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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璽】紫府仙緣 (全書完)

第一卷竹岐縣城 71黃長老的邀見



    修仙者的法術並不是說只要學會了,便能發揮出它們的最大威力。而是必須靠長年累月,數年甚至數十年不斷的反復演練,才能精通,最大程度的發揮出法術的威力。

    因為低級修仙者經脈內儲存的法力很有限,施展幾個稍微大一點的法術,像流沙術、土遁術、纏繞術之類,便很容易把全身的法力都耗盡。法力用完之後,便只能靠打坐,或者是慢慢等待,自然恢復法力,這個時間往往長達一天多。這一天內,基本上無法再使用法術了。

    每一位修仙者的法力恢復速度也是非常有限的,法力用完便只能慢慢等待恢復,這個天然的瓶頸,制約著每一位修仙者的法術修煉進度。

    盡管葉秦每天很勤奮的練習自己所掌握的六個基礎法術,但是把這六個基礎法術輪番練一遍之後,他的法力便宣告耗竭,無法再練習下去。

    他只能靠日復一日的練習,來緩慢的增強自身法術的熟練程度。

    葉秦心中隱隱的猜測,突破這個瓶頸的辦法,應該便是使用靈石之類的東西。盡可能的獲得更多的靈石,對提升法術熟練肯定非常有幫助。

    想到這里,他苦笑一下。

    珍寶幫的黃長老動用他所能調動的珍寶幫弟子的力量,每個月也頂多只能為他尋找到一二塊左右的靈石而已。用它們來培植降露草還嫌不夠用呢,哪里有那麼多的靈石,用來供他奢侈的去練習法術?

    他也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哪個修仙者,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用在每天的法術修煉上。

    看來,靈石頂多用來應應急,在遇到危急的關頭,及時的補充法力。

    葉秦將靈石收起來,飛身跳下木樁,大步進入小院的青磚瓦房。換了一身黑衣和斗笠,決定去永福酒樓一趟,去見珍寶幫的黃長老。

    昨天的時候,他路過永福酒樓,看到三層的窗戶上掛起了一塊不起眼的小紅木牌,還用小刀在木牌上刻著具體的時辰。這是他和黃長老約定的聯絡方式。

    黃長老如果有事情要主動找他,便用這種方式發出信號。紅色木牌,表示是緊急聯絡。街道上往來的普通路人,是無法看清楚掛在三樓窗戶上的小木牌上刻著的時辰。但是以葉秦的眼力來說,卻是很簡單的事情。

    葉秦決定去看一趟,看看黃長老究竟是什麼事情這麼急著找他。時間要比黃長老跟他約定的要早一個時辰。他對黃長老還無法絕對放心,提早一個時辰去現場,也好有心理準備。

    出門的時候,葉秦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宅院門口竟然被插上了一盞有微型藥王幫標記的大紅燈籠,紅燭搖曳。再往整個偏僻的小巷看去,家家戶戶的門口幾乎都掛著這麼一盞大紅燈籠。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藥王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滿城下來成千上萬戶居民的燈籠,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

    傍晚時分,葉秦身穿一襲黑衣勁裝,頭戴斗笠,腰間掛著一枚黃金珍寶令,來到永福酒樓一里之外的地方。這里的大片街區早已經被珍寶幫和藥王幫的弟子給聯手封鎖了,眾多的巡邏小隊在戒備,禁止尋常人在這里走動。

    葉秦忍不住輕嗤一聲,化為一縷輕煙,在這些巡邏的身後,快速的飄過。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守衛,突破了永福酒樓周圍的層層崗哨,出現在永福酒樓旁邊偏僻不起眼的陰影處,靜靜的等著。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冷眼看著平州十大幫會高層駕臨,進入永福酒樓。那些所謂的十大幫會的頂尖高手,基本上沒有幾個被他看在眼里,只有三個人,讓他目光猛的緊縮,心中暗凜。

    葉秦知道今天是藥王幫舉行交易會的日子,而且最重要的一場交易會就在這座竹岐縣城最豪華的永福酒樓內進行。然而這場交易會,會有三名絕世高手出現,這多少令他有些意外。

    當十大幫會的高層,以及站在酒樓門口迎賓的采藥堂李堂主、馬、季二位副堂主等,都上了永福酒樓之後,也到了黃長老跟葉秦事先約定好的見面時間。

    不一會兒,黃長老從酒樓出來,朝四周張望一番。好在他的目光還算犀利,終于發現隱藏在陰影中有一點金黃光芒,這才發現葉秦的藏身之處,連忙走過去躬身施禮。

    “少主,您來了!”

    “嗯。你今天要見我,是什麼事?”

    “少主,是這麼一回事。我最近一直在為少主盡力竭力搜尋靈石和各種靈物,但是所獲不多,心中慚愧。不過,我知道藥王幫有不少的珍草,他們一向以藥材、藥品而出名,手中囤積的藥材非常多。我估摸著,藥王幫今晚在這永福酒樓的頂級交易會上,肯定會拿出一大批珍稀罕見的藥材出來交易,說不定其中便有少主想要的靈草。所以我特意請少主前來,親自鑒定一番。只要是少主看中的靈草,由我出面代為購下。”

    葉秦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黃長老是為這事情找他,不由微微的頷首點頭。他知道藥王幫擁有的珍稀藥材數量的確不少,但是普通弟子是很難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好東西的。這場交易會專門交易最頂級的珍稀藥材,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說不定能從中找到幾株靈草。看來黃長老在搜尋靈物方面,還是很盡心的。

    “做得不錯!”

    葉秦罕見的笑了一笑,夸了一句。

    黃長老受寵若驚,心中不知怎麼的竟然頗為激動,連忙請葉秦跟隨他上樓。

    守在永福酒樓的珍寶幫勁衣大漢,還有采藥堂的錦衣執法隊,他們十分納悶,黃長老帶上樓的這位黑衣人是什麼人。但是,他們誰有這膽子,敢去盤問珍寶幫大長老親自帶上樓的貴賓?!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上前去詢問。

    無驚無險,葉秦便跟著黃長老上了永福酒樓的三樓,並且安排在交易會場最後面的一處不引人矚目的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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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2藥王幫的野心



    認真算起來,黃長老才是這個藥品交易會真正的“東道主”,因為整個永福酒樓三樓的交易會場的布置,每個幫會每張桌席的位置,都是他一手安排。

    葉秦的這個桌席,自然也是黃長老特意安排的。位置有些偏僻,在最後面靠窗的位置,被大廳垂下的珠簾帷幔遮擋了一部分,不引人矚目,卻能夠看清楚整個交易會場。

    永福酒樓的交易大廳內,此時燈火通明,人多嘈雜,頗為熱鬧。

    正中心是交易台,環繞著交易台,一共擺了十桌的長席。十大幫會,每個幫會一桌,每桌大概四五人左右。藥王幫的這一桌,人數最多,達十余人,其中三人頗為神秘,身穿白袍,飄逸出眾。

    此外還有數量不多的特邀嘉賓,單獨在四周的數十多個小桌席上。

    眾幫主們平時雖然在下屬面前不苟言笑,但是在同樣身份地位其他十大幫主面前,卻是暢言歡笑,打招呼。

    “啪啪啪!”

    三聲響亮的掌聲,吸引十大幫會高層的注意。

    此時,藥王幫那一桌上,一位白色衣衫的中年人站了起來,面帶笑容朝眾賓客按了一下手,意示安靜。

    他穿著樸素,從頭到腳一席素白布衣,只有腰間掛著一枚潔白的玉佩作為飾品。因為長期接觸藥材的緣故,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味,嘴角上總是掛著從容的笑意,溫和儒雅,令人感到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人正是藥王幫的幫主,李宏,掌控平州第五大幫會藥王幫的大首領,頗有才能,接任近十多年來,帶領藥王幫蒸蒸日上,保持住了藥王幫在江湖中的地位,而且實力還比以前強大不少。

    見過李宏的人都會很詫異,為什麼這樣杰出的人物,竟然會生出李屏希這麼一個歪嘴巴的廢物兒子,武學資質糟糕的一塌糊涂不說,還頑劣紈褲,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照這個情形下去,只怕藥王幫的下一任幫主,只怕不會再姓李,而是改為他姓了。

    平州江湖幫會幫主的繼承,通常並非是老子傳給兒子,而是傳給下一背中表現最出色的一個弟子。要是他的兒子表現出色,自然可以繼承幫主大位,表現不好,繼承大位的希望十分渺茫。

    李宏站在交易台處,朝眾人揮手示意,掛著一絲微笑,掃視過在場的數十名十大幫會高層。

    火雲幫、漕河幫、東陽鹽幫、烏鐵幫、、.....九牧幫,這些名字,都是這樣的熟悉。可是,從今天開始,它們再也沒有資格跟藥王幫並肩而論。

    因為南氏家族的人回來了,這個曾經統治了平州上百年,又消失了二十年的神秘修仙家族,再度回歸。南氏家族的新任族長,許諾依舊讓藥王幫做南氏家族的代理人,管理平州十大幫會。

    這個修仙家族深不可測的實力,他可是親眼見過。

    然而李宏真正在意的,並非是南氏家族許諾讓藥王幫繼續作南氏家族的代理人。

    而是南氏家族的新任族長,發現了他兒子擁有罕見的修仙資質。南氏新族長答應,只要藥王幫在南氏家族再度統治平州十大幫會的過程中能夠出大力,事成之後,便收他的兒子李屏希為徒弟,傳授其仙術。

    從此以後,李家,將出現第一位散修仙者,踏上修仙之途。如果李屏希在日後能生養出幾個有修仙資質的孫子來,整個李氏家族,都可能轉變為一脈相承的修仙家族,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藥王幫幫主之位,在修仙的前途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為了讓李家出現一個散修仙者,他現在將整個藥王幫的前途,都壓在這場必勝無疑的豪賭之中去了。

    想到這里,李宏的心中冷笑。為了李家,把整個藥王幫壓上賭桌,那又何妨。

    交易會場上,很快安靜下來。

    “諸位,今晚是我藥王幫舉辦的第一場珍稀藥品藥材交易會,我李宏十分榮幸能夠邀請到十大幫會全體高層來參加這場交易會。不過,在這之前,我還需要宣布一件事情,大家再進行交易會也不遲。”

    李宏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態,朝眾人道︰“我要宣布的事情是,從今晚開始,我藥王幫正式接管平州十大幫會。平州境內所有幫會,必須听從藥王幫號令行事。”

    永福樓三樓的交易大廳內,剎那間陷入死寂。除了藥王幫的高層之外,其余九大幫會的高層,以及那些特邀嘉賓,都驚詫的相互望了一眼。

    藥王幫想稱霸平州?

    李宏這家伙,不會是想當平州霸主想瘋了吧!難道他以為,平州其它九大幫會,能在平州立足數十甚至數百年之久,屹立不倒,都是吃素的?

    突然,有一個人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接著,整個大廳內都爆發出一陣轟然大笑,幾乎沒有人把李宏剛才的話當真。

    “李老弟,你也太愛開玩笑了吧。你藥王幫在十大幫會中也就是排在第五,也有資格問鼎平州霸主的寶座?就算是排位第一的火雲幫,鐵羽陽兄弟,也沒有這樣大的野心。”

    “李老弟,飯可以亂吃,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啊!我們九大幫會聯手,要滅你區區一個藥王幫,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而已。你藥王幫在平州一府八縣城的所有分堂,也都會在一夜之間清剿一個干淨。”

    九大幫會的高層,有的大聲嘲諷,不屑的冷笑,認為藥王幫不自量力。還有一些在沉默,他們跟藥王幫或多或少有些交情,但是藥王幫說出這種犯忌諱的事情,冒犯了整個平州江湖幫會,卻是誰也幫不了藥王幫。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沒有把李宏當成什麼了不得的威脅。因為他區區一個李宏,區區一個藥王幫沒有這個資格,讓眾人感受到多大的威脅。

    李宏當眾宣稱要接管十大幫會,其余九大幫會的高層只感到十分可笑。平州十大幫會中的任何一個幫會,如果生出稱霸平州的念頭,那都是非常荒唐的時候,因為沒有那一個幫會可能吞並下其它的十大幫會。

    而且十大幫會的高層首領今天敢來這竹岐縣城,敢來參加這交易會,早就有了應對各種陰謀突變的萬全的準備。光是在永福酒樓周圍的一流高手護衛,便高達上千人之中,那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恐怖的戰斗力隊伍。藥王幫敢在這交易會動手腳,那是自找死路,九大幫會聯手滅掉藥王幫,絕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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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3銷功散


    “哈哈,在座諸位可以把我李宏剛才的那句話當作是笑話。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我既然敢把這種話說出口,那就是有了必勝之心。十大幫會誰要是不服,最終被滅了,可別怪我李宏沒有事先提醒諸位。”

    李宏犀利的眼楮半眯了起來,右手從衣袖中抽出一把折扇,“啪”的一聲打開,目光緩緩的掃視大廳內其余九大幫會的高層首腦。

    藥王幫的副幫主、長老、堂主等十余人,都站了起來,沉著臉,各自手摸刀劍,護在李宏的左右,隨時準備開戰。看他們的神色也知道,李宏的話絕不是開玩笑,而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精心行動。

    拍賣大廳內的氣氛,終于從哄笑中冷凝了下來。

    火雲幫、漕河幫、東陽鹽幫、烏鐵幫......珍寶幫、九牧幫的高層,都一個一個霍然站了起來。神色凝重,各自握住了隨身攜帶的兵器,堵住了交易大廳各個出口。

    在這拍賣大廳內,九大幫會的人馬,遠遠超過藥王幫的人馬。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便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甚至連打圓場都不可能。只能用一個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殺!

    人在江湖混,必須為自己的每一句話負責。膽敢大言不慚,口出狂言,便要付出血的代價,才能讓後來人都記住教訓。藥王幫李宏把狠話放出來了,便要承受其余九大幫會的反擊。

    今天在參加這拍賣會的十大幫主,有哪一個不是刀口上添血,殺人無數,才登上幫主大位的。他們豈會畏懼區區一個藥王幫幫主的威脅。

    而他們這些人當中,又隱隱以三個人為核心。

    火雲幫的幫主鐵羽陽,身形健碩,氣勢沉穩,謀略過人,早在便是二十年前便是聞名平州的絕世高手。如今五十余歲,正是壯年,功力深不可測,是江湖中公認的第一絕世高手。

    烏鐵幫的幫主衛元,白發白須,身材矮短,年近九十余歲高齡,卻依舊精神矍鑠,堪稱是當前平州江湖年齡最大,資格最老的絕世高手,江湖聲望僅次于鐵羽陽。

    東陽鹽幫的首席供奉蕭秋,年約六十余,魁梧強壯,手握一條二百五十斤重的烏鐵寶棍,整個人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江湖人稱“絕世武痴”。此人是東陽鹽幫幫主蕭夏的親弟,武學天資異常出眾,可惜的是白痴,除了習武之外一無所知。別看他平時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一身橫練武力出奇的強橫,一條寶棍更是打遍平州無敵手,縱然是鐵羽陽、衛元也不願跟這個武痴交手,是平州屈指可數的幾個絕世高手之一。

    這三人,無疑是在場眾人中武功最強的人。一旦開殺,他們三人幾乎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而平州第一幫火雲幫幫主鐵羽陽的態度,更是直接關系到這一戰如何開打。

    “好!”

    鐵羽陽從眾人當中走了出來,步履沉穩,一股上位者氣勢自然而然的散發開來。就算同是十大幫會的其他幫主,在他的威勢面前也難免感到一絲壓力。

    他並沒有急著動手,反而沉聲道︰“問鼎平州江湖霸主之位這種事情,我鐵某人也只敢在夢里想想而已,從不敢當真。李老弟敢公然向平州所有幫會宣戰,我鐵某人深感佩服之至。不過,既然李老弟敢發出狠話,那必定是有所依仗了。”他又朝大廳內眾人掃視了一眼,“今天我們十大幫會的核心高層都在這里,不妨把底牌都亮出來,今晚做一個了斷好了。”

    李宏嘿嘿笑道︰“這又有何不可,底牌遲早要掀開,早一步晚一步都一樣。我現在就明著說吧,我藥王幫敢問鼎平州霸主之位,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使用了我藥王幫擅長制作的一種物品——毒!難道你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中毒了嗎?”

    整個大廳內的一小部分眾幫會高層聞言,剎那臉色大變,急忙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藥王幫最擅長的其實是制藥,不過,毒藥也是藥王幫的拿手好戲。如果說藥王幫用毒來對付其余的九大幫派,那是絕對可能的。

    當然,廳內大部分的人卻並未因此而驚慌。

    “胡說,這酒館的酒菜,老子點滴未沾。自從老子進了這竹岐縣城,便對你藥王幫早有戒備,我九牧幫的人吃的都是從萬安府自帶來的糧食,根本沒有沾縣城里的半點食物,哪里可能中你藥王幫的毒?李宏,你唬人也要拿出本事來,信口胡扯算什麼本身?如果這就是你藥王幫的底牌,那今晚就是你藥王幫的死期!”

    九牧幫的鄭幫主不以為然的站出來,狂笑駁斥李宏的大言不慚。

    用毒殺人,在平州江湖上很常見。九牧幫十分小心防備,並不踫永福酒樓里安排的酒菜。不僅僅是九牧幫,其余的幫會對這種宴會中下毒的伎倆同樣戒心很重。所以李宏說用了毒對付九大幫會,並沒有嚇住多少人。

    李宏不慌不忙,頗為自得的說道︰“我當然預料到你們會防備中毒,不會輕易踫縣城里的酒菜。所以我早便將毒,都下在縣城內數百口水井,以及縣城外的數十里範圍內的溪流源頭處中。你們可以自帶糧食,但總不會連水都從數十里之外運送過來喝吧?我這毒名為‘銷功散’,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下在水中,無色無味,無法察覺。另一部分,有些幽幽的香味,非常容易引起注意,所以干脆制成了有氣味的紅燭裝在燈籠內,燃燒彌漫在空氣之中,靠呼吸,吸入諸位的體內。你們想必應該都看見了,從傍晚時分,整座竹岐縣城至少懸掛了上萬盞特制的燈籠,縣城里每一個地方都彌漫著一種特有的幽香。

    此藥專門銷蝕內家真氣,能夠持續不斷的損耗諸位體內的真氣,只有我藥王幫特制的藥物才能化解此毒。而且此毒有一個怪異之處,不動用真氣的話,反而銷蝕的較慢,你們越運用真氣,此毒銷蝕的只會越快。

    到現在,至少已經過了有一個時辰,也就是說諸位中毒已經深。我李宏奉勸諸位一句,只要諸位答應歸順,我可以為諸位解去此毒。如果不答應,嘿嘿......是死是活,可就不是那麼好說了。”

    這一次,九大幫會的高層首領們方才真正變色。

    糧食的確可以從外地用馬車運來,但是用的水,隨行人員眾多,每日消耗量巨大,根本無法從外地運輸,他們都是從附近的溪流中打取的。

    九大幫會的高層們,信心動搖,對于自己是否中毒的事情,不再有絕對的把握。

    鐵羽陽迅速運行了一下內功,檢查自身的丹田和經脈,發現丹田和經脈內隱隱有一股腐蝕之力,在緩慢而頑強的消磨他的內家真氣。李宏的話不假,包括他在內,在場的全體眾人只怕的確是中了銷功散的毒。

    他臉色微變,但是很快察覺到,這銷功散發作似乎有些慢,還不足以威脅到他,立刻又鎮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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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4南氏回歸

    鐵羽陽檢查完他的內功真氣情況,對藥王幫銷功散的緩慢藥效,頗為不屑,一聲冷嘲︰“李宏,你這慢性藥,發作的未免太慢了一點吧。都一個時辰過去了,才消磨掉我鐵某人不足十分之一的真氣。我看就算再過十多個時辰,這毒也消耗不光我的真氣。”

    李宏聞言一愣。因為藥王幫內並沒有絕世高手,所以銷功散在試驗的時候,僅僅是用了數名一流高手來測試銷功散的藥效,此藥對一流高手的藥效還是很不錯的。至于對絕世高手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就不得而知了。

    他心中念頭一轉,立刻打了一聲哈哈,不以為意的說道︰“鐵兄是絕世高手,功力高深,對此藥的抵御力強,所以銷蝕的較為緩慢。但是對于那些一流高手來說,只怕已經銷蝕了近半的內家真氣。你們帶來的護衛,早已經被大幅削弱了戰斗能力,並非我藥王幫的對手。識趣的,最好盡早投降,歸順我藥王幫,我自會給出解藥。”

    鐵羽陽立刻打斷李宏的話,一聲冷笑︰“好,就算如此吧,你這毒頂多能削弱我九大幫會數二三成實力而已。你區區一個藥王幫,依舊不是我們九大幫會的聯手之敵。在我們九大幫弟子真氣完全銷散之前,足以將你藥王幫徹底滅幫。李宏,這藥是你藥王幫制作的,想必你也知道其藥效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高。如果我鐵某人推測的不錯,你應該還有其它底牌沒有亮出來吧!反正我等眾人已經中了一個時辰的毒,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動手,你干脆把底牌都說出來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什麼底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鐵羽陽的沉穩和冷靜,讓在場的眾幫會數十位高層欽佩,紛紛暗暗點頭。鐵羽陽說的不錯,這銷功散之毒雖然將整個竹岐縣城所有的江湖中人都囊括了進去,但是發作的過于緩慢了一些,不足以在短時間內將眾幫會拿下。如果李宏的手段就這麼一點點,他們敢保證,從今晚之後,平州境內將再也沒有藥王幫的存在。

    他們紛紛冷眼望向李宏等藥王幫的高層,不等聲色的佔據了永福酒樓三樓的窗戶、樓梯等要害之地,將出入口封堵住,以防備藥王幫的高層逃脫。

    大廳之內,殺意漸濃。

    李宏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懼色,狂笑三聲,猛然厲喝道︰

    “好,不愧是鐵膽羽陽兄!統治平州十大幫會,的確並非我李宏一人的主意,而是來自南氏家族的命令,要求我藥王幫成為南氏家族的代理人,管理平州所有幫會。我本來是想靠我藥王幫一幫之力,看看能不能直接收服整個平州十大幫會。但是現在看來,只怕是無法做到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把南老仙師請出來,讓他老人家來主持大局了。”

    李宏這句話一說出,大廳內的十大幫會的幫主之中,立刻有二三名老幫主,以及少數幾個年歲較高的長老,露出驚悚之色。

    “什麼,南氏家族?!”

    “南氏不是早已經消失二十年嗎,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了?”

    烏鐵幫的衛元老幫主,正是驚悚慌亂的幫主之一。

    他雖然是絕世高手,擔任烏鐵幫幫主長達四五十年,但是親眼見過南氏家族族長的可怕的法力,他對南氏家族不敢有任何想法。此時,他已經萌生怯意,只要見機不妙,便要逃之夭夭。

    不過,其余的六七名青壯年幫主,他們只是驚疑而已,並沒有露出恐慌。畢竟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十大幫會的老幫主們大部分都已經退位,傳給了新任幫主。對于這些新任幫主來說,南氏家族只是一個上一輩的老幫主留下傳聞和遺言,遺言上告誡,不得違背南氏家族,否則將引來大禍。但是這些新任幫主很少有人親眼見過南氏家族的人,對沒有南家的可怕和強大並沒太大的體會。

    用南氏家族的一個名頭,就想嚇到他們這些雄心壯志的新幫主,被是不可能的。

    至于十大幫會的大部分副幫主、長老、堂主之類,對李宏口中的南氏家族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听說過平州南氏家族的存在。南氏家族的存在,僅僅限于上一任幫主和下一任幫主的口中。

    鐵羽陽怔住了,他知道二十年前,平州十大幫會的頭頂上,存在有一個神秘的南氏家族,無人敢反抗它的統治。那個時候他剛剛三十余歲,甚至還沒有進入火雲幫的決策層,所以對南氏家族幾乎沒有什麼了解。等他接任火雲幫幫主大位之後,南氏家族早已經在平州境內消失很長一段時間了,對南氏家族的一切了解,他都是從上一任幫主的口中獲知的,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南氏家族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突然消失蟄伏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也是平州幫會發展最快的二十年,沒有南氏在頭頂上的壓制,各大幫會都極快的擴張各自的地盤。沒想到李宏說南氏家族又回來了。

    他正要開口質問,有什麼證據。

    突然,珍寶幫的席位上,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聲︰“不可能,南氏家族早就有其他新的代理人了,怎麼可能讓你藥王幫做代理人!假的,絕對是假的。李宏小兒是在做夢,是在騙人,大家別相信他!”

    珍寶幫的首席大長老黃金虎,從珍寶幫高層陣營中站了出來,指著李宏的鼻子失態的大叫。他剛才听到李宏在得意洋洋宣自稱自己依舊是南氏家族的代理人,整個人都差點急壞了。

    他處心積慮討好“南氏家族少主”,不就是想在成為南氏家族的代理人嗎?而且他早已經得到了“南氏少主”的親口許諾,只要他在未來的一二年內尋找到足夠的靈物,便扶持他成為南氏的代理人。李宏小兒怎麼還可以信口開河的自稱是南氏的代理人!

    大廳內眾高層紛紛詫異的望著黃金虎,“黃長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怎麼知道南氏家族有新的代理人的。那個新代理人又是誰?”

    黃金虎見眾人質疑,急忙望向大廳的最後方葉秦所在的那桌席。可是,那一桌,早就空空如,沒有半個人影。

    黃金虎一時呆了,“南氏少主”哪里去了?

    這可怨不得葉秦這個冒牌的“南氏少主”。

    葉秦一听到李宏說出南氏家族四個字的時候,便感覺極其不對勁。南天霸的家族難道還有人活著,並來了竹岐縣城?不管是真是假,葉秦立刻高度警覺,不動聲色的從原地消失,收斂氣息,隱藏了起來。

    就算要打要斗,他也得先看清楚形勢,才會出手。

    南氏在跟風氏家族的大戰中落敗,死的死,逃的逃。最強的煉氣期五層的南天霸雖然肉身毀了,但是說不定南氏還有其它修仙高手活著。在沒有弄清楚南氏家族目前還有多少人活著,有多高的修為和實力之前,他不會輕易暴露自己,以免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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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5十幫之亂

    “三位南氏仙師,請出來吧!”

    李宏對黃金虎氣急敗壞的失態指控絲毫不以為意,他這代理人是真是假,只要南氏家族的人出來一亮相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去進行任何無謂的爭辯。

    他的話音剛剛落。

    在藥王幫高層的中間,突然傳來隱隱的空間波動,三個完全透明的影子嗖的從樓板浮現,隨後迅速的明晰起來。一老一青一少,三名白袍人,以一種江湖中人無法理解的神奇遁術,直接出現在了永福酒樓三樓的拍賣大廳內,和藥王幫的幫主、長老們站在一起。

    當中的一白袍老者,陰聲冷笑︰“剛才是誰大叫大嚷,說我南氏有其它的代理人了?站出來。”

    原本包圍著藥王幫的九大幫會高層,駭然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定楮再看。千真萬確,三個大活人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既不是輕功,更不是武功,而是古老傳說中,能夠飛天入地的仙術。

    九大幫會首領們一時間被他們這神奇的法術給震駭住,相顧駭然,不敢輕舉妄動。尤其是黃金虎,更是驚的瞪大了眼楮,無法相信眼前的現實,怎麼又跑出其它仙人來了?

    鐵羽陽臉色一沉,藥王幫的底牌終于亮出來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就是藥王幫最強的殺手 ,要憑此來一統平州十大幫會。

    他朝周圍其它幾大幫會的高層看去,只見他們一個個面色如土,驚魂未定,幾乎喪失了和藥王幫、南氏家族對抗的信心。

    鐵羽陽心中頓感不妙。

    他做了十多年自由自在的火雲幫幫主,自然是不甘心頭上冒出一個更高的統治者來。如果今晚被藥王幫和南氏家族的計謀得逞,再度收服了平州十大幫會,不但火雲幫這個平州第一幫的地位隨時可能喪失,遭到沉重打擊,甚至他這個領頭反對藥王幫統治平州的幫主,也可能性命不保。

    鐵羽陽不清楚南氏家族的仙師究竟有多強,但是他這個江湖第一絕世高手,絕不會坐以待斃,把性命交在別人的手中。

    燈籠還在燃燒,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拍賣大廳內眾高手的內功真氣在不斷的緩慢消退。沒有時間再猶豫了。是生是死,在此一舉。縱然是南氏家族,他要奮力一搏,將其鏟除。

    而要鏟除南氏家族之前,必先鏟除藥王幫。

    南氏家族的人就算是神通蓋世,也必須有藥王幫的大群人馬協助才行。沒有藥王幫的助紂為虐,他們南氏家族區區三人,縱然每人有三頭六臂,也什麼都干不了。

    鐵羽陽目中閃過一道冷冽,朝左右火雲幫長老施了一個眼色,驀然抽出腰間寶刀,施展輕功一個飛身,便來到了三樓一扇窗前,手中已經從懷中掏出一枚微型火箭煙花,信手將它的引信擦過一盞燈燭,將火箭點燃,朝窗外一拋。

    而火雲幫的四位長老隨之鏗鏘拔刀,護在鐵羽陽的左右,防備南氏家族和藥王幫的突襲。

    “嗖”的一聲,火箭煙花躥天而起,在竹岐縣城數十丈天空中爆炸了開來,綻放出一朵璀璨無比的焰火。整個縣城的江湖中人,都被這朵突然綻放的煙花給驚動了。

    只要在江湖幫會中混過的人都知道,這是示警信號。這種煙花的制作成本非常高昂,只有在極度危險時才會使用,用來發出示警信號。

    “火雲幫弟子听令,藥王幫下毒為禍我平州幫會。凡藥王幫弟子,皆可誅殺——!”鐵羽陽的一聲爆喝,如同沉悶的轟雷,在縣城的夜空炸開,遠遠的傳蕩開去。其內功的雄厚,也足見一斑。

    鐵羽陽出手狠辣,直接把下毒這頂大帽子,牢牢的扣死在了藥王幫的頭上,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激起群憤,誅盡藥王幫的人。

    永福酒樓是竹岐縣城核心重地,周圍數里街區之內都是十大幫會的精銳護衛隊,將此話听的無比清晰,一時間縣城內人心大亂。駐扎在酒樓附近的火雲幫上百名一流高手護衛隊,毫不猶豫的服從了他們幫主的鐵血命令,拔出了刀劍,殺向藥王幫的一流高手護衛隊。

    鐵羽陽這一聲厲喝,也將拍賣大廳的其余八大幫會的高層給震醒。

    他們紛紛驚望一眼,似乎在考慮,是跟隨火雲幫和南氏家族作對,滅掉藥王幫和南氏,或者還是向南氏家族歸順,滅掉火雲幫。

    他們中間下一個幫主的反應,很可能會決定平州江湖的未來大局。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珍寶幫的黃金虎黃長老突然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枚火箭煙花,點燃朝窗外射了出去,同樣是一聲厲喝︰“珍寶幫弟子听令,藥王幫勾結官府,欲剿滅我江湖幫會。凡藥王幫弟子,殺無赦——!”

    大廳內的眾人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做事穩重的珍寶幫首席大長老黃金虎,今晚會接二連三作出驚人之舉。在這個關鍵時候,越俎代庖,直接越過了珍寶幫幫主,把珍寶幫推到了和藥王幫決裂的境地。而且往藥王幫頭上猛的栽髒,說藥王幫和官府勾結,不把藥王幫打垮不罷休。

    普通的江湖幫眾並不知道仙人的存在,如果說藥王幫和仙人勾結的話,肯定會讓人莫名其妙。但是江湖幫會中人卻都非常痛恨官府的管束。藥王幫如果和官府勾結,要剿滅江湖中人,無疑是犯了江湖第一大忌。這個理由,足以讓原本已經怒火中燒所有幫會,再度火上澆油,令群雄憤起,拼力圍剿藥王幫的人。

    光是永福酒樓內,便珍寶幫的數十名勁衣大漢,立刻紅著眼和采藥堂的數十名錦衣執法弟子廝殺起來。而駐扎在酒樓附近的上百名珍寶幫一流高手,也和火雲幫一流高手並肩作戰,殺向藥王幫高手所在地。

    火雲幫和珍寶幫在第一時間的聯手,在氣勢上頓時一舉壓倒了藥王幫。

    這讓九大幫會的高層軍心大振,也讓他們看清楚了現在的局勢。

    南氏家族再度復出,卻未必就能佔據上風,九大幫會高層中更多人都是心中強烈反對南氏家族的統治。

    這些老姜巨滑的人物,也在第一時間領悟了鐵羽陽、黃金虎為什麼要下令誅殺藥王幫的弟子——鏟除羽翼,斷去手腳,讓南氏家族的人沒有立根的手段。

    “漕河幫弟子听令,藥王幫為禍我平州江湖。凡藥王幫弟子,殺無赦!”

    “東陽鹽幫弟子听令,藥王幫為禍我平州江湖。凡藥王幫弟子,殺無赦!”

    “烏鐵幫弟子听令,藥王幫為禍我平州江湖。凡藥王幫弟子,殺無赦!”

    ......

    “九牧幫弟子听令,藥王幫為禍我平州江湖。凡藥王幫弟子,殺無赦!”

    竹岐縣城的夜空,九朵煙花接連燦然綻放。火光隨之沖天而起,無數的人影在火光中跳躍奔騰,尖銳的叫喊聲,口哨聲,喊殺聲,轉瞬之間幾乎在整個縣城彌漫擴散開來,兵器踫撞鏗鏘聲,此起彼伏。

    數千上萬計的江湖幫眾,拔出刀劍沖殺,在縣城每一處大街小巷,酒樓茶館火拼起來。而他們追殺的對象,幾乎無一例外全是藥王幫以及藥王幫下屬采藥堂的弟子。

    “殺,滅掉藥王幫!”

    “我的媽呀,老子中毒啦,藥王幫的雜碎,竟然敢對我們下毒,殺啊!”“藥王幫的狗崽子,竟然敢和官府勾結,下毒暗算我平州幫會,兄弟們,砍翻他們,為死在官府手下的兄弟報仇血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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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6酒樓大戰

    听到酒樓窗外鋪天蓋地的喊殺聲,李宏臉色發白,緊緊攥著手心,心痛滴血。此次前來竹岐縣城的上百名藥王幫一流高手主力隊伍,都駐扎在永福樓附近,只怕要一下全完蛋了。

    李宏又驚又怒,他沒有想到鐵羽陽、黃金虎等人反應如此剛烈,一見形勢不對,便傳令手下狠手將藥王幫整個給拔除掉,他甚至連阻止都來不及。

    他急忙把目光看向四周,藥王幫的長老們也紛紛臉上變色,有些驚慌。

    只有南氏家族的三位仙師,對縣城內突然爆發的亂戰,根本無動于衷,絲毫不在意。他們各自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捏在手里,冷漠的靜觀大廳內眾幫會高層。

    李宏見自己這邊三位強大無比的仙師鎮定自若,尚未出手,心中大定,長呼一口氣。為了藥王幫將來的霸業,為了李家的前途,現在藥王幫作出的一切犧牲都值得。只要將這永福酒樓內的九大幫會首領都鏟除掉,群龍無首之下,九大幫會遲早還是要被藥王幫控制,而李家也將出現第一位仙人,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他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搖曳著手中的鐵扇,沉聲冷笑︰“羽陽兄,金虎兄,諸位果然是好氣魄。現在十大幫會的弟兄們已經開戰,我們這些首領也不好在這里干閑著吧。今天就讓我們來瞧一瞧,究竟是你們九大幫先被滅掉,還是我藥王幫被滅掉。羽陽兄,你看我們是一對一單挑呢,還是直接群斗?若是單打獨斗......”

    白袍老者卻突然打斷他的話,冷聲道,“李宏,你說這麼多的廢話干什麼,哪里來這麼多門門道道。你們先護住左右四周,立刻準備開戰,待老夫親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是,天雄族長,馬上就開戰!”

    李宏連忙賠笑點頭稱是,心中卻暗道,這位南氏新族長也太心急了點,連他這招拖延時間銷蝕九大幫會高手更多真氣的小計策都看不出來。

    不過,既然南氏族長心急著要打,那就打吧,反正只要出手南天雄族長出手,最終的結果肯定都一樣。

    包括李宏在內,藥王幫的十余名高層,紛紛手持刀劍,牢牢的拱衛在南氏家族的三位仙師四周。三位仙師的安危事關重大,決定了此戰的勝敗,絲毫怠慢不得。

    而他們的對面,則是以鐵羽陽、衛元、蕭秋等三大絕世高手為首的九大幫會的四五十名高層,以及數十名獨行豪客,將藥王幫等眾人團團圍住。

    九大幫會高層雖然在人數上佔據了絕對優勢,而且擁有三名絕世高手,其余的也至少都是頂尖高手,但是他們心中卻依舊對南氏家族的人忌憚。

    他們實在不清楚南氏家族的三位仙師,究竟有什麼大神通。

    葉秦藏身站在大廳最後側的一片帷幔後面,凝神觀望,也看不出那三人的名堂來。

    自從南氏家族的人出現之後,他便一直隱藏在拍賣大廳內,屏息凝神,靜觀大廳內的戰局。大廳內人員眾多,氣氛緊張,所以不論是南氏家族的人,還是十大幫會的人,都沒能察覺他潛藏在大廳之內。

    葉秦施展靈目術,掃視南氏家族的三人,觀察他們體內法力的強度。他心中暗暗納悶,眼前這三人體內的法力看上去並不強,其中的少年甚至只有煉氣期一層的水平,而那青年和老者都是煉氣期二層,都他弱了一到二個層次。這樣弱的修仙者,憑借什麼來統治平州十大幫會?莫非他們有什麼驚人的手段不成?

    葉秦心中暗自猜測,南氏家族在平州上百年,老鬼南天霸掌握不少強力攻擊性法術,像火球術之類。他家族的人,應該也會不少這一類型的攻擊法術吧。

    葉秦突然怦然心動,一個抑制不住的想法從他的腦海中涌現出來,老鬼南天霸死活不肯傳授他任何攻擊性法術,但是他可以從南家的其他人手中獲得啊!只要掌握了攻擊性法術,那麼他就有和南天霸一搏的能力。一直在他紫府內囂張橫行的南天霸,將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威脅他的安全。

    正在此時。

    南氏家族的三名成員已經有了動作,他們各手捏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的符紙,上面布滿了奇怪的字符咒語,然後開始快速的口念咒語,施展符咒法術。

    九大幫會的高層相互看了一眼,紛紛露出狠絕的目光。

    “動手!”

    “殺——!”

    眾幫會高層頂尖高手頗有默契,腳下猛的發力,手持兵刃,往藥王幫的十余人殺去,想要盡快擊破藥王幫的防線,然後誅殺三名南氏家族的人。

    此時不動手,等南氏仙師再施展出什麼古怪強大的法術來,只怕更難以對付。

    大廳內罡風頓起,刀光劍影,罡風肆虐。

    藥王幫的十余人各個都是頂尖高手,自知己方人數太少,緊緊的聯手成圈,兵刃對外,死守不攻。九大幫會雖然人數眾多,但是並非來自同一個幫會,進攻缺乏有效的配合,一時間反而搶攻不下藥王幫的死守陣勢。

    珍寶幫的黃金虎黃長老沖在最前面,一聲怒吼,急運內功,雙掌如同火炭一樣炙紅,夾著熾烈的掌風,劈向藥王幫幫主李宏。

    他對李宏可以稱得上恨到骨髓之中,他苦心積慮和“南氏少主”搭上線,想要成為南氏家族在平州的代理人,現在卻被李宏給橫刀奪去,他不把李宏干掉,是絕不甘心。

    李宏手持鐵扇,內勁灌注其中,化作一團銳利的扇刀,朝黃長老的掌心劈去。他手中的扇也不知是什麼鋼鐵制成,銳利無比,黃長老的剛烈掌勁對那鐵扇毫無影響。

    李宏旁邊的是采藥堂李大善人,不時抽空施加援手,兩人聯手才抵擋在黃金虎的猛攻。李宏心中懊惱,不知道這黃金虎今晚究竟是發什麼瘋,處處如此針對他。

    激斗之間,大廳內突然爆發起三道耀眼的金色光芒。

    南氏家族三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念完咒語,貼上了符紙,一時間身上金芒大放,一個寸厚的金芒把他們罩住。三人如同三尊從天下凡的金光璀璨神座,令大廳內眾幫會人員心神震駭,也不知這是什麼仙術,用來做什麼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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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7小型風刃陣

    整個交易大廳之內,大概也就只有藥王幫的李宏最清楚這幾道金光燦燦的光芒是什麼了,南氏家族的人曾經在他的面前演示過這個法術,這是防御性法術金剛罩,一旦施展出來,寶刀利劍也無法傷及三位仙師分毫。不過,它們也僅僅起防御作用而已。要擊殺眼前九大幫會的高手,還要靠其它的法術。

    李宏異常的興奮,只要再堅持片刻,三位仙師將施展出更多的法術,屠盡九大幫會的高層。他大喝︰“加緊守牢固了,我藥王幫雄霸平州江湖,就在此役!”

    在藥王幫十余名頂尖高手的護衛圈下,南氏族長南天雄手掐法決,豎起右手食指和中指,開始全力施展另一個攻擊性法術。

    “風刃術!”

    從南天雄口中緩緩吐出,低沉沙啞的聲音,隨同法咒而生的,是一股沖天而起的磅礡風壓,如暴雨來臨之時的颶風一般,狂風充斥著整個大廳。

    九大幫會的高層見到這法術發出駭人的威勢,無不駭然相顧,手握刀劍,停住了向前的腳步。

    狂風之中,南天雄的四周開始出現綻放著淡紅色光芒的風刃。

    一道風刃,二道風刃......七道風刃。

    這些銳利無比的小風刃,每一道僅僅只有一小片柳葉大小,散發著淡紅光芒,形成一個風刃圈,它們的移動速度非常快,環繞著南天雄身體四周的一尺之內,在半空中飛旋著,發出呼嘯的聲音。這詭異的風刃,光是從威勢上看去,便令人心悸膽寒。

    南天雄為了一口氣制造出更多的風刃,組成風刃陣,達到群殺效果,拼命的抽取體內的法力。等到他釋放出第七道風刃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憋紅醬紫,渾身顫抖,搖搖欲墜。

    他修煉著風刃術四五十年,才能一口氣操控七道這樣的風刃。

    法力抽取達到極限,再不將它們釋放出去,只怕控制不住這七道風刃了。

    “去!”

    南天雄大喝一聲,右手一指,七道風刃,就像是有靈性一般,朝他所指的人群方向,狂激射出去。

    噗哧!

    噗哧!

    噗哧!

    七道風刃組成的小型風刃陣,疾風一般刮過了大廳內正在廝殺的人群,殺出一條血路。凡是擋住風刃去路的人,不管是頂尖高手,還是絕世高手,不管是座椅帷幔,還是寶刀利劍,都像不堪一擊的薄紙一樣被銳利的風刃給切割開來。

    “大哥,小心!”

    一臉呆呆傻傻的絕世武痴蕭秋,見到風刃激射向他的大哥東陽鹽幫幫主蕭夏,目光中突然綻放出駭人的光芒。

    他吼出震耳欲聾猛的爆喝聲,將大廳震的嗡嗡作響,全身氣勁膨脹,鼓鼓的,化作一陣狂風,擋在了蕭夏的前面,掄起手中泛著金屬光澤重達二百五十斤的烏鐵寶棍,整個人如同一尊巨大的怒金剛一般,朝那些風刃掄棍砸去。

    喀嚓!

    丈長的烏鐵寶棍撞上三道風刃,像是切豆腐一樣,被風刃切成數段。

    接著是噗哧數聲,帶起一片血花!

    絕世武痴蕭秋一個踉蹌半跪在地上,呆呆望著手里斷成數截的烏鐵寶棍。

    蕭秋心如絞痛,他記得自己少年的時候,苦練絕學,曾經用這條鐵棍砸裂一塊萬斤的巨岩石,將其完完全全的打成糟糠一樣的粉末。他青年的時候,用這條鐵棍打翻數百上千計聞名平州的江湖高手,令人聞風喪膽。他壯年的時候,在東陽鹽幫內橫掃四野,幫他哥哥坐穩了東陽鹽幫幫主的寶座。在這平州,沒有什麼他的烏鐵寶棍砸不爛的。

    蕭秋感到心痛,很劇烈的疼痛。

    他低頭看著胸口,心口處多了幾個切口非常平滑整齊的口子,從胸前穿透肋骨到背後,汩汩的鮮血正在狂涌噴出,流的滿地都是。

    蕭秋有些不解,他的護體真氣連鋼刀也能擋住,怎麼流血了,想用大巴掌將它堵住,但是怎麼堵都堵不住。眼瞼漸漸睜不開,好像被千斤巨石壓著一樣沉重,直直的跪在血泊之中,失去了意識。

    東陽鹽幫的幫主蕭夏,同樣目光失神,站在蕭秋的身後,他身上同時數道風刃穿透,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的弟弟,這次並沒有像數十年來一直做的那樣,給他擋住死亡的降臨。

    大廳內數十多名正在激戰的十大幫會高手,其中至少大半遭到七道狂掃而過風刃的狂襲,慘叫倒地,輕者重傷,重者橫死當場。

    被風刃切中者,無一不是血流如注。他們忍痛掏藥瓶去止血,但就算用最極品的止血藥也無法止住血。法術造成的傷害,世俗藥物是無效的。

    風刃在大廳內旋轉了足足兩圈,一個眨眼的功夫,將廳內的上百號人群來回穿透了二個遍,這才漸漸消失不見。

    南天雄施展完這個小型風刃陣,法力耗竭,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連護體的金剛罩都有些不穩的跡象,似乎隨時可能崩解消散。

    他急忙用顫抖的雙手從懷里掏出丹瓶,從里面取了一粒藥丸,塞入口中咬碎吞下,並拿出一塊靈石緊握在手中抽取其中的法力,恢復自身消耗的法力。

    以他煉氣期二層的實力,發動這場風刃術,太過面前,損耗極大。恐怕沒有一日的功夫,是無法完全恢復過來。

    此時大廳內的形勢陡然驟變,大廳內還活著的各大幫會高層,一個個驚駭欲絕,一片死寂。原本在人數上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十大幫會,被南天雄的一個小型風刃術幾乎給殺絕。

    十大幫主,被風刃直接切死了六個之多。連夏秋這個絕世級高手武痴,也抵擋不住南氏族長南天雄的風刃切割,橫死當場。各大幫會頂尖高手,長老、堂主、供奉等死了至少一大半,活著的也大多身負輕重之傷。未受傷的寥寥無幾。

    這是數百年來,平州十大幫會高層遭遇的最慘烈的一場大屠殺。

    十大幫會高層們心肝欲裂,南氏仙師的法術太恐怖了,根本不是靠人海戰術可以戰勝的。這還僅僅是一個老仙師出手,剩下的二名年青的仙師並未動手。

    “走!”

    鐵羽陽心中駭然,眼看形式在轉瞬之間急轉直下,知道事不可為,咬牙堵住左臂上的一道滴血的傷口,朝身旁的一名火雲幫長老喊了一嗓子,破窗而出,沿著街道逃命。

    那些還活著的眾幫會高層們哪里還敢在這死了一地高層人物的酒樓多待,紛紛跟著撞破永福酒樓三樓的門窗,落在縣城街道上,趁著夜色逃之夭夭,打算和他們的本幫人馬匯合,再另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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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8追殺鐵羽陽

    鐵羽陽相當的謹慎,遠比武痴蕭秋要理智,在沒有弄清楚南氏仙師的法術究竟有多厲害之前,他根本沒有打算沖殺在最前面。

    烏鐵幫的衛元更是經驗老道的狐狸,知道南氏仙術的厲害,一直躲在人群的最後面,異常的小心。

    所以南天雄發動風刃術,大範圍襲殺大廳內眾幫會高層的時候,他們二人都緊急躲避開來,並沒有遭到重創。見勢不妙,此時都跳窗逃了出去。

    南天雄早有滅盡十大幫會之心,豈肯讓剩下的十大幫會高層這樣輕易的逃走,他正在打坐恢復法力,無力追敵,立刻冷喝︰“中豪,中杰,立刻誅殺在場的所有人,追殺鐵羽陽和衛元二人!”

    “是!”

    南中豪興奮的應了一聲,手持一柄寶劍,一躍殺向廳內人群。

    南中杰有些不忍,但還是硬著頭皮,提著劍緊跟而上。

    他們二人身上的金剛罩足以應付任何形式的攻擊,所以根本不需要做任防御,如同虎入羊群,對著大廳內重傷在地的十大幫會高層狂砍一通。

    那些僅受輕傷的十大幫會的頂尖高手忙著逃命,根本沒有勇氣回頭跟他們打斗。

    二人聯手幾乎轉瞬之間,便擊殺了大廳內所有的傷員,還有好幾名正想要逃走的十大幫會高層長老。隨後,他們二人躍出永福酒樓,分頭追殺鐵羽陽和衛元這兩大平州絕世高手,這兩個絕世高手才是南氏家族真正的巨大隱患,必須盡快除掉。

    南天雄盤膝打坐,淡漠環視了大廳內一眼。

    他四周的血泊中,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十具尸首。

    距離他最近的三具,正是藥王幫幫主李宏、采藥堂堂主李大善人,還有珍寶幫的黃金虎三人。這三人擋在他的前面,自然是首當其沖,被七道風刃最先透體而過。

    為了讓風刃能突襲擊殺更多的十大幫會高層,南天雄可沒心思去顧忌李宏的生死。

    李宏躺在地上,緊抓著一把破扇子,睜大了眼楮,死不瞑目,他霸業未成,李家尚未興旺,怎麼能這樣就死了。

    黃金虎臨死之前,還惡狠狠的撲在李宏的身上,似乎要將其撕成碎片。

    死的最無辜的,則是采藥堂的李大善人,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

    一個戴著斗笠的黑影,從永福酒樓三樓跳下,無聲無息的滑落街道地面,不疾不徐的跟隨在了南中豪的身後。

    剛才親眼目睹南天雄施展風刃術,葉秦深深的被震撼住了。

    縱然他煉氣期三層的修為,也不敢去接這風刃。

    這種攻擊性法術,不論是攻擊速度,還是攻擊威力,都可怕到了極致,是他目前所見過的最強悍的攻擊法術,甚至比老鬼南天霸的火球術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老頭,有一個古怪的金光罩保護著,又有這樣強悍的風刃術。

    葉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暫時還惹不起這老頭。

    葉秦在深感震撼的同時,心中更加熱切的想要從南氏家族的手中獲得這種法術。

    南氏家族三人如果在一起,他還真不敢輕易下手。

    既然他們分開行動,那就好辦了。

    三人當中,以那煉氣期二層老頭的實力最強,搏殺經驗最為老道,難以對付。另外的一個煉氣期二層的青年實力其次,修為雖然老頭差不多,但是戰斗經驗卻低了很多,葉秦比較有把握對付他。那煉氣期一層的少年,修為低微,而且一臉的稚氣,最容易對付,干掉他沒什麼懸念,暫時不必急著去動他。

    葉秦心中拿定主意,先殺青年,再殺少年,從他們身上找出法術秘笈。最後看看能不能找到適當的機會干掉那個南家老頭,如果找不到機會的話,他也不想冒險硬拼。

    葉秦不疾不徐的跟在南中豪的身後,尋找出手的良機。

    南中豪並未注意到後面有人在跟蹤。他追殺的目標是平州第一幫火雲幫的幫主,號稱平州第一絕世武者的鐵羽陽,這讓他異常的興奮。

    鐵羽陽雖然逃的很快,但是從手臂處不斷滴落的血滴,卻暴露了他逃逸的方向。不論是南中豪,還是葉秦,都能清楚清晰的看到滴落在地面的血跡,聞到彌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南中豪施展御風術,很快便追上了鐵羽陽,戲謔的追在鐵羽陽等人身後數十丈遠。

    火雲幫剩下的最後一名紅臉長老,正護衛著幫主鐵羽陽亡命而逃,見到南中豪從後追上來,很快就要截住他們,不由悲憤的嘶吼一聲,“幫主快走,老夫來斷後!”

    那名紅臉長老猛的返身,威猛無比的揮刀,刀鋒中夾著強勁的內功,砍向南中豪,卻听“鐺”的一聲,大刀被金光罩給彈了開,分毫未能傷及南中豪。

    南中豪一聲獰笑,身形一閃,手中利劍將那長老的胸腹給亂劍刺出幾個大血窟窿,丟下那死透了的紅臉長老,繼續追擊鐵羽陽。

    最終,他將鐵羽陽給生生逼入了一條狹隘的民居小巷子中。

    縣城內此時大紅燈籠燈火珊瀾,到處都是混亂的喊打喊殺聲,械斗縱火聲,根本無人關注一條小巷內發生的戰斗。

    “鐵羽陽,听說你是平州境內第一絕世高手。可我怎麼看來,你也不過是一條只會落荒逃跑的土雞瓦狗罷了,白白虧了這偌大的名聲。來來,讓本南氏少爺瞧一瞧,看看你有什麼三腳貓的本事,盡管使出來吧,少爺我接著。”

    南中豪全身上下散發著金光,手握寶劍,大步逼近鐵羽陽,不斷冷嘲熱諷。看他戲謔的神情,絲毫不急著殺死鐵羽陽,反而想從這個平州第一高手身上尋找些樂趣,好好的羞辱一番。

    葉秦輕飄飄的跟隨在後面數十丈遠陰暗處,見南中豪這幅跋扈好像天下老子第一的模樣,暗皺眉頭︰這家伙想要搞什麼名堂?似乎不像南家老頭那樣狠辣果決,說殺便殺。

    鐵羽陽大步疾奔避入民居小巷子內,卻發現這條小巷越走越窄,竟然是條死胡同,不由面露絕望。被逼迫到了絕地,他豁出去了,握寶刀回身,目露駭人的神光。到了這個地步,逃也是死戰也是死,不如干脆血戰一場,死個痛快。

    “好,那就讓我鐵某人,來領教南氏少主的功力!我也很想知道,我鐵某人的絕技,究竟能在南氏少主的手下撐多少招。”

    鐵羽陽神色陰沉,不再顧忌手臂上的傷勢,雙手橫握刀柄,作出橫刀立馬之勢,冷冷的盯著南中豪。轉瞬之間,他的氣勢完全爆發出來,如同一塊巨大的磐石,昂首立在風暴之中,澎湃的氣勢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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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79驚鴻十三刀



    南中豪狂笑一聲,擺開一劍招防御架勢,靜候鐵羽陽的進攻。作為一個煉氣期二層的修仙者,有金剛罩護身,如果他現在使用火球術、風刃術之類的攻擊性法術的話,可以輕松干掉一個絕世高手。

    可是南中豪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線,放著法術不用,竟然囂張的想跟鐵羽陽比劃較量一下劍招刀法。

    這或許跟南中豪從小的境遇有關。

    在他還只是六七歲剛剛懂事的時候,當時他父親南天霸活著,正是南氏家族最為鼎盛的時期,他也是南家威風不可一世的少主,平州無人敢違背他的意願。但是好景不長,南天霸等數位南氏家族最強的成員,在和定州風氏家族的對抗中殞落。為了躲避風氏家族可能的追殺,南家剩余的成員便成了落水狗,從此東躲西藏絲毫不敢露頭。一直躲藏了二十多年,耗盡了家族積蓄的靈石財力,才被迫再次出來。南中豪經歷了南氏家族的強盛巔峰和衰落低谷,在備受屈辱中長大,成年之後一直想洗脫這種屈辱感。

    現在他終于等到了南氏家族復出之日,潛意識之中便有一股強烈的沖動,要把這種屈辱感強加到別人的身上,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如何的強大。而用侮辱來折磨號稱平州第一絕世高手的鐵羽陽,體會一下人上人的感覺,無疑能夠給他帶來極大的快感。

    鐵羽陽神色凝重,雙手緊握著跟隨了他數十年的雪鐵寶刀。

    他不斷的往他手中的寶刀中灌輸內勁,直到寶刀隱隱發紅發亮,一股刀氣呼之欲出,這才開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緩慢的舞動手中的寶刀,越舞越快,轉瞬之間,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刀影,和寶刀灌輸內勁之後強烈震動所發出的嘯聲。

    南中豪持劍冷笑的看著,他不信,鐵羽陽有什麼本事能打破他的金光罩。

    他要硬接鐵羽陽的刀術絕招。

    鐵羽陽猛然間腳下一跺,沖天躥起,竟然高達數余丈之高。在半空中,他高高舉起綻放出耀眼冰寒刀芒的寶刀,口中發出一聲雄渾無比的厲嘯,驚動整個竹岐縣城的夜空,而他手中寶刀綻放出來的刀芒,非絕世高手,是絕對沒有可能施展出來的。

    “驚鴻十三刀,呔——!”

    鐵羽陽疾風暴雨一般朝下連續揮出寶刀,一道微不可見的弧形刀芒從寶刀上脫穎而出,劈向地面的南中豪。

    南中豪還是第一次見到江湖絕世高手施展出最頂級的絕技——刀芒,他一驚,急忙揮劍抵擋。他手中的寶劍“ 嚓”一聲被刀芒劈斷。

    南中豪又驚又惱,他手中的這柄寶劍是藥王幫少幫主李屏希送的幾把寶劍之一,號稱削鐵如泥的寶劍,居然擋不住一下刀芒,真混賬。

    啪!

    第二道刀芒再次劈中金光罩,金光罩凹了一下,但是依舊安然無恙。南中豪硬著頭皮挨了一記刀芒,金光罩並未破,這讓他暗松一口氣。

    但是刀芒並未停歇。

    颼、颼!

    劈哩啪啦,又是連續數道刀芒劈在金光罩上,每一道刀芒都幾乎把南中豪的金光罩給打的凹下去半寸深,令南中豪站立不穩,金光罩抖動劇烈,神光急劇黯淡下去,眼看幾乎要崩解了。

    驚鴻十三刀,听這名字便能推測到,這套刀法應該能夠發出足足十三道刀芒。可是這才第七道而已,後面還有六七道刀芒,足以將防御力超強的金光罩給劈開。

    南中豪終于駭然變色,這才明白他過于自大,輕視江湖中人了,竟然傻傻的站在原地任由一名絕世高手用刀芒來劈他。他這個煉氣期二層的修仙者,還沒有到可以隨意蔑視平州江湖絕世高手的時候。

    他再也沒有自信硬扛鐵羽陽的刀芒,立刻便要施展御風術,躲避劍芒。

    葉秦一直在不遠的陰暗處,冷靜的看著。

    他雖然也很驚詫鐵羽陽的刀術絕技,但是他此刻心思並未在這上面,而是都放在尋找擊殺南中豪最好的時機上。南中豪被鐵羽陽的刀芒劈的駭然變色,想要逃跑的神色,被他清晰的看在眼里。

    葉秦心中暗笑,南中豪和鐵羽陽剛開始激戰的時候,他便已經朝南中豪的腳下,釋放了一個流沙術。一個海碗大的流沙漩渦,已經在南中豪的腳下形成。這個漩渦剛開始形成的時候,旋轉緩慢,源源不斷的輸入法力,將流沙漩渦擴大,威力已逐漸顯露出來,吸力驚人。

    南中豪雖然有金光罩的保護,但是這種保護只能保護他不受到傷害。對流沙術這種專門吸人坑陷人的法術,反而沒什麼作用。

    南中豪全力抵擋鐵羽陽的時候,還沒有察覺腳下不對勁。等他擋不住鐵羽陽的絕技,要全力施展御風術要逃,這才發現不妙,腳下已經被流沙漩渦牢牢地“粘”住了,他御風術遠遠抵御不了漩渦的吸力,反而越陷越深,流沙漩渦掩蓋過了腳踝,驚恐大叫,“什麼人,誰偷襲我?”

    半空中的鐵羽陽可不知道下面突發的變故,又是接連六七道刀芒瘋狂的劈了下去,毫不留情的斬在南中豪的金光罩上,最後一刀,斬破了堅固無比的金光罩,寶刀噗哧穿透了南天豪的胸腔,將南中豪釘在地面上。

    南中豪的整個胸腔被劈開一尺寬的巨大口子,鮮血狂涌而出,他費力的張了張口,滿臉的不甘心,他這位南氏少主才剛剛從東躲西藏中出來威風一把,還沒有威風夠,怎麼能就這樣死在一個世俗武夫手里呢?

    鐵羽陽施展完刀術絕技,這才從半空中重重的墜落在地上,臉色蒼白,單手顫抖的撐著寶刀,幾乎連手指也難以動一下。顯然剛才那驚鴻十三刀,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體力和真氣。

    他心有餘悸的朝南中豪看去。

    這才看清楚,這位南氏少主身上的金光早已經散去,半截身子被埋在了沙土之中,想掙扎出來,卻動彈不得。地面上一個流沙漩渦,正在漸漸停止運轉。

    這是什麼?

    仙術?此處還有其他的仙師?

    鐵羽陽驚駭的同時,心中雪亮。這位南氏少主難道剛才是被其他仙師給暗算偷襲,被陷住了,這才被他給斬于驚鴻十三刀的絕技之下?否則的話,只怕他的刀芒未必能連續不斷的劈中這南氏少主。死的人,多半是他,而不是這南氏少主了。

    鐵羽陽心頭一凜,驀然抬頭望向數十丈外的黑暗之處,那里站著一個淡淡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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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0縣城大亂

    這里僅有三人,剛剛應該就是此人的出手。

    鐵羽陽心中暗想,喘了幾口氣,恢復了一絲氣力,朝那黑影拱手道︰“在下鐵羽陽,多謝仙師出手救命之恩。敢問仙師大名,鐵某日後必肝腦涂地,以報答今日之恩!”

    “嗯。”

    那黑衣人影淡淡的回了一聲,似乎沒有什麼興致跟他過多交談。

    “請問仙師是?”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和南氏家族有恩怨便行了。你想滅掉南氏家族,我樂見其成。那南氏族長南天雄,剛剛施展完一場法術,體內法力幾近耗竭。如果你真想除掉他,最好立刻召集你的部下返回永福酒樓,不惜代價將其誅殺。在一個時辰之內,南天雄的法力將一直處于微弱狀態,恢復速度極其緩慢。但是只需要過了一天,他的法力便將完全恢復如初,到時候你就算想殺他也不可能了。那個時候,我想南氏必定會對你展開追殺,鏟除火雲幫,一統平州十大幫會。立刻去吧。”

    鐵羽陽是個雄才人物,只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多謝仙師指點,在下這便回去誅殺南氏!”他一抱拳,費力的拔出雪鐵寶刀,捂著不住流血的胳膊,蹣跚離開小巷,去尋找他的屬下,準備再回頭去干掉那南氏家族的族長。

    如不是這位神秘仙師指點,說南氏族長已經耗盡了法力,他是絕不敢生出回去干掉南氏族長這個念頭的。

    葉秦從黑暗處走出來,緩步來到南中豪旁邊。

    南中豪下半截被埋入土中,上半身還在地面上。

    葉秦從南中豪隨身攜帶的包裹中翻了一下,翻出了一塊紅色靈石,一張黃色的符錄,一冊低級功法修煉秘笈《火靈經》,還有一冊《金剛罩》法術。

    葉秦欣喜的拾起秘笈,翻開來看,但是很快卻皺起眉。

    這是防御性法術,並非他想要的攻擊性修仙法術。還有,這位南氏少主的身上怎麼這麼窮,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沒有,比他想象中南氏少主差遠了。

    南天豪胸口完全被寶刀貫穿,遭到如此重創,竟然還沒有完全死透,剩下一口氣,他顫抖了一下手指頭,不甘的看著葉秦。

    “你~,你是風氏家族的人?”

    “風氏?你是說定州的風氏家族?我不是風家的人。不過,我跟你南氏家族的上一任家主南天霸有點私仇,安心去吧。”

    葉秦將東西收拾起來,給南天豪補上一劍,確保南中豪死透了,然後以流沙術將其完全埋入土中,才離開小巷,打算繼續去尋找南氏家族的另外一個少年,以及在永福酒樓的南氏族長南天雄。

    他肯定南氏家族一定有不少的法術秘笈,但是究竟保存在誰的身上,卻無法確定。

    他告訴鐵羽陽說南天雄已經耗盡了法力,就是想借火雲幫的眾多一流高手的力量,去把南天雄給盡量耗死,也省的他親自冒險去和南天雄決戰。

    葉秦一襲黑衣斗笠,出現在縣城街道上,獨自緩步而行。

    縣城內,到處都是火焰和廝殺,九大幫會對藥王幫的弟子追殺還在持續,已經蔓延到了整個縣城。

    此外,一些小型幫會的宵小之徒,也趁機作惡,作亂打劫,砸開沿街的糧商米鋪,富戶豪宅的大門,哄搶財貨。一些搶匪,因為分髒不均而產生睚眥,甚至也火拼起來。整個縣城亂的一塌糊涂,家家戶戶緊閉大門,不敢外出。

    這也就罷了,趁火打劫哄搶財貨的人太多,被打劫的人太多,葉秦沒功夫理會這麼多,只是淡漠的從旁經過,並未出手。但是有些奸淫之徒,卻趁此大亂干些奸淫婦孺,天人共憤的勾當。

    葉秦听到遠方傳來的女子的尖叫聲,微微嘆息了一口氣,隨手撿起地上一具尸體上的利劍。

    ......

    整個縣城一片混亂,縣府衙門內多達一二百名捕快,卻靜悄悄的一片。

    縣太爺心煩意亂的坐在高堂上,幾名官吏、師爺一籌莫展。

    今日守衛縣衙的,是縣衙號稱追蹤能手的李捕頭,以及當值的一干衙役捕快。他們手里緊抓著鐐銬鐵鏈、棒槌,神色畏縮的躲在禁閉著的縣衙大門的後面,一邊看縣太爺的臉色,一邊從門縫里看看滿大街作亂的江湖中人,卻根本不敢上街去抓人。

    縣太爺什麼時間見過縣城里出現過如此大的暴亂騷動,氣憤的胡須顫抖,捶胸頓足,大罵︰“這些江湖惡人,竟然公然在縣衙作奸犯科。老夫早該上奏朝廷,請朝廷出兵將他們趕盡殺絕。不將這些匪寇鏟除,我平州民不聊生啊!”

    幾名官吏面面相覷。竹岐縣城的老弱城丁僅僅數百,捕快也一二百人,光靠竹岐縣城的兵力是絕對約束不住這一大幫的江湖強人。平州的兵全在萬安府,有十萬之眾,但是只有鎮守平州的大將軍才調的動。要請動大將軍出兵剿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捕頭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道︰“老爺,您不知道十大幫會的後台是誰嗎?”

    “是誰?”

    “據說是咱們武國平州萬安府的幾個王爺,這些幫會的大把的錢財都流到王府的口袋里。出兵圍剿這些幫會,豈不是跟王爺作對。”

    “哪里來的消息?”

    “呃,這個,那是我小舅子他媳婦家的外孫女她相好的消息,這是江湖上公開的秘密,這些幫會的後台都跟王爺大臣有關系呢。听說當今平州第一高手,就是王爺的招攬的人。不過,這些都是小道上流傳的消息,小人也不敢絕對肯定。”

    縣太爺頓時不吭聲了。

    李捕頭見狀,暗松一口氣,只要縣太爺不干糊涂事就行,連忙大搖大擺的吆喝著一眾正在發呆的衙役,“你們幾個別愣著,守住衙門各處進出通道,前往別讓賊人闖入衙門來,驚了老爺。”

    那些衙役們卻早就呆滯住,哪里還听的進李捕頭話,他們望著街道上,露出見鬼一樣驚駭欲絕的表情。

    李捕頭發覺不對勁,急忙從門縫里朝他們望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道鬼魅一樣飄忽不定的黑衣人,正從街道上飛掠而過,劍光寒芒,所過之處,一伙正在對女子施暴的賊人惡漢,像是被鐮刀割過的麥茬一樣,脖子一歪,紛紛噴血倒下。

    一個、二個、三個......。

    黑衣人的移動毫無聲息,出劍也毫無聲息,而死在他手里的人同樣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他們只是驚駭的抱著被利劍割破的喉嚨,艱難的發出咕咕的聲音,吐出大口的鮮血,滾倒在地上。

    一陣涼風吹過之後,縣衙前面一段喧囂的街道冰涼的地面上,已經悄無聲息的躺了十余具尸體。而附近其他一些正在搶劫商貨的惡漢,早已經嚇得丟下財貨,撒腿飛奔離去。

    李捕頭也呆了,連手里的鐐銬嘩啦一聲滑落在地上也沒有察覺。他和眾衙役們面面面相覷,只感到身上冷森森的,像是被鬼從脖子上吹了一口涼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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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1同門逃命

    竹岐縣城采藥堂府宅大門,被平州九大幫會和眾中小幫會數千人聯手給攻破,沖殺了進去,很快里面火光沖天而起。無數人影揮舞著兵刃,在火光中跳躍,追殺采藥堂的弟子。

    “殺,殺光藥王幫的雜碎!”

    “別讓他們給逃了,快!”

    藥王幫在竹岐縣城的分堂采藥堂,算是徹底毀了。包括幫主李宏,采藥堂堂主李大善人在內的高層幾乎全都戰死在永福酒樓。藥王幫在縣城里的主力,也幾乎被其它九大幫會給剿滅的一干二淨。

    大難臨頭各自飛,現在誰也無法顧得了誰。

    采藥堂的藥師們見勢不妙,紛紛卷了細軟包裹逃走,眾弟子當然也不願意在采藥堂內等死。雖然他們可能至死也沒有弄明白,為什麼平州眾大小幫會如此齊心的要剿滅藥王幫。但是災難臨頭,先逃命才是最要緊的。

    楊一成、錢若秀、孫瑩、馮小四位同門師兄弟,神色驚慌,正從府宅院落的一處偏僻的狗洞里偷偷的鑽了出來,到了附近的街道上。

    但是馮小從狗洞里面鑽出來之後,他隨身帶著的一個碩大的粗布包裹,卻被狗洞給卡死了。

    楊一成見馮小還在扯他的包裹,都快急死了,急忙回身去拉馮小,“老三,命都快沒了,你還要這些錢財干什麼,快扔了,逃命要緊!”

    馮小臉色憋紅,甩開楊一成的手,使勁的扯著包裹,想要將包裹從狗洞里扯出來,“你知道什麼,里面都是我趁亂撿來的財貨,金銀器具,值得不少錢,夠我活半輩子了。不能光顧眼前的逃命,以後過日子也要錢啊!”

    府宅內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了。

    “哈哈,那里有兩個藥王幫的小娘皮,快捉過來,讓咱們兄弟們快活一番!”一群數十名手提刀劍的大漢,從街道的遠處發現了他們幾個,立刻驚喜的大呼小叫著,朝他們疾奔而來。他們的後面,還有更多的人在狂奔。

    錢若秀,孫瑩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馮小終于把他的寶貝包裹從狗洞里給拉扯了出來,背在背上。

    “走!”

    楊一成怒吼著,抓著一把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大刀,掩護著錢若秀、孫瑩、馮小三人,往人跡稀少的街巷逃去。馮小背著一個頗為沉重的大包裹,但是輕功甚高,依舊跑在了四人的最前面。

    身後那數十名大漢越追越近,此起彼伏的怪叫聲,讓錢若秀和孫瑩兩腿嚇得發軟。孫瑩一個驚惶,撲騰跌倒在地上,嚇得她大哭起來。

    錢若秀見孫瑩跌倒,眼看要被這些惡人抓住,粉臉悲憤,嬌喝一聲,翻身折了回去。

    “阿秀,快扶阿瑩走!”

    楊一成大急,猛的回身揮刀砍伐一個要抓孫瑩的惡漢,拼命抵擋後面涌來的人群。但是他一個人哪里有這本事抵擋如此多的大漢的亂刀砍殺,砍翻一人之後,唯有閉目等死而已。

    數十丈遠處,一個黑影突然從原地消失,轉瞬之間在了楊一成、孫瑩、錢若秀等人的旁邊。

    一團虛幻模糊的劍光,像是輕煙一樣在人群中飄過,噗哧、噗哧!隨之而來的濺血四射。靠近楊一成、孫瑩十步範圍之內的十余個大漢,都幾乎在同一時間痛苦的抱著他們被割裂噴血的咽喉,倒在地上。

    一個帶著斗笠的黑衣人,也終于靜止下來,靜靜的佇立在原地,他手中的劍,濃郁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

    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出現的,也沒人看清楚他怎麼殺人,能夠看清楚的只是滿地的死人。這般恐怖的場景,令後面的眾漢頓時駭然停止住腳步。

    “這,這是什麼劍法?”

    “這個黑衣人,恐怕至少有絕世高手的身法和速度!”

    “那二個小娘皮,還是讓給別人去享福好了,咱小命更要緊。”

    眾大漢心生恐懼,面面相覷,緊張的握著刀劍,慌張後退。別看他們人數多達數十人,但都是二三流的貨色,絕對還不夠一個絕世高手去砍。

    後面,更多的人群涌來,至少有上百人之眾。

    “前面五虎斷刀會的兄弟,遇到什麼情況?快點追殺藥王幫的人啊!”

    一名十大幫會的大長老,身為頂尖高手,威勢極眾,帶著大群的幫眾來到了前面。他顯然還沒有看清楚現場的情況,冒冒失失的站在了最前面,傲然的大聲下令。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目中寒芒一閃而過,陡然,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如鬼魅一般的站在了那名大長老的背後,慢慢的收回手中滴血的利劍。

    這個長老究竟是十大幫會中哪一個幫會的長老,葉秦沒有心思去理會。

    那大長老咽了一下口水,卻發現咽不下去,他用手摸了摸脖子,血,一個血洞,咕嚕嚕的冒出大量的血泡,撲通栽倒在地上。

    “哇,鬼啊!”

    “快逃!”

    頓時,在場的上百名江湖大漢驚恐大叫,亡魂大冒,嚇得連滾帶爬,爭先恐後的向遠方跑去。他們看清楚了,十多丈的距離,眨一下眼就過去了,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身法,是鬼,是妖怪,是仙,反正不可能是人。

    數百名江湖幫會中人如鳥散而去,只留下十余具尸體。這條街道小巷一下空曠起來,只留下難以消散的血腥味。

    楊馮錢孫等四人又驚又喜,他們被眼前這位神秘黑衣人所救,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了。但是同樣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黑衣人是什麼人,會拿他們怎麼樣。

    葉秦殺完人之後,默默的在一具尸體上拭去利劍上鮮血。

    亂世之中,人命真不值錢。

    他暗暗搖頭,沙啞的聲音淡漠道︰“藥王幫已經是平州所有幫會的公敵,除之而後快。你們幾個把采藥堂的青衫都換成縣城平民的布衣,天亮後去鄉下找個偏僻的地方避一避風頭,躲上一年半載,應該就沒事。”說完之後,他便提劍離去。

    孫瑩不知道怎麼的,望著他,突然失聲慟哭了起來,道︰“二師兄,是你嗎?”

    葉秦身形微頓,頭也不回的飛身而去。

    都說女人的感覺是特別敏感的,他沒想到孫瑩竟然能認出經過偽裝打扮的他來。這幾年的采藥結下的師兄弟情誼,他會銘記在心。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日後的修行之路,注定了和四人將再也不會有多少交際,他們四人或許一生都留在這竹岐縣城,但是他會離開這里。他們五師兄弟的緣份,也到此終結。

    楊一成傻眼了。這個殺氣騰騰的黑衣人,是老二?老二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冷酷霸道,殺人不眨眼了?

    馮小死死的抱著他的包裹,呆了,二師兄的實力......似乎有些恐怖哦。

    錢若秀神色復雜,喃喃自語著,誰也沒有听清楚她說了什麼。

    葉秦離去之後,楊一成、馮小、錢若秀愣了好一會兒,才拉著悲傷的孫瑩,離開血腥的現場,四人翻牆避入附近的一處民宅,匆匆換了衣服,在民宅內躲藏起來,以免再遭到其它幫會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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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2反擊南氏


    葉秦提著一柄利劍,獨自走在混亂的縣城街道夜幕之中。

    搶劫不管,邪淫之徒二話不說殺了了事。縣城街道上,已經沒有哪個幫會的人敢和他踫面,一見到他,像是老鼠見著貓一樣嚇得落荒而逃。眨眼之間,他前面的街道便變得蕭瑟無比,毫無人跡。

    不管是數十人,還是多達數百人,三流高手,或者頂尖高手,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葉秦的土遁術,可以輕易的穿越數十丈的距離,出現在他們的後方,朝他們毫無防備的身後展開無情的屠殺,根本沒有人能夠圍的住他。他的御風術更是如同鬼魅一樣不可思議,只要不是踫上像鐵羽陽、衛元、蕭秋一樣的絕世高手,否則只怕沒人能夠跟他過上一二招。

    他所在的地方,數百步範圍內一片死寂,毫無人跡。

    葉秦舉步來到緊閉著門戶的楊家鐵鋪所在的民宅附近,有三兩個小蟊賊似乎在打這家鐵鋪的主意,被他手中的滴血的利劍給嚇著,嗷了一嗓子,“俺的娘啊!”,撒腿跑的不見蹤影。

    葉秦哭笑不得,他有這麼可怕嗎?

    瞧了一下楊家宅院,一個土遁術,進入了宅中成大牛所住的簡陋土房。他把正在炕頭上迷糊睡覺的成大牛叫醒,然後把一小袋的金葉銀葉丟給大牛。

    “大牛,這些天縣城會特別亂,你別待在縣城。過兩天,你跟楊老爹說一下,回鄉下待半年,等風頭過了再回縣城里來。......順便看看我爹娘和弟妹們的情況,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把里面的錢交給他們,幫我照顧他們。另外,里面還有一小瓶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讓他們每人一粒服用,可保祛病延年,身體無恙。剩下有多的,你自己服用吧。”

    大牛剛從睡夢中醒來,還在犯迷糊,不明所以的拿著錢袋子,撓了撓頭道︰“秦哥,你不回去嗎?”

    葉秦搖了搖頭︰“我今晚要去辦一件事情,能不能有命活下來還不好說。若是我沒有回來,你便獨自回去吧。”

    數年前的大旱,鄉下死了不少人。家里爹娘和弟妹們究竟還有誰活著,卻不得而知。如果他們還安然無恙的話,這些金銀葉和丹藥,應該可以讓他們的生活過的更好一些。

    葉秦沒有再說其它的,隨即從土屋內消失。

    大牛張大嘴巴,呆了半響,看著手里捧著的一小袋子的金葉子、銀葉子,還有一個小瓶子,他瞪圓了眼楮,最後嘟囔了一句,“做夢,一定是做夢!”不過,就算是做夢,大牛也死死的抓住錢袋,倒頭睡下,絲毫不想松手。

    葉秦將需要處理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心中再無顧忌。施展御風術,全力向永福酒樓疾奔而去。他還需要殺二個目標,南氏族長南天雄和南家少年南中杰。他推測,他們身上應該有他需要的東西——法術秘笈。

    南中杰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縣城里轉了小半圈都找不到,只能回頭去找南天雄。

    南天雄目前很可能還在永福酒樓,打坐恢復法力,並等著南中豪和南中杰完成追殺鐵羽陽、衛元的任務之後,回去跟他匯合。

    所以葉秦現在要去的地方,便是永福酒樓。

    南天雄這老頭當初能夠從風氏家族的手中逃脫,而且活到五六十歲,肯定是一個老奸巨滑的修仙者。要誅殺南天雄,有較高的危險性。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後事”給先處理,才敢去冒險。

    葉秦很快便來到永福酒樓。

    此時的永福酒樓四周,圍著高達成千上萬的平州各大幫會的高手,人山人海,高聲呼喊著,“誅殺妖賊,為我東陽鹽幫幫主報仇。”“誅殺妖賊,為我鐵騎幫幫主報仇。”“誅殺妖賊,為我黑虎幫幫主報仇。”

    而在這片群雄憤怒的風暴眼中央的,永福酒樓被眾幫會江湖高手包圍的水泄不通。

    鐵羽陽在葉秦的指點之下,幡然醒悟南氏族長耗盡了法力,現在是誅殺南氏族長的最佳良機,他立刻糾集了火雲幫幫眾,殺了回來。

    半途中遇到烏鐵幫的衛元,漕河幫的幫主吳剛等人,他們如同驚弓之鳥,正準備帶著自己的部眾逃離竹岐縣城,回平州萬安府去。

    鐵羽陽急忙攔下他們,把南氏族長法力耗盡的事情跟他們一說。眾幫主和長老們聚頭一商議,覺得鐵羽陽說的不錯,南氏族長應該是沒有施展仙術的法力了,否則為什麼當時不立刻追殺他們。眾幫會高層決定狠下心來,不惜代價也要干掉那個南氏族長,鏟除這個曾經統治了平州上百年的南氏家族,徹底擺脫這個噩夢。

    火雲幫、烏鐵幫、漕河幫、九牧幫,這些在永福酒樓一役中僅活下來的四個幫主,又率領他們的幫眾殺回來了。而其余的幾大幫會,它們的大長老還活著,也跟殺回來,為他們的幫主報仇。

    眾幫會把人馬糾集起來,來到這里的人越聚越多。

    還別說,他們的運氣果然非常不錯,還真把南天雄給圍住了。

    南氏族長南天雄或許是認為自己的符咒金光罩足夠安全,這竹岐縣城里沒人傷的了他,所以他還留在永福酒樓三樓交易大廳閉目打坐,吸收手中靈石中的靈氣,盡快恢復法力。而那個南家少年南中杰,跑去追殺烏鐵幫幫主衛元,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至今不見蹤影。

    十大幫會的主事者們大喜過望,立刻派了一百名二三流高手組成的赴死隊,上得樓去,用刀劍、鐵錘、榔頭,還有飛鏢、鐵黎子,密密麻麻,瘋狂的劈砍狂砸南氏族長的護體金光罩。不過,這個金光罩可不是那麼容易被世俗武者給劈開的。叮叮當當,金屬聲大作,這些兵刃紛紛被彈開,對南天雄的影響並不大。

    南天雄對這些二三流的江湖好手根本不屑一顧,見到這些貨色竟然拿兵器來砸他,頓時勃然大怒,“螻蟻竟敢放肆!”。他立刻中斷了法力恢復,強行抽取體內剛剛恢復的少許法力,手捻法決,發出一道淡紅風刃。

    嗖——!

    那道風刃在大廳內轉了一圈,消失,上百名二三流高手躲閃不急,眨眼間的功夫,尸體躺了一地,大廳內頓時一片清靜了。

    樓外,觀戰的十大幫會幫主和長老們,還有成千上萬的幫眾都被嚇了一跳,那南氏族長的法力不是已經耗盡了嗎?怎麼竟然還能發出這樣恐怖的法術。

    “這,這怎麼辦?咱們能殺死他嗎?”

    “就是啊,他的護身罩太可怕了,竟然沒有罩門弱點。那仙術也太厲害了。”

    眾幫主、長老們震驚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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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3圍毆爛打



    鐵羽陽掃視了在場眾人一眼,全都是恐慌之色,心中不由猛一沉,暗道不妙。

    要是人心潰散了,這一仗便要不打自潰,必須扭轉形勢才行。否則今晚要是讓那南氏族長逃走,恢復了所有的法力,他鐵羽陽也絕活不過多少天。他就不信,憑著在場眾幫會的成千上萬的江湖高手,會耗不死那南氏族長。

    “修要驚慌,那南氏妖賊的法力早已經耗盡,現在只是垂死掙扎而已,剩下撐不了多久。南氏和我們已經徹底翻了臉,今日他若不死,明日就是我等九大幫會的祭日。南氏日後肯定會不惜一切打壓我們九大幫會,剿滅所有幫會的高手,你們誰願意坐以待斃?”

    鐵羽陽朝在場的各大幫會幫眾竭力大喝,鼓動各大幫會的士氣。

    其余八大幫會的幫主和長老們心頭紛亂如麻,不知該不該響應鐵羽陽的號召,繼續對南氏族長發起猛攻。或者還是趕緊逃跑,躲過這一劫再說。

    而圍聚著永福酒樓的成千上萬名幫眾,更是茫然,沒有各大幫會幫主的直接下令,他們畏縮不前,不敢沖上樓去殺那南氏老頭。

    鐵羽陽對眾幫會的反應感到異常的失望,看來憑他一人之力,還是無法振奮起眾人的士氣。

    他不由瞧向烏鐵幫的老幫主衛元。在平州江湖之中,衛元堪稱最老資格的幫主,本身又是絕世級高手,威望鼎盛,唯一可以和他鐵羽陽平起平坐的幫主。若是能得到衛元的響應,那麼或許能夠振奮士氣。

    衛元小老頭身材矮小,身穿灰色樸素的短衫,站在幫會眾高層中間並不起眼。出于對南氏家族的畏懼,他從頭到尾一直縮在後面,十分隱忍低調。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想鏟除掉南氏家族,相反,正是因為知道南氏家族的可怕,他的這份心思反而越發的迫切。他也不想再有這麼一個強勢無比的家族,騎到他的頭上。

    衛元存著這份心思,向鐵羽陽瞧去。

    兩人似乎有所默契,同時望向對方,看到了對方眼中中隱隱透露出鏟除南氏家族的決然之心。

    衛元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見眾幫會高手心中畏懼,不肯向前沖,心中有所計較,眼珠一轉,開口說了一個足以令在場眾江湖亡命大漢熱血沸騰的巨額獎賞︰“殺死妖賊者,砍其頭者,賞一萬枚金葉,傷其一臂者,賞一千枚金葉!”

    衛元的嗓門像銅鑼一樣響亮,蘊含著內功,爆喝一嗓子,讓酒樓附近一里之內的的江湖都覺得耳邊隱隱有金鐵在鳴動。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萬枚金葉足以讓任何一個江湖亡命之徒為之瘋狂,頓時在人群中驚呼聲一片,“我去,我要去!”“賞錢是老子的,誰也別跟老子搶!”,“前面的快讓開,別擋老子財路!”

    士氣剎時暴漲。

    這個火爆的場面讓鐵羽陽看的目瞪口呆,暗道一聲慚愧,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江湖中人從來不是怕死,而是只怕沒有足夠的賞錢。

    第二隊赴死隊一百余名神光十足的矯健精銳高手,轉眼間便組建起來,大步奔上酒樓去,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南天雄,劈砍南天雄的護體金光罩。

    樓下,甚至第三赴死隊,第四赴死隊的人數都在極短的時間內湊齊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僥幸看下那妖賊的頭,獲得一萬枚金葉,那更是十輩子都不用發愁了。就算沒砍著頭,砍下一條胳膊,也值得一千枚金葉,足以快活過上一輩子。

    眾大漢被巨額獎賞激勵的完全忘記了危險,興奮的圍著南天雄,劈哩啪啦一頓亂砍。

    南天雄剛才殺完那上百名二流高手之後,並沒有離開永福酒樓,依舊在酒樓三樓打坐恢復法力。他估摸著一道風刃,殺了百名高手立威,應該可以嚇退這些包圍著酒樓的眾螻蟻了。

    而且他就算想離開這里也難,酒樓四周數里之內,早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圍著,人數太多了,殺出去十分費勁。所以他干脆留在酒樓上,一邊打坐恢復法力,一邊以靜待變,想用風刃術讓眾幫會知難而退。

    但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些江湖中人並不在乎性命,反而被金錢吸引,繼續瘋狂的圍攻他。

    南天雄被騷擾的十分不耐煩,氣的吹胡須瞪眼。這些螻蟻的普通刀劍攻擊,攻不破的他的護體罩防御,卻給他帶來另外一個麻煩——單純的維持金光罩,只需要消耗微量自身法力便行了,但是金光罩遭到外力攻擊的話,消耗的法力則會瘋狂倍增。外力攻擊越強,消耗的法力越多。

    雖然眼前是一群不值一哂的螻蟻,可是這樣不要命的劈砍他的防御罩,他消耗的法力比恢復的法力還更多,根本沒辦法恢復法力。他一個煉氣期二層的修仙者,體內的法力並不高。之前已經施展一場小型風刃術,耗去了絕大部分的法力。時間一久,只怕這群螻蟻也會磨光他的法力,耗死他。

    南天雄心中惱怒,立刻手捻法決,打算再次凝聚法力施展風刃術,將包圍在他周圍的上百名二三流高手都殺光。讓這些螻蟻再嘗嘗他的厲害。

    可是這一回,不論他怎麼使勁,也無法從體內抽取出足夠法力,再釋放出一道風刃。

    赴死隊的大漢們見到南天雄捻決又要施法,頓時駭然,紛紛驚退了數步,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卻遲遲不見南天雄有什麼動作,不由狂喜,又涌了了上去。

    有幾個人還欣喜的狂叫起來。

    “兄弟們快砍啊,這個妖賊使不出妖術了,他要完蛋了!”

    “使勁砸啊!”

    各種沉重的鐵棒、鐵棍、大砍刀,對著金光罩的一輪更猛烈的狂砸狂打開始了。三樓的木制地板承受不住重壓,塌陷,“轟”的一聲,包括南天雄在內,上百名大漢全都狼狽的摔落在了二樓地板上。

    一層樓高摔不死人。南天雄摔了一跤,帽子也歪。眾大漢們灰頭土臉的拍拍屁股爬起來,朝著南天雄的金光罩繼續狂砸。每一瞬間都有數把兵器狂砸在金光罩上,打的金光罩震動不已。

    樓外,成千上萬幫眾見到對己方形勢大妙,也都跟著歡呼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永福樓上。

    葉秦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他混跡在人群中,遠遠的望向酒樓打斗處,南天雄被上百名江湖好手圍毆,看上去好像已經施展不出法術了。

    這多少讓他有些詫異,南天雄的法力難道真的都耗光了!?他施展靈目術,遠遠的望了南天雄一下,發現南天雄全身上下金光燦燦,只剩下很微弱的白光在流動。

    葉秦混跡在哄鬧的人群中,十分謹慎的沒有冒頭。在他想來,南氏家族立族也有上百年了,應該不至于那麼弱,堂堂族長會被一群二三流高手給圍毆死。他不清楚南天雄究竟有沒有什麼殺手 ,可不想冒然上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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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4最後的瘋狂

    永福樓內。

    南天雄惱怒到了極點,堂堂一介修仙者,平州南氏族長,竟然受到世俗武夫這樣的侮辱,簡直是忍無可忍。難道這些螻蟻真以為可以困住他嗎?

    南天雄有些後悔,施法之後過于大意,不該留在這永福酒樓恢復法力。南中豪和南中杰至今沒有回來,他剩下的法力,也不足以再施展強力的殺傷性法術了,只夠使用輔助性法術。

    但是整個永福酒樓數里範圍內都被人山人海包圍著,想要不付出什麼代價便沖出去,難度極高。

    南天雄看見遙遙欲裂的金光罩,臉色微變,此地不可久待。他急忙扶正了頭上歪起來的冠帽,從懷里掏出一張畫著神秘符文的黃色符紙,快速的念念有詞,然後往身上一貼。

    “神力附體!”

    伴隨著一聲大喝,一陣耀眼的銀光,猛的從南天雄身上綻放出來。除了金光罩之外,他身上又多了一個銀光罩。不過,這銀光罩可不是防御護罩,而是另外一種輔助性法術——神力附體。

    神力符,可以在短時間內,爆增十倍巨力。

    這個法術的使用,需要消耗少量的法力,可以支撐的時間不長,體內法力一旦耗竭,神力符便會失效。

    南天雄不敢怠慢,抓住一根朝他砸來的數十斤鐵棍,爆喝一聲,像是提小雞一樣猛的舉起了一個重達二三百斤的大漢,朝周圍大漢猛的一掃。

    “嘩啦”,四周圍困著他的上百名大漢一下被他的神力狂掃開來,跌在數丈之外。

    所有見到這一幕的眾幫會高層,幾乎都駭然失色。一口氣將上百名二三流的大漢掃開,這種神力,也未免太驚人了。

    南天雄輕蔑的掃視了四周大漢一眼,立刻躥出二樓朝樓下跳去,施展御風術飛身,落在街道密集的人群中,手中的鐵棍輪的像是狂風輪一般,砸開樓下圍觀的人群,沿著人潮擁擠的街道,朝縣城外西北方向疾奔去。只要逃出縣城,在野外空曠的地方,眾幫會想要圍堵住他就難了。

    “兄弟們快追啊,妖賊支撐不住了,要逃跑了,他要完蛋啦!”

    “哈哈,他的頭老子要了,誰也別跟我搶!”

    “前面的兄弟,快堵住那妖賊的去路,別讓一萬金葉子給跑了!”

    十大幫會的幫主、長老們又喜又急。喜的是那南氏族長想要逃跑,顯然是支撐不住各大幫會的猛攻。急的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南氏族長卻不斷的施展出新的法術來。

    鐵羽陽、衛元、鄭大、吳剛等四大幫主和眾長老們焦急,大聲疾呼,急忙分頭指揮調遣各幫會人馬,出動各大幫會的一流高手,甚至派上頂尖高手,對南天雄進行四面圍追堵截,誓要將他留在縣城狹窄的街道內,借助人海將其誅殺。

    葉秦混雜在嘈雜的人群中間。

    他若有所思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用銀色粉末畫著符咒的符紙來,這張符紙是從南中豪身上得來的,跟南天雄現在使用的這一張一模一樣,莫非就是神力附體的符紙?

    他將符紙收了起來,施展御風術和土遁術,鬼魅般的速度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不疾不徐的追逐南天雄。別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他的影子,他便一晃消失的無影無蹤。

    幾個眨眼功夫,葉秦便混跡在人群中,死死的盯住了南天雄。南天雄距離東城門還有三里左右。萬一要是九大幫會的高手留不住這南天雄,那他不得不準備冒險出手,在南天雄沖出縣城城門之前,使用風縛術將其截留下,擊殺在城內。

    在這個圍攻南天雄的最關鍵的時刻,九大幫會一流高手組成的第三、第四、第五赴死隊,終于發揮強大的力量。三四百名一二流高手,里十層外十層,悍不畏死的團團圍住了街道正中間的南天雄,奮力撲殺過去。

    南天雄揮棍奮力抵擋,但是手中的力道漸漸疲軟,渾身上下的力氣像是嘩啦啦的水一樣從體內被抽走流失,甚至連鐵棍都快抓不住了。

    這是神力符瓦解,神力即將消失的前兆。

    南天雄不由的又驚又怒,他法力幾乎耗盡,一旦金剛符和神力符崩潰瓦解,再不沖出包圍圈,又沒有金光罩保護的話,他的性命今晚便交代在這座不起眼的小縣城里。

    “爾等螻蟻,該死!”

    南天雄臉色蒼白,白眉倒立,狠厲的發狂。他奮起全身最後的力量,揮鐵棍掃開四周的人群,然後單手顫抖著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疊二十余張符紙。

    這里的一疊符紙每一張都非常昂貴,是南氏家族近百年積攢下來的最後家底,也是他現在唯一的憑仗。現在就算是心痛的肉痛,也要靠這些符紙來沖殺出去。

    葉秦藏身在人群中間,正在尋思著什麼時候對南天雄進行突襲,他突然見到南天雄掏出一疊黃色符紙,目光猛的一縮,心中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頓時升起。

    他急忙一個土遁術,縮地數十丈之遠,退到了後面。

    葉秦才剛施展土遁術退回,南天雄便口中急念符決,只用極少的法力,便將威力巨大的符紙一張一張拋射而出。

    “火球符!”

    接連一道火球符拋出,轟!一枚火球落在四周密集的江湖高手群中,火焰爆裂開,點點的火焰覆蓋一大片十多丈。這十多丈內,一下變成了人間煉獄。有的幫眾胳膊上沾著火星,一條胳膊馬上燒的不見影子。有的幫眾胸膛沾上一點火焰,胸膛立刻燒穿了一個大洞。還有一些沾的多些,甚至整個人都洶洶燃燒起來,燒成了灰燼。

    接連三道火球符,南天雄沖出了數十丈遠。

    無數淒厲的慘叫和哀嚎聲,讓眾多的幫眾信心再次動搖。

    “風刃符!”,一道淡紅色風刃筆直激射而出,一口氣穿透前方數十名大漢。

    “冰錐符!”,一道湛藍冰錐射出, 嚓,冰錐射過的十余丈內,數十名烏鐵幫的大漢被寒冰錐給刺穿,眨眼功夫一個個凍的臉色發紫,全身血液冰凍住,哆嗦著倒地凍斃。

    “突刺符!”,一道土黃色的石刺。

    ......

    圍攻南天雄的四五百名江湖一二流高手,在這種瘋狂符紙攻勢,肆意屠殺之下,傷亡殆盡。整個圍攻的人群崩潰了,混亂成一團,驚叫哀嚎著,爭先恐後的朝街道四周逃逸。

    “燒死我啦,救命啊,水,快拿水來救火!”“凍死我啦,快逃啊!”

    九大幫會高層們駭然發現,他們自以為高明的人海戰術,非但沒能截住這南氏族長,反而被這個南氏瘋子族長更加肆意的進行大屠殺。

    縱然是鐵羽陽、衛元這兩位絕世高手,相顧一眼,也駭然變色。

    “南氏家族,根本不是人!”

    這是他們此刻心里冒出來唯一的想法。完全喪失了信心,在長老親衛們的護送下,混在人群中,向遠處逃命。

    葉秦依靠著敏銳的危機意識,避開了剛才南天雄那一輪瘋狂的符紙攻擊,逃過一劫,額頭背上都冒出細密的冷汗,心中發虛,直感到一陣後怕。

    剛才要是稍微遲了一步,只怕他也要被卷入符紙攻擊的範圍里面去。

    南氏家族果然不是好惹的,到了這個山窮水盡的地步,還能這樣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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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5一擊必殺

    南天雄陷入瘋癲狀態,哈哈狂笑,大發神威,一口氣朝眾抱頭鼠竄的幫會大漢甩出十五六張初級的符紙,殺的圍攻他的江湖幫眾人翻馬仰,方朝縣城城門外狂飆而去。

    南天雄沖出縣城城門,飛奔了十余里,來到一片漆黑的郊野,回頭見身後沒有一個的追兵,全身疲憊,這才落下身。渾身上下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一副筋骨酸痛的要死,蒼老的臉上露出強烈的倦意。

    不過,好在還是逃了出來。

    南天雄松了一口氣,輕蔑的回頭朝縣城方向冷笑︰“呸,一群螻蟻雜碎,也想留住本仙爺,也不瞧瞧仙爺是什麼人!也是你們這群螻蟻能留得住。”

    他的手中還捏著最後的三張符紙。

    一想到剛才狂怒之下拋出了十余張初級低階符紙,南天雄頓時肉痛無比,老臉都皺了起來。這東西可貴了,少說得一塊下品靈石才能換到一張。好在,手里還剩下二張初級中階防御符、以及一張初級中階攻擊符紙沒有用掉,每張至少值得十余塊靈石。如今的南家可不比從前,能夠肆意揮霍了。

    南天雄現在甚至有些後悔,他在幕後操縱藥王幫主持這場藥品大會,準備對十大幫會一鍋端,這個計劃實在是過于冒險了。平州十大幫會的首腦和幫眾,比他想象中還要難對付。

    南天雄把最後剩下的三張符紙折好,小心放入懷中。

    只要人還活著,遲早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也不知道中豪、中杰他們兄弟倆現在怎麼樣了,現在先想辦法和匯合才好。他目光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對十大幫會的頂尖高手一個一個進行誅殺,讓南氏家族牢牢的掌握平州的天下。這樣雖然慢一些,但是更安全。

    正想著,南天雄突然心中一凜,感覺黑暗曠野之中似乎有一雙冷冽的眼楮在盯著他。伴隨而來的是一股危險的氣息。他在二十年前和風家大戰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次深刻的體會過這種危險。

    “誰?鬼鬼祟祟的,出來!”

    南天雄猛的轉身,怒喝,全身緊張的繃了起來,一手趕緊朝懷中的符紙抓去。

    ......

    葉秦施展御風術,一路悄無聲息的潛行,跟隨在南天雄的附近。這一次他學乖了,並不靠近,始終保持著數十丈遠的安全距離,像深山中的老獵人,在飛快的算計著出手的把握。

    他仔細算過,只要一個土遁術,便能跨越這數十丈的距離,出現在南天雄的身後。

    南天雄現在的法力幾乎耗盡,釋放不出什麼法術來,連金光罩也消散了。沒有了金光罩的保護,南天雄的防御跟正常人差不多,完全做到可以一劍割裂咽喉。

    唯一值得憂慮的是,是南天雄手中還緊緊的捏著幾張用途不明的符紙,只用極其微弱的法力便能夠激發釋放這些符紙。如果一下沒能讓南天雄死透,南天雄臨死反撲釋放符紙的話,鬼知道他會放出什麼恐怖威力的法術。

    葉秦心中思量著,是不是等南天雄在休息打坐,恢復法力的時候,他再突然出手偷襲。

    可是讓葉秦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南天雄逃出縣城外,對十大幫會罵罵咧咧一通之後,竟然把手中的最後幾張符紙寶貝似的放入懷里藏了起來。

    這樣的好的機會再不出手,葉秦自己都會感到不好意思了。

    葉秦幾乎在南天雄松懈下來,將符紙放入懷中的一瞬間,便下意識的施展出了土遁術,朝南天雄發動致命攻擊。正是這個土遁術,驚動了南天雄的靈覺。

    瞬間,葉秦出現在南天雄身後,一道冰冷的寒芒從南天雄脖子處繞了一圈。

    噗嗤!

    南天雄全身繃緊,右手還在懷中,剛剛摸到符紙,來不及作出更多的反應,脖子處便感覺在漏風,冰涼涼的。南天雄哽噎住了,伸左手摸了一摸,全是血,腿下一軟,撲倒在地......倒地之前的最後意識中,他還在喃喃想著︰南氏家族,到他的手里便要亡族了嗎?也罷,終于解脫了。

    一個土遁術,一劍寒光,南天雄被當場格殺,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沒能作出任何反擊。

    葉秦一擊得手,立刻遁出數十丈遠,重新隱入黑暗之中。

    他心中欣喜無比,頭腦還保存著冷靜和謹慎,沒有去動尸體,而是選擇避開。

    修仙之人跟凡人有些不同,就算遭到致命的創傷,也未必會一下死亡。就像那南中豪,整個胸腔都被寶刀給劈開,還能動彈幾下。南天雄的右手伸入了懷中,看不出他手上有沒有干什麼。

    過了好半響,南天雄的尸體沒有任何反應。

    葉秦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耐心的等了近半個時辰。

    一個異相突然出現。

    葉秦驚訝的瞧見,一顆拇指大小的淡紅色元神,從南天雄尸體小心的鑽了出來,驚疑的東張西望了一下,搖搖晃晃,似乎不太適應飄浮,然後慌張的破空飛逝而去,左一忽,右一拐,眨眼間消逝在漆黑的野外。

    這是南天雄的元神?

    葉秦呆了一下,看著那顆淡紅光球飛走。

    葉秦沒有去追趕那元神。他很清楚,御風術一個飛躥能縱出數丈之遠,元神卻是眨眼一里多遠,憑自己的御風術的速度,是根本追不上元神的破空逃逸的速度。

    一個煉氣期二層的元神,在沒有肉身的情況下活不了多久。如果找不到有靈根的宿主來奪舍,或者像老鬼南天霸一樣被封印到什麼靈物之中去的話,數日內便會被陽煞之氣銷蝕掉所有元氣,這個元神也隨之魂飛魄散。它也不可能隨意找世俗凡人進行奪舍,普通的世俗凡人沒有靈根,根本承受不住奪舍之後龐大的元神元氣,會自爆而亡,元神也跟著一起完蛋。南天雄的元神雖然跑了,未必能夠活上多少天。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去追。

    葉秦見南天雄的元神都跑了,尸體應該不可能再有什麼動作,這才放心的來到來到南天雄的尸首旁邊,用劍挑開南天雄的右手,搜查了一下尸體。

    他很快從南天雄的懷里,以及身後的包裹中,搜出幾樣物品。

    三張黃色符紙,一冊《風靈經》修仙功法秘笈、一冊厚厚的《五行基礎法術大全》法術秘笈,一冊《南氏族譜》,五六塊各色靈石,一塊奇怪的令牌,三四個小瓶的丹藥。

    那三張黃色符紙,包括了一張“金剛符”、一張“土甲符”,一張“風弧符”,符名都用各色粉末涂寫在符紙上,一目了然。

    那張黃色令牌質地堅硬,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正面刻著“仙人路引”,背面刻著“武國平州南氏”這幾個字,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

    葉秦知道“路引”兩個字,是過路證之類的東西,這在武國的州郡的各個縣城都需要用上。就像竹岐縣城,城丁經常會盤查身份可疑的進城之人的路引,沒有路引不讓進城。

    但是“仙人路引”,他就聞所未聞了。

    那六七塊靈石,足夠他用上好幾個月了。至于那幾瓶丹藥,不知用途,恐怕應該是修仙者使用的靈丹妙藥。不客氣的都收起來。

    最讓葉秦欣喜的,還是那冊厚厚的《五行基礎法術大全》,他隨手翻了一下,看見上面竟然記載了金、木、水、火、土,以及風、冰、雷,一共八大法系的基礎法術。

    里面不乏有攻擊性法術、防御性法術、輔助性法術。

    攻擊性法術,對他來說,無疑是最有幫助。如果能掌握里面的攻擊性法術,他再也不用受紫府里的老鬼南天霸的要挾。這才是他最想要的東西。

    葉秦毫不客氣的將這幾樣東西全部收下。仔細翻了尸首,沒能找出更多的東西,這多少令他有些惋惜,南氏家族這麼窮,連一個族長身上都沒有帶多少好東西,比他想象中的南氏家族差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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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6返鄉

    天色漸明,竹岐縣城的江湖幫會大戰持續了一整夜,焚毀砸爛民宅酒樓客棧數百棟之多,而死在這場大亂之中的藥王幫弟子難以計數,采藥堂宅府更是被九大幫會聯手攻破,剩下一些小貓小狗逃之夭夭。

    九大幫會也並不好受,在圍剿南天雄一役中,死傷精銳好手無數。他們留下一大批的普通幫眾,繼續在竹岐縣城境內追剿逃脫的采藥堂殘余。

    九大幫會的高層們,並不敢在竹岐縣城多待,早早的帶著一批心腹親信高手,潛逃回到平州首府萬安城。因為南氏族長南天雄在昨夜逃脫了,另外一名年輕的南氏族人也不知去向,他們得小心來自南氏家族的報復。

    天一亮,縣城數萬名受到驚嚇的百姓,驚惶的背著包裹,牽兒帶女,逃離縣城,準備躲到鄉下去躲避這場禍亂。里面不乏有富豪商賈大戶人家,坐豪車驅犬馬,數十家丁緊張的護駕。也有貧民乞丐,身無分文,背著一口鐵鍋、一席爛草鋪走人。

    一些九大幫會的凶神惡煞的大漢,提著大刀分頭堵在縣城四個城門口處,挨個檢查出城的百姓,想從中找出混水摸魚打算出城的采藥堂的“余孽”。

    眾多的老百姓急著出城,對這些江湖惡漢卻敢怒不敢言。

    竹岐縣城里一些跟采藥堂有過節的小幫會,小嘍、無賴、地痞,幫著這些大幫會的幫眾,追剿采藥堂的殘余弟子。這些本地的小嘍,對采藥堂的人非常熟悉,對采藥堂的弟子大部分都能認出來。

    混雜在這些亂哄哄的百姓人群中間,有兩名不大起眼的年輕後生,他們穿著平民粗布衣,駕著一輛小灰毛驢拉著的雙輪木板車。

    這車很是破爛,也就一頭驢、一塊門板、一雙木輪轂子而已,比不得那些大戶人家的豪華馬車。

    坐在驢板車前面駕車的,是一個黝黑健壯的小伙,一身短衫,看上去應該經常干重活,胳膊身板粗壯有力,只是腿上似乎有些微微瘸。

    板車上坐著一個粗布衫衣的小伙,相貌很普通,有幾分溫和靦腆,全身上下干淨樸素。板車上還用籮筐裝著一些不大值錢的貨物,想要出城。

    這驢車是他們今早上花了幾十個銀葉從城里大戶人家買的。籮筐里都是一些布帛、茶、油、鹽、陶瓷罐子、上等精制的臘肉等鄉下里少見的貨物,用籮筐盛著。

    坐在小驢板車前面位置的黑壯小伙見到有近百名幫眾大漢堵著城門,有些慌張,他回頭朝身後坐在板車上的長衫小伙,壓著粗聲道︰“秦哥兒,有人在城門查人,咋辦?”

    “沒事,往前走便是了!”

    坐在後面的小伙平靜的說道,他的手里握著幾粒隨手從路邊采來的草藤種子,玩弄著。

    小驢板車到了城門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哪個幫會不長眼楮的小嘍,望見板車上的年輕小伙,露出疑惑,似乎有點懷疑,但是又不敢肯定,正想大聲呼叫其他人。

    驢板車上的長衫小伙輕蔑的冷哼一聲,低聲快速念了幾個咒語,“纏繞術!”食指一彈,手里正在玩弄的一粒草種子,夾著法力射出。

    草種子被一縷法力包裹著,射中那小嘍之後,剎時間瘋狂的長了起來,長成了一根近丈長的粗壯草藤,一下就把那小嘍給整個纏繞起來,差點勒了個半死。草藤的葉子還在舞動,妖異無比。

    “哇~,草妖,草妖!”

    “鬧妖怪啦!”

    城門口處頓時一片大亂,江湖大漢們傻眼了,這樣光天化日之下跑出的“作亂”的草妖,他們八輩子都沒有見過,丟下刀劍便抱頭鼠躥,出城百姓更是驚慌,人潮一擁而上,河水一樣朝城外漫去。

    ......

    半個時辰之後。

    “真怪,咱縣城一向太平無事,咋突然就鬧草妖呢?大白天出來鬧騰,差點嚇死俺了!”

    成大牛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坐在驢板車的前面,揮舞著鞭子,沿著鄉間小道興奮的驅趕著驢板車。不久前縣城里的事情給他帶來很大的驚奇,嘮叨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他準備回山溝老家一趟。這可是他第一次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買了這麼多的財貨,讓他黝黑紅通的臉龐笑的樂呵呵的不得了。

    離開縣城十里之後,老百姓四散各奔東西,人煙漸少,山路也越走越崎嶇。

    成大牛屁股顛簸著驅趕著倔強的小灰驢,不時的回頭望一眼,朝木板車上的葉秦,嚷嚷道︰“秦哥兒,坐穩了,路陡呢,可別摔下去啦!”

    “大牛,你就安心駕車吧。我好歹練過幾年武功,這板車也摔不著我。”

    葉秦輕松的躺在木板車上,捧著一冊書籍一邊翻閱,神色平靜的笑道。他有些不放心大牛一人回去,現在幫會這麼混亂,萬一遇到居心不良的江湖中人趁火打劫就不妙了。而且,這麼久沒有回家,他也想回去看看。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回家了。

    回鄉的途中,葉秦翻閱著從南天雄處得來的幾冊書籍。

    一冊《風靈經》、一冊《五行基礎法術大全》、還有一本《南氏族譜》。這些東西是從南天雄的手中獲得,而他要靠這些東西,來對付浮島內的南天霸,消滅掉這個對他威脅最大的隱患。

    葉秦思索了一下,先翻閱的是南氏家族的族譜。

    南氏族譜,上面詳細記載了南氏家族的祖籍來歷,以及南氏家族近百年以來,族內的每一個修仙者的姓名、傳記、詳情。家族內發生的每一件重大事件。

    當然了,能享受這種待遇的,僅僅限于南氏家族內的修仙者。

    南氏家族內另外還有數百名非修仙者的凡人,但是這些人在這冊族譜里只有一個非常簡單的姓名和血脈繼承關系,沒有任何其它詳細的簡介,待遇比南氏的修仙者成員相差太遠。

    南氏族譜中記載的最後一件重大事件是,“南氏家族遠征定州,與風氏家族之戰役”事件。

    書內對這場事件有完整的描述。

    葉秦從南天霸哪里听了不少,對此多少有些了解,只是沒有這麼詳細。

    二十年前,南氏家族內一共有五名修仙者。南氏家族出動了其中的四人,遠征武國定州,結果被風氏家族給殺死了其中的三人。南天霸、南天霸之妻、南天霸之叔父殞落,僅僅只有實力最弱的南天雄逃了回去。此後二十余年,南天雄帶著南中豪(南天霸之子,當時只有六七歲,沒有參加那場戰役),南中杰(南天雄之子,戰後出生),一直在東躲西藏不敢露頭,擔心風氏家族會對他們展開的追殺。

    葉秦看完這段描述,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南家總共就這麼五六個人,除了一個年齡才十五歲,僅僅是煉氣期一層的南中杰不知去向之外,幾乎全死光了。他也不用擔心會再冒出幾個厲害的南氏家族的修仙者來,對他進行報復。

    從南氏家族的族譜當中,葉秦找到了一篇南天霸的傳記。

    這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

    “南天霸︰南氏家族第十六任族長。生平......(略)。南天霸,單一土靈根,南氏家族立族以來,最出色的修仙奇才,四十歲登上煉氣期五層的境界。南天霸掌握兩系法術︰土系、火系。土系法術包括土遁術、流沙術、石甲術、石盾術、石龍術、石傀儡、土刺術等等,十余種基礎和初級土系法術。火系僅為火球術,一個基礎火系法術。”

    葉秦心中驚訝,單一土靈根的修仙者,能夠施展火系基礎法術嗎?他有些不解。他也從沒有見過南天霸施展過土系法術,倒是見過南天霸釋放過幾次火球。先不管這些了,如果傳記上寫的沒有錯誤的話,那麼南天霸的最大優勢和劣勢,應該都在這里了——只掌握土系基礎和初級法術,以及一個火系的火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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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7《五行基礎法術大全》

    南天霸最精通的是土系法術,這個法系通常都是防御強,而攻擊弱。至于火系法術,雖然攻擊強,但是南天霸只會一個火球。

    葉秦看完了《南氏族譜》,心中對南天霸的實力有了一些把握。

    葉秦隨後翻了一下《風靈經》,發現這是一本煉氣期的修仙功法秘笈,專門針對擁有風靈根者設計的,適合風靈根的修仙者去修煉。

    他已經在學《坐忘經》了,自然無需再去練一門同樣是低級修仙功法的《風靈經》。

    葉秦興奮的拿起最後一冊書籍,《五行基礎法術大全》,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好東西啊。

    書籍里一共記載了八系法術。

    包括金、木、水、火、土五個普通法系法術,風、冰、雷三個變異法系法術。每一個法系,又詳細的記載了若干個基礎法術的法術口決,包括攻擊性法術、防御性法術、輔助性法術。

    此書的開頭,開宗明義的詳細說明了對靈根和法術之間的關系。

    其實每一個的修仙者,都可以練習所有的八系法術,只是練習的效果有很大差別。

    比如土系單靈根的修仙者,可以修煉所有的法術。但是只有在練土系法術的時候速度最快,只要數天半個月就能大致釋放出土系基礎法術,而去練習火系“基礎”法術的話,至少要數月甚至數年時間,才有可能釋放出同等威力的效果。如果一個土系靈根傻傻的去練習火系“初級”法術的話,那麼他估計練個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或許才可能釋放出一個微弱的火系“初級”法術。

    金靈根,最擅長金系法術。木靈根,最擅長木系法術。水靈根,最擅長水系法術,其次是冰系。火靈根,最擅長火系法術,其次是風系。土靈根,最擅長土系法術。

    其中的火靈根和水靈根,是五大靈根中最不穩定的兩種靈根,所以容易產生以下三種變異靈根。

    風靈根,由火靈根變異而來,最擅長風系法術,其次是火系。冰靈根,由水靈根變異而來,最擅長冰系法術,其次是水系。雷靈根,由火靈根、水靈根,融為一體,變異而來,最擅長雷系法術,其次是水系和火系。

    正常情況下,擁有某一種的靈根,才會去修煉某一系的法術。只要這個修仙者不傻的話,都不會白費這個時間,去修煉和自己靈根不相對應的那個法系。

    按照這個邏輯,靈根越多的人,可以修煉的法系種類自然越多。五靈根俱全之人,優勢最大,可以比無限制的修煉所有的八系法術。

    然而實際上,五靈根的修仙者卻並不佔優勢。畢竟每一個修仙者的壽元都十分有限,練習法術又很消耗時間,誰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法系法術都練到高級。能把一系的法術修煉到高級,便算是非常不錯了,還奢談什麼八系法術。

    葉秦還是第一次明白靈根和法系有這樣的關系。也終于明白過來,為什麼南天霸會土系基礎、初級法術和火系基礎法術。

    他有些惱火。

    他正是五靈根俱全,按照書上說來,同時練習多個法系的法術,練習速度肯定會很慢。

    真正讓他惱火的是,南天霸傳授給他六七個輔助法術的時候,絲毫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情,而是把木、水、土等好幾個不同法系的基礎輔助性法術,都一股腦的傳授給他,故意分散他的修煉,“殺人”于無形之中,這一招實在是陰險無比。

    葉秦很快收拾心情,不再考慮這些事情。反正他都要跟南天霸翻臉,這筆賬跟以前的舊賬一起算。現在一切的目標,就是學會攻擊性法術,想辦法怎麼干掉南天霸。

    目前他只掌握幾個輔助性的基礎法術,對南天霸幾乎構不成什麼威脅。要對付南天霸,只有從《五行基礎法術大全》里的攻擊性法術上面去下功夫才行。

    他先把書中的防御性法術、輔助性法術統統都排除,只把里面的攻擊性法術挑出來進行研究。

    《五行基礎法術大全》里面記載的攻擊性法術不多,大約也就五六個法術——火系的“火球術”、水系“水球術”、土系“土刺術”、風系的“風刃術”、冰系“冰錐術”、雷系的“雷擊術”。

    葉秦打算從這幾個攻擊性法術中,挑選一二個來對付南天霸。

    一路上,葉秦都在琢磨這幾個法術,領會其中的奧妙。

    數百里的山路,小驢板車嘎吱嘎吱的搖晃著,在大山里走走了七八日。近鄉情怯。小驢車離老家越近,葉秦心中一股難以言述情緒,越發的的激動,無法平靜下來。

    那年大旱,他和大牛等人離家外出尋生計,一晃已經是五六年過去了。如今大牛成了楊家鐵鋪的鐵匠學徒,他也成了采藥學徒,偶然習得幾手仙術,這些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虛幻而真實。

    成大牛興奮的揮舞著驢鞭子,“駕,吁~!”他的激動絲毫不下于葉秦。

    驢車又翻過一座山,山坳老溝之間出現一小谷,谷內有一小村,村內有茅草屋、泥屋數十座,獵戶、佃農二三十戶人家。

    村口大樹下,有些穿著麻衣的孩童在玩耍石子,見到一輛小驢板車晃悠悠的進了村,有一些膽大的娃子,站在村口旁土坡上好奇的觀望,還有一些膽小的連忙一溜跑回家,叫嚷著讓大人出來。

    二三條黃狗從村里躥了出來,不住甩著尾巴,繞著小驢車興奮的汪汪叫喚。

    村里很快出來了不少漢子村婦,提著鐵叉鋤頭,朝村口望去,擔心來了強人。畢竟這人煙稀少的老溝小村,三兩年也不見有外人來,今日出現兩個陌生的外人,是極其少見的。

    大牛眼尖,從這些村民中見到不少的熟人,在驢車上揮手興奮的大叫道︰“哎呀,那不是二狗子嗎,還有小六子。那個是石伯,張大嫂子。俺是大牛啊,還記得俺嗎!”

    “大牛!”

    “秦哥兒!是他們倆回來了。”

    村民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倆,當年離村的人,有人回來了。雖然長大變化很大,但是還能看出眉目。他們當中有好幾個是葉秦、大牛小時候的玩伴,依稀還能看出當年的模樣。大人們相貌變化不大,更是熟悉了。

    驢車在眾村民的簇擁下進了村,激動的七嘴八舌的問起他們這幾年的經歷來。

    有幾個村婦瞧見驢板車上的籮筐,眼楮睜大大的,“大牛,這驢車是你的?”“這幾個大筐里裝的東西是啥,粗布?快來看,一筐上好的粗布啊!”“還有精陶,好東西啊,縣城里的人才會用這東西。”村民們驚詫。

    大牛興奮的道︰“別搶別搶,人人有份。俺大牛和秦哥兒從縣城里回來,家家戶戶每人送上一份厚禮。”

    “葉家娃子,趕緊回家去吧,去看看你老爹的情況。”

    面貌和善的石老伯,心情沉重的叼著煙斗,對葉秦說道。

    葉秦怔了一下,應了一聲,“嗯!”,趕緊跳下板車,讓大牛去處理那一驢車的干貨,他背上自己的包裹,循著五六年前的依稀記憶往村里走去,來到自家的小土院。遠遠的便聞到飄來一股濃郁的草藥味道,他在采藥堂待了這麼多年,對各種草藥的氣味無比的熟悉,一聞便那是治療重傷骨損的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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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8葉氏祖先

    家里出什麼事情?

    葉秦心頭一緊,趕緊推開小院柴門,快步穿過院子,來到茅草土屋門口。茅草土屋很是陳舊,連泥牆都裂開了一條條細縫,屋內只有幾條板凳和座椅,牆上還掛著鐵叉獵弓和幾張舊獸皮,不過卻整理打掃的很干淨,除了草藥味之外沒有什麼異味。

    床上躺著一個熟悉無比的男子,蓋著厚厚的舊獸皮,佝僂著身子不住的咳嗽。一個婦人滿臉憂愁,正在屋內燒著一小鍋草藥。還有兩個十余歲的小孩,托著下巴呆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葉秦背著包裹站在門口,呆呆的望著兩鬢斑白的雙親。曾幾何時,爹帶著他上山打獵,矯健敏銳的身手,是他最為羨慕獵手,但是如今已經病的下床的力氣都沒了。

    他眼眶微紅,顫抖的張了張嘴唇︰“爹、娘!”

    婦人听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喊聲,手顫抖一下,不敢置信的回頭望去,望著葉秦,“秦兒,是秦兒回來了嗎?!”她站了起來,想要看清楚,搖晃了一下,差點跌倒。

    “娘,孩兒回來了!”

    葉秦眼眶一酸,一下被淚水模糊了,快步走了過去,扶激動的娘親坐下。娘親激動的扶著他的胳膊,撫著他略顯削瘦的臉龐,仔細的看,“咱家大兒子回來!”

    葉老爹躺在床上,听見葉秦他娘的呼喚,神色激動,但是沒能坐起來,哽咽了一下,最終情緒平緩下去,低聲喃喃自語,“能活著回來就好。”

    葉秦隨後來到床邊,檢查了老爹傷勢,發現是被野狼咬著了腿。看這傷口,應該有好十多天了,敷了一些草藥。

    看清楚傷勢之後,他反而松了一口,只是傷在皮肉,並不是在筋骨上,用些上藥的療傷藥,修養幾個月便能全愈。不過,正在鍋里煎熬的那些草藥,顯然是不行的,藥性太弱。得用他隨身帶著的藥才好。

    葉秦麻利的將敷在老爹腿上的草藥和碎布都換掉,清水洗干淨,掏出一個小藥瓶來,倒了一些采藥堂特制的療傷藥在傷口上,重新用一塊新布條包扎好。

    那兩個十余歲的小孩,畏畏縮縮的好奇望著他。

    葉秦苦笑。他離家的時候,弟弟妹妹才幾歲大,現在已經認不得他了。他從包裹里拿出了一些糖果、糖葫蘆之類的小玩意,給他們倆玩耍。

    葉秦這才坐在床邊,和老爹老娘閑聊起來。將他這幾年的經歷,其它的沒有多說,只是簡略的說了一下,他現在在縣城里的一家大戶里干活。

    葉父臉色有些枯黃,听到只有他和大牛二人回來,猛的咳嗽了幾下︰“咱們大山里的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離家外出闖蕩,就像離了巢的鳥,射出去的箭,未成家立業之前,是不能回來的。秦兒,你可曾娶親?”

    葉秦低著頭,搖了搖,“不曾”

    葉父︰“可曾立業?”

    葉秦垂的頭更低了,“不曾”

    葉父怒道︰“既然不曾娶妻立業,你回來干什麼?祖上的規矩不能壞,晚上你到祠堂里去跪著,向列祖列宗請罪。”

    葉母急忙道︰“孩子他爹,秦兒剛回來,你怎麼盡說這個。”

    葉父嚴肅道︰“祖祖輩輩留下的規矩,難道還有錯不成?咱這老溝的窮山惡水能養活幾個人,能在外面過活,不比在咱這老溝里好麼?”

    葉秦低著頭,一言未發,鼻子一酸︰“是,孩兒知道。孩兒這些年一直在縣城里學藝,學了幾手活計,略有小成。過些日子,可能要去平州首府,日後想再回來也難了,所以特地回來拜見爹娘,不敢在家中久待。”

    听到葉秦說不久之後會離開,葉父喉間哽咽了一下,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撇過此事暫且不談,葉秦又問及老爹腿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葉母連忙道︰“前些日子上山,你爹上山,被幾頭土狼追趕,一不小心傷了腿。好在幾個叔叔伯伯在,把你爹給救了回來,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這草藥難找,娘又上不了山,這傷便一直拖著。晚上你先去謝過幾位叔伯才是。”

    葉秦點了點頭。

    葉秦難得回來,葉母樂滋滋的生火做飯,把葉秦從縣城帶回來的一些臘肉也煮了,做成糙米肉粥。一家人圍著吃了一頓團圓飯。葉秦趁著他們沒注意的時候,把一顆降露丹捏碎,灑在了飯菜上面。降露丹是修仙靈丹,對凡人更是有祛病延年之效,令人精氣神旺盛。至少可以讓一家人無病無痛,平平安安的生活。

    晚飯之後,他往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也丟了一粒降露丹,也算是他對村里鄉親的一份報答了。然後挨家挨戶串門,拜訪村里的叔叔伯伯。

    村民們各個無比的歡喜,熱切招待,知道葉秦在縣城里學過藝,甚至還有想把自家女兒嫁給葉秦。村里一些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在門口朝葉秦張望,扭扭捏捏,臉色羞紅。葉秦雖然相貌普通,但在這村里也算得上樸質清秀,是少有的長的還算標致的少年。

    葉秦哭笑不得,拜謝了各屋的叔伯,將這些婉拒了過去。

    當晚,他披著娘親送來的厚厚的舊棉襖,在葉家祖宗祠堂內跪了一晚,以示反省己過。對他來說,跪上一晚,倒也算不得什麼。

    他有幸再一次看到了供奉在葉家祠堂內,用木盒裝著的一冊自傳書譜——葉家十代以前的一名秀才祖宗,傳給子孫後輩的書。

    這書沾滿了灰塵,腐朽不堪,現在村里已經沒有幾個能看的懂。

    書上記載了一些簡單的事情,勉強可以看的明白︰十代之前,葉氏曾經是竹岐縣城里一戶讀書平民人家,後來為了避兵災之難,和其他幾十戶平民百姓一起逃到了這窮山僻壤的地方過活。那秀才祖宗歷經苦難,留書告誡葉氏後人,在這窮鄉野壤之地安穩住下,若是後輩子孫有離鄉外出的,則須安分守己,勿要與官吏爭,不得與兵寇斗,順天應命,隱忍低調過活。

    葉秦看完,合上書,閉目冥思許久,心中微嘆。

    這世道,不爭,不斗,怎麼過活?

    十代之前竹岐縣城有兵災之亂,十代之後竹岐縣城有幫會之亂,哪里有個盡頭,亂世之中,哪里又有什麼平靜的地方?好在這村地處窮山僻壤,雖然窮苦,但是至少沒有什麼兵匪和江湖中人來這里,也勉強算得上平安之地。

    雖然這樣想,他心里卻在苦思著讓葉家以及這個山溝小村在這世道生存下去的長久之計。

    葉秦暗想了許久,這長久之計,無外乎文武二道。文可長智,武可強身。

    他取了一柄小刀,從外面山嶺尋了一塊堅硬的岩石,削為一尺長寬、二寸厚的石書,在石上刻上蚊蠅小字,奮筆疾書,留在祠堂,給後人為紀念。

    他本來想刻下《坐忘經》功法殘卷一篇,但是思緒許久,終究還是沒有動手。修仙之途的凶險不知道比世俗凡人超過多少倍,留下一篇功法禍福難料,對葉氏後人未必是福,還是一切隨其自然吧。

    第二日,他讓大牛花幾個錢去附近的鎮上請一個窮書生來村里教書識字。再把幾冊從縣城集市買來的低級武功秘笈,拿給大牛和同鄉的伙伴,讓他們自己去學,然後教給村里的其他人,鍛煉筋骨,日後縱然遇到豺狼,也有防身的辦法。只要推行這文武二道,過上數年、數十年,村里的境況或許能有所改變,他就算離開了也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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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89全力備戰

    葉秦在老家待了近一個月,每天天還沒亮便施展御風術遠離小村,前往荒遠的地方練習施展法術。傍晚時分和弟弟妹妹一起戲耍,享受一家人溫馨而短暫的日子,偶爾和大牛等村里的伙伴們聚一聚,教他們拳術腿法。晚上點燭燈翻閱法術秘笈,體悟法術訣竅的奧秘。

    有療傷藥以及靈丹輔助,葉父腿上的傷勢痊愈的極快,短短數日就能下地走路了。

    大牛去一趟附近的小鎮,請了一個落魄的窮書生來教村里的娃娃念書識字。等村里的娃娃都識了字之後,按照基礎武功秘笈,慢慢學些棍棒武藝,用來防身。

    匆匆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葉秦把家里村里的事情都安排好,終于還是到了離開的時候。

    黎明,葉秦給葉家列祖列宗牌位敬上香,拜別爹娘,跟弟妹告別,背著包裹,獨自走向山溝之外。一步三回頭,將前來送行的爹娘,弟妹,大牛和村里伙伴的身影、面容,都牢牢的印記在心中。大牛要在村里待上半年左右,等縣城徹底平靜了,才回縣城楊家鐵鋪去干活,所以並沒有和他一起離開。

    走過山坳,葉秦回頭凝望他們,終于心中下定決心,猛然轉身,大步的朝大山遠方走去。他知道,這一去,只怕從今以後便天人永隔。這一切從他十一歲那年為了果腹而離鄉,便都注定了。

    ......

    他現在必須去做一件危險的事情——誅殺盤踞在紫府內的南天霸。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苦練了一個月的法術,此戰是生是死,難以預料,只有殺死南天霸,鏟除這個心腹隱患,他才能安心去尋找渺茫的修仙之道。

    離開家鄉,來到百里之外的一座大山深處,陡峭的懸壁山崖下。

    葉秦找了一處不易遭到外界打擾的洞穴,暫時安身,翻閱《五行基礎法術大全》,細細的體悟著六個攻擊性法術。對于這六個法術,他已經大致研究明白了其威力大小,以及施法準備時間、攻擊速度。

    “火球術”,一觸即引發火焰燃燒,威力甚大,足以將鋼刀鐵劍兵器燒成灰燼。

    葉秦見過南天霸、南天雄使用過火球術,羨慕。但是他親自使用的時候,卻發現火球的幾個明顯的弱點。其一是施法需要消耗的時間較長,其二是火球發射出去後,火球的移動速度也有些慢,根本無法追上高速移動的目標。火球的威力雖然大,但是擊不中目標,一切都是白費。

    葉秦親自試驗了過,釋放一個火球之後,立刻施展御風術以最快速度和火球賽跑,結果他反而跑到火球的前面去了。火球連人都追不上,更不要說追上一個移動速度極快的元神。

    “水箭術”,陰寒,有令目標遲緩的效果。水箭的施法速度、移動速度、擊中目標後的威力,各方面的效果都很一般。用來攻擊低速的目標,或許還行。

    葉秦練了幾次之後,感覺水箭的效果不是很好,便將它放棄了。

    “土刺術”,發出一道土刺,刺穿目標。土系是南天霸苦練了數十年的看家本領,葉秦沒打算用這個系的法術去對付他,之所以學土刺術,純粹只是想了解土系法術的威力,防備南天霸用土系法術攻擊他。

    “風刃術”,施法時間短,發出一道高速移動的風刃,有極其凶悍的切割能力。

    葉秦將風刃術學會之後,發現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是它不能切割的,連堅硬的岩石也可以切入近丈之深。風刃的施法速度快,發射出去後的移動速度也極快,至少比葉秦施展御風術後還要快上好幾倍,至于能不能追上元神的速度,這個不好說。

    “冰錐術”,發出一道尖銳的冰錐,附有穿刺、冰封效果,穿刺之後還能冰封住目標。

    他拿山林中的大野豬來試驗,甩出一道冰錐, 嚓一下,就把野豬被冰封成了厚厚的冰雕豬,冒著駭人的寒氣。冰雕豬烤了吃,味道還不錯。

    冰錐的施法速度一般,發射出去之後的速度,比火球、水球快不了多少。

    “雷擊術”,又被稱之為掌心雷,能夠從掌心發出一道微小的轟雷攻擊目標。威力有些恐怖,把一頭活生生的大野豬轟成又黑又焦的黑豬,冒著熱氣騰騰的肉香。

    只是葉秦在施展掌心雷的時候,發現施法需要的時間很長,是六個法術中耗時最長的一個,而且消耗的法力巨大。但是發射出去的雷擊速度超快,幾乎是瞬間擊中目標,威力巨大。

    從六個攻擊性法術的綜合效果比較上來看,最理想的攻擊性法術,無疑是風刃術、掌心雷這兩個法術。

    風刃術施法很快,發射極快。唯一的問題是,風刃的速度,能不能快過元神的逃逸速度?這是葉秦不敢肯定的。

    雷擊術施法很慢,發射超快。可以肯定是,雷擊一旦打出去之後,絕對可以擊中南天霸的元神。就是在發射之前的準備時間太長,很可能會驚動南天霸,讓它提前逃逸走。

    南天霸在紫府內,是以元神魂魄的形式存在,這種光球的移動速度非常的快,瞬息能跑出好遠的距離。如果攻擊性法術釋放的太慢的話,未必能夠打的中它。

    葉秦心中在盤算著,要打中南天霸的元神,只能靠這兩個高速的攻擊性法術。

    他繼續在大山里修煉,餓了吃野味,渴了喝溪水,苦練這兩個法術。

    足足用了一個多月,終于將風刃術、掌心雷這兩個基礎法術掌握,能夠較為熟練的掐著法決釋放出來,施法所用的時間也略微減短了一些。

    ......

    無盡虛空,浮島上。

    “小子,你給老夫滾出來!你答應給老夫的白芒呢,快給老夫。咱們約定的交換還沒有結束呢,你怎麼能擅自中斷,還老夫白芒來!”

    南天霸怒氣沖天,它像個會發光的黃蛤蟆一樣,趴在大石碑的巨大光罩上,砰砰砰的,惡狠狠敲擊大石碑的光罩,想要把光罩里面的葉秦喊醒。

    葉秦這段時間突然切斷了白芒供給,呆坐在大石碑上,沒有提供那怕一絲的白芒,也沒有跟南天霸做出任何解釋,這幾乎把它給氣瘋了。

    南天霸對此勃然大怒,它不想在這虛空浮島之上白白耗時間。它最不願意見到的一件事情,就是葉秦跟它翻臉,拒絕提供任何白芒。

    “我的老祖宗,您老倒是睜開眼楮看一看啊,可憐可憐老夫一大把年紀了!我再多教給你幾門法術,防御性的,行不行?”南天霸見硬的不行,只能換上軟的苦苦哀求。

    沉靜許久的葉秦,突然睜眼,平淡的說道︰“老鬼,你是不是有個兄弟叫南天雄,還有個兒子叫南中豪?”

    南天霸見葉秦突然開口說話,頓時一愣,帶著一絲狐疑問道︰“老夫沒有跟你說過我家族有哪些成員,你一直都待在這里沒有離開過,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葉秦的語氣漸漸淡漠了下來︰“老鬼,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幾個月前,南天雄和南中豪還活著。”

    “他們還活著?”南天霸頓時精神一震,它的第一反應並非喜悅,反而是驚詫,奇怪道︰“小子,你怎麼知道他們還活著的?難道你可以離開這里?”

    “我當然知道,這座大石碑是唯一離開這里的通道,我可以自由出入......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那是二個月前的事情。前些天,他們已經死了。”葉秦淡漠道,“他們的死雖然咎由自取,但是跟我多少還是有一些關系。要是我不出手的話,他們多半或許能夠活下來。很不幸,南氏家族恐怕要滅族了。”

    南天霸一言不發的听著葉秦把話說完,臉色陰晴不定,異常復雜,听到自家兄弟和兒子還活著,它當然意外的驚喜,接著又听到兄弟兒子死了,它自然悲憤,神色冰冷陰沉的要擰出水來。

    但它更多的還是懷疑,沉聲喝道︰“哼,那又怎麼樣?!仙道無常,修仙之人,生死自有造化。在老夫的心里,他們早在二十年前便死了!現在死,跟二十年前死,又有什麼區別?你想用這種伎倆來激怒老夫,讓老夫失去理智,也未免太小瞧老夫了吧。”

    “我當然不會用這種小伎倆。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們手中的南氏家族法術秘笈,已經落到了我的手里,現在我已經沒必要拿白芒跟你換法術了。最重要的一點是,若是你現在還打不破我的光罩,只要幾個月的時間,我便能把秘笈里的攻擊性法術操弄熟練。要知道,我可是五系靈根,可以學絕大部分的系法術。而你才區區一系土靈根而已,殺你沒商量。”

    葉秦驀然抬起頭來,目中閃過一道濃烈殺意的寒光。

    南天霸聞言,終于失色。

    它從來沒有向葉秦說過它兄弟和兒子的姓名,葉秦卻能夠將這些說出來,足以說明葉秦有辦法可以跟外界進行聯系,獲得法術秘笈,並且用法術偷襲它。它可以不在乎它的兄弟、兒子的生死,可以不在乎它的家族的存亡。但是它不能不在乎它自己的“性命”。

    修仙者所求的,無外乎更長的壽元,更高的修為和實力而已。為了保住性命,或者是急劇的提升修為,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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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竹岐縣城 90土盾和土刺

    南天霸心中焦躁不安,飄浮著,陰霾的盯著大石碑里的白色光球。五靈根在絕大部分的情況下都不如單一靈根,但是在特殊情況下,因為可以學到克制法術,卻能夠佔據優勢。就像是現在,這小子要是有了法術秘笈,時間一久,遲早可以掌握克制土系的攻擊性法術,它卻只精通一個土系,反而居于弱勢。

    南天霸越想越不安,在大石碑附近飄來飄去。

    它一狠心,事已至此,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下手除掉這小子才行了。它一聲厲嘯,猛的向天空飛升,飄浮島天空數百丈高處。一直以來,它都不願意過多的消耗自身元氣,去硬攻這個看上去防御力極強的石碑光罩。但是現在它不得不嘗試著,用更猛的法術去把它砸開。

    “小子,既然如此,那老夫只好舍命來破你這護罩。”

    南天霸飛快的念出一大串咒語,它元神的黃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隨之而起的,是一個一個的火焰跳躍的小火球,足足有五顆之多。

    “去!”

    五個火球並列成一排,組成連珠火球,瘋狂的砸向葉秦所在的本命元神碑。

    “砰砰砰砰砰!”

    本命元神碑的光罩接連遭到五連珠火球的攻擊,急劇膨脹,將一個個的火球和爆裂四散開來的紅色火焰,都擋在光罩的外面,對里面的葉秦沒有任何影響和傷害。

    然而南天霸打出的火球,威力實在是有限。盡管一口氣打出了五個,但對光罩卻沒能造成任何破壞和傷痕,只是在光罩上濺起一層層絢麗的輕微漣漪,煞是好看。

    葉秦心中冷笑,激怒南天霸,引南天霸發動火球術,這是他的一個小策略,用來掩蓋自己施法的氣息而已。

    在光罩外洶洶的火焰掩蓋下,葉秦飛快的念風刃術的法決咒語。

    很快,法術已成。

    一道淡紅色的細小風刃,出現在他的附近,心念一動,那道淡紅色的風刃眨眼間穿過光罩,朝半空中的黃色光球破空疾射而去。

    火焰本身是紅色,蘊含的是熾烈的氣息,而風刃是淡紅色,蘊含的是銳利的氣息,風刃掩蓋在火焰之下,光靠目光極難以在第一時間察覺。

    南天霸戰斗經驗比葉秦想象中還要老練,敏銳的捕捉到了撲面而來的一絲極度危險的銳利之氣,心頭一凜。本能的往側一閃。

    颼!

    一道淡紅風刃,擦著它的拇指大小的光球身子,從它身側飛快的一閃而過,消失在了天空茫茫灰霧之中。

    “吱~!”

    南天霸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它沒有完全躲開那道風刃,元神被風刃尾巴掃中,割的它吱吱叫喚。

    “風刃!?這小子已經學會了風刃術?”

    南天霸沒時間去關心它被切去了多少元氣,而是在為葉秦發出的那道風刃而感到震驚。

    沒有肉體的元神,對法術的抵抗力極其微弱。要是它的元神被剛才那道風刃完全切中,只怕它半條元神便要丟了,搞不好直接魂飛魄散。

    而且這小子躲在大石碑的光罩內,還擁有攻擊性法術,可以隨時隨意發動法術攻擊它,它卻無法傷到這小子,這太不公平了。

    南天雄咒罵了一聲,立刻轉身疾飛到浮島五六里之外的天空,離大石碑遠遠的,以免被風刃切中,氣惱的大叫︰“滾出來,小子,你躲在這烏龜殼里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出來,和老夫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場。看老夫怎麼扒你小子的皮!”

    葉秦發出風刃之後,便緊張的仰望著浮島的天空,想看看風刃能不能切中南天雄。但是結果讓他有些懊惱,那道突襲的風刃的速度不夠快,盡管有火焰的掩蓋,還是被南天霸的元神給躲開了。

    南天雄現在離開浮島五六里之遠,已經不在他的法術的攻擊範圍之內。

    要打,只能出去打。

    葉秦猛的從大石碑光罩內沖天而起,在浮島的半空中,距離南天雄一里左右的地方停下。

    兩顆小元神,在虛空中對峙著。

    既然突襲已經無效,那就來一場正面硬撼較量吧。兩個同樣是煉氣期三層的元神,一個土靈根,一個五靈根,看看究竟誰更厲害些。

    葉秦心念一轉,一道淡紅風刃再次出現在元神旁邊。風刃術,是他掌握的最為熟練靈活的一個法術。釋放出風刃之後,道︰“老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根底,你最擅長的不就是土系,皮厚肉燥,攻擊力弱的不值得一提。有種你別逃,就在這里來一場較量!”

    南天霸哇哇狂笑,“小子,果然好膽色!學了一手風系攻擊法術,便開始狂妄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敢跟老夫進行較量。老夫今日便教教你,什麼才是強大的攻防法術。”

    “瞧老夫的‘土盾術’!”

    一個數寸大小的微型土盾,出現在南天霸元神的前面。這黃色盾牌綻放著耀眼的黃色光芒,凝重堅固,不大不小,剛好保護住了南天霸的元神。

    葉秦心念動,早準備好的風刃,立刻激射過去,劈在黃色盾牌上。不過,那道風刃只是令盾牌鐺鐺震動了一下,留下幾道淡淡的痕跡而已。

    南天霸躲在土盾後面,見狀再度大笑︰“沒轍了吧,風刃最輕靈,速度最快,但是殺傷力有限。土最厚重,速度最慢,卻是最堅固的防御,老夫的土盾豈是你這小子的風刃可以破的了的!咱們來一個公平對打,你在那邊站著別動,老夫在這邊,咱們面對面施展法術對轟。誰也不準逃離這里,至死方休,如何?”

    才剛說完,南天霸隨即捻起“土刺術”咒決,以元氣凝聚出一根一根數寸長的黃色銳利土刺來,轉眼功夫已經出現十五余根之多,這才顯得有些吃力。

    土盾加土刺,攻防兼備。

    為了施展土盾和土刺,南天霸原本已經是煉氣期三層巔峰的修為,已經下降了一截,黃色光芒也黯淡了許多。南天霸連嘎嘎陰笑,好不得意,熟練無比的操縱著十五根土刺,組成一個小型土刺陣,朝葉秦了過去。

    葉秦對這土刺的速度有所了解,立刻不斷的飛閃進行躲避。這些土刺飛行速度較慢,追不上他。但是南天霸一口氣弄出多達十五根,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不斷的進行迂回攻擊,還是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葉秦心中暗驚,以他現在對風系法術的熟練程度,能夠發出一道風刃已經是極限,而且釋放出去之後難以進行操控,只能任由其自行攻擊。老鬼不但能夠一口氣發出十五道土刺,而且還能夠自由的進行持續控制,這種法術精通的程度,沒有數十年的長期苦練,只怕根本無法做到。

    他正想著。

    “砰!”

    兩根土刺在葉秦元神的前面相遇,突然撞在一起,猛的炸裂了開來。

    葉秦哪里想到南天霸竟然還藏有這種操縱法術的手法,措手不及,被炸裂的土刺波及到,如同遭到千鈞巨槌的猛烈重擊,頓時慘叫了一聲,倒飛了數十丈之遠。

    葉秦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連神識被這股爆炸產生的震蕩波給強烈的震了一下,被震的昏頭轉向,嗡嗡作響,難以辨認四周灰霧的情況,他心中暗呼不妙,老鬼的法術操縱太過厲害,先回浮島躲一下,等神識完全清醒過來,再尋思對策,否則連自己怎麼死的,只怕都會不知道。

    他認準了遠處目標最大的巨大浮島,扭頭便朝浮島閃身疾飛過去。

    “哇~哈哈,小子知道老夫法術的厲害了吧,別逃!”南天霸見葉秦遭到打擊,驚喜的大叫,操縱著土盾和剩余的十三根土刺,朝葉秦狂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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