用自己身體壓到手雷上面的大圈戰士霎時被炸得四分五裂體無完膚,整個上半身全部炸碎,只留下一顆頭顱滾到了一邊,還有一截下半身躺在那裡。

「二狗」逃得一命的後兩名戰士雙目通紅,目眥欲裂。霍地提起槍一邊怒吼著:「你媽」一邊便要扣下板擊朝皇后開槍。

這個時候,山上又是「砰」一槍響起。這兩名戰士已經是豁出去了不閃不躲,只想著跟皇后同歸於盡。但是天葬卻比他們了一步,這一步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其中一名戰士頭顱上「啪」炸出一蓬血花,終於到死都沒能扣下那個板擊。而另一個在扣下板擊的瞬間,一道白影突然從他的眼前飛竄過去,他只感覺到脖上驟然一熱,緊接著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脖那裡出去,連帶著全身的力氣也在飛速流失。他呆呆的看著眼前那一條正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可愛的小白狗,到死都不能相信自己竟會死在一條狗的手裡。

「咚」這名戰士終倒了下去,跟他的同伴一樣,到死都沒能開出一槍。只是在他倒下去的瞬間,腦中忽然浮起一個念頭:之前守在車外的三個同伴,為什麼都不開槍?

可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那三個同伴早已經先他一步離開了。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第二輛越野車車前,三具胸膛被剖開,裡面的心臟不翼而飛的屍體都是瞪大著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也同樣到死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會死在一條狗的手裡。

山上,天葬不禁努了努嘴,嘀咕了一句:「白癡。」小看小白的全都是白癡,雖然他自己也曾經是其中一員,但是現在打死他都不敢再招惹這條變態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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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黑暗十字的反攻(下)

在皇后發射出的第一發火箭筒打中了越野車的同時,巨大的爆炸聲亦是清晰的傳進了山林裡。

正在林間穿梭,利用樹木的掩護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朝著冷夜所藏的方向靠近的武大郎等人聞聲均是愣了一下,隨即一個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火箭筒。

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他們就已經辨認出來這是火箭筒爆炸後傳遞過來的餘波。大圈的人這次出來沒有帶著火箭筒,所以結果毫無疑問,持有火箭筒的人只會是屬於11他們一方的。既然黑暗十字持有這種重型武器,那麼大圈的下場會怎麼樣?

想到這一點,武大郎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其他的四個人臉色亦不好看,都藏身在樹後面轉頭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指示。是繼續追擊冷夜?還是馬上趕回去支援?

就在這時,又是「轟」一陣驚天巨響聲從外面傳進來,爆炸聲震粟著周圍的樹葉都在簌簌作響。

武大郎霍地抬起頭,眼中暴射出危險的氣息,狠狠咬了咬牙,用他那低啞刺耳的聲音低吼道:「少淵跟我回去,老葉、阿輝、小弟,你們三個繼續搜,找到人就給我殺。」

老葉、阿輝和小弟這三個人均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雖然點頭的動作很輕,但他們的眼中卻透著一股堅定。武大郎朝少淵季招了招手,兩人不再猶豫的便回頭朝著公路方向跑回去。可他們才沒跑出幾步,公路那邊忽然又傳來了一陣爆破聲。這一次不再是火箭筒,而是手雷爆破的聲音。這說明雙方已經開始靠近作戰了,至少是在手雷能夠扔得到的距離內戰鬥了。

「靠」武大郎咬牙切齒狠狠的咒罵了一句,腳下卻跑的更加的快了。少淵抱著槍緊跟在他身後,臉色同樣難看的可怕。

山頭上某個隱蔽地點,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冷夜此時嘴角露出一抹饒有深意的笑容,小聲說道:「狂潮,通知皇后,有兩隻耗子上勾了。」

狂潮問道:「剩下幾隻?」

「三隻。」

「交給你了。」

冷夜沉默了片刻,忽然怪聲怪氣的問道:「沒人來支援我嗎?」

「很抱歉,沒有。你是孤軍作戰。」

「等等。」冷夜說道:「你作死啊?三個人靠我一個人頂不住。那可是大圈,她媽的,你以為他們都是小貓小狗啊?」

狂潮說道:「我知道。」

冷夜吹鬍子瞪眼道:「知道你還敢讓我一個人來扛?」

「等你死了,我會記得送你花圈的。」

「靠」冷夜氣極敗壞的嚷嚷道:「你才死了,你們家都死了。你大爺的,老子還沒娶老婆呢,少來咒我。」

狂潮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冷夜。」

冷夜沒好氣的說道:「有屁快放。」

「得罪我是沒有好下場的。」

「……」冷夜臉頰上的肌肉輕輕的抖了抖,歎了口氣服軟道:「好吧,你們家又變活了。」

「……靠」狂潮憋了半天,才罵出一個髒字來。

冷夜苦著臉說道:「別靠了,大圈的單兵作戰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同時來三個,我估計真會頂不住。」

「皇后都可以,你就不行?」

冷夜反駁道:「皇后本身就是掩護手,中短距離內的戰鬥本來就是她最擅長的。我可是狙擊手,她媽的,那三個傢伙滑溜的都跟賊似的,要是讓他們靠近了,你就真的要破費送我花圈了。」

「沒關係,這點錢我還有。」

「……」冷夜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說道:「狂潮。」

「幹什麼?」

冷夜豁出去了,破口大罵道:「我去你大爺」

「……」

結束了對話,狂潮輕輕的歎了口氣。事實上不止是冷夜鬱悶,連狂潮也在納悶,他一直在思考著這是不是六道要故意除去冷夜的陰謀?沒錯,這整個局都是六道一手策劃的,也只有他這個天生的陰謀家才能將每個人的性格分析透徹,甚至連武大郎的反應都精確計算進來,最終整個大圈根本就是被他一個人給牽著鼻子走。何況在從天葬那裡知道了11身邊有只超級變態的狗後,他居然連小白都沒有放過,讓11指揮這個可憐的小傢伙冒險潛入敵營伺機偷襲。也幸好小白長的太可愛,模樣也太無辜了點,否則若是它長著一臉「我是壞狗」的模樣,恐怕還沒有進去就直接迎來幾發子彈了。大圈可沒打算讓一隻看起來很兇悍的狗跑來啃自己幾口。

可以說,如果一開始沒有小白突然跳出來發難偷襲,在第一時間就解決掉那三名守在車外的戰士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大概就沒有那麼順利了。至少皇后的第二發火箭筒肯定會受阻甚至打不出去,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振他們跑掉。而皇后也就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隻身衝進敵陣裡大發雌威了。這一切是小白的功勞,也是六道算計的結果。

而讓冷夜一個人牽制住被武大郎留下的幾名大圈戰士也同樣是六道提出來的,雖然他嘴上說著不是讓冷夜去拚命而只是牽制住對方就行,但事實如何恐怕只有那個陰謀家自己心裡才知道。

對於六道的提議,11只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冷夜這個到現在都毫不知情的可憐的傢伙就這麼早早的被11給出賣掉了。當然,六道在打著什麼主意他們是不知道,但是狂潮卻是知道11之所以會答應,並不是打算真的拋棄掉冷夜,而是出於對他的信任。別看這個傢伙平時口花花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的模樣,但他要是真的發威起來的話,恐怕連11都得忌憚三分。更何況冷夜被虎組帶走了這麼久,在那裡也不是白呆的,要是沒從虎組裡學到幾手保命的本事,虎組也不會輕易放他出來。所以11是出於對冷夜的信任,相信他能夠一個人扛下這份重任。當然了,如果冷夜真的這麼沒用被打死了,11也不會為他心疼的,他的隊友中不需要廢物。

事實上11對冷夜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別看這傢伙一口一句「我扛不下」、「我頂不住」,可在說著這些話的同時,他的臉上卻是一付輕鬆寫意的表情,完全就看不出來對自己接下來所要面對的處境的擔憂。

剛結束了通話,冷夜的臉上便已經再也看不到剛才那種嘻笑的表情,此刻的他已完全進入了狀態變得沉默下來。現在的冷夜才是真正的冷夜,拋開了那付嘻皮笑臉的偽裝後,剩下的就只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濃郁的危險氣息的真正狙擊手。

他安靜的半蹲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將眼睛湊向瞄準鏡,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輝,默默計算著風向、風力、濕氣、遮擋物等各方面因素後,食指終於輕輕扣上了板擊。

「砰」一發槍聲從林間深處響起。

……

與此同時,山林中的另一頭。

水牛正背著阿天,步履平穩的快步往回走著。他一身墨綠色的軍裝褲管都被血浸染成了一片紅色,那都是從阿天身上淌下來的血。阿天伏在他的背上氣息已是弱不可聞,他的臉色白的可怕,因為後腰上的劇痛造成全身的股肉都緊繃扭曲著,如果不是一直強撐著最後一點意志力的話,恐怕早就暈厥過去了。

水牛走的很快,但是腳步卻十分平穩,上半身甚至連晃都沒晃動過一下。長時間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固然是極消耗體力,但他寧願讓自己更吃力些也不敢牽動阿天的傷勢。本來他可以走的慢一些,這樣兩人都能輕鬆點,但是剛剛從公路那處傳出來的兩次火箭炮爆炸聲和一次手雷爆破聲令得他心裡隱隱感到不安,才不顧自己消耗更多的體力,只求快點趕回去。

就在這時,叢林深處突然傳出「砰」一記狙擊槍的槍聲,就在這發槍聲剛傳進耳中的同時,水牛的腦中如同平地炸雷般「轟」一陣嗡鳴,腦海裡霎時變得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的身體輕輕晃了晃,負在背後托著阿天身體的雙手不自覺的鬆動了一下,一時間沒能及時托住,阿天居然從他背上掉了下來,砸到地上時牽動了傷勢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隨即一口氣沒喘過來便痛暈過去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極短的瞬間,甚至連一秒鐘都還不到的功夫,當阿天的那一聲悶哼傳進了水牛的耳中頓時將他驚醒過來。驟然感覺到身後變得空洞洞的,水牛驚駭欲絕的跳轉過身飛撲到阿天身邊,托起他的頭狂叫道:「阿天?阿天」

阿天緊閉著雙目,卻沒有任何反應。

水牛急忙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雖然很微弱,但至少還有氣息。水牛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的深深懊惱和責怪自己這個時候怎麼會發傻。他並不知道是有人在暗處對他下黑手,只以為剛剛那腦中空白的狀態是自己太累,或是心理太過緊張引起的。水牛一邊滿臉懊悔,痛苦自責著,一邊輕輕的將阿天重新抱了起來。可他卻沒有發現,距此百米外的某棵樹後面,道維爾亦是難受的從額頭直滲冷汗,可他卻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大圈戰士的意志力確實太堅定了,彼此又隔著太遠,他對水牛的控制變得很薄弱,被他稍微掙扎一下就徹底掙脫出來。好在水牛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他這樣的異能者存在,還以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才沒有因此起疑心。

等到水牛重新抱起暈厥過去的阿天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道維爾才從樹後面悄悄冒出小半個腦袋,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後,才輕輕的舉起了裝上了全息瞄準鏡的m4a1,準星悄悄的對準了水牛的腦袋。

在開槍的瞬間,道維爾再次用出了他的控制能力,一股精純的精神力蠻橫的撞進了水牛的腦中,水牛的腦子裡又是「轟」一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剛抬起的腳步竟忘了放下來,整個人就像被定身術定住了一樣,傻傻的站在那裡不動。而道維爾用出全力才製造出這瞬間的破綻,不敢再有半分猶豫,果斷的扣下了板機。

「砰」隨著槍聲響起,水牛那顆脆弱的就像西瓜一樣的腦袋頓時炸出一蓬血花,終於抱不住阿天的身體,鬆開手讓他又一次摔在地上。而他自己,也緩緩的向後仰倒過去。

道維爾呼出一口氣,顧不得自己的腦中如針刺般的陣陣刺痛,再次舉槍瞄準了躺在地上的阿天。

「砰」又是一槍徹響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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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為你癡為你狂,縱使天妒又何妨

同一時間,在叢林深處的地方。

當隱隱聽到從外面傳來的火箭炮爆破聲時,大頭就已經知道11的自信是從哪兒來了。大圈一方沒有帶著火箭筒,11他們在曼谷露面的時候也同樣沒有發現攜有火箭筒這類重武器,那麼結果就不言而喻,11他們果然埋伏著一支奇兵,而且這支奇兵還攜有火箭筒甚至是其它殺傷力巨大的重型武器。面對著這樣的重武器,大圈就算人數太多,戰鬥力再強也沒有用,一發火箭筒就足以讓他們損失慘重。

但是大頭並沒有因此氣餒,他仍舊相信著大圈的實力,況且他們還有三輛連火箭筒都不容易打穿的防彈車在。有此依據,只要不是大意輕敵或貿然深進的話,大圈就算是想敗也難。

大頭叉開腿坐在樹下,抬起頭朝來,目光深邃的可怕。他沉聲問道:「你的奇兵是誰?」

11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大頭又換過一個問題:「是不是金三角裡面哪個勢力跟你們勾搭上了?」

11仍舊是沒有說話,他在抓緊時間恢復著體力,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趁現在盡恢復一分力氣,萬一待會兒碰上什麼意外的話能多一分保命的機會。

見11不說話,大頭亦是蹙起了眉頭。他深信剛的那兩發火箭炮肯定是金三角中的某個勢力提供給11他們的,否則光憑11他們自己是沒有途徑,也沒有時間能搞到這類重型武器。龍國對槍械的管制一向很嚴,別說火箭筒這類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就連四大家族都不可能私藏,11就不可能到了。雖然他可以跟地下軍火商購買,但是這一來一去也需要時間的。所以大頭只能想到金三角中某些敵對勢力身上去,卻怎麼也猜不到黑暗十字在東海外某個荒島上有著一處秘密軍事基地,而基地裡面所存放的各種武器就足以支撐他們打一場中小型規模的戰爭。

過了片刻後,大頭又一次抬起頭瞅了瞅11身上的傷口。雖然傷口被衣服遮擋住了,但是大頭能看得出來11的肚上之前被他的三稜軍刺所傷的地方已經不再流血了。至背後的那幾處槍傷,因為他是面向著大頭的,所以他看不到。但是哪怕不用眼睛去看,大頭也已經知道了11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彈頭都取出來並讓傷口止血了,他之前追著過來的到的一灘血跡和六枚沾著血的彈頭就是很好的證明。

雖然很疑惑怎麼做到的,但是大頭卻沒有開口去詢問,他清楚龍魂裡面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秘密,不用說異能組裡面那些從頭到腳滿身都透著神奇的怪物。也許11身上真有什麼異能可以讓他在短時間裡恢復身體創傷也說不定。

輕輕的歎了口氣,大頭重垂下了頭不再言語,跟11一起默默的等待著結果。沒有大頭帶領的大圈,與沒有11領導的黑暗十字,到底會是誰弱誰強?這個結果,大頭也很想知道。

外面的戰鬥依然在繼續,冷夜時不時的放出一發冷槍,然後迅速的切換到下一個狙擊點。槍聲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給人營造出一種行蹤飄忽不定的錯覺。三名大圈戰士要時不時的躲藏一下,但依舊是緩慢的向著冷夜掩近。

叢林外,煙火瀰漫的公路上,幾輛吉普車和越野車歪歪斜斜的停在路中間。其中一輛越野車翻倒在路邊一側,漆黑一塊、嚴重變形的車門上還在冒著縷縷薄煙。在這輛車後面還躺著四具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屍體,其中一具是被炸的四分五裂死無全屍,只剩下一顆頭顱和一截下半身淒慘的躺在那裡。令人驚奇的是,這裡除了四具屍體外,還有一隻長相可愛的小白狗。它正蹲坐在被自己的狗爪切斷了喉嚨而死的那名大圈戰士身上,伸出鋒利的爪用舌頭舔了舔,霍地一爪用力揮了下去。

「哢嚓」隨著手起爪落,大圈戰士的胸骨被很輕易的切斷,頓時一股血泉從胸膛被剖開的洞口裡往天空高高出去,再如雨點般灑落下來淋了滿地。小白動作熟練的兩爪並用,將胸口撕開了一個大洞,然後淋著血雨將頭伸進血洞裡面叼出一顆鮮的心臟。嘴巴用力一咬,數股血泉從心臟裡面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小傢伙吧唧吧唧兩口將心臟吞下去,然後再一張嘴,將剩下的半顆也吃下去了。後意猶未盡的舔舔嘴,瞇著眼眼睛從嘴裡發出「咿嗚」一聲舒坦的叫喚聲。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邊出來的這股血泉,大圈後一輛車中的幾人的注意力已都被站在車外的皇后所吸引過去了。雙方隔著一扇防彈玻璃打量著對方,但不同的是,皇后是一臉的冷漠沒什麼表情,而且她看的也不是車內的人,因為玻璃上貼著漆黑的車膜,她看不見裡面的情況,只是站在外面打量著這輛車的整體結構而已。而車中包括許武強在內的後三名大圈戰士則是一個個目眥欲裂,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死死瞪著她,那仇恨的模樣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若不是許武強一再吩咐不准開門的話,恐怕另外兩個人早就衝出去跟皇后拚命了。至於張振和楊思雨這兩人,壓根就不敢抬頭去看。張振緊緊摟著楊思雨,縮在角落裡。而楊思雨則躲在他懷中瑟瑟發抖著。

在眼見皇后過來的時候,許武強就已經先一步將車門鎖上了,這輛防彈車的防禦很變態,就連門鎖都設計的很變態,沒有鑰匙的話從外面是撬不開門的,就算拿輕量炸藥去炸都別想炸得開。所以許武強很放心的讓大家都躲在車裡面不要出去,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們刻下確實沒有了硬拚下去的本錢,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大頭和武大郎在聽到火箭筒爆破的聲音後肯定會盡趕來回援的,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撐到大頭和武大郎趕回來,而不是傻傻的跑出去跟人家拚個你死我亡。

車外,皇后一臉冷漠的在計算著這輛車的整體結構。半晌後,只見她從小腰包裡掏出了一塊塊四方方的類似粘土一樣的黑乎乎物體,然後旁若無人般一塊一塊貼到上方車頂與車門的接縫處。

車中的許武強和另外兩名大圈戰士看的目眥欲裂,恨的牙根緊咬卻又是無可奈何,只能憋屈又極度不甘的眼睜睜看著皇后用炸藥將他們困死在車內。

皇后正在貼的不是什麼粘土,而是一種自製的高熱量炸藥。類似於燃燒彈或雲爆彈的效果,但又與燃燒彈和雲爆彈是不同的。這種用白磷魂合著其它成份或液體的炸藥不是用來炸人,但會在爆炸的瞬間產生恐怖的超壓和極高的高溫氣場,能輕易將一個人給煮熟了。也就是說,皇后在布下了這道封鎖線後,他們就不能再開門了,因為開門時一旦將包裹在粘土裡面的炸藥引爆,那瞬間產生的恐怖超壓和高溫就會從門縫裡衝進來,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把人的皮膚灼爛,到時就算燒不死也絕不會好受。

看著皇后就隔著一扇門在外面悠哉的佈置著炸藥,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那名戰士握著槍,義憤填膺的吼道:「強哥跟他們拼了吧」

「不行。」許武強微微歎了口氣,冷靜的說道:「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以僱主的安全作為第一前提。懂嗎?」

「可是……」

「等下去。」許武強冷冷的打斷道:「他們是打不開這輛車的,我們只能等到大頭哥和小武趕回來,再考慮下一步。」頓了一下,他又加重語氣說了一句:「這是命令」

坐在前面的兩名戰士彼此對望一眼,憤恨到渾身瑟瑟發抖,卻是緊咬著牙根不再說什麼拚命了,只有一臉憤然的死死瞪著皇后。許武強亦是在心底輕歎了口氣,盯著皇后在外面忙活的身影,他的十指緊緊拽著褲管,直欲要將這條褲都扯破。

此時,皇后已在四扇車門的上方接縫處,以及天窗上都佈置好了粘土炸藥,然後踩到車頂,又從腰包裡拿出一根根細長的銅線,小心翼翼的將所有貼在車門上的炸藥都連接起來,後的一頭連接到一個微型震動感應器上。許武強等人只能憋屈又無奈的眼睜睜看著,非是他們不願意拚命,實在是不能讓張振陪著自己冒這個險。

佈置妥當後,皇后就不再多看這輛車一眼,轉身朝正在趕回來的「兩隻耗子」迎面跑去了。而這輛車裡的人就此被困死在車內,只要有人開門的話,那個微型震動感應器就會被觸發,到時候這些高溫炸藥就會被引爆。所以要拆除這些炸藥,唯一的方法就只能從外面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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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八章 為你癡為你狂,縱使天妒又何妨(中)

叢林深處,武大郎和少淵雙雙站在水牛和阿天的屍骨旁,看著面前兩具死狀慘不忍睹的屍首,兩人都是泛紅著眼眶,嘴魂微微輕顫著。

又走了兩個兄弟……

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昔日的戰友如今一個接著一個倒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除了憤怒就只剩下心痛。

抬起頭望著天空,武大郎努力的想將鼻酸的苦澀嚥回去,可是,這該死的心還是在陣陣泛痛。他的身體在輕輕顫抖,雙手亦是緊握成拳,緊到將指甲都深深嵌進肉裡面去了。

「武哥。」少淵聲線發抖,略帶著哽咽輕輕喚道。

武大郎深吸了一口氣,低啞著嗓聲說道:「走吧。」說罷再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兩位已經歸去的兄弟一眼,便毅然離去不再停留。

這就是戰爭,是戰爭就不可避免會有人死去,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大家都沒得選擇。這麼多年來,武大郎不記得自己親手埋掉了多少個兄弟的屍骨,對於生死,他早就看透了。或許有一天他也會死在戰場上,或許那一天就在今日。但既然已經選擇了走這條路,那就只有無怨無悔的繼續走下去,殺下去……直到死亡的終結。

感受到武大郎心中的悲悸,少淵沒有再說什麼,噙著隱現的淚光深深的再後看一眼兩位同伴,一咬牙追在武大郎身後離去。

微涼的山風輕輕吹拂,捲起了殘留的血腥氣味,一絲絲,一卷卷,隨風而散。

「少淵。」武大郎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邊走邊說道:「注意著點,殺水牛和阿天的人可能還藏在附近。」

少淵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手中緊握著那桿槍,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安靜的叢林裡沒有聽到鳥兒在鳴唱,剛剛連續的爆破聲和槍聲已經將附近的鳥兒都驚走了,此刻的叢林死寂沉沉,寂靜的讓人感覺可怕。

沒有走出多遠,武大郎忽然停了下來,瞇著還在微微泛紅的雙眸,面帶著少許疑惑的神色仔細的打量著周圍。少淵馬上會意的站到他身後,與他背靠著背小心戒備著武大郎的後方。

「出來」武大郎突然尖著嗓音叫了一句。

但是沒有人出現,周圍仍是一片寂靜無聲,連只飛鳥都沒有經過。

武大郎不死心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珠轉動個不停。可他們周圍除了茂密的草叢就是蒼天的樹木,無論他怎麼找,都沒有發現有人存在的跡象。但是他知道肯定有人就躲藏在附近,這是在戰場上身經百戰之後培養出來的直覺,而他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剛剛那股似有似無的危險氣息絕不會是假的。

對方隱藏著不動,武大郎和少淵也沒敢隨便動,兩人背靠著背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和尚不知躲在哪裡的敵方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僵持了十來秒鐘的時候,一直站著沒動過的武大郎像寂靜的火山突然爆發般猛地跳轉過身,手中的槍口對向右方百米外的一棵大樹,狠狠的扣下板擊,隨著「噠噠噠噠」的槍聲響起,霎時彈連綿不絕的從槍膛裡射出,朝著那棵大樹攢射過去。一時間一塊塊樹皮帶著漫天的木屑被子彈擊飛撒落在地,但是那個躲藏在樹後面的人仍是安然無恙。

這個過程中,少淵卻沒有開出過一槍。這就是老兵和新兵的區別,如果是一個新兵,這個時候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跟著武大郎一起朝那邊開槍,也不會去管子彈能不能打到人。但是少淵這個老兵就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兩個人同時開槍,固然殺傷力是上去了,打的也夠爽了,但是萬一兩個人的彈同時打空了呢?這當中的間隙就足以讓他們兩人一起就待在這裡。所以他沒有跟著起哄的選擇無疑是很正確的,如果武大郎的彈打完的話,起碼還有他手裡這桿槍在等著,不會給對方可趁之機。

槍聲很就停歇下來,武大郎端著槍冷冷的注視著那棵被子彈打得面目全非的樹幹,片刻後,悄悄的向少淵打出一個左右包抄的手勢。

少淵默不作聲的離開武大郎身後,從右側小心翼翼的掩向那棵大樹,而武大郎也同時從左側慢慢的靠上去。

離的近了,少淵耳中聽到了從那棵大樹後面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粗重呼吸聲,他疑惑的朝另一個方向的武大郎投去一個眼神,很明顯這人是個人,而且刻下正處在很緊張的狀態。

武大郎朝他點了一下頭,手刀輕輕揮下,給出一個「殺」的回應。哪怕只是個人,留著也是個威脅,照殺不誤。

少淵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以的速度衝刺過去突襲的時候,霍地,耳中突然傳來武大郎一聲暴吼:「躲開」

已經衝刺跑出了一步的少淵聞聲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這一瞬間,身體甚至過了思想的反應,立刻變前衝為側撲,腳下用力一蹬折向朝著左側方向縱身撲倒過去。

亦就在他撲倒的瞬間,離他身後不遠的地方突然響起「砰」一發手槍聲。在聽見槍聲的同時,少淵只感覺到自己的右耳「啪」一下炸開,隨即耳中一陣嗡鳴暫時失聰,受傷部位是傳來火辣辣般的疼痛。他立即就知道自己的右耳保不住了,但此刻卻顧不上去檢查傷勢,身體是加速度往地上翻滾了半圈仰躺在地上,然後連半刻都不曾停頓過便立刻抬起槍將槍托頂在胸口,連看都來不及去看一眼便已經朝著身後壓下了板擊。

「噠噠噠噠……」一簇簇火光從槍口裡不斷的崩出,同時空氣中瀰漫起一股濃濃的硝煙味。隨著彈狂暴的激射,身後的一片荊棘、草叢全都應聲折斷。子彈打在樹幹上,是炸出大片的樹皮、木屑漫天飛撒。但剛打出十多槍時,少淵忽然鬆開了板擊不再繼續掃射,因為在他的身後根本就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這時少淵驀地臉色微變似意識到什麼,急忙扭過頭朝另一邊看去,忽地瞥見一道黑影從眼角的餘光中一閃即過。就在這時,突然從武大郎那邊傳來「噠噠噠噠」連綿不絕的槍聲,一梭梭彈尖嘯著從他身旁飛過。而就在少淵扭頭所看去的方向,一條矯健的身影正用著令人難以置信的靈活身手和到不可想像的速度飛的做著各種避規的動作。同時她一邊閃躲著打來的子彈,一邊利用著茂密交錯的樹木的遮擋飛的在樹叢中穿梭,忽而低頭,忽而扭腰,又忽左忽右令人捉摸不到痕跡,一發發子彈堪堪擦著她的身體飛過,竟沒有一發能夠打中她。

少淵下意識的微微張了張嘴,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的不可思議的神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會相信人類的身體居然能做出這麼多匪夷所思的動作。雖說女人的身體本就比男人柔軟和具有韌性,但眼前這個女人做出的各種動作已經不是柔軟和韌性所能夠形容的了。何況她的身手也實在太靈活了一點,往往能夠預判出彈道的軌跡並先一步避開。武大郎在這一瞬間連續打出的十多發子彈,有一大半都被這女人利用交錯的樹木擋下,剩餘的都被這個身手靈活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女人躲開了,竟沒有一發能夠對她造成威脅。

在短暫的驚愕過後,少淵立刻清醒過來,意識到現在可不是佩服敵人的時候。他馬上抬起了槍,緊跟著武大郎之後朝著這個女人攢射過去。

就在少淵剛抬起槍的時候,一直躲藏在樹後面的道維爾也終於適時出手了。

道維爾瞅準了機會,猛地從樹後面轉出來,舉起槍口對準了武大郎,同時一道精神衝擊是朝著武大郎的腦中蠻橫的刺過去。

在道維爾剛跳出來的時候武大郎就已經注意到他了,他為人雖然魯莽,但不代表就會輕敵大意,否則也活不到今天。道維爾剛剛從樹後面冒出身影,武大郎就已經後發先至調過了槍口對準了他。可就在他即將扣下板擊的瞬間,突然腦中「嗡」一聲嗡鳴,頓時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身體亦是微微晃了晃。雖然在下一秒他就立刻清醒過來,可是一場戰鬥中,短暫的失神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噠噠噠噠噠……」一梭梭子彈從道維爾手中的槍裡狂暴的射出,霎時全都打進了武大郎的身體裡面。武大郎的身上頓時炸出一蓬蓬血花,身體是被打的節節後退。他緊咬著牙根,額角青筋根根暴起,驀地大吼一聲,憑著不甘的意念用盡後一點力氣壓下了板擊。「噠噠」兩縷火光從他的槍口中冒起,而他卻已經再沒有餘力打出多的子彈了。

道維爾始終只是個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躲子彈,甚至他連武大郎開槍的聲音都還沒聽到,這兩發子彈就已經撞到了他的身體上。道維爾悶哼了一聲,被這兩槍打的踉蹌退了幾步,雖然身上有瘋博士做出來的薄皮防彈衣保護,但是子彈打在身上還是很疼的。

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因為劫後餘生的發洩,道維爾反應過來時驀地怒吼一聲,以加狂暴的姿態將槍中所剩餘的子彈全部朝著武大郎傾洩而去。

霎時,從武大郎的身上炸出無數的血光交錯,身體被蠻橫襲來的彈打的一路往後倒退著,直到後背靠到了一棵樹幹上終於停了下來,瞪著一雙銅鑼大眼死死的瞪著道維爾,鼻間卻已經沒有了呼吸。

他到死,都沒有躺下……

大圈的戰士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

直到將一匣子彈全都打空後,道維爾終於停了下來,額頭淌著冷汗仍有餘悸的看著武大郎,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時,突然一聲「武哥」從少淵嘴中暴吼出來。

道維爾聞聲轉頭看去,只見到少淵雙眼通紅,目眥欲裂,一付似要將他生吞活剝的兇狠模樣正死死的盯著自己。這一瞬間道維爾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想都未想就急忙要竄回樹後面躲起來。

「啊」少淵一邊狂吼大叫著,一邊憤然的將槍口調向了道維爾。這一刻他已經豁出去了,不再顧慮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皇后,只想著臨死前也要拖上一個墊背的給武大郎報仇。

只是少淵仍然小看了皇后這個可怕的女人,他以為自己能趕在皇后殺死他之前先一步擊殺掉道維爾,可是皇后卻以實際行動告訴他,不可能。

「砰」就在少淵扣下板擊的前一秒,皇后就已經以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先他一步開槍了。子彈打進了他的右腦頭顱裡,再帶著一絲腥紅與白色混合的腦漿從左腦一側穿透出去。

少淵晃了晃,臉上帶著一絲的悲憤與不甘,身體終緩緩的向後仰倒過去,帶著那一份不甘與悲涼,嚥下了後一口氣。

「咚」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揚起一蓬塵土輕輕飛揚。他到死仍睜著眼睛看著天,原來,天,是紅色的……

「呼……」道維爾鬆了一口氣,仍是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說道:「嚇死我了,還好你趕來的及時,不然我就死定了。」

皇后看了他一眼,只丟下一句:「還有三個,你自己藏好。」之後便扔下道維爾不管,自己則繼續朝著冷夜那邊趕過去。

道維爾舔了舔發幹的嘴魂,不敢去接觸武大郎至死仍瞪著他的那雙眼睛,在皇后離去後,他也低著頭匆匆往公路那頭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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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為你痴為你狂,縱使天妒又何妨(下)


血與火交織的叢林,彌漫著久久未曾散去的硝煙。

在這無情的世界里,生命都已變得不再重要。

面對著昔日的兄弟,此刻已漸冷的屍骨,悲悸、哀慟,卻無能為力去改變什麼。只因為,我們都只不過是卑微又可憐的凡人。 即使本事再高,也始終抵不過老天開的一個玩笑。

輕輕的眨一眨眼,一切,都已化作了漫漫塵埃……

叢林深處,大頭默默的站在武大郎的屍首前哀悼。這個大圈的鐵血男兒,至死都不願意躺下,他背倚著一棵大樹,瞪著一雙銅鑼大眼死死的瞪著前方。在他的身上,仍在散發著濃濃的憤怒與不甘。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的鼻子都在隱隱發酸。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大頭伸出手為武大郎合上了眼皮,低啞著聲音輕輕說道︰“走好,兄弟。”

一聲兄弟道盡了酸楚,遙想當初兩人並肩戰斗同進同退,一起經歷著風風雨雨,一起走過刀山火海,哪怕再困難的時刻都不曾放棄過對方。但是此刻,一聲兄弟卻已成決別。往日的愛恨情仇,是是非非,都在這一刻成為了過往雲煙,隨風消散。

一陣山風拂過,輕輕吹動了大頭額角的留海,露出了被發梢遮擋住的眼角中那一縷隱現的淚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連淚和痛都一起咽進肚子里,大頭的目光再從武大郎身上移向了躺在一邊地上的少淵那里。

兩人都死的極為慘烈,武大郎身中數十槍,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少淵雖然只中了一槍,但是這穿透頭顱的一槍卻將他的一顆眼球打爆出來,另一顆眼球也是血管爆裂被血浸紅。他的眼角淌著一行血淚,睜著眼楮仰望天空,似在向蒼天泣訴,為什麼不能再多給他一秒鐘的機會?哪怕只有一秒也好。

一秒之差令他只能飲恨而終,至死都不能再為武大郎報仇。所有的悲憤與不甘都清晰的表露在臉上,死不瞑目。

再次于心底嘆息了一聲,大頭默默的收回目光,再深深的凝望了武大郎一眼之後,便毅然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大圈的戰士不流淚,大圈的戰士也不需要傷悲,戰死沙場就是他們每個人的宿命,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的結局。出來混終是要還的,雙手沾滿了血腥之後也終是要付出代價的。這麼多年來大頭早已見過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宿命的輪回。該流的淚當年就已經流干了,剩下的就只有深埋藏在心底的疼痛與傷悲。

大頭低著頭無聲的在前面走著,而就在他邁開步伐的同時,11也同一時間踏出腳步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面,兩人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只有默默無聲的一路走著。在他們前去的方向不遠的地方,水牛和阿天的屍體就安靜的躺在那里。

戰斗已經結束了,11一方毫無懸念的完勝,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受過傷。這份戰果令人難以置信,但它確確實實是真的。因為六道的布局得當,加上冷夜這個強援的出現和皇后這支連大圈都不知道她存在的天降奇兵,以及道維爾那讓人意想不到的神奇的能力,還有一個模樣無辜可愛,讓任何人都不會對它生出戒心的小白再從旁偷襲,這種種的結果才造成了大圈一共十八名戰士飲恨在此地。到現在就只剩下許武強三個人仍被困死在車里,只等著11他們過去收割。

至于去追殺冷夜的那三名戰士此刻也同樣已經死了,其中一個叫阿輝的是被冷夜用狙擊槍生生玩死,另外兩個卻是被趕來的小白給輕松偷襲所殺。在小白跑來的時候,正在與冷夜對抗的老葉和小弟雖然已經注意到了它,但是卻沒有把一只普通的小型犬放在心上,況且那時阿輝已經死了,他們也正是怒火攻心奮力在為阿輝報仇的時候,哪兒還會有心情去管一條可能僅是路過的流浪狗。但事實證明小覷小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而老葉和小弟也為自己對小白的小覷付出了代價。他們任由著這小家伙一路暢通無阻的跑到自己腳邊,結果這個小家伙驟然發難,一爪子就同時切開了老葉和小弟的喉嚨。這兩個人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死在一條狗的手里?

當然,不敢相信的可不僅止是他們,就連從沒見過小白發威的冷夜也是當場傻愣了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雖然他早就知道11身邊有一條變態的狗,但是這是不是變態的過頭了?要知道,他使出渾身解數,乒乒乓乓拼了大半天的命才好不容易干掉一個,可是這個小家伙一來就立刻輕輕松松的直接將另外兩條命也給葬送了。它真是條狗嗎?冷夜實在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否則不就等于承認自己連條狗都不如?或者說,是連禽獸都不如。

等到皇后趕來的時候這里的戰斗就已經結束了,見到冷夜看著小白時那古怪的表情和異樣的目光,皇后也只是聳了聳肩沒有跟他解釋什麼。

狂潮很快就將這邊的戰況通知了11,11又再轉告了大頭戰斗已經結束了。大頭聽罷後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沒說信或是不信,他只是沉默的拍拍屁股站起來,然後跟11一起離開了那片林子。他們兩個人先回到了之前戰斗的地方,大頭默默的站了一會兒後又跟11一起走到武大郎戰死之地,直到此刻,他又站在了水牛和阿天兩人的屍首前面,平靜的注視著這兩個目面全非的昔日兄弟。

視線終于從水牛和阿天的屍體上收回,大頭平靜的看著前方的樹林,看不出是痛還是悲。他輕輕嘆了口氣,低沉著聲音開口問道︰“還有誰還活著?”

11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句︰“許武強,和另外兩個。”

大頭眼角的肌肉不自覺的輕輕抽搐了一下,雖然表現的不在乎,可事實上他的心里面還是很疼。二十一個親如手足的兄弟,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一個接著一個死去,直到現在竟只剩下三個。十八名兄弟,十八條命,就這麼在他眼前悄無聲息的逝去了。此刻,大頭甚至開始痛恨起自己,為什麼要愚蠢的抱著這麼大的自信跟11在里面耗著?如果……如果當時他能當機立斷將11擒下,再及時趕回來的話,結果或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是現實終究不是電影,電影可以倒帶,可以後退重播,但是現實卻只能有一次機會,就如同生命也只有一次一樣。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哪怕再後悔都不可能會倒回來。

錯過一次,永遠都不可能再重來。

仰起頭面向著天空,不太熾烈的陽光忽然變得很刺眼,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仿佛就像在水中溺嗆到了一樣,胸口堵的難受。在大圈二十多年的生活和奮斗,他早已深深的融入了那個圈子。到了今天,不管是外在還是骨子里他都是一個標準的大圈人。大圈里面每一個人都是他的手足兄弟,大家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但就在今天,他這個受兄弟們尊敬的大頭哥卻親手葬送了十八名與他生死相隨的手足兄弟,這其中的滋味到底是苦還是澀,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雖然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現在就站在他身後,而且虛弱的很厲害,但是大頭卻沒有想要報仇的念頭。

因為這就是戰爭,這就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是強者才能生存,弱者必定淘汰的殘酷現實。戰爭本來就是誰狠,誰才能活下去的游戲。既然已經參加了這場游戲,那麼生死就只有各安天命,誰也怨不得誰,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而已。

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卻又真實。

緩緩的吐出一口沉重的氣息,大頭低啞著喉嚨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就放他們一條路走吧。”說罷,他也不再等11的回答,低著頭默默的繼續往前走去。

此刻,大頭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蕭瑟、落寞,仿佛突然間變得蒼老了很多。他那直挺的腰桿竟微微的彎曲,仿佛在他的肩上正扛著萬鈞重擔,壓的他直不起腰。

“大圈,是什麼樣的地方?”在他的身後,11突然很意外的提出了這麼個問題。

大頭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依然背向著他沒有回頭,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份落寞,輕輕說道︰“有血,有肉,有兄弟的地方。”說罷,他便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有血,有肉,有兄弟。這便是大圈,真正的大圈。

11這一次沒有再跟隨他一起走,站在原地默默的注視著大頭遠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叢林深處,再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後,才轉身離去。

大頭獨自回到了武大郎那里,站在武大郎身前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滿身彈孔體無完膚的兄弟。許久之後,他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手槍,輕輕的打了保險。握槍的瞬間,他甚至生出一股想要直接將槍口頂到自己腦袋上的沖動,可是這股沖動卻被他自己壓下去了。因為他不僅僅只是大圈的人,更是龍魂的人,龍魂還需要他,所以他不能輕易死在這里。

將槍口頂在自己的胸膛上,大頭看著武大郎的屍體,眼中露出一抹歉然之色,忽地扣下了板擊。

“砰!”槍聲在林間驟然傳出緲緲回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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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為你痴狂為你傷,只是當時已惘然(上)

公路上,皇后冷著臉迎風站立著,在她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將張振和許武強等人困死在里面的那輛車。

冷夜、天葬和道維爾三人就在她旁邊,冷夜將道維爾拉到一邊,兩人也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麼,天葬則是用很“猥瑣”的眼神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著皇后。皇后被他看的煩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天葬像做賊心虛似的急忙收回視線,然後裝出一付正經八百的樣子去觀察著前面那輛越野車。但是很快,他那雙賊溜溜的眼楮又重新斜視過來,偷偷的瞅向皇后。

至于小白,這個閑不住的小家伙這會兒正樂得緊,獨自一個人都能玩的起勁。只見它正從皇后的兩腳中間穿過來又穿過去,繞著8字型跑圈圈玩耍的正高興。

可是它高興了,皇后卻不高興,蹙起眉頭瞥了一眼跑的正歡快的小白,驀地冷聲輕斥一句︰“煩死。”說著,突然踢出一腳,將小白遠遠踢飛出去。

“咿~嗚~~……”小白嘴里發出一聲悲鳴,“咚”四腳張開,背脊撞到一輛吉普車上,然後軟綿綿的滑落到地。

“哧?哧?”天葬猛地瞪大眼楮滿臉掛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從喉嚨發出“哧哧”聲,用著驚駭絕欲的目光直直的瞪著皇后。她,她,她踢飛了那只變態狗?天葬只感覺天旋地轉,這個世界太瘋狂。她難道就不知道那只變態狗是不能夠招惹的超級大變態嗎?她居然還敢踢飛它?

“看什麼看?”皇后突然扭過頭,用惡狠狠的目光瞪向了天葬。

天葬一口氣沒喘順,被她驟然一瞪嚇嗆到了,劇烈的咳嗽幾聲後趕緊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她。

而不遠處,冷夜也正用驚訝的目光在瞧著皇后,然後壓低聲音小聲朝道維爾問道︰“皇后是不是更年期了?”

道維爾嚇得打了個哆嗦,急忙用食指壓住嘴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在基地里有三大不能惹,一是瘋子博士,誰敢招惹上這個瘋子,會被他直接按到手術台上做活體解剖的。本來解剖也沒什麼,忍忍痛就過去了。但是等你醒來後發現自己缺個胳膊少條腿,或缺顆心髒少塊肺什麼的才真是叫悲劇。猴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過被皇后踩斷根腳趾骨,送到瘋子博士那里居然問都不問就直接給他截肢了。更恐怖的是,瘋子博士嫌截一條腿不夠,不僅將猴子的雙手雙腳都砍下來,還給他來了個全身大解剖,更美日其名是全身大改造。把猴子整的到今天都還不能夠下床。

第二不能惹的就是小白祖宗,這個小祖宗唯一怕的就是瘋子博士,其余人就算不招惹它,它會也主動來招惹你的。所以對付它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在房間里,一輩子都不要出來。偶爾出來一次也要遠遠避開,絕對絕對不能讓它踫見,否則你得裸奔,而且裸奔還是最好的結果。

第三個就是最最恐怖的,連瘋子博士和小白祖宗都不會怕的皇后了,她可是曾經有過敲暈過瘋子博士,狠狠揍過小白的壯舉。連兩大不能惹都在她手里吃過虧了,誰還敢吃飽了撐著沒事跑去招惹上她?不過皇后也不是不講道理,只要不是把她惹急了,她是不會主動對你怎麼樣的。

不過,冷夜剛剛那話明顯是已經處在主動招惹皇后的範圍內了。

果然,道維爾才剛剛手指壓住嘴唇“噓”了一下,皇后那雙冷到能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冰冷目光就已經刺過來了。道維爾打了個激靈,急忙用手指指向冷夜,那意思是說︰不關我的事,是他說的。

“操!”見道維爾毫不猶豫的就出賣自己,冷夜氣惱的大罵一句。然後滿臉訕笑的正想跟皇后解釋,可這時皇后已經轉過頭回去沒功夫再搭理他們了。因為,那個頭疼的,戳不死打不爛,像個狗皮粘膏一樣的小白已經又跑回來糾纏了。

小白被皇後踢飛撞上了吉普車落地後便爬起來甩了甩腦袋,然後氣惱的瞪了皇後一眼,隨即低吼一聲,又蹭蹭蹭的沖跑回來,大有要跟皇后決一死戰的氣勢。

站在皇后身邊的天葬被小白那股勇往直前,舍我其誰的氣勢驚的退後了兩步,悄悄的跟皇后拉開點距離,省得一會兒又無辜的被卷進這場戰斗中。

可是,接下來卻讓他目瞪口呆的是……

“吼!”小白怒吼一聲,霍地跳躍起來,亮出鋒利無比的爪子,挾帶著勢如破竹的驚天氣勢,滾滾朝著皇后撲來。

但是皇后卻只是冷冷的瞥了它一眼,突然手指微動,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突然抽出了手槍直指著小白的鼻子。

“嗚?”小白當時臉就刷一下變綠了,四肢急忙在空中撲騰了幾下,趕緊讓自己在僅距皇后不到半米的地方掉落下來。然後憤憤不平的瞪著皇后,那意思明顯在說︰你作弊。

天葬驚的眼珠子和下巴都快掉落下來了,只感覺天旋地轉難以理解。這都行?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輕易就解決了?

對此,道維爾倒是沒感覺怎麼吃驚的,皇后和小白兩個在基地里的時候就經常打架,一開始你來我往各有勝負。後來皇后被它糾纏的煩了,直接跑去改裝出了一只汽槍,那支打不死人,但打中了會很疼很疼的汽槍就是專門拿來對付小白的。從那以後,每次只要小白敢來招惹她,皇后二話不說就拔槍先給它兩槍。對此小白是恨到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誰讓皇后本就是掩護手出身,中短距離內全是她的天下,指哪打哪從不落空。而且被瘋子連續改造後,她的潛質完全激發出來,拔槍的速度快到根本讓人看不見她的動作,哪怕小白出盡奇招連連偷襲,也肯定會在速度上比她慢上半拍。當然了,不得不說,皇后現在能有如此之快的手速,其中一大半也是被小白給鍛煉出來的。自從皇后有了那把汽槍後,小白這個愛惹事的主就變得很乖很乖,不過其他人可就因此倒大霉了。

皇后的汽槍都能將小白壓制的死死的,更別說她現在手里拿的是真槍,小白可沒興趣用自己的身體去試試。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小白氣惱的抓了抓自己的狗鼻子,驀地眼角的余光瞥見天葬正用一種古怪的,讓它十分討厭的目光來回在自己和皇后身上瞄著。小白當時火氣就上來了,“吼!”低吼一聲,霍地沖著天葬奮力撲過去。

天葬的臉刷一下變青了,沖口而出了一句︰“死狗!”隨即連槍都不敢抬起,轉身就趕緊跑。小白也沒有發揮出全力,似乎覺得這樣挺好玩的,于是乎不緊不慢的追在天葬後面戲耍他。這一人一狗就繞著一輛車子不停的轉圈圈,期間天葬更是時不時的冒出一聲慘叫。

車外這一人一狗正玩的瘋,可是前面那輛被皇后貼滿了炸藥的越野車里面卻是截然不同的氣氛。

車中的氣氛壓抑而又沉重。

許武強盯著站在車外不遠地方的幾人,臉色陰沉的可怕。

自從天葬第一個從山林里面走出來時他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一個狙擊手不好好藏起來,還敢甘冒奇險大大咧咧的現身跑出來,他這是不要命了?但是很快,連道維爾也回來了。道維爾一出現,許武強心底就更是生出強烈的不安。但還是在不停的安慰自己,這光頭年輕人只是個新人菜鳥,大概是他們覺得他沒用處,才讓他出來看著自己這些人的。盡管如此安慰著自己,可是許武強的心里面仍是很沉重。可恨的是黑暗十字這幫人早早的裝置了信號屏蔽設備,使得他們無法跟山中的隊友聯絡,更不知道那里的戰況怎麼樣了。

直到皇后、冷夜和小白這兩人一狗再次出現的時候,許武強的心情就已經變得絕望了。黑暗十字一個接著一個出現,那只能說明里面的戰斗已經結束了。而看這幾人全都毫發無損的樣子,難道他的戰友們全部都被輕松的全滅了?許武強不敢相信,不願相信,更是無法相信,整整近二十來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無比的大圈戰士會栽在這幾個人手里。

事到如今,他只有最後一個希望,大頭。

11這個主角到這會兒仍然沒有出現,說明他應該仍被大頭牽制著,所以大頭應該還活著。許武強只希望大頭能盡快殺了11趕回來救援……不,別回來,如果大頭哥真能脫險,還是立刻跑吧,這里有這麼多人守著,其中更有一個皇后,就算是大頭趕回來也不一定能打的過他們。更何況要殺11,就算是大頭,不付出點代價也不可能會成功,受了傷的大頭就更不會是這幾個人的對手。

許武強狠狠的揪緊頭發,痛苦的將它們糾結在一起。直至此刻,他已經徹底絕望,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先後進去叢林里面的十二名同伴,恐怕除了大頭以外已經全都不在了。也就是說,最後剩下的他們三個,包括張振和楊思雨最終的下場也只能坐以待斃。盡管很不甘心,但是現在他們連門都開不了,想拼命都不可能了。

“大頭哥,別回來。別管我們了,走吧……”許武強在心底喃喃了一句,他知道就算大頭真的能殺了11再負傷趕回來,其最後結果也只能是死。

再想到其他的同伴,就在不久前他們仍活生生的在世。可是此刻,恐怕都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骨。還有武大郎,這個腦袋永遠都少根筋的單細胞家伙雖然平時說話不留口德,讓人看著討厭,但是一想到連他也不在了,許武強心里又是一陣揪心般的疼痛。

噙著淚光,許武強喃喃了一句︰“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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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為你痴狂為你傷,只是當時已惘然(中)

    第十卷塵封的謎第八百四十一章為你痴狂為你傷,只是當時已惘然(中)

    最終許武強沒能等到大頭回來,因為回來的竟是11。

    當面容疲憊,帶著一身血污和滿身傷痕的11出現的剎那,許武強的腦中轟一下炸響,霎時變的一片空白。11回來了?那大頭呢?許武強焦急的往11身後搜尋,可是卻沒能找到大頭的身影。

    他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牙齒咬到直欲將牙齦都要咬碎了,身體更是不可遏止的顫粟著,只感覺仿佛連空氣都在驟然間變得寒冷刺骨,直欲將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結住了。

    11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血污,腳步虛浮無力,看的出來他曾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斗,而且更在戰斗中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是他仍能堅持著走回來,那麼大頭呢?

    許武強死死的盯著由遠走近的11,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去想大頭的結局。可是11回來了,大頭卻沒能出現,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事實。

    大頭,死了……

    這一刻,許武強只感覺天塌地陷,一股從未曾有過的恐懼感油然而升。哪怕曾經面對著敵人的槍炮他都沒有過如此劇烈的恐懼和壓迫感,但是此時此刻,他由心的感到害怕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大圈的未來。

    大頭在大圈里面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就像13在命運里一樣,他們都被各自的戰友視為神一樣的男人,永遠不敗的傳說,因為他們真的從未敗過一場。以前哪怕是再殘酷的戰爭中,大頭都能一次次的從血與火中爬起來,走出來。他早已被大圈的兄弟們視為精神支柱,大圈里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有大頭在,大圈就不會倒。

    如果有一天,這個精神支柱突然倒塌了,會產生什麼樣嚴重的後果?許武強不敢去想像,甚至已經徹底絕望了。

    大圈的支柱,不敗的大頭竟會敗在11的手里?

    許武強不敢去相信這個結果,他紅著眼楮呆滯的看著11,顫抖的身體輕輕的晃了晃,然後痛苦的揪緊頭皮,一行熱淚狠狠的劃下來。

    大頭若是不在了,可以預見將會對大圈造成多大的震動,會有多少個視他為偶像的優秀戰士會因此信心大受打擊,甚至從此一蹶不振都有可能。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個消息被與大圈敵對的勢力知曉,趁著大圈的士氣低靡不振的情況下突然全力來襲,那絕對將會是大圈的末日。

    可是……

    他還能做什麼?

    坐在車中前排的兩名戰士也是在11出現的同時劇震了一下,然後臉上掛滿了痛苦的神色。黑暗十字的人一個不落的全出現了,可是他們大圈的人卻從始至終連一個人都沒有再出來過,結果已經不言而喻。這一仗,大圈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痛苦的咬著嘴唇,直欲將嘴唇都咬破滲出血來。另一個則面帶著痛苦與憂色,看了看自己的戰友,又再回頭看了看坐在後面的許武強。

    從11出現後,許武強就變的很安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甚至連一絲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可他越是如此,才越是讓這名戰士擔心。

    在看到許武強的表情時,這名戰士驀地心中劇震了一下,只見許武強兩眼空洞呆滯,痴痴的望著11,臉色亦是蒼白無力,白到沒有一絲血氣。

    這名戰士沙啞著聲音輕輕喚了一句︰“強哥?”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許武強忽然痴痴的笑出聲來,可是這一刻卻沒有人感到吃驚,就連楊思雨和張振的目光也全都被11吸引過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他。

    許武強笑的前俯後仰漸漸大聲,一只手捂著眼楮雙肩亂顫,頭發搖動。他一邊笑著,一邊眼淚止不住的從指縫中流淌出來。笑的越是大聲,眼淚就流的越多。

    兩名戰士面面相覷,卻沒有人再出聲,因為他們能感受的到許武強此時心里很苦,很痛。兩個戰士都緊緊握著手中的槍,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情願立刻出去跟那幫人拼命。但是,現在連拼命都已經由不得他們來選擇。

    許武強流淚大笑的時候張振沒有回頭去看他,只是默默的,輕輕的哀嘆了一聲。從11出現,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對自己接下來所要面對的結局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可是思雨……張振凝望著楊思雨窈窕的背影,這一刻,他的嘴角卻是浮現出了一抹溫柔。

    如果我是周幽王,即使知道自己會是亡國的結局,我依然會願意為你去點燃那戲弄天下諸候的烽火,為的,只是撫平你眉宇間那一抹化不開的哀傷。

    張振不是周幽王,楊思雨也不是褒姒,但是為了能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露出真心的笑容,他願意付出一切去當一回亡國的王,哪怕早已知道自己的結局,仍是會義無反顧。

    愛,不是自私的佔有,而是無悔的付出。

    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很容易令人瘋狂。但是如果老天願意讓張振重新選擇一次,他依然會選擇無悔的付出。

    付出了地位,付出了江山,甚至付出了自己的命。

    只因,他真的愛煞了這個可憐的女人。

    情願一生為你痴,為你狂,哪怕天妒又何妨?

    這一刻,張振的心里已沒有了恐懼和不安,他只是很安靜的看著楊思雨的背影,面帶著笑容安靜的看著,要把這最後一副美麗的畫面永遠的保存下來,帶著這份記憶一起去轉世輪回。

    而楊思雨卻絲毫不知道張振此時心中所想,從11出來的時候,她的一雙美目,滿心的心思就全停留在了那個曾深深傷害過她的男人身上。

    即使再怨、再恨這個男人,可是當她看到11滿身傷痕和血污,步履蹣跚的走出來的時候,她的心又是不由自主的揪疼起來。

    他受傷了?他疼嗎?

    楊思雨滿腦子都是這種問題,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能立刻跑去11的身邊給他揉揉傷口,讓他知道自己的心疼。可是她不能,因為她知道,11恨她。

    一行熱淚順著楊思雨的臉龐悄悄滑落,她知道,自己跟11之間已經再也回不去了。揪著自己的心口,淚水,迷朦了雙眸。

    此時,黑暗十字的一幫人已經聚焦到11身邊,就連追趕著天葬的小白都放過了這個可憐的無辜遭罪的白發老妖,跑到11腳邊用力搖著尾巴,似在跟他邀功。

    雖然狂潮早就通知過他們,11沒事,並且已經回來了。但是看到他拖著滿身的疲憊和一身的傷痕出現的時候,皇后、冷夜和道維爾仍是露出了一份關切的眼神。

    “怎麼樣?你還行吧?”冷夜湊過來,帶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吻詢問道。

    11瞥了他一眼,沒有答理,因為在他看來,冷夜這個問題問的很白痴,他好不好一看就知道,用得著再問嗎?隨即他又望向了皇后韓月溶。

    不需要他來開口,皇后便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忽然抽出手槍上半身驟然扭轉過來,槍口朝後開出了一槍。

    “砰!”子彈打在車頂上,踫撞出來的震動觸發了微型震動感應器,隨即“蓬!”一聲,就像氣球被戳爆的聲音響起,整輛車霎時被一片滾燙的火浪包圍。這輛車周圍的地面立刻變為一片焦土,連幾個輪胎都在剎那間溶化成一灘灘膠液。而包裹在車外面的一層鐵皮更是瞬間就被燒溶掉,露出了里面的合金鋼芯。就連那幾面防彈玻璃亦是在片刻間就徹底老化,但是竟奇跡般的堅持到最後仍沒有破碎掉,不過也僅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晶狀物,只要輕輕的一捅,大概就能很輕松的捅破了。

氣浪滾滾而來,就連已經退的夠遠的11等人都被熱浪灼燒的頭發變黃彎曲了。黑暗十字的幾個人再次退了幾步,直堅持到這股熱浪過去後才發現連周圍的空氣都已變的熾熱灼人。
冷夜抓了抓被燒焦的幾縷發梢,詫異的朝皇后問道︰“這是什麼炸藥?”

“自己做的。”皇后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後跟著11一起朝著那輛被燒的面目全非的越野車走去。

冷夜撇了撇嘴,與道維爾和天葬一起跟在11和皇后身後,五個人外加上小白這條不能算作狗的狗挾帶著一股讓人心底生寒的冰冷殺氣,朝著那輛越野車一步步走近。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刺鼻的火藥味,夾帶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車中,在爆炸的瞬間車內的幾人就感到車子劇震了一下,很快,車中的空氣就變的稀薄灼熱,令人難以呼吸。不得不說這輛車子的防御性能做的實在太好了,不僅防彈,竟還有隔熱功效,坐在車里面的幾人除了感覺到空氣變的稀薄灼熱難透氣外,竟絲毫沒有損傷。但是火浪過去後,所有的玻璃外層都已燒溶了,蒙上了一層像海浪般不規則的白花花的晶狀物,使得他們也再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估摸著外面的高溫高峰期已經過去了,坐在前排的兩名戰士相互一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然,雙雙踢開車門沖了出去。

許武強低著頭安靜的坐在後座上,臉頰上仍掛著淚,沒有去阻止他們送死的行為,因為他知道拼不拼,結果都已經一樣了。

這一次他們輸的很慘,付出的代價也是難以接受。而可悲的是,所有人都戰死之後,竟沒能拖上一個墊背的。想到這樣的結果,許武強只想笑,苦澀的笑。

是大圈太弱了?還是黑暗十字太強了?這個答案他已經沒有興趣去深究了,聽到外面傳進來兩發手槍聲後就再沒有聲息,許武強輕輕的又悲哀的嘆了口氣,伸手打開了車門。

把手很燙,握住那個金屬把手時許武強甚至感到手心的皮膚都被灼痛了,可他卻似無所覺般繼續推開門下了車。

剛剛先他一步下車的兩名戰友已經不出預料的變成了兩具屍體,兩人一前一後躺在車門兩側,臉上都是帶著憤恨與不甘的神色。他們都是大圈的好兄弟,拼了一死的決心,可惜仍遠遠不及皇后那快若閃電的速度,以及在中短距離內絕對的控場能力。中短距離內就是掩護手的天下,而皇后更是掩護手中的王者。光是皇后這個代號,就足以說明了很多。

看著眉心中彈已沒有了生息的兄弟,許武強的眼中露出一絲的悲傷,然後緩緩的抬起頭,神色平靜且又哀傷的望向11。

11停了下了來了,皇后、冷夜、天葬和道維爾幾人立刻默契的分散開來,將這輛車都團團包圍起來。就連小白也站到11面前,朝著許武強呲牙裂嘴。

    許武強深吸了一口帶著灼熱氣息的空氣,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刺鼻的異味。他用平靜且又平淡的聲音朝11問道︰“都死了麼?”

    11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許武強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又問道︰“大頭哥呢?”

11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道。”

許武強疑惑的看了一下他,隨即醒悟到11的意思,大頭可能受了很重的傷,但是在11離開前應該還有氣。一想到大頭可能還活著,許武強的眼中才露出一絲的寬慰。可是他卻不知道,大頭並不是傷在11手里的,而是因為對兄弟們的愧疚和為了不讓大圈起疑心才狠心自殘。在大頭離去時11就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否則大圈二十多人全死光了,只有他一個人安然無恙的回去,肯定會有人對他起疑心的。所以11沒有阻攔,而他所說的“不知道”也確實是實情,他不知道大頭會把自己傷到多重的程度,要是等不到大圈的人趕來救他,那估計還是會死。

深吸了口氣,再深深的凝望了一眼11,仿佛要把這個人的面容刻進靈魂里一起帶到下輩子一樣。許武強緩緩的抽出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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