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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楓】三國之雲台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個很好的開始



    劉備的應承自是讓魏延感念,想著當初他不過是無名之輩,雖然自認很有能力,可是在劉表的手下卻是一直混不出頭。而劉表一去,卻是讓這些寒門子弟有了上山的希望。

    從漢陽到鸚鵡洲,再到江夏,不過幾路水程。而今這一路上除了偶爾才有的江東水師的巡邏船,卻是荊州水師橫行了。

    這也難怪,雖然江東水師的戰力不差,可是這有了內憂之後,卻是兵無戰心,將思退守之意。畢竟如今江東雖說佔據了江東六郡之地,可是自己人知道自家的事情,在南方的許多地方,或許只有那些縣城之地在江東的治下,而其餘的城郊,鄉村,卻都是名義上的份屬。

    不過自從去年開始,那些隱在山林之中的山越人卻是少有的退縮了,使得這些地方江東的威信自以為是的增加了不少。而今當初那些憑著這些功績得到犒賞的傢伙卻又開始縮了回去,只因山越之人卻是捲土從來了。

    而這次的捲土從來的過程中,山越之人卻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燒殺搶掠一番就走了,而是佔據了這些地方之後,卻是按照正規的做法,各立局面,設立了自己的一套制度。

    當然他們卻又不是一窩蜂的迅猛推進,卻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加之這些人卻是擅長山野作戰,自然讓江東的那些郡國守軍狼狽而散。

    所謂心腹之患,所謂後顧之憂,山越在這個時候卻是給江東孫氏完美的詮釋了一回。

    此刻的柴桑城中卻是尚未感到有什麼山越來襲的慌亂,畢竟這裡卻是周瑜為江東籌練水軍的要地,但是和柴桑相距不遠處的豫章卻是開始有山越之人頻現。

    姒隱如今已經是一方山越之主,統領了大大小小的不下數十個部落,數萬的精兵在他的統領下如今卻是開始襲擊豫章。

    他們這一路原本就是隱藏在豫章郡以南,荊州的長沙郡以東廣大的山區丘陵之間。對於這些山越人來說,即將下山要開創一副大局面的他們未嘗沒有想過也向荊州的方向發展一番,卻是沒有得到姒隱的同意。

    這位寨主卻是知道集中力量的重要,也知道憑著他們的力量得罪一方便需要小心應付,若是再得罪了荊州,卻是有人死的慢了。更何況龐統卻是荊州人,而且數年前那一次邂逅,引致後來與荊州的商貿往來,隨著與荊州的交流漸多,這些人,多少對於荊州的實力瞭解些。

    趁隙而發,又是集中兵力的襲擊,讓江東很是沒有多少面子的便丟了對豫章郡的統治。

    「嬌嬌小姐,我卻是來向你辭行了,這許久以來倒是還要多謝謝你對我這個邋遢人的照看了!」龐統今日卻是很是正常的沒有喝的醉醺醺的,不過這樣的他倒是讓人對他有些不適應。今天的他卻是峨冠縛帶,其餘的蓬鬆卻也自然的向腦後風順去,腰間自然掛著他那不離手的葫蘆。

    聽了他的這一番話,卻是讓姒明月也很是突兀的失去了平日的嬌氣以及小小蠻橫,連平日裡總是不離口的稱號「酒鬼」卻也沒有喊出來,「什麼?」

    「看著你二哥如今卻能將這一攤子寨中事務打理的井井有序,卻也是個當個寨主的料子,以他的才華,若是在中原,至少也是個百里之才。」龐統卻是對著妹妹說起人家的二哥。

    「你這就真的要走了麼,不走不成麼,你看這天時,卻不是個行路的好時機!」

    「呵呵,什麼時間才是好時機呢,我不過孤身一人,卻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雖說這時節風雪交加,卻是唯大地之蒼茫,方能讓人覺得自身之渺小,我卻是還能好好的感觸一番!」

    「那你和我二哥說過了麼,不會是什麼不辭而別吧?」

    「既然相逢不過一場意外,那離別這般的淡然卻也未嘗不可,大家好合好散!」龐統卻是不羈。

    「在這裡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麼,哦,我是說真的你沒有什麼要帶的了麼?」姒明月卻是問道。

    「呵呵,或許還真沒有什麼呢!」龐統卻不是笨蛋,「不過我這就要走了,對你二哥還是想說句話的,前路雖然迷茫,卻是要謹記,不可輕生虛妄之心,若是如此,憑他的本事,卻是能夠將你們這一族發展的好生興旺的!」

    「有話你不會親自和他說去麼,自從你來到我們這裡,我就時常做你們之間的傳聲桶,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是想讓我做你們之間的傳話之人,今天我還真就不願意了,你有話就自己和他說吧!」

    風雪間隙,龐統卻是向西而去,寨門處自有一個身影遠望著他。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也枉然,卻又明月照!」風聲中傳來的聲音,卻是讓那身影的肩頭緩緩的抖動。

    山越中人對於龐統的離去似乎很是反應冷淡,雖然他是軍師,也給了山越人很多的幫助,可是畢竟只是一個外鄉之人。

    當姒隱收到龐統離去的消息的時候,卻已經身在豫章城內了,和他們那些時有漏風,四處清涼的山間小樓,郡守府的院牆之內卻是一派的溫暖。

    此刻姒隱坐在那大堂之上,卻是心內憑空的生出一股子豪情,「這卻只是一個郡縣的大堂,若是我能坐在那江東之主的大堂上,卻又會是如何的風光呢!」

    山越佔據了豫章,嚴令之下的各部落兵士倒也還算給這位領著他們將日子過的很是不錯的大頭領面子,並沒有四處的搶掠東西,而從府庫中搬出來的東西卻已經給了這些傢伙很大的補償。

    至此有許多人卻是對於他們以前只是胡亂的燒殺劫掠,肆虐在山下農莊的那些舉動有些看不起,「大頭領卻是不愧是大頭領,果然一出手便是大場面,這般搞法果然不凡!」

    輝煌的戰果卻是讓大家對姒隱更加的敬服,而大家的目光卻也讓姒隱多少有些飄飄然,而此刻卻是有人來報,「報大頭領,豫章城外有兩股江東兵出現了,一隊乘船,從東來,另一隊也乘船,卻是從西而來的!」(!)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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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個很好的還沒怎麼開始就要結束的開始



    荊州的風色漸起。

    將曹操大軍打退。這一消息卻是很快的暢快的散播在了荊州大地的各處,這種勝利卻不是什麼空幻的傳言,有官府的作保,加上已經有不少的兵士已經從前線回來,一時之間雖然風雪依然,可是大家卻是都將這風色變化,將這降雪看作了瑞雪徵兆明年更好的年景。

    十幾萬的水路大軍卻是用不著再全部都囤積在漢陽,遣送了不少兵士回歸,將襄陽的城防再次補充完成,已經再往樊城的方向佈置了不少的兵士,卻是面對著北方曹操方向的兵力卻又變成了荊州的重點。

    而此刻秭歸城內的趙雲和張飛卻是沒有相應的東歸,這卻不是因為這降雪的影響,而是劉備給他們兩人最新的指令。

    就在魏延他們將要乘坐那碩大的樓船進擊江夏的時候,卻是有鄧瀚傳來了消息,原來同仁堂在許都卻是聽聞有江東使者向天子上奏,表奏朝廷封鄧瀚為江夏太守。

    消息傳來時,魏延正看著眼前的樓船。他們五千的騎兵,連人帶馬卻是用不了五艘便可全部裝載完畢,想當初他為了從漢水之北將掠來的那萬匹軍馬運回荊州,卻是和文聘費了大力才得以成事的,而今卻是區區的五艘樓船便搞定了。

    「主公。看來是江東退兵了!」徐庶言道。

    「存人失地,存地失人,以如今江東的兵力,卻是還經不起多大的風波!眼下東吳卻是有了淮南之地,以及他們新發現的那夷州,這地盤擴大了,他們的人力卻是跟不上了!」諸葛亮分析道。

    「若是真是如此,那倒是剩下了!」劉備卻是說出這番話,倒是不忘當年的他好歹也是個生意人。

    這君臣三人正在心下對於江東的識時務淡然時,卻是惱了魏延那份兒建功立業的名利之心,「老天爺,不帶這麼玩人的,怎麼總是沒有我出頭的那個時機呢,莫非我沒有那個命麼!」

    對於同仁堂的消息,卻是用不著懷疑的,只是因為在鄧瀚那邊消息傳來之後的第二天,從大江下游的方向,卻是現出了一艘船。

    不久之後的劉備大帳內,荊州的一干文武卻是看著這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雖然來人代表著江東,即便此刻兩方還份屬敵方,可是對於來人,帳中大多數人卻還真不好意思不給好臉,自是因為來人乃是諸葛瑾。

    「子瑜啊,你這次來卻是為了何事,不要告訴我說,只是來看看孔明過的好不好。想要和大傢伙兒說說什麼別來之情!」分別問完了客氣話,卻是徐庶先開口問道。

    「皇叔,還有元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我卻是用不著遮遮掩掩的,」諸葛瑾雖然臉長,卻是一副忠厚樣,不過諸葛三兄弟,號稱「龍虎狗」,又有誰不是心思機巧之人,「我卻是代表我東吳前來和皇叔求和來了!」

    雖然帳中人多少有猜到了此刻江東的意思,畢竟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襄陽傳來的消息。可是諸葛瑾的這一番表態不僅承認了此前的消息,還說明了此次江東卻是認輸了,作為當初的兩家聯盟,江東卻是首先作出了背盟的事情,而今背盟之人卻是不僅沒有聯著外人坑了先前的盟友,還讓對方的聲威更加的高漲,而且自己的內部卻又沾染了一屁股的煩惱事情,不說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終究有幾分作繭自縛的意思。

    諸葛亮卻是不好說話,不過與劉備兩個彼此間卻是眼神打過。這對君臣便明白了彼此的意圖。

    「按說孔明是我的軍師,而子瑜卻也與我荊州倍加的親近,不單說是孔明的胞兄,還有與子浩的那份兒媒妁之言,今天子瑜冒著外面的天寒地凍,辛苦的來到漢陽了,我該承了子瑜的這份情,可是你也知道,畢竟這種事情畢竟事關重大,還望子瑜容我等商議如何?」劉備自是溫文而言,卻是一番大實話。

    待諸葛亮陪著諸葛瑾走出大帳之後,帳中的諸人卻沒有急著開口,每個人的臉上卻都是一副自豪和驕傲的神情。想想當初新野時,再看看如今的荊州文武,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原本窮困於彈丸之地的劉備,卻已經能夠從容不迫的面對著天下諸侯的進攻。

    「辛苦諸位了!」卻是劉備起身向著帳中的所有文武重重的行了一禮。

    「主公如此,我等何德何能敢承受得起!」

    劉備卻是擺了擺手,「備不過是區區一個破敗的劉氏宗室,自起兵時不過是靠著胸中一腔對我大漢的護佑之心,而備之才能卻是中人之姿,若非得諸位之助,我劉備如何能夠有如今的這番局面,若非諸位,我劉備卻是不知該在何處,卻非諸位當不當得起,而是我劉備何德何能能得諸位之助才是啊!」

    一番話卻是說得大傢伙都是感佩莫名,君臣之間卻是感覺彼此的心更加的緊密的貼在一起了。

    而此刻在寨中行走的諸葛兄弟,卻沒有多少的言語。諸葛瑾自是隨眼打量著,觀察著這荊州大寨的一起,諸葛亮卻是任他察看著。

    雖天氣寒冷,可是寨中的兵士的似是渾不覺的,諸葛瑾卻是看得那些兵士們的裝備,除了最外面的輕甲之外,內裡的衣物卻是厚實的很。

    再看向他處,不提糧草的富足,不說軍馬的剽悍,卻是處處顯現如今的荊州的威勢,勢起如要飛龍在天,卻也已經勢不可擋。

    「二弟,此次江東卻是誠意十足,想要和荊州友好相處!」

    「可是要將江夏相讓!」諸葛亮卻是混不懼冷的還搖著手上的羽扇,幾多雪花飄灑,卻是被扇風吹開,終是不能落在諸葛亮的肩頭。

    被諸葛亮的話一滯,諸葛瑾卻是搖了搖頭,然後歎道,「你們啊,嗨!」

    又走了幾步,「你們荊州卻是讓我覺得越發的厲害了,知道麼。孔明,荊州的發展卻是讓我都有些恐懼了!這卻是你大哥我心底的話!」

    諸葛亮卻是不需要自吹自擂,有些事情卻是說不如做。

    「孔明,你也成親不少時日了,怎麼還沒有什麼消息呢?你那個小師弟都和郡主有了身孕了,你這個師兄的卻是落後的太多了!」公事卻是不用再多說了,總是兄弟,雖是各為其主,畢竟都是一脈血緣相親。

    「這卻不急,小弟還年輕的很!」諸葛亮卻是有些無奈,說道這些事情。縱使智慧如他,又能做些什麼。

    「二弟,喬兒你也見過的,要不然你就把喬兒帶到荊州來,幫著為兄調教調教,如何?」

    聽到諸葛瑾這般說,諸葛亮卻是有些感慨,不過卻也很快的點了點頭,諸葛瑾卻是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一為諸葛恪,這諸葛喬卻是他的次子,大兒子諸葛恪卻已經在江東少有才氣,而這諸葛喬卻是有些靦腆,不過諸葛亮看來,那卻是謙虛謹慎的表現,倒是合了他的性子。

    兩個人卻是在營中又在轉了一會,諸葛亮卻是為諸葛瑾說了些家中瑣事,兄弟兩個卻是彼此親熱不少。

    不兩日之後,在諸葛瑾揮別眾人,乘船東歸時的他,自是得到了此刻江東想要和平,不過他們卻是在付出了江夏之後,卻是多少還有些別的付出,但是多是些錢物上的付出,縱使如此,營中的魏延等人卻是總有紛紛不平之意。

    不過在他接到了最新的命令之後,卻是轉而大喜,心中的那份著惱不僅消失無蹤,卻還多了不少的熱切,只因為,留給他的新任務是讓他率兵西進秭歸,在那裡會合張飛為做先鋒,靜待後續的安排。

    而在魏延領軍西進之後,便有朝廷的旨意降下,如孫權所請,委任鄧瀚為江夏太守,權算作給他那個尚未出世的外甥的禮物吧。或許孫權會這麼想。

    在劉備的安排下,自有文聘領著黃祖等人率領兩萬大軍進入江夏,而在兩軍的默契之下,劉備卻是將這塊從劉表時便失去了的荊州打郡拿回了。當黃祖再次回到當初他坐鎮的江夏城中,卻是幾多感慨心頭升起,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今從頭再來。

    鄧瀚此刻卻是離不了襄陽城,當然一個是因為家事,再一個卻是因為鄧瀚此刻的身份,若是他去了江夏,雖然他是不怕劉備的信任偏移,可是身份的尷尬總會有許多的紛擾起,他卻是個耐不得那些人事紛紛的煩惱的。

    坦然接受了劉備的安排,讓文聘代替他成了江夏太守,鄧瀚卻是知道歷史上的文聘在曹操的手下時,便是這個荊州大軍的太守,自是穩穩鎮守了這所城池十數年,讓孫權對這座城池雖渴望多年,卻終究不能稱心如意,而今又讓文聘坐鎮,對於江東卻是用不著大家再操多少的心思了。

    這一天,正在漢陽大寨中安置大軍撤離事宜的諸葛亮,卻是難得的清閒時,有兵士來報,「軍師,營門處有個邋遢人說道,您的故友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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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章 山水有相逢



    對於像龐統這樣的人。其實以雲漢貨棧的能力要想全程的查探他們的消息或者行蹤卻不是很容易的。

    就像現在這樣,當龐統來到漢陽大寨的時候,這裡的任何人卻是還沒有得到什麼消息,不過諸葛亮聽了軍士的稟報,卻是當即便吩咐安排酒宴,並讓人請劉備和徐庶赴宴。

    相知多年,彼此間是個什麼秉性脾氣,自然都是瞭如指掌。要說水鏡先生這些個門下弟子中,誰是哪個最為高傲的,卻是當屬這位龐統龐士元。不過這也是因為他本來就有著可以任他狂傲的資本。

    想當初諸葛三兄弟未曾遷居襄陽時,龐統便被人稱為江南第一的英才,加上他自小便跟著龐德公,有著得天獨厚的受教的優勢,卻是才華高絕領一時之風騷。

    不過隨著中原戰亂頻發,幾多人士的遷入,卻也讓這塊亂世中的安樂地湧現了更多的人才,這其中自然便有諸葛亮。

    同拜水鏡門下,雖然師門友好,可是都是些年輕人,難免會有那般互相競爭的念頭,即便是他們越發的年長之後。縱使學問日深,這般念頭卻總是會縈繞於胸。

    而今卻是這般模樣,諸葛亮得了劉備的三顧之禮,龐統卻是單身來投,雖然在劉備的心中,由於徐庶等人的宣講,也是早就對這位與臥龍諸葛亮齊名的鳳雛龐士元傾心不已,畢竟兩人所受的待遇卻是不同。

    諸葛亮自然是要先安排好了這一番,免得讓這位向來心高氣傲的同門覺得不舒服,雖然諸葛亮或許難免考慮的有些謹慎,不過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龐統,就算是為他接風卻也是說的過去的。

    一路上的風霜雨雪卻是不減龐統的那種狂放,來到大門處的諸葛亮此時看到的龐統卻是斜睨著這大寨的佈置。

    「士元兄,何故來的如此之遲啊?」自是諸葛亮問道。

    「卻是身無長物,特來討酒吃!」

    諸葛亮卻只是笑著拉過龐統的胳膊,當先領著他進入了大寨。

    這一天劉備的中軍大帳卻是笑聲連連不絕。

    漢陽大寨的使命卻是到了盡頭,隨著原本屯集在這裡的大軍漸漸的散去四方,各自回到了他們原先的防線,纏綿了許久的戰事卻是終於結束了,一直緊張的大江上卻是又漸漸的開始出現了往來於上下左右的商船貨船,像是這些人要趕緊的把由於戰事耽誤的生意盡快的補回來,都一個個的不惜力的搶跑著。這卻也是因為這些人知道,經歷了一番戰事後,不論那一方卻都是會有一段物資的匱乏期,故而他們的發財機會自是到了,有道是手快有,手慢無。由不得追逐利益的他們不上趕著去往來四顧。

    不用刻意的打聽,在臨走時,隨著諸葛瑾領著諸葛喬再一次的來到漢陽,這裡的人們卻是已經知道,東吳卻是在收縮回去的周瑜的率領下,以及從秣陵那邊趕來的孫靜的兩相夾擊下,得意了片刻的山越卻是猶如曇花一現的從豫章給打回到了山中,不過這一次的東吳卻是鐵了心,想要將山越一鼓蕩平之。

    含著在漢陽這裡沒有得到舒展的鬱悶氣,向來指揮作戰一派儒雅之風的周瑜卻也讓大家見識到了他用兵的另一面,卻是攻勢熊熊,如同一把火焰不可阻擋的燒向那些密密的山林間。

    想像一下從江夏無功而返的八萬精兵,本來以為定會有所斬獲的他們,被人當做旁觀者的憋氣,衝向讓他們能夠狠狠發洩的山越之人,這兵勢卻是會像突破了堤壩攔阻的大江之水一般,浩浩湯湯的無可抵禦。

    再加上山越人卻終究是正規軍少,大家不過都是憑著各自的本性作戰的,想姒隱又不是什麼高明的統帥,與周瑜相比,自該來時匆匆。去也匆匆,卻是恨在相逢時。

    對於山越的敗退的如此之快,龐統自是知道那是一方面他們本身的實力的不足,另一方面卻是肯定他們的心態有了問題,山越,僅從他們的名稱中,便能瞭解到,他們天生的也是山林之中的主人,而豫章郡卻是後世的南昌一帶,從他們那裡南下不遠卻是能夠很快的進入山中。

    不懂的發揮自己的長處的山越人,遭到敗退卻是意料中事。雖然如今龐統已經遠離了山越,可是畢竟還有些記憶是抹不去的,然而回到了荊州,對於遠方的那番關心,卻是無法傳到他想要傳給的那些人身上的。

    原本綿延十數里的漢陽大寨,卻已經給拆散的不剩下什麼了,可是鸚鵡洲上的水寨如今卻被保留了下來,留下了五千水師鎮守在這裡,由馮習坐鎮,蘇飛和黃射兩個人輔佐,而不遠處的夏口港卻是黃祖為首,幾個人卻都要聽令於江夏城中的文聘。

    陸遜卻是又回到了長沙,如今當初那些出戰的兵士卻是經歷了一番戰火的洗禮,更顯得英勇,前時鎮守的劉磐卻是終於放下了在胸中一直提著的那顆心。雖然漢陽那邊打的熱鬧,這江南四郡卻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在長沙之外的幾個州郡,卻是大家都在有條不紊的發展著。

    而此時,山越一族被江東狠狠的打擊之下。受迫不過之下,卻已經開始有不少的山越之人,越過東吳的疆界,進入了荊州的勢力範圍之內。對於這些山越之人的進入,早就有了定見的荊州上下,卻是樂見其成,甚至雲漢貨棧中人也趁著這個時節,紛紛的潛入那些平日裡遊走的地方,大力的拉人,卻是效果明顯。

    至於說此刻更加偏南的交州,在劉先的苦心孤詣治理下,卻是已經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不僅海鹽之利已經卓有成效,先時試種的占城稻卻已經擴張開來,收穫的錢糧卻是要趁著荊州被大肆消耗的時候,給運回襄陽。

    此刻在交州的郡治所在的交趾城內,太守劉先卻是對著即將護送這批錢糧回歸的姜冏做著交代,原本姜冏和姜敘兩人同來交州,就是要幫著劉先處理這裡的軍陣之事的,而此刻的姜敘卻是正在巡視著交州各地,考慮到年景將至,姜冏卻是有妻子家室於襄陽,便讓其代表交州回轉襄陽。

    「姜校尉。此番回程卻是務必要保證物資的安全,我荊州屢經大戰,雖說戰事順遂,勢力威望都大漲,卻也耗費了錢糧輜重無數,故而這批物資卻是關係重大,還望多加小心才是!」

    「大人,請您放心,在下一定小心在意,不讓我交州上上下下辛苦的成果白費,定當將大人的心意明白的示以主公知曉!」

    「回去後。不用那麼急著南下,也順便和睦一下家室,另外我有一外甥在中司馬鄧子浩的身旁,還勞煩你幫著看望一下!」

    公私兩事卻是都已交代完畢,姜冏卻是領著兵士護送著交州士民這近一年來的辛苦的成果北上了。

    而此刻卻是已經進入了隆冬之際,荊州的各地雖說大雪已經停了,卻是寒意起,自是下雪不冷化雪冷,然而這冷意卻是禁錮不住荊州百姓對新年的熱情。

    這一年來雖說戰事紛起,可是對於荊州百姓來說,還算過的可以,畢竟戰事頻發的亂世,卻是沒有多少人故去,荊州又在這一場場的戰事中都獲得了最終的勝利,這份得勝之後的安穩自是讓大家對於時下這位荊州的掌舵人更是信服,他們也很是相信,來年的年景當會更好!

    回到了襄陽的劉備尚未解去一路的寒意,卻是在鄧瀚報給他的幾個消息之下,喜氣洋洋了,原來,經過滿寵一番的辛苦,遠在漢中的關羽卻是終於同意的他那位千金和陸遜的親事,得知此事的劉備雖然有些感慨歲月之匆匆,卻也為他們這三兄弟的後人卻已長成感到欣慰。

    而與此同時,雖然鄧瀚尚未能確定,可是卻也有些消息說,關平和黃忠的女兒也是有些曖昧,不過鄧瀚還是將這件事情給劉備說明了,雖說不能確定,可是經歷了一番戰火紛紛的實景,而今得聞一些兒女情長的事情,還是讓荊州的眾人高興不已。

    當然隨著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傢伙的回歸,卻是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兩位老人也跟著一同來到鄧府,自是在鄧瀚的書信中,兩位老人知道了龐統的回歸,幾個弟子如今卻是全都齊聚荊州,難得的倒是可以趁著年關將至的時節。好好的相聚一番。

    「少爺,你怎麼犒賞我呢?要不是我這次提議去上庸,兩位老先生此刻未必會和我們一起回到襄陽啊!」鄧艾趁著鄧瀚高興的時候問道。

    「竟是胡說八道,你小子主要是去看你母親,我才是將兩位先生請回來的重要功臣呢,要犒賞也是我為先,好不好?」周不疑又是反駁著鄧艾。

    不待兩人繼續,鄧瀚卻是截話道,「鄧艾,你母親可好,他一個人在上庸要是辛苦,你把她也一同接來不是很好麼?」

    「呵呵,公子,原本她母親還有些不願意,卻是有些擔心您不答應,不過在我的一番說辭下,還是來了!您是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麼!」

    見周不疑有開始賣高湯的苗頭,鄧瀚卻是連忙打住了,「知道你們兩個都很好,也都很用功,好,我決定,今後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們兩個都可以隨身跟著我了!」

    「耶!謝謝公子!」

    「耶!謝謝少爺!」

    兩人卻是一同答道。

    《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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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一年又一年



    建安十三年卻是過去了。

    一場大戰。加上一場大雪卻是這一年留給荊州大多數荊州百姓的印象。

    不過對於襄陽江陵,已經從此往南一直到交州的臨近交通大道上的百姓,卻是看到了那年末之際,一支龐大的運糧隊伍,車船走馬,卻是不管是從車,還是那船,在運輸的過程中,總是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有些消息靈通的人物,自是知道這是從交州運回來的錢糧。

    當這長長的隊伍進入襄陽之時,卻是瞬間便將原先已經被陶的空曠了的諸多糧倉給填滿了,雖然早就知道了消息,而且諸葛亮一向以來都是很淡然的表情,在那一刻,卻也很是有些激動。這年頭,不僅是平頭百姓,連帶著統籌一方勢力的上流人物,卻也都謹記著一句話,手裡有糧。心裡不慌!

    經歷了三方大戰之後,自是有諸方勢力對於荊州的一舉一動開始了更加密切的關注,故而對於這出現的大張旗鼓的運糧隊,除了對於荊州潛藏的戰爭能力有了極大的估計之外,卻是更加凜凜。

    而作為近鄰的江東卻是對於這一切有些掩耳盜鈴般的不管不問,他們此刻卻是加緊著對山越一干人的消滅與同化。卻是因為他們知道,若非如此,不將身後的事情處理得當,他們卻是更加的對荊州的力量不能抗衡。

    同樣的作為趁亂暗襲過荊州的益州劉璋處,在得知了荊州的這些事情之後,卻是感到了莫名的恐慌,要知道和以前的漢中張魯相比,荊州的劉備卻是不知道要強大了多少倍,而且如今漢中卻是在關羽的掌握中,這位可是已經名聞天下的大殺神,單是他憑著漢中的戰力來動益州的話,先時的那些已經都扛不住張魯的益州兵,更是何談與關羽相抗。

    不過就在天下人對荊州的動向猜測不已時,這緊接著的建安十四年,荊州卻是沒有絲毫向外擴張的舉動,莫非劉備那廝也變作了之前的劉表,在初始之後的振作之後,便開始了風花雪月了不成?

    對於他人的猜測,荊州自是不管,這一年的春暖花開時,荊州的上層卻是連番的成了幾門親事,卻是漢中太守關羽將女兒關鳳嫁給了江南四郡提督的陸遜。接著便是上庸太守的黃忠將女兒黃舞蝶嫁給了關羽的大兒子關平,除了這兩件讓眾人側目的婚事之外,在襄陽不為人注意的一所老宅中,卻有龐統成親了。

    至於龐統的新娘自然是那位姒明月姑娘。

    山越的敗退已成必然的時候,身為統領的姒隱卻是有些懊悔沒有謹記龐統當初給他的傳話,不過世上卻是沒有什麼後悔藥,窮途末路之際再回頭已成百年身。

    無法再在立足於江東境內的山越中人卻是有的開始向江東投降,而有的卻是已經被拉到了荊州的江南之地,而已經沒有什麼眷戀的姒明月卻是還記掛著那個醜陋卻灑脫的酒鬼,而在年夜時分,從劉備安排的酒宴上醉回府上的龐統,卻是心中有了莫名的惆悵,鬼使神差之下,來到了城牆上遠眺東南處,就在那裡,在那滿眼的寒星閃爍下,他聽到了那夢中的聲音。

    雖是漫天繁星,那一刻的他,卻是於城樓上看到了那人,以及天邊的那輪明月升起在了他的心中。

    看到龐統和姒明月能走到一起,鄧瀚卻是感歎世事之奇。正所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如此而已。

    至於早就彼此對眼的趙雲和馬雲祿的親事,卻是為了讓馬雲祿能夠嫁的風光些,趙雲卻還是需要等上些時間,不過想來這日子不會太久的!

    而在春暖花開時,鄧府上卻是又添喜事,鄧瀚當了父親!雖說他自是知道,以他們這個時代的醫術以及他和孫尚香此時兩人的年紀,受孕產子自是生死大事,幸的有張機以及華佗一班神醫在鄧瀚的懇切相托之下,重重的關切,自是沒有發生什麼讓人不開心的事情。

    雖然只是生了個女兒,讓孫尚香有些不是很滿意,覺得有些虧欠了鄧夫人對她的殷切期望,不過看到鄧瀚很是高興的樣子,她也感到欣慰了不少。

    「生兒子都是淘氣包,生女兒才值當,你不知道,女兒是千金啊,要不然怎麼會千金小姐,千金小姐的稱呼呢?」鄧瀚卻是這麼說道,不過他自是忘了這時候的人們卻是沒有這種稱呼。

    不過這個時候的孫尚香只是感激丈夫的聯繫,雖然當他是胡謅,卻也只是高興,再無其他了。

    在對新一年的籌謀中,自劉備而下卻是打定了注意要在這一年中好生的休養生息,與民安泰發展的一年,雖然去年荊州的百姓在戰爭中的損失總體上不大。可是大軍每次舉動,卻都要勞煩不計其數的民夫擔任後勤的重責,窮兵黷武卻不是劉備的性格,而且除此之外,荊州的兵士在上一年中卻也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而且像趙雲的白馬義從等也是損失不小,這也是需要時間予以補充的。

    而這一安閒下來,諸葛亮卻也多了些時間,倒是和諸葛喬彼此之間多了許多的父子情。而黃月英對於諸葛喬卻也是視若己出,夫妻兩個對於諸葛喬卻是管教的甚嚴,除了幾個師兄弟家彼此相近之外,讓諸葛喬對於其他的外界很少接觸,不過雖然是離了東吳的親人,諸葛喬在諸葛亮夫妻的照顧下卻也不會覺得孤單,當然也有不少的因由卻是著落在那個小姜維的身上。

    出於對小姜維的喜愛,以及害怕自己兒子會不高興的顧慮,諸葛亮卻是對姜冏夫婦表示願意教導姜維,得知諸葛亮的這番話,兩家人卻是皆大歡喜。

    這一日的鄧府中,卻是鄧瀚的女兒過百日,自是親朋好友雲集。而為了湊熱鬧,作為主公的劉備還將自己的兒子也帶了過來,當然諸葛喬已經姜維卻也跟著諸葛亮一起來到了鄧府。

    看著劉備領著已經取名為劉禪的小胖墩。想著歷史上對他褒貶不一,貶多過褒的評論,鄧瀚卻是有些憐憫。

    「子浩,看什麼呢,不會是這會兒就想著給你的女兒找婆家吧,我看你看著禪公子都定住了!」卻是龐統打趣道,如今有了龐統的存在,之前徐庶那些玩笑話,卻更像是長兄的嘮叨,棉棉的。

    「龐師兄這話從何說起,不過是小弟。看到公子如此的壯實,想著該如何餵養我家女兒罷了!」

    「適才士元的話雖說有些過早了,可是子浩,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雖說我這兒子如今也不過一歲多,看不出什麼,可是要是你願意,備與你做個兒女親家卻也是件好事啊!」劉備卻也湊趣,指著劉禪道,

    「看主公這話說得,倒像是在下矯情了,不過我卻是相讓我家女兒長大後,自己挑選自己希望的男兒為夫,雖說我等自是為了後輩盡量的安排,可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是讓他們自己選擇的好!」鄧瀚說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子浩這話說得好!」徐庶插話道,不過不等他繼續說下去,一邊卻又劉廙調侃道,「元直你怎麼知道子浩這話就說的好了,你在咱們幾個師兄弟中卻是還沒有成親呢,這親事都還沒成,還談什麼兒孫啊!」

    聽著劉廙這番話,卻是一時之間眾人大笑。

    男人們自是在外間互相說著話,而裡屋自有那些女眷們在圍坐在一起。

    「妹妹,看你家女兒真是白淨,這長大了定然和妹妹你一般是個美人胚子!」卻是黃月英和孫尚香也是相熟,雖然睹事傷思情,心下有些暗歎自家的難處,卻又開口讚道。

    生育過後的孫尚香卻是作為女人,更加的能夠體會到此刻黃月英的心痛,「姐姐,您太客氣了,看看你家喬兒,這才幾天,就被姐姐調教的像個小諸葛師兄般,真是讓人也羨慕啊!你也知道。先前妹妹卻是於這些教導孩子的事情本就不通,日後還要多多的請教姐姐呢!」

    「呵呵,妹妹,若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但有所聞,姐姐自會傾囊相授的!」

    「那就謝謝姐姐了!」

    大人們自是聊著他們各自關心的話題,而孩子們卻是各自相處在一起。

    此刻年紀稍大的卻是有鄧艾和周不疑兩個,這兩個如今已經過了十歲,鄧艾更是已經快十二歲了,這兩人如今又得了鄧瀚願意在今後時時帶著兩個出去見識的承諾,卻是更加自己當做了大人般。

    可是此刻卻又有兩個小傢伙跟在他們身後,想要跟著他們一起玩耍,他們卻是姜維和諸葛喬,姜維雖然只有七歲,可是身為西涼人,體內卻是混雜有羌人的血脈,自是長的高大,論身材倒是和如今的周不疑相差不大。而諸葛喬自是最小,幾個人自是將他當做小孩對待。

    至於在鄧艾眼中也是小屁孩般的姜維,卻是有些不服氣鄧艾對他的態度。

    或許是宿世的恩怨,「姓鄧的,我卻是不服你,你敢和我比試一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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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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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章 樂山樂水



  雖然鄧艾有時候會有些犯渾。年少時流浪的經歷雖已遠去,卻終歸還在他的記憶深處盤旋,不過今天的他卻已經變化的太多了,他自是知道今天是鄧府的大日子,身為鄧府的一份子,當然不應該在今天給大家丟臉,更何況一旁的周不疑卻是一直在看著他呢!

    「呵呵,比試什麼啊,現在我們兩個卻是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之上,我要贏了你,卻是應該,不過在大家的眼中,卻是會說我欺負於你,既然你要跟著我們兩個一起的話,那就一起來吧!」鄧艾對著姜維說道。

    「諸葛喬,你就跟著我吧!」周不疑自是領著一旁小大人般拘謹的諸葛喬。

    有了鄧艾和周不疑的照看,相隨著諸葛亮而來的姜維和諸葛喬卻是不用他人操心。

    和前幾次的婚禮一樣,宴席上自然都是享用的從鄧氏酒坊出品的好酒,而今天是為自己辦事,所以對於今天的酒,鄧瀚自是更加的細心。

    故而對於好飲的張飛與龐統兩個人。卻是喜不自勝。雖說這兩人一文一武,不過相同的愛好自是讓這兩個人彼此很是親近,張飛自是佩服龐統的才華,而龐統卻也對張飛的粗直頗有好感,除此之外在眾人的眼中,一個黑,一個丑,兩人卻是有更多的可親近處。

    而今劉備卻是已經拜了龐統為行軍主簿,這個時候的龐統卻是正在迅速的熟悉著劉備治下荊州的方方面面,畢竟若要行軍打仗,卻是需要知己知彼的,只有很好的瞭解了己方的優劣長短才能更好的為荊州謀劃未來。

    本來以龐統的意思,在見到年前從交州運來那麼多的錢糧賦稅的時候,他便想建議劉備趁勢而西進益州,畢竟益州先對荊州無禮,荊州要是攻擊益州卻是出師有名。

    不過劉備卻是有著自己的考慮,而且徐庶和諸葛亮卻也都是持重的人,如今荊州需要的並不是再去佔領多少的地盤,畢竟益州經歷了那一場失落的戰事,想來他們定會對益州的未來生出惶恐之心,而在那時若是荊州進兵最終定會取得勝利,可是荊州的軍民卻是已經疲敝,以己方疲憊之師,去攻打關山惡水的益州總會給大家帶來許多不需要的損失。

    而今不急著進攻益州,卻是會讓益州上下,時刻繃著他們腦中的警惕之心,要知道只有千日做賊的。卻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這話雖然說著不太好聽,卻是正理,稍緩一下荊州進兵的步伐,一是可以通過這一年的時間將現有的地盤徹底的穩固,二是也可以好好的補充一番戰事中的損失,三是這種讓人意料之外的做法,卻是可以在荊州安心恢復己方實力的時候,在無形中不斷的增加別人的緊張感。

    如今劉備的帳下,自有關羽在漢中繼續的統合那裡的軍事民心,在張魯,閻圃的協助之下,漢中卻是對於劉備的統治漸漸的如同荊州辦生出了同化之心。而且從上庸遷來的的那些研究作坊在持續的擴大之後,卻是讓漢中百姓也近距離感受一些如今荊州領先時人的一些東西,例如,在匠作坊的協助下,讓原本就是糧倉的漢中能夠生產更多的糧食,又或者有漸漸實驗成功的玻璃逐步的進入了漢中官吏以及富商的生活中,又或者荊州引入了的那些從南方交州獲得的水果時鮮,甚或著出現的一些香料。

    上庸卻是在黃忠這位老將的把持下,依舊在有條不紊的發展著。作為如今在劉備手中掌握了時間最長的州郡,上庸之地的重要性自是不用提,更何況如今還是連接漢中和荊州之間的樞紐,交給老成的黃忠卻是不需要大家有多少的擔心。

    新近入手的江夏,卻是不能像漢中和上庸兩地一般的發展,雖說江夏之地的地理位置極好,但是畢竟與東吳相鄰,文聘在那裡第一首要的卻是必須得看好荊州的東大門。不過有黃祖在身旁相助,身後的長沙郡中,提督四郡的陸遜以及鎮守江陵的甘寧卻是可以方便的隨時支援。

    而在漢水之北,卻是還有一塊飛地,正是傅彤把守的樊城,不過畢竟和襄陽之間僅是一水之隔,有襄陽水師的串聯其間卻也是穩如泰山,再說曹丞相連接在荊州吃虧,總該長點教訓才是。

    荊州自顧自的發展,他們可以這般安閒,卻是讓益州的眾人很是擔心。雖說劉璋屢次有心再派遣使者向曹操求援,要求朝廷以及天子給益州和荊州說和一番,畢竟兩家如今卻都是漢室宗親,可是自劉虞,這位前宗親之長亡去之後,漢室已是屢遭欺凌,天子尚需看人臉色,自是更無一人為宗室族長,加上曹操如今還要舔食自己的傷口,當然對於劉璋的求援卻也只能給以更多的口頭上的支持。

    「益州之地乃是天府之國,又是少受戰亂,物阜民豐。又是山高路險,當可自保有餘,劉季玉卻是不用擔心荊州劉備敢輕易犯界,更要相信朝廷,定不會讓那些亂臣賊子猖狂逍遙的!」

    前時對於劉循以及黃權等人的暗許,卻是造成了而今的這般局面。不過當初在劉璋而言,看到被張任等人接回西川的夏侯淵等人卻也對他們熱情有加,自是希望加強彼此之間的交情,孰料曹操的麾下,卻也多是如同曹操一般的務實之人,交情,有用的話,那就先處著吧!卻是夏侯淵那時的做派。

    「黃權,王累,如今看,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從曹操那裡只是得了句空話,想憑著這句話就將劉備擋在益州之外,即便是再蠢笨的人也知道那是癡心妄想。

    「主公,趁荊州無意進我西川的這段時間,我們卻是要好好的整頓一番,將各處的關隘加緊修繕,訓練各處的士卒,安排良將鎮守各處要道。當可提防一二!」卻是王累說道。

    「居然只能提防一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就是能夠換來提防一二的結局!」劉璋卻是有些著惱,「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那曹操派人來就是先和你王累接的頭,若非你們對劉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想趁火打劫,我益州何至於此啊,哎!」

    「主公,王大人也是為我益州著想!」卻是鄭度言道,「天下形勢如此。你不打人,卻是終究會有人來打你的!即便沒有這事情的發生,卻是何人敢保證荊州劉備不會再入西川!先時劉備入川或許是真心為我益州,不過而今他已經佔有了漢中,與荊州兩地相連,便將我益州給圍住了,我益州就好比人家的盤中肉,嘴邊食,若不奮起反抗,何言將來!」

    鄭度的一番話,自是精闢,劉璋聽在耳內,雖然也覺得甚是有理,可是想他一介中庸之人,對於這些事情總免不了心裡僥倖的念頭時起,「公蘅,你說,我們現在去和劉備求和如何?」

    「主公,我們卻是要以何種言辭,去和劉備說?」黃權反問道。

    「那卻是你們的事情,不然要你們何用!」劉璋倒是說得輕鬆,「畢竟這些事情都是你們搞出來的,事情既然已經做出來了,卻是也要想到補救的事情才是啊!公蘅,你可是我益州第一等的人才,想來這些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

    「主公,我們何必求和於荊州!」王累言道,「只要我們把守各處險要,肯定能夠守住益州的!」

    「是麼,王大人,不知前番漢中張衛來犯時,是不是我們的將士們沒有把守葭萌關,白水關了?」倒是此刻張鬆開口奚落道。

    不待王累反駁,卻是劉璋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哦,對了。上次求救於荊州還是永年自告奮勇的為我益州求來的援軍,一回生,兩回熟,這次要不然永年再勉為其難一次,跑一趟荊州,如何?」

    「是啊,張大人與那劉備卻是應該有些交情吧!」鄭度卻是話內有話。

    「鄭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張松自是恚怨道,「那劉玄德終是當今的皇叔,上次又是我益州求救於荊州,我張松為了我益州著想,雖說要結好與劉備,還不是為了讓荊州助我益州早日打退漢中!」

    「不想,張松的一番辛苦,卻是讓人如此相待,實在讓人心冷!」張松說罷,卻是一副寂寥的模樣。

    「鄭度,這個時候你搗什麼亂,難不成你存心想讓我益州徹底的交惡與荊州才好,讓我們和荊州徹底的斷了關係才成麼?」只有劉璋敢這般說。

    「正是如此,主公,如今與荊州關係至此,既然已經交惡,那邊惡到底便是,我們便閉關鎖國,封鎖了與荊州所有的交通,如此一來,除非荊州兵肋插雙翼,飛躍那關山惡水,若如此我們益州便可安居一隅,何必管他天下紛亂如何?」鄭度卻是終於說到了那些益州人的心思,反正我們益州自是物阜民豐,百物不缺,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不與天下相聯繫,於益州而言,卻又有何害,這一計,果然狠辣!

    「閉關鎖國麼,不理天下紛擾,我自在益州這裡稱王稱霸,逍遙釋然,倒也不錯!」劉璋卻是心下這般想到,臉上漸漸泛起了滿意的神色。

    當此時,卻是有一人開言道,「還請主公三思,如此一來,主公卻是愧對大漢天下,愧對劉氏的列祖列宗了!」

    一句話卻是讓劉璋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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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章 數典論祖



    「主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若真是將各處關隘封閉,與天下隔絕於外,主公是否不想再當這大漢天下之臣,不想做劉氏宗人!」卻是法正開口說道。

    雖然劉焉早年從幽州刺史的地位自請為益州牧,未嘗沒有想在這處天高皇帝遠的益州之地,稱王稱霸的心思,可是他也沒有過的輕鬆,當時益州本地人對於這位外來的州牧卻也並不信服,當年的益州並沒有荊州劉表那般雷厲風行之後的安穩發展,本地人與外來人卻是一直在相互爭鬥不休。

    而此時劉璋的麾下,像黃權,王累,鄭度,這卻都是本地人的代表,而張松,法正等卻是更加的靠向外來人的勢力,至於張任卻是只忠於劉璋。

    「張任,你也說說吧?」劉璋卻是斂容道,畢竟戰事若起,他能夠依靠的還是這些將領的勇於任事。

    「末將卻是謹遵主公將令而行!」自荊州而返的張任卻是像是丟了幾分魂魄似的。總是對什麼東西都有些興趣缺缺。

    對於張任的回答,劉璋卻是有些無奈。

    「主公,以末將來看,荊州自去年大戰之後,卻也受創頗深,殺敵一千總會自損八百的!荊州即使再錢糧富足,十幾萬大軍的損耗,終究不是個小數,要知道荊州兵的軍餉裝備卻是數倍於我益州,這連續的征戰之後,肯定無力支持他們再進行一場戰事!」卻是李嚴開口道。

    「主公,末將曾聽聞那荊州的鄧瀚卻是曾有一首詩,名曰蜀道難,其中有這麼幾句,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緣。」

    「主公,且看,這其間自有那鄧瀚極言我益州入川之路之艱險,其人當是心下驚懼這道路的威脅,這荊州人尚自暗自畏懼我們的蜀道天險,而我們卻是在這裡只知道暗歎荊州兵勢難當。我益州有如此之地利,只要我們妥善佈防,何懼之憂!」李嚴說話間自是堂堂而言,卻是給了劉璋很多的信心和安慰。

    「正方果然有心!居然單從這詩詞歌賦之間便能把握到荊州的人心士氣,既如此,我有意讓正方統籌部署各處的防衛,不知正方意下如何?」此刻劉璋卻也有心看了一眼張任,卻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神情。

    劉璋的話聽在李嚴的耳內,卻是讓他驚喜異常。李嚴雖說自己文武雙全,可是入川後被劉焉父子多看做武將來使喚,可是出身荊州那塊文風薈萃之地,對於文士之名卻是天生好有,而對於鄧瀚的文采,他自是佩服,可是沒有想到,單是出於自己的愛好,而搜集的那些詩文,經過自己的一番賣弄,卻是得到了如今的委任,回想一直以來只能擔任副手的憋屈,此刻李嚴的心中倒是對鄧瀚有著別樣的感激。

    「或許將來真有荊州兵來攻我益州時。頂多我少殺傷一些算作對你的謝意吧!」

    「末將敢不肝腦塗地以謝主公之信重!」李嚴卻是鄭重的拜言道。

    「公蘅,此事畢竟關係我益州的存續大事,就拜託你輔佐正方如何?」劉璋終究還是小心謹慎的。

    「在下領命!」黃權應道。

    「除此之外,我意還是要派遣使者去荊州說和說和,就算不能重新交好,多少也留下幾分交情也好啊!」

    此時劉璋卻是有些自說自話,王累和鄭度兩個自是不想與荊州交好,而張松此刻卻是做一副心灰意懶的樣子,而法正卻是與張松為友,也不想摻和其間。

    見大家都沒有什麼反響,劉璋的獨角戲自是說得有些冷清,「永年,我意再托付你去一趟荊州,如何?」

    「好叫主公知道,在下雖說面目卑鄙,卻也沒有做過什麼朝秦暮楚,反覆無常的事情,而且,若是去了荊州,在下卻是不知該如何和荊州諸人開口!」張松卻是給了劉璋一個抬頭見釘。

    黃權卻是秉持公心,見劉璋如此,倒是開口道:「或許,在下有一個人選,可當的主公此任!」

    「何人?」

    「此人名作李恢,雖聲名不顯,卻頗有口才,足可為主公之使!」

    「既如此,就讓他出使荊州吧,成與不成。先讓他試試吧!具體的事情,還是公蘅交待給他吧!」劉璋想著既然是黃權推薦的人,多少應該是個人才,再說用這樣的聲名不顯的人,即便是襄陽的劉備不高興,殺了他,劉璋卻也不會在意的!

    聽著劉璋的口氣,黃權卻是不由的歎了口氣,「這般輕易居然就讓一個人出使一方動向不明的諸侯,哎,我們的主公啊!」

    不提益州戰戰,荊州卻是自把自為的發展著。

    如今的劉備經歷了一番戰事的他,卻是自身的氣勢已經發生的變化,雖然他的氣度依然平易近人,可是戰退了他往日根本不敢想像的敵人,對於他的自信等等方面的影響卻是不能言表的。

    而隨著荊州打勝了那一戰過後,劉備治下的各地的軍民卻是變得比以前更加的有了活力,而連帶著,卻是有許多在別地混的不如意的人才卻也漸漸的奔向荊州,卻是因為在荊州這裡的高層,世家大族寥寥無幾,大多數卻是貧家寒族出身,所以這卻是引來了許多的寒門士子。

    當然連戰連捷。也讓此刻荊州徵兵的事情變得很是簡單,或者不應該說是簡單,而是百姓們對於當兵吃糧的熱情使得荊州一時間因為兵額的超編而頭疼,畢竟在諸葛亮的估算中,有了交州和漢中的支持之後,荊州近些時候卻是需要保有三十萬的軍隊即可。

    將原本在戰時中嶄露頭角的郡國兵引入正規軍,人數便已經相差的不是太多,故而對於那些熱情的應募者,卻是只好讓他們再將郡國兵當做他們暫時的歸處。

    而趙雲的白馬義從卻是在這當中得意最大,折損至不到兩千的白馬義從,卻是一口氣擴充到了八千。這還是在候選中挑了又挑,選了又選嚴苛到了極致後,得到的人數,若是稍稍的降低一些入選的標準,或許白馬義從的人數當是這個的兩倍。而被白馬義從淘汰的那些人數,卻是讓魏延一股腦的全部接受,加上其他的應募者,也讓魏延的騎兵人數一時間便突破了兩萬。

    這邊自是人數劇增的兵士,而諸位將軍自是向那邊廂的糜竺討要著兵器裝備,而糜竺卻是又和諸葛亮開始了抱怨,畢竟荊州兵的裝備卻是精良,不說別的,單和益州兵相比,像高沛這等益州軍中的將領,他們的鎧甲卻是僅僅相當於荊州兵種小校級別的配置。

    而今突增了這麼多兵士,這後勤保障上的壓力卻是突然的增加了許多。尤其是像趙雲的白馬義從,出於對這對騎兵為荊州屢立戰功的尊重,自劉備而下的荊州高層,都想讓如今已經可以當做荊州對外第一利器的他們全員依舊保持坐騎全是白馬的標準,可是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糜竺自是絞盡腦汁,想了一切他們能想的辦法,不管是經過曹操領地的走私也好,還是通過馬騰那邊的關係安排也好,這八千的白色戰馬終究不是那麼好弄的。

    無奈之下的糜竺自是求到了諸葛亮的面前,如今徐庶卻是漸漸的和龐統一般兩人已經將各自的重心轉到軍事一邊,而諸葛亮卻是開始了掌握全盤,即便諸葛亮智慧如海,他卻是沒有辦法憑空生出那麼多的一個樣式的戰馬。

    「軍師,要不然我們換些別的顏色,怎麼樣?」糜竺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內心也不太願意,畢竟單靠想像一下,八千白馬義從,全員都是白馬為騎,各個都是白衣銀甲亮銀槍,身後精裝寶雕弓,只說那氣勢。便是懾人之極。

    若是馬匹各個色澤雜亂,想到這裡糜竺卻是長歎一聲。

    「軍師,這可怎麼辦呢?」

    「子仲,且不要著急,畢竟眼下還只是讓那些新兵訓練中,這坐騎之事還是有些時間的!」諸葛亮卻也只能這般安慰道。

    「要不去問問,子浩吧!那小子這段時間太閒了,整天只知道回去看他家那個樂兒,卻是很不上心於正事上呢?」卻是龐統說道,鄧瀚卻是將他的女兒喚名做鄧樂兒,取義希望女兒健康快樂的長大成人。

    不過近來鄧瀚卻是滿心的想著女兒,畢竟這是他兩世以來的第一個孩子,有這樣的表現卻也無可厚非,但是在龐統而言卻是有些看不慣,當然更深的原因,是因為鄧瀚在賣給龐統那些好酒的時候,混不看他師兄的情分,愣是不給他打折。

    都知道內情的諸葛亮和糜竺,雖然都看著龐統笑著,不過心裡倒也多少有些同意,畢竟自從與鄧瀚相識以來,鄧瀚卻是總有些意外給大家,讓大家長見識!

    就像這次,當諸葛亮和糜竺兩個人在鄧府中見到了正在逗弄女兒的鄧瀚,開口將來意說明之後,鄧瀚卻是沉思了片刻後,只是對著兩人說了這麼一句,「雖說有些麻煩,不過你們等我十天,或許十天之內,我能給你們答覆!」

    一句話讓兩個人卻是面面相覷,「又有什麼意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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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章 聲威悠遠



    十日之期實在是太短了。況且如今白馬義從不過是剛剛挑選出人來,對於這些粗胚,卻是只能讓他們先精煉一下他們的基本素質,雖說不一定要立刻達到老人們的水準,可是讓他們早些知道兩者之間的差距,卻是能夠給他們一個很好的標桿。

    故而得到鄧瀚十日之期的答覆,諸葛亮自是領著糜竺兩個人離開了鄧府,對於鄧瀚諸葛亮自是相信,當然糜竺也不是就不相信鄧瀚的本事,不過要在短時間內達到八千匹一個標準般的白馬,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加上先期的積攢,以及糜竺等人的努力,卻是在剩餘近兩千的白馬的基礎上,又恢復了幾多白馬,不過即便如此,到現在不過只有三千餘數。

    「軍師,不知道子浩他會怎麼做呢?」糜竺不放心的問道。之所以在鄧府的時候糜竺不開口,卻是因為那樣做正是打了鄧瀚的臉面,而今這般問,糜竺卻是可以向諸葛亮坦誠心扉。

    「說實話,子仲。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子浩以及答應了,想來他是有了想法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肯定!」諸葛亮答覆道。

    一番探討終究是無果,兩人自是各自歸家去了,隨後的幾日卻是在各自的憂思中緩慢的度過。

    鄧瀚沒有向來訪的兩個人說實話,卻是因為他雖然這些時日裡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中,不過已經有了完善的制度的中司馬府卻是完全運行正常,在偶爾的一瞥之間,鄧瀚卻是恰巧看到了這麼一條消息,已經背井離鄉的袁氏兄弟,卻是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在那東北之地發展的好生興旺,而今卻是有兩人派了的使者,正在前來荊州。

    鄧瀚自然是不知道袁氏兄弟的打算,不過畢竟袁氏和曹操卻是份屬敵對,即便再不算,袁氏總不會和劉備為難才是,當然就算要與劉備為難,也得他們如今的手腳能夠伸的那麼長才可以。

    順著這偶爾發現的消息,在鄧瀚的關切下,卻是從同仁堂北方那些情報收集的隻言片語間,鄧瀚倒是從中大概的推測出如今袁氏的勢力。

    已經在帶方之地坐穩了的袁氏兄弟,靠著田豐的指點,並沒有在中原此起彼伏的戰事中趁熱鬧旁觀看戲,而是在這段無人注意的時間裡,卻是不斷的侵襲著三韓之地,以及北面的那些異族之人。像是扶余,挹婁人等。

    要知道自從漢武帝那時起,中國內地的騎兵將他們的兵鋒狠狠的刮過了塞外漠北的草原之地,便沒有任何那一個外族之人在小瞧了這些農耕出身的漢人兵士。加上前時曹操以及他麾下的虎豹騎又是讓這些人再次的感受到了中原騎士們的厲害。而袁氏好歹都是四世三公的高門大族,對於這些歷史傳統的繼承自是前後相續的,所以如今袁尚袁熙兩兄弟在這塊化外之地卻依舊按照中原的練兵之法統練兵士,加上田豐的輔助,這些兵士即便是比不上曹操的虎豹騎,卻也已經足以打的這些遠不及當年匈奴威勢的異族之人紛紛請降於麾下。

    如今的袁氏兄弟,卻是南有三韓之地可以為他提供糧餉,北有不斷歸附的扶餘人,挹婁等族的部落給他們提供戰馬為戰力,雖然說還不能擁有當年袁紹天下之雄的威勢,卻也正在往那份兒上趕去,而遠在遼東的公孫康現今卻對勢力漸大的袁氏兄弟不僅無法克制,還需轉變顏色,和他們平等相待。

    袁氏如今卻是死灰復燃矣!

    這一天,鄧瀚卻是正在中司馬府中沉思中,而這時卻有人進來稟報道,「大人,我們的人終於有了帶方之地的詳細消息了!」原來是楊儀。

    鄧瀚自是接過楊儀手上的紙條。「求盟,結好!」短短幾個字自是將如今袁尚兄弟的心思明白的道出,「他們終究還是要回歸中原的!」

    此時距離鄧瀚答應了諸葛亮兩人的日期已是過了三天。

    想當初袁尚等向江東孫權結好時,自是貪圖江東的水師舟船的優異,而今經過一場戰事的檢測,卻是昭顯了如今天下間有了更好的戰船出現在了荊州。要知道從現在袁氏兄弟所據有的地盤上,進攻曹操最方便的卻是從海上進襲,而要是通過陸上的大路進攻曹操,不僅需要繞許多的彎路,還不如在海上發作更加的安全和突然。

    雖說如今天下無雙水師的名頭於江東而言,卻也成了昨日黃花,可是那些在帶方之地的匠作師傅的手藝並不會也隨之變得虛幻,如今那些三韓之地上一顆顆的深山中的參天巨木卻是多有變作袁氏的戰船。

    而現在袁尚的麾下正有一個自告奮勇的人才願意做這試航之人,從帶方直接過海,逕到江東再沿大江而上荊州為使與劉備交好,這人卻也是前次秘密面見江東孫權的那位先生,喚作慕容野,倒是個投靠了袁尚的鮮卑人。

    此刻的他卻是正在思量著如何開口,好和荊州的頭頭腦腦們接洽,畢竟如今的荊州劉備卻是聲威赫赫,那曹操自是將袁氏兄弟打的是屁滾尿流,落荒而逃,而今劉備卻又硬抗了曹孫兩家的進攻,這劉備自然是更加厲害的人物。

    雖說臨來時在田豐的指點下,慕容野多少對於這位曾在袁紹手下也待過一段時間的英雄人物有了些瞭解,可是人是會變的,更何況在如今這般的情勢下,當年落魄窮困,只能東奔西顧的劉大耳。卻是天下大勢有其一,會否還如田豐他們印象中的那般好說話。當年袁紹對劉備的情分又能剩下多少,卻也值得人思量一番。

    慕容野自是一路上想著如何應對可能出現的種種局面,卻是沒有注意到自他們的船隻,已進入了大江的水面上,沿路上便總有那麼些小船交接著吊在他們的左右,而在這其間卻是時有鳥雀越過袁氏的海船,逕直往荊襄飛去。

    當那艘劃過了萬里水波的海船,剛到了襄陽的碼頭停靠時,不等慕容野反應過來,卻見他們的船邊已是有人在那裡相侯。

    只見那為首的卻是個極年輕的翩翩文士,「可是慕容先生,在下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敢問閣下是?」深知自己在荊襄之地本該是籍籍無名之輩,還在煩惱著如何向荊州劉備訴說緣由的慕容野這時卻是深自警惕。

    「不才荊州中司馬鄧瀚,慕容先生遠道而來,想來也是辛苦了,且請下船,我卻是已經安排好了酒宴,為先生接風洗塵,還望先生賞光!」

    一句句先生叫著,自是讓慕容野也是心下開懷,畢竟他生長在塞外之地,那裡的人自是多以武力稱雄。想他少時便深慕中原文化,雖然苦心自習多年,卻是一直沒有名師指點,故而所成也有限,若非如今袁尚帳下多是用武之豪傑,但有一二之能文之人,卻也不會讓他這個半吊子的鮮卑人擔當一方使節的大任。當然田豐雖能,卻是年紀有了,而袁氏兄弟卻是時時不能離了田豐。

    不過慕容野多少有些資質,不然也不能得到田豐的親自指點,卻是才學上也是進步極快。倒是漸漸的也能配得上這時節的身份了。自從上次出使江東,不過是個傳信之人,到如今已是有了自主之權,便可見袁尚已經對他的將來要委以重任了。

    此時的慕容野聽的鄧瀚的自報家門,自是知道了這位看上去年輕的少年郎卻也是不凡之人,要不然怎麼會亦如此的年紀便能掌的一方勢力的消息勾連之事。而向來嚮往中原文化的他,稍一思索之下,又是知道了這位公子還是那位被天子親呼為詩酒仙的一代文采風流之人。

    「不想在下竟有如此幸運,這才初入荊州,便得以見到領一時之風騷的鄧大人,卻是偏遠之人,性情疏漏,居然如此的不知禮,竟勞動鄧大人親侯在下,實不敢當!」

    「在下來此畢竟不很方便,又兼我家主公如今背井離鄉,卻是愧對諸多先人,故而在下此次來訪一路上卻是偃旗而行,也未曾向貴處提前知會一聲,自是頗多失利處,還望海涵才是!」

    「先生卻是思慮謹慎,行走於波瀾詭譎之地,也當想先生這般!」鄧瀚卻是應道。

    「呵呵,多謝鄧大人體諒,不過在下卻是有些不情之請,閣下能否告知,荊州方面是什麼時候知道了在下的身份的?」

    「這個卻是說來話長,而這裡卻也非言談的善地,可否請先生移步館驛後,我等再詳談,如何?」鄧瀚卻也不是推脫,不過這些事情多少也涉及一些不方便明說的事情,雖說這慕容野已經深自漢化,可卻是他的為人上多少還有些不婉轉的地方。

    車馬粼粼,慕容野相隨著鄧瀚自是進入了襄陽城,看到那人來人往,揮汗如雨。交相接踵的場面,卻是讓慕容野看得驚訝得很。

    待到了館驛之中,還沒等慕容野從襄陽城的繁華處回過神來,鄧瀚卻是當先開口道,「慕容先生,袁氏兄弟想與我荊州盟好,自非難事,不過我們荊州卻是想擺脫袁將軍為我軍籌集八千匹白色戰馬,若是事成,荊州自有厚報!」

    一句話卻是讓慕容野驚醒了,「八千匹戰馬好說,可是八千匹白色戰馬卻是有些困難,可是你們怎麼知道我此次來荊州的目的的?」

    此時距離鄧瀚應承給諸葛亮和糜竺的期限還剩三天!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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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一)



    此時的塞外還沒有到了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時節,儘管荊州各地已是快要在山寺之間都要尋找不到始要盛開的桃花了,可是此刻帶方往北已經納入了袁尚管轄的土地上,卻也是草色漸青,而就在這一片生機盎然的大地上,卻是正有一隊隊的捕獲野馬的騎士們在往來馳騁。

    當然這些人也並非全是袁尚的手下,還有不少未曾歸附的扶餘人和挹婁人也在這其中。自荊州折返的慕容野卻是帶來了劉備的友善之意,以及想要一大批白色戰馬的請托,當然這馬也不是白要的,他們卻是願意出錢購買。

    要知道草原上不缺的便是那滿山的牛羊,以及隨處可見的馬群。雖說白色戰馬難找,可是這卻是阻擋不了人們對於那些高額利錢的嚮往。

    一時間草原是呼嘯而過的便是那些個手持套馬桿,迎著那清風吹來的青草香,追逐著那些在草原上自在馳騁的戰馬。

    對於這些遊牧民族,捕馬本就是平常事,而今有人給了給高額的賞格來收集這些馬匹,卻是讓這些人更是歡快,當然他們的歡快自是給馬兒帶來了許多的驚慌,而且一時間四散的以白馬為目的的套馬人過後,在這片草原上很長時間內。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如同白雲般粲然的駿馬。

    袁尚自是不會考慮到這些,而且僅僅通過為荊州收集這些白色駿馬,這兩邊一轉手,便讓他獲利甚豐。不過如今的他卻是多少也知道,有時候吃虧卻是佔便宜,故而他將這之間的差價卻是向荊州做了一些說明,同時卻又將這些本能讓他獲利的財物又上次給了那些辛苦了的套馬人,一時間倒是讓袁尚在草原上的名聲威望都大大的提振了一番。

    當然更令袁尚高興的卻是在他將捕獲到的戰馬分多次秘密的運送到荊州之後,荊州方面卻是給了更大的驚喜。

    這驚喜卻是鄧瀚提議劉備給袁尚的。

    「主公,我想將海鹽的曬制之法也給那袁尚一份,還請主公應允!」

    不待劉備相詢,卻是旁邊的龐統嘿嘿笑道,「主公,子浩所請之事,統卻也想請主公應允!」

    「哦,這其中有何意味,還望諸位為我解惑啊?」

    「子浩小子這又在陰人呢,雖說明面上有利於袁尚,卻也是一石二鳥,」這一個人心裡如何思索事情時,往往他在看待別人的時候也會從自己的角度先去揣摩他人的心思。

    「主公且聽我說,袁尚得了這曬鹽之法,自會憑借此等斂財之利器,迅速的擴大自己的實力,而袁尚此刻嫉恨者曹操是也,他們聲威大振,自有曹操為難。這是其一,其二者,如今我荊州的海鹽自是自足有餘,還能通過各種渠道,導向南蠻,益州以及西涼各地,這些卻是能夠給我們帶來巨大的財物,同時還能讓我們利用這鹽利之事,在這些地方的暗自培養認同與我軍的勢力,當然已經有了海鹽之法的江東如今卻也需要有地方消耗他們的海鹽,除了江東之外,他們海鹽的唯一出路自是在曹操境內,而當袁尚也有了這等造鹽之法,他也同樣需要將他們送往曹操境內為己方斂取錢財,這樣一來,他們兩家之間卻終會起了糾紛的!」

    「雖只有曬鹽一法,子浩卻是要做二桃殺三士的好生意啊!」這卻是龐統自己給鄧瀚下的定義。

    聽到龐統這般說,劉備自是喜笑顏開,不過鄧瀚卻是和諸葛亮相視一笑然後才道,「其實,除此之外。小弟卻是還有一層意思,鹽之一物卻是人日常生活必須之物,而那些塞外異族終究也需要這件東西,給了袁尚這曬鹽之法,讓他能夠控制一下塞外那些異族人的妄動卻也未嘗不是我大漢之福!」

    「雖說如此一來,袁尚的勢力終會膨脹,可是畢竟大家都是漢人,而且當年袁紹於主公也有恩惠,況且我們和袁尚之間,陸路上有曹操在中間,這水路上還有孫權在江東,卻是終不會對我不利的!」

    「既如此,那便將那曬鹽之法也給了袁尚,我想以如今袁尚的為人,我既投之以桃,他定會報之以李的!」劉備卻是言道。

    對於荊州給予的曬鹽之法,即便是田豐卻也只能在半信半疑之間將它作為劉備對袁氏當年恩情的報答,畢竟這件事物卻是能夠給此時的袁尚帶來很大的財富,還能增加很多的勢力上的加成,即便有些不利處,終究是敵不過那些明眼看去就很巨大的財力的。當然這就是陽謀的威力。

    對於荊州的恩惠,此時的袁尚能做的卻是又給荊州輸送了不少的戰馬。這卻是荊州需要的。

    這邊廂的動作,自是做得紛繁,雖然一旁的江東看著荊州和袁尚兩方之間頻繁的往來,多少有些不喜,可是此刻正在全力的消化那些原先被山越據有的地盤,也在同化那些在戰事中被虜獲的山越人,雖然有大部分的山越人見形勢不妙時,紛紛潛行匿蹤進入了江夏又或者長沙等荊州各地。可是幾十萬戶的山越人即使剩下了少部分,對於戶數不足的江東卻也是很大的一個補充。

    這麼大的補充,自然需要江東好好的把握,而且,隨著江東境內全部平復,不再受累於往日的內憂,卻是上下一心,可以完全的發揮他們的勢力了。

    又加上,在夷州以及在附近隨後又陸續發現的島嶼上,除了江東自身的開發之外,卻又發現了不少了當地的土著人,這一時段的江東卻是見人便欣喜,畢竟冷兵器時代,不論是國家的發揮還是征戰,卻都要人來堆集,而今荊州之所以能夠發展的如此迅速,除了當政之人的明斷之外,歸根結底,卻要拜劉表時給如今存續了這麼多的流民人口。曹操所佔據的中原雖說地盤大,人口也不少,可是那些地方的戰事卻是太過頻繁,就像曹操他的詩中說的那般「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荊州和袁尚的幾番教義,自是給了他荊州帶來了充足的駿馬,原本鄧瀚說與慕容野要求的八千白色戰馬,如今不僅足數得到了八千,還綽綽有餘,加上原先的三千餘,這麼一來,卻是可以輕鬆的將白馬義從補充到一萬五千人,當然這卻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作為荊州最大單位的精兵。他們所要消耗的錢糧賦稅裝備絕對不是個小數。

    要知道荊州總不能光靠著這一萬五千人去守護這麼大的地方,更遑論還要對外有所舉動呢!

    而今荊州的兵馬中最為精銳的自是白馬義從為首,且也聲名赫赫,接下來的都是名聲不顯的部隊,不過他們的戰力絕對不凡,此刻的他們就像是還隱在黑暗中的刺客一般,隨時準備著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機會。

    就像此時的白耳精兵,這是部隊已經成型,雖然只有六千四百人,卻是個個精猛強悍,就像他們的統率陳到一般,雖然有著可以和趙雲一較長短的武藝,至今卻依然不為人所知。

    當然無當飛軍依然犀利,自山越人從江東進入了荊州,從這數十萬人中卻是又挑選了不少的精幹之士進入了這只僅在援救益州的時候小露了一手的強軍中。

    除了這些之外新成立的自是要數由黃忠統領的精銳弓箭兵,魏延統領的另一隻荊州騎兵,花費了荊州多年的積蓄,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後,這一隻隻的精兵卻是都在逐漸的成型中,這些卻都是將來劉備要稱雄天下可以依仗的無雙利器。

    此時的荊州卻是處處一片繁忙,武將們自是練兵忙,文臣們當然是政事忙,像糜竺這樣的卻又是忙著收攏財物,好為兵士們準備武器裝備,而像在上庸的陸績卻是要精心的和那些匠作師傅們協調一致,爭取給將士們出產出更加優異的物事。

    當然也有清閒的,就像鄧瀚,如今的他卻是心安理得的壓搾著鄧艾和周不疑這兩個小子,他當初答應了今後有事便帶著他們,讓他們也身體力行一番,不過眼下這般的行為,對於兩個小傢伙,卻未嘗不是得償所願。

    每日裡鄧瀚到了中司馬府自有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傢伙辛苦的忙碌,鄧瀚卻是只要在兩人處置不當的時候,把把關,調整一下就好了,想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自是百里挑一的天才型人物。故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有這兩個傢伙幫襯的鄧瀚卻是顯得越來越閒。

    「哎,忙的時候,人想清閒,可是這般閒下來,卻又覺得實在是無聊的很,哎,這人啊,還真天生是犯賤的物種,想我堂堂的一代穿越眾,總不能就這麼整天混吃混喝才是啊,可是現在公事上,這兩個傢伙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而家裡想看孩子,香香,又是左推右擋的,我總得找點事情做把!」

    正這般想的鄧瀚,此刻卻是看到楊儀進來了,他的身後卻是跟著鄧艾和周不疑,看來這次是的事情,是需要他出馬的時候了。

    「大人,益州傳來消息,說,劉璋要派個叫做李恢的人,來我荊州交好!」

    果然又要有的忙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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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二)



    對於這位即將出場的李恢,在鄧瀚的印象中,最為出名的當屬演義中替諸葛亮走了一趟,勸降了當時正在幫著張魯攻打葭萌關的馬超,使這位西涼的神威天將軍投降給了劉備,除此之外,後來演義中對於這位先生確實沒有什麼記載了。

    不過此時的鄧瀚卻是憑了日漸強大的情報系統,已經讓九芝堂的屬下們,仔細的將這位先生打探了一番,這卻也是分內之事,倒也不費多少事。

    而今就是這位先生要來荊州,想像一下,原先的他卻是能夠將馬超說服,總該會有幾分口才的,不過荊州如今卻是不會缺少口才便給之人,不說諸葛亮,龐統以及徐庶這幾位,鄧瀚謙虛之下,還有新近的馬謖等人也是心思機巧,頭腦靈活的人才。

    不過說到對於益州的想法,志在天下的劉備,自然是有心的,可是有那份兒心是一回事,如何取,它卻也是個問題,而此刻益州這般急切,自是因為他們對荊州的實力深切恐怖,這還要多靠劉璋這個人自身性格的游移不定。

    幾次三番求援曹操,總是不得其要令,所以在加進了自己的佈防的時候,卻又派人來荊州交好。不過如今的荊州卻還沒有將進攻益州的那份心思實施,所以此刻益州的舉動多少有些杞人憂天的意思,儘管和杞人不同的是,天終究沒有掉下來,而等荊州的發展達到了他們自認的標準的時候,向益州的進兵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過益州要來求和,想劉備畢竟和劉璋都分屬漢室宗親,而今天下間畢竟都已曹操為國賊,雖說當時益州出兵荊州於道義上說不過去,可是若是來人將那件事情推諉給天子大義之上,卻也只能說得過去了。

    當然對於益州的求和,結果終究只不過是答應與否之間的選擇,可是這其中對於荊州今後的發展卻有著很多的關聯。

    益州自是與江東不同,說到底,江東卻是位於荊州的下游處,從來由上而下自是易事,而以下克上總是會多出許多的不便。再一個說,江東的戰力卻又要比益州的劉璋強上許多,故而對於江東的友好相處,自是可以答應,畢竟若是進伐曹操這位國賊時,江東或許還能給以一定的助力,不過益州卻是身在荊州的背後處,又是實力不濟,正像諸葛亮的隆中對中描述的那樣,同樣和荊州一般的沃野千里之地,對於有著高低之別的劉備和劉璋兩人,這主政之人的選擇,或許接受了劉備的統治還會讓益州人更加的甘願些。

    在議事堂上,鄧瀚卻是帶來了益州方面的最新消息,以及還有對於李恢其人的瞭解。大戰中益州的趁亂打劫的事情,劉備卻是一直避而不談,這麼長時間以來,因為君臣先前定計要好好的將荊州的實力回復一番,再做籌謀,卻是不怎麼將益州放在心上,畢竟兩家之間雖偶起了小齷齪,但是荊州終歸沒有受到多少的傷害。

    如今荊州和益州卻都還姓劉。想當初漢靈帝無奈於天下紛亂,將宗室內有能力的貴重之人分置四方以為社稷,派劉虞這位宗室長坐鎮北疆以防塞外,益州給了劉焉,荊州交託給劉表,而還讓劉繇去了揚州,可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當初的那些人物都已經作古,各領一方的已變成了劉璋和劉備,而當朝天子卻又成了他人手中的擺設。

    「幾位先生,你們看對於益州的求和,我們是接受還是虛與委蛇一番應付過去了事呢?」劉備卻是問道。

    「其實照我的意思,可以答應他,我們且先答應他,」卻是龐統先說到,「待到我荊州的準備事宜到妥當的時候,那時我們在打出去就是了!這段時間內,就先應付著,也好讓益州人過的安穩些,麻痺一下他們!」在龐統的心中卻是更加的認同那種霸者之道,在他的想法中,所謂的和約,不過是一句話,甚或者不過是一張紙,對於我們有利的,倒是可以應承,若是沒有什麼好處,實在無利可圖時,那便不防不當做一回事。

    說實話,龐統的這樣做法,卻是在這亂世中能夠很快的得到很多的利益,畢竟他的一切行為準則卻是以一種很現實的態度來進行的,不過如今他的主公,雖說也想在這亂世中成就一番霸業,可誰讓他是劉備的,劉備的行事卻是每與操反,又是以仁義待人,或許他內心中對於龐統的看法頗為認同,卻也不能和一向以來的行事相悖。不過此刻他卻是沒有什麼言語。

    「這是要先看主公心中有何抉擇?」自是徐庶問道,雖說如今臥龍鳳雛,盡入劉備的帳下,當初那流傳過的讖言已經漸漸消散,可是有心人未必不會將那些事情留在心中,但是作為劉備帳下的老人,徐庶依然是這幾人中最得劉備信重的。

    迎著徐庶望向自己的眼神,劉備卻是笑著答道,「終歸是同姓,又是宗親,當初若沒有劉焉大人的相助,我們三兄弟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有而今的局面!」

    劉備的話雖說得有些不是很精確,那時的他們即便是少了劉焉,他們也是可以想已成了一郡太守的公孫瓚求援,再或者他們也是可以憑借師生之意,去投了已是一方中郎將的盧植也未可知。不過這些都是事後話,由得人說。可是劉備既然這麼說了,倒是表明,對於益州多少還有些臉面上的掛礙過不得去。

    「既如此,對於益州的事情,且看來人言辭如何,畢竟如今是他們益州理虧,看他們能夠拿出什麼言辭來說服我們,當然還要看看他們能夠給我們什麼條件補償我們,反正我們總不是急迫的哪一方,這麼做,主公看,可是合適?」徐庶說道。

    對於徐庶的意思,劉備卻是應下了。

    不過在鄧瀚對徐庶這番言語的理解中,自然也看出來,這位師兄卻也不是空談仁義,迷戀情誼的人,他說的卻是比龐統除了多了一些委婉之外,也相當的現實。

    「只要條件合適,道義上說的過去的話,我們倒是可以接受益州的求和,可是這條件的合適與否,自是需要談,談來談去,時間自是可以把握,等到哪個,我們恢復過來的時候,便再做打算,也沒有什麼可非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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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七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三)



    益州。

    熙熙攘攘的成都城內。卻是沒有枉擔了益州天府之國的美譽。自先秦時,有李冰父子將造起了都江堰,將流經成都平原卻又時常出些狀況的岷江變害為利,卻是歷千年而下,這裡都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而今雖說劉璋當政,並沒有在益州施加了多少的政策,可自給自足自理的益州人,卻也在這裡過的依舊富庶,或許還正是因為劉璋不管不顧,人們才能過的這般輕鬆。

    當然劉璋的不作為給了他百姓寬鬆的環境,而劉璋的不作為卻又讓許多的有心人,讓那些或是看不慣劉璋身為外地人又是如此的無能卻掌管這塊富庶之地的權柄而心有不甘的人,讓那些對於劉璋的目光短淺胸無大志卻還佔據著益州這塊寶地而心有埋怨的人,讓那些對於劉璋的眼光卑鄙沒有識人之能而歎息自己只能碌碌無為的人,都有著各自的盤算,畢竟這個時候,卻是亂世,亂世出英才,時勢造英雄,如此而已!

    自上次議事後。張松卻是將他那天在眾人面前表現的落寞灰心的神情一直保持到了現在,這樣的表現自是讓許多人明白了,張松對於之前益州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些不滿,而且他雖然身為別駕,卻是對於這些事情有心無力,不容他變得頹勢一些。

    可是作為與他彼此交心的法正和孟達兩人,又怎麼會和一般人一樣,不明白張松真正的想法。

    「永年,有些事情做做就算了,做的過了,可就不妙了!」都說法正為人睚眥必報,可是只有和他交心後,就會知道,那不過是他為了保護自己的一種偽裝罷了。

    都知道益州人,也就是一直到後來的四川人,可是很有些排外的情緒的。而法正他們的祖籍本來在扶風,雖然自他父祖輩時與先前的劉焉相善,使得他到了益州為官,可是畢竟劉焉故去後,劉璋卻不是能夠掌握了益州大局的明智之主,何況別說掌管大局了,劉璋本身的位置還是托了他人的幫手才坐上去的,不過劉璋卻是要比許都中的那位要好的多。

    而法正一個外人自是不能再益州這塊排外情緒濃重的過的開心,縱使他再有能力,卻是沒有什麼出頭的日子,因此為了應付他人的糾纏或者誹謗,莫不如先將自己變成刺蝟吧!

    正是因為這般因由。同時天涯淪落人的他與孟達自是彼此知心,雖說張松多少也算是益州人出身,可是一樣米成就百樣人,性格狂放又是個不招人待見的樣貌,到讓這三個都是懷才不遇的失意人彼此為友。

    「我倒是認為永年兄這般正好,讓那些自己折騰去,反正益州這次總是和荊州不善了,我與荊州的諸人卻也曾一起並肩過一段時日,自劉備而下,可都是些胸懷大志的人物,他們的目光可不會像我們這裡的那些人一樣目光短淺。永年這樣做,即使出了事,也算是置身事外了!」自是孟達說道,他卻是從劍閣那邊借探望張松的名義回的成都,反正在那裡他依舊是個不管事的,倒也自在。

    「呵呵,你們兩個,」此刻的張松卻是神采飛揚,「這次我這般做,一個確實是因為不好意思去見劉皇叔,畢竟那次求援的事情。人家可是痛快的很,只為了這番豪爽,我也不好意思對當日的暗襲之事說什麼抱歉的話!」

    「再一個,卻是因為,以我所料,荊州自打退了曹操還有江東的進兵,勢力大漲,卻是該放眼天下了,劉備想要復興大漢,僅憑荊州交州還有漢中,又怎麼夠,加上先前的暗襲卻是給了人家很好的借口,對於益州之地也該起些心思了!」

    「既然他們已經有了心思,如今卻又為何不見荊州方面的動作?」孟達身在劍閣,又是個副手,卻是消息不怎麼靈通。

    「一場大戰之後,即便獲勝,卻也需要些時間來恢復一下,更何況荊州的這場戰事多是發生在他的地盤上,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法正為孟達解惑道。

    「你們兩位還不知道吧,荊州卻是如今忙著練兵,補充軍力,據說待成事後,便該有三十萬精兵在手了!」張松說道。

    聽得張松的話,兩人卻都一起笑著看著他,「果然永年兄和荊州的聯絡甚是熟悉啊!」

    「將來有好處的時候,永年兄切不要忘了咱們這些兄弟才是啊!」自是孟達做出一副武人的疲懶樣。

    「你還別說,如今倒是還真有件事情,我和孝直兩人都不便做此事。而子度你倒是方便的很!」張松言道。

    「那李正方不是正在各處忙著佈置防務,這其中的關隘處,我和孝直都是文臣之身,又身處成都不便行事,而你自是可以找些因由去和李嚴勾連一番,到時候一旦荊州有意時,我們卻是可以先做些事情,以作自薦之功!」張松的話自是明白。

    而且法正和孟達兩個都知道張松的手上有一份益州的各處地理圖畫,若是再加上孟達的這一番舉動,若是一一局化在上面,交給荊州劉備的手上,卻也算作他們三個人將益州舉州相贈了。

    「到時候連同我的那幅地圖一起,交由孝直乘便送給劉皇叔!這樣一來,我等卻是不出頭都難矣!」

    「永年兄!」居然是要讓法正去獻圖,自然也是張松要成全法正。

    三人雖說彼此交情匪淺,可是經過這番舉動,彼此之間的關係卻是更加的密切。畢竟如今劉備乘勢而起所依靠的卻多是荊州人居多,縱使將來劉備得到益州重用他們,卻也是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雖說此刻的他們自是知道即便投靠了劉備也只是希望劉備獲得更大的功業,也好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功績,這其實也是需要和劉備現在的手下打好關係的,可是彼此出身的不同。這卻是天然的。

    「好了,既然你們兩個今天都來我這裡了,難得我們三個人能聚在一起,今天我就破費一回,讓你們也嘗嘗什麼是好酒!」不待兩人言語,張松卻是吩咐下人們整治起來。

    不一會兒,自是珍饈美味於前,想益州終究富庶,即便是黎民百姓都是溫飽不愁,更何況張松的府上,要知道張姓卻也是益州的大族。如今張松固然身為益州別駕,而他的兄長卻也是益州廣漢郡的太守,這等顯貴人家自是要比法正和孟達兩個異鄉人講求些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不過很明顯,今天這宴席上的重頭戲自不是那些美食,而是張松最後拿出來的那幾罈子。

    這拿出來的罈子卻是酒器,不過很明顯的不是益州的產物,倒有孟達先開口道,「永年兄,這些莫非都是荊州出品的美酒?」

    「咦,子度原來你是識得的!」法正問道。

    「卻是有幸在上次荊州兵來益州援救的時候,我不是和他們協同過一段時間麼,因此得以喝道他們那裡的烈酒!哎,喝過那酒才知道,往日我們喝的那些實在是像清湯寡水,索然無味,實在不是男子漢喝的!來,永年兄,快讓我嘗嘗!」說著孟達卻是已經舉爵相請。

    「嘿嘿,既然子度都已經過了,永年兄,你還是先照顧一下兄弟我吧,我也想嘗嘗!」法正卻也湊趣。

    「切,子度雖然之前也曾喝過,可是說句不好聽的話,那些能夠上戰場的酒,又怎麼能夠和我這幾壇相提並論!」張松自也在劍閣時喝過那些酒的,倒是知道味道。

    「這些卻是荊州那邊雲漢酒坊的好貨,哦,對了人家叫做珍藏品!呵呵,我也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品過那麼幾次!」

    「哦,原來永年兄相善的卻是那荊州的中司馬鄧瀚!」聽音而知其意,卻是法正心細如髮!

    「孝直可以了,別說那麼多了,如今還是喝酒要緊,這荊州出產的酒。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孟達自是心下急切,看來對於孟達這類武將,美酒的吸引力果然巨大,難怪有雲,飲醇酒如品美人,還有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此刻,張松卻是給他們兩個各自倒了那麼一爵,孟達自是一飲而盡,然後便看到他的臉上迅速的升起紅暈,接著卻是嗆話道,「這酒,咳,咳咳,卻是要比之前那些酒烈過太多了!」說著孟達還連連的搖頭,想來是嗆得可以。

    「誰讓你那麼急呢,適才,我不是告訴你了,我之前可也只是品過幾次而已!」

    張松卻是舉爵和法正致意後才將杯中酒送入口中,流轉循環間,兩人卻都是閉目慢慢回味那酒中的意味。

    「要我看,你們兩個那般喝法卻又顯得太過謹慎了,和這種烈酒卻是該當有大口吃肉,大腕喝酒的暢快意,此刻若是當風而立,一杯烈酒下肚,方才是男兒豪情!」說著話孟達卻是自己拿過酒罈給自己斟滿。

    「同是一般酒,各品各滋味,你想要敞開喝,難道我還會阻攔你不成,知道你饞這些荊州的酒,待會你自可帶上一兩壇,若是可以,用這些去和李嚴交流一番,想來也能助你成事!」

    孟達卻是聞言而笑道,「卻是要多謝永年兄了!」

    「不過子度切不要忘乎所以,露出破綻,那李嚴卻也是個精細人!」法正提醒道。

    「兩位兄長,卻是放心,這益州的佈防之事,就交代在我孟達的身上了!」此刻的孟達倒是又舉爵,將其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這一次他注意之下,自是沒有再被嗆著,不過雙眼迷醉中,卻是不知道他眼中所迷者,是這爵中美酒,還是未來美名!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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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四)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想李嚴也是在上次抵擋漢中張衛的時候和荊州來人有過接觸的,自然能夠理解了孟達帶來的那罈酒的難得之處。

    說起來李嚴卻也和孟達的處境相差不大,同樣的不是益州人出身的他,也時常是當老二的命,不過相較於孟達,他卻是看風色的能力要比之強上不少,加上他的為人圓滑,自是過的要比孟達好過許多。

    而今好不容易能有了這麼一次獨當一面的機會,李嚴他自然是想好好的把握一番,他也是知道孟達的本事,心有所感之下,加上美酒的助力,這讓孟達襄助佈置防務的事情,便在兩人的酒酣耳熱之間給定了下來。

    在隨後孟達自是將自己此時劍閣守衛副將的身份換成了李嚴這位現下益州佈防使的副手,雖然依舊是副手,可是明顯的孟達這次的心境卻是與以往時候都有著明顯的不同,當然這其中的原因卻是只有他們自己人明白,

    張松依然,法正依然,卻都在等著孟達的奔波。

    此刻奔波在路上的還有那位領了出使荊州命令的李恢,本來他早就該出發前往荊州了。可是在成都的命令傳達到他手上的時侯,卻是就已經耽擱了時日。

    李恢自是土生土長的益州人,對於如今益州的局勢自然也是心中有數,相比與王累,鄭度二人,他的眼光卻是要開闊些,他自是知道荊州終究是他們益州的大害,而要想這真正的敵對荊州,需要的根本還是要讓益州自身的實力發展起來。

    來到成都,他卻是要先知道自劉璋以下大家的想法,就是要求和,總也得有個大概的底線才是,不過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在成都城中,卻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些東西。

    劉璋自是在蛇鼠兩端之間徘徊著,自知有些失職的王累,鄭度,如今卻是都在自我反思中,而張松,法正兩人,雖然身居高位,可是李恢卻是沒有想過去和他們兩人商討些什麼東西。

    唯有黃權還是他能從那裡得到些提點,至於有效沒有卻是在兩可之間。

    從老家起程時的躊躇,到了成都卻是變的有些猶疑,而到了現在的李恢卻是開始了徘徊。

    沿途上的益州卻是已經有不少的軍士民夫按照李嚴的部署開始了向東面的邊界上移動,這自然是去加強佈防的,看著那些民夫有些不情不願的神情。邁著沒什麼精神的步子,這樣的人物能夠有幾分心思,而又能做出什麼樣的工程,實在讓李恢不得不對他們報以謹慎的期待。

    一條大江,幾座蔥嶺,這便是荊州和益州兩個大州的邊界地,一出巫山,卻像是天門大開,大江至此就如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一派的浩浩湯湯,自是再也不像在益州境內的蜿蜒曲折,看著這前後之處大江的差距,李恢的心內卻是頓起感慨,如今兩地的情勢卻也如同這水勢一般,一邊是前面大路開闊,一片的風光綺麗,而另一邊卻是蜿蜒的路途上連帶著底下的暗礁密立。

    入了秭歸的境內,李恢便遇上了向朗派出的人,對於李恢的行程,自然在他一入了荊州境內。這邊便有人注意到了。故而對於荊州方面的迎候,李恢卻也沒有覺得意外。

    雖然之前的他沒有那麼多的消息,卻也在成都的那段時間內,從黃權那裡知道如今荊州方面的強大其實並不單單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強盛的兵力,隨著實力的增強,他們的觸角卻是已經向著周圍伸展著。

    而且自進入了荊州境內,雖然這裡是益州兵當時進入過的區域,可是如今的荊州依然沒有在這裡佈置什麼防禦的措施,看著大路兩邊的田野中,辛勤勞作的荊州百姓,從他們的臉上的神情中,李恢自是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心滿意足。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劉備在荊州的治理,讓這裡的老百姓都生活的富足安康,他們自然會對劉備真心的擁護,有了百姓的忠心擁戴,這便是最強大的防禦,又何必在費力的做那些終究能夠讓人攻破的要塞。

    秭歸這裡卻是正在恢復著先前被益州兵和夏侯淵那些騎兵掠過後造成的傷害,即便如此,李恢依然感受到了這裡所蘊含的那種勃勃生機,

    李恢卻是在這裡並沒有停留了多少時間,畢竟他擔負的使命,不是和向朗見面就能確定的事情,接下來在向朗的安排下,李恢卻是一路先向東而行之當陽在折向襄陽。

    越往荊州的腹心之地走,李恢卻是更能體會到如今荊州的那股氣勢,相比較荊州和益州兩地,都是很富裕,基本上也都很是安定,可是益州如今就像是一個富裕的老宅。總有些頹喪的氣勢,雖然依舊是繁華盛景,卻給人日薄西山的感覺,荊州卻像是紅日昇騰,勃發而生。

    過了當陽,往北而上便是長坂坡,隨行護送的荊州士卒自是不斷的向李恢介紹著一些事情,對於這裡的戰事,李恢卻也多少有些瞭解,畢竟一路而來的那些個被破壞的村寨卻是那場戰事敗落後夏侯淵他們西竄時所為。

    而在長坂坡這裡,當李恢他們路過時,卻是正遇到附近的預備役正在這裡集結演練,重新補充了各處兵士的荊州的正規軍自然都在加緊的訓練著,而被挑選了許多的佼佼者的預備役也是需要新鮮血液的補充。

    「這些軍士竟然還不是荊州的精銳部隊麼?」李恢自是詫異。卻是因為看著眼前的這些演練中的部隊也是旗幟鮮明,裝備雖簡陋卻也整齊劃一,各處的調動也是令行禁止,幾無差池,實在是無法讓人相信這些部隊竟然還不是荊州的強兵。

    這卻也不足為怪,想當初在雲漢貨棧中,鄧瀚對於那些挑選出來的流民只不過用現代軍訓中的幾個常用的動作,便很快的讓那些左右都分不清的土包子,有了軍隊的雛形,那是的鄧瀚也不過是生搬硬套的多。經過了有諸葛亮,徐庶以及關羽張飛趙雲甘寧這些,當時英傑的改進,將這些簡易的訓練用在了這些預備役中,自是能夠讓不明真相的人對其整齊劃一的威勢,心生感歎。

    「回稟使者,這些卻是都不是我荊州的正規部隊,這些都是四里八鄉附近的鄉親父老,趁著農閒時,前來應招,參加訓練的預備役。也算是郡國兵!」

    「那他們身上的裝備可是自理?」

    「這個卻是福利,乃是各縣的武備營配備的,若是有人訓練的好,卻是可以由官府發放一套!當然平日卻也用不上,可是作為一家之寶卻也足夠了!」隨行的兵士卻也稍作解答。

    雖然李恢能夠明白,可是畢竟這些事情在益州或者其他的州郡卻都是他聞所未聞的事情,對於如今的荊州卻是他見到的越多,迷惑也更多了。

    「農閒,想這個時候,卻才五月,不正是需要下地幹活的麼,像我們走過的秭歸那邊不是還有不少的鄉人在田野裡勞作麼?」

    「哦,這個倒是因為我們這裡還有個互助組,基本上都是五戶人家為一組,彼此幫著,然後各組之上還有裡,也都互相組成互助亭,這般互相幫忙之下,自是讓每家每戶的勞作完成的極快,卻是有了更多的閒暇,不過反正都是閒著,為了不讓鄉人們因閒生事,將他們訓練上一段時間卻也可以少了許多是非!」

    對於護衛的解釋,更是增加了李恢對如今荊州的好奇,如此多的和其他地方迥然不同的事務的出現,如何能不讓李恢不對他產生好奇的心思,當然護衛雖然知道些事情,畢竟這些護衛更多的是只知道事情如何,卻是不知道其所以然。很多半生半熟的解釋,自然讓李恢不明不白。

    不過李恢卻是知道,或許就是這些他不清不楚的東西才能在這短短的兩年時間裡,讓荊州變的如此的強大,要想真的弄清楚,或許只有深入其間,才能得到其間的真意。

    「呵呵,我又怎麼可能知道這裡面的奧秘,不是當事人。一介外人縱使知道,不過也是霧裡看花終隔一層,而我就算是知道了這些,我益州可能用之如飴?或許只有身為此時劉皇叔治下的荊州人,才能輕鬆自在的享受這其中的快慰吧!」

    沒有人講說,沒有人勸言,單是走馬觀花般的一趟出使之旅,便讓李恢的心裡講原本的劉備換成了現在的劉皇叔,卻是百聞不如一見,更何況還有所真身體味。

    走過荊山,往北不遠便是入了襄陽境,雖說如今荊州要論物數豐饒當屬江陵,而襄陽作為劉備等的治所之地卻是除了繁華之外,更添加了許多威勢。

    天下雄城的襄陽,如今在劉備的治下更加的不凡。

    「使者,我們到了!」護衛的話語中卻是含著一股欣喜與自豪,「你看,城中有人來迎接您了!」

    隨著護衛的指示,李恢卻是看見城門處湧出來一隊威風的人馬,道路兩旁的路人自是紛紛避讓,不過看他們的神情都很是自願。

    「在下簡雍,特奉我主之命前來迎接益州使者,還請使者隨我而來,去館驛中歇息!」當先一個很白面的書生致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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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九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五)



    李恢終於到了襄陽了。

    不過在到了襄陽之後。他卻是沒有感受到荊州方面對於益州有什麼敵對或者埋怨的意味。可是遺憾的是,從那天初次見面時,作為實際上荊州的主人劉備和名義上荊州的主人劉琦以及荊州的一干文武大員濟濟一堂出席了歡迎他的到來而安排的一場歡宴之後,卻是就沒有再見到劉備的面。

    當然荊州方面對於李恢的到來卻也算熱情,每天都有人相陪,陪著他遊歷襄陽以及附近的一些地方,從徐庶,諸葛亮而下的重臣,到王粲,傅巽這樣的逸臣,卻都是一一作陪,此外也有不少的宴會邀請他出入往來,更有一次在鄧瀚的府上,還讓李恢見到了荊州人中名望最高的水鏡先生司馬徽和龐德公兩位大賢,雖說如今兩位老先生依然一副隱士的裝扮,可是畢竟他們的子弟多在荊州入仕,兩位老人的傾向自是一目瞭然。

    能夠見到兩位如同神龍一般的人物,自是讓李恢在高興之餘,倒也確認了荊州對於益州並沒有他們原先想像的那般敵視,或許更確切的說,此刻當下的荊州沒有什麼進兵益州的心思。

    這卻是李恢的切身體會。

    如此以來。雖然李恢心裡惦念著自己的使者身份,以及還肩負著讓荊益兩州和平共處的使命,當然還有他早在出川之時就已經想好的,在隨後的路上又是不斷的增添刪除,精心準備的一番說辭,本以為只要找到一個機會,只要開口之後,定會讓劉備深切歎服,然後兩家自是從此歃血為盟,世代交好,可是沒想到的是,人家荊州的表現卻是如此,對於益州就沒有一絲絲的野心。

    「真的是這樣麼,」在館驛中獨處時,李恢卻也會這般的探問自己,從出川到現在卻也有一個月之久了,除了在這些時間裡,李恢自我感覺到他的見識增加了許多,於許多事物上的見解也是開闊了許多,當然也對如今的荊州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認識,可是認識的越多讓他對於益州的前途越發的感到暗淡。

    劉備自是志在天下,以如今的情勢看,將來即便他沒有對付益州的心思,益州終究還是免不了成為人家麾下治地的結局。大江之上的那一場戰事的結束,卻是將原本還有些紛亂的天下局勢變得清晰無比,天下間自此以後或許只有曹孫劉三家爭雄的餘地了。

    至於益州劉璋,不說其為人偏安的小格居。就單說麾下那些東洲人和益州本地人的彼此糾紛,都是一朝為官,卻都不能做到精誠團結,何能敵得過上下一心的荊州勢力,又或者是雄才大略的曹操。

    「我益州何其苦也!」李恢無奈,想到近日以來的見聞以及來時路上看到的那些預備役郡國兵的訓練,「單單就說那些預備役的兵士的訓練在我益州的軍士中便是少見,若是見到了正規軍的他們,不說丟盔棄甲,也差不多吧!」

    「或許此刻荊州兵只是還顧不上西進益州,還在休養生息吧!」最後李恢卻是得了個最為接近實情的答案,不過李恢終究沒有實際的見過荊州的精兵,他卻是想到有那般的郡國兵便可當得益州兵,若是荊州真有心益州,又何需殺雞使用宰牛刀,是而又為自己方纔的猜測笑了。

    「不管怎麼說,縱不成盟約,和荊州交好總是不會有錯的,既不為現在,也要看看以後啊!」李恢想到。

    對於李恢的招待,要是按徐庶和諸葛亮兩人的意思。或許就該正常的接待,雙方有意無意的彼此交換條件,互相對比一番,合則成,不合則去。

    不過此次的應對卻是龐統和鄧瀚兩個人安排的,當然他們並不會為應付李恢專門的讓數萬郡國兵不辭辛苦的季節演練一番,長坂坡旁的事情,卻是一場巧合。

    當然那不論大小,只要是文臣便熱情的相陪李恢好好的讓他感受一番襄陽城中的事情,這些事情倒是鄧瀚和龐統兩人設計的,他們卻也沒有想到,如此的一番折騰竟然讓李恢的心中出現了那麼多的波瀾。

    原本照兩個人的意思,反正與益州和與不和都是為了拖延時間,在這其中讓益州人中那些還坐井觀天的人也見識一下如今的荊州的不同,也好將荊州的威勢遠遠的震懾一些那些人,也好在將來進兵益州的時候,順利些。

    當然他們對於益州劉璋最新下的令卻也有所耳聞,不過當聽到要進行佈防的人員中有孟達的存在的時候,鄧瀚卻也只是向張松那邊詢問了一聲之後,便不再將之放在心上了。

    益州和荊州原本的基礎卻是有些不同,荊州在劉表入主後,已經是處置了一些宗賊勢力,雖說後來自是又生出了些宗族,可是經過劉備的再次當政,當初如同蔡氏這樣的卻是又經歷了一番波動,煙消雲散了。

    如此幾番之後,卻是沒有人會對劉備的勢力有什麼大的掣肘,故而荊襄高才文士們想要在亂世中謀得各自的富貴榮華,最簡單最近的莫過於在劉備的麾下好好的施展自己的能力。這樣卻也讓荊州的發展就像是退去了諸多負擔似的,能夠得以輕裝上陣。

    不過益州排外,內裡的關係卻是千絲萬縷,彼此之間複雜無比,要想讓這些人在不久之後能夠和有意益州的劉備精誠團結,和如今的荊州人士彼此能夠為了一個目標一同前進,卻是需要好好的和這些人做些溝通,當然有些時候口舌不清楚,莫不如讓那些心思不平的人真正的感受一下彼此的高下,會更加的有效。

    李恢出身建寧,自是算作益州腹部中人,想他們一家在那裡卻是聲震一方的勢力,雖說不一定能夠影響到多大的地方,可是讓其做個標桿,總該會有些效果才是。

    荊州各方面的事情卻是都在正常的進行著,各處的兵士都在積極的訓練著,各地的農事工事卻都進展的不錯。即便是去歲時剛剛進到荊州勢力的漢中那塊版圖,在張魯的襄助和荊州政策漸漸的推行下,這裡的百姓卻是煥發了比以往更加的蓬勃的生機的在勞碌著。而遠在南方的交州自去歲試種三季的占城稻獲得很好的成果之後,這一次在劉先的大力推行下,更是將稻秧插在了全州所有合適的地方。同時已經成熟的曬鹽獲利卻也有望獲得比去年更好的收益。而在珠崖的勘察,卻也有了很好的進展,自是在那裡發現了能夠大量開採的鐵礦石。雖說鄧瀚終歸不是這方面的人才。可是有些能夠利用的好處,總不能任他溜走。

    得到了各處進展順利的報告,劉備卻是有心結束了這麼長時間將李恢吊著的狀態。當他開口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卻是大家都覺得也該時候說一說了。

    反正與益州的關係如今終究需要一個明確的說法,就像和曹操自是始終的敵對,和江東現在卻是彼此互不相犯。和益州在劉備看來,還有點像是爭家產的兄弟兩,不過益州終歸不會是那個最後的勝利者便是。

    而在之前,荊州卻是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當是先哄一哄,也得給個准信。

    當李恢被請到荊州議事廳中的時候。不待李恢說話,卻是劉備先是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德昂自是益州高士,想來言辭定然曼妙無方,而德昂此來之意,備又豈會不知!想當初漢中尚自獨立時,張衛領大軍洶洶進犯益州,那時我那季玉兄,萬般無奈之下,向我荊州求助,雖說我荊州身處曹孫夾擊之間,但我劉備和益州劉璋終是漢室宗親,我自是領了大軍三萬親入西川,不顧關山之遠,蜀道之險,漫撒我荊州將士的鮮血於西川之地,終將張衛的大軍給趕出了益州之境!」

    「想那時的我們兩家卻是並肩齊心,一同殺敵,我荊州兵將與益州將士卻是彼此相親相愛,同為大漢子民,同保大漢疆土,何分彼此,那是何等的兄弟齊心!」

    「可是誰曾想,當我荊州在漢陽與兵多將廣之曹操,還有背信棄義之江東孫權戰於大江之上的時候,本為兄弟之盟的益州竟然遣大軍進入我益州。原本在我想來,荊益兩地份屬兄弟,縱使益州困苦,無法助我,那還罷了,可是又有誰能想到,竟然是在我荊州的背後做那般不軌之事!」

    「哎,實在是讓我傷心不已。若非僥天之悻,我荊州終獲無恙,荊州百姓也重獲太平!到日後,這世人又該如何傳說益州之人。而後世劉氏子孫又該如何記述荊益兩個本該是兄弟之盟的劉氏宗親!」

    「訴說這些話,備卻是並無他意,之事心內困苦,無人得以傾訴。這段時間之所以沒有與德昂相見,備卻是在自省己身。總是劉備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才讓益州對我不滿,不然又如何會有那番事情的發生。」

    「而今,雖說我劉備尚未能理會其中的失誤處,可是畢竟我們都是劉氏宗人,一筆總是畫不出兩個劉字,就請德昂回去益州後,說與益州牧知曉,本該是兄弟之盟,又何必再說求和之事,以往之事,就讓他過去吧!」

    劉備這番話說完,李恢卻是不知道該再如何開口了,只是鄭重的向廳中的所有荊州人都一一的施禮後,不發一語,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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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六)



    劉備終究不是不學無術之人,再怎麼說,他也曾在大儒盧植的門下求學過,加上他那番言辭都是從事實而來,一樁樁,一件件,卻是說的人只能感歎益州的不仁不義,竟是欺負的劉備這般老實人,而今即便是如此被人欺負之下,這位老實人想到的卻依然是大漢天下,維護的依然是大漢的綱常。

    言辭之間,卻是情理動人,再加上遠勝於雄辯的事實,讓李恢還有何言語以對大廳中的荊州諸人!

    李恢卻是不知道劉備的為人,畢竟道聽途說,總是讓人覺得虛妄。而今的李恢總是自覺得當初應下這樁差事實在是偏聽偏信過矣!

    想他李恢,自思總該是個明白事理的智慧之人,現在卻是自覺幹了件很愚蠢的事情。身為益州人,卻又為益州人做的事情感到羞愧,這番離去,李恢卻是不再像來時的那般走走停停,四處查看荊州的變革,自是領了隨從,便一直向西。

    而回到成都的他,卻是沒有向劉璋去交令,只是讓隨人將代表了他使者身份的令符上交,並將荊州的答覆告知了當朝諸公,他便一心失意,落寞的再回了建寧,繼續著自己被免官坐待的生活,對於隨後劉璋讓他去成都任職的命令也是辭而不就。

    劉璋卻是不會明白李恢如今的心境,不過他自知道了荊州劉備的和平致詞,益州牧的府邸上卻又有了絲竹之樂,雲裳靡靡之氣。

    而對於先前讓李嚴馬不停蹄的四處佈防的心思卻也是淡了幾分,不過畢竟在益州,多少的政事卻是掌握在牧府下的諸多官員的手上。雖然為首的劉璋不再心熱防禦的事情,自黃權而下,卻是持續的供養著前方奔波中的李嚴。

    「不知道那李德昂受了什麼打擊,居然一會益州便如此灰心喪志,就連給你,這位當初舉薦他出使之人,卻也沒有心思來言語一聲!」處在一塊的王累卻是向黃權問道。

    黃權自是搖了搖頭,「想來總是和荊州人有關,好在如今荊州劉備答應了,這人雖然的心性雖說難以把握,不過以劉備一向以來的名聲而言,只要我們不再有所異動,荊州也該不會再出手的!」

    「嗨,或許如此吧!」雖說對於劉備一向看不順眼,王累也不是沒有用最偏激的心理考慮過如今劉備的心理,可是如今劉備居然答應了益州的求和,甚至沒有任何條件的就答應,他卻也有些不安。

    「你們兩個卻也不要為劉備如今的這點小事就給收買了,劉備這廝向來都是表面仁義,心下腹黑,如今這般也未嘗不是他叼買人心之舉!」鄭度原來是極端的劉備黑。

    「既然鄭大人如此說,那麼我們是不是不接受劉備的應和呢?」黃權聽了鄭度的話,多少心裡還是有些不滿,益州方面本來就是理虧的一方,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麼長時間以來,總是說劉備對益州怎麼怎麼有心,可是直到現在為止,大家卻都是沒有看到劉備對益州有絲毫的舉動。

    見黃權的語氣不對,王累卻是連忙道,「鄭兄卻也是為我益州著想,黃大人何必如此!」

    「非是我定要如此,我們自是可以厭惡一個人,可是總是得人恩惠,卻又隨後惡意誹謗他人,總是心下該有些自省才是啊!」說完,黃權卻是暗歎一聲,搖頭離去。

    待黃權走後,卻見鄭度勃然道,「我自是小人,卻也是為了我益州之利,若是如此能夠保的我益州永享安泰,縱使我鄭度當他一輩子的小人,又有何妨!」

    「鄭大人言過了,大家都是一心為了我益州之事而費盡心思,何必再在言語上過不去呢?」

    鄭度卻是不應,也不再和王累言語,隨即離開。

    在有外憂的時候,同處一方的諸人還能彼此相諧,而今既然外憂已淡去,卻是彼此間的詰難又開始了。

    黃權畢竟是益州第一人,他的眼光自是要比王累,鄭度等人高遠許多。而今益州的情勢有了先前和曹操拉好的關係以及現在劉備的承諾,卻是在這兩方並世豪雄之間能夠保一時之安了。

    不過神為益州人,對於益州的前途自是要關心。先前還有漢中之害時,益州的軍民好歹還有些鬥志,能夠時常的經歷了戰事,但是在張魯降了荊州的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黃權卻是感到了如今益州的驕奢淫逸之氣日顯,雖說益州也富足,不過庶民百姓的生計卻是不再如以前那般的好過活。

    看到荊州如今的生機勃勃,不容得黃權不希望從那邊得到些提點。畢竟百姓們卻是都希望過得好點。幸得蜀道以及出入益州的水路都不是很容易的,要不然知曉了如今荊州百姓生活的人們,在日益煎迫之下,未嘗不會流落他鄉以求得生。

    先前的進攻荊州,黃權等卻也想著荊州本該不敵,趁著大亂時,將益州本地的一些矛盾轉到外圍,可是這番心思終究變得空無,而今荊州不以前事為意,在黃權看來卻是益州也該做出了和善的意思,和荊州做番交流,一是通過彼此之間的交流,好好的學習一些荊州好的治政經驗,也算為益州百姓謀福,當然也是可以增加了益州的實力。

    二是兩方交流彼此友好,卻也能漸漸的消散之前益州舉措失當後遺留給世人不好的印象。

    「哎,或許是我有些心急了吧,畢竟我們來回變幻策略,就是我也有些自覺朝三暮四,何況他人乎!好在如今大局尚可,卻是需要我們再好好的暢談一番,正兒八經的確認一下我們益州的前途了!」黃權自是歎道。

    對於荊州對於益州既往不咎的態度,此時的益州大多數人自然都已經知道了,想黃權,鄭度這些忠直之臣自是紛紛為今後益州的前途耗費著心力,而同時益州別駕府中的張松也和法正兩個人探討著這次劉備的應對。

    「孝直,如此一來,劉皇叔豈非是將自己的手腳又給困住了,那便該如何是好啊?」所謂當局者迷,處心積慮想要成就一份功業,也想著在劉備軍中得到信重的張松自是有些心亂!(!)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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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一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七)



    「永年兄,切莫要忘了那句話。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法正自是對於此刻張松的狀態有些擔心,畢竟張松並不是那種能夠沉下心來的人。雖說平日裡張松的表現自是心高氣傲,狂放不羈,但是這卻是他的表象,想他這樣的人物,自是有些才智,但是卻是少了成為名士的外表和揚名天下的機緣,益州偏僻,遠離中原,再加上劉璋為人的闇弱,非是命世之主,故而他要想得到名望與富貴卻是要借力於外,或者他出川,另謀高就,可是即便他能夠另投他方,卻也要有些功勞才好做自薦之資。

    而被張松三人看上眼的自是荊州劉備了,他們準備好的晉身之資卻也就指望著在荊州有意進兵西川的時候,拿出那份西川地形圖和最新的益州佈防,好換得大功。而今劉備的應承卻是讓張松感到了自己的一番籌謀,竟然成空。自是心急如焚。

    可是法正的一句話便讓張松心底的大火就像兜頭澆了一汪水給滅去了不少。

    「時機不到的時候,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準備就是了!荊州卻是不會按照我們的設想行事的!」法正這話卻是說的透徹。

    雖然此時的張松三人已經和荊州方面掛上了關係,可是這關係對於荊州來講,現在這個時候不過是能夠更加清楚的知道些益州方面的舉動,即便用不著他們荊州方面卻也是通過其他的手段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的,不管是他們怎麼的心熱,荊州卻有著他們自己的部署,自己的計劃,歸根結底,此刻他們的重要性遠達不到讓荊州方面為他們的出現就更改了計劃的地步。

    經過了這幾年的發展,劉備雖然依然很是渴求人才的投靠,可是這個時候的他卻是再不會想當年那樣對待諸葛亮三顧一樣再對待其他的人,即便是再出現一個和諸葛亮一般的人物也是不會了,畢竟而今劉備的勢力卻是自不與當年相同。

    「孝直說的是,我是有些心急了!劉皇叔如今也是今非昔比,我也有些高看自己了!」有了這一番領悟,張松倒是冷靜了下來。

    「這樣看來,劉備卻是和劉璋相比,高下立判了,一個是聽風就是雨,想到一陣是一陣,而另一個自是堅持著自己的方向,矢志不渝的前進,有大志,有抱負,而自己卻又有著足夠讓人投靠的勢力和帶著眾人前進的決心,這樣的主公自是值得我們投效的!永年兄。只要我們有心,不論怎樣,總有讓我們得償所願的那天!」

    「只是我希望那天不要讓我等得太久了就好啊!」張松變得清明的眼神之下卻是泛起了更加濃烈的野火。

    「呵呵,這卻是要看天意了,不是說富貴在天麼!」法正應承道。

    在荊州,李恢回到益州後的舉動自是很快的反應到了鄧瀚的手中,見到劉備的那一番言辭居然讓李恢對劉璋灰心到這種地步,鄧瀚一是對李恢此人的為人表是敬佩,卻也甚是感歎劉備的言辭卻也如此的具有說服力。

    想到歷史上劉備在赤壁之戰後,苦無地盤以發展壯大,親往秣陵見孫權而後便借的了江陵重地,雖說有孫權目光遠大的因素,想來劉備自身的言辭卻也是其大功得成的重要因素。

    對於之後益州方面的情報自然是從九芝堂那邊遠遠不斷的傳來,如今雖說荊州要好好的整頓發展,對於外面的情報卻是絲毫放鬆不得。在鄧瀚的關注之下,不論是北面的同仁堂,益州方向的九芝堂,以及面向江東的保和堂卻都在重新改革之後,他們的組織機構更是嚴密,而且他們的情報來源卻也不再是單單靠著醫道一途。

    雖說三教九流的說法,此時尚沒有誕生。畢竟佛教來中途不過百多年,還在緩慢的發展中,不過鄧瀚卻是用三堂會下有九流概言之今後的中司馬屬下。三堂的稱謂自是沒有變化,而九流卻是包括了遊學的士子,四散的風水,召人相測的相士,游僧,以及酒肆茶樓,商人娼門等等的一切,不過這些卻是都由醫道來串聯,畢竟只要是人總是吃的五穀雜糧,卻都免不了會生病,倒是連接的緊密。至於原本分數各地的機動隊,卻是鄧瀚讓他們各自改變或稱幫結會,都是讓他們隱於市井之中,至於人員的調配卻是隱在貨棧的運輸之中。

    而且如今隨著荊州勢力的擴展,已經由徐康和陸瑁兩人擔了全責的雲漢貨棧卻也發展的十分強盛,在鄧瀚將原先那些機動隊隱於市井之後,他們卻也在許多地方成立了相應的貨運,畢竟那些機動隊中人卻是多數出身於當年經過鄧瀚調教過的那些流民護衛隊之中,對於這些事情卻是更加的熟悉,倒也算是本職,故而幹得卻是方便。

    隨著機構的擴張,鄧瀚卻是又變得忙碌了,即便是有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子的幫手,但是也沒有讓鄧瀚得了幾天的清閒。自是因為機構大了,這讓鄧瀚這為首之人考慮的事情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就比如像讓各地原本的機動隊成幫結會這樣的事情,畢竟這個時候倒是有了些什麼文會,也有了各家各門的學派。像是穎川學院,鹿門學派等,可是那些都是高雅人學究之用,可是如今鄧瀚吩咐的那些卻是迥然不同的。

    鄧瀚對於這些事情,卻也只好就著腦海中的記憶,將那些小說家言所提及的幫派結構大概的描述給手下,自是看他們自己的領悟了,如此放手讓麾下施為之下,鄧瀚卻是沒有想到後來竟然在北面曹操的地盤上,有一個疲懶的傢伙兀自成立了乞討為生流浪各處的丐幫出來,卻是讓人始料不及。當然這卻是後話了。

    不過如今荊州和益州放下了各自敵對的情勢,荊州自是與前沒有什麼不同,可是益州卻是開始了紛擾的局面,畢竟劉璋不管事。原先在戰時暫時擱置的益州人和外來人的糾葛卻又起了波瀾。

    這卻是有人見李嚴和孟達兩個人指揮著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在益州之地往來,雖說兩人自是認真,精心的打造著面對荊州的頑固防線,當然孟達自也是在認真的記錄著一些東西。

    可是總有人見不得兩個外來人掌得這麼大的權柄,雖說有黃權的支持,壓制那些胡言亂語的鼠目寸光之人,眾口鑠金之餘,卻也讓先前一心相報劉璋信任的李嚴心下抑鬱,而孟達自是高興李嚴的灰心。不過他還是時時鼓勵著李嚴要好好的完成佈防之事,卻是因為只有李嚴做的越多,對於孟達來說,他自是顯得於將來有功益多,這卻是對孟達很是感激的李嚴所不知道的了。

    益州的紛亂總是對荊州有利,故而荊州方向卻是對他們在關注之餘冷眼旁觀著。不過對於江東卻是在一直注意著他們的舉動。

    江夏自是已經完全的歸附了荊州,雖說當時孫權他們用的乃是送給外甥兒的禮物,雖然孫尚香生了個女兒,江東卻也無話,畢竟那是的言辭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不過剿滅了山越之後的江東,如今卻是變化甚快。

    淮南之地的人口本就富餘。而對於江北之地,雖說如今在孫權的手中卻也安穩,不過畢竟江東才是他們的根本,除了留下必要的人口之外,孫權卻是將其餘的人口全部南遷,將這些精於農事的戶口卻是分佈在原先山越之人的故地上,當然為了混雜人口,俘虜的山越人卻也被分別得佈置在江東各地以及淮南等地。

    隨著南遷人口對於當地的開發,如今江東在增加了許多人口的同時,卻也新建了許多的州縣,就像廬平,建安,延平等地,卻都在一一的開始出現在江東的治理版圖之上,當然夷州也是一樣,有了這塊海外的飛地卻是給了江東不可勝數的好處,不需要派出多少兵力,那島上的當地夷人卻是沒有什麼武力,更兼那些人又很是熱情,江東用了很少的代價便取得了當地的統治,為這他們僅僅付出了一些耕牛,帶去了一些種植經驗,讓當地人習得了這些的同時,江東獲得的卻是太過豐厚了。

    當然本就和袁氏兄弟有些交情的江東卻是沒有因為之前袁氏兄弟交好於荊州便斷絕了兩方的交往,再次向帶方之地遣送了一些船工連帶著一些曬鹽的工匠後,他們卻是從袁氏兄弟的手上換的了不少的三韓奴隸,孫權自是要用這些人去開發他已經佔據了的大片的空置地盤。

    「雖失意於江夏,卻得了如今這般局面,我江東實在是得了上天之眷顧啊!」孫權言道。

    「還需主公決斷英明,當機立斷,才讓我們能夠輕鬆的在豫章之地解決了山越這塊在喉的鯁刺!」魯肅言道。

    「子敬過譽了,若沒有公瑾用兵神速,攻敵於不備之時,若沒有子瑜之口才便機,使我江東脫離了荊州那塊漩渦,我江東的局面卻是怎麼能快速發展至此!」孫權自是描述著麾下的功績,「卻是委屈了程普將軍。又官復原職了!」

    「只要見到老主公留下來的基業能夠壯大,我程德謀受些許委屈又有何妨!」程普卻是一句肺腑之言。

    「呵呵,程普將軍,且莫如此說,主公為你卻又上表朝廷,言及我江東新發現的那夷州之地,雖說乃是飛地,終究也算為朝廷開疆獲土,這等功勞何等之大,想來朝廷定不會駁了主公為你求取夷州太守的建言!」一旁的張昭此刻開口道。

    不等程普施禮謝恩,孫權卻是開口道,「只要我等上下一心,想來我江東之明日定是如日昭昭!」

    「吾等定當精誠一致,效忠我主,助我主克成大業!」(!)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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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二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八)




   孫權的表章自是早就到了許都。不過他所期望得到的答覆卻沒有得到很快的答覆,卻是因為曹操病了。

    曹操的頭風病卻是老毛病了,在這個時候,想他這樣的頭風雖說不至於致命,卻也很難能夠得到痊癒,更何況曹操為人又多疑,心思用盡,腦力消耗自是不小,又擔著那麼多的執事,故而對他的身體自是負擔極大。

    加上南征不順,雖說退兵回許將因為他失敗歸來而引起的朝中的不穩,又給壓制了下去,可是連續的敗落卻也讓這一代豪雄很是失意。

    反觀南面的兩家,曹操自是看不得他們的好,荊州且不去提,江東卻是又娶媳婦又過年,不僅在他的手上得了淮南之地,連帶著將原先在江東時時搗亂的山越之人又給收服消化了大部,現在又新得了一塊意外的地盤,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丞相大人,對於孫權所請。您看如何處置?」華歆雖說頂了荀彧的官位,他的才能也是不錯的,不過他卻是沒有荀彧處事的那份氣度。

    忍著病痛的曹操卻也不能放棄了自己對朝局的掌控,「允了吧!」

    自從將荀彧閒置,曹操自是感到了許多的不便,雖說如今手下的投效人才卻是文士如雲,對於曹操來說,卻是人多事也多,總是不能回到當初他起兵之時的意氣風發,君臣一心了。

    若非荀彧心底依然對漢室忠心不已,曹操卻也實在是不想將他閒置,畢竟荀彧的才能,德行,不論立場的話,可是曹操手下首屈一指的人物,除他之外,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得到曹操那麼的信重。當然對於郭嘉,曹操卻是彼此相知。

    接連的處置了一些事物,曹操卻是實在忍受不住了,便讓一眾文臣撤去,獨留下曹丕在一旁侍奉。

    「父相,實在不行,我們別訪名醫,可好?」曹丕如今也是五官中郎將,雖然官職不大,畢竟身份貴重,作為曹操子嗣中順位第一個繼承人。卻是在很多的時候可以代表了曹操。

    「可還有什麼名醫,如今給孤診脈的都是御醫,這世間還有什麼人的醫術比得上這些人呢?」曹操卻是感歎,「想當年,為父也是病勢纏綿的時候,也曾遭逢袁紹大軍南下,那時候的我們和袁紹相比,我們卻是兵勢弱小,倒是借了那陳琳當時的一篇討曹檄文,將孤的頭疼之症,硬生生的給罵好了!呵呵,說來也是奇怪!」

    曹丕自是有些不明白曹操說這番話的意思,雖說如今陳琳自與他交好,兩人也是以文投契,總不能這個時候讓陳琳寫一篇什麼文章來給曹操解除痛苦吧!

    用過了藥,曹操總是恢復了幾分力氣,「父相,故老傳言,海上有仙山,能得仙藥,有長生不老。醫治百病的功效,此次那江東孫權發現的地方莫非就是呢傳言中的地方,若是如此,我們何不也派人去打探些消息!」曹丕卻是建言道。

    「不想我兒竟也會有這等癡心妄想,多少的傳言,卻都是虛妄,若非如此,先有那先秦之始皇帝,後有我大漢武帝,幾經求藥終究虛妄,這人之命數乃上天注定,何苦行那不切實際的事情!」

    「只是孩兒見父相如此辛苦,實在於心不忍!」

    「只要你們幾個兄弟能夠不在這個時候給我添亂就好了,」曹操此時的聲音卻是有些低沉,「你和你的那些弟弟只要能夠和睦相處,就是對孤最大的恭敬!」

    聽到曹操的話,曹丕卻是沒來由的心下一顫,自從曹操此次南征歸來,原本他那傲笑世人的鋒銳似乎削弱了許多,而加上年後的這一病,卻是纏綿日久,自然讓曹丕有些心癢難搔,曹植,曹彰,甚至還有曹沖,加上他這便是此刻曹操的幾個有份繼位的子嗣,當然這其中卻是要以他曹丕的機會最大。

    當然早就有心的他自是在平日裡和幾個兄弟相爭,心思深沉的他,卻是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不過效果如何,在曹操心中的印象如何,曹丕實在是心裡沒底。

    想曹彰好武,在軍中已經是薄有名望;曹植好文,文采斐然,世人皆知;至於曹沖雖然年紀不長,卻是最得曹操喜愛,而他自己卻是無一所長,或許只有一個嫡長的身份,還能佔些份量,可是曹丕卻是知道他這位父親卻是最不愛那些宗室禮法的一個有些離經叛道的人物了。

    想著那日他見到的那人所說的話,「公子,若要爭位,切莫處處爭先,只要做到兄友弟恭,仁義愛人即可!」這些是不是有些太過平凡了呢?

    拜辭了曹操的曹丕卻是猛地想起了那人的提點,「哎,權位!」

    所謂示敵以弱,雖是兵法,然官場爭鬥,卻也如同戰場一般凶險,或者猶有過之。曹操自是心知肚明,自從迎天子到許都。雖說使得他有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義在手,可是被他架空了的天子終究是天子,即便是做個傀儡木偶,還有不如意的時候,更何況這位天子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一出生便生養在這個世界上最為陰險狡詐,黑暗無比的皇宮中的人,對於權力的嚮往卻也是天生便會的。

    曹操如今雖然病著,卻也是為了讓那些有所圖謀的人一一跳將出來,好一網成擒的將計就計的事情。

    就在方才曹丕站立過的地方,此刻卻是站著賈詡。曹操自是倚靠著墊枕假寐。靜聽著賈詡的回報。

    「稟丞相,這一段時日以來,朝中卻是多了許多的留言,對丞相和幾位公子都頗有些不好!」

    「加上丞相前時所頒布的禁酒令,卻也增添了許多的市井埋怨,除了這些之外,近日各地流民漸起,倒是不少地方由於去年少雪,今年以來也是雨水稀少,各地蝗災時有發生,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這許多的流民卻像是有人組織一般的流動。」

    「還有,城中似有人對於荀令君被閒置也有些不滿,而且也頗有些人時常在荀府附近打轉,雖其意不明,多少也有些不尋常。」

    「近日從益州還傳來消息,益州紛亂,與荊州卻又要恢復舊貌,他們倒是想的開,似乎也認為劉備真是無意於益州!前番司馬懿雖然也在益州做過些事情,似乎其人並沒有多做些佈置!」

    「荊州方向,卻是在下無能,只能打探到如今他們在養精蓄銳,不過具體的消息卻是沒有多少有用的,還請丞相贖罪!不過荊州劉備與那袁尚幾次交往,卻是又從帶方之地得到了不少的馬匹,想是要回復前番折損的荊州戰力。」

    「江東這段時日以來,南遷了許多的民眾,其中卻又不少我軍的探子,不過如今卻還在遷移中,大體上的消息尚未查到,不過這兩年江東卻是財力大漲,似乎他們獲得了什麼新的制鹽之法,而從江南各處私自流入的海鹽如今卻是要勝過河內出產的湖鹽,如今就是在許都城內也有許多人家也改用了海鹽,卻是不僅海鹽便宜,還更加的清亮些。」

    雖然說了這麼多。曹操和賈詡兩個人的動作卻是不見變化,良久之後曹操卻是才開口道,「再讓那孔融活上幾天,不過先去找尋些像樣的把柄!」

    「流民要流動且先不要管,不過只要是想遷移到其他地方的讓各處的守軍嚴加把守,膽敢擅闖邊界者,那就殺!」

    「讓各處多安置了屯民之所,盡量的吸納些人口,讓那些大戶人家也增厚點供奉,禁酒之後結餘的糧食就先安撫下人心吧!」

    「益州的事情就先不用管他,不過倒是可以多多的聯絡一下那邊的人通過他們去瞭解一下荊州的事情,至於荊州的事情,讓宛城,新野那邊好好的注意,旦有風聲,即刻報來,有劉備在荊州實在是心頭大患,真應該當初就聽了程昱和荀彧的話,將劉備給殺了,就沒有如今的這般麻煩了!」

    「江東有斂財之法,想來這麼些年,江東並沒有出過什麼傑出的人物,據我們的瞭解,似乎也是這兩年的事情,看來肯定與荊州有關!」

    「或許是孤的錯覺,似乎當時也該將那個鄧子浩留在許都,文和,經過這麼久了,我們的人似乎對這個人瞭解的還不夠!到目前也只是知道他和那徐庶,諸葛亮等人都是從學於司馬徽的門下,其後如何投入劉備的麾下,又做了些什麼事情,除了那兩場戰事之外,竟然還無所覺,卻是有些奇怪啊,正所謂,事有反常,必為妖異,實在是不行的話,你就和許褚商量著看看,如何處理吧!」

    「還有那司馬懿,好像從益州回來後,又托病回了他們河內去了吧,去讓人告訴他,若是他想一病不起,孤答應他就是了!」

    像是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了,曹操卻是合身躺下,卻是在無聲中賈詡便退下了。

    得了曹操的吩咐,賈詡自是精心的辦理。相比於如今的荀攸,郭嘉還有程昱等人,也只有他這個後來加入的人能夠接手曹操所佈置的那些不太光明的事情,而對於這些事情,似乎也非常符合他的秉性。

    作為後世人眼中的毒士,賈詡對於漢末的諸侯割據,天子權威的淪喪多少還是有著很大的關係的,要不是當初他建議那些因董卓被誅殺後散亂的西涼軍,奮起反擊,或許也就沒有後來的天子流浪,也就不會給了曹操挾天子令諸侯的機會。

    雖說當時的他也是為了保命,無可厚非,可是以一個朝代的變遷作為代價似乎也有些過於厚重了。

    幾經跳槽,卻是始終不倒,自然足見賈詡之才和深諳韜晦之策,而到如今在曹操的麾下,他自也過的不錯,至少相比於被曹丕等人擠兌死的張繡過的更是好上太多了。

    作為曹操如今潛在暗中的工具,賈詡卻也知道他的安危全都寄托在曹操的身上,不與他人同黨,不與他人交結,到曹營這麼多年或許只有那行事如浪子一般的郭嘉,還有如今的楊修和他能說上那麼幾句有些深度的話。

    不過即便如此,賈詡的心或許依舊像是一個隱在黑暗中的來自西北的孤狼,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卻是冷眼旁觀著,當需要他撕咬的時候,卻也會冷厲的亮出自己的爪牙。

    未及,身為孔子二十代孫的孔融,這位有著天下令名的大名士,卻是被人彈劾,其罪如下,「想孔氏文舉,身為聖人之後,不尊聖人禮法,不恤君臣之道,不守父子孝道,竟有父之於子,當有何親之語,如此狂悖之徒,實在該愧為聖人子孫,此其罪一也;

    然時值當今,天下鼎沸,民生維艱,黎民尚不果腹,而孔融卻是日日狂酒做歌,歡宴賓客,實在是朱門酒臭,路有餓殍,朝廷有令禁酒,只為化酒為糧,以為百姓,而孔融身為朝廷命官,不以百姓為重,何以身當高官,實不可取也,此其罪二也;

    孔融享天下之大名,自可為朝廷舉賢任能,以上報朝廷,下安黎民,然查其人卻是講求親親相善,自以私心,勾結如禰衡等狂士,非但無一益於朝廷,卻敗壞教化,實在是傾頹聖人之名,此其罪三也!」

    這卻是賈詡搜集了許多的證據,再交由御史而言。自是因為孔融之名聲甚大,要向敗壞其人,卻是需要先壞了孔融的名聲。

    這等陰險事,自是只有賈詡才能做的出來。

    「哎,不想丞相竟然變成如今的模樣!」卻是荀彧的府上,正在閒置的主人發著自己的暗歎。

    「你就不要摻和了,文若兄!」郭嘉雖說自在逍遙,對於那些真心的朋友卻也是一副人心腸,畢竟兩人都是出身穎川,而且當年他的出仕卻也多虧了荀彧的舉薦,若非如此,那時的曹操對於出身寒門的他,能夠幾時相遇卻還在未知之間。

    「就是我想摻和,那也得我能夠摻和的上啊!」荀彧多少有些心灰了,畢竟曹操能夠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他卻也是出力不少,若非他的鼎力相助,成就了如今曹操的勢力,曹操的心思能夠變換到這般狀況卻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總是好不容易來一趟,郭嘉卻是不想讓好友沉浸在這些失意的事情中,「文若,我卻是給你帶來些好酒!」

    「不會是從荊州帶來的吧!」

    「嘿嘿,看來就是我不說,也有人給你言語的,是不是公達啊!」郭嘉看著荀彧,心下卻是知道,別看荀彧這般模樣,可是對於曹操的事情,依然無不關心,要不然為何能夠還要知道南征的那些事情。

    天生一副勞碌命,即食君祿,便要擔君之憂,這便是荀令君。

    雖說如今華歆擔了荀彧的尚書令,不過大家的心中對於荀彧的尊敬卻是沉甸甸的。

    對於南征的不順,雖然是有很多的因由,但是在有些人的心中,未嘗沒有將曹操把荀彧給閒置在一邊放在心底處想過。

    「別說那麼多,還不給咱整治一餐,我自帶酒而來,君還不供奉點下酒菜,實在不是你荀文若的為人啊!」

    「非是我小氣,若是你被陳長文彈劾到朝廷上,別怪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啊!」荀彧卻也不是那樣放不開的人。

    「彈劾就彈劾吧,要不然我郭奉孝的浪子之名不就名不符實了嗎!」郭嘉卻是絲毫的不以為意,「你說也奇怪了,我們與陳群那廝多少也算是同鄉吧,當然了,雖說這同鄉同的有點遠,可是都是穎川人,而且大家都在書院裡待過一段時間,又算同窗,可是那陳群怎麼總是愛抓著我不放啊,我可沒有得罪過他,實在是奇怪了!」

    荀彧卻是笑笑不語,他總不能告訴郭嘉,大家的出身不同,你是寒門,他是士族,他一個士族在曹操這裡混的竟不如你,雖說各憑本事吃飯,但是多少也有些不平之意的嗎!

    「奉孝,你也莫要太過貪杯了,酒多傷身,你是不再受五石散之害了,可是嗜酒如命,也是不好的!」

    「我自家知自己事,卻是無礙的,反正我每天卻是沒有那麼多事,你也是知道的,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我有幾天正事,除了有戰事之外,我除了在家逗逗我家那小子之外,卻是閒的很!」郭嘉卻是逍遙,雖得曹操信任,他卻也是不好權,經歷了那場病,卻是讓他的心思變的更加的飄渺。

    「文若,你肯定不知道,那個鄧瀚鄧子浩,竟然給我寫過信,說是他那裡正在研究什麼新的酒品,若製成之後,便要先給我送上幾罈子,品嚐一番!」郭嘉卻是看著荀彧說道。

    雖然聽得郭嘉的話時,荀彧也是心下一動,可是卻沒有言語,不過兩人眼神交匯間,卻是相視一笑,既然那邊能給郭嘉秘密傳信,那麼同樣的給他荀彧也能做到,如今兩人自是心下明白。

    相笑間,只見荀彧轉身去了書房,隨後卻是拿出了一封信,信上的筆跡,郭嘉一看自是知道是誰人寄來,打開,內裡果然是一首詞:

    暮霞霽雨,小蓮出水紅妝靚。風定。

    看步襪江妃照明鏡。飛螢度暗草,秉燭游花徑。人靜。

    攜艷質、追涼就槐影。

    金環皓腕,雪藕清泉瑩。誰念省。滿身香、猶是舊荀令。

    見說胡姬,酒壚寂靜。煙鎖漠漠,藻池苔井。

    墨香猶在,卻是那年笑顏,依在眼前。(!)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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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三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九)



    鄧瀚的心思多少還有著前世的印記。就像他對於荀彧的企圖,他想的不過是讓這位很是值得許多人尊敬的絕世智者能夠得以善終,畢竟荀彧所圖的也是這個大漢天下的太平,然而至少到現在來看,他的努力多少有些打眼色給盲人的感覺。

    自從和益州媾和之後的這半年間,荊州卻是自顧自的發展,除了各處一直沒有停息的練兵之舉,其餘的地方卻是都在積極的儲備著一切所需的軍用物資。

    發現了珠崖之上的優質鐵礦,以及交州方向日益繁華的海鹽之利,憑藉著這兩樣,這段時間以來,荊州不僅彌補了之前的虧空,還讓那滿編滿員的三十萬精兵卻是裝備一心。加上和袁尚以及西涼馬騰兩處的友好關係,在戰馬的質量和數量之上,荊州卻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而在漢中的楊洋和馬謖回歸襄陽後,鄧瀚卻是將身上擔著的中司馬的擔子分給了這兩個人代掌,畢竟這兩人都是出自他的屬下,回來繼續干他們的本職,卻也熟門熟路。

    他自己卻是向劉備討了個差事,說是要去各地巡視一番商務事宜,名義上自是這般。可是熟悉鄧瀚的諸人卻是知道,這小子不過是有些閒得慌,加上不知如何答應了孫尚香的承諾,想領著夫人和女兒四處遊玩一番。

    時已入秋,卻才涼爽,倒是個出遊的好地方。

    劉備卻也知道別看鄧瀚如今身居高位了,不過此時他的年齡卻還沒有二十,而孫尚香更是豆蔻年華,加上她的身份不與別人相同,便也答應了,畢竟如今四下無事,東西兩頭都是平靜的很,就連北面的曹操,卻也忙著恢復勢力,整頓朝廷,接連處置了不少對他不敬的,雖說曹操如今勢力強橫,也是需要文武相稱,方能得保太平的。

    鄧瀚出門自是不會跑過漢水和大江,畢竟他們是公私兼顧的遊玩,何況在襄陽待了這麼長時間的兩位老先生,卻也靜極思動,想出去走走,以前鄧瀚未曾出師的時候,水鏡自是帶著他遊歷四方,而今卻是倒過來了,雖說如今荊州四處平安。可是這人老了,總免不了會有些意外,故而這一趟鄧瀚帶著孫尚香和**個月大的鄧樂兒便出行了。

    當然隨行護衛在他們身邊的卻是李康和王基這兩人,上次跟著王越跑到秭歸見識了一下他們所學槍法的正宗來歷,卻也讓這兩人獲益匪淺,隨後這麼長時間裡,自是王越領著他們四處的遊歷。畢竟越是高深的武藝單靠自己的苦練終究沒有多大的前途,通過遊歷山川大河,若是能夠在自己的招數中加進些自然之道,卻是能夠讓他們修行更上一層樓,這卻是王越這位大宗師教導徒弟的法子。

    自從王越收了李康和王基兩人為弟子,鄧瀚自是不再擔心這兩個人,可是如今王越已經在劉備新開辦的荊州武校中擔任了總教習,連帶著白耳精兵的副將,事務繁忙,對於這兩個弟子,卻也有些顧不上,不過好在他已經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將要教給兩人的東西都已經傳授完畢,如今這兩人所欠缺的不過是經驗,倒也任他們自去。而王越本事卻也自知他的一身本事正是能夠給他帶來聲名的長處。劉備開辦武校,讓他教導的那些學生,卻都是將來可能要征戰四方的將軍,故而卻也很是滿意。

    「老子雖然不能成名富貴,可是老子的徒子徒孫,都是一方領兵的將領,這般算下來,老子的地位那該有多高,呵呵,怪不得那老道士,說在襄陽能夠得意,可惜啊,你們幾個老傢伙。童老子,至少還有那幾個徒弟,可是老道士卻是要慘的多了,好在之前他已經悟了,這也算是平生不虧了,只有老子活的久,卻也算是贏了,嗨,可是留有一個人了,有多麼的寂寥,卻又多麼的無趣啊!」

    不管王越在襄陽城中一邊感歎著世事無常,一邊又是興高采烈的在武校裡折騰,這邊出了襄陽的鄧瀚一行人,卻是正歡快的行走在荊州的大道上。

    原本根據鄧瀚的建議,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要將道路行到那裡,這幾年下來。荊州各處卻都處處同行,即便是新入的漢中,也都是通行著足夠大軍暢行的直道,當然像先秦那時候的直道除了軍用之外,便只有皇上才能通行,而今天荊州所行的這些道路,卻是可以人人行駛,不過若是用作商途之時,卻是需要交納一定的維護費用,當然若是有商人替官府修路,卻是可以擁有在那些道路上徵收一些稅費的權利,這自然都是要在官府的准許之下才能得以實施。

    伴隨著這幾年荊州的發展,已經在徐康,陸瑁以及新近被拉進雲漢中的諸葛均的齊心協力的管理下,當年的雲漢貨棧自從將涉及情報的那一塊劃割到中司馬府之後,全力發展商務到如今,卻已經是荊州最有實力的一個,不能說是商舖,只能說是一個大的集團,通過聯絡各地的運輸,雲漢自是控制了荊州許多地方的物流,客源,以及商務往來。加上他們本就和劉備之間緊密的關係,通過試煉上庸各個作坊的新產品,新技術,自是讓這一個本就擁有強大實力的集團,擁有著許多能夠來錢的項目。

    官商,官商勾結定然是能夠賺取壟斷利潤的,而此時像荊州出產的先進的陶瓷器,漸有前途的玻璃,以及公子紙,襄陽的烈酒,交州的海鹽。上庸的紡織,甚至倒賣給袁尚那邊的一些軍械,這些都是通過雲漢貨棧來達到的,而通過這裡自是為荊州的發展提供了不計其數的錢糧。

    據有荊州這塊極有沃野,又是交通便利的成業之基,在諸葛亮天才的大腦,和鄧瀚那些不同於這個時代所有人的見識下,如今的荊州自然已經開始顯露出他們士農商工並舉,當然更加偏向於工商的一面。

    由於荊州幾次的變亂,自是讓原本屹立在荊州,交州,以及漢中各地的士家大族,都變的謹小慎微,甚至都成了劉備呵呵威名下的應聲蟲,而跟著劉備一直流竄各地,東奔西顧的各家人士,就是原本有著糜竺那般豪富的卻也成了窮光蛋,吃夠了苦,飽嘗了世間艱難的這些人,自是對如今的局面感到高興。

    即便是他們的主公劉備,也不是個因循守舊的人物,像他早先就是個織席販履的腳商,這些年雖然自是屢敗屢戰,可是看透了此時諸般嘴臉的,卻也天生的學會了適應各種能夠給他帶來機會的方式,就像此刻他們治理荊州以農立本,以工振興,以商聚財的這套,雖說荊州這裡也有不少從中原逃難至此的大儒,然而卻也沒有多少人對這些表示不滿,更是沒有人會對著那些鄧瀚在上庸搞出來的那些物事,說三道四,一是因為這些人中自是沒有水鏡和龐德公兩人的名望高,二是荊州沒有了多少士族,而像得脫家族之禍留存下來的這些人卻大多數能夠在劉備在荊州實行的新政中得到利潤。

    天下間自是,熙熙攘攘都是為了名利而來,而名利二字中。最為重要的卻是利益。

    孫尚香雖是郡主,卻是個耐不住的性子,不過在嫁給了鄧瀚之後的這兩年間,卻是不再像以往身處江東時,那般無法無天,唯一女子居然舞刀弄槍橫行市井街巷,雖說在鄧府也是沒有人管制於他,鄧夫人自是綿軟的性子,而鄧羲鄧瀚兩父子也多是在州府中忙於公務,而在家中卻是鄧瀚招來的鄧艾和周不疑能夠和他一起習文弄武,到讓她也不會覺得有多煩悶,可是如今兩個小子卻也漸大了,多少都有了自己的上進功名之心,而鄧瀚卻也讓他們跟著自己辦理些事務,雖說有了女兒掛念,畢竟豆蔻年華的孫尚香還是脫不了玩笑之意。而這次出遊,多少也是鄧瀚對他的補償。

    想孫尚香自從江東來到襄陽,這幾年卻也是第一次出遊,卻是何等的高興,而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卻也是這幾年了搬至上庸後,首次的南遊荊州,對於如今荊州的變化,自然也是心下欣慰,臉上暢懷。

    「德操,你可還認得這些路,子浩你敢說這真的是南下江陵的路麼,」卻是龐德公問道,「原本我記得南下之途,本多崎嶇,路過荊山上,卻也是林木森森,頗多蜿蜒處,而且那路都是坎坷,你看這路,怎敢讓人相認?」

    「這荊州的變故到如今,可是一月三變,吾等以往自是對劉景升失望,那是因為他十幾年間治理荊州不過是在初始時,快刀亂麻一斬,讓荊州的民風一振,而後便是渾渾噩噩,只知道坐談誤國,而今在看到如今的情勢,卻也有幾分歎息吾等已經年老,恨不得能年輕他幾歲,也好讓我等相跟著看看前面的風景呢!」

    「兩位師父,又何須這般感歎,荊州有今天,何嘗沒有兩位的心血在,若沒有兩位先生的悉心指點,便不會有了我等師兄弟的今天,更是不會有了我們相助劉皇叔成就今天的結果了!」自是鄧瀚答道。

    那邊廂的孫尚香自是觀賞著沿路的風景,卻是自從江東二次進攻荊州後,孫尚香於政事上卻是再也不聞不問,以往還時常的詢問一番江東如何如何,不過如今卻是只關心自家的那一畝三分地,不過相處這幾年鄧瀚卻也知道,雖說孫尚香口上不問,這心底裡自然也很是掛念遠在秣陵的吳國太。

    「師父,這直道的路面,可是用咱們在利用上庸那邊的技術後,在當年那邊建立的水泥作坊燒出來的水泥鋪的,雖說還很是不平,可是今後即便是下雨天,卻也不會泥濘,很是便於人馬行走!」當然這個時候的水泥,卻是不能像後世的那般質量,不過減少一些雨天的泥濘程度,以及讓原本滿是塵土的路面平整還是做得到的。

    「說出來你們可別不信,就這水泥和我們用的那些瓷器,還有我們府上安置的那些玻璃可都是用土給燒出來的!」鄧瀚的話,更多的是說給孫尚香和相跟的王基李康兩人說的。

    畢竟在上庸的時候,水鏡和龐德公究竟也是耳濡目染,對那些事情即便不能全盤瞭解,缺多少也能猜估出來。

    這時候卻是孫尚香有些不平的埋怨道,「鄧子浩,原來當初你就是那些爛泥土燒的東西給我,讓我當做了給母親的壽禮,把我給騙來了啊,枉我以為當初那些白瓷是多麼的寶貴,原來我就和那些泥土一般,哎,真是讓人傷心啊,乖女兒,將來,你可一定要帶眼識人,莫要學你娘親,這般容易讓人騙啊!」

    一番話卻是說得幾人哈哈大笑,倒是王基不好意思,自是憋得臉上帶色。

    出了荊山一帶,自是不久便到了長坂坡,往昔的戰場如今卻是已經不見了蹤影,到處自是一片綠油油,自是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莊稼。

    雖說荊州屬於江漢平原,自是適合種植的地方極多,卻也難免有些山川丘陵坡地,即便是在這些地方,這幾年裡,鄧瀚卻也是四處打聽可以在這些地方能夠生長的物種,可是玉米,棉花,馬鈴薯卻都是至少一千年以後才被引進到中國的,自是讓此時的鄧瀚無法可想,不過畢竟辛苦總有收穫,經過一番的打探,卻是得到了茶樹,還有葡萄等給他尋摸到了。

    如此一來自是讓鄧瀚在丘陵之間有了好的作物,經過他推廣後的茶樹,卻又成了荊州此時的一件風雅之物,當然鄧瀚自是憑著以前的習慣,將茶葉炒制而後,開水沖飲,這般飲法自是有引領一時潮流。

    而對於葡萄這類物種,自然在鄧瀚的干涉下,又被用去釀酒,反正此時葡萄酒的製法至少在漢朝並沒有,鄧瀚卻也滿不在乎的拿來用來,那葡萄酒釀製而成的顏色自是依照葡萄的顏色而不同,當然那色澤殷紅勝血的在這個亂世,人人都有建功立業之心的年代,卻也最受人欣賞,故而也很是給荊州賺了一筆,聽說在曹操通過種種渠道得到一些飲過之後,竟然對他的頭風病都有了很好的抑制效果,更是讓許都的眾多高門名士很是追捧。

    當然鄧瀚隨即賦詩一首,「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倒是連帶著荊州的那些玻璃杯等高級貨也是走私走的俏,很是大賺了一筆。

    鄧瀚一行於沿途之上,自是見南來北往,行人屢見不鮮,甚至有許多的貨車也是往來其間,自是有孫尚香見到那些人望往往走到一座城池外都要經過一些關卡交納錢物,而他們雖說人數不多,卻也有幾輛馬車,孫尚香自是問道,「為何我們不交錢呢?」

    這倒不用鄧瀚解釋,李康畢竟是雲漢出身,而且還是當初雲漢襄陽分站的護衛頭領,卻是說道,「少夫人,您看那些收錢人的衣角處總有些咱們雲漢的標誌,這卻是說明,從襄陽南下到江陵的這一段路是咱們雲漢貨棧給修得,我們自己修得路卻是不用交納那個什麼費!」

    「養路費!」旁邊王基提醒道。

    「哦,對,就是這個費,這還是少爺出的主意,說是修路要錢,維護道路要錢,除了官府徵用時,大家行走的時候,商人拉貨,或者馬車等都是要交費的,卻是按人頭收,不過若是老百姓倒是不用!」

    旁邊的龐德公此時打趣道,「尚香,你不會不知道你家子浩,有多少家產吧,那可要小心些啊!」

    「師父,您過慮了,我們家子浩不是那種人,這點上,我很是相信他的!」孫尚香雖然這般說,鄧瀚終究還是覺得有些不妙,不過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倒也不怕,可是龐德公如此以來,卻是讓鄧瀚心下盤算,「想來想去,怎麼著龐德公也不該這般說,莫非是龐統那老小子,時常說我不給他便宜酒喝,這老頭子這會兒給他侄子出氣呢,但願不是,要是這樣的話,鳳雛,你可得給我也小心點,好像明月小姐近來也有些脾氣不好呢!」

    此刻畢竟是在路上,即便是孫尚香有什麼脾氣,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不過轉眼間這一行人卻是到了江陵城。

    鄧瀚卻是有許多年沒有到過江陵城了,自從他成立了雲漢貨棧,將徐康留在這裡代理後就一直沒有再回來過,這麼些年雖然他混的風生水起,可是於雲漢的起家之地,多少還有些愧疚,尤其是對於徐康,這位當年耕讀持家的寒門士子,雖說如今也是一方豪商,對於如今荊州的貢獻甚至不下於他大哥徐庶,卻也操勞甚多,尤其是雲漢初立的那幾年,雖說他們有蒯越和鄧羲的照顧,可是畢竟經商並不是有了照顧就能一帆風順的,其中的艱難處,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畢竟商場如戰場,這句話卻不是白說的。

    可是即便如此,在鄧瀚看到如今徐康的時候,腦海中的那份愧疚卻也會不翼而飛,卻是因為只要是個人看到徐康如今的身材,你也會覺得這廝肯定沒有吃過苦,只因為當年被家事所累,身材苗條的他,如今或許可以稱得上身長七尺,腰圍也是七尺(漢尺),如此的身材,如何能讓人以為他過的苦呢?

    「子浩,一別經年,你還知道回這裡看看,當初我們創立的貨棧啊!」這是徐康吭哧吭哧的問候。

    「子浩,一路辛苦了吧,快隨我們回貨棧裡休息一番,我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了接風宴,回來一趟不容易,好生待上一段時間,如何?」這般彬彬有禮,自是當年陸遜的弟弟,如今雲漢貨棧的二掌櫃陸瑁是也。

    「子浩,倒是高官任坐,美人在側,怎麼當年我就是沒有看出那個小屁孩會有今天這般成就呢,想我也是有才有貌,居然還不如你這個臭小子,實在是老天爺不公啊!」這般譏誚,還有這般大的怨氣,卻還是當年那般口氣,這人自是諸葛均,雖是和諸葛亮,諸葛瑾都是一母同胞,卻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對於他的話,鄧瀚自是選擇性的不予理睬,待和徐康和陸瑁打過招呼,才對著有些生氣的諸葛均微笑著問道,「這位先生,請問閣下貴姓啊?」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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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四章 東邊日出西邊雨(終)



    江陵如今其實是荊州諸城中最為繁華的那一個。自從劉表時期這裡便是荊州錢糧最廣,人口最豐的城池,加上它本身的地理環境,水路暢通,陸路便利,卻是匯聚了東南西北各地的種種物產,確是江南第一大郡。

    正因為它這裡的經濟發達,商貿繁榮,所以即便是如今荊州的重點都在靠近北面曹操的諸多地域,而襄陽城還是如今的州郡治所,雲漢貨棧卻依然將總部坐落在這裡,而且此時荊州的諸多大戶商家卻也在江陵落戶。

    絡繹不絕入住的商家自是不斷地給這座城市帶來繁華,由於如今荊州實力的強大,江陵這裡卻也是天下間最興旺的城市,甚至在上庸那裡的作坊研究出蠟燭這等物事,雖然原本蠟燭就曾在南越給前漢的貢品中出現過極為稀少的蜜蠟,可是如今荊州的做坊卻是生產的能幹普遍使用的的較為便宜的那種蠟燭,故而在許多城池依然還需要在夜間宵禁的這個時代,江陵卻是已經開始有了些不夜城的雛形了。

    鄧瀚畢竟是荊州的高官,是如今劉備手下的重臣,雖然他如今還不到二十歲。可是像他這樣的人物的舉動卻已經不可能像以往一般的輕易和隨便。即便是如今的這次南下之旅,卻也不想名義上的那麼無聊。

    安置了孫尚香母女,還有兩位老先生在之前的鄧府住下,以如今鄧瀚的身份自是不用考慮他們的住所會有什麼問題,更何況畢竟雲漢還是鄧瀚最初的發起人,在江陵這裡,雖然多年不來,不論他的那些朋友和知己如徐康,陸瑁和諸葛均之外,當年跟著他的那些流民以及從甘寧當初的錦帆賊中退出來的那些人卻都還記著鄧瀚的好。

    繁華的江陵自是可以讓孫尚香好好的逛上許久,而正在享受的欣賞著如今世道變幻的兩位老先生卻也遊走在江陵城中,而鄧瀚卻是拜訪了蒯越和甘寧後,便去了雲漢貨棧中。

    「子浩,原本不過是些小事,益州這些時日裡卻是有不少人紛紛的向我們雲漢打聽看是否能夠從我們這裡拿到許多荊州物產的貨源,我原本只是將這些都看作了商事,倒是諸葛三弟給我說道,要是把你拉來總會無事生非的,所以便去信讓你南來一趟!」卻是徐康解說讓鄧瀚南下的別樣意思。

    「好你個諸葛均,似乎我小的時候,還是你欺負我的時候為多,不想你都長這麼大了,卻又對我這般,實在讓小弟我傷心呢!」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雖說不見的有什麼大智大慧,可是作弄些人。把別人賣了幫你數錢的事情,你可是辦的順手,如今益州有些人已經眼饞我荊州的富庶,對於那些人,別告訴我,你沒有什麼心思?」諸葛均卻是說話不客氣。

    卻原來是益州半年前和荊州恢復了平和的日子,益州的軍民終於放下了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思,而對於劉備的承諾卻也放心加肯定不已,卻是因為劉備的名聲讓人信服。

    而隨後為了加強自身的實力,又或者是為了消弭益州軍民心中對生活的那份抑鬱的不滿,自是在黃權的建議下,益州的有志之士,卻也有心想向同為漢室宗親的荊州學習一下,畢竟相較於兩地,原本的經濟基礎卻也相差不多,要是嚴格說來,或許封閉些的益州更加的優勢一點。後世曾有揚一益二的說法,卻是因為這兩處的安定局面帶給了當地平靜發展的環境。

    而此時,荊州也算安定,可是劉備在入住荊州後自是連年有戰事,尚且能將荊州治理的繁花似錦。而益州腹地的成都總是安穩平定,到如今卻是不見荊州的盛況,卻是有原因的,故而益州的志士,不管是為了自守益州,或是為了將來抵抗他方對於益州的侵擾,總該有些實力才好。

    這卻是他們要發展的原因。

    雖然他們也想著直接向荊州討教,況且先後有張松和李恢兩人出使荊州,且又有李恢對於荊州較為細緻的瞭解,而在李恢回到建寧之後,卻是更多的也在瞭解和施行他在荊州的見聞,雖然沒有獲得多大收益,不過在李恢看來,荊州發展的方式,卻是要比益州更加的有活力。有他的實例為證,自是讓許多人眼熱,故而從黃權而下卻也無人反對對荊州放開敵對兩方友好交流。

    而如此以來,自是和荊州相鄰的,沿大江上下的那些州郡卻是先有利,而這其中自是佔據在巴郡的嚴氏家族從中獲益良多,想巴郡的守將卻是以益州老將嚴顏為首,巴郡上下連帶著從巴郡而下的涪陵,臨江以及夔門關,巴東等地的為首者卻也和嚴顏有著或明或暗的關聯,而憑藉著這一關聯自是讓嚴氏憑藉著地利把持了益州和荊州兩地之間的交流。

    當然從漢中也是能夠方便的達到益州,可是一路上的關隘險峻,又是棧道難行,怎及得上水路順江而上的便捷。另外漢中如今卻沒有江陵那麼便利的水陸交通,而且漢中的地理位置卻又緊鄰長安。司隸等地,卻是不想江陵深處荊州腹地,能夠從容的發展商貿。漢中卻是作為屯糧之地的同時還是面臨著曹軍實力的前線之地。

    「想來那些想和我們做生意的,多是從成都那邊來的,要不是這樣,徐大掌櫃的也不會叫我來此!」鄧瀚卻是問道。

    「不僅有成都的,梓潼,建寧,犍為,還有其他一些地方的,這些地方,除了想向我們買些平常的物資,例如酒,紙張之外,卻是有那些南面的幾個地方的人還想著從我們這裡買些兵器裝備!」身為二掌櫃的陸瑁向鄧瀚解說道,「而這些人中,卻是以瀘州那邊的人還能說出些買些兵器的道理,說是要防備那些異族的侵擾,其餘地方,多是說要裝備護衛以保證商路之暢通!」

    「呵呵,益州牧劉璋再無能為,卻也還能保的益州腹地的安定,不過這些年益州兵貧弱。對付那些異族卻是不怎麼樣,也幸好此時南面的蠻人中也是群起紛亂,並沒有一個油脂一點的英雄,要不然或許成都中的劉璋也該一日三驚,無日可以太平了!」

    「至於那些想要我們兵器的地方,反正只要我們有貨,他們能夠出得起價錢,我們就敢賣個他們,當然至於他們要用來幹嗎,只要出了我們荊州,我們卻是管不著了。不過賣給他們的裝備卻是要注意不能給他們提供我們那些新出產的東西!」

    「有你這番話,我們自是心裡有底了,不過雖說我們雲漢貨棧和皇叔以及荊州密不可分,卻多少不能算作一起的,沒有你在這其間說話,我們還是多少有些不敢放開手腳!」徐康說道。

    「呵呵,沒事,說句不敬的話,或許你們這樣做了主公未必會不高興,當然你們做這些的時候,卻也要考慮到安全,盡量做得隱秘點,畢竟對於和我們交好的近鄰,屬下的州郡出售那些武器,卻不是什麼好事!」

    「我不是早就說過,讓鄧子浩來,肯定會告訴你們沒有問題,你們還是不放心,這下子就可以干了吧!畢竟益州卻也是塊富足之地,只要我們做的好,然後能夠給荊州多交些賦稅,讓荊州有錢糧去做更多的事情,皇叔他們卻是還會讚賞我們的!」諸葛均說道。

    接著諸葛均的話,鄧瀚言道,「買賣武器的時候,你們未嘗不可以做些局,或許可以將那些相鄰州郡或者有些敵意的州郡的舉動悄悄的告訴他們的不相善著,當然這些事情,中司馬府自是可以幫忙的!」

    經過了半年的整治發展,如今的荊州中司馬府,卻是也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就以中司馬對於荊州的防護為例,原本鄧瀚本來做到的將荊州護的嚴絲合縫的不給外面的勢力一絲一毫瞭解荊州內部情形的機會,雖然讓這樣自是保護了荊州,可是比較而言這樣終究在很多的地方,會費力頗多,而且要想將日益擴大的荊州勢力重重的圍護實在是越來越難了。而且這樣做的效果,卻也很可能將重點的地方和一般的地方的防護做成一樣,使得該重視的顯得不重視,而不需要重視的地方,卻花費了過多的力氣。

    而今,鄧瀚卻還領悟到,即便是情報之間的較量卻也可以應用兵法上的虛虛實實之道,將自己保護的密不漏風,或許有時候還比不上稍微洩露一點情報(當然是有些偏差的)之後能夠讓自己一方獲利更多。

    這麼一來,荊州中司馬府的情報工作便顯得一是比以往更加的有針對性,不想以往的鬍子眉毛一把抓,當然在荊州地盤小,事務不多的時候,那樣做還是很有些鍛煉人的意思,不過在越來越壯大的荊州勢力上如此做,就是強人所難,所幸鄧瀚已經做了變通。

    鄧瀚的中司馬府除了將對內原本費力太多的精神解放,自是將對外的力量大大的加強了一番。

    「徐大掌櫃的今後你們要是覺得前來做生意的那些客戶中有何不妥的,只要將那些來人的信息告訴中司馬府就可以了,其實不用那麼緊張的!」

    「怎麼讓你來一趟,還能讓你小子受累了!不會歇了些日子,你也變得身嬌肉貴了,看你那矯情樣!」諸葛均回道。

    「屁話,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生意好做麼,你們還是做的純粹點好!」雖說如今隨著荊州實力的發展壯大,以及荊州實力讓那些有心的勢力逐漸瞭解到一些粗枝大葉,荊州外出不論是官或是商人,卻都是能夠得到許多地方的重視,但是自然也是多了許多的風險,尤其是想那些遊走在官商之間的人物。

    「你們也要注意,等這次回到襄陽之後,我卻是想向主公提個建議,今後若是可能會將大軍出戰時的後勤等一些錢糧的運送委託給那些有實力商人來做,當然他們自不會白干,所得的報酬,自是能夠獲得許多生意上的照顧,反正如今大家都知道上庸那裡我們有著很強大的機構,用來發展技術,而那些技術不僅可以軍用,而且就是用在民間,也是能夠很能帶來些收益的!」

    「子浩,你說的可是真的,要是這樣,我想我們荊州的那些個商人還不都瘋了!」卻是陸瑁說道。畢竟和徐康和諸葛均相比,陸瑁的出身以及經歷卻是比兩人不同,陸氏當初可是江東四大世家之一,而這些世家可都是以商養家的,若是荊州真的實行了那樣的政策,那便會形成一個和江東遠遠不同的階級架構,畢竟江東那些世家終究還是要步入政壇,才能保有各自家族的名望,而荊州如今的政策明顯是士農工商四名不分高下,甚至還要偏向工商一點。

    有錢好辦事,加上之前荊州陸續的開始了施行一些類似前秦的軍功授爵的制度,當然這些並不是一下子都施行的,卻是藉著一步步的改革,伴著荊州的發展慢慢的施行的,雖有些腐儒或許能夠感到其中的不同,然而荊州的高士卻是以水鏡和龐德公為首,加上先前的宋仲子那老夫子,雖然也有些不滿,可是當年這位老先生卻也甚是喜歡鄧瀚,而這些政策的施行,卻都是有鄧瀚的身影在其中,而在鄧瀚給這位老先生好好的解釋了一番之後,看到如今荊州的活力,以及他們發展的前途,畢竟學問見識達到了一方名士境界的人,自不是庸人,最後卻也默許了。

    當然有這樣的大儒存在,卻也能夠免於讓荊州政策制定和施行變成了一言堂,倒也是有些好處的。

    「子浩,既然你已經有了那樣的建議,我也想給你提個醒,你就再加上一條,讓那些武器的製作,以及其他產品的製作,不妨也安置一個競爭的對手!」倒是徐康說道。

    「怎麼,徐二哥怎麼還想著給自己找個對手的?」

    「其實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倒是陸瑁和諸葛均他們兩個人的提點,」看到鄧瀚發笑的臉,徐康卻是續道,「陸瑁說,只有互相比較才能得到進步,就好像說是獨學而無友,則孤陋寡聞一般,要不是當年他們搬到江陵,與你為友之後,又怎麼能夠造出領先江東那麼多,造出樓船,而諸葛均也說道,這幾年來,我們雲漢發展的很是順利,不過這其中,我們屬下中卻也有不少變得好吃懶做,不再向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那般,能夠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到變得有些得過且過,這樣下去即便生意不倒,卻也不利於我們荊州的發展的!」

    「其實,這些事情,我卻也是知道的,不過畢竟好多人都是跟著我們一起起家的老兄弟,而我卻是這些年來雖能對外竟勝,對內倒是有些綿軟,不過如今我卻是決定了,就讓諸葛均做這個惡人了!」徐康說道。

    鄧瀚自是欣喜,為商多年,自是給了徐康一些歷練,而陸瑁畢竟從家世的升落之間經歷過,而如今荊州大局面嚮往工商,陸氏已經算是大大的恢復了往日的家聲,保有了這些,卻是需要時時警惕之心不息,要不然卻也會想以往,逃不過一個敗字。繼續往下想,那時候的孫策終究沒有將江東所有世家埋沒,卻是因為那些人都能結成一定的利益聯盟,而陸家獨霸了造船的技術,雖能壟斷,卻遭人恨,如此在陸瑁的心理卻是雖然驚訝於如今雲漢的獲利,卻也開始為將來籌謀,即使為己,卻也是為了那些將來可能成為的世家以及荊州最終的發展。

    對於他們的這番心思,自是很讓鄧瀚滿意,為商人的自是心思活絡,雖然他們不一定能夠像徐庶,諸葛亮這般把握一方勢力的前途,不過見得多了自然也能知道百姓之疾苦,瞭解到事情發展的根本道理。

    更何況如今經商的局面已經在荊州流行,商業的成形卻是代表著相當先進的生產力。當然如今畢竟是亂世,這些荊州的改革多少都是為了取得王霸之業所採取的應急措施,不過只要這些應急的措施逐漸的發展,逐漸的完善,等到將來各地都實行開來,讓大多數人能夠盡享其利,未嘗不會成為將來必然的選擇。

    「你們的意思,我自是明白的,等我回到襄陽後,我自是會將這些事情告訴主公和幾位軍師,讓他們去參詳的!」鄧瀚自是應道,「為了表彰你們一下,我今天就再告訴你們一點好處,當然很能賺錢,你們可以從交州出發,早些海船派些敢死之士,一直沿著海岸線向西向南而行,直到一個炎熱之極,而那邊人頭上都抱著白布的地方,那便到了目的地,從當地可以換些棉花的種子,當然你們也可以帶些貨物前去,只要這一趟跑完,人能夠回來的,那你們就所獲太大了!至於原因,你們可以先做,做了回來後我告訴你們把!」(!)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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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五章 大生意小動作



    所謂落後就要挨打。這是句實話。不過在這個還是冷兵器為主的時代裡,即便你先進的也不一定就不會挨打,不過當打過之後,自是能夠證明了先進的一方不僅不好打,還會讓落後的先出手的一方很受傷,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和荊州交好,開放了彼此之間的壁壘,雖說有些人依然在提防著荊州或將出現的種種惡意,不過侵擾並不只是戰場上的進攻才算,當然這一點荊州這一方因為有鄧瀚的出現,伴隨著他身體力行將荊州的商貿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後,自是讓諸葛亮等人瞭解到了經濟的力量,在這一方面,雲漢的那三位掌櫃的卻是做了鄧瀚潛移默化的後隊。

    而對於益州這一面,雖然並不知道經濟方面的侵擾的厲害,對於商場如戰場也沒有什麼刻骨的理解,可是他們卻已經開始感受到了,因此而受到的傷害。

    益州身處大陸內地,這裡的人們所用的鹽料卻是多靠當地的井鹽,說道井鹽卻也離不開先前建造了都江堰的李冰,正是這位先賢的智慧閃光。才這益州這塊遠離海鹽以及湖鹽的地方開發了益州井鹽。

    不過而今隨著荊州方面強勢的崛起,連帶著他們的海鹽卻也在益州有了很大的市場,憑著海鹽的質量以及價錢,卻是已經很輕易就將原本的井鹽打壓的沒有了多少市場,雖說有些井鹽的擁有者,卻也能在益州說上些話,可是如今的荊州在益州的某些人的眼中明顯的不是什麼可以用言辭描述的龐然大物,這個勢力的雖然沒有進入益州,可是通過行商,做生意,卻是已將他的觸角伸向了益州的各處。

    荊州的優勢是多方面的。除了井鹽之外,益州卻還有聞名天下的蜀錦為各地所追捧,不過如今江陵等地,卻是用了許多從上庸等地新出現的技術,比如紡織,比如繅絲等,將這些還是很簡單的,卻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技術一一應用,然後善加綜合之後,便在江陵這些地方產出了更加質量上乘,花色亮麗,品質遠比蜀錦要好的江陵錦,相對的正規,相對的規模,相對的集約,卻是使得江陵錦更是抵過了蜀錦的優勢,擠壓了蜀錦的生存空間。

    鄧瀚與雲漢諸人暢談之後。卻是回家。待回到了府中,便看到了李康正與甘寧熱切的交談之中。

    而隨甘寧一同前來的卻是一位老人,看其人與甘寧有些相像的樣貌,加上一身的錦繡,鄧瀚卻是能夠猜測到來人的身份。

    「公子,這是家父,卻是從益州而來,有些事情想要商議,先時公子去我大營中拜訪,倒是不方便說事,這才引家父到府上拜望,事出突然,還望見諒!」甘寧卻是一抱拳。

    「少爺,甘都督已經等了你有些時候了!」卻是王基開口道。

    「適才卻是在雲漢貨棧中多談了些事情,讓兩位久候,實在是失禮,」鄧瀚卻是先解釋道,不過他看到在他說道雲漢貨棧的時候,卻見那甘寧之父卻是雙眼流露出別樣的神采,鄧瀚自是上心,「我與興霸兄卻也是相交莫逆。兄之父也是我的長輩,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不知道伯父有何事吩咐,只要我能做得到的,自是不敢推辭!」

    只見甘父,卻是滿臉堆笑道,「鄧大人自是客氣,初次見面,卻是不敢生受了!」想甘寧之家在益州臨江,卻也是當地的大族,也是頗有些勢力的豪商,而今見到其父的言辭,鄧瀚卻是不難想像甘氏一門在當地的成功。

    「伯父,無需客氣,您有何事,但講無妨,我自是小輩,在您面前何敢自稱大人,這裡又是在家裡,不需客氣!」

    「既如此,小老兒便也不客氣了,充一會長輩,也就有話直說了!雖說如今荊州無意於益州,可是在小老兒看來,這益州終究還是荊州劉皇叔的口中食,有我兒在皇叔帳下效力,小老兒自是與荊州算得上是同聲共氣!」

    「所以說,這次前來。卻也是想藉著這層關係看能不能從雲漢貨棧那裡得到些貨源,當然在益州,小老兒雖然不響,然而這麼些年來卻也多少有些關係,認識些人,也能為荊州牽些頭,做些事情的!」甘父倒是直爽,或許這位老人也是見人下菜碟。

    「伯父,有這番心意卻是好,然益州自是廣大,而臨近甚至巴郡卻都是靠近荊州,而益州其他地方的勢力,不知伯父可有交遊?」

    「呵呵,小老兒自是不敢妄自菲薄,想當年,我也是行遍益州,水陸縱橫過的人物,卻也曾南下過不毛之地,只為了獵的象牙,也曾西去過蠻荒,不過是採摘些寶石,雖說如今年老體弱,在那些地方卻也不是沒有交情的!」

    「卻是小子有些無知了。既如此,伯父卻是可以和徐康等人先商量些商貿上面的事情,至於其他,或許還需等在下回到襄陽之後,才能給您一個答覆,您看如何?」

    送走了志得意滿的甘寧父子,鄧瀚自是將這兩天的事情先做了一個簡單的匯總,然後通過飛鴿傳信給襄陽城中的諸位。

    等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兩位老先生歸來後自然也將這兩日的收穫和兩位老人商談一番,畢竟兩人的見識卻是要比鄧瀚更加的符合時人的眼光。

    三人安坐,但見水鏡先生說道,「書曰。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當今天下卻是正處鼎革之際,而荊州卻是四民齊全,而又各自奮發之餘且有各安其職,天下之重卻已轉移,如此人人注目之時,自是有人觀望,有人遲疑,而有人且也在捷足先登啊!」

    「原本前漢有立四民,而四民之高下者乃是士農工商,為商者卻是地位最為底下者,而今亂世中,群雄割據,各自爭勝,卻是不僅需人口充其兵士,也許農客為之生產糧賦,而最為關鍵者卻是需要錢糧。荊州之所以勝曹操及江東著,乃是居於天下之腹,東西南北往來者卻是都要路經此地,因天下交通之便利,而能匯通天下之貨殖,並因此而得其實力,方才有了如今劉皇叔治下之荊州。」

    「然皇叔舉政立足工商,卻是引得各處行商之人的心之所向,天下間操農者,自多,操工者也多,而能遊行天下,獲天下大利者不過是士與商,一者士人入官,一者商人經商,這卻是官為名望之大利,商為物質之福利!」

    「收天下士人之心者,自是人才濟濟,收天下商者之心者。自是國富民強!」

    「當今天下,已有三分局勢,這士人之心也是三分已定,而商人之心,卻漸移向荊州,只要劉皇叔能夠收服其心,自可坐擁天下財力,如此以往,憑借此等富庶,裝備麾下之精兵猛士,若不能成就一番事業,豈非太過庸才矣!」

    「德操所言極是,想劉玄德之魄力眼光,自是能夠看到這些,我等老匹夫,只需將養己身,坐看新氣象便是也!」龐德公自然也不是只想說這麼幾句話,「子浩啊,所謂兵法,其最終的目的並不是要殺的人血流成河,才是高,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精兵強將自是需要,仁義道德卻也不能缺少,這就是一手強權,一手仁義,可是天下間,這麼多人他們所求者不過是名利,或者你可以在和玄德建言的時候,再加上給那些為國有功的商人一些尊崇,或許更能給荊州帶了更多的好處,呵呵,或許是老頭子多嘴了,有你和孔明在,這些事情卻是用不到我操心的!」

    「這次南下之行,見到了荊州的巨大變化,我和你師父兩人卻是心願已了,今後我們兩個老傢伙卻是不想再顛簸了,此次若是回轉襄陽之後,我們兩個還是想隱居上庸去了。對於你們的將來,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了。原先的時候,你師父卻是曾為你的幾個師兄,都批算過,那時候的言辭,卻都不是很讓人欣慰,就像對元直,辭曰,得志不得意,得意不得志,兩兩相減。孔明卻是雖能得其主,卻不得其時,天不假年。其餘的幾個師兄倒也悲悲喜喜,各自有果,倒是我那侄兒卻是悲悲苦苦,名簿如紙,命薄如蟻!」

    「不過如今,德操與我都已經不再命理之中,卻是對將來的事情,只有看你們自己的把握了,只希望你們能夠善待他人,善待己身,凡是能留一線,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姑妄放縱,若如此,當能善始善終!」

    兩位先生的話,鄧瀚自是謹記於心,雖然聽得他們又要隱居,不問世事,不過知道他們將要隱於上庸,卻是知道他們自是考慮周詳,上庸處不僅有書院,也有醫學堂,而上庸處與襄陽終究不遠,倒是免了他們這些弟子的心有牽掛。況且兩位老人意去上庸,卻也未必不是希望他們不要杞人憂天,庸人自擾,只要堅持自己的判斷,只要堅持自己的初衷,堅持自己的信念,那便足以。

    鄧瀚如今畢竟已入了官場,雲漢貨棧再與他有牽連,更多的也只能是公事上的,儘管他如今在雲漢貨棧每年的紅利中還能分到很多,當然也不是僅僅是他一個人有,雲漢貨棧除了算作荊州的壟斷商貿集團之外,還應當算作鄧瀚他們幾個師兄弟的福利機構。

    和徐康他們談妥了關於益州的一些事情,以及在那日的指點中又介紹了一些那些海船需要注意的事情,並希望他們能夠盡可能的淘換一些南方以及遊行路上的各種各樣的種子,當然還要盡可能的描繪好沿途的路線之後,鄧瀚卻是離了江陵,回返,不過這次,他們卻是走的水路。

    在江陵以及交代了一切的兩位老先生卻是沒有跟著他們,此時的兩位老人卻是已經逍遙世間,全心陶然在山水之間,自是不需要和鄧瀚他們這些還要在紅塵俗世中打拼的凡人們走在一起了。

    鄧瀚從江陵而下,卻是乘船,不過他們這次乘坐的既不是甘寧水師的船,也不是雲漢貨棧的商船,仍舊是以行遊的名義,在江陵訂做了一艘很是安全的船隻後,他們一家子在王基和李康以及數名身手高強的護衛的保護之下,離了江陵。

    如今早就已經成軍的白耳精兵除了保護劉備的安全之外,卻是還擔負著荊州上下那些身份貴重之人的安危,即便是此刻想要逍遙隱居的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卻也在這些人的保護之下,當然想張機和華佗這些神醫也是有他們的保護。

    鄧瀚本身的武功自是已經得到了王越的贊同,雖說這一年來事務繁忙,可是他身上的功夫卻也是不降反增,這自是因為當年南華真人給他的那本易經,除了給他更多思想觀念的轉變之外,卻也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的身心,想來太極功本就是後世之人通讀道藏之後,結合了一些大自然之道,而創製,而易經號稱萬經之首,百法之源,有了這種關聯,鄧瀚的功夫的變化卻也不感到奇怪。

    此次南下,那些護衛卻是一直都在暗中保護,不過這次離了江陵卻是坐船而行,自是不得不隨身相護。

    船行至鸚鵡洲卻是並沒有隨即北上而是繼續順水而下,雖然王基和李康自是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出聲相詢,而隨行的那些出身白耳精兵的護衛更是只是聽令而行。

    如今荊州與江東卻也是保持著一種和平之中,這種和平卻是雙方互不理睬,各自安穩的發展,井水河水兩不犯。兩方之間畢竟沒有多少的利益共同點,江東自是一直想要吃掉荊州作為王圖霸業的根基之地,不過卻是沒有得逞,還將已經吃到嘴裡,沒有完全嚼爛的江夏又給還給了荊州,卻是不甘不願但那也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雖說如今後續的發展已經大大的超過了原先江東諸人的預期,少了江夏,但是卻是完全的據有了江東之地,又擁有了夷州等等其他的好處,終究是人心不足。

    鄧瀚他們的坐船途徑夏口卻是出具了普通中司馬府和雲漢貨棧兩套暗中的手續,那處的黃祖的麾下兵士自是沒有留難。而今即便是往年驕橫蠻奢的黃祖卻也在荊州積極前進的氛圍中變的有了活力,雖已過了知天命之年,卻是更加的珍惜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充分的發揮著自己的餘力。

    小船過了夏口,過了三江口,卻是漸漸的行至九江之地。在煙波浩渺的鄱陽湖口處,鄧瀚卻是叫隨從停下了船。

    王基和李康自是奇怪鄧瀚的舉動,不過看到孫尚香的臉上時不時露出的焦急卻是漸漸的明白了。

    「子浩,你說,母親會來麼,母親能來麼?」孫尚香自是問道,開著的窗戶,卻是背過江風,一個勁兒逗弄著女兒的鄧瀚此時卻是答道,「我們的人不是已經傳來了消息,他們確實在秣陵見到了我那大舅哥的座駕離港向上行來了麼?」

    「不是,我是擔心二哥是不是又有什麼別的心思!」

    「沒事的,他們也已經證實了,老夫人身體無恙,也已經坐上了船,而且我們之前也是和諸葛瑾說好了的,老夫人也是可以作保,而且吳侯畢竟是個大孝子,當著母親的面,他總不會為難你我二人吧?」

    「也許吧!」孫尚香卻是有些不安。

    鄧瀚看著孫尚香卻是不斷的安慰著他,他對於此次的安排多少也是有些不安,不過畢竟孫尚香嫁給他這麼些年,又給他生了個非常可愛的女兒,卻是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娘家,雖說古代的時候,女人一出嫁之後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般,除了被休回家,就甚少有機會能夠見到自己的父母,可是誰讓鄧瀚與這個時候的人總有不同呢!

    儘管他知道有些不妥,雖說這裡已經是江東地界,周瑜的水軍就在柴桑駐紮,可是荊州和江東之間畢竟還沒有交惡到那種程度,而且鄧瀚他也自認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對他更加看重的,故而他才敢這麼做。

    不過至於江東孫權會對他如何做,想來都是在孫尚香母女相見之後的事情了。畢竟先把這件事做好了再說其他的。

    江風,漁火。

    在鄱陽湖口待了沒有多少時間,在孫尚香一直渴盼的目光中,卻是漸漸的出現了高高在上的幾根桅桿,然後便是一層層往下漸漸顯露的樓船,居然是五層樓船。

    相距甚遠,自然看不清船上的裝扮,不過如今在江東卻也只有孫權的坐船乃是五層樓船,這卻是在三方大戰後江東眾人集思廣益之後才建造而成的。

    「子浩,你看,船來了!」孫尚香卻是有些激動,懷中的女兒鄧樂兒似乎對母親異於往常的表現有些詫異,正瞪大了眼睛看著母親。

    而鄧瀚卻是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的老婆和女兒,而隨行的眾人見鄧瀚如此,卻也只是全神戒備,並沒有什麼動作。

    「嗯,船來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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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五章 大生意小動作



    所謂落後就要挨打。這是句實話。不過在這個還是冷兵器為主的時代裡,即便你先進的也不一定就不會挨打,不過當打過之後,自是能夠證明了先進的一方不僅不好打,還會讓落後的先出手的一方很受傷,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和荊州交好,開放了彼此之間的壁壘,雖說有些人依然在提防著荊州或將出現的種種惡意,不過侵擾並不只是戰場上的進攻才算,當然這一點荊州這一方因為有鄧瀚的出現,伴隨著他身體力行將荊州的商貿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後,自是讓諸葛亮等人瞭解到了經濟的力量,在這一方面,雲漢的那三位掌櫃的卻是做了鄧瀚潛移默化的後隊。

    而對於益州這一面,雖然並不知道經濟方面的侵擾的厲害,對於商場如戰場也沒有什麼刻骨的理解,可是他們卻已經開始感受到了,因此而受到的傷害。

    益州身處大陸內地,這裡的人們所用的鹽料卻是多靠當地的井鹽,說道井鹽卻也離不開先前建造了都江堰的李冰,正是這位先賢的智慧閃光。才這益州這塊遠離海鹽以及湖鹽的地方開發了益州井鹽。

    不過而今隨著荊州方面強勢的崛起,連帶著他們的海鹽卻也在益州有了很大的市場,憑著海鹽的質量以及價錢,卻是已經很輕易就將原本的井鹽打壓的沒有了多少市場,雖說有些井鹽的擁有者,卻也能在益州說上些話,可是如今的荊州在益州的某些人的眼中明顯的不是什麼可以用言辭描述的龐然大物,這個勢力的雖然沒有進入益州,可是通過行商,做生意,卻是已將他的觸角伸向了益州的各處。

    荊州的優勢是多方面的。除了井鹽之外,益州卻還有聞名天下的蜀錦為各地所追捧,不過如今江陵等地,卻是用了許多從上庸等地新出現的技術,比如紡織,比如繅絲等,將這些還是很簡單的,卻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的技術一一應用,然後善加綜合之後,便在江陵這些地方產出了更加質量上乘,花色亮麗,品質遠比蜀錦要好的江陵錦,相對的正規,相對的規模,相對的集約,卻是使得江陵錦更是抵過了蜀錦的優勢,擠壓了蜀錦的生存空間。

    鄧瀚與雲漢諸人暢談之後。卻是回家。待回到了府中,便看到了李康正與甘寧熱切的交談之中。

    而隨甘寧一同前來的卻是一位老人,看其人與甘寧有些相像的樣貌,加上一身的錦繡,鄧瀚卻是能夠猜測到來人的身份。

    「公子,這是家父,卻是從益州而來,有些事情想要商議,先時公子去我大營中拜訪,倒是不方便說事,這才引家父到府上拜望,事出突然,還望見諒!」甘寧卻是一抱拳。

    「少爺,甘都督已經等了你有些時候了!」卻是王基開口道。

    「適才卻是在雲漢貨棧中多談了些事情,讓兩位久候,實在是失禮,」鄧瀚卻是先解釋道,不過他看到在他說道雲漢貨棧的時候,卻見那甘寧之父卻是雙眼流露出別樣的神采,鄧瀚自是上心,「我與興霸兄卻也是相交莫逆。兄之父也是我的長輩,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不知道伯父有何事吩咐,只要我能做得到的,自是不敢推辭!」

    只見甘父,卻是滿臉堆笑道,「鄧大人自是客氣,初次見面,卻是不敢生受了!」想甘寧之家在益州臨江,卻也是當地的大族,也是頗有些勢力的豪商,而今見到其父的言辭,鄧瀚卻是不難想像甘氏一門在當地的成功。

    「伯父,無需客氣,您有何事,但講無妨,我自是小輩,在您面前何敢自稱大人,這裡又是在家裡,不需客氣!」

    「既如此,小老兒便也不客氣了,充一會長輩,也就有話直說了!雖說如今荊州無意於益州,可是在小老兒看來,這益州終究還是荊州劉皇叔的口中食,有我兒在皇叔帳下效力,小老兒自是與荊州算得上是同聲共氣!」

    「所以說,這次前來。卻也是想藉著這層關係看能不能從雲漢貨棧那裡得到些貨源,當然在益州,小老兒雖然不響,然而這麼些年來卻也多少有些關係,認識些人,也能為荊州牽些頭,做些事情的!」甘父倒是直爽,或許這位老人也是見人下菜碟。

    「伯父,有這番心意卻是好,然益州自是廣大,而臨近甚至巴郡卻都是靠近荊州,而益州其他地方的勢力,不知伯父可有交遊?」

    「呵呵,小老兒自是不敢妄自菲薄,想當年,我也是行遍益州,水陸縱橫過的人物,卻也曾南下過不毛之地,只為了獵的象牙,也曾西去過蠻荒,不過是採摘些寶石,雖說如今年老體弱,在那些地方卻也不是沒有交情的!」

    「卻是小子有些無知了。既如此,伯父卻是可以和徐康等人先商量些商貿上面的事情,至於其他,或許還需等在下回到襄陽之後,才能給您一個答覆,您看如何?」

    送走了志得意滿的甘寧父子,鄧瀚自是將這兩天的事情先做了一個簡單的匯總,然後通過飛鴿傳信給襄陽城中的諸位。

    等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兩位老先生歸來後自然也將這兩日的收穫和兩位老人商談一番,畢竟兩人的見識卻是要比鄧瀚更加的符合時人的眼光。

    三人安坐,但見水鏡先生說道,「書曰。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當今天下卻是正處鼎革之際,而荊州卻是四民齊全,而又各自奮發之餘且有各安其職,天下之重卻已轉移,如此人人注目之時,自是有人觀望,有人遲疑,而有人且也在捷足先登啊!」

    「原本前漢有立四民,而四民之高下者乃是士農工商,為商者卻是地位最為底下者,而今亂世中,群雄割據,各自爭勝,卻是不僅需人口充其兵士,也許農客為之生產糧賦,而最為關鍵者卻是需要錢糧。荊州之所以勝曹操及江東著,乃是居於天下之腹,東西南北往來者卻是都要路經此地,因天下交通之便利,而能匯通天下之貨殖,並因此而得其實力,方才有了如今劉皇叔治下之荊州。」

    「然皇叔舉政立足工商,卻是引得各處行商之人的心之所向,天下間操農者,自多,操工者也多,而能遊行天下,獲天下大利者不過是士與商,一者士人入官,一者商人經商,這卻是官為名望之大利,商為物質之福利!」

    「收天下士人之心者,自是人才濟濟,收天下商者之心者。自是國富民強!」

    「當今天下,已有三分局勢,這士人之心也是三分已定,而商人之心,卻漸移向荊州,只要劉皇叔能夠收服其心,自可坐擁天下財力,如此以往,憑借此等富庶,裝備麾下之精兵猛士,若不能成就一番事業,豈非太過庸才矣!」

    「德操所言極是,想劉玄德之魄力眼光,自是能夠看到這些,我等老匹夫,只需將養己身,坐看新氣象便是也!」龐德公自然也不是只想說這麼幾句話,「子浩啊,所謂兵法,其最終的目的並不是要殺的人血流成河,才是高,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精兵強將自是需要,仁義道德卻也不能缺少,這就是一手強權,一手仁義,可是天下間,這麼多人他們所求者不過是名利,或者你可以在和玄德建言的時候,再加上給那些為國有功的商人一些尊崇,或許更能給荊州帶了更多的好處,呵呵,或許是老頭子多嘴了,有你和孔明在,這些事情卻是用不到我操心的!」

    「這次南下之行,見到了荊州的巨大變化,我和你師父兩人卻是心願已了,今後我們兩個老傢伙卻是不想再顛簸了,此次若是回轉襄陽之後,我們兩個還是想隱居上庸去了。對於你們的將來,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了。原先的時候,你師父卻是曾為你的幾個師兄,都批算過,那時候的言辭,卻都不是很讓人欣慰,就像對元直,辭曰,得志不得意,得意不得志,兩兩相減。孔明卻是雖能得其主,卻不得其時,天不假年。其餘的幾個師兄倒也悲悲喜喜,各自有果,倒是我那侄兒卻是悲悲苦苦,名簿如紙,命薄如蟻!」

    「不過如今,德操與我都已經不再命理之中,卻是對將來的事情,只有看你們自己的把握了,只希望你們能夠善待他人,善待己身,凡是能留一線,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姑妄放縱,若如此,當能善始善終!」

    兩位先生的話,鄧瀚自是謹記於心,雖然聽得他們又要隱居,不問世事,不過知道他們將要隱於上庸,卻是知道他們自是考慮周詳,上庸處不僅有書院,也有醫學堂,而上庸處與襄陽終究不遠,倒是免了他們這些弟子的心有牽掛。況且兩位老人意去上庸,卻也未必不是希望他們不要杞人憂天,庸人自擾,只要堅持自己的判斷,只要堅持自己的初衷,堅持自己的信念,那便足以。

    鄧瀚如今畢竟已入了官場,雲漢貨棧再與他有牽連,更多的也只能是公事上的,儘管他如今在雲漢貨棧每年的紅利中還能分到很多,當然也不是僅僅是他一個人有,雲漢貨棧除了算作荊州的壟斷商貿集團之外,還應當算作鄧瀚他們幾個師兄弟的福利機構。

    和徐康他們談妥了關於益州的一些事情,以及在那日的指點中又介紹了一些那些海船需要注意的事情,並希望他們能夠盡可能的淘換一些南方以及遊行路上的各種各樣的種子,當然還要盡可能的描繪好沿途的路線之後,鄧瀚卻是離了江陵,回返,不過這次,他們卻是走的水路。

    在江陵以及交代了一切的兩位老先生卻是沒有跟著他們,此時的兩位老人卻是已經逍遙世間,全心陶然在山水之間,自是不需要和鄧瀚他們這些還要在紅塵俗世中打拼的凡人們走在一起了。

    鄧瀚從江陵而下,卻是乘船,不過他們這次乘坐的既不是甘寧水師的船,也不是雲漢貨棧的商船,仍舊是以行遊的名義,在江陵訂做了一艘很是安全的船隻後,他們一家子在王基和李康以及數名身手高強的護衛的保護之下,離了江陵。

    如今早就已經成軍的白耳精兵除了保護劉備的安全之外,卻是還擔負著荊州上下那些身份貴重之人的安危,即便是此刻想要逍遙隱居的水鏡先生和龐德公卻也在這些人的保護之下,當然想張機和華佗這些神醫也是有他們的保護。

    鄧瀚本身的武功自是已經得到了王越的贊同,雖說這一年來事務繁忙,可是他身上的功夫卻也是不降反增,這自是因為當年南華真人給他的那本易經,除了給他更多思想觀念的轉變之外,卻也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的身心,想來太極功本就是後世之人通讀道藏之後,結合了一些大自然之道,而創製,而易經號稱萬經之首,百法之源,有了這種關聯,鄧瀚的功夫的變化卻也不感到奇怪。

    此次南下,那些護衛卻是一直都在暗中保護,不過這次離了江陵卻是坐船而行,自是不得不隨身相護。

    船行至鸚鵡洲卻是並沒有隨即北上而是繼續順水而下,雖然王基和李康自是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出聲相詢,而隨行的那些出身白耳精兵的護衛更是只是聽令而行。

    如今荊州與江東卻也是保持著一種和平之中,這種和平卻是雙方互不理睬,各自安穩的發展,井水河水兩不犯。兩方之間畢竟沒有多少的利益共同點,江東自是一直想要吃掉荊州作為王圖霸業的根基之地,不過卻是沒有得逞,還將已經吃到嘴裡,沒有完全嚼爛的江夏又給還給了荊州,卻是不甘不願但那也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雖說如今後續的發展已經大大的超過了原先江東諸人的預期,少了江夏,但是卻是完全的據有了江東之地,又擁有了夷州等等其他的好處,終究是人心不足。

    鄧瀚他們的坐船途徑夏口卻是出具了普通中司馬府和雲漢貨棧兩套暗中的手續,那處的黃祖的麾下兵士自是沒有留難。而今即便是往年驕橫蠻奢的黃祖卻也在荊州積極前進的氛圍中變的有了活力,雖已過了知天命之年,卻是更加的珍惜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充分的發揮著自己的餘力。

    小船過了夏口,過了三江口,卻是漸漸的行至九江之地。在煙波浩渺的鄱陽湖口處,鄧瀚卻是叫隨從停下了船。

    王基和李康自是奇怪鄧瀚的舉動,不過看到孫尚香的臉上時不時露出的焦急卻是漸漸的明白了。

    「子浩,你說,母親會來麼,母親能來麼?」孫尚香自是問道,開著的窗戶,卻是背過江風,一個勁兒逗弄著女兒的鄧瀚此時卻是答道,「我們的人不是已經傳來了消息,他們確實在秣陵見到了我那大舅哥的座駕離港向上行來了麼?」

    「不是,我是擔心二哥是不是又有什麼別的心思!」

    「沒事的,他們也已經證實了,老夫人身體無恙,也已經坐上了船,而且我們之前也是和諸葛瑾說好了的,老夫人也是可以作保,而且吳侯畢竟是個大孝子,當著母親的面,他總不會為難你我二人吧?」

    「也許吧!」孫尚香卻是有些不安。

    鄧瀚看著孫尚香卻是不斷的安慰著他,他對於此次的安排多少也是有些不安,不過畢竟孫尚香嫁給他這麼些年,又給他生了個非常可愛的女兒,卻是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娘家,雖說古代的時候,女人一出嫁之後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般,除了被休回家,就甚少有機會能夠見到自己的父母,可是誰讓鄧瀚與這個時候的人總有不同呢!

    儘管他知道有些不妥,雖說這裡已經是江東地界,周瑜的水軍就在柴桑駐紮,可是荊州和江東之間畢竟還沒有交惡到那種程度,而且鄧瀚他也自認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對他更加看重的,故而他才敢這麼做。

    不過至於江東孫權會對他如何做,想來都是在孫尚香母女相見之後的事情了。畢竟先把這件事做好了再說其他的。

    江風,漁火。

    在鄱陽湖口待了沒有多少時間,在孫尚香一直渴盼的目光中,卻是漸漸的出現了高高在上的幾根桅桿,然後便是一層層往下漸漸顯露的樓船,居然是五層樓船。

    相距甚遠,自然看不清船上的裝扮,不過如今在江東卻也只有孫權的坐船乃是五層樓船,這卻是在三方大戰後江東眾人集思廣益之後才建造而成的。

    「子浩,你看,船來了!」孫尚香卻是有些激動,懷中的女兒鄧樂兒似乎對母親異於往常的表現有些詫異,正瞪大了眼睛看著母親。

    而鄧瀚卻是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的老婆和女兒,而隨行的眾人見鄧瀚如此,卻也只是全神戒備,並沒有什麼動作。

    「嗯,船來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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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六章 疏不間親,內外之別



    母女相見自是一番淚雨連連。而如今已變身為吳國太的孫老夫人看上去卻是明顯的老了許多,不過見到孫尚香母女,卻也精神不錯畢竟唯一的女兒也是後繼有人,而且鄧瀚對孫尚香,兩人卻也恩愛,自是讓老夫人對於這兩人的生活很是欣慰。

    不過孫尚香卻是對於陪著老夫人一道前來的吳侯孫權卻是沒有什麼表示,雖說份屬兄妹,當年孫權對於孫尚香的關懷自也是備至,可是有些事情卻是會變得,就像如今這一對兄妹之間的感情,終究是情分淺了許多。

    鄧瀚自是不能在女人堆裡多待,不過就是出來到前面卻也覺得和孫權他們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孫權的這艘坐船自是五層樓船,卻也高大,此時已經停靠在岸邊,雖有微風波瀾,不過鄧瀚卻也覺得船身動盪的厲害。

    如今的鄧瀚自是不再是個旱鴨子,可是敏感的他卻能察覺到,雖說江東這艘五樓大船很是降低了重心,卻依然有重心偏移的問題。鄧瀚自不是這方面的專家,雖說當初荊州的樓船的出現與他有些關係,他所起的作用卻也是有限的很。更多的還是陸氏門中人探索研究的結果。

    「子浩想來在這九江之地久候了吧,」卻是相陪著孫權一同前來的呂范問道,「我主自是一路上擔心老夫人的身體吃不消這般長途跋涉,故而有些延誤!」

    「呂大人客氣,」畢竟這位也算是當初鄧瀚與孫尚香成親的大媒人,言語上稱呼的親近些卻也平常,「卻是辛苦老夫人了,想我們做小輩的本該前往拜訪,不想如今卻是多有不便,實在是有些造化弄人!」

    「現下竟是讓老夫人如此辛苦,實在是教我難以心安,幸的老夫人身體康健,這卻是我等小輩人的福氣,但願老人家能夠福壽延年,長命百歲!」

    「子浩之願,卻也是孤之心願,只有母親長壽安康,我等兒女輩卻也是享福!不為人父母,不知父母之恩情,如今像你我都是有了兒女的人,卻是能夠漸漸體會老人的心情了!」見呂范和鄧瀚相談的氣氛不錯,孫權卻也插話道。

    鄧瀚自是要施禮,卻被孫權給阻止,「你我今日只論親情,至於那些煩擾事務,且先放過一旁吧!」

    「先前將小妹嫁往荊州,自是以母親的意思。不過如今看來果然是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倒讓孤也消散了這一直以來的擔心。先前或有給小妹和子浩造成些尷尬的事情,還請子浩不要放在心上!」

    「吳侯言重了!我雖不過凡俗之人,卻也分得清是非曲直,尚香先前自是江東的郡主,而現在卻是我的夫人,我女兒的母親,我對她卻是只要有這點就夠了!」

    「子浩能如此,卻是安我心,也讓母親少了許多煩擾,看來母親的眼光在這些事情上,自是要高過孤的!」

    如今的孫權卻也不到而立之年,可是已經坐領江東近十載,十年風雨,自是已經將這位當年的文弱孫家子,磨練成一方之雄主,不過鄧瀚眼前的他,卻是一副溫柔之家長的面貌。

    「子浩或許不知道,在江東倒是有傳言,將你與公瑾做比?」卻是短暫的停頓之後。孫權卻是開口道。

    「傳言道,當年公瑾卻也是雄姿英發,不過十幾歲年紀時,就與先兄義結金蘭,統兵一方,而後輔佐我孫氏成就了如今的江東基業,又娶得如花美眷,卻是人生之得意,莫過於此;而今子浩卻也是年少便入左將軍麾下為幕,並為他鞍前馬後,奔波勞碌,一路行來,於荊州之功,卻也不差於當年公瑾於江東之力也,孤先是尚不以為意,然細思之,卻是實至名歸,不想我家小妹卻也嫁的一個好夫婿。江東有言,曲有誤周郎顧,而今子浩,卻也是天下有名詩酒仙,自在荊州鄧家子!」

    「吳侯這般說,卻是折殺我了。周都督豈是我這小子,可以比擬的。周都督自是雅量高致,文武籌略,萬人之英,非小子胡言亂語,遍觀江東群英薈萃,卻也無人能及周都督之出類拔萃。而我所為者。不過是習學之師父教誨,秉性之軍師指點,故因年輕識淺,卻也多有幾分體力,才能替我主多跑些腿,也算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罷了。至於說詩酒仙,卻也是那時無知,借酒發了一次瘋。或許我與周都督能夠相提並論之事,便是公瑾有小喬,我有尚香,小喬夫人自是溫婉賢淑,而我家尚香卻是英氣逼人,各有擅場!」

    「子浩卻是過謙,先不說天子之贈詩酒仙的名聲,單拿那一首洛神賦,卻已經足以為天下文賦者之師!」卻是呂范接口,「實在是當日緣淺,那時福薄,若是之前知曉子浩有這等文采,或許秣陵的吳侯府中,早就該有子浩的一些文賦詞句,不如此。何能讓你娶走了江東的小郡主呢?」

    「先生笑談了!」

    「這卻不是呂大人隨口說來,當日子浩的洛神賦傳到江東時,卻是孤麾下一眾文士皆交口稱道不絕!今日卻也有暇,不妨子浩也為孤留下一賦,了卻孤一番心思如何?」

    鄧瀚卻是無法,只好又做了一回剽竊客,「何物能令公怒喜。山要人來,人要山無意。恰似哀箏弦下齒。千情萬意無時已。自要溪堂韓作記。今代機雲,好語花難比。老眼狂花空處起。銀鉤未見心先醉。」

    雖處水邊,卻以山贈,卻是山水有相逢。不過各具一旁。

    得聞鄧瀚的賦詞,畢竟在場的都不是一般人物,想孫權雖說心機深沉,當年也是於文識之上竟舉孝廉的,自是知道這賦詞雖是應景,卻也別有深意,可是孫權對於鄧瀚的心思此時如何,卻是不明。

    只見鄧瀚筆墨一落,孫權自是著人好生的裱制,言詞間之意卻是要將這件東西好生的收藏。如今鄧瀚的毛筆卻也執握隨意,加之他所書寫的字體,自是不與時人同,多為宋體或者楷體,字體方正卻又骨骼輕靈,倒是自成一脈。先是不過荊州之人見識過這些字體,可是當他幾篇文賦一出世,加上有許都那一場風流之後,卻也讓他在詩酒仙之外,還別有了一代書法大家的名聲。

    「子浩的文辭不論,這書法也是一絕,卻是天賦奇才,卻非我江東之才啊,實在是可惜!」

    「主公何歎之有,子浩雖為劉皇叔麾下之臣,卻也是江東之婿,彼此間雖有大江之水相隔,卻是親緣心近啊!」卻是呂范言道。

    「不言其他,我江東這兩年海鹽之利,如此豐厚,卻也是子浩當年獻策之功啊!」

    「呂大人卻是言過其實,小子那時不過是奇思妙想,胡亂為之,而江東之所以能夠鹽利豐厚至廝,卻也要靠了魯肅魯大人以及諸位江東賢達上下一心的結果,而且若非有江東之先例,我卻也不敢將那海鹽之事說與我主聽,卻也是有前車之鑒。才讓我荊州能夠在交州後有所成,故而小子實在不敢居功,若是有暇,我卻是還要多勸導我主,好好的向江東回報一番才是!」

    鄧瀚所說的卻也是事實,當然在鄧瀚的心中對於曬鹽之事十分之確定,這些事情卻不是他人所知道的。畢竟鄧瀚心內很多的事情都是有例可循的,不過即便是那些在上庸按照他的意思建造或者在他監造之下成功的發明,他更多的也是讓他們抱著一種嘗試的態度去進行,而他在大家的眼中卻都是一個腦中總是有些奇思妙想的人,不過他雖然是個奇人,卻也和常人一般有著七情六慾。

    此時的鄧瀚自是已經知道了孫權對他很是看重,不過心有所歸的他,卻是不會輕易的變化自己的心意。其實他穿越投生在荊州,對於生養了他這一世的鄧羲夫婦,以及襄陽城中的風土人情,還有荊州的一切都已經有了感情,想上一世的鄧瀚卻是個山西人,山西人戀家的情感也是傳延到了這一輩子。當然還有句話是,山西老扣會攢錢,上一世的他有些枉擔了這樣的名聲,就在這一世為之正名吧!

    關於鄧瀚的信息情報,除了荊州之人,原本在中司馬府的嚴防死守之下,自是不會有什麼有內涵的東西給流傳出來的,不過而今在重新調整了之後,鄧瀚的消息卻也開始被其他勢力所瞭解,當然這瞭解卻也並不是完全的。

    不過畢竟鄧瀚這些年來做得事情不少,又有著天子都聞其名的詩名,幾方面交錯,自是能夠讓有心人得到更多關於他的「傳言」,不過這些傳言中卻是有著中司馬府人的手腳填在裡面。

    今天鄧瀚在孫權的這艘船上聽聞得到的關於他的事情,雖然不多,可是不多中卻是很細緻,與真實的情況卻也相差無幾,鄧瀚自是相信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中司馬府中的人員,因此他自是感歎那些江東人物的厲害,想來這其中定是少不了周瑜,魯肅等人的聰明才智。

    畢竟鄧瀚的身份不一般,讓孫尚香能夠帶著他們的孩子來見吳國太一面,這一趟終究是鄧瀚的私自行為,即便是見此刻情勢不明的江東之人,雖說有些關聯,可是這時候畢竟是以孝治天下的大漢朝,想來在劉備那裡,今日鄧瀚的作為卻是無礙。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即便是母女相親,已作他人婦,能得夫婿之寵愛,便是幸事。而吳國太見女兒生活幸福,便已是心滿意足了。

    鄧瀚自是九江又待了一日後,便起航回歸了,孫尚香雖是戀戀,吳國太對於他們母女也是不捨,可是鄧瀚他們終究是走了。當然鄧瀚臨走時,卻是給孫權留了句話,「樓高自危,且也寒!」

    不管孫權能不能理解他的話,鄧瀚卻是不去管他,畢竟鄧瀚卻是荊州人。

    此時雖已經是秋高氣爽天,江面上卻還有些東南風向,這一路回程自是快捷,至於回襄陽之後的交代,鄧瀚卻是不去多想。畢竟那些白耳精兵自不是擺設。有他們在,鄧瀚卻也是心底無私天地寬,一路上只管於妻女遊覽。

    過了夏口入了漢水,水面上自是千帆竟過,百舸爭流,多是荊州南北的貨船來往。雖說原本曹操南下時,漢水對岸的地面上也是曹軍所佔,不過如今隨著曹操的北返,江東卻是從淮南和大江以南漸漸的滲透這些沿江的地帶。無論他們兩家的關係怎樣,對於荊州以及荊州的商船們,卻是不管他,只因為,這些商船卻都相信荊州水師的實力。

    回到襄陽,儘管經歷了一路上的風塵,鄧瀚自是有些疲累,孫尚香多少有些離愁別緒,不過小小的鄧樂兒卻是精神的很,或許身為穿越之男的後人,也多是有許多天賦異稟吧,就像此刻,不過才半歲多一點的她,卻是已經可以開口說話,稱呼自己的親人了。

    回到府中,鄧瀚自是先讓孫尚香去休息,有些事情他可以勸慰,不過勸慰之後,還是要她自己回過彎來才行。而鄧瀚他自己卻是要去給祖宗牌位去上香。

    這卻是上次他和趙雲兩人綠林山一行之後,回到家中後,鄧羲作為一家之主給他們家定的最新的家規。多少是因為鄧瀚總是不顧自己安危,連帶著家中人都跟著擔心,無奈之餘的鄧夫人卻也只有祈求祖宗保佑了。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讓鄧瀚知道了他們鄧氏一門的先祖居然能夠追溯到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高密侯鄧禹,見到這位祖宗牌位的時候,鄧瀚的心中竟然忽然幻想到了一個氣勢昂揚的老夫子,在他的眼前對著他笑,從那時起,他卻是心中有了一層無可名狀的明悟。

    「老子來到這裡,果然不是事出無因!要不然當初的水鏡先生對自己竟能念念不忘那麼久,想他那樣的高人,豈會在亂世對一個平凡的嬰孩那般在意!我姓鄧,主公姓劉,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也未可知!」

    鄧瀚的回歸自是很快被不少人得知。

    不過看來他的那些個師兄弟已經知道了水鏡先生和龐德公的決意,在鄧瀚隨後到劉備那裡議事時,那些人卻是沒有人相詢兩位老先生。當然他們可以不問,鄧瀚卻是不能不說。不過在鄧瀚還想著在議事之後再說與幾人聽時,劉備卻是先問道,「子浩,兩位老先生沒有什麼事情吧,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不然為何與我如此生疏,竟是不辭而別?」

    「主公這是說那裡的話,龐德公和我師父,只是不想麻煩主公,畢竟已經承惠主公多矣,兩位先生自是性情淡泊,原本就是隱居之身,因我等師兄弟的關係,牽連到這俗世之中,如今見到我荊州已是蒸蒸日上,加上本身年事已高,卻是耐不得世事紛繁,這才決意中隱於上庸學堂之中。當然主公若是有暇,自是可以前去探望!」鄧瀚卻是說道。

    「既如此,我卻是放心了!」

    「前些時日,子浩轉交的雲漢貨棧幾位先生的意見,先前,我卻是已經和元直,孔明,還有士元等人都已經商討過了,已交由孔明和士元全權處理,若是子浩還有什麼補充的隨後自是可以與兩位先生詳談。如今見到大家濟濟一堂,和衷共濟,我自是知道有你們大家的襄助,興復漢室,卻是前程有望!」

    「今日議事,卻是因為我近日收到兩封信,卻是分別來自許都和西涼!」

    聽的劉備說道,鄧瀚卻是心下一動,眼光一掃見,自是看見徐庶正襟危坐,諸葛亮輕搖羽扇微笑靜待下文,而龐統卻是眉頭一皺,迅即眉尖一挑,而後雙目下垂不動。

    劉備卻是續道,「先說這西涼這封信,想必諸位都知道,當年我與西涼馬騰俱受天子衣帶詔,令我等討賊,而今當初首義之人車騎將軍董承已經慷慨赴義,卻是僅剩我和馬騰兩人身處遠地時刻準備依天子詔而行,馬騰自是相詢我荊州的情形。」

    「而許都來信卻是當今太后之父伏完來信,其中之意,卻也是相詢我等之狀況,信中卻是多言曹賊自南侵不成,回轉許都後更見跋扈,雖曾微恙,卻是使詐,競相構陷朝中忠良之人,竟然將孔北海都已經斬首,曹賊之淫威一逞至廝,想我大漢何辜,想天子何辜,竟遭逢此等不臣之人,實在是讓我等無地自容!」

    「聞此兩封信函之內容,實在是讓我心內如焚,手足無措,幸賴的有諸位在,還請諸位為我劉備,為我荊州,為我大漢一決!」

    「主公且先放寬心,曹操自是國賊,已成定論,若是我等能夠匯聚天下忠義之士,奮起勤王,當能滅賊,卻又恐傷了天子,這卻是難事,而今天下,畢竟忠義之士林立,有我等崛起於外,想來即便天子受些委屈,卻與性命無礙!」卻按照是龐統先開口,「為今之計,首重之要,卻是需要我荊州更加強勢,只要我荊州勢大,天子於內更見安穩,曹賊縱使行事悖逆,卻又豈敢枉顧天下悠悠!」

    「士元是這般意思,兩位軍師,又有何說?」劉備問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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