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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楓】三國之雲台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西行漫記(十)





    (頭前說兩句,這個星期過的有些跌宕起伏。更新的也很不正常,多少有些事情煩擾,心內猶疑,直到昨天早上才發現竟然下周有推薦,實在是出乎意外,分外驚喜,不過卻是洗過頭後,覺得有些受風,天氣也涼了,倒是弄得不爽。就像這會兒,就困頓不堪,看著屏幕,眼皮子就耷拉的不行,不過總要堅持,明天會更好!這段已在付費之外,請放心!)

    這次出使西涼,鄧艾卻是沒有想到過會有這個局面的出現,他的少爺被韓遂的那些游騎兵藉著不知道什麼具體的緣故給請走了,而此時的他卻只能和費耀還有馬鈞等人一起,按照他們之前商議的方略行事。

    雖然馬鈞這次出來自是應王雙所請,可是如今這位請客的兄弟都不在了。自然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無所適從,好在他並不是一個人,而鄧瀚要將這位先生拐到荊州的心思當然已經告訴了鄧艾還有費耀,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分別的時候給他們兩個打了眼色,讓他們一起行事,並順手將馬鈞也要好好的保護。

    而就在鄧瀚和王雙被帶走之後不久,費耀自是得到了最新的情報,卻是關於眼下韓遂舉動的。這倒是多虧了之前鄧瀚那趟漢中之行後,對雍州這一帶所起的心思,鄧瀚便在那時派了人員到了這一帶對韓遂重點的加以瞭解。

    此次韓遂確實是有心要將馬騰踩在腳下,讓他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卻是不僅要逼得馬騰起兵造反,甚至對於張既他們這一行人,多少也有些心思的。

    「對正您看我們如何行止?」自是機動隊員們處在一起,就著這最新的情報計劃著。

    費耀卻還在沉思,旁邊的鄧艾卻是插話道,「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將這消息讓少爺知道為好,然後看他的意思如何,您以為呢?」他自是將眼光轉向了費耀。

    鄧瀚離開,自是這一隊人中以費耀為首,雖說鄧艾也算是荊州來人,可是制度規矩所在,鄧艾卻是不夠級別接過鄧瀚離開後,這一隊人的調控之權。

    「可是,如今鄧大人被那些人給帶走了,我們卻是不知道他們的去向。這樣一來,如何才能將這消息傳給大人,或許到時候即便我們將消息傳給了大人,那時韓遂也已經佈置好了,我們不就……」先前那個隊員說道。

    「這卻不妨事,根據我們之前的情報說,如今韓遂還沒到金城,想來即便是韓遂有了籌謀,卻還需見過那張既之後才能確實他的計劃,畢竟即便此次他的圖謀成事,最終的韓遂卻也還是要向曹操那邊低眉順眼!」

    「更何況想著此次韓遂既然有心讓馬騰動用兵力,卻是不外乎通過製造摩擦,使衝突升級,並在張既等人代表天子名義的眼前,給馬騰按上一個無法抵賴的罪名,又或者是在馬騰的轄地內給張既他們造些麻煩,不論如何做,卻都是需要十分的明確曹操到底意欲馬騰如何,若是曹操讓馬騰入朝為官之意如他一般雖有令卻無法成行,他卻是不會做出些什麼舉動的!」

    「當然以韓遂這人的心性,既然其人自是機謀深沉。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輕易的出手,而這樣的人必定會在行事之前,多番籌算的,這卻是給了我們時間的!」鄧艾卻是說了這麼一通。

    「你小子不錯麼?」費耀卻是笑著對鄧艾說道,「竟然能夠想到這麼多,確實比我們這些人腦筋好使!」

    「您過譽了,這些事情不過是跟著少爺時候久了,常常聽著他分析那些個紛繁複雜的情報,多少也受點教誨的!」

    費耀卻是點了點頭,然後道,「既如此,我們不妨兵分兩路,韓峰你就騎馬綴上鄧大人他們一行人,想來以你追痕索跡的本事,應該能夠追上的,若是得空先將這消息傳給大人知道。我們其他人就先加緊趕路到天水郡,在那裡先將馬先生安置一下,總不能帶著他跟著我們一路遭罪不是?」

    之前那個開口說話的隊員卻是韓峰,倒是擅長一些追蹤之術,此時見費耀點到他的頭上,自是應是。

    想他們這些機動隊員,平日裡做的事情,卻都是幹著一些追逐敵方情報,截殺敵對消息的活計,況且如費耀他們又是身處異地,自然一個個都是各有手段的。

    費耀這般安排自是無人反對,即便是鄧艾,既然已經表述了自己的意見,如何行事卻是費耀這個領頭之人的責任了。

    此時的馬鈞見到費耀他們的舉動。即便他再不通世事,卻也覺得這些人非同一般。

    「馬先生,不好意思,倒是我們的不是,當然這也是為了我們的方便和您的安全,我們都是荊州方面的人,先前的那位鄧瀚,還是我們荊州的中司馬大人,如今我們卻是要有所行動了,而今卻是有些牽連到您了,還請您予以見諒!」卻是費耀解釋道。

    「當然您若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們這位小兄弟,他自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的!」說著話,費耀卻是將鄧艾推了出去,畢竟鄧艾和馬鈞的關係卻是要好一些。

    此時的那韓峰卻已經順著他們方才走過的地方往回趕去,自然是要去追尋鄧瀚他們的蹤跡,而鄧艾自是拉著馬鈞和費耀等一行人加速向著天水的方向行進。於路上,鄧艾自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馬鈞細緻訴說。這卻是馬鈞的世事淺薄,若是稍微精明些的人物,自是不會輕易的接受鄧艾的說明,畢竟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卻是羈絆的也就越多,到時候自然便是一條線牽連兩邊。不是一夥也就成了一夥了。

    那邊廂的韓峰此時卻是正在忙著循著之前的足跡找到了那隊韓遂手下的騎兵留下的痕跡,看到那地面上馬蹄的印記以及有人來回走過的痕跡,韓峰雖然沒有目睹當時的情景,卻也能將之想到個幾分。

    不過也幸虧是他來的快,行動迅速,要知道如今可是冬天,這一帶自是朔風時氣,沙塵也大,那些留下的印記卻也在沙塵中漸漸的隱散著。

    韓峰稍作觀察,便瞧準了方向,跟著那隊騎兵的腳步前進。

    可是韓峰越是往前走。卻是心下越發的有些驚訝,在他之前的判斷中,自是猜估到鄧瀚和王雙兩個人此時定是無坐騎可乘,看樣子似乎也被人綁住了雙手。

    雖說之前費耀給了那個帶隊的騎士錢糧疏通,可是這一帶的風情自是已經能夠讓大家明白韓遂的軍紀如何了,加上西涼軍的秉性又是如狼似虎,很是無視人命,既然王雙冒犯了那位,自當會被狠加報復的!

    從路面上,那一行闊大的腳印中,韓峰倒是能夠判斷出,此時的王雙正在被拖曳這雙手,撒開大步跟著馬尾吃灰,可是他卻是沒有看到鄧瀚的腳步,「鄧大人難道被那些人已經給遺屍荒野,我沒有發現,可是不應該啊,又或者是那些人看到大人長的細皮嫩肉,有了孌童的心思,將大人也並騎一馬,可是看這些馬匹的腳印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加重的痕跡,這卻又是為何呢?」韓峰卻是很疑惑。

    這邊的韓峰自是在疑惑中,而那邊此時正在前行中的楊春一行人卻是感到頗為的靈異,甚至讓他們都感到了有些驚恐。

    這卻是因為,原本他們在初起之時便有心將王雙和鄧瀚兩個人憑著馬力給生拖硬拽一番,至於他們最後的死活卻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王雙自是因為言語上的不敬冒犯了他們很是自傲的楊春將軍,這傢伙雖然自己沒有多少本事,可是由此自是更加的見不得別人對他的不敬。嗯,

    而至於鄧瀚之所以受到這樣的待遇,說起來也是他活該,誰讓他在王雙說那句殺千刀的時候,沒有什麼顧忌的笑出了聲,而且加上鄧瀚年輕,那中氣又足,笑的那叫一個清脆,當然在那之後,在費耀和楊春等人交談的過程中卻是一直都在凝住著笑容,自然讓楊春這樣的人物覺得甚是可惡。甚至比先前說話的王雙還要可惡,畢竟王雙說了那句話之後,便沒有了什麼言語了,十足表現的就像個傻大個。

    可是鄧瀚卻是長相清秀,雖說到了西北這邊風沙大,吹打了幾天,多少在他的臉上增加了些印記,可是一張臉卻是表明此人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的臉上掛著笑,自然其中的含義對楊春來說便是莫大的嘲弄。

    雖然在費耀等人離開了之後,鄧瀚對答楊春等人的問話,倒是也表現了和王雙之前不相上下的憨傻之氣,和王雙湊成了一對憨兄傻弟,可是這也沒有讓楊春消散了心中的那份惱恨,故而這才有了隨後將兩人綁在馬後的舉動,「老子這也算是做善事,想來你們的父母見到你們這樣的傻瓜,還不知道要操多少的心,如今這樣一來不就少操些心,你看,老子這也是助人為樂!」

    馬蹄翻飛,楊春他們自是快馬揚鞭,耳中卻也期待著從身後盡快傳來一聲聲,讓他們聽著興奮的慘叫,畢竟在他們想來,即便是那個傻大個,卻也不會比他們的馬跑的快,至於那個憨小子,一看就是沒有多少力氣的主兒,更該叫號。

    可是奔跑中的馬匹很快的跑出了一里,五里,甚至十里之地,他們的身後卻是始終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除了那傻大個跑開之時的呼吸之聲之外,甚至連風聲都不曾聞得。

    當楊春轉過頭的時候,卻是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大路兩邊的景色自然在向後面的遠方而去,幾名軍士的坐騎揚起的塵土卻是在後面分散成霧,一個傻大個卻是在機械的倒騰著腳下的步子,倒也是健步如飛,絲毫不比馬匹的速度慢,不過他此時卻是毫不顧忌那些飛揚的塵土張大了嘴,瞪著眼睛看著另一邊他的那個兄弟,在如同雲霧一般的塵土中,鄧瀚就像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手上的繩索卻是拉的筆直,而他的腳下卻像是被那些塵土給托著,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那麼一直跟在那匹馬的身後前行。

    「這,這,這是,是怎麼一回事?」楊春好像有些口吃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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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西行漫記(十一)



    「這位兄弟,這位上人。這位大仙,之前是小的們有眼不識金鑲玉,實在對不住了,」停馬下來,從沒有見過這等神奇異象的楊春等人此時卻是前倨後恭,對著鄧瀚卻是在道歉。

    此時鄧瀚的身上卻是沒有沾染多少的塵土在身上,倒不是因為鄧瀚的功夫練到了外塵不沾的境地,自是讓楊春等人給他溫柔的彈去了。不過此時鄧瀚卻是裝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幾位將軍,我們這是到了那裡啊,為何你們對我如此的客氣,莫非楊將軍真的要照顧我們兩個兄弟啊,咦,我那兄弟呢?」

    王雙自是高人一等,可是此時鄧瀚被幾個人給圍在中間,倒是給遮住了。不過此時楊春等人聽了鄧瀚的話卻是頗感莫名其妙,進而卻是更感到可怕,「莫非之前這人乃是鬼上身之狀?此時卻是又恢復了自身的神智不成?」

    就連王雙此時也有些覺得事情頗為奇妙,甚至他也以為鄧瀚也是有些不妥,不過在他看到鄧瀚望向他的時候,卻是從鄧瀚的目光中看出了此時的鄧瀚卻是在耍弄這些傢伙。在感歎鄧瀚膽大心細的同時,倒也為剛才鄧瀚表現出來的功夫甚為驚佩,畢竟他本身不過是仗著先天上的優勢,而鄧瀚這等的表現自然是他以往沒有見過的。

    「看來老爺子讓我這趟出來,還真是不虛此行,或許老家那地方還是太小了!」

    「幾位將軍,原先在村裡的時候,就有些老人說我這個兄弟有些天生的通靈,我卻也是沒有見過,不想如今倒是虧了幾位的福氣,讓我也見識到了,實在是謝過你們了啊!」王雙此時頗為自得竟然腦筋一動能夠說出這等話來,不過在瞧著鄧瀚的時候,卻是看到了鄧瀚的一絲無奈。

    聽了王雙的話,楊春卻是眼中一變,剛才的驚異卻是變作了驚疑,想他往日裡也是做過地頭蛇,耍慣了不知多少的花活,雖然適才鄧瀚那樣的表現頗為的靈異,不過這個之前的傻大個竟然能夠說出這等樣話,自然讓他心下起疑。

    「去,給我好好的查驗一番,將這兩個人的手腳都給老子捆了,再抻他們一截路!」楊春卻是下令道。

    見楊春居然在這時候下了這樣的命令倒是讓隨行的幾個手下有些猶豫,畢竟方纔的情景實在不是他們曾經經歷過的,這種捆著人手,策馬拉扯的事情。他們當然沒少幹過,不過如今這位的表現實在是太過異常,若是單單是王雙一個,這般能夠跟在馬後奔馳一段的事情,他們也還能夠理解的話,可是鄧瀚憑著修煉太極中有成的一種步法,不帶些人間煙火氣,藉著瀰漫的沙塵隱去了他閒庭散步一般的腳步,自然讓他們驚異。

    然而此時楊春卻又這般下令自然讓他們心中有些為難,自然腳下也踟躕。

    「哎,你們可不要做得過了,小心你們自己!」王雙卻又好心的插了一句。

    卻不了有的時候話多,不僅不能幫人成事,卻還會敗事。畢竟王雙長的實在是不應該這麼多嘴還會安慰人的。

    楊春的手下卻是先沒有走向鄧瀚,卻是按照楊春的吩咐,幾個人先去伺候王雙,畢竟此時王雙的雙手依然被綁縛著,當然此時的他們卻也暗自打量那邊鄧瀚的情形,總是他們此時的心中有些發虛。

    可是見那邊的鄧瀚並沒有什麼動作,自然手上加勁兒,幾個人將王雙的手腳卻是都給捆了。

    在這過程中。楊春卻是一直在看著鄧瀚,鄧瀚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無奈的看著那邊的王雙在使勁兒的掙著身上的繩索,「也算吃點小虧,畢竟吃虧是福!」

    如此一來,楊春卻是心下漸定,不再擔心,雖說此時的他還不清楚,鄧瀚為何有那樣的表現,可是想他的兄弟被人給綁著,他卻沒有什麼動靜,想來也不過爾爾。

    此時他見幾個手下已經開始走向鄧瀚,再一尋思鄧瀚的體格,卻是不由自失的搖了搖頭,「媽的,竟然讓這小子給嚇住了,等回頭要是他還不死,倒要好好的盤問一下,是不是市面上又出現了什麼新鮮的招數,到時候也好耍弄人玩兒!」

    不管身後幾個手下對鄧瀚的擺置,楊春卻是已經先上了馬。幾個沒有上手的弟兄自是也隨著楊春回到了各自的馬前,畢竟任誰一對比,被套著雙手的鄧瀚,還要面對著幾個身強力壯,分外彪悍的西涼軍士,當然更比適才那個傻大個還要輕鬆。

    身後卻是平靜,倒是不比適才,不過片刻之後,楊春卻是覺得不妥。經過了一些時候,本該處置妥當的那幾個手下卻是沒有絲毫的應和,再回頭,楊春卻是在幾個兄弟的身形各異,高低起伏的身後看到了正面帶著微笑望著他的鄧瀚。

    此時的鄧瀚不僅沒有被綁縛住手腳,原本被套著的雙手也輕鬆自在的讓他環抱在胸前,「算了,還是讓我們好好的談談吧!」卻是鄧瀚對著楊春說道。

    不待楊春以及他的那些兄弟有何舉動,鄧瀚卻是腳下輕動,便在楊春不防之時,接過了楊春手上的韁繩,並溫柔的讓楊春給下了馬。

    鄧瀚之前被綁著的手,自然一方面是在最開始他們起步的時候便在不經意間讓鄧瀚藉著縮骨的手段給脫開了,之後他不過是在單方面的拉著之前的繩子,他自己只是輕身挺立,而向前的動力自然還是借助於那繩子給他的。

    「你將我那幾個手下怎麼了?」被請下來的楊春,卻是心下無底,畢竟這片刻之間的起落實在太快,上上下下這個時候的他總還是覺得人多的時候能夠給他一點安全。

    「沒什麼,只是見他們動的太多了,讓他們停歇一下,這也叫動靜皆宜!」鄧瀚不過是用新近學的點穴手法,在他們的身上進一步的實驗。當然肯定是有許多的不妥當,而且鄧瀚對於他們似乎也沒必要去放手。

    「麻煩那幾位,先讓我那位兄弟起來,可好?」鄧瀚不以為意的說著。

    此時的那幾位卻是連忙的去給方纔他們才綁起來的往上解開,不過心中有些緊張的他們此刻卻是慌不擇手,反倒又讓王雙又被緊了幾下。

    在那些人的供奉下,王雙連帶著方才沾染在身上的塵土也被撣的很乾淨。這個時候的王雙卻是不用再掩飾什麼。

    「我說,鄧瀚你這麼麻煩的搞來搞去,究竟搞什麼鬼?」王雙卻是大聲的問著,「這一路上可是把老子憋得夠嗆!」

    「不過是想多知道些事情罷了!」

    「那你現在知道了麼,我們跑了這麼一段。難道你就知道了麼?不會就是想知道這些傢伙的事情麼?」王雙自然是指的此刻有些神魂不定的楊春一行人。

    「不過要是你還沒有瞭解清楚的話,我們不妨再問問他們可好,哦,對了,那些傢伙怎麼還動不了,你不會真的會什麼妖法吧?」

    王雙一語,卻是讓一邊的楊春等人不自覺的聚集在一起,背後靠著的自是剛才被鄧瀚點了穴的那幾個手下。

    「哦,你說他們啊,等會就好了,大概還需要,嗯,幾個時辰就好了!」

    「哦,他們不會死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會什麼妖法,一路走來那是走的一個不尋常,就像是飛一樣,剛才就那麼輕輕的一抖落,手上的繩套便給解開了,幾個人在呼吸之間被你那麼在身上鼓搗了一下,便想被人使了定身法,給定住不動了!」說到了這裡,王雙卻是頓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

    「呵呵,和你走了這麼長時間,還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那天我摔了你那麼一小子,從那時候起,我就看出你不平常,您是高人,肯定不會向我這樣的人一般見識的,呵呵!」這小子居然還會拐著彎的說人好了!

    鄧瀚自是將王雙的奉承放過一邊,對著楊春笑道,「王雙啊,我給你介紹,這位楊將軍就是韓遂韓大人手下有名大將楊秋的兄長!」

    鄧瀚說這番話。自然不是單單說給王雙聽,畢竟一個剛出世的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半大小子,雖然處於韓遂的治下,卻是對著這些肯定也是不清不楚的,自然聽在楊春的耳內,該明白鄧瀚的意有所指。

    「不敢,不敢,小的不過也就是跟著我那個弟弟跑跑腿,藉著他的名聲混吃混喝,實在沒有什麼的!」

    「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其實真的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是想和你打聽點事情,」鄧瀚卻是接著說道,「當然或許你們現在不知道的話,我還可以跟著你們到了金城找楊秋將軍打聽的!」

    聽著鄧瀚這麼說,楊春卻是心下稍安,既然鄧瀚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自然不會在這裡就對他們有害,具體的說該是對他自己沒有多少的害處,當然等到了金城只要和楊秋走到了一處,他自然會更加的安全。

    「當然,這樣的話,我卻是要在幾位的身上下點禁制,畢竟這樣一來你們也安全,我也就放心了,我們倒是可以一同上路了不是!」

    說著不容分說,鄧瀚卻是分別在楊春以及幾人的身上分別點了幾下,當然鄧瀚不過是隨便的點了幾下,可是在楊春的感覺中卻是身上幾處稍顯即逝的麻痺。

    此時楊春幾個人的心中卻是驚恐交加。見到幾個人臉上的神色,王雙自是很幸災樂禍的笑著他們。

    「沒有什麼的,等到了一定的時候,我會給你們解除的!」鄧瀚心中卻是笑著,「這就是知識和見識之間的差距啊!」(!)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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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西行漫記(十二)




    金城之中領著天子詔書。帶著曹操指示的張既卻是已經在這裡等了韓遂將近有十天的時間了,可是他卻是不著急。

    畢竟曹操雖然有對付馬騰的意思,可是長期安撫雍涼,鎮守長安的張既卻是十分明白這些當地的各方勢力之間的那些關係,尤其是此時這一方天地中勢力最大的兩家諸侯之間的齷齪之處。

    要不是當年被曹操委任為長安太守的鍾繇以及張既等人的多方調解,或許如今的這兩個州郡早就被打成一鍋粥了。要知道在這裡畢竟不僅僅是只有他們這兩家勢力,還有大大小小的不少的小頭目,小勢力,這些傢伙平日裡自是被韓遂和馬騰兩家給震懾的不敢輕舉妄動,可是若是他們之間有了摩擦衝突,自然也是給了這些弱小卻心地不淨的傢伙們以機會。

    當然憑著兩家各自的勢力,以及馬騰和韓遂兩個人的手段,一旦事起,定然這些小勢力們被韓遂拉攏的會多,可是馬騰多少還有些羌人的血統,若是逼得急了,未嘗馬騰不會拉羌人來相助,畢竟比起其他的異族之人,羌人如今卻也漸變的半是耕作,半是農耕,這樣一來他們本身的危害性卻是要遠小於那些匈奴人。

    而今張既的到來。自然會讓韓遂從心裡感到朝廷尤其是曹操的支持。不過如今的韓遂還在路上趕著路,金城中的張既自然是四處巡遊著。

    雖說金城自是比不上長安城的繁華,當然規模上也是遠比不上長安的規模,要知道金城從初始設縣到如今不過才二百多年的歷史,滔滔的大河自是從金城中流過,灌溉著沿岸兩邊的土地,在這相對而言比較貧瘠的雍州給韓遂孕育了一塊很好的根據地。

    而金城南北又是兩山相夾,南面為五泉山,此山卻是皋蘭山的餘脈,而北面的有名為白塔山,外山內河,卻是使得金城又有了金城湯池的說法,卻也實在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想韓遂一生卻是朝秦暮楚,八面玲瓏,而又是心狠手辣,自然接下了不知道多少的仇怨,這樣一來其人當然很重視自己的人身安全。要不然他又為何會將手下有呵呵有名的八部將四散安置,能夠駐紮在附近,或者腹心處的除了如今陪在張既身邊擔當嚮導之責的成公英之外,其餘的部隊領兵者不是他的心腹,便是他的親屬,猶如閻行卻是可以駐紮在附近的縣所。不過此時的閻行卻還不在金城中,作為韓遂手下武藝最高者雖然閻行於韓遂之間翁婿之情淡漠,卻依然被韓遂帶著保護著他的安危。

    「成大人,既原本以為這一帶定是西風凜冽,萬物寂寥,不想這金城之中倒也別有溫暖之意!」

    「好叫張大人知道。金城這裡卻是坐擁地利,雖有朔風自西而來,不過北面有山,將那些寒意盡數擋在山外,自然這裡氣候要溫和些。」

    成公英原本就是金城本地人,自從韓遂起事以來,便被重用為軍師,一直對韓遂也是忠心耿耿,儘管韓遂本身心性多疑卻也多變狡詐,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屢經波折,有成公英對他不離不棄,自然兩人之間卻也有著非同一般的君臣之義。

    「我家大人,此次南下,卻也是情非得已,畢竟我們為朝廷鎮守雍州,北臨匈奴肆虐,西面也有異族不靖,而雍州之地又多是窮困之所,除了冀州,金城之外其餘州郡卻也人煙稀少。若是可以的話,今後還望朝廷能夠給予更多的補助才是!」成公英卻是說道。

    「當然可以,丞相早就有意讓韓大人入朝為官,而雍州畢竟也是朝廷的雍州,當然這裡的百姓自然也是大漢的子民,朝廷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張既說道,「不過如今朝廷畢竟也是困難,普天之下,卻是歷經了桓靈之亂,又曾有黃巾肆虐,加上後來的董卓亂政,幾番離亂之後雖然漸有了復興之兆,不過,您也知道,為時尚短,天下尚未歸於一統,這卻也是事實!」

    朝廷和地方割據自然都是各有各的考量,不過怎樣確定彼此的定位這卻是需要衡量彼此的勢力來決定的。

    「做生不如做熟,韓大人已經在雍州多年,對於這裡一是有了很重的情感,而如今又是年紀不輕,離鄉背井總是人生一大苦,狐死首丘,何況人乎?」

    張既卻是不再接口。

    畢竟現下還要靠韓遂作為逼馬騰離了西涼入朝廷的工具,和他或者和成公英等人做過多的口舌之爭,卻是無異於他此行的任務的實現。

    對於如今的西涼局勢,在曹操而言自然要按照往日裡處置韓遂和馬騰兩人一般,將他們不做偏移的調整他們之間的勢力對比。

    在官渡之戰的時候,馬騰奉天子之令倒是幫了那時候勢力弱小的曹操的大忙。對於袁紹外甥高干佔據的并州予以兵力威懾,而後在槐裡屯紮了數年的馬騰卻也憑著比韓遂佔據了更好的地盤,而掙得了勢力大漲的機會。畢竟如今的雍涼之地,卻不是漢初時富甲天下的關中之地,如今的天下重心已經從關中轉到了中原之地,而雍涼那邊卻是還引不起曹操更多的關注和力量的傾斜,江南才是曹操重心所在。

    因此對於那邊彼此讓韓遂和馬騰互為牽制才是最好的處置之道。

    張既自是明白。

    成公英作為韓遂的謀士自然也明白朝廷的意思,可是如今韓遂卻是對於這樣的事情有了別樣的心思,作為其人的謀主,自然也是深明韓遂的心意。

    自曹操一統北方中原,便將他的戰略重心傾注到南面日益蓬勃發展的劉備的身上,往時曾被他呼為獅兒不可與之爭鋒的孫策卻是沒有如曹操所預料的那般給他帶來更多的麻煩,便輕易的被幾個刺客的毒箭送掉了卿卿性命,而代之而起的孫權卻在那時諾諾無為,曹操一詔令,便讓其送張紘入朝,還曾有意送質子於朝,與曹操互為和親之舉

    這樣的軟弱自然讓曹操一時之間瞧不上眼,而同時的劉備卻是出新野,拔襄陽,領有荊州,緊接著便是南下交州,北收漢中。卻是其興也勃焉,成就一方之霸,何其之速!

    想當年十八路諸侯討董時,劉備不過是那公孫瓚手下一附庸,而那時的韓遂好歹也是一方統兵之將,雖然他並沒有響應曹操矯詔,但是其勢卻是不下於當時十八路諸侯中的任何一路。

    而今劉備已能和曹操分庭抗禮,可是韓遂卻是混得一如昔日,在聞得曹操統大兵分路進襲荊州劉備之時,韓遂未嘗沒有趁機取利的心思在,可是那時候官渡之戰的餘震依然。曹操志得意滿,睥睨四方,縱使韓遂心有所動,卻也不敢東向,當然那時候的長安城中,曹洪統兵,鍾繇治政,未嘗沒有對他加以提防之意。

    當然韓遂若是有心南下劉備,漢中的守護之將卻是關羽,不談入漢中之路的艱險難行,但是那一個人的威名卻也曾是天下知名,想曹操被其過五關斬六將,猶自不願加罪於他,自是對其人的武勇深自欣賞,曹操何人,天下間英雄豪傑之人何其多也,然能讓他看在眼內的卻有幾人,想當初為他贏得官渡之戰而獻計火燒烏巢的許攸,有如此大功被那許褚斬殺之時,曹操何曾有過重責,自是由此可見關羽自非常人。

    南下不可圖,西北卻又是他的老冤家自不必說,而今這天下間原本不可一世的曹操居然從江南鎩羽,已經被曹操之威勢懾服多年的韓遂卻又變得心機靈動,再現了當年的九曲之意。

    韓遂與馬騰互為仇敵,自是知道馬騰如今與荊州之間的關聯甚密。若是馬騰一方有事,荊州自不會置之不理,而韓遂要向從中取利,自該讓曹操代之而受過。

    到那時他韓遂或有機緣一統西北,領兵雍涼,進而攫取關中,或稱第二個董卓也未可知!

    此時的韓遂自是早就得到了張既在金城等他的消息,不過從洮陽得到了滿意答覆的韓遂卻是已經從初始時加鞭趕路,在過了抱罕之後,卻是又減慢了自己的行程。

    「你說,老夫都到這把年紀了,還有了這番籌謀。不知是該,還是不該呢?」此時正在路上的韓遂卻是開口道。

    如今的韓遂卻是不再單騎走馬,出入行進倒是乘馬車而行,而且他的馬車卻是甚為厚重,當然是害怕有人行刺,若非他坐鎮的雍州也是盛產良馬之敵,他這樣的車架卻還不得行走迅捷。

    闊達的馬車上,卻是猶如一房廳,中間靠後的地方有幕布相遮,此時韓遂說完,一瞬之後,卻是有一女聲道,「主公何必如此,有道是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女子不可一日無財,如今曹操有意將主公和那馬騰兩家的勢力彌合,以便讓他可以統合北地所有戰力,好再次興兵南下,足見江南劉備已和曹操成對峙之形!如此情況下,我們縱使有些舉動,曹操未嘗敢輕易捨南而西向,所以此次即便我們在涼州之事上做得過了的話,卻是無礙的!」

    「呵呵,有你這番話,老夫這心裡倒是有底了!金城那邊有成公英應承那張既,我卻是不擔心,不過就怕那八部將,這麼長時間在各自的地盤上作威作福慣了,會有些不好使喚了啊!」

    「這卻還用不著擔心,只要主公對他們說,閻行受傷了,馬兒要發瘋了,他們自然會來聽候主公吩咐的!」那女聲卻是不溫不火,依然曼斯條理的開解著韓遂。

    「那倒也是!這些個傢伙,想來自始至終都不會忘記他們曾經幹過什麼事情吧,要是真的讓馬騰給平安的到了許都,給了馬超獨自領兵的機會,恐怕這些傢伙也該一夜三驚,徹夜不安了!」

    馬車上隔著的幕簾,卻是一展到底,似乎就沒有被人掀開過的痕跡,而韓遂在說話的時候,卻也是一直目視著前方,雖然此時臨近大河,他們這一路卻也是沿河而走,沒有直面著呼嘯的西風,卻也寒意不淺,不過這車內卻是溫暖如春。

    馬聲蕭蕭,車輪粼粼,在這暗含著一定之規的節奏中,似乎韓遂都要快迷糊入睡了,卻是才開口道,「之前我給你提過的那個趙家的小子,你覺得怎麼樣呢?」

    良久,才聽到一聲歎息,「若是主公下令,那便遵從主公之意吧!」卻是一絲不甘願不言而喻。

    「英雄氣短出,不過兒女情長,既如此,那便再說吧!」韓遂卻是言下唏噓不已,或者他此時想到了馬騰,或許不是,畢竟當年兩人也曾是一對叱吒風雲的盟兄弟,他為智,馬騰善武,若非他倆個心思各異,又在錯手之間害了馬騰的夫人,或許不會仇寇至廝.

    或者在江南原先山越聚居之地,十里不同風,八里不同語,但到了此時的這西北之地,鄧瀚卻是只能感到即便是百八十里之內這風俗也不會有一點差異,自是因為從過了隴西之後,到狄道的這八百里之內,鄧瀚卻是再也沒有見過多少的人煙,更何況什麼風俗人情。

    要不是偶爾在前行中碰到些零散的一些羌人避風雪潛入這一帶,他們便該是這一路上唯一的一隊人馬了。

    此時的那韓峰早就已經和鄧瀚會齊一處了,當然將費耀和鄧艾他們的行蹤稍作解釋,鄧瀚自是得知,費耀他們也是決定了要到金城會合,畢竟如今已經分道揚鑣,在這廣闊的西涼大地上要想再途中相遇卻是頗有些難度和不可測之危險,鄧瀚便任他們自去,而韓峰自然也就跟著鄧瀚和王雙兩人一起領著楊春和他那小隊人馬。

    當然原本楊春加上他那隊人馬是十三個人,而今多了鄧瀚和王雙之後,卻是人員加起來之後不過是十二個,畢竟王雙的體格碩大,身長九尺,單憑一匹馬實在是撐不住他騎。當然那少了的三個人卻是楊春的手下,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畢竟鄧瀚的點穴之術,終究還是初練,加上人身上的穴道卻是紛繁複雜,而且除了一些常見的比較固定的穴位之外,還有許多潛移默化的穴位,當然還要怪鄧瀚終究也不過是自我摸索著來的,如此一來卻是有三位不幸中了大獎,給鄧瀚在那時的一通亂點之後,過了幾個時辰依舊未曾動彈,卻是給掛了。

    那時候的鄧瀚卻是連連感到慶幸,慶幸於之前他在鄧艾等人身上試驗的時候沒有出什麼亂子,要不然他那會兒還不得後悔死,要知道不論是鄧艾,還是周不疑可都是他心頭十分掛念的。

    故而在那片刻的慶幸之後,鄧瀚卻是很不好意思的向楊春笑了笑,「楊將軍,實在不好意思,我這手東西,才初練不久,那幾位兄弟,很不幸的代你們受過了!真的,這可不是我故意的,畢竟這種事情,也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呵!」

    就在鄧瀚在和楊春做著很有誠意的道歉的時候,韓峰卻是趕到了,而那時的他卻見到了這樣一幅和他預料中完全不同的場面,原本他先前見到的被綁縛著的鄧王兩位卻是很是和善的向楊春等人道著歉,面帶赧色,甚是有禮,可是受禮的楊春等人卻是面無人色,一邊生硬的語無倫次的答應著鄧瀚的言詞,卻又一邊很是害怕的看著地上一邊擺著造型硬邦邦的倒著的三個手下。

    之所以硬邦邦,卻是因為此時的天氣甚是寒冷,被鄧瀚亂點之後身體定住,卻又故去之時,那三個人卻是身上的血氣已經被寒意浸入體內,凝固了起來,要知道人身上可有三分之二之上的為水,這樣的天氣中,不動彈自然是受不住那份冷意。

    猜不透其中變故的韓峰自是隨後找王雙瞭解其中的因由。

    而那邊的楊春卻是在寒風中半因寒意,半因懼意抖抖索索的向鄧瀚說道,「鄧先生,我們可真是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我們也是往日無冤,那個近日雖有些小摩擦,可是還算不上什麼仇,當然我們肯定會好好的和您配合的,還請您一定要發發慈悲,不要下狠手啊,我可是上有高堂下有嬰孩,老婆還沒娶一個,打了一輩子光棍了啊!」

    隨行的幾個人,見老大都這般模樣自是磕頭作揖,也是連連致意,「鄧先生,鄧神仙,您可千萬把住了,我們一定會好好的聽您的話,您叫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向西,你讓我們抓雞,我們肯定不撲鴨的!」

    見他們這幅模樣,鄧瀚自是用不著再給他們過多的恐嚇,畢竟有時候逼人過度,卻也不妥,這些人終究也曾是滾刀肉,讓他們鋌而走險之後,雖然鄧瀚自是不擔心他們三個人的危險,卻是要想做更多的事情才能打探到他想知道的事情,卻是得不償失。

    「好了,知道了,這下子就看你們的表現了!到時候我這裡自有明斷!」說著,鄧瀚卻是指了指胸口。

    接下來他們這一行人卻是一路暢行,直到皋蘭山下。(!)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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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章 西行漫記(十三)



    有楊春的招呼,自然鄧瀚一行人自是無比的暢通。畢竟如今他們的命操人手,若是他們有些別樣的心思,卻是難保各自的性命,畢竟像鄧瀚這樣禁錮他人的手法,卻是這個時候的任何人都沒有見識過的。

    不管在哪兒,其實中國人都很講究論資排輩,無論是公司廠礦,政府開會,甚至是酒席宴會上都有著這樣的情況,這確實是一大傳統的特色。

    當初迫於無奈,一同投靠了韓遂的八部將,自然也很是講究這些東西,畢竟在西涼這塊地方,卻是從董卓初起之時便要比其他的地方更加的注重實力的重要性。

    一同從馬騰帳下投靠了韓遂的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這八個人,雖說當初他們之間並行無二,可是經過這麼些年聽從韓遂的分置,各處一方,彼此間雖然仍在低位上平等,都是部將之身,不過卻是因為彼此的治理以及才能的差異,這實力上自是有了差距。

    就像楊秋本來在馬騰帳下籍籍無名的他。這些年來卻是已經成為韓遂帳下最有實力的一位將軍了。

    要說這是為何,並不是楊秋本身被分置的地盤優異,想像一下他們這位新主子的秉性,怎麼會讓他自己地盤上那些富庶之地分配給他們這些新來的心思不定的將領。而且在西涼這裡又有幾塊好地方,能讓韓遂佔有,更何言之分給手下去固守。

    所以儘管在鄧瀚沿路上的瞭解中,雖然楊春這個人或許很能丟他們老楊家人的臉,可是畢竟楊秋的身份地位在哪裡擺著,故而這金城中卻也有幾分不是那麼響亮的聲威。

    藉著這麼點聲威,在如今為了應付朝廷來使而變得森嚴一些的城防卻也沒有讓鄧瀚等人稍有留難。不過鄧瀚自是有些擔心費耀和鄧艾他們是否能夠順利的入城,自是讓韓峰先去城中各處留心一下,看是否有他們留下的印記,也好讓鄧瀚好給他們也做些準備。

    跟著楊春,鄧瀚他們自是一併入住了楊秋在城中的府邸,至於鄧瀚和王雙兩個人的身份問題,鄧瀚自是不用擔心,於路上楊春卻是已經主動的給他們安排了。

    「鄧先生,要不到時候,我就和我那二弟說,你們是我在路上尋訪到的奇人異士,卻是正在遊歷四方,見我有緣,有意向我指點一番,如何?」楊春自是這般說道。

    畢竟楊秋如今為了自保以及為了能夠在韓遂的麾下過的更好一些,卻是也很有些上心的尋訪些人才為他服務,終究是這一方水土要是找些力士確實容易,不過那些智謀之士卻像是沙裡淘金。當然若非如此楊秋自是不能有如今這番地位。

    鄧瀚自是不為己甚,反正如今的他著急處,卻是要先等費耀和鄧艾等人,以及看是否能否打探到韓遂更多的意圖,這一路上他們自是見到了奉命從雍州其他地方調防的韓遂軍士。

    動員這麼的兵力實在是不太平常,至少在楊春看來,這麼些年來,即便是要和馬騰大動干戈的時候,卻也沒有這麼大陣仗的兵力調動。

    當他們趕到楊秋府的時候,楊春自是有些忐忑,當初若不是他在接到了楊秋命令他們趕到金城的命令之後,貪戀了自在的肆虐鄉里,或許他們如今也不會受制於鄧瀚,當然也不會要在這個時候,難為的想著如何編排這些人的身份來歷。

    不過在入了府,卻是得聞楊秋居然不在府內,卻是聽到了韓遂的召喚,連同著已經趕到金城的八部將們正在太守府內商議著大事。

    楊春見此卻是鬆了一口氣,大聲呼喝著府內的執事管家,讓人給安排他們這一行人的住宿,鄧瀚卻是不擔心楊春會有什麼異心。畢竟經過了這一路上的相處,這滾刀肉般的楊春,多少還有些地痞流氓之間的義氣,這樣的真小人,卻是有時候要比那些偽君子更值得相信。

    和楊春支應了一聲,鄧瀚卻是便有心去這座韓遂的治所所在之地去逛一逛。畢竟他先前在荊州的時候,便有派出了一些手下來這裡查探,或許機緣巧合之下能夠碰上一二。

    本想留下王雙在楊秋的府上,鄧瀚便能行動自由。可是王雙對於這等繁華之所自是嚮往十分,不得不讓鄧瀚也帶著他。當然鄧瀚自是也和約法一二,讓他少惹是非。畢竟一旦生出些事情來,雖說鄧瀚的名聲還不至於傳到這般邊緣的地方,可是此時城中卻是住著張既。

    雖然這位畢竟不是一般人物,而鄧瀚在和楊春等人訴說的時候卻是沒有隱瞞了自己的名姓,好在楊春畢竟不學無術,可是他的名聲要是讓張既得聞,或許不管是張既甚至韓遂都改好好的考量一下他們如今的舉動。

    當然鄧瀚往日每有出手,總不會是一個人,就像在新野,在綠林山,卻都是相跟著趙雲,以及他麾下如今已經成就了赫赫威名的白馬義從,這卻是如今那些對鄧瀚深自掛心的有心人的得出的結論。

    領著王雙這個好奇寶寶,縱使鄧瀚成了父親之後變得比以往更是耐心,卻也有些不勝其煩,心下更是有些忖道,這要是讓他到襄陽或者江陵見識一番,又不知道該是如何的一個模樣。

    幸好金城畢竟縣域不大,且在韓遂的大規模調兵佈防的情形下。這裡像一個堡壘勝過一所繁華的城池。

    鄧瀚自是遍尋於城中的街頭巷角,卻是沒有得到什麼有關荊州中司馬府的印記。畢竟他們也該當沒有想到他這位頂頭上司能夠這麼快的趕到這裡,當然也許他們已經從費耀和鄧艾那邊得到了消息,也或許在韓峰的查探之下,他們已經有了前往楊秋府上和他聯絡的計劃,不過此時的鄧瀚卻是一無所得。

    信步而行,穿街過巷之後,鄧瀚卻是隨意的行到了大河岸邊。

    此時的這大河卻還沒有經過後世的泥沙摻雜,當然處在這裡的大河之水卻也分屬它的上游,自是顯得很是清澈。這卻是能從河中已經結成的晶瑩剔透的冰晶中可以判斷得出。

    凜冽的西北風自然已經要給這大河的表面安置上一層外衣,可是和一般的河水不一樣的是,這九曲的大河,即便是被冰封之後,卻也不會變得安靜,這在後世黃河中除了他的泥沙居下之外,便有著冬日的凌汛也很是威殺人。

    「王雙,你吃過河鮮麼?」鄧瀚卻是對著一旁正在回想著方才見聞的王雙說道。

    「那是當然,你也別小看了我,我們那裡可也有渭水流過,河中多少的魚蝦卻也時常是我們的腹中吃食!」

    「哦,是麼,不知道你們在冬天的時候,可曾吃過什麼魚鮮?」

    王雙卻是搖了搖頭。

    「那你今天可就有口福了。我給你弄些河魚可好?」

    「你不是說混話吧,那河可都上凍了,你又怎麼可能給我弄來吃食,他們說你會妖法,我可是不信的!」

    鄧瀚卻是不再和他爭辯,不過是輕輕幾步走到那被冰封了的河面上,先是跺腳試了試此時冰封的厚度,幸好此地的河水流經的是金城境內,北面來的寒風多以被白塔山給擋在了外面,故而這一段河面上的冰面似乎沒有多厚。只見他抽出腰間纏著的軟劍,憑著內氣的運使。在幾處看似稍薄的冰面挑選後,站立在其中一處,連連運劍劃拉出一個規整的不過徑長尺半的圓形。

    「卡啦」一聲響,鄧瀚腳上發力將那圓塊給踩開,王雙卻是看到那處竟然氣泡淙淙冒起,此時的王雙自是不願再在岸邊空等,不過見王雙要走進來觀瞧,鄧瀚卻是連忙勸道,「你可不能就這麼上來,你小子太重了,我害怕你這麼走過了,這裡可是撐不住你的重量!」

    「可是我實在是想看看啊!」王雙此時竟然露出天真的表現,實在叫鄧瀚心底發虛,似乎腳下也有些不穩。

    「那你去找塊木板給你腳下墊著,每隻腳綁上一塊,然後在慢慢的走過來吧!」鄧瀚卻是說道。

    王雙自是去忙去了,此時的鄧瀚卻是觀察著他適才的成果,畢竟這樣的事情,在他而言也是第一次,破冰取魚,在他那些記憶中,似乎都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過此時的他卻是有些忐忑。

    而且鄧瀚的前世卻也知道金城,也就是後世的蘭州這裡的黃河大鯉魚確實出名,而此時的他自然心下一動便是想吃一吃此時的鯉魚,可是鄧瀚卻是不清楚在冬天的時候,鯉魚卻是還要冬眠,只有等到來年春天,天暖花開的時候,他們才會從河底的淤泥中破巢而出產卵已繁衍後代。

    等到王雙好不容易找來塊木板,卻是分作兩半,各自纏綁在自己的腳下,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鄧瀚開出的那塊冰洞處,「喂,鄧瀚,怎麼這麼久了還是沒有見到一條魚呢?」

    「你能不能小聲點,這麼近聽著你的大嗓門。我的耳朵都有些受不了,何況那些魚,肯定都被你給嚇跑了!」半晌的苦等卻沒有得到自己希望的結果,即便是鄧瀚也有些懊惱。

    「切,你這招根本就是不靈,不過弄些氣泡在河中,有個屁用?」王雙雖然自言自語,倒是提醒了鄧瀚。

    這冰洞一開,雖說溫度並沒有變化,可是河中原先被限制了的空氣卻是由此而交換了一二,這樣一來,或許那些笨魚還需要些時間來適應,然後才能跑到這裡來送給我吃!

    「哎,那個王雙,我還想麻煩你個事情,怎麼樣,反正一會制定有你吃的怎麼樣?」鄧瀚卻是變換著臉色。

    「說吧!」說到底,王雙畢竟見識少,總歸還是個實誠的孩子。

    「你去給咱們找些家什,要不然我們待會魚多了,肯定會帶不走的!」

    雖然很想說,鄧瀚的想法多是有一番虛妄,可是既然到了這裡,王雙卻也想看看最後的結果如何,卻是又按照鄧瀚的吩咐去找去了。

    而此時的鄧瀚在王雙離開後,耳中卻是漸漸從河水中傳來些響動,那聲響自然是鄧瀚所希望誒能夠到的聲響,自然是魚兒划水的聲音。緊接著在鄧瀚的目視下,那寬度不過尺半的圓形冰洞,卻是像趕集時的躍出一條又一條肥大的河魚,鄧瀚自是將這些傢伙輕輕一擺,彈到了一邊,「噼噼啪啪」的聲響卻是響作一團。

    轉瞬而過,冰面上竟然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河魚,而且那些魚卻都是個個有二尺見長,不僅如此,看那些魚的厚實勁,每條的重量自是不輕。

    鄧瀚自是心中高興,不過見到這麼多魚,片刻間竟然有超過三十條了。等到王雙趕過來,自然也為眼前的情景感到詫異,要知道他這次卻也行動迅速,自是因為有了上次的經歷,這一次倒是很快的找到了人家,接到了盛東西的物事,不過此時王雙卻也有些撓頭,他之前並不覺的鄧瀚能夠成功,故而他這次不過是為了照顧一下鄧瀚的面子,所以手上的傢伙兒卻是借的不大,看樣子,似乎照此時冰面上的魚,估計也就能裝個兩三條便會給填滿了。

    鄧瀚看著此時王雙的樣子,自是嘴角翹起,玩味地對王雙言道,「這可如何是好?」

    「還能怎麼辦,我再跑一趟吧!」王雙卻是很無奈的答道。

    「算了吧,你還是讓那家借你家什的人家也一同過來,反正這麼多魚,我們肯定是帶不走的,不妨做個人情,也算償還了人家!」

    王雙自是對鄧瀚的提議點頭同意。

    不過此時兩人正為眼前的這成片的河魚而發愁,卻是沒有發現岸邊的不遠處正有一架馬車不知從何時便在關注著他們。

    馬車內,自是溫暖宜人,實在讓人不能相信此時外面的天氣是如何的天寒地凍。一個巧婢正在陪著一個面遮籠紗的少女,一同在張望著遠處冰面上的場景。

    「小姐,你看那兩個人竟然真的在那冰河上弄到了那麼多魚啊,還真是件新奇事兒呢!」一個丫環模樣開口道。

    「嗯,這倒真是件稀奇事!」那小姐的語氣卻很是平淡,平淡的語氣似乎在埋怨著那婢女說的事情索然無味。

    「小姐,你看那些魚,可都還活蹦亂跳的,我們可也沒有在這時候吃過魚鮮呢,要不然我們也弄些回去吃吧!」

    「好啊,你去弄吧!」

    本就是為了讓那位語氣平淡的小姐能夠變得有些生趣,那名婢女卻是沒有想到他的主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呵呵,小姐,您看,那兩個小子不過是兩個人,那麼多魚,肯定吃不來,不然我們讓車伕從他們那裡要些,哦不,買些過來,回去也好讓老爺夫人都吃到怎麼樣啊?」

    那小姐此時卻是長歎一聲。

    「小姐,你可還是在怪老爺,夫人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麼,畢竟,兩位老人可也都是為了你好,而且那趙公子卻也長的一表人才,還有一身的本事,學問也是頂呱呱的,當然了,在很多地方呢,還是比不上我們家小姐的,可是人家可也是如今韓太守治下的青年才俊中,數一數二的了!」

    「當然了小姐,雖說當初提議之人的韓太守,如今不再提說這件事情,肯定是韓太守這樣的大人物事情忙忘了,不過那趙公子卻是已經入了老爺夫人的眼,等過了年,卻是那趙昂就要給咱們府上提親來了,你一直都能看的開的,這回怎麼成這樣了!」那巧婢卻是看到那小姐聽他說了這麼多,神情居然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直在看著那冰面上的兩個人以及一片魚,也有些心下抑鬱。

    「小姐,你還看,看那些個泥腿子有什麼好的!」想來著婢女和他們家小姐的關係很好,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番言語。

    「車伕,去叫幾個人,把冰面上那兩個憨貨給趕走,讓那兩傻子帶上他們的魚趕快滾!」婢女的發話倒是引得那小姐一個回眸,車外自有人應聲而動。

    那小姐籠紗的臉色自然讓人看不清楚,可是想來此時她的心裡總不會平靜,「小菊,你說的這些,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我這心裡總是有些不甘,我總是想找到如我心意的那個人,可是這世上的事情總歸不是我們女人能夠掌控的,雖然這次回來的路上,主公已經答應了讓我自己決定了,可是這事情,如何能夠讓我一個女人決定,即便如今我好歹憑著自己的才學,在主公這裡得了些低位,可是這卻不是我真心想要的!」

    「小菊,你說我要是也想你這樣,不識字不讀文,不懂那些個什麼文韜武略,是不是就不會生出這些心思呢?」那小姐卻是一氣兒說了這麼多,不過她這番話又怎麼個是她的婢女能夠回答的,或許她問的更是車外此時灰濛濛的蒼天。

    「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悼良會之永絕兮,哀一逝而異鄉,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雖潛處於太陰,長寄心於君王。忽不悟其所捨,悵神宵而蔽光。」

    馬車中卻是傳出一陣那小姐的低吟,此時天空中似乎有些下雪的意思。

    遠處,鄧瀚和王雙正在翻轉著冰面上的魚。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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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西行漫記(十四)



    當鄧瀚和王雙正玩鬧的開心的時候。卻是來了幾個饒人雅興的。

    看著面色不善的幾位,鄧瀚和王雙卻也不以為意,畢竟此時他們做的事情不過是在冰封的河面上抓了幾條魚,雖說現在冰面上的魚有些多。

    「喂,你們兩個小子別在這裡待著了,你們在這裡都攪擾了我們小姐散心的情趣,還是快快離去的好!」

    看人家這家丁的水準,要攆人這道理卻是擺得很正,而且言辭間卻也頗有些饒人的意味,好叫鄧瀚等人自覺有幸,感念一番他們幾人的好意。

    「這河須不是你們家的,這岸邊的路似乎也是人人都可以行走的,憑什麼說是我們打擾了你們的情趣,我還要說是你們敗壞了我們抓魚的興致呢!」要說這王雙,卻也不是真的蠢,或許是在鄉間也是個為禍一方的主,有時候這貨說出來的話卻很是讓人無語。

    本以為自己一方雖然人多勢眾,卻又如此的客氣,自然會讓眼前這抓魚的兩個小子感恩戴德的離去,沒想到竟然碰上這麼個愣頭青。

    「和你們好生的說話,你們卻是如此的不識抬舉。卻是怪不得我們自己動手!」

    這些人自然是說話乾脆,立馬動手,倒是很符合當地西涼人的秉性,不過王雙卻也不在意,畢竟他和這些人一比的話,依舊佔著身高力大的優勢,當然他更是不會擔心鄧瀚。

    可是鄧瀚卻是不想動手,好歹他還是個文化人,手腳動的多了,卻是有傷他的文人氣質,故而他隨手在冰面上撿起一條那些剛剛出水的魚,一一的向著前來的下人們擲去。要知道每條魚的份量卻是不輕,加上自從出水之後,寒冷的天氣瞬間便將那些魚兒身上帶著的水漬化作了冰凌。

    鄧瀚這一出手卻是用力,而此時他和王雙兩個人卻都是還站在冰面上,而那些要來對付他們的人想要靠近的話,自然也是需要踏上冰面才可。鄧瀚自是瞄著他們的腳下將這些魚給劃過去,自是鬧的這些個人腳底打滑,卻是站立不住,更別說繼續前行。

    而王雙見狀,自是有樣學樣,當然王雙的力氣自是要大過鄧瀚,這麼一來,被王雙扔出去的魚卻都是重重的打在了那些人的身上。

    「王雙,你慢著點,我們可還要吃呢,扔的壞了的話。到時候你自己去抓啊!」

    「知道了,這還不都是你起得頭,要不是見你扔,我怎麼會跟著學!」

    畢竟這些來人都是平常的家丁,雖然人多,卻是一沒有像王雙這樣身高力大的,二沒有像鄧瀚這樣蔫兒壞的,自然不一刻間便讓兩人給放倒在了冰面上,當然更多的卻是因為他們在躲避鄧瀚和王雙兩個人扔來的魚彈的時候,腳下無根滑到的。可是即便如此,想像一下,猛地讓一個人打橫兒地摔在水泥板上的感覺,就可以體會到此時這些個家丁們的感受,不過是因為那名小姐身邊的婢女的一聲令下,卻是讓他們摔得是青鼻子腫臉的,實在是有夠衰。

    一溜兒的呻吟聲響起,鄧瀚卻是招呼著王雙,帶著他們能夠帶走的河魚,兩人自是要走了,「不好意思啊,諸位。我們實在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作為對你們的賠禮,這裡剩下的魚,當然還有你們身邊的那些個,就算做是我們表示的誠意吧!聽說魚骨頭湯很補,希望你們沒有傷到骨頭就好啊,實在抱歉!」鄧瀚卻是滿臉誠意的說道。

    伴著他這番話的卻是那猶是活潑的魚兒不停扇動的身體,拍打著冰面或者身邊倒下的人的身體上。

    「哦,對了,為了你們考慮,還請你們趕快的移動個地方,」不顧這些人有些怨念的眼神,鄧瀚繼續道,「你們看,我們方纔這一番舉動卻是太過激烈了,本來這一塊地方就沒有多厚的冰層,要是你們不能動彈的話,或許那冰面可就很快就會裂開了!」

    「你們兩個小子,最好給我們等著!」

    「哎呦,那可不行,我們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家裡也該著急了,畢竟這天氣又冷,又開始下雪了,我們卻是不能奉陪了!」鄧瀚真是嘴角放刁。

    離開了荊州,感受了一番西北這裡的風情,在路上鄧瀚自是將自己的身心完全的放開去體會那雍州之地的蒼茫和朔風起兮雲飛揚的凜冽,當然讓他往日太過穩重謹慎的心境有了些變化。

    「不過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不好活動。」指著這些人來處的那輛馬車,鄧瀚說道,「不如我好人做到底,過去和你們家那位小姐說一聲,讓她給你們再調些人來好拉你們一把!」

    說完卻是不顧這些人的神情,自是和王雙離開。

    此時天上飄灑的雪花卻是漸大,被那寒風一吹,竟是有些亂花迷眼的效果。鄧瀚不禁有些擔心此時尚未有消息的費耀和鄧艾一行人,畢竟他們已經將馬鈞提前安置妥當了,要不然此時的鄧瀚甚至還會更加擔心,怕這位天下最為手巧之人給凍著了,那可該如何是好?

    就在鄧瀚深思不屬之間,他和王雙兩個卻是已經走到了那輛馬車跟前,一人提溜著一個盛魚的簍子,就在這幾步之間,他們的身上居然已經有了一層雪花覆蓋,此時的兩人實在就是兩個打漁的老翁。

    車簾稍起,一個帶著面紗的女人卻是說道,「多謝兩位手下留情,倒是妾身的這些下人實在無禮了!」這自然是那馬車中的小姐,想來她那位婢女此刻正在有些受到驚嚇,不敢出面,若非她胡亂的言語。自是不會有眼前這事情的發生。

    聲聲清脆,卻是語氣淡然而又真摯,倒是將鄧瀚的神思給拉了回來。

    「居然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境中能聽到這樣好聽的女聲!實在是讓人意外!」鄧瀚卻是心下暗忖。

    雖然那女子自是罩著面紗,讓人看不到她的樣貌,不過從她的聲音以及露出車簾的身軀的形狀來看,即便是差卻也不會差到哪去。

    鄧瀚卻是隨口應道,「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雪。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聽的鄧瀚口中語,那女子卻是雙目間神采漣漣,雖有輕紗所籠,那目光卻也很輕易的就被透過了。

    此時的鄧瀚卻是猛地清醒,「這位小姐,那些人可是你家的下人?」

    那女子卻是言道,「正是,不過聽閣下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吧!」語氣似乎不再是方纔的淡然。

    「哦,呵呵,這倒是真的,我卻是訪友路過此地!」鄧瀚自是答道,「不過現在我想告訴小姐的是,這天色不善,似乎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家的那些下人卻還需要幫手的!」

    「倒要麻煩二位,而今這附近除了二位,卻也只有我和我這個丫鬟,你看我們兩個不過都是弱女子,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回府找人,也實在不方便,不知兩位能否做做好人,幫我們一把!」

    美女相求,又是如此的軟言相告,即便是王雙這憨貨卻也有些動心,何況鄧瀚,畢竟這女子訴說的也是實情,這風雪交加的時候,讓兩個弱女子行走在這一方天地,實在讓人不放心,雖然看上去這女人肯定是本地人,可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個酒肉漁色之人。

    見此鄧瀚卻是應下了美女的請求,和王雙兩個人自是放下了魚簍,回到了他們剛才撒野的地方,將那些個或者將要患上腰椎間盤突出以及尾骨挫傷的幾位仁兄拉上岸邊,讓他們相攜著跟在那女子的馬車後回去。

    當然此時駕著馬車護送的自是鄧瀚和王雙兩個人。

    而同時的馬車內,那婢女小菊和那位小姐卻是在竊竊私語。「小姐,你怎麼還讓這兩個人跟著護送我們,不會是想等到了家後,再好好的收拾這兩個窮小子,給咱們的人報仇吧!」

    只見那小姐卻是一臉的喜色,對小菊的話不怎麼回應,而手中自是把玩著適才撿上來的河魚。

    此時的馬車中卻又不小的地方被一堆魚給佔據了,這些自然是之前鄧瀚他們捉到的,而這位小姐似乎很是感念鄧瀚他們的恩義,不顧河魚之土腥味,將它們都給撿拾到了車裡,卻是有將這些魚全部給鄧瀚他們給帶回去的意思,「既然這些魚都是兩位的辛苦所得,自然是不應該浪費的,不然的話,實在可惜!」這卻是離開河邊時,小姐對鄧瀚和王雙兩人的答覆。

    「小姐,問你話呢,怎麼又這樣了?」小菊自是覺得今天的小姐卻是情緒反常的厲害,之前剛回來的時候情緒不高,自是因為府中的老爺夫人有意讓小姐嫁給那個姓趙的小子,所以神情抑鬱,心中鬱積而深思不屬,可是自方才聽了那個小個子的一句胡言亂語,卻是神情變得不再鬱悶,倒是稍有喜色,可是依然有些心神不定的。

    「哦,你剛才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那樣想呢,畢竟人家好歹是幫了我們,我們又怎麼能夠恩將仇報呢,你呀,真是小心眼兒!」

    「是,是,我是小心眼,畢竟我只是個丫鬟,當然比不上您這位大小姐了,而且還是韓大人帳下的暗間大人呢!」小菊卻是有些生氣。

    不過此時的小姐卻是獨自搖了搖頭,繼續目視著車外鄧瀚所處的位置,手中卻是在把玩著那些此時已經有些滑膩的魚,畢竟馬車內要比外邊暖和,適才的冰凌化作水汽後,這會兒魚身上的自是滑高掛不留手的。

    一行人卻是行走了不小的時間,終究在一座大宅院之前停了下來,那門前兩座鎮宅神獸中間的大門上高掛的卻是「王府」兩個大字。

    安全抵達。此時的鄧瀚自是要趕快回到楊秋的府上,畢竟他終究還有事情要忙的。

    不過告辭了的那位小姐卻是派人將他們在河中捉到的魚用馬車給跟著,自是要完璧歸趙。

    趕回楊府的鄧瀚自是先聯繫楊春,而他此時卻是從楊春處得知,楊秋居然還沒有回來,這自然說明此次韓遂所謀者甚大,居然在有了一定的謀劃之後,聚集了各方的手下之後,還要花這麼長的時間來安排,看來不僅事情不小,而且韓遂還想著能夠完美的完成他的計劃。

    當然也很可能是韓遂還要和張既多做些商量,拉著想楊秋這樣多少有些頭腦的人,或許能夠給韓遂多些思路和念頭。

    此時的鄧瀚自是將那些帶回來的魚交給楊春去處理,畢竟如今這個時候即便是楊秋這樣地位的人物想吃到河鮮卻也很是罕見的,而楊春見到鄧瀚居然出去一趟回來後,竟然能夠弄到這麼多的河魚,卻是讓楊春對鄧瀚不是人的想法更加的確認了,當然這樣的念頭那些跟著楊春一起來的手下也有,他們卻是不敢說出來,畢竟如今他們的性命卻是還操在鄧瀚的手上。

    不過若是讓鄧瀚知道他們此時的心理的話,或許又該讓鄧瀚笑翻天了,當初鄧瀚點到的楊春以及那幾位手下的地方,不過都是些麻筋兒,而這些傢伙卻是沒有人清楚這些的,畢竟要說到中醫上涉及到的穴位脈絡等事情,除了和鄧瀚研究之外,討論過的華佗以及張機兩位神醫,其他的人物又有幾人知道這些呢!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從已經回來的韓峰那裡,鄧瀚卻是沒有得到什麼想要的消息,風雪已起,即便是城外安全平靜,可是這樣的天氣情況下,實在難於行路的。

    鄧瀚卻是不由的更是擔心,雖說費耀也是雍州的地頭蛇,可是他多是活動於長安三輔之地,往日的鄧瀚沒有讓手下的人向這邊活動的命令,即便是有時候能夠得到些韓遂的消息,卻也多是順手而為之。這樣的情況下,即便費耀能夠護得了他們這一行人,可是鄧艾這小子終究只是習慣了荊州的環境,讓他猛地的接觸這邊的風雪侵襲,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而今隨著鄧瀚的影響越來越大,記憶中的事情早就失去了太多的指示的意味,若是鄧艾因為水土不服在這裡有什麼不測的話,肯定會讓他後悔萬分的。

    此時的鄧瀚自是在楊秋的府上心神不定的吃著很是新鮮的河魚,儘管這裡肯定有廚師去做魚,可是鄧瀚卻也多少指點了一些,想這個時候的人本就少吃肉食,而且做菜的時候也幾乎不怎麼講究油腥,故而更多的時候人們吃飯吃的都是清湯寡水的。

    鄧瀚不過是將魚從單一清蒸的做法,介紹了一些紅燒的做法,便讓眾人吃的很是過癮。不過鄧瀚卻是吃的很是無趣,心中有事自然無法安然。

    此時的鄧瀚自是心神不定,可是他自是不會知道,此時金城中某一處也有著一個人正在心神不定的等待著。

    「那小子,看上去肯定不是雍州人,從那人的膚色上還有口吐言談上,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一般人,究竟會不會是哪個人呢?」

    一個人心中焦急自是無心於事,儘管這人的面前平攤著一張錦帛,邊上也妥善的擺置著筆墨等物,卻是半天無一字落下。

    「小姐,小姐那人的事情打探清楚了!」聽聲音自是之前鄧瀚等人送回王府的那一對小姐和丫鬟小菊。

    「怎麼說,」去掉了臉上的輕紗,那小姐自是顯現出全貌,不過此時的她的臉上卻是一副喜意,「快來,告訴我,快點啊,小菊!」

    「看你急的那個樣子,可是小姐,你說我這麼做,是不是對不起老爺和夫人啊,畢竟我可是兩位老人家從小帶大的,如今這麼做你可得給我擔待著啊!」那小菊卻是湊趣道。

    「那還用說,不過也不用急,你先告訴我那人的情況,若不是我想的那個人,你就不用這麼擔心了,當然我雖然希望那人就是他,可是畢竟那人卻是在荊州,從荊州到我們這裡可是差著不是幾十里,幾百里地,或許是我的幻覺吧!」那王府的小姐此時卻也很不自信,畢竟事情太過湊巧了吧。

    不過,無巧不成書。

    「小姐,據送魚的那個下人打聽說道,那人如今都是居住在楊秋大人的府上,不過似乎跟楊秋不認識,卻是他那個無能的大哥楊春帶來的,好像就叫做鄧瀚什麼的,還有跟他一塊兒的叫做王雙,至於他們的出身麼,卻是沒有打探到,不過好像他們也是在路上相遇後,才認識的!」小菊卻是介紹道。

    「居然是那個楊春帶來金城的,楊春麼,呵呵,他什麼時候能夠那麼好心能夠像楊秋那樣結識一些人物,不會是他找人家麻煩,卻讓麻煩惹上身吧!」王小姐卻是笑著分析道。

    「哦,差點忘了,小姐,回來的人還說,在他打聽的時候,那些人似乎對那兩個人的身份很是有些敬畏的!」

    「呵呵,好了,我知道了,能念出那句詩,卻是不會錯了的,鄧瀚,肯定就是他!」(!)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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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西行漫記(十五)


    這冬天西北之地究竟有多冷。往日總是有辭藻如寒風刺骨,撲面如同刀割,那時候鄧艾自是再有多少想像,卻也沒有真正的體會到其中的厲害之處。不過如今的他卻是覺得似乎單單是這些詞句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西北風迎面而來,夾雜著鵝毛般的大雪,卻是讓費耀一行人都有些辨不清方向,若非他們這一路都是順著河道而走,或許在這入眼處儘是一片蒼茫的大地上早就迷茫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不外如是。

    當然若非如此,此時在金城中的鄧瀚卻也不會如此這般著急。作為跟著楊春而來的一個外人,鄧瀚自然不能在楊秋的府上表現的異常,雖說楊春很是惶恐,擔心什麼時候不如了鄧瀚的心意,讓他給自己收拾了,可是在鄧瀚的要求下,鄧瀚的待遇卻是和他的那些個手下一般。

    自那日偶發的興致鄧瀚出手捕撈了那麼些河魚,卻是已經引起了一定的影響,至少在那日他接觸過的地方,肯定有人會對在隆冬時候如此異常冒出來的河魚而注意上他。

    故而在隨後的幾天內,鄧瀚卻是吩咐韓峰。王雙連帶著借力於楊春去打探費耀一行人的消息,也好做接應,而他自己則是停身於楊府中,好從楊秋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

    如今大雪紛紛,又是隆冬之際,對於西北之地的馬騰和韓遂兩人來說,由於他們手下的兵士多是騎兵,自是不良於行,卻又草料難覓,故而這個時候卻是不會有什麼舉動的,當然眼下有了韓遂和張既兩個人的密談,協商以及定計至少在來年開春時分,憑著和長安方面更友好的關係,韓遂便能得到比馬騰更多些的補助,或許韓遂還會因此能夠在和馬騰有了紛爭以後,憑著糧草上的優勢,給予馬騰更多的驚喜。

    雖然楊秋也是別有些心思的主兒,不過如今的他於韓遂而言,畢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卻是一損俱損,一榮倒不一定榮,所以經過楊春輾轉而來的情報對於鄧瀚來說自是還需要分析和推測,甚至他還要進一步的在楊秋這裡得到些答案。

    即便是此時的他還很是擔心著野外的鄧艾一行人的安危,畢竟這個時候卻是沒有手機,實在聯繫不上,這樣的情形下,鄧瀚卻也只好盡人事聽天命。

    當然此時的鄧瀚卻是還不知道城中已經有人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畢竟有些時候即便一個人能夠在大方向上隱藏自己的身份,可是在一些細節上,卻是能夠很輕易的透露出本來的根腳。加上鄧瀚和楊春等人同行,卻是有些不怕這些人能夠知道他的身份,畢竟楊春紈褲不堪,單單雍州的事情都不一定能夠瞭解透徹,更何況其他地方的人事,卻也因此鄧瀚自是沒有對這些人隱瞞自己的名號。

    對於女人來說,本就在天性上要比男人多出那麼點細心,加上有些瞭解之下,自我體味憑著天生的第六感卻是已經得到了鄧瀚的消息。

    對於這一切,鄧瀚卻是尚無察覺,不過內心中卻多少有些不安,他卻是還以為這是他對鄧艾等人的擔心所致。

    「希望那小子爭點氣,快點給老子趕過來啊!」

    「喂,那邊的那個小子,你過來!」卻是一聲帶些陰柔的喊聲喚回了鄧瀚的神思。

    轉頭過去,入目的卻是一個面白略帶微鬚的人,雖然那人長相倒也高大可是細長的眉毛下面卻瞇著兩道縫,鄧瀚自是不知道其人是誰,不過在楊秋的府上。卻是一副主人派頭的,除了楊春之外,自然只有楊秋了。

    「大人,有何吩咐?」鄧瀚卻是幾步上前奉承道。

    「是個新人,看你的樣子,似乎是跟著楊春一同來的吧!」楊秋卻是道,「為何此次那傢伙來到金城中卻是收斂了許多,是不是這次你們回來的路上出了什麼事情,讓那傢伙變得膽小怕事了!」

    「好叫大人知道,我確實是個新人,不過是在臨近上邽的時候才有幸得楊春將軍賞識跟來的,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聽大人話的意思,似乎以前楊將軍倒還真是個豪爽勇猛的人物麼?」

    「呵呵,」楊秋聽到鄧瀚的回答,卻是輕飄飄的看了鄧瀚一眼,略帶譏諷的說道,「豪爽勇猛,這卻是他告訴你的吧!」

    「難道不是麼?」

    楊秋卻是冷哼了一聲,然後才道,「那楊春這會兒又去幹嘛去了,你可知道?」

    「小的不知,小的也不曾問過,或許該是去尋訪朋友去了吧!」鄧瀚應道。

    「等他回來,你告訴他一聲,讓他來見我!」說完,那楊秋卻是舉步回身而走,不兩步卻是停下了,「你是哪裡人,如何稱呼啊?」

    「哦。小的是扶風人,叫做費耀,不敢當大人您的稱呼!」

    「費耀麼,倒是個不錯的名字,人也不錯!等楊春回來後,你也跟著他一起來找我!」

    看著楊秋遠去的身影,鄧瀚卻是覺察到方才為何他會被楊秋評價不錯了。想楊秋身為西涼之地一將軍,自是久經沙場,身上當然便有一些血腥殺戮之氣,而鄧瀚之前的表現,卻是顯得有些正常了,要知道兩人談話之際,楊秋身上的氣勢卻是隨著語氣變幻不停,而鄧瀚卻是從始至終一個態度,這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

    不過即便如此,鄧瀚卻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怎麼這兩兄弟長的差距這麼大,看這楊秋長的這幅模樣,果然是皮裡陽秋的,倒是多虧了他的父母能夠有先見之名給他取了這個名字,當然楊春卻也多少有些名副其實,或許是他們家大人,在他們三歲的時候。便看到了他們日後的造化了,不然怎麼取名字都取的這麼好!」

    放開了對突然而至的楊秋的腹誹,鄧瀚卻是又沒有多少心情去猜度韓遂對楊秋下的命令為何了,如今的他有了和楊秋接觸的機會,自然最好的辦法還是從當事人的嘴裡套出點什麼東西來,畢竟有心算無心,鄧瀚得到詳細點的情報的機會卻是很大的。

    此時的天公卻是心情稍展,停了一連幾日的大雪,雪後初晴卻是給人更多的新鮮,想想此時的荊州或許也快要下雪了,自己的小樂兒自是可以在這雪天中瞧一瞧這世間最潔白的天降之物。又該哈哈笑上幾天,可惜的是如今的鄧瀚卻是不能待在家中,共享天倫之樂。或許照如今的情勢看,今年的年夜鄧瀚又不能在荊州和家人團聚了,至於到時候會是在武威又或者是何處,這卻還是要看鄧艾他們何時能夠趕到這裡了。

    「鄧先生,鄧先生,我們將軍已經接到了你的那些人了!」一個同來金城的楊春手下卻在此時給鄧瀚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卻是天色放晴,好訊傳來,若是有酒即便鄧瀚非是好酒之人也該當浮一大白為快。

    跟著那名軍士,鄧瀚自是在隨後見到了有近月時間未見的費耀和鄧艾一行人,看著幾個人臉上的神情自然也為這番重逢感到喜出望外,當然見他們一行人對此時鄧瀚竟能指使楊春為其效勞,卻也不怎麼奇怪,想來便是一旁的韓峰已經給他們解說過了。

    不過鄧瀚看到鄧艾被凍傷的雙手,已經紅腫欲裂,以及臉上被寒風吹得鄒巴巴的臉皮,卻是有些心疼,「少爺,我沒事,你看這下子的我,卻也是屢經風霜了,等回去後,和周小子一比,我可就能穩穩的壓他一頭了!」畢竟凍傷難忍,鄧瀚自然看得出此時鄧艾自是被重逢的喜意遮住了身上的痛感,這一路的風霜自也讓這小子很是歷練了一番,若不經過這些,卻是時常猶如溫室中的苗圃一般,即便再有天賦卻也會被耽誤了。

    故而此時的鄧瀚心中暗道,等回到荊州,有機會的話,也將周不疑帶出來,好生的體會一下世間百態,風霜雨雪才好。

    這一次,鄧瀚卻是將他們一行人都安置在了楊府之外的客棧裡,連帶著王雙和韓峰卻也被鄧瀚吩咐著從楊府中遷了出去。

    這自是因為在見到了鄧艾等人無恙之後。鄧瀚原先感到的那絲不安居然還在,故而鄧瀚卻是已經在安排逃逸之路,將他的打算暗暗的交代給了費耀,鄧瀚自是不用擔心這位此時雖然僅僅為一方機動隊長的後來大將,其人雖然才能不顯,卻是個穩妥之人,當能按照鄧瀚的吩咐完滿的處置一番。

    鄧瀚將楊秋的吩咐說於楊春,楊春卻是不敢怠慢,「還請鄧先生也委屈一番,就同我一起去吧!」

    「這卻是自然,既然楊大人有請,在下不為別的,就為了你能幫著我找到了我的這些同伴,我也會和你一起去的!」鄧瀚這般說道,「不過到了楊秋那裡,我就是費耀,你可聽清楚了,回頭讓那幾個人也都機靈點兒!」雖然鄧瀚的臉上不顯慍色,可是楊春自是不敢輕忽,連連點頭應下。

    兩人相攜著來到了楊秋的面前,此時的楊秋卻是正坐在他的書房內。

    說是書房,不過有些竹編,綿薄按各自架子堆集,卻是並處一室,十分散漫。倒是書房正中的背牆上,正掛著一幅地圖。

    鄧瀚一看那幅圖,居然正描繪著雍涼兩州韓遂與馬騰的軍事力量的分佈,而且上面還有不少的線條從雍州境內指向馬騰的涼州。

    「那個費耀,你能看懂地圖麼?」楊秋那瞇著的眼睛中卻是射出兩道寒光。

    「這就是地圖麼,我還真沒見過,不過我在長安的時候,見過不少的圖畫倒和這有些相像,原來那些也都是地圖!」

    「哦,你是在那裡見到的那些圖畫呢?」楊秋語氣稍緩。

    「好像是在灞橋,又或者是在白鹿原上,反正都是那一帶,我那時也不過是匆匆的看了下,似乎就是這個樣子的!」

    楊秋卻是沒有到過長安,畢竟長安往東的那些地方如灞橋,又或者是白鹿原,都是歷史上有名的兵家之地,故而當鄧瀚說起這些的時候,楊秋多少有些釋疑。

    鄧瀚自是不管楊秋如何,不過他方才卻是從那副地圖上得到了許多的消息,或許是楊秋這廝也是個不通文墨的,記不住了先前韓遂給他們這些手下下的指令,楊秋便將之規劃在了這幅地圖上,這倒是便宜了鄧瀚,很是少了他一番功夫,這麼一來,鄧瀚卻是用不著再費心費力了。

    「那個二弟啊,不知你這次叫我來,有什麼事情,這次到金城,我可沒有給你惹什麼事情啊!」即便楊春身為楊秋的大哥,在外面仗著楊秋的名聲胡作非為,而且在他的那些個手下面前也表現的很是威風,可是在這裡卻是不敢那麼做。

    「說說,來時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你怎麼會這般老實?」一句話,楊秋便直至楊春的心底。

    「沒有什麼事情啊!」說著楊春卻是用眼角的餘光看鄧瀚的神情,而他自己的神情倒是有些為難。

    「楊大人,若是沒有小的我什麼事情的話,可否讓小的暫避一二!」

    聽了鄧瀚的言辭,楊秋卻也以為適才楊春的表情不過是因為鄧瀚這個外人在場,有些尷尬,他自是不會想到其中真正的情由。

    「哦,既然這樣,那我先說句話,我想將費耀歸到我的麾下,怎麼樣?」楊秋一言,卻是又震了楊春一下子。

    看著楊秋的神情,以及鄧瀚此時頗有些事不關己的神態,楊春自是無奈點頭,不過鄧瀚卻是能夠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楊春此時心中的進退兩難。

    對著楊春微微一笑,「謝楊將軍栽培,謝楊大人提攜,小的自是深明自己的能力,自當為兩位恪守職守!」鄧瀚說著便向兩人各自施禮之後退出了楊秋的書房,留下楊春在那裡,繼續著如何矇混過關的把戲。

    出了書房的鄧瀚,卻是有些感歎此行,頗有些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意外之感,或許今天是鄧瀚的幸運日也說不定,畢竟鄧艾他們的平安重逢,以及大體上得到了韓遂等今後的舉止,雖然沒有得到具體的日期,不過像這類事情,肯定不到關鍵時候,即便是楊秋這樣的統兵一方的將領,也不會得到詳細的時間安排。

    畢竟這個時候的事情,卻還沒有也不可能有能夠提前做好完滿的計劃後,到時候按照計劃一一實行的條件。就如同那句話,背主作竊,不可定期一般。

    張既代表著曹操有他們的想法,韓遂作為一個牆頭草雖然飄來蕩去,卻也有著自己的意識,這其間自然有許多的不可預期的事情發生,當然按照韓遂自己謹慎多變心狠隱忍的性格,即便是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調兵的計劃,卻也很可能按兵不動。

    故而此時能夠見到那副圖,鄧瀚此次的金城之行或可說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他自己所定下目標,同時又會合了鄧艾和費耀等人,就是這個時候離開去涼州卻也可以了。

    「希望費耀那裡的手段,我用不上,也希望鄧艾那小子能夠有時間將養一下!」這卻是此時鄧瀚心中的想法。

    不過世上的事情,總是不如意者十之**。

    「鄧先生,鄧先生,門外有人說是要拜訪先生一番,諾,你瞧,這還是給您的拜帖!」卻是之前告訴鄧瀚有關鄧艾等人好消息的那名軍士,再一次的在鄧瀚發呆的時候將他給叫醒了。

    「不是吧,什麼人能夠來拜訪我呢,我在這裡可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啊!」

    伸手接過那張拜帖,展開,卻又一股淡淡的清香滲入此時雪後格外清新的空氣中,看那字體清秀,當是位女子所為。

    「妾身金城王氏,名異,前番蒙鄧公子援手,驅車護送返家之恩,古人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妾雖為一弱女子,卻也願學古人高義,雪後方晴,敢勞名聞天下之詩酒仙大駕光臨敝府,做一個雪園遊會,妾身自當掃榻相侯,還望勿傷蒲草還情之意!」

    鄧瀚此時卻是呆住,那絲心中的不安卻也在此處得應,「王異,王異,這個名字卻也好熟,好像我在三國誌11中見過的,也是號人物,這般看來似乎也就在這金城之中!不想在這點小處,給人留下了把柄,看來即便是女人,這個時候也有不少人才啊!」

    「先生,您沒事吧?」

    「哦,沒事兒,不過是想起了東西,我卻是要去和那些同伴們言語一聲,等下楊春出來的時候,要是有事找我,你就讓他到先前的客棧中來吧!」

    鄧瀚卻是拿著那張拜帖,和那軍士交代完之後,便離了楊府。

    等隨後楊春趕到那間客棧的時候,卻是沒有找到鄧瀚,詢問了一聲那店家,卻是得到了鄧瀚所留下的一封書信,

    「楊春將軍親啟,本人乃是荊州鄧瀚,此次來雍涼,本來無一事與閣下有關,然事不湊巧,卻是碰上了,倒是讓我得了番意外之喜,如今我卻要往西行,不過倒是要告訴你,你身體健康,一無病症,不過是心中害怕,自己嚇唬自己罷了,我也就勉為其難的配合一番,不用謝我,我走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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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西行漫記(十六)



    對於這封信上突如其來的消息卻是讓楊春瞬間胸中升起了無名火。不過一轉眼的時間,卻又變得平淡了下來。

    這卻是因為雖然鄧瀚自是已經告知了他事情的真相,可是在他的心中,自是對鄧瀚很有些惱怒,不過除了這之外,腦海中卻是依然有那個施展著像凌波微步一樣在路面上行走的影像。

    「既然走了,那就走了吧!」放棄了前去追趕的意念的楊春,卻是一瞬間有了些失落的感覺,說實話,像他這樣的人往日裡自是橫行霸道,無所畏懼,而在這一次回返金城的路上正是因為有了鄧瀚在一旁的牽制和威懾,倒讓他在頗感到有些生存壓力的同時,也多少有些充實的感覺。

    就像一個人即便你能每天山珍海味的吃喝不愁,時間長了卻也會感到膩煩,而一個人作威作福慣了,未嘗不會有厭倦的時候,畢竟楊春他本來的出身卻也決定了他即便是使壞卻也不會有多麼大的出息,小地痞流氓的眼界再高也是有限的。

    一路上那種性命操於人手的感覺卻是多少也讓楊春對過往事情有些潛意識中的尷尬,要不然,在鄧瀚有心尋找鄧艾等人的時候。他也不會那麼積極,畢竟這個時節的天氣實在是凍煞人啊。

    這卻是人總該需要有些畏懼的,這樣才會過得心安理得一點。

    半是釋懷,半是失落的楊春自是回到了楊府,卻是正遇到找尋鄧瀚的楊秋。

    「那個費耀呢,讓下人們去找卻是有人道是你有事尋他,他現在在哪兒呢?」

    「費耀,那個費耀,」楊春卻是一時間有些怔住,「哦,他怎麼會是費耀,那個人可是荊州的鄧瀚啊!」楊春有些自嘲的答道。

    「什麼荊州鄧瀚,你說的清楚點!」楊秋自是不會對楊春客氣,卻是因為楊春的言語讓他很是摸不著頭腦。

    接下來楊春自是將他們的相遇以及途中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與楊秋聽。

    「你個蠢貨,這等重要的事情竟然這會兒才和我說,要是早點讓我知道了,向韓太守報告一番豈不是我的有一份大功!」

    「縱使你再有多大的功勞,那韓遂又能對你多幾分信重呢?」

    聞言的楊秋自是一怔,楊春的話卻是很有道理,不過楊秋所詫異的卻是平日裡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大哥此刻在他的眼中居然變得有些順眼了。

    「你說他們走了多久了?」

    「從我接信到現在,估計也有個三四個時辰了!」楊春答道。

    「哎呀,這天氣實在太冷了,我要去喝點酒,不如一起吧!」

    對於楊秋這突然的邀請卻是讓楊春有些失措,轉而卻是笑道,「好的!」

    「既然這鄧瀚來到了雍涼之地,想這小子在如今劉備手下的地位自是尊崇。平白無故總不會來到這荒涼之地,那劉備自是梟雄一般的人物,自是也有併吞天下之意,想上次韓遂插手漢中,鎩羽而歸,以劉備的心性怎麼會放過他,想當年呂布襲佔了劉備的徐州,白門樓上求情劉備,卻是不曾想這廝卻是一句話斷送了呂布的性命。這雍州之地卻也不保險,韓遂畢竟不比劉備,不管是身份,勢力,有心為霸一方,卻是不成的,幸虧這次與那鄧瀚沒有多少齷齪,或許我倒是可以學一學韓遂的手段!」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的楊秋卻是著急忙慌的向韓遂的太守府跑去。

    正在和張既賓主同歡的韓遂卻是見到楊秋慌張的神情頗有些不爽,可是當他聽到楊秋所言及的事情時,卻才覺得有些意外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哦,楊將軍,你說那鄧瀚已經竄過金城向涼州而去。這話可有什麼憑據,你又沒見過那個鄧瀚,如何能夠判斷的出呢?」張既卻是問道。

    張既卻是多少有些疑惑,畢竟對於荊州的情勢,卻是如今曹操最為關注的,想這樣的情報有賈詡那位人稱鬼狐一般的人物主持著曹操手中的情報來源,想來這樣的情報自該讓張既這般身份的人物瞭解一二,不過如今長安那邊卻是沒有什麼動靜,倒是眼前的這些很讓張既有些瞧不起的西涼將軍得知了這樣的消息,如何不讓他為之心下生疑。

    「我卻是已經找人描繪了一幅那人的樣貌圖畫,至於其人的身份是否屬實,卻是我敢於擔保的!」

    看來這楊秋卻也多有幾分心思,自是將楊春告訴他的那一番經歷,變換成了楊春在城外巡邏的時候,無意間撞到了在風雪中艱難前行的鄧瀚一行人,雖然楊春等人有心將之俘獲,當然他們也很是努力的做了,不想那鄧瀚居然武功高強,愣是將楊春一夥兒全給收拾了一番。

    看著楊秋拿出的那副線條清晰的圖像,張既和韓遂卻都是各自的「咦」出了聲音。

    韓遂自是沒有想到這鄧瀚居然是這般年輕,而且還是文武雙全,雖然他無法想像鄧瀚的功夫有多高,可是他卻是知道那平日裡楊春身邊的那幫護衛卻是楊秋手下的精銳人物,這等的西涼猛士卻是不能對付了這般年紀的鄧瀚,自是讓他心中訝異。

    至於張既自是從那簡單清晰的圖描中,看出了那上面的人物卻是他之前在長安善加招待的「韓旭」!

    「韓旭,呵呵,我就說麼,這世間能夠做出那般意境詩文的人物。肯定不是一般人,單從那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卻是道盡了當今漢室的傾頹之勢!不想居然是你啊,鄧瀚,韓旭,你還真夠含蓄的!看來這西涼之地,卻是要又起風波了!」心中轉動著這般念頭,張既卻是在把眼打量著身邊韓遂的神態。

    「老狐狸,不要以為我看不到你心裡那點心思,割據稱雄,憑著這西涼苦寒之地,還有你這些手下之人,固然能夠有立足之地,可是為人主,你卻是沒有成事一方的心胸的!」

    「這般天氣下,想來以那鄧瀚對這一帶的生疏,即便是其人文武雙全,可是人生地不熟,總該不會走遠的,楊秋,你這便領兵去追擊一番如何?」韓遂卻是下令道。

    「末將領命!」楊秋卻是轉身欲走,不過韓遂卻是續道。「哦,對了,那鄧瀚卻是武藝不低,既然如此,來人去傳令於閻行,讓他和楊秋兩人一起去追繳荊州鄧瀚!」

    既然已經有心於漢中以及涼州,加上眼下代表曹操的張既正在身邊為客為使,韓遂自是不能輕易放過這般表現的機會。

    在他想來,既然楊秋這大清早的便來稟報這等要事,或許在這樣的天氣下,初到異地的鄧瀚等人自該為這不熟地理所擾。加上如今城外卻是大雪覆蓋,早就道路不清,即便是他們行動便捷,卻也不會快過了他們這些地頭蛇,自當讓楊秋和閻行兩人很快的逮到。

    不過他自是不會想到楊秋這般著急而來的稟報卻是已經遲滯了至少半天一夜的時間了。

    當然趁著這之間的時差,鄧瀚等一行十數人早就離了金城。可是鄧瀚卻是有些失誤的錯估了此時城外大雪鋪天蓋地的威勢。

    憑藉著之前從楊春那裡得到的通行令,他們自是輕易的過了城門的關口。

    鄧瀚等人坐下的馬匹此時倒是已經全都換裝成了當地的西涼馬,若非如此,見到這般天氣,以及雪深及膝的路面,一般的馬別說走了,不被凍壞了便已經是它的體質好了。

    入眼的自是一片的白茫茫,卻是天似穹廬,可是看到的也是這雪白的地面所反射的晶光,很是刺眼,「可惜沒有墨鏡戴啊!」

    「少爺,你說什麼呢?」四下無人,除了他們這一行人艱難前行的呼吸聲,便是萬籟俱靜,故而鄧瀚這一抱怨,倒是讓離他不遠的鄧艾聽到些聲響。

    終究沒有在金城中將養多少時間的鄧艾,此時雖然身上的凍傷處依舊,除了腳上,手上似乎也是腫凍異常,就連小拇指此時卻也像個漆樂烘漆的小棒槌,不過鄧艾看樣子精神很是不錯。

    「沒什麼!只是覺得讓你吃虧吃大發了!」

    「呵呵,我倒不覺得,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不知是什麼事情,居然將我們往日裡膽量很大的少爺,嚇得這麼快便離了金城,不會是那楊春起了壞心眼吧,又或者那楊秋,以及韓遂有了發現,察覺到了我們這一行人,要搗亂韓遂的大計,破壞張既謀除馬太守的計劃。而且還膽大包天的跑到他的地盤上休息將養,應該不是這樣吧,少爺?」鄧艾卻是說道。

    「我看倒是不像啊,你想從鄧大人之前給那個楊春留下的那封信中,當能看出,那個蠢蛋,還不知道一直以來都被大人給耍著玩呢,如此著急要走,應該是別有原因吧!」費耀卻是這般說道。

    此刻的他自是明白了彼此的身份,加上在這般的天氣下,他們於野外寒風凜冽的冬日大雪的夜裡,平安的度過了一夜,卻是讓他對鄧瀚之前讓他準備物品的先見之明頗感佩服。

    像鄧瀚昨夜佈置的遮風保暖的處所,即便是他這個出身北地的人卻也沒有想到過,自然讓他對鄧瀚的敬意更加進了一步。

    鄧瀚自是讓費耀在金城中準備了一些木板及布料,而昨天夜色降臨之前,鄧瀚卻是讓眾人先找到一個山包背風之所,掛出一塊平坦的地面,用木板圍坐一圈,外面卻是用雪給覆蓋上,堵住縫隙,簡單的造了一個雪屋,像那些後世的安斯基摩人都能在冰屋中生活的舒服,鄧瀚所造的這所雪屋即使不如,讓他們度夜之用卻也足矣。

    雖說此時的他們在這一片白茫茫中自是有些迷惑,即便是鄧瀚卻也有些暈,可是他卻是知道只要過了大河,往西便是馬騰的地盤了。若是沒有這一場大雪阻路,或許憑著他們坐騎的腳力,根本不用過夜便該到了河邊了。

    可是如今終究沒有那個若是。

    昨夜的鄧瀚自是在猜測著身後金城中的韓遂何時能夠派人前來追討他們,原本想著他們走後不久,那邊該有動靜了,可是事情倒是很出鄧瀚的意料。

    在鄧瀚的心中,自是能夠猜到楊春對於楊秋卻是不敢怎麼隱瞞的,若是一般情況下,他們的昨夜定不會安穩度過,「看來,楊氏兄弟倒是有些意思啊!」

    「如此以來,我們倒是至少該比韓遂的追兵多走了半天的時間吧!不過卻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我們還是路途不熟啊!」

    「喂,鄧艾,不如讓我背著你走吧!」此時鄧瀚卻是聽到王雙那廝的聲音。

    回頭一看,卻是鄧艾的身形漸有不穩,畢竟如今的鄧艾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即便是在經過了一番鍛煉,可是這少年人的體質終究沒有成人那般體壯,當然王雙這廝雖然年紀也不大,比鄧瀚也小上一點,可是這傢伙的體質實在不是一般人,這樣的天氣下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步行走。

    原本鄧瀚有些擔心王雙是否願意跟著他們繼續走,畢竟他到如今卻是無辜的給捲進來了,即便鄧瀚想著拉攏一番王雙,卻也不想讓他有什麼被迫的感覺,可是王雙自從跟著鄧瀚這一路走來,即便是在金城的時候得知了鄧瀚等人真實的身份,卻也沒有什麼抱怨的神情,「你還別說,鄧大人,我覺得跟著你們真是有意思,比我在老家那裡過得有意思多了,就讓我跟著你們吧!」直人卻並不是笨人。

    身高力大的王雙卻是輕易的拉起鄧艾,鄧瀚看到這樣的情形卻是心下一歎,再看看費耀等人,此時他們一行人中卻是除了他,王雙還有韓峰三個以外,其餘人可都是在先前的風雪天中很是遭了一番罪的。

    可是就因為鄧瀚的一時起意便又啟程了,「這卻都怪我啊,沒事兒發什麼好心,又沒事想吃什麼黃河魚,真是倒霉,居然被那個女人的一封信給嚇跑了,實在是沒臉啊!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龐統還有張飛那兩個傢伙給笑死了!」

    「大家看,前面的那個山包似乎可以駐足,我們就在那裡好好的歇會再走吧!」鄧瀚自是說道。

    「嗯,好的,大人,我這一路上倒是估摸著我們走的路,看這形勢,估計沒有多遠便能過河了,」卻是費耀開口道,「等我們稍歇一下,再一口氣過河吧!等到了那邊,我們卻是就安全了!」

    費耀的話自是將他那幾個手下全部代表了,畢竟鄧瀚雖然有些事情能讓那些人佩服,可是他終究還是外來人,要說讓這些人能夠如臂使指,還得說是費耀。

    趕到了那處山包,一行人自是拿出了在金城中準備的乾糧,就這邊上的雪便是一堆,畢竟行路難,卻是將就一下填填肚子便可。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卻聽見王雙言道,「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人追來了!」這次王雙卻是學了個乖,聲音倒是很輕,很是異常。

    俄頃,鄧瀚舉頭,望向王雙指向的地方,卻也看到了正有一大群的黑影在他們來時的路上順著腳印而來。

    「要是之前一直下著雪,還能掩蓋得住我們的腳印,而今卻是難了!」這一路上除了他們卻是沒有旁人遠行,自然無法遮蓋他們的行蹤。

    「怎麼辦,大人?」費耀雙眼望著遠處的黑影,垂下的右手卻是握住了腰間的長劍問著鄧瀚。

    鄧瀚卻是觀察著遠方的情形,「那些人肯定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讓他們跑的這麼快,看樣子我卻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這卻是有些難辦了!」

    「這該死的雪,要不是這場雪,老子早就到了武威了,還需要在這裡餐風飲雪,怎麼辦啊?」

    鄧瀚心下卻也有些焦急,腦中自是迅速的轉動著,雙眼一轉間,卻是看到了之前的木板,「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都到了這個時候,坐以待斃實在不是我的性格!」

    「來,大家將這些木板,都給割開,都弄成比各自的腳略寬一點,長約五尺的木板,然後扯些布綁在各自的腳下,快!」鄧瀚自是下令。

    「算是做個簡易的滑雪板吧,幸好我們站的地方倒是個山包,而這一邊,似乎還很是平滑,倒是能夠順勢而下,搏一把!」

    之後鄧瀚這一行人卻是按照鄧瀚的辦法和指點,各自綁著自製的簡易滑雪板順著山勢滑了出去,或許是因為這些人都是經過鍛煉的,對於平衡性的掌握倒是讓人驚異,在這個臨時起意之下造成的這些爛板子,居然還劃得不錯,卻是轉瞬間便滑出去很遠。

    鄧瀚卻是心下一動,將跟著他們而來的那些個馬給全部放開,狠狠的抽打了它們一番,任它們自去,四散而走,在平整的雪面上頓時跑出了許多散亂的蹄印。

    而此時先前滑開的費耀等人卻是已經去的遠了,鄧瀚卻是回身一望,倒是看到了追來的韓遂兵馬中居然打著「楊」「閻」兩面將旗,鄧瀚卻是不知為何,竟然不想就這麼離開。

    在一處雪堆積很厚的地方,鄧瀚卻是不露行跡的給滲進去,借助那處山包的地勢,卻是隱蔽的躲在其中,自是全身都給冬雪給掩蓋住,然後屏住呼吸,靜等著。

    不一會,在楊秋和閻行的率領下,跟著他們之前腳印和馬蹄印追蹤而來的韓遂的兵馬自是停在了之前的那座山包之前,一番搜索尋跡之後,卻是有兵士回稟道。

    「回稟將軍,我們在四下裡發現了一些馬蹄印,可是卻是沒有朝一個方向而行,這些人的去向實在不明,如何行至,還請兩位下令!」

    隱在雪中的鄧瀚卻是好巧不巧的恰好能夠聽到他們的聲響。

    「閻將軍,你看如何?」卻是楊秋問道。

    「如今那鄧瀚等人去向實在不明,我們也是盡力了,若是分兵四下裡繼續尋找,也恐怕無功而返,而今這天氣也太過霸道,兵士們也都辛苦了,不如我們就到這如何?」閻行的聲音鄧瀚卻也相熟。

    「說的有理,而且我們身為當地人也都有些受不了這天氣,想那些荊州人,自然更是不堪,或許如今他們早就被凍斃於途了,我們就這麼回返金城!」

    接著自有兵士對兩位將軍如此體恤眾人感恩戴德,卻是相擁著他們一同踏上了回程之路。

    鄧瀚待聽的四下裡沒有聲息,這才出了隱身之所,「這兩個傢伙,怎麼會這般輕易的就結束了呢,這裡邊肯定有問題!」

    帶著這樣的心思,鄧瀚卻是背轉身,向著費耀他們的前去的地方趕去。

    「哎呀,小姐,我們不要走了吧,我受不了!這麼冷,我們跑出來受這份罪!」

    「你要受不了,就回去吧,我又沒有讓你跟著,再囉嗦,我可就不管你了!」兩個女聲卻是出現在了那座山包附近,只是此時在山包的東面自是一片的狼籍,而在西面卻是有一行腳印伸向遠處。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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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我要做大媒(上)



    越過高山,跨過已經被冰封的大河水。又在這寒風中通行了數日之後,鄧瀚這一行人卻是和馬騰軍聯繫上了。之後他們的行程自是不用再受折磨。

    不過即便如此,畢竟雪後的涼州卻是更比雍州寒冷,而他們這一路上卻也多少見到了有不少百姓聚居的地方被大雪給毀去了各自的住所。所幸的是,鄧瀚倒是沒有發現有什麼倒斃的人身,看來,馬騰主政這一方倒也多少關懷了當地的民生。

    當然每逢冬日降雪,不僅是當地的漢人為風雪所困,要知道這老天爺可是不管你是什麼人的,在他的眼裡自是不分漢人羌人,涼州地廣人稀,在這空曠無人處,卻也多少有羌人屯聚之所。

    而馬騰倒也不為己甚,對於那些羌人中的百姓,沒有什麼戰力的卻也多少關懷一二,畢竟他的體內卻也有些羌人的血脈。馬騰是忠於大漢,不過他卻並不認為忠於大漢便要將一切其他種族給滅絕,畢竟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若非這樣,單憑馬超的武功,讓人畏懼自也可以。可是想讓那些羌人真心的敬服卻是絕無可能的。

    此時的鄧瀚等人來到西涼的消息卻是早就讓人給傳到了武威,相比於還要在路上將養,順帶適應當地環境的鄧瀚一行人要慢慢的趕路,生於斯長於斯的當地兵士們卻是根本不懼這樣的寒冷,當然回傳過來的消息,倒是叫鄧瀚他們知道,沒有什麼耐心的馬超卻是離了武威正向他們趕來。

    今年的天氣雖然很冷,而這場雪下的卻是正當時令,全沒有去年之時暴雪驟來給西涼邊境的羌人們適應的機會,故而雖然仍有少部分地區的羌人不能安然,還需要用些別樣的手段藉以度日之外,大部分的羌人部落還算安穩。

    卻也因此此時的馬超實在是有些悶得發慌,已經打出了一番威名的他,自是將這一方的羌人懾服,即便是那些別有心思的野心家們卻也不敢再去動涼州的心思。因為之前那些曾經對涼州動過心思的傢伙們卻是都被馬超領著如狼似虎的涼州兵給剿除了。

    當然西涼作為大漢最為偏西的州府,自是有些人煙稀少,而羌人雖是異族卻是深受漢化之影響,於耕作之事卻也不陌生,故而馬超卻是對那些曾經犯境的部落,除了將他們的兵力給全部清除一個不留之外,其餘的老弱婦孺自是全部將他們打散四下裡遷到涼州其他的漢人聚居的地方,總是給那些個部落來了個絕戶的手段,順帶的也給涼州增加些人口。

    畢竟這裡卻是偏僻,加上土地貧瘠,實在是少有人能夠遷居涼州充實一下馬騰治下的民口數,沒有人口自然出產也就無法保證,繼而要保持一定軍力所需的錢糧賦稅自是不穩。而今有心不與曹操對付的馬騰,自也是要為自家的發展費些心思。在威服四夷彰顯大漢威儀的同時,兼顧自身的發展,自是讓人何樂而不為的事情。

    「少爺,你說那馬超,在這天氣裡,還巴巴兒地趕來為什麼呀,這不是沒事找抽,自己找罪受麼,哎,這次算是小子我倒了霉了,跟著你跑這麼遠,又碰上了這樣的天氣,您看看,我這臉,被這風給吹的,您再看看我這手給凍得,還有這腳,連這靴子都快給撐爆了,這臉上的皮膚居然成了一坨紅,不知道回到荊州還好不好的了。雖然我沒想著將來能夠像少爺您一樣,白面書生,風流倜儻,卻也不想被人給小瞧了,出去見人被笑話了!」鄧艾卻是有心思調侃,自是已經逐漸的恢復了他的本色,這小子自從不再口吃之後,便很會拿話擠兌人,而且說得又快,似乎要將小時候說話給憋屈的那個勁兒全都給攢到這後來給瀉出來。

    「鄧艾啊,我是不知道你到荊州後會不會讓人笑話,不過你要是在這麼貧嘴的話,想來你的肚子就該難受了!」費耀此時插話道,「而這人要是肚子疼,可就時常要去方便一二,這四下裡無人,倒是不用擔心什麼雅不雅的事情,可是這樣的地方,卻也要小心把我們的小鄧艾給凍壞了啊!」

    費耀的話自是惹得一幫人哈哈大笑,鄧艾卻是在醒悟過來之後,用他那已經腫起的熊掌團了些雪球,狠狠地砸向費耀,可是事與願違,畢竟手掌變大,這手頭上的力度和準度自然就不好把握,但見漫天雪球飛,卻是砸向四下,濺起一簇簇的雪片。

    他們這般的胡鬧自是引得相隨護送的西涼軍士很為之訝異,畢竟這般天寒地凍。一般人走在這樣的地方,早就該埋頭趕路才是,不想這幫人居然這般樂天。看著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的興奮勁,這些軍士卻也不覺得此時的寒風有多麼的難熬。

    對於這些西涼軍來說,雖說他們多是當地的人,自是對這一方水土很是熟悉,對於隆冬之際這樣的天氣自也能夠適應,可是只要正常的人卻是少有人願意在這樣的天氣中行軍的。

    畢竟西涼軍也是一幫窮人,就是此時的這班軍士,若不是他們知道鄧瀚一行人的身份地位以及他們代表的勢力,正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馬騰太守傾心交通的一方,或許任是誰人也不會跟著他們行走這一路的風雪的。

    當然要是在這樣的天氣中行進,除了鄧瀚他們確實有公務在身,還能說得過去,可是此刻已經和他們彼此交匯的馬超,實在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若非如此,想當初他和鄧瀚在荊州時的交情,卻也沒有多深,要不是當時馬超,張飛還有趙雲三個傢伙打了一場混戰,之後歇息之餘,暴露了一下鄧瀚的小身手。除此之外,頂多也就是鄧瀚偶爾通過同仁堂和馬騰們聯絡一番,交互些情報,或者通過手上的渠道,和馬騰這裡各取所需採購些馬匹而已,而且這些事情卻也不多,畢竟之前荊州所關注的方向卻還沒有放在這些地方。

    要論交情,鄧瀚和馬雲祿自是更好些。不過畢竟在西涼這裡能夠讓馬超看得上眼的,交聯得上的人物卻是不多,除了龐德以及他們自家的那一眾兄弟,馬超卻是再也沒有什麼朋友。可以與之交談的。

    故而聞得鄧瀚的到來,雖說不過數面之緣,可是畢竟鄧瀚多少能夠讓馬超看在眼裡,再加上馬雲祿以及趙雲的關係,馬超自是覺得鄧瀚於他也很是親近。

    「鄧小子,我妹妹在荊州可好?」幾句客氣話說完,馬超便開口問道馬雲祿的情形,畢竟兄妹連心,而且對於馬騰這唯一的女兒,馬超這幾個兄弟似乎對他都很是寵愛,要不然馬雲祿一個女兒家,單單因為喜歡一個人便孤身在外,雖然馬雲祿本身自是頗有武力,而且荊州與馬騰也是友好之盟,可是畢竟是個女兒家的,若非馬氏一門極其寵愛於她,豈會任她一個人逍遙自在的去追求趙雲。

    「三將軍還有子龍可好?」馬超卻是喜不自禁,「他們肯定過的比我好,沙場揚威,上陣殺敵,讓人想想就覺得痛快,要不是當時我得守著西涼,真想和他們一起去闖一闖,你是不知道,這裡的那些個羌族人,也就是以前的還有些勇氣和血性,這兩年卻是變得聽話了許多,倒讓我很沒有事情可做,每天就是練武,練武除此之外,就是想找個人打一場也都沒有什麼痛快暢意了!」

    「怎麼,那肯定是你把人家都給打的沒脾氣了,以至於別人和你打的時候,未戰先怯了!」鄧瀚答道。

    「那倒也不全是,雖說我那幾個兄弟自是比不上我的武藝高強,可是還有龐德啊,令明卻也是把好手。足以和我相抗!」馬超說這番話的時候,卻是一副俾睨天下的神情。

    不過此時眾人倒是聽見一個微小的哼聲想起,「不會是人家都當你是大哥和大公子讓著你的吧!」聽聲音這卻是王雙的口氣。

    說實話這小子畢竟天賦在那裡擺著,身高臂長又是力大無窮,若是真有個名師指導,說不定此時也能和馬超相對一番,不過畢竟他在他老家王家寨中已經是稱霸一方,自以為甚是無敵,可是出來之後碰上了鄧瀚,倒是讓他明白些人外有人的道理。

    此時聽得馬超這般言語,以王雙的見識還以為馬超不過和他之前一個樣,自然脫口而出那番話。

    「子浩,這小子又是誰啊,小鄧艾,我倒是認識,還有這次沒有見到的不疑,一個個長的那多機靈啊,可是你什麼時候身邊跟了這麼一個傻不愣怔的憨貨!」馬超畢竟不是腦大無用的笨蛋,相比於王雙,他倒也有幾分口舌之利。

    「你才是憨貨!別以為你長的好看,和鄧先生相熟,我便會怕你,我可還不是荊州人!」王雙不知為何竟是耐不住馬超的刺激。

    鄧瀚卻是鬱悶,他看了看身旁的兩個人,王雙雖說年紀正輕,可是天生的荷爾蒙分泌過多,此時居然已經有了一副絡腮鬍子,加上他高大的身軀,倒是讓人只會覺得這人實在應該是條征戰沙場的猛漢。而反觀馬超,正所謂西涼錦馬超,江東美周郎,要不是此時衣服披掛在身,遠處觀瞧馬超定會以為其人十足的風流倜儻,該當不會聯繫到這位卻是已經威震西涼。

    馬超自是知道鄧瀚看了看他和對面的那個小子,想馬超是何等樣人,兩眼一看王雙自也明白這傢伙卻是空有些蠻力,若論戰場廝殺的技藝定然很是小白,和那些個往日裡死在他飛翼槍的蠻人甚多形似之處,不過如今馬超卻是不會對王雙有何想法的。一個堂堂有名之大將,對一個蠻夫,想馬超之心氣卻也不會隊王雙有多少的興趣。

    一個巴掌拍不響,馬超卻是言道,「要是你我二人如今放對,實在是我欺負與你,看你實在不服氣,等你他日武藝有成,你我比過不妨!」

    被人這般相待,王雙自是目中精光湛湛,臉上很是堅定,「好,那你就等著!」年輕氣盛的他,此時卻也不會昏了頭的飄然遠去,畢竟這裡卻不是他熟知的地頭,此時跟著鄧瀚才是正理。

    「子浩,既然你從荊州而來,這一路上自然很是辛苦,卻也風險頗多,於這路上,不知可曾得到些什麼消息否?」

    「那是自然,畢竟這些都是我的本職,如今那曹操定是要對涼州下手,想將馬老太守調到許都,自是虎落平陽,而即便是讓孟起將軍統領麾下,鎮守西涼,卻是也有質於朝,一旦有變,不也是投鼠忌器嗎?」

    「你這番話,卻是道出了其中的要害,而且甚是言簡意賅,不想我和令明等人這些時日來,多次勸說父親卻都沒有什麼效果,這讀書人啊卻是比我們幾個會說話!」

    對於馬超的奉承,鄧瀚自是搖了搖頭,「之前在金城中,倒是知道為此次宣召的事情而來的乃是那個張既,想來過些日子也會來涼州了。不過其人在金城的時候卻是曾與韓遂多有密謀,還需讓馬太守知曉,好做些防範才是!」

    「這樣的天氣下,卻是無妨,畢竟天時不利,韓遂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輕易不會有所舉動的。當然,那韓遂老兒,即便再有心思又有何懼,往日裡卻是父親多有阻攔,恐引得曹操大軍出沒,若非如此,我便親領一隊人馬,殺到金城,為國剿一賊人,上為朝廷效忠,下為馬氏報仇!」

    「還需謹慎些為好啊!」

    「若如此,那我們便加把勁,等到了武威,和我一起見過我父親,再從長計議吧!」馬超畢竟不是愣頭青,兵行不備,兵者詭道卻也為他熟知。畢竟史書上於馬超的評價卻是其人用兵之道更勝其個人的武功技藝的。

    「哦,對了,不知子浩如何從金城脫身的呢,這般天氣行走實在不是易事,以子浩的為人,該不是這般莽撞吧?」馬超卻是說著看了看鄧艾身上的凍傷處。

    「哦,這個……」這叫鄧瀚如何說起呢!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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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我要做大媒(中)




    藉機將馬超的問話給岔開過去。鄧瀚卻是沒有意思將事情的因果告訴與他。

    雖是大雪依然,不過他們這一行人畢竟地頭熟,又有馬超為伴,自是前行的迅速。既無山賊為亂於路,又沒有什麼邊界之警,如今卻是馬騰為政卻也和羌夷之人和睦很多。

    故而到武威這一路上,對於鄧瀚德等人自然很是平安無事。

    初一進城,鄧艾等人在路上頗受了一番風霜的人自然被馬騰派來迎接的任務給安排到驛館中暫歇,同時自是安排了醫師去給幾個人的傷患醫治。

    而鄧瀚自然在馬超的引領下,逕直到太守府中做客。

    來到了負重跑那個,鄧瀚自是見到了馬騰。

    若是放在外面的話,此時馬騰的樣貌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久經風沙,飽嘗世間辛酸的老農,兩鬢已是銀白一片,臉上猶如刀削斧刻的卻是一道道皺紋。雖然雙眼顧盼間自也有一番豪雄之精氣閃現,不過不經意間卻也讓鄧瀚發現其眼底的那絲疲憊。

    想他馬騰自是從步卒間漸漸攀爬上到如今的地步,這一路走來,他也曾經經歷過那個大漢軍威綻放出落日之前最輝煌的餘輝的境地,即便那時的西涼之境紛亂離常,卻也曾有如皇甫嵩等末世名將,為大漢再續光芒。可是畢竟迴光返照之餘,卻也給了像馬騰這樣有著忠臣血脈流傳的豪雄太多的無奈。那種有心殺賊,卻賊勢日漲,而為了心中的憧憬卻也不得虛與委蛇的落寞與悵然卻是時常的淤積於胸的。

    「荊州鄧瀚,拜見馬太守!」鄧瀚自是對馬騰心懷敬意,畢竟這位不管其境遇如何,可是其終是以一名漢室忠臣自詡的。對於這樣的人物,鄧瀚雖說心內別有圖冀,終不能泯去世人心中對於英雄的尊崇。

    「呵呵,老夫這裡可是難得有什麼客人前來的,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年輕的小子,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我們這裡可是天寒地凍,比不得荊州之地養人啊!」說著話的馬騰卻是站起身來,雖然是一方諸侯,卻沒有自我的架子,和劉備相比,雖說都是從底層憑著實力和能力成長至今,可是行伍出身的馬騰更是要比劉備以帝冑之後的名位更顯得樸實。

    簡單的大廳中,馬騰的座前卻也沒有什麼書案之類的東西,幾步走來,雖然沒有什麼虎步熊腰,畢竟年紀已經不輕了,可是卻也落地成風。說實話馬騰本身的面相卻也不俗,要不然也不會生出人稱錦馬超的兒子出來。

    對於馬騰略帶自謙的調侃,鄧瀚自是笑笑。

    「遠來是客,更何況還是從荊州而來的朋友。我馬騰自是不會怠慢了,雖然這裡貧瘠,可是卻也多少有些東西可以待客的!」

    「呵呵,那在下先謝謝馬太守了,此次前來倒是還想著要多多的討饒些時日!」鄧瀚卻是應道。

    畢竟一路辛苦,鄧瀚卻也需要休息,畢竟來日方長,馬騰自是讓人先去安排接風的酒席,便讓馬超將鄧瀚送回驛館休息。

    「孟起兄,回去還是要多勸勸令尊馬太守,張既既然要來,反正他們也沒有什麼好事,不妨在路上多設些障礙,而且也不要對曹操那邊有多少的冀望!」鄧瀚卻是說道。

    畢竟他此次來西涼本就是要和馬騰商量如何對付韓遂,但說這一點,自馬騰一下的馬家軍肯定沒有什麼為難的,可是張既如今卻是帶了曹操的命令正在韓遂的金城為客,想馬騰和韓遂彼此之間肯定都有著各自的情報來源,在鄧瀚的心中自是知道此時馬騰應該多少知道一些他們在金城中的事情,當然對於張既在金城中的作為,或許此時馬騰的心底也多少有些準備。

    而鄧瀚自是要將馬騰對於曹操或者如今在曹操手中掌控中朝廷的想法多一些現實。不要讓理想的事情迷惑了他的神智,讓馬騰的忠義能夠真正的忠於大漢朝,而不是單個的那個人,雖說如今許都城中的天子已經為大多數天下人承認,可是在承認了那位身份的同時,卻也同時明白那人不過是曹操手中的傀儡罷了!

    雖說一家一姓的大漢天子已經傳承了兩漢共二十四代,可是若是作為天子,卻不能再以天子的身份在掌控著這個大漢朝,其本人卻又怎麼能夠代表這融合了億兆黎民心願共同組成的天下呢!

    至於朝廷,至於曹操,何必說那麼多呢?

    驛館中,鄧瀚自是舒服的躺在暖湯中,那種沁入骨髓的溫暖,自是將這一路上的寒意驅散的乾乾淨淨的。

    「真是舒服啊!好像以前泡澡的時候,都沒有覺得有這麼舒服的感覺,看來還真是只有人在餓的時候,才知道吃飽的幸福,只有在飢寒交迫的時候,泡個澡才會覺得十足的舒爽!」

    鄧瀚自是不會讓人幫著洗澡,雖然鄧瀚離了荊州許久,和孫尚香也是不見了這麼長時間,當然食髓知味的男人肯定會在這漫長的別離之後有些正常的渴望,而且知道了鄧瀚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對於如今馬騰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看到了居然是馬超這位西涼軍中二號人物親身相送,可想而知,驛館中的官員們自是小心的巴結著鄧瀚,對於他一起他們一行人的照顧自然可以用無微不至來描述。

    可是鄧瀚卻也沒有心思做些其他的事情。

    一個人可以風流,卻不能下流。意興所至便隨心而動,那卻不是鄧瀚的秉性。畢竟雖說如今他的年齡不過二十,可是加上前世算來,至少也到了不惑的心態了,兩世為人的他,當然知道,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少女人,卻最好還是找一個能夠知心的才妥。

    像金城中王異那樣,很是單相思的女人,鄧瀚自是要敬謝不敏的。

    「老子雖然知道你才華不錯,若是嫁得好,未嘗不會是一個賢內助的人選,可是畢竟我已經是名草有主了,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時,卻也不是我的心思的!」

    「不過,我的魅力居然還不錯啊!」

    雖說沒有心思將之順手牽羊,可世人都是有些虛榮的,即便是鄧瀚雖是穿越客,卻還沒有修成聖人的心境,當然這些自我感覺良好還是免不了的。

    「不過女人哪……」

    有才華的女人,更多的肯定都是有些偏執的的,雖然鄧瀚不想。並不代表王異會如他的心思。

    隨後的幾日內,鄧瀚自是享受了一番這漢代的西涼風情,此時的這裡雖然沒有清真牛肉麵的美味,當然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耕牛還是一種重要的戰略物資,當然沒有那麼多的量能夠讓人宰殺的。

    可是貧瘠的西涼卻是少不了牲畜,沒了牛,卻有羊,當然馬肉多少有些難吃,鄧瀚還是在這裡狠狠的吃著由他提議的涮羊肉來的舒服。

    「子浩,多謝你給我們這裡帶來了這麼一道美食!」從外地歸來的馬岱,初一品過之後。便不再吃那些以往他們做的那些個烤肉啊,燒肉什麼的。

    畢竟這裡本就是絲綢之路上的過道,東西交匯,自然從境外流入了異地的調味料,藉著這些東西,鄧瀚卻是多少體味到了一些後世中和哥們一起醬涮的感覺。

    有馬超帶頭引介,自是連帶著馬鐵,馬休,還有從外地回來的馬岱,龐德都對鄧瀚很是熱烈,當然更多熱情的卻是對鄧瀚建議的涮羊肉。

    「大哥,快幫我再涮一盆!」卻是馬岱說道。

    「這幫傢伙,你也不怕吃撐著了!」鄧瀚倒是有些惡狠狠的,只因為他們這些人除了龐德和馬超年齡較大之外,其他的幾個人卻是相差不多,處在一起的感覺卻是讓鄧瀚很有些想起以前的損友相聚。

    「鄧大人,門外有你的隨從要見你,請你出去一下!」一個驛館中的下人向鄧瀚說道。

    告罪一聲,鄧瀚便來到了門外。

    「大人,有個事情可能邀您知道一下!」

    看著費耀的神情,鄧瀚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此時他卻是把眼瞧見了一旁的王雙和鄧艾兩個人正在一旁陰測測的笑著,還時不時的咬著耳朵,什麼時候這兩個人變得這麼好了?

    「有情報說,金城中自我們離開之後像是又丟了什麼人家的小姐!」費耀的身後卻是傳來了王雙那種肆無忌憚的笑聲,「小矮子,這就是你家少爺的好事了!」讓王雙喊為矮子,鄧艾卻是沒有多少的抱怨,畢竟事實如此,當然這也是和王雙相比而言的。

    看著鄧艾那邊的神情,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鄧瀚當然看到了鄧艾的嘴在囁喏著,從中鄧瀚卻是猜到了其中的意思,「桃花運開,紅顏禍水!」

    「好,就此打住,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嗎?」鄧瀚卻是問著費耀。

    「大人,那韓遂的手下閻行在那天追了我們一路後,無功而返,回到金城後,便告病在家休息了!」

    「哦,這倒是可以思索的事情,兩個人的關係看來還真是淡薄啊!讓我們的人對閻行多多關照點。還有那楊秋,似乎也是有些事情可以考慮的,下些功夫吧!沒想我從荊州一路走過長安,沿著渭河而上,都到了金城如今已經身在武威了,我們的人才探到了金城,實在是讓我有些失望啊!」鄧瀚卻是抱怨道。

    對於鄧瀚的抱怨,費耀雖有些戰戰,卻沒有多少,畢竟那些探子實在是動作有些緩慢了,卻是需要讓那些傢伙吃點排頭了。

    「對了,大人,有件事情不知道我當講不當講!」

    「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當然就快點說清楚啊!」

    見鄧瀚多少有些不悅,費耀卻是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王雙,「看,還不是你非要讓我說的!」

    「哦。是這樣的,據王雙說,今天早些時候,好像馬超馬孟起在城外巡視的時候,救回來了兩個女的,被凍得夠嗆!」

    「這有關我們什麼事情啊?」鄧瀚卻是搖了搖頭。

    「不過王雙還說,那兩個女的,就是之前你見過的金城中的王府小姐和丫鬟!」費耀急忙分辨道。

    「哦……」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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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我要做大媒(下—上)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鄧瀚自是無心與王異成就冤家,可是有時候女人執拗起來卻是要遠勝過男人,要不怎麼說,女人都是小心眼兒呢!

    「那個鄧艾,還有王雙,你們兩個現在似乎很是閒得慌,不如就去看看那兩個女人什麼意思,無緣無故的跑來武威,尤其是在這樣的天氣中,肯定會有些事情的!」鄧瀚卻是吩咐道。

    「嘿嘿!是人都知道啊!」王雙卻是口無遮攔。

    見鄧瀚的臉色起了變化,鄧艾愣是拉著高大的王雙離了當場。費耀卻也要去趕忙佈置之前鄧瀚的指令,隨即也走了。

    「紅顏啊,禍水,這禍水該怎麼對付呢?」鄧瀚在幾人走後,卻也沒有心思再去屋內陪馬岱一干人等去海吃海喝。貌似這些馬家軍,一個個都是餓死鬼投胎似的,已經連著吃著同樣的涮羊肉好幾天了,卻也不會膩煩,真不知道這幫傢伙的胃是怎麼長的。

    「禍水東引麼?」猛然間,鄧瀚的腦海間卻是冒出這麼個詞兒,「似乎這樣。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哦!」

    「馬超,錦馬超,美人英雄卻是匹配啊!」鄧瀚的臉上卻是漸漸的顯出了笑容。

    「鄧大人,鄧大人,我家太守有事情請您去太守府議事!」一個驛館的吏員此時卻是見鄧瀚一個人獨自徘徊在屋外的過道中言說道。

    「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呢,」回過神來的鄧瀚回問道。

    「這卻是不知,不過太守大人正在府中等候,還請大人您快馬前往!」

    不一刻之後,鄧瀚便見到了馬騰。

    「說來或許子浩不會相信,老夫與那韓遂卻是彼此為惡十數年,卻是彼此都互相瞭解的很,今晨孟起不過是例行四下逡巡之時,倒是於路上救回了兩個女人,而那兩個女人居然還是從金城而來!」

    「哦,這樣的天氣中,兩個小女子居然能夠跋涉這麼遠的距離,倒是難得!」

    「難得是難得,不過要說這兩個女人是弱女子,倒也不盡然,」馬騰見鄧瀚臉上稍有疑惑,微微一笑道,「要不怎麼老夫先說子浩你不信呢,這兩個女子中有一人卻是喚作王異的,雖是一介女流,可是卻是頗多令名,當然這也是那韓遂軍中的暗事。這女子的真實身份乃是韓遂的內軍師,其人與那成公英倒是一內一外,這些年來為韓遂出謀劃策!」

    這卻是鄧瀚不知道的,畢竟對於王異他也是在記憶中因為馬超後來的舉兵抗曹,結果不成中知曉了那麼一點,至於其他的事情,雖然有麾下的探子們打探,卻是不如馬騰這位西北的地頭霸王瞭解的清楚。

    「呵呵,竟是如此,那韓遂倒也不俗啊,用女子為謀,卻也頗有一番眼力,不知如今太守要如何處置?」

    「這個先不忙,嘿嘿,難道子浩你不想知道,這王異為何會來到我無為境內!」馬騰卻也有趣,雖然人老,不過閒暇之餘也不呆板,還有心情打趣與人。

    鄧瀚當然是故作不知。

    「想王異能夠為韓遂所信重,自是才智不凡,而一女子能夠成為一方謀主。肯定更是智慧高絕,如此一個人物,豈會讓自己輕易涉險!」

    「呵呵,老太守有話就說可好,這般打繞圈子,倒讓小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為人處世,不過情,理,法,律法之外不過人情,講道論理不過於情。那女人卻是被你給迷住了,才來的我武威,連韓遂都沒說,便偷偷的跑來的!」

    「這肯定不是真的,我可和她沒有什麼交情,當然要說有過關聯,也就是一面之緣罷了!」

    「對你來說,一面之緣,而對於她來說,或許已經在那一面之中見過了千年萬年也說不定呢?」

    「不用說的那麼有禪理啊,老太守,似乎你沒有研究過這些東西的啊!」鄧瀚卻是不想再和王異的事情摻雜了,畢竟理清了自己心緒的他,明白的知道了自己的真心。

    「女人,一個就夠了!所謂相生相許,相濡以沫,自己前番孤身入許都之時便能夠感到尚香的恩情,而今要是到了這西涼,自己便胡作非為。所謂寡恩薄情之人,與己何異?」

    「子浩卻也是專情之人啊!」馬騰卻是一時間有些唏噓,想他自己卻也是如此。

    「老太守,我聽說,似乎孟起兄自嫂子被害之後,卻尚未再娶。不知何故?」

    「子浩,卻是明知故問了啊!」

    一時間大廳中卻是冷了下來。

    「太守叫我來,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嗨,你不說,老夫倒有些忘了!這人上了年紀,這精力就是有些不濟了,要不是你提起,或許還真就給這麼過去了!」馬騰卻是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如今看著情勢,似乎我馬騰已經要漸不容於曹操了,想荊州劉皇叔早就預見到了,這才讓子浩你從荊州遠赴我這裡的吧!」

    「確實如此。畢竟前番曹操鎩羽於荊州,肯定不會輕易罷手,如今他要是再次南下之時定不會讓入太守您這般忠於漢室的人物再留在身後,免得等他再次南下的時候,身後有人與他作難!」

    「所以,自前段時間,孔北海等朝中忠義之士為曹操所害之後。我主便有心遣人來與太守您做些聯絡!」

    「而後又有韓遂於我漢中起了心思,故而此次小子前來卻也是代表我主前來商議可否先發制人,將韓遂給解決了!」鄧瀚卻是將此次來到涼州的任務給說了出來。

    對於荊州劉備有意剪除韓遂的意思,這是馬騰所料不及的,不過隨即他卻也明白了過來。畢竟如今荊州與他兩者都為忠於漢室的勢力,若是能夠將隔在他們之間的韓遂給清除掉的話,兩方的勢力便可以連接一線,彼此間自是可以合二為一,兩者聯手,即便是如今佔據了北方大半個中國的曹操,也是不得不忌憚的。

    當然對於韓遂。以馬騰的本意自是無日不想將他給除掉,不過若是單憑著他的力量,卻是實在不足以剿滅。畢竟馬騰所佔據的涼州更要比雍州貧瘠,當然也無力供養多過韓遂的兵力,加上曹操對於韓遂還多有助力。

    若不是往日裡馬騰對於曹操在對付袁紹的時候還有過臂助,加上這幾年來馬騰卻是行無差錯,聽從朝廷和曹操的指示,而且曹操也是一直將他的重心放在南方,他馬騰早就匯入張繡一般,先拖入朝中,然後不明不白的便亡故。

    不過如今,很明顯的張既卻是來了。

    「衛尉卻是一個不錯的官職啊!」馬騰歎道,「若是太平盛世,入朝為官,對於我這把年紀來說,未嘗不是一個體面的結果,頤養天年湊一個兒孫滿堂,再憑著以往的功勞弄一個封妻蔭子,實在是很好了!」

    「可是,世事弄人!」

    本就和劉備曾有過衣帶詔之誼的馬騰倒是能夠很快的接受再次和劉備的結盟,當然這幾年來雖說兩家沒有什麼具體的盟約,不過彼此間的交通聯絡,無疑已經說明了彼此的關係。

    錢糧馬匹彼此能夠互相的交通,情報基本上能夠做到共享,當然這是亂世,各自勢力都有些底牌也不足為怪。

    「子浩,不知道將來,我們兩方若是齊心協力,聯絡朝中的忠義之士,打敗了曹操,救出了天子,到那時,像皇叔這樣割據了一方,擁兵在手,卻又該何以自處呢!」末了,馬騰卻是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過馬騰卻也知道,對於鄧瀚的身份和地位。雖然能夠在一定意義上影響到劉備的決策,可是畢竟身為臣下,又如何能夠決定了人主的前路。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卻是自然之屬的本性。

    「老太守,我等不如各秉持你我之本心,盡忠為國,先將眼前的事情做好,至於將來的事情,自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時間總會給我們做出最好的選擇的!」

    「嗯,子浩說的是啊!」馬騰卻是點了點頭,「老夫有些疲乏了,先去休息一番,子浩可自便!」

    議事廳中留下了鄧瀚一人,「沒有誰是真正的白癡,能夠和韓遂那樣的九曲黃河之人打了半輩子的交道,始終彼此鼎立對峙的,又怎麼會看不到將來的情勢呢!」

    「咦,子浩,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不是我父親找你議事呢麼,難道已經說好了麼,」卻是馬鐵出外巡視一番後,回府繳令。

    見鄧瀚點頭,馬鐵卻是續道,「既然如此,不妨我們一起去找馬岱他們,再去喝酒吃肉吧!」

    「不必了吧,我這會兒可還飽著呢!」

    「沒事兒,反正過上一會兒,你還要吃的,權當先去陪我,看我們一起吃,哎,本來是要找大哥一塊兒的,不過府中卻是找不到他,聽人說,這會兒正忙著找醫師給早上他救回來的那兩個女的治病療傷呢!忙得很啊,嘿嘿!」

    「哦,果真如此麼!」

    「我還騙你不成!」馬鐵不忿道,以為鄧瀚不信他說的話,「而且方纔我還看見和你一起來的王雙那個傻小子也正在憤憤不平給大哥打著下手,被強拉了壯丁忙活著呢!」

    「這倒有些意思了!」

    「好了,子浩,別整那些沒用的,今天的我還沒有吃幾口涮羊肉呢,好像今天開涮的可是你曾提過的綿羊,可是從張掖那邊特別挑過來的凍肉呢!別慎著了,還不快點兒!」說完,馬鐵卻是不容鄧瀚分說,拉扯著鄧瀚便離了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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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我要做大媒(終)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見鍾情卻也不一定是年輕人的專享。當然此時的馬超卻也是風華正茂。年富力強的時候。

    雖說王異這個女人很可能中了單相思的情毒,不過鄧瀚卻是沒有給她太多的念想,即便是如今她不懼路途艱難而奮力跋涉到了武威,鄧瀚卻是對她猶如路人一般。

    「小姐,你也看見了!那個鄧瀚明顯的就在這裡,連跟著他一起來的那個大個子都來跑過幾次了,他肯定也是知道你的,可就是連一次都沒有來探望過你,你還那麼想著他幹嘛?」

    「小菊,有些事情,可是說不清的!我自是知道他已經有了妻室,如今也已經知道了他還有了一個女兒,可是我卻還是想著他!」

    「你這又是何必呢?」雖為丫鬟,可是小菊與王異兩人卻是情同姐妹,若非如此,像這樣兩個女兒家離家出走的事情怎麼會一起的,即便是王異不是一般的女人,說實話王異本身除了頭腦不一般之外,能夠立足於韓遂的軍中,卻也是因為她多少耳濡目染習練了一些防身術。

    要不然在這個依舊是以男人為主導的世界中,女人終究只能躲在幕後。即便是那些頗有才能的,否則便是牝雞司晨。

    「不過那個馬將軍似乎對你可是很關心啊,小姐!」小菊卻是打趣轉移著王異的注意。

    對於小菊意之所在,王異自是能夠明白,不過對於這種事情,一時之間她卻是只能搖頭苦笑已應之。

    為人所救之後的王異,卻也自覺這一次出行很是輕薄,為何自己當日得聞鄧瀚一行人居然,不告她而別,一時之氣憤讓平日裡自認冷靜的她頓時迷了心智,輕易的便動了西行的心思。

    或許那時的自己未嘗沒有寄望此次自己能夠憑了這一趟自我追逐的行動打動那個人的心意,畢竟一個弱智女流能夠捨棄自己的矜持和羞惱,不顧將來肯定會有的世俗之人的惡語和偏見,這份真摯總該感動於人了吧!

    可是誰知道,竟然弄成如今這副樣子!

    想馬超那樣在西涼之地有著赫赫威名的赳赳武夫,在無意間從小菊那裡得知了王異的這份心思之後,卻都很是感動,而那個看上去很是文弱,渾身似乎沒有幾分氣力的彬彬公子,居然也是這般的鐵石心腸。

    「小姐,怪不得那個什麼孔老子有句話說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小菊卻是話一出口便覺不當,「當然我家小姐卻是巾幗英雌,不算女子!」

    「撲哧」一聲,「我一個小姐,不算女子。又是什麼,越說越不像話了!」雖已身體見好,可是畢竟風寒卻是入骨,此時王異發笑,卻是粉白的臉上稍顯血色,自是精神漸好。

    「小姐……」

    「好了,好了,再說下去,可就不必了,有些事情,我會明白的!」王異雖沒有揮劍斬情絲,不過亂世兒女自有一番果決。「如今我們已經到了武威,想來這些天,那馬騰也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不過看這樣子,似乎他沒有對付我們的意思啊!」

    「那是當然,有他家的大公子照顧著,想來馬騰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可是,小姐我們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如今我們都是病體懨懨,既然生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就先好好的待著吧,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來找我們商談的!」既來之則安之,這卻是王異的決策。

    兩個女兒家自是明白了此時他們的處境,可是如今的鄧瀚卻是多少有些撓頭。

    「子浩,你就幫幫哥哥這一次吧,反正如今你也無事可做,和我父親已經商量好了如何聯合我軍和荊州兩方之力,在冰消雪盡,大地回暖的時候出兵剿滅韓遂的事情,而你現在也不準備在近期返轉荊州,閒來無事,就當做個消遣,幫我一次,可好?」

    「孟起兄,你何時見我清閒了呢,當然或許你看到我表面上很是悠閒,可是你又怎麼能夠看到小弟這心裡正在無時不刻的在思索著你我的將來,籌謀著兩方將士如何的團結協作好一鼓蕩平韓遂這條老狗,當然還要不斷的想著我那些落在襄陽的手下們能不能很好的完成主公的任務,作為文士謀臣的苦,想孟起兄你又怎麼能夠體會呢,竟然還說小弟清閒無事,著實讓小弟很是傷懷啊!哎,知我者,我知者,誰人能解其憂乎!」

    「鄧大人,你就別假裝清高了,好像你真有那麼忙似地,我可是見每天都是費耀還有鄧艾給你跑前跑後的。你總是發呆的時候多,要不然就是讓龐德還有馬岱一幫兄弟拉著你房內涮肉,屋外抓鳥,逍遙自在得很!」

    鄧瀚卻是轉頭看著說話的王雙,這廝近日不知為何,卻是有和馬超一個鼻孔出氣的徵兆,而且隨著兩個人往隔壁院子裡跑的次數的增加,默契感也是愈增。

    鄧瀚的眼光自是不怎麼凌厲,可是看得王雙卻也多少有些臉紅,不過看了一眼那邊的馬超,他卻又開口道,「我說的可都是實話,而且聽小矮子提及,你還說要讓他多多的歷練,盡量不是什麼大事,不要找他之類的云云!」

    鄧瀚的眼神在馬超和王雙的臉上來回的掃了一掃,卻是多少有些明白了,對於馬超的心思,自那日他和馬鐵的那一番交談之後,便知道了,這位大帥哥卻是又有一番春心蕩漾了。

    當然,想馬超這樣英俊威武的英雄人物,居然在妻子被害後。這麼多年和馬騰這般老朽一樣守身如玉,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雖說這自是表明了馬超為人重情,不過多少還有些讓人詫異的地方。或許還因為馬超對於那些個庸脂俗粉看不上眼。

    而馬超對於王異兩個人離家為情的佩服,鄧瀚自是從王雙的口無遮攔中得知一二。即使這樣,可是王雙這個和馬超在見面伊始便有些不對付的傢伙,為何也變得如此異常呢?

    「喂,王雙,知道夏蟲不可語冰,什麼意思麼?」鄧瀚卻是笑著問道。

    「不知道,反正都是你們那些文人鬧的一些個彎彎繞。人家馬超可是好心好意的求你,你要不答應,我就是覺得你很是不近人情!」

    「哦,那到也是。不過我幫不幫孟起兄,和你好像關係不大吧,我記得咱們剛見面的時候,你這小子似乎還要和孟起打架來著,我不幫他,豈不是也算為你出氣?」

    「那又不是一回事!我要和他不對付,自己將來肯定會找他的麻煩,倒是用不著你操這份兒閒心!」鄧瀚的話,卻是說得王雙很是一陣兒緊張。

    不過一旁的馬超卻是看出來了什麼,「嗨,算了!子浩啊,你也不用逼著問他了,我和他還真是沒有什麼,不過說實話,我和王雙兩個倒是看上了那個王異和她的那個丫鬟了,是兄弟的話,你就說句痛快話,幫不幫我們兩個吧?」

    鄧瀚卻是對於馬超的痛快很是欣賞,王雙這小子長的五大三粗,竟然還想學著耍一些小心機,本來兩人都是西北大漢,自該咆哮西風烈,板蕩胸襟意,這才是雍涼境內赫赫男兒的風範,非要做些模樣出來,鄧瀚自是會為難一番兩人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就等我的信兒吧!」鄧瀚這麼交代了一句,便將兩人給攆出了自己的住所。

    不過之後的幾日,鄧瀚卻是不見行動,讓馬超和王雙很是猴急,卻又不敢緊逼鄧瀚,倒是讓鄧艾還有龐德等一干閒人不斷的敲打著邊鼓。

    鄧瀚卻是在等。畢竟王異之心思,雖然鄧瀚沒有這種讓人做第三者的經歷。可是前世之中卻也是多有閱歷,對於這樣單相思的主兒,不能上趕著去解說,那樣的話倒是更容易越說越不清楚。再加上記憶中鄧瀚卻也多少知道一些王異的秉性,卻是多有幾分果決。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而不得,輾轉反側。而謙謙君子卻也是淑女之心思所牽。鄧瀚愣是等著這許多天,自是要讓王異覺得此人終究只是個心性涼薄之人,既是早就知曉了王異等人的來意,而又是這種情形之下,為情所累離家出走,竟然情牽一線的那人卻是不聞不問,不理不睬,這樣的情況下,定會讓這樣的女子心傷,而此時又有了馬超的悉心照顧,兩相比較之下,任是誰人也會明白其中的高下之分。

    就這般乾耗著,從馬超和王雙兩個人拜託了鄧瀚之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裡,鄧瀚除了和馬騰時不時的交流一下有關荊州方面的情形,以及根據自己的見聞向馬騰提出一些能夠幫助涼州治理的策略之外,便是陪著龐德,馬岱等一幫馬家子弟胡吃海喝,偶爾心血來潮之餘,也會和鄧艾,費耀一起交流一下最新的荊州情報和其餘各地的消息。畢竟待到春暖花開之時,荊州和馬騰卻是便要起兵相攻韓遂,到時候周邊的異族之人的反應,曹操還有益州會有什麼舉動,這些卻都是需要考慮的,畢竟爭霸於天下,若是不能奮而進取,稍作頓足,便會落後於人,而落後自是要挨打的。

    這一日,卻是時值一年中的小年節,鄧瀚估摸著馬超和王雙兩個人定是再也忍耐不住了,便讓鄧艾將兩個人都叫到了一起。

    「孟起兄,還有王雙啊,你們要是方便或是有什麼可以投托的媒妁之人,眼下卻是可以讓人前去提一提親事了!」

    聽到鄧瀚這般說,自是讓馬超和王雙兩個人驚訝。而鄧艾雖是心下也有疑惑,不過他自是見過了以為鄧瀚的諸多行事,此時卻也對兩個人報以肯定的笑容,「嗯,只要是少爺說的,那就沒錯,你們聽話就肯定順利的!」

    王雙還想再說些什麼,不過馬超卻是拉過了他,兩人相攜著離開了,自是各自去找人幫忙。

    「少爺,你好像沒做什麼事情,怎麼這會兒便讓他們兩個人去了呢,難道少爺你暗中還做了什麼事情麼?那個王小姐,照您的意思看,卻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既是韓遂手下的暗中謀主,又有這般離家出走的勇氣和膽量,能這般容易成事麼?」

    「小艾啊,其實有時候做事情,並不一定做才是做,不做也一樣可以達到做得效果。當然有時候做這件事情,也並不一定是要單單的做它,它還會牽連到和它相關聯的許多的事情。要知道這世間的任何事情,本來就不能將它們單獨的看做孤立的。要想解決一件事情,定然是需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才能讓我們看清事情的真相的!」

    「怎麼說?」聽著鄧瀚的解說,鄧艾似有所得。

    「想來你也該知道,那王異心緒之所在,而他此次來武威的希望之所在。既然王異的目的和馬超的願望相左,當然和少爺我的本心也迥異,自然我們要先讓她失望才能讓馬超有所得。既然她想見我,雖然她就住在我們的隔壁院中,雖然少爺我在金城中也得了她的請帖,和她算是有些交情,可是即便她如今到了這裡,我卻是無心與她再有瓜葛,卻是要讓她明白咫尺之間卻是天涯之隔!」

    「所以,這些圖少爺不管是做什麼事情,卻都無一絲半點去那邊院子的意思,便是要讓王異絕了對你的心意!」鄧艾卻是說道,「可是這樣就能搞定了麼,人家可也是聰明的很,還是韓遂的軍師呢?」

    「呵呵,作為萬物之靈的人,卻也更是複雜的很,尤其是人心這個東西,當然聰明人的心思更是難以琢磨。不過是人卻都是需要有感情相伴的,即便是再狠辣無情的人物,卻也有其心內的真情,這便是虎毒不食子的道理。而他們兩個孤身在外的弱女子,本來還可以憑藉著心中對於情感的渴求支撐著離家的辛酸,而今卻是情歸無處,自是會心傷自憐,不過馬超和王雙這兩個人此時的照顧自然會讓她們的心在這片孤寒中感受到溫暖,既如此,想他們兩個當然會給王異她們兩人別於一般的感覺!」

    「因此,少爺這次卻是不動聲色間,卻是辦了件好事!」鄧艾倒是總結道,「果然就如少爺所說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恰如,世事洞明,人情練達卻是無處不學問啊!」

    「想來,事情不日間就會有結果了吧!」鄧瀚說道。

    「馬超將軍自是不愁媒妁之選,可是王雙那廝在這裡又有何人可以拜託呢?」鄧艾問道。

    「那就不是我能管的到的,而且我也不能出面,不然,事情還不知道會弄成什麼樣子呢!」鄧瀚卻是搖了搖頭,不過臉上的神情卻很是怪異。

    「嘿嘿,鄧瀚鄧子浩,你以為你不出面,事情就不會平生枝節,就會按照你的意願進展麼?」就在此時一個女聲卻是想在了門廳之外。

    未見其人,屋中的鄧瀚和鄧艾卻都是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轉眼間,幾個腳步聲響起,卻是進來了幾個人,自是王異和小菊兩位姑娘,而她們的身後卻是跟著馬超和王雙,還有一個是費耀,不過其中卻是馬超和王雙兩個人臉上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而費耀倒是很是安逸。

    看著王異臉上很有些怒意,不過眼神卻是清明,鄧瀚自是言道,「喲,這不是王姑娘麼,何時到的武威,在下卻是事務繁忙,無日得閒,竟是不知道您從金城來到了這裡,可是探親訪友,又或者另有他事煩勞玉足降臨?」

    「你裝什麼算呢,我家小姐早就知道你知道她已經來了武威了?」小菊這丫鬟倒很是會說,也能夠為主分憂。

    「是啊,是啊,小菊說得是,王家小姐早就知道了他鄧瀚的行蹤,不過是為了大家的面子,是吧,馬超?」不見別人說話,王雙卻又傻愣愣的插口。

    鄧瀚卻是稍轉眼神打量了一下王雙,「不說話,你會死啊!也不看看情況!再說,就是相幫你媳婦兒,也用不著在這積極啊!」

    「呃,那個,子浩啊,我,我……」馬超卻是要比王雙考慮的多一些,不過這個時候,卻是見色忘義之輩橫生出兩個來,「其實你的事情我是每天都向她說一些的,你可不要怪我啊!」

    鄧瀚本還以為馬超應該會有些骨氣,卻是不想更比王雙差勁兒,不過此時的他倒是在王異的眼底察覺到了一絲的欣喜。

    「哎,不想我鄧瀚居然也是交友不慎,交到了這些損友!」口中雖是這般說,可是鄧瀚的臉上卻無半分頹意,嘴角微翹,當然是心中不慌,自有定見。

    「鄧子浩,你卻不用在這裡這般表現,其實我早知道結局是這般,若你不是那般專情之人,何意能將那孫尚香寫的那般美好,洛神賦,在你的心中,那孫夫人極易成為了神仙一般,想我一介俗世女流,又何能與之相比?」王異之言下,卻是有些自傷。

    「王小姐……」馬超卻是要說話,卻被王異所阻。

    「王小姐,你之心意,我雖蠢笨些,倒也明白,不過卿將玉心遙寄,卻是要讓你失望了,還請你珍視眼前身邊之人才是!」鄧瀚卻是相勸。

    一時言盡於斯,王異卻是歎了一口氣,帶著小菊出了屋門。

    「看什麼看,還不去追去看看!」對著馬超和王雙兩個人,鄧瀚卻是喊道。

    「不用,總要讓她想清楚為好啊!」想來以馬超的聲音,即便是走了出去的王異兩人,也該聽的到。

    此時屋內,鄧瀚看著馬超和王雙兩個盯著門口的人,而鄧艾和費耀卻是看來鄧瀚一會之後,自是相視一笑。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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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異鄉異客不獨




    又是一席年夜,自成親以後的三年裡。鄧瀚卻是有兩年在外,不得與在荊州襄陽的家人共度。第一次自然是在許都,雖說那一次的他自是成就了後來名揚天下的文名,可是那一次卻是不知道費了多少的心血,當然不能說得不償失,不過是因為那裡卻是獨在異鄉為異客,身臨不測之地,行走為人自是需要多加小心,這般提心當然不及此時他在西涼處的舒意。

    雖說前兩天在他的關照之下,馬超和王雙兩個人的提親之舉沒有當日玉成,不過這麼幾日下來,兩個人和王異主僕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頗有進展。

    畢竟從王異的角度說來,經過了那日的她卻是可以從容的放棄了心中不可能實現的執念,從而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當然原本身為韓遂的暗下的軍師的王異,對於曾經的對頭馬騰以及他的那些將軍們豈是沒有過研究的,尤其是對於馬騰手下最能打仗,武藝最高的馬超,自是韓遂所關注的重點。

    少了一般人還需要的瞭解,兩人之間的關係當然很是順利,雖說馬超如今已過而立,不過面上卻是不顯。獅頭銀盔,飛翼搶在手,卻是依舊英武非凡。至少在這一點上,給王異的感覺就勝過了往日在金城中要與她成親的趙家公子。而且畢竟馬騰好歹也是一方之雄,再不濟,馬超也是忠良之後,雖說王異多少不會在意這些,可是通過這些天的瞭解,以及她自己的推斷,卻也可以得知,在韓遂那邊和曹操勾勾連連的時候,馬騰這邊卻也不是沒有準備的。

    況且荊州竟然能夠先曹操的舉動派出了鄧瀚來到了涼州,單說這一點,便是荊州和馬騰這邊便佔據了先手。即便是曹操還佔據這朝廷的大義,可是卻對於如今擁有了絕對實力的劉備無可奈何,若不然何至於將自家大將夏侯惇身上的大將軍之職轉封給劉備。

    對於自己的出身,王異身為一個女子,既然敢離家出走,自是便將自己的後路給斬了一半,畢竟像這樣即將要和趙家定親之時,她竟敢離家而逃婚,想來也是不情願與趙家結親,如此以來,雖然讓王府有些難堪,可是她這一逃反而讓韓遂也對王府無法動手了。

    有道是禍福相依,確實如此!

    涼州畢竟是邊疆之地,自是不及中原之地的禮儀教化束縛嚴重。看著不數日間也能和馬氏兄弟和龐德等相處融洽的王異,鄧瀚卻是報以微笑,「呵呵,只要自己不造孽就好,這樣一來,馬氏一軍卻也會多幾分謀略,在對付韓遂的時候,卻是不會吃什麼虧了!」

    「笑什麼呢,看你的樣子,就像是剛偷了燈油的小賊,正在得意呢!」

    「小丫頭片子,可不要過分了啊,我可是剛給你找了個如意郎君的大媒人,這般對我,可不是新人剛結合,這媒人就扔過牆了,王雙,你快過來,你家娘子,這便要過河拆橋了!」鄧瀚卻是調笑道。

    「什麼,拆橋!」卻見王雙那廝竟是站起來便四下尋摸。

    「你幹嘛呢?」一旁喝的有點高的馬休卻是問道。

    「那個找個傢伙。好去拆橋啊!」

    一句傻話,卻是逗得場中的諸人哈哈大笑。

    「這個傻貨!」小菊卻是嘟起了小嘴,恨恨的說道。

    這頓年夜飯,卻是馬家軍中的親族子弟們都回到了武威城中,大家也都圍坐在新開發不久的火鍋之前其樂融融的喝酒吃肉,涮卻一年的征塵,溫暖每個人的心間,舒散這滿身的疲憊。

    「今日殺豬宰羊且為樂,待我等為馬太守賀,以求國泰民安,萬家生民!」卻是人群中鄧瀚為馬騰祝酒,自是應者雲集。

    一杯飲罷,馬騰卻是起身舉杯向東而望,「我等為國守邊,護佑我大漢黎民,卻是不能忘卻天子,不妨也為天子遙賀一杯!」

    繼而,卻又聽馬騰又為荊州劉備為賀,鄧瀚自是代劉備謝過。

    在這樣的環境中,鄧瀚卻是不需多為其他事情所憂心,即便是此刻的涼州各地卻也開始有計劃的為準備對付韓遂而做出了相應的佈置,而在今夜卻是只需開懷暢飲。

    畢竟此刻的鄧瀚卻是公私兩不誤,一是聯絡起來馬騰,並通過這段時間的情報交通,和荊州方面還有漢中的關羽部對於開春之際將要執行的動作都做出了很好的安置,即便是偶有可能發生的意外之事,卻也在鄧瀚還有徐庶等人的預先籌謀下作了周密的部署。

    而至於私事,卻是鄧瀚無意之間引起的那段情思,或許是鄧艾。又或者是其他人,不知怎麼的竟然也傳到了荊州,讓孫尚香得知了,不過在鄧瀚一封措辭懇切又很是誠實的將事情的經過完全描述的長信到了荊州後,便一切平安。可是即便如此,鄧瀚卻也知道,等過段時間回到荊州後,他卻是少不了讓那兩個酒鬼給笑鬧一頓。

    「若是讓我查出來是誰給說出去的,等老子回去,肯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就在鄧瀚這般想的時候,遠在荊州鄧府中的一個小子以及此時正在暗自打量著鄧瀚神情的鄧艾都是身上猛地打了個寒顫。

    「嗯,這屋裡不冷了,而且我也喝了不少酒了,怎麼忽然會覺得這麼冷呢,」鄧瀚卻是自言自語道,「肯定是這西涼酒口淡無味,實在不能達到給我暖身的效果,嗯,定是這樣,看來回去之後,也該給西涼這邊多走私點酒,好讓這一帶的大漢子民們好好的感受一下我們荊州的美好生活才是啊!」

    說著話的鄧艾卻是還不停的將口中的酒倒進嘴裡。

    「哎,我卻是沒有少爺的那功夫。這會兒至少喝了有個十斤八斤的了,竟然還是那般清醒的樣子,哎,真是人不能和人比啊!」

    「小矮子,說什麼牢騷呢,說來也讓我聽聽,好歹哥哥也是有把子力氣的,有什麼難處也讓哥哥幫你一把!」卻是王雙在馬鐵,馬休兩兄弟幾番灌酒下來也是有些搖搖晃晃。

    馬氏兩兄弟自是知道這小子很不服氣馬超的武藝,雖說如今彼此間的交情很是相善,定不會有什麼交惡的意味。不過男人之間,除了武藝的高下,這酒場上的勝負卻也講究是輸人不輸陣。

    馬氏兩哥們,本來還有些欺負王雙年輕,仗著兩個人對一個,沒曾想王雙身高體壯,並且還是個酒囊飯袋,往日在老家,整個一個村間霸王,卻是喝酒吃肉犯渾,雖然年紀不大,卻也名聲在外,於這場上卻也是老客,自是不懼。

    雖是以一敵二,竟是將兩個人都給喝趴下了。

    此刻的王雙雖說還是猶有餘力,卻也開始酒意上湧。

    「我說,王雙,你怎麼不和少爺也喝上幾杯啊,要沒有我家少爺將你從扶風帶到這西涼,你又怎麼能夠有這一番境遇,更不要說遇上小菊姑娘呢?」鄧艾卻是看熱鬧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大傢伙兒今天不就是圖個熱鬧麼!

    聽了鄧艾的話,此時的王雙卻是立馬去了。

    「鄧瀚,鄧子浩,鄧先生,鄧大人,你怎麼有四個名兒呢,其實要是按照我的本意啊,我就叫你鄧小子了,不過我是知道要是我那麼叫了的話,肯定會吃虧的,所以我就沒怎麼叫過,嘿嘿,怎麼樣我還有點計謀吧!」王雙前半句話自是對著鄧瀚說得,不過到後半句時,卻是覺得身邊有人拉扯自己。自是對著那人而言語的。

    「傻子,你喝多了吧!」卻是小菊,不知何時趕到了王雙的身邊,正在攙著他,自是在鄧艾攛掇王雙的時候,小菊瞧在了眼裡。畢竟鄧艾還小,小菊卻是不與他一般見識。

    「哦,是你啊!」王雙卻是酒意開始上頭了,硬是正經道,「我想給鄧大人敬個酒,謝謝他!」

    這樣的話,小菊卻是不好攔阻,不過她卻是很是謹慎的待在王雙的身邊。

    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鄧瀚自是心下滿意,爽快的接過王雙敬過來的的一大碗酒,仰脖兒便將它干了,甚是痛快。再打眼看看遠處,此時已經是守在一起的馬超和王異兩人,鄧瀚卻是覺得方才喝的有點猛,一個酒嗝打出,卻是暢意,「可惜沒有煙啊!」

    便觀廳中,如今還清醒的卻也是多帶酒意,不過能坐著穩的也就剩下了馬超和王異,費耀,龐德,還有年青少酒的鄧艾,其餘人卻是或伏或臥,都已經成了一片,至於馬騰卻是早就離場,將此處讓與了他們這些年輕人。

    看著還桌案上還散發著羊肉鮮香的滾湯,拿過一罈子酒,鄧瀚卻是又灌了一氣,開口大吟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7,聞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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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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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江南春暖,河北陡寒(上)



    「此物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手裡捻著偶爾得來的幾顆紅豆。鄧瀚卻是徘徊在驛館之中,知道此時鄧瀚心情的鄧艾以及奉命來請他的馬休卻也沒有立即上前打擾他。畢竟從去年九月起到如今鄧瀚已經離開荊州有四個多月了。此時已經是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的春天了。

    想來此時已經有了暖意的襄陽城中,他的女兒卻也已經開始牙牙學語了,「也不知道,等我回去的時候,樂兒會不會覺得生疏呢!」

    搖頭笑語自失。轉眼間,鄧瀚自是看到了一旁侍立的鄧艾,還有馬休。

    「老太守找我麼?」鄧瀚問道。

    「正是,家父想問一下,眼看著這大軍出發的時間,日益臨近了,雖說和荊州方面早就說好了,畢竟茲事體大,卻還是想再多聽一聽子浩你的解說和分析!」馬休解釋道。

    對於馬騰的顧慮,鄧瀚卻也能夠理解。畢竟曹操自是有意要找他的麻煩,可是人家代表著朝廷大義,而今卻又派人來給他馬騰加官晉爵,若是讓不明真相的人以為竟是馬騰要興兵造反,可不是要污了他們馬家幾代忠良之名。

    當然,很多的秉持這忠義的大臣。自是以為憑著邪不勝正,以及他們自身的正義終究能夠感化一些冥頑之輩,卻是在先天上讓這些秉性良善之輩給自我加上了不少的限制。當然馬騰雖說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可是這股子忠義名氣卻也讓他有些前顧後盼的疑慮。

    來到了太守府,鄧瀚卻是不提其他,逕直問道,「聽說張既如今已經從金城起身了,不知老太守知曉此事麼?」

    「這事情老夫已經知道了,所以現在想問一下,我們該如何應對?」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卻是很有道理的。畢竟如今的馬騰一身所擔系的並不是他一個人的生死。

    「其實也沒什麼,既然朝廷有欽使前來宣旨,我們便按照規矩程序,恭敬的受之便是,當然我們有所準備的,又不是針對朝廷,我們所要反對的不過是那些奸臣賊子所實行的逆謀亂政,如此而已!」

    其實鄧瀚的話卻也多有辯詞,畢竟不管此時天下的各方諸侯,如何看待遠在許都中的那位,在明面上都還是要尊崇其天子的大義。漢室雖傾頹,可是這逆漢的名聲此際,卻是誰都不敢輕易的提出。

    「如此就好!」

    「好教太守您知曉,漢中的關君侯,如今也是在積極的準備中,從荊州調集的大軍卻也已經開始調動。就等著約定的時間一到,大兵一出,兩下裡合力一舉蕩平這長安以西的亂臣賊子。」

    「既如此,老夫那便放心了!不過末了,想問子浩一句,劉皇叔此次動兵,可是單單為了一個韓遂麼?」

    鄧瀚卻是呵呵笑道,「既為大漢之忠臣良將,自是要與奸臣逆賊勢不兩立,我主身為皇叔且還擔著大將軍的名位,其所行之事,當然要為天下考量的多了!」

    或許此時的馬騰所言及的並不是眼前的事情,這卻是鄧瀚此刻的想法。

    就在馬騰這裡準備迎接張既的時候,此時正行往武威路上的張既卻也在思索著此行的使命。

    在金城之中,耽擱了這許久,除了因為天氣,卻還是由於他多少看到了韓遂那搖擺不定的野心,亂世中人,成就一方勢力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至少在張既的瞭解中,這位黃河九曲最愛做的事情,卻是先寄生一方勢力。藉機擴大勢力後的反噬。雖說如今曹丞相的勢力肯定是不會讓韓遂為所欲為,不過畢竟相比較而言,南方的劉備卻才是曹操必須除掉的第一個大敵。至於其他的,自是不在當年縱橫捭闔,宇內無敵的曹操眼內。

    不過就在金城中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張既卻是感到之前對他有著很大戒心的韓遂居然變成了另一個模樣,不僅將自己的家底全盤的相告,更是有意聽從朝廷的召喚,入朝為官,而對張既卻也是多加奉承。

    或許是這條老狗憑著他多年練就的對危險生出的本能讓他有了這樣的選擇,不過這樣的事情卻也符合曹丞相對於這些聽調不聽宣的附屬勢力的對策,如今有了韓遂的主動投托,倒是省了他不少的事情。

    「不過,這不會是韓遂故作姿態麼?難道真的就因為那鄧瀚過了金城,親身前往武威馬騰處,就能給這老小子這般大的觸動麼?」

    張既卻是一直帶著這樣的疑問。

    關於荊州的動態,畢竟他不過是鍾繇身邊的一介軍參謀,多少有些身份不夠,況且如今的他卻是擔著宣詔使者,停留在金城,卻是消息不靈通。

    若是他能夠掌握更多的情報的話,或許此時的張既也不會有這樣的疑惑。

    相比於許都的氣候,位於大河以北的鄴城卻是多了幾分消殺,即便是如今時令已到了春天,可是這陡峭的春寒卻也讓人們在出行的時候,不時的拉緊自己的衣領。

    這兩年曹操卻是甚少回許都,之前從荊州鎩羽的他,本有意將許都中的天子移駕於洛陽,畢竟作為大漢朝的故都。經歷了這麼些年的重新修建,加上原本就有的基礎,卻是要比許都作為一國之都更有威嚴和氣派。

    不過如今曹操卻也那份心思再去為之思量,許都,洛陽,不過都只是為了漢家天子做得一個鳥籠而已,比之這兩個地方,鄴城卻才是他曹操可以安居的地方。

    月前的時候,曹操卻是不顧時值年下,愣是傳令讓許都逍遙的郭嘉還有在洛陽的荀攸都趕來了鄴城之中,所謂何事卻是緣由於從金城那邊得到的消息以及賈詡手中的暗探們得到的情報。

    「諸位,那劉玄德卻是要有所舉動了!」休息了一年多,前次南下的頹唐似乎就從來沒有在曹操的身上發生過,以往那個俾睨天下的豪雄卻是又回來了。

    「你們且先聽聽文和怎麼說?」

    在曹操的示意下,賈詡自是將這段時間來的各方情報做了一個大概的統計和概說。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曹操一代軍事大家自是很重視這方面的搜集,不過之前在荊州的情報收集上,卻是多有阻礙,方使得之前曹操雖然知道荊州劉備的勢力大大的增加了,卻是多是霧裡看花終隔一層。而今卻是一方面荊州的地盤變大,而他們與益州,江東等等各地的聯繫增多。原本密匝的籬笆卻也不得不開出道縫隙來,自然讓賈詡能夠加以利用。

    「在說明荊州情況之前,我先和諸位說明一下之前鵲尾坡那件事情。經過查探,雖然沒有確定的證據,不過倒是能夠認定乃是荊州所為。」

    聽到賈詡的話語,郭嘉仍是一副嬉笑樣貌,如今的他倒是比前兩年的臉色好了許多,身子骨卻也不再那麼單薄,少了五石散之類,再是能飲酒,卻是讓身體了了許多的毒害。和他依然固我的神色相比。荀攸的臉上倒是多了沉悶。

    「公達,這又何必,不過是些食古不化,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蠹蟲罷了!」郭嘉卻是絲毫不避諱。

    對於郭嘉的話,荀攸卻是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文和,你繼續!」曹操說道。

    對於過去的那些事情,反正如今的影響早就煙消雲散,想曹操何等現實的人物,即便之前那些事情讓他很是被動,不過如今卻是俱往矣,歎之何益!

    「近日從荊州探的,那劉備卻是從荊襄各地抽調精兵強將,進入漢中之地,如今漢中關羽麾下至少有強兵近二十萬,以關羽之秉性,定有所為!」

    「另從長安方面來報說,月餘之間,韓遂卻是言辭反覆,竟是有意願入朝為官了!」

    「還有件事,也是從金城傳來,那荊州鄧瀚奉劉備之命,入了西涼,其意若何,當是不言而喻!」

    「那韓遂不是先前曾有意和益州方面溝通有無,加強實力麼,這般突然的變化,定是有什麼事情?」卻是荀攸言道。

    「文和,我想問一下,那鵲尾坡之事荊州方面誰人最有可能做出這等樣事,探子們可有探到?」

    「雖然沒有具體探到,然最有可能者,有二,這第一便是那鄧子浩,其人身為荊州中司馬,手下不僅掌握著荊州劉備的探子情報人員,還另有一隻為人所不知的精銳部隊。」

    「至於另外一個。卻是我的推測,便是那龐統,其人雖說是荊州龐德公之侄,然其行事之間卻是頗多奇險詭譎,頗是詭計多端!如今他身為荊州軍中從事,卻也有權調動人馬行此事!」

    「奉孝,你和文和岔開這些話,幹嘛,如今不妨先說那關羽意欲何為,方是正事!」荀攸言道。

    「那以公達之意,若何?」曹操卻是問道。

    「我以為漢中關羽此次聚大兵定是有意長安!」荀攸卻是言道。

    「為何不是益州,雍州?」

    「取益州,以荊州之兵力,實在是用不上這許多,而且對於益州閉關之舉,若是益州本身鐵板一塊,即便劉備再聚二十萬兵,卻也不能取下。故而關羽這二十萬兵馬很可能是有意於長安!」

    「若說去雍州,韓遂麾下鐵騎十幾萬卻不是假的。而且其軍若是出漢中,荊州卻是沒有那麼多騎兵能夠相抗的。」

    「公達此言自是有理,不過我卻是不這麼認為,關羽所部,擁兵二十萬,當不是單單為了取長安,更多的可能倒像是震懾!」

    「奉孝此言何解?」

    「丞相要請馬騰入朝。雖有天子旨意,若是馬家一族不願,定會有所舉動,此其一。韓遂擁兵十幾萬,且都是騎兵,以往能夠據有雍州和馬騰鼎足對峙,而今卻是突然有心入朝,自是對他如今的境遇很是擔憂,而其所憂何來,此其二,」

    說道這裡,郭嘉卻是颯然一笑,「或者是我所言不當,既然那鄧子浩入了西涼,我便心下有些忐忑。縱觀這小子這幾年的行蹤,總是他出現的地方,便會生出許多蹊蹺事。先有新野城外,後有綠林山中。而今這西涼之地,卻也得多加些注意!」

    「至於說是震懾之意,我軍於長安一線,卻也屯兵不下十萬,鍾繇有謀略,曹洪將軍勇武過人,而後潼關等地卻也多有大軍駐紮,單憑關羽二十萬卻是難有奪長安之念!而且如今看來,除了這裡,荊州方向卻是無意北上,宛城一帶徐晃將軍卻是沒有回報。可見關羽軍多是震懾之意多。」

    「當然,以關羽之倨傲之意,或許其人也會出兵北上,或過子午谷奇襲一番,或是走陳倉故道,與西涼馬騰並取雍州!」

    「既然如此,孤便令張頜統十萬兵馬先出并州進抵金城,以為援,另派於禁從青州新兵中抽調五萬進駐潼關以為後隊。如何?」

    「丞相,莫不如再遣使者入匈奴請他們出兵騷擾涼州!」賈詡建言。

    「丞相用匈奴莫不如調牽招的烏桓騎兵為好!」荀攸補充道。

    「呵呵,丞相且慢。如此諸般做法,我以為卻是多是穩健之策。最好還是請東吳屯兵於柴桑,而我軍令曹仁將軍進兵於竟陵,多做姿態!」

    「此外,另遣夏侯淵兵發武關,多做疑兵之計。丞相領大兵出軍於後。其時可令夏侯淵暗自潛行,若是將來關羽大兵不出漢中則已,若出,便可令夏侯淵為先鋒,疾步行軍進襲上庸和漢中之地,荊州有意於雍涼,我軍未嘗不可奪兵於漢中!」郭嘉卻是說道。

    「既如此,孤這便先移駕洛陽,請相關諸將盡快齊集洛陽,以備大軍調撥!」

    「丞相,何不就以為天子移駕洛陽,還政於舊都為名,免得讓荊州得聞我軍之意?」賈詡說道。

    「文和此言甚是有理,就按照文和的意思辦吧!」

    隨後不久,曹操自是有條不紊的準備著去洛陽的車架。畢竟他久駐鄴城,這一番舉動自是不小。而為了萬全計,曹操卻也只能按部就班,不顯慌亂。

    不過就在他要啟程之時,卻是有人單騎攔架於前,「請丞相開恩,准末將戴罪立功,一雪前恥!」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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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章 江南春暖,河北陡寒(下)




    曹操不用看,聽聲音。看那人的身形,便知道來人是誰。

    「元讓,鄴城之地乃是重地,孤之所以調你到此,雖說名義上將你貶斥,不過你要知道,這鄴城卻是我曹氏一族之封賞之地。孤駐屯與此,將孤之安危全部拜託於你,你可知道這其中的意味!」

    「丞相,末將深知此間之責任重大,可是身為武將,卻總是安居於腹心之地,自丞相起兵至今,末將總是跟著丞相,每遇戰事,無不爭先,如今正當丞相一併天下之時,就讓末將再為丞相效犬馬之勞吧!」

    話語間卻是情詞懇切。畢竟以夏侯惇的本事,本不至於此,從曹操起兵以來,總是身為曹操麾下第一等的大將。若非如此,單單憑著和曹操之間的親情,肯定不會讓曹操委他一個大將軍之位的。畢竟曹操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和權勢,除了那些能夠效忠於他的人之外,更為他看重的卻是才能為先。要不然他也不會下了那麼多次招賢令。

    可是誰讓他夏侯惇時運不濟呢?

    想想當初時的的威風,再看看眼前頗有些落魄的夏侯惇,曹操卻也很是心情起伏不已。

    「既然如此,就讓朱靈先替你做這個鄴城令吧!」

    「謝丞相恩典!」

    登上了車架,看著依舊在站在地上的夏侯惇,曹操卻是歎了一口氣,「元讓,來上車,陪我走一程吧!」

    夏侯惇自是回禮後,坐上了曹操的馬車。

    此時料峭的涼風,卻是不能讓夏侯惇的心情靜下來。一年多以來的臥薪嘗膽,雖然以他的地位和身份沒有什麼人敢小瞧了他,儘管他被貶為鄴城令,可是別人的謙讓以及對他的客氣,卻是只能更加增加了他內心的苦楚,因為這樣的恭敬的臉龐在他心裡總像是在鄙夷著他,「堂堂的大將軍,竟然那般容易就送了好幾萬,哦不,是十幾萬的人馬,真不知道以前那些戰事是不是他打來的!」

    「元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盛名所累。不外如是!想當初我們一起起事的時候,不過是憑著一腔熱血,又何能預見到如今的局面,而今卻還不到我們放鬆的時候,我們雖然家大業大了,可是我們的家業可還不安穩呢!」

    「是,丞相,末將一定會小心在意!」

    「孤與你雖是異姓,可卻是血脈相連,無人時,兄弟相稱即可,禮數多了卻是疏遠了!」曹操卻是嗔怪道,「哎,近來聽說,你府上的子林頗多長才,既如此為何不讓他經常出來走動走動呢,等過段時間,不妨就讓他去許都幫丕兒一起幹點政事,我們這一輩兄弟同心,卻也要讓他們能夠齊心一起啊!」

    「是,隨後。末將就讓他去見五官中郎將!」曹操雖說的客氣,可是如今這北邊眼看著就是曹氏掌權,任是誰人卻也不敢真的受了曹操的客氣,縱使當初跟著曹操一同起兵的人物中最是勞苦功高的荀彧都被冷置於一邊,其他人誰敢居功自恃,當然除了那個無形浪子般的郭嘉之外。

    居移體養移氣,身居高位,即便是普通人也會很自然在人的身上行程一定的氣勢。何況是掌握天下大勢多少年的曹操。

    從鄴城而出,往洛陽而去,這一路上自是順當。當然藉著為天子辦事,為大漢還政於舊都的名義,卻也多少掩蓋了諸多的事情。

    不過,在有心人的眼中,這些終究都是些障眼法。

    「孔明,曹操這是要幹什麼呢?」

    襄陽城中,此時已經有了幾分暖意,劉備新建的大將軍府上,諸多新植入的林木花草卻都開始漸顯綠意。

    眼下徐庶卻是已經在年後前去漢中和關羽一起準備即將要進行的行動。而徐庶走後,襄陽城中自是只剩下諸葛亮和龐統兩個人,為劉備分憂解難。

    曹操鄴城的舉動,卻是旬日之間便傳到了襄陽城中。

    想此時即便已泛暖,可是總有幾分寒意,可是劉備卻也已經去了厚重的暖衣,廳中正是招待諸葛亮和龐統兩人。

    「主公,想來曹操麾下的荀攸,郭嘉等人也是人傑,定也會察覺到我軍之動向,不過即便如此大勢已成,我漢中的二十萬軍。還有屯紮在上庸的五萬兵馬卻也足以應付戰事。」

    「還有主公,這一年的休養生息,也讓我軍更增了近十萬兵馬。如今我荊州統共有步騎兵力約四十萬,其中更是有騎兵近八萬眾。如此兵力,足以抵任何情勢變動。而若是此次事成,能夠和馬騰那方連成一線,卻會讓我荊州更加強大,至少在戰馬來源一處就不再是曹賊所獨享。」卻是龐統言道。

    「可是到那個時候,我們荊州卻是要耗費更多的錢糧,孔明,我們能夠應承的下來麼?」劉備卻是看著諸葛亮,「早知道當初真該堅定的阻止你們建什麼大將軍府,還連帶佈置了這麼些東西!」此時的大將軍府自是樓台閣榭,小橋流水充斥其間,若論花費卻著實不菲。

    畢竟荊州如今家大業大,維持這麼多的兵力更是要消耗。處處用錢之時,諸葛亮卻又為劉備新建了大將軍府。當然這卻也是讓那些人見證如今荊州的威勢,作為天下間抗曹之第一人,自該有著名副其位的享受。

    「這卻不是單單為了主公,以主公如今的名望,卻也該有這般府邸,不然天下間人也該說笑於我荊州,就是一副窮酸樣了!」龐統說道。

    「呵呵。士元說這話,卻是要注意了,你也少喝些酒,不然真的就變得窮酸了!」

    「這卻是需要主公給我加些俸祿了,若不然我可要讓子浩那小子將我的錢財全都給搜刮去了!」龐統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劉備能夠更加居於高位,或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作為他的麾下之臣,自是能得到更多的封賞。如今實行了制度革新之後諸般政策的荊州,對於從上到下的級別和職責劃分清楚之餘,卻是將彼此之間的酬勞也很明晰的規定著。如此一來自是為了引起下位者對於上面各種級別的嚮往和追趕。

    「等子浩回來,你就好好和他說說,別再彼此打鬧,針鋒相對,他肯定會給你優惠的,畢竟這些事情,就是我求情卻也沒有多少效果的!」劉備倒也湊趣。

    「話說回來,我還是有些擔憂,雲長那邊有元直籌謀,漢升那邊不過是列陣於南鄉,雖然都已經守禦有方。可我這心裡還是忐忑!」

    「主公如今也有些患得患失了!」龐統說話多少有些直面的感覺,並不是他不明白得饒人處的可貴,可是人長成那般模樣,再是有才卻也多少會有些潛意識中的自卑,那種對自己的保護,卻是讓龐統通過在口舌上的犀利得到滿足。

    「看曹操的舉動,其從鄴城出來到了洛陽,當然會有所舉動,甚至會再次領兵而出,不過之前南下讓他在上庸和襄樊間損失了近十五萬的兵馬,而在竟陵之地卻是水軍盡失,當然若是加上子龍將軍在綠林山一行上給曹操造成的損失,恐怕不會再者短短的一年內得到補充。畢竟那虎豹騎中的兵士都是百人將級別的。」龐統給劉備細細的分析著。

    「曹操這一年來卻又在朝中多有暴虐之行,此刻雖然安穩了局面,可是人心終歸驚懼,要想將朝中的人心平定下來,卻也需要不少的時間。即便曹操大兵而出,軍心不齊,對於韓遂來說,也該有如雞肋一般!」

    「如此形容眼下的曹操,士元你還是不留口德啊!」劉備言道。

    「還有曹軍的錢糧處,我方這一年來自是休養生息為主,故而如今當然錢糧豐庶,可是縱觀如今韓遂歸心於曹操,還需要通過和益州交易來滿足自己的糧草,就是韓遂自己別有用心,也可見曹操對於韓遂這樣的地方豪強的應承。多少有些不足。如此的情況當能表明曹操治下的錢糧並不是想像中的富足。」諸葛亮為劉備續道。

    「前兩年北方大雪,而後一年曹操的境內卻是一冬少雪,故而去歲早些時候,青州冀州各地卻是頗有些乾旱,些有蝗災,自是歉收!」諸葛亮掌握荊州的錢糧,大戰將起,知己知彼,作為生性謹慎的諸葛亮,若是不能確定我方佔有一定意義上的優勢,卻也不會無所事事愣是調動了那麼多的兵馬到漢中,還牽扯了上庸的兵馬出陣。

    「江東可好?」

    「無妨,雖說周瑜等人對江夏癡心不改,可是文將軍秉性穩重,當不可能給江東什麼機會的。這一年江東的重心卻是在孫權的指派下,也是在積極的籌謀著積蓄實力。據保和堂年前的情報匯總說道,去歲孫權從江東各地遷移了近五萬戶去往夷州,而且在原先山越人居住的地面上,卻是大興土木,設置郡縣,通過種種的手段,倒是將原先江東眾多世家的勢力給分散開來,使得在江東各地開發的過程中,孫權手上威權大增!」

    「故而如今周瑜雖是江東的大都督,若是要調兵征戰,卻還要看孫權的意思!」諸葛亮說道,「而之前子浩在南下的時候卻是和孫老夫人於九江附近見過一次,孫老夫人得見自己的女兒,外孫女之後,卻是對孫權很沒有好臉色!」

    「江東的消息倒是好打聽,」劉備臉上倒是笑意盈盈,「看來當初我答應了子浩和孫尚香的親事,倒是承惠至今啊!」

    說著劉備卻是走了兩步,「找兩位先生這麼一說,似乎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呢?」

    「確實如此!」

    「主公就安坐於襄陽城中,看雍州入手!」龐統言道。

    「呵呵,那我就借士元吉言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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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幾支期許



    二允如今荊州劉備實力驟起,巳能夠和曹操分庭抗禮。小出為論舉一動間惹起的注意力,還是曹操當先,畢竟天子在許而不在襄。

    一年多停駐邯城的曹操猛地起意將車架移往洛陽,又是為了天子還都之事。自然讓一些雖是忠於漢室,卻無多少能力見識的朽老們,為曹操的決斷拍手稱讚,自然也頗有一些人為之前對承相大人無辜的猜妄感到汗顏,當然也有意為曹操的名聲大唱讚歌之輩,卻是一時之間人生百態雲集。

    當然曹操此舉托名天子,自然為漢臣的各方諸侯卻都自有奉獻。即便是遠在遼東三韓之地的袁尚卻也有一份供奉送來。

    如今的三韓之地。卻是已經盡入了袁氏的手中,在田豐的苦心孤詣指點下。勵精圖治的袁尚和袁熙兩兄弟齊心合力,不僅完全的佔有了相當於今天朝鮮韓國的半島,還連帶著將扶余等東面的化外之地也統領了不少,畢竟袁氏四世三公的名望並不是浪得虛名,雖說讓袁術,袁紹兩個志大才疏的兄弟也敗壞了不少,可是剩下的那些到也足以引來不少的人物投效,當然如今袁氏自是無法引來多少士族之人的報效,不過那些寒門子弟卻也人才不少,這其中竟然還引來了本和管寧,華敵齊名的邸原,卻是被袁尚同田豐一起並為先生,日夜請教。

    一時之間這遼東苦寒之地。卻也是袁氏舊樹發新芽的福地。

    作為袁氏子弟,自是對曹操深切痛恨之。於邯城等北方之地,袁氏兄弟不知暗探,打聽消息。卻是便宜的很。

    故而對於曹操的舉動,遼東的袁尚有時候甚至比荊州方面還要清楚一些。

    此時的帶方郡卻是作為袁尚的治賊,如今經過了有一年的發展,卻是讓袁氏兄弟麾下兵精糧足,加上從荊州獲得的曬鹽之法,還有從江東換來的造船之技,袁尚甚至還擁有了一批和曹操同時而建的水軍。

    當然遼東之地自是緊靠著海邊,而袁尚自立水軍之處,便在田豐的建議下,有越過大海。直襲青州的想法。雖然這樣的事情在後來的公孫度手上也曾做過,而今卻是讓袁尚得了這個名頭。

    帶方城的太守府中。

    雖然如今袁尚不過是自立為首,當然袁紹在時,朝廷的那些個封賞自然已經被曹操在官渡之後給錄了個一乾二淨,可是此時的袁尚這一班手下卻仍是按照漢制而立。

    當然遼東雖苦寒,可是袁氏兄弟畢竟出身非同一般,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礪,雖然不會再驕奢淫逸,可是骨子裡的大家氣勢,讓新落成的太守府邸,卻也頗為的講究。

    「先生,這曹操如此舉動。是不是有些不對?」袁尚自是將最新的情報遞交給田豐,並隨手讓下人給田豐和邸原兩人奉茶看座。

    「何處讓主公覺得不妥呢?」卻是邸原問道。

    「想那曹操自迎天子到許都,便是將天子視為手中之傀儡,如何會將天子的旨意放在心上,還政於舊都,這天子還未到洛陽,而他自己卻是先到了,還政與何人,更何況,曹操如今之權勢,又有何人不知,且又有人言,曹操將欲收服雍涼。或許其意在此!」袁尚總是不笨袁紹再不濟。卻也是一時豪雄,虎父自是無犬子。往日不過是自失了明智。而今浮華散去,多少也有些明主的影子,要不然也不會讓邸原這樣的高潔之士來投。而且在邸原的引薦之下,本有意投靠曹操的青州國淵卻也有意來遼東謀事,卻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曹操不管他是要向西,還是南下,其用意卻都是要佔有更多的地方,這一年來,他自是將朝廷上的異議之人又是一一的整頓了一番。由此可知。內事一平,自然要膛目於外。如今要讓他再次南下,恐怕。對於荊州的劉備處,他還是多有顧慮,而西涼馬騰,雖然也聽從朝廷號令。可是其人之心,終究不會服從於曹操。

    而作為馬騰這般忠義之人。見曹操又成當年董卓之勢,自然不會視而不見。如此推論,此次曹操到洛陽,終是要對付西涼馬騰!」

    「先生自是不出門可斷天下事,單憑曹操的這一舉動,便知道了這麼多事情啊!」袁尚卻是歎道,「慕容野前次去鮮卑拓跋部交割鹽馬之時,倒是聽聞那匈奴雜提部正在集結兵力,其意向不明,後得知其軍力卻是由并州西向了!或許便是騷擾馬騰去了!」袁尚敘言道。

    「馬太守為國鎮守西陲,甚得當地的羌人敬服,而韓遂其人首尾兩端,秉性不純。曹操既要用之制衡馬騰,卻還需要限制其實力發展,如此卻是不得不用些別樣的手段以分馬騰之力!」邸原分析道,「至於之前天子詔命馬騰為衛尉,看來不過是擾人眼目罷了!」

    「依老夫看來,當日的天子詔命或許曹操也並不是虛應其事畢竟若是馬騰能夠服從曹操之意,交出兵權,即便是給他一個衛尉之職。終能兵不血刃的坐擁一州之地,何示」八為。眾!前或許懷有別的事情,不得不讓曹操動身出叮洲,田豐看完了袁尚給他的情報,這才開口言道。

    「那以兩位先生之意,我們該如何已應之?」

    邸原卻也看向田豐,畢竟邸原的長處不過是處理內政事務,在這些對外的時候,他自是能夠憑著智慧看出些問題,但是如何解決應對,卻也只有老道的田豐能夠幫得上袁尚。

    「既然是天子還都,那我們雖是邊陲之民,卻還都是大漢治下。當然為敬奉天子,卻也該稍盡綿力。讓慕容野帶些財物往許都去上一趟。若是可以,順便也為主公求的一份名義為好!」

    「先生之意雖善,然曹操把持著朝政,為曹氏張目者數目極多,又豈會有人將我袁氏還放在眼力。或許即便是天子,會不會還知道有我袁氏一門尚在,也未可知?」袁尚卻是有些唏噓。

    「不妨,實在不行,可讓慕容野去拜訪一下陳琳!」田豐建言道。

    「那無骨之人。豈會感念我父之恩情?。袁尚卻是有些恨恨,畢竟當初袁紹手下降曹者眾多,卻是這陳琳在袁紹時頗得重用,卻是最先附從曹操的。

    袁尚說完,卻是不見田豐回應,抬頭間。卻是猛地醒起,「嗨。卻是我錯了,不該意氣用事。

    不過如今那陳琳,不過就是一文職之身,何能為我於朝中支力。」

    「他或許不行,不過和他友善的那曹丕。還有曹植又如何,當然還有原先不少人身受本初公恩遇的!」

    袁尚卻是點點頭,「先生可還有其他吩咐?」

    「如今我們和劉備,還有江東孫權卻是有些交情,慕容野此次許都之行後。不妨南下襄陽和江東,彼此間也要多走動走動,畢竟都是大漢之臣,對於篡漢自立之人當有提防才是」。

    「那益州劉璋處?」

    「一籠中鳥。塚中骨。何必理會!,小田豐言道。

    「如今我帶方之地府庫充盈,主公但有所需,無一不足!」邸原開口道。

    「既如此,就讓慕容野照先生之意行事!去許都中拜見天子聖顏!」

    如今從帶方到許都。卻要比以往快上不少。自是因為袁尚手下卻是不再走遼西公孫康境內通過。畢竟兩方自袁尚勢力大漲之後,多有齷齪,卻不是袁尚有意為之,不過是公孫康眼瞧著當初落魄投托於他手下的袁氏兄弟,短時間內居然又成一方勢力,而這般勢力卻還是他當初若有心便能得之的,竟是成為他人坐擁,如何能夠讓人心平氣和的了。

    不過公孫康卻也知道,袁尚也不再是當初的落魄公子,其麾下的精兵強將戰力已經遠勝過他,若不是他身後有曹操能夠依仗,加上袁尚還沒有積蓄起能夠應付曹操的實力小或許袁尚的大兵早就越過邊界了。

    為今之計,公孫康卻也只能繼續的靠向曹操,與此時鎮守幽州的曹彰打好關係,也對一旁的鮮卑柯必能處好交情,這些可都是在關鍵時候能夠救他一命的主兒。

    從雍州東邊南下自是漢中。從西而下者。卻是便能到了益州腹地。之前和韓遂相商好的,益州方向提供糧草,而韓遂一邊出具戰馬的交易,卻是通過上方谷。過祁山而下杳中到江油的古道上進行著。

    此時的成都城中。

    「不是說等到四月份的時候,這交易方才開始的麼,為何這才網過春兒。二月份便開始了,這樣一來,這路上的戰馬損耗,冰凍傷害的損耗,可不是要加大了不少的風險麼?」益州從事鄭度,卻是正在黃權的府上和王累言道。

    「雖說如此,不過那韓遂倒是答應,在供給的戰馬數量上加一成!」王累回道。

    「若是這般,倒是無妨」。

    「可是這突然間發生這般變化。卻是何故呢?」

    「當然是雍州有變了,你們沒看這兩天的細作探報麼?」一旁臉上泛著疲色的黃權說道,「漢中關羽那裡,從荊州調集了二十多萬兵馬,像是有意北上了!」

    「二十多萬,不是吧,不過荊州劉備他們腦子不會是有問題吧?從漢中北上,那可都是山路婉轉。大軍轉運何其不便,還不如從荊州過漢水,直插宛城方向來的快捷,而且那邊又是道路平坦,糧草後援支應也方便啊!」鄭度身為軍事從事。卻是說道。

    「劉備他們又豈會是蠢人?」黃權多少有些氣憤,「關羽不過是集中了大兵於漢中。有兵在手,東南西北,何處不可取啊?」

    「這麼說,我們卻也該整兵備戰了?那韓遂的這批戰馬來的倒是恰到好處啊!」王累說道。

    「你這般想,卻也有些危險啊,我們如今卻還是不要隨便招惹關羽的好,想當初那張衛領了不過八萬的烏合之眾便一路高歌猛進,進兵到了劍閣之下,若是關羽發狠,不用說二十萬。用一半兒就夠我們受的了!」

    「不用那麼長他人威風吧。之前這一年來我們又不是沒有準備。李廠且二正過兩人不是將沿塗的關隘都重新的布胃,加強了戒甘叫舊」王累說道。

    「你說的不錯。可是這關隘已經加固了,可是這一年來,你可知道。我們的那些兵士將領卻是已經不是以前的人了,悔不當初啊,我怎麼沒有看到這一點,竟然會起心想學荊州的那些治政之策,哎!」黃權卻是歎道。

    「黃大人,這是何意?,小鄭度問道。

    鄭度和王累卻是兩人一人有軍略,一人同文事,雖然彼此相熟,卻是道義相善。

    「我自是見這一年來,諸位大人卻都很是熱心於政事,將我益州的錢糧賦稅整治的很是豐足,市面上也很是繁華,民事也很少窒礙。為何黃大人,這般組喪?」

    「爾等所見不過是成都一隅之地,而南方諸郡,連帶著巴郡等向東之沿江而下數郡之地,如今你們可曾知道每天有多少荊州人在來往上下。又有多少世家與荊州的那個什麼雲漢貨棧彼此勾連呢!」

    「這又怎麼會,那雲漢貨棧不過一介商戶,即便是勾連那些世家,所為的不過是求財,若無當地士伸相助,他們肯定就一無是處了吧!」鄭度說道。

    「哎,如今這些世家彼此為了錢財之利,卻是互相競爭,所爭的不過是從雲漢那裡謀得一些物品的專買專賣之權。這些荊州的物事通過這一年來的通商便利,卻是牢牢的把持了我益州的生民命脈。或許王大人清楚一些,我益州本來所食用的鹽,卻是本地之井鹽,而今那些井鹽的產地產戶,卻是都不再勞作。多是從荊州那邊進口一些交州海鹽販賣為生

    「還有近來卻又有一批新出產的江陵錦卻是要比我益州的匹錦更是質廉價美,看來過不了幾天。我益州的所有物產便會全都被荊州給同化了!」黃權一口氣說完,卻是長歎了一聲。

    作為益州最有見識的人物,他自是對本州的前途關心不已,若不然在當年荊州獨抗曹操和孫權兩方並得勝之後,便抹下臉皮派李恢到荊州去賠禮。

    而他見到荊州短時間內看到荊州的發展,卻是也在李恢一行的任務中暗地裡讓他打探荊州發展的根本之術。

    本來以黃權的料想,經過他對荊州的仔細觀察,和李恢一行人的滲入瞭解之後,結合益州本身的優勢,定該能夠想出一套讓益州能夠迅速發展起來的政策。雖然益州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些益州人對天下的爭霸都沒有多大的心思。可是沒有一定的實力。總是會被那些強大的勢力當做魚肉一般的對待,這卻不是像黃權這樣的益州人能夠接受的。

    不過如今看來,雖然這一年來,益州的賦稅,尤其是商稅這一塊,在形同荊州一般,少收農稅,向商稅上要結果上得到了很大的發展。使得益州的錢物要比以往更加的富足之外,卻是沒有在其他方面得到有效的成果。

    比如糧食,卻是還要比以往的要少。

    所謂的學荊州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其實,荊州和益州在大多是方面都是很類似的,不過他們所不同的一點就是荊州原本的世家大族除了被劉表初入時,殺掉了一大批的宗賊,之後在劉備入政時又是將那些不會服從的,如蔡氏一族還要韓嵩等。給趕走了,剩下的卻都是對劉備的政策服帖兵積極響應的,就像削氏,陸氏一門。這些人卻是不再同以往一般只顧把持著土地為立家之本。而是轉向了各種技術,少了土地的束縛,這些家族卻是能夠更加的專心於自己的專職。

    而這些世家也因為少了對土地的盤錄,使得荊州的農夫們能夠獲得更多一些的回報,彼此間卻是能夠和諧一些。當然荊州的那些個改革之後的條例自是保護了農夫們的利益,卻也讓那些失去了盤錄地利的地主家族們找到了新的更大的前程。至少鄧瀚在上庸和漢中設立的那些介。作坊,總是在不停的給這些人提供多種多樣。不斷前進的技術,如此之下的他們當能夠對於荊州的發展更是盡心。

    而益州卻是沒有這樣的條件,即便是黃權,本身就是世家出身。他們卻是沒有想荊州那般能夠找到獲得他利能夠代替他們之前獲得利益的方法,故而他們只是在學的了荊州的表面之後,便會以一種很不合理的路上前行,結果只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就在黃權等一干忠心為益州的前途而憂慮的大人們費解的時候。此時益州別駕張松的府邸上卻是迎來了一位稀客。

    「你家老爺在家麼?」

    「原來是大老爺您來了。主人正在後面休息呢,您稍等小的這就去請主人來與您見面!」卻是張松府上的管家連忙應承著這個甚少前來拜訪的張松的大哥,張肅,張太守。

    聽到管家的稟報,張松卻也很是納悶,「他來幹什麼呢?」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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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一門心思又或兩廂情願



    玉說有話雲,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克弟,不過張松和他標兒爪派肅兩位卻從來少有來往。倒不是說張氏兩兄弟彼此間有什麼仇怨,畢竟都是一母同胞,再遠卻也不會疏遠到那裡去。可是這兩兄弟卻是從長相以及秉性,甚至後來的仕途之上卻都不怎麼親近。

    雖說兩人都是劉璋麾下之重臣,張肅為廣漢太守,張松乃是益州別駕。廣漢有益州之通衢之稱謂,可算重地,益州別駕卻也是有備於劉樟通傳咨議之大權,兩人若是能夠同聲相和,自是能夠一氣連枝互為援應。不過這兩人倒是冷淡,故而如今張肅這猛然間拜府相探,自是讓張松很是疑惑。

    來到客廳,張肅卻是正在享受著張松府上的香茶。憑著和荊州暗地裡的關聯,想張松卻也多少能夠從荊州獲得一些別樣的照顧,像這些茶葉,卻也在荊州很是緊俏,只因為這些東西可是從中司馬府通過雲漢貨錢轉交給張松的。

    見張松出來,張肅自是笑道,「二弟卻是雅致,一心閉門,不聞窗外事,躲進府內,品如此之香茗,可是瀟灑清閒得很啊!」

    打量著張松身上穿著的錦衣,張肅自是察覺到這服飾的質地當不是益州的蜀錦。

    「兄長平日裡忙於公務,自是不比小弟的閒適。想小弟不過區區一介別駕從事,奈何才具不足以當主公之垂詢,只好獻醜不如藏拙,先靜心於府,充實一下自己,免得胡亂而為,壞了益州大事啊!」

    對於張松的言語,張肅自是有些不以為然,不過看來今日張肅卻是有事而來,不然平日裡見到張松那副額頭尖,鼻偃齒露,身短不滿五尺的樣貌,他定是皺眉相避,轉身而走。

    卻是不會像今天這般還主動的前來相談。

    「二弟過謙了。如今二弟能夠居位益州別駕,卻是讓為兄暗羨,往日或是為兄不善言辭,種種所為,自是別有深意,寄望二弟能夠知恥而後勇,奮發而為。光耀我益州張氏之門據而已。」

    「呵呵小弟能有今日之境遇,自是有賴於兄長之助。想來今日兄長定不會無事而來,若是小弟能夠稍盡綿薄之力處,自當效勞」。張松卻是聲如洪鐘,對於張肅卻也不需那麼多的客氣。

    「二弟,說來慚愧,如今我益州各地自是百業俱興,民生順意。此次為兄從廣漢而返向主公述職之時,更是欣聞我益州各地的變化,為兄倒也知道這些事情卻也多賴我益州向荊州學習之故!」

    「這些須是黃公衡所為。與小弟卻是沒有幾多瓜葛啊!」張松說道。

    張肅倒是笑著回道,「外人不過足見於此,想你我兄弟,為兄豈不知二弟與荊州多有交情」。

    「兄長這卻是何意?」張松的醜臉上卻是多出幾分臭意。

    張肅自是瞧得出來,「二弟切莫多心,不過是為兄治下廣漢郡地處益州西北,與荊州之地相隔甚遠,於今之舉卻是無利可圖,為兄要想在今後廣漢之地再有建樹,卻還想可否托二弟援手從荊州獲得些便利處?」

    「莫非,兄長此次回成都述職有些掛礙?」

    「嗨,實不相瞞」張肅卻是放下了自己的架子,低頭開言道,「此次回城述職,州牧大人卻是十分不滿,只因去歲廣漢之稅賦雖然是比往年略有發展,卻是進展甚微,且不說比不得平日裡的樟潢,綿陽等富庶郡縣,連朱提,鍵為等偏僻小縣卻也相差無幾,這叫州牧好一通說教啊!」

    「既然如此,兄長也該相詢黃公衡,又或者王累,鄭度等人,往日兄長不是和這幾位大人相交甚密,再者也可以相求於劉循大公子,這幾位卻是從中當有教益於兄長啊」。張松卻是言道,畢竟張肅和他不同。雖然兩個人確實是出身於蜀郡的益州本地人,可是張肅自是可以憑藉著蜀郡張氏的資源,加之本身說得過去的才能混到了如今的地位。而張松或許是他們一門中的一個異數,本就長相迥異,讓同族之人很是看不起,即便如今得處高位,也甚少有人樂意與之接觸。畢竟張松的為人多有幾分睚眥必究,而且許多人在瞧不上張松長相的同時,卻也對他單槍匹馬,四處鑽營的積極很是不慣。

    「二弟這卻是笑話我了,想我們一母同胞的兄弟之誼,有二弟在此,這內外之別卻是實在。為兄何必捨近求遠?」張肅卻是賠話道。

    「兄長這話卻是高看小弟了張松畢竟心中存有多年之鬱積,雖然這幾年來,隨著他和荊州交媾之緊密。心中的得意已經足以讓他漠視了往日益州中的冷遇和鄙夷,可是想張松對這一切卻也不能撫平往日的創傷。

    「這一年來小弟卻是幾乎足不出戶。於外界也少有交道。這一時之間倒是讓小弟甚是忐忑惶恐。只怕一旦應承兄長之後,卻是不能讓兄長滿意,傷了兄長之願啊,要不請兄長容小弟考慮幾日,再給兄長答

    是有意如此,當然兄長或許仇可以井去看看黃公嘛刪一剛情況如何小弟這裡卻也可以先謀算一二,畢竟多條路總是好的!」

    見張松不吐實口,張肅卻也知道再人間畢竟少有往來,如今貿然相求自是會引人遐想,不過總是沒有吃了閉門羹,卻也讓他有幾分指望,只好點點頭,相約幾日後再來。

    等張肅離開,卻是從客廳的後門中進來一人,「永年兄,可還有什麼疑慮麼,今日令兄能夠屈尊而來,想必是有所預備了!」

    「孝直想來都是聽到了,如今這益州一地,即便是那些心思遲鈍之人,卻也有心靠往荊州了,不過時至今日,我等卻也該更加小心一些才是!」張松之前卻是正在和法正於府內商議。

    如今張松,法正還有孟達這三人在去年的一年中,自是於明面處坐看黃權,鄭度以及王累等人如何的上下忙碌一番,求經於荊州,想著發展自家的勢力,初始他們卻也是有幾分擔心,還曾起意是否給這些人使些絆子,不過在隨後和荊州的來信中,他們卻是多少瞭解了其中的一些事情,卻是為荊州如今體制的特異處驚心,荊州如今這套治政的辦法只能由荊州人來施政才能達到其應有的效果,其他人若是照搬,除了學的不類不倫之外,再無成事的機會。對於這樣的內幕,他們卻是為荊州人的頭腦感到深深的佩服,也為當初他們能夠先一步有了投托之意感到慶幸。

    故而在隨後的時間裡,張松自是收斂了自己的行為,甚少出門。坐看風雲起。而法正雖然有個軍中謀事的身份,畢竟職位不大,自是不為人注意,不過他卻也不怎麼行動,多少因為他們兩人都身居成都,若是胡亂的行動,引得一些別樣的注意總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孟達,倒是因為和李嚴一同佈置了益州如今的防務,總是在外奔波,卻是於此中得到了諸多軍中人士的效力,雖然並沒有多少的軍力在手,不過若是一旦益州事起,至少有不少的人也會因為孟達的舉動而變得猶疑。而隨著這一年來的情勢變動。他們三人雖然少有舉動,可是消息卻是絕對的靈通,透過那些時有的雲漢商人的轉交,他們自是明白了益州至少在經濟上已經開始依附於荊州,儘管這樣的事情尚沒有多少人看得出來,可是張松法正,他們既是有心人,卻也都是聰明人,自然能夠看出這其中的意味。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而今這益州之地的錢糧之數,甚至都快被荊州人給把持了,這益州之地的獨立和割據,卻還能硬撐多久呢?

    「你說令兄會不會去找黃權等人?」法正問道。

    「那是自然,或許他已經找過黃權等人,才來問的我呢?」

    「哦,永年兄的意思是說,黃公衡等人,已經覺察到了如今益州的情勢不太妙,卻是有心做出些應對之策了!」

    「黃權此人的才能見識自是不凡,比之你我,卻是不分伯仲。你我二人不過是佔了消息的便宜,想如今黃權定然能夠感覺到一些弊端。故而由張肅這裡入手,或許是寄望通過我們來找到一些荊州方面的事情,從而加以改善吧!」

    「用年兄自是要比小弟熟知令兄的事情,反正今天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也可以通過這幾天看看令兄的真意如何?若是他也能夠看清楚今時的大勢所趨,那倒是大善,畢竟廣漢一地,卻也是益州的大郡!」反正兩個人沒有多少事情,法正自是可以和張松兩人在這裡肆意的發散著他們的想像。

    「最後張肅今日所言有被劉季玉叱責之事為真,而若是他求托黃權等人,無法可解,他多少會對他們生出幾分失望的,呵呵!」張松卻是言道。

    「若是如此,兩相比較,自是高下遠近總有些題目可作了,這一年來卻是讓人有些閒的發慌了呢!」法正倒是有些幸福的埋怨。

    「切不要胡亂的埋怨,保不齊過段時間,會讓你忙的手腳朝天呢」。

    「莫非有什麼消息,還是小弟不知情的麼?」法正問道,他們三人與荊州的聯絡卻是以張松為首的。

    「那到不是,只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要知道,黃公衡等人,卻也不是善茬兒,快刀斬亂麻,未嘗不會是他們的一個選擇」。

    看著有些憂心的張松,法正倒是勸道。「永年兄,卻是無需如此,黃權是何等樣人,你我自是清楚,可是我們的那位州牧大人,又豈是那種有大決心之人?。

    法正如此一說,倒是讓張松心下一陣輕鬆,「哈哈,卻是為兄有些著迷了!」

    「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多些謹慎,看荊州往漢中調兵這陣勢,劉皇叔該是出手的時候了!」

    「東都洛陽,西都長安,我大漢最為輝煌之時,還是前漢之興隆啊。用兵於雍涼,看來劉皇叔再興大漢的雄心卻也不小!」法等人都是懷才不盅明聳戶線。他們如今心有所屬」著爾叩下後來的主公是個雄心勃勃之輩,若不如此,他們卻終究也只能是錦上添花之人,卻是不會有多大的功業可立的。

    看兩人的話語間,卻是似乎已經忘卻了這天下間在許都還有一位天子在,或許他們的心中從來就沒有將那一位當做一回事吧!

    張肅自是沒有在張松的府上得到滿意的答案,可是如今的他卻也清楚,此時的益州牧劉季玉,這位大人,雖不是什麼狠辣之人,可是對於他自己的安樂倒很是上心。先前在張松府上言及此次回成都的述職,張肅自是沒有幾多虛言,畢竟那些事情,卻是在成都城中沒有多久便會被眾人所知。就像此時的他在鄭度的府上的遭遇,雖然兩人有些交情,可是當他進到鄭府時,恰遇王累也在,不提他被叱責的尷尬,兩位往日的好友,卻是多有幾分調笑之意。

    「張肅,怎麼在廣漢這一年變得卻是這般窮酸模樣,莫非也沾染了你那二弟的習性,甚是讓主公討厭了呢!」鄭度卻是言道。

    「鄭兄,何必如此」見張肅的臉色不對,一旁的王累卻是連忙打起了圓場,「張兄這一年來卻是辛苦了」。身為廣漢人,王累自是知道當地的情形。那廣漢之地雖說是蜀中通衢大郡,不過益州卻是不以商稅為重,而廣漢地處益州西北。通過廣漢能夠交通的卻也只有往北一眾讓。嶺小縣,加上又是地處山嶺之地,自是錢糧賦稅困難,當然往年的情景也是這般,可是如今這一年來,隨著與荊州通商友好,順著大江而上一線,自是帶活了益州南方諸多郡縣的經濟發展,相比於此,廣漢之地的發展自是讓劉璋看不在眼中,若非如此,卻也不該那麼多的郡縣均無事,單單廣漢的張肅吃了劉樟的掛羅。

    「張兄,好叫您知道,如今我倆卻是正與黃公衡一起思量著如何改善這樣的局面,如今荊州商人在我益州日益橫行,實在不是我益州之福。不過廣漢之地還能保持著以往的局面,卻是讓人欣喜,還請張兄靜心等待,想來不數日內,黃大人那邊定會有好言相告,若是您還有別的事情,就請張兄先去忙吧,我們兩個還要去黃大人的府上,這就不留你了,再會!」

    雖然王累的話自有幾分客氣,可是之前的鄭度的奚落之語,更是讓張肅放在了心上。畢竟自己卻也是一心為公,益州之地作為張氏一族的出身之所,張肅對於益州的好壞卻也有幾分關心,要不然他在廣漢之地卻也不會那般避諱荊州商人的滲透,之前他去張松的府上雖說是求教,卻也有幾分試探之意,而今這兩下裡一比較,卻是讓他的心中徒升一股子不平之意。

    他自是知道張松這人的心思,卻也能夠看出適才鄭度,王累等人無法一解當前的局面。所為益州乃是益州人的益州這句話,自是黃權等人提出來的。可是如今這天下,想將益州獨自的隔離於九州征伐之外,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

    「憑什麼你鄭度就要譏笑於我,憑什麼我就得聽你黃公衡的言辭,憑什麼別地的太守可以享受著荊州人的供奉,吃香的喝辣的,憑什麼只有我就得過的那般辛苦,憑什麼你張松就能喝到荊州的香茗,而我就得簡樸度日,憑什麼我廣漢一地就得保持以往的局面,治下的百姓就得過的食不果腹,清湯寡水的,我還真就不想這麼過了,益州管他娘的是誰為主,反正老子再也不想和以前一樣了」。

    意氣一動,出了鄭度的府門,張肅便是這般又回到了張松的府上。張府的管家見大老爺卻是這般去而復返,卻是要比第一次見到更為驚訝,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肅卻是已經進到了府內,逕直走到了之前的客廳。

    一入門,張肅自是見到了正在和張松談笑風生的法正,卻也沒有多少的驚異,畢竟張肅自是知道張松法正還有孟達三個人卻是一體同心,相比於他這位張松的大哥,對於法正的關係卻是更讓張松看在眼裡。

    「二弟,為兄卻是有話要說」張肅卻是當即開口道,「孝直卻也不用迴避,有你在,倒是可以為我做個見證!」

    法正卻是放一起身便被張肅給阻止了,既然如此,法正自是笑著應下。

    「兄長卻是何事,這般鄭重!」今天的張肅肯定給了張松太多的意外,使得張松更是有些迷惑,似乎平日裡的張肅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相比於有些鑽營小人的張松,他這位大哥倒是很有些有道之士的儀態,可是此時的這些鳳儀卻是蕩然無存。

    「煩勞二弟給我做咋小引薦,我那廣漢一地,卻是需要荊州商戶來發展一二!」張肅一開口,卻是驚住了張松和法正。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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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雍涼風雲(一)



    樣米養百樣人,就像是林子大了,什麼烏都有般門

    在這個天下大勢已經三分漸顯的時候。既有像張肅這位原本歷史上對張松很是看不慣,得機便將自家兄弟送上了斷頭台的兄長,不過而今卻是世事無常,卻又變成了益州諸人中較早看出了風色,投向劉備尾附在張松等人身後的明白人。當然此時的雍涼兩州邊界之地,卻也有不少貪眼前一時之利的短視之輩。

    此時雖然已經是過了草長鶯飛二月的天氣,不過塞外卻是萬物方蘇,草原上的青草看上去不過是初始抬頭。

    馳行於涼州與向西的古道上,即便是此時大路兩邊的斥候自是往來頻繁,可是一邊上的馬超卻是容光煥發之餘總是笑意盈盈。當然他大多數的笑容卻是對著另一邊上一身戎裝打扮的王異。

    開了心結,和馬超打成一片,本來計劃眼前成親的兩個人,卻是不得不去應付突然而來的羌氐人族,還有匈奴等異族的騷擾。

    雖說羌氐等人中自是有人見識過馬超等人的威風,也有許多人感念於馬騰父子鎮守涼州時對他們的恩義,不過這其中多數都是些涼州邊界內部的羌人。

    畢竟從北宮伯玉起兵造反之後,雍涼之境內,除了此起彼伏之際的變換的城頭大王旗,底下的百姓不論是漢人或者羌人,氐人終究只是些受苦之人,最後終得馬騰安撫小也算是那些百姓的福分。

    不過涼州境外的異族之人,卻是不會顧及那麼多。

    此刻涼州以南,雍州以西的氐人,涼州以西的境外的羌人,連帶著北方的匈奴卻是都很是活躍的開始了向涼州以及雍涼邊界的進發。

    「真是掃興啊!」王雙這個莽大漢此時卻是騎著一匹健馬,看著前面的馬超和王異言笑卻是想起自己的媳婦小菊卻是不能隨軍而來。

    雖說王異卻也需要照顧。不過誰讓王雙這個傻小子卻是會忙裡偷閒。也不顧什麼禮法,沒有成親,卻是已經弄大了小菊的肚子,他可不像馬超好歹還有些家法的約束,本就是一個鄉下土財主的紈褲浪蕩子,自是不懼流言蜚語,當然要是在他老家的時候,他老子就是天,他也根本不用顧忌什麼的。

    「嘻嘻,王雙你小子眼熱什麼,說不定人家孟起將軍此時還有些羨慕你呢!」一旁自是跟著鄧瀚的鄧艾此時笑著對王雙說道。

    此次跟著邸瀚離了荊州到此時卻是已經有半年多了,雖然說此時的鄧艾也是個小人小鬼大的,剛過十三歲,可是到了這西北苦寒之地,竟是很能適應。

    此時騎著馬超特意為他挑選的一匹馬駒,穿著一身西涼軍的甲具卻也有幾分少年將軍的氣度。不過那瀚此時卻是沒有披著鎧甲。

    一是因為他的本職畢竟只是荊州的中司馬且是文職,即便如今到了西涼這裡卻又是身為客使,自是不太方便身著馬家軍的服飾,儘管馬騰對於將來和劉備結合後的自家的位置已經有所預料。

    二卻是因為鄧瀚至少還有那份兒自信。即便是此刻他們面對著曹操親率的大軍前來,有馬超跟著的他的安危卻是不需顧及的。

    當然此次想來曹操很是下了血本兒,又或者是替曹操出使的那些先生們都是口若懸河之輩。不僅鼓動了眼下屯聚於并州等地的南匈奴人在呼廚泉單于的帶領下出兵,竟有引來了上郡等地等鮮卑人在其主步度根的帶領下趁火打劫。與此同時涼州的馬家軍卻還需要面對的是一些氐人部落的侵襲。

    氐人其實也是涼州等地居住的一支相當重要的部落民族,不過由於其人數及規模比不得羌人,故而在雍涼之境卻是少見。

    但是即便如此,此時在隴西之地卻也有一個由氐人建立的國家。名為仇池國,其主卻是喚作楊騰。之所以其人能夠建國,便是借了往昔之時,中原大亂,先有黃巾起義,後又董卓亂政,即便是後來韓遂,馬騰等將雍涼各地的局勢穩固下來之後,卻又因為彼此的對峙不得不小心的應對這週遭的各部人眾。

    不想如今韓遂既是有意放棄這種一方之霸的身份,馬騰卻也但有名垂青史的野望,兩家卻是要為了各自的前途掙命的時候,這些周邊的勢力或是因為他人的鼓動,又或者是為了以求能夠獲得更大的勢力卻是蠢動了起來。

    「孟起兄,這楊騰的仇池國,國力若何,其人又是如何呢?」那瀚即便身是穿越客,又擔著荊州中司馬的職務這麼些年,可是對於雍涼之地以及大漢北方各地的少數民族的事情終究瞭解的還是不多。不過對於這些異族或多或少,那瀚卻是沒有什麼好感的,終究是因為他這個後來人知道在後來的不久會發生那件五胡亂華的大事。

    儘管那是因為三國時期各個國家為了彼此爭雄消耗了大漢民族太多的人力物力,當然也是因為司馬一族立國後士族政權太過**無能,而那些異族中不過是恰逢其會而已,可是對於那些尚沒有發生的事情卻也引得鄧瀚對於此刻即將要征伐的仇池國很有些血腥的衝動。

    五胡者,不過是匈奴,鮮卑小搗,羌,氐。按照此時的分佈來看,這羌人,氐人,到是都在雍涼兩州的視線之內,既然此時有這樣的條件,那瀚自是會藉著馬超的手來好好的收拾一下如今尚無法和中原漢人相抗的異族之人。

    原本此時的鄧瀚,若是沒有這些異族前來打擾的話,估計他們也該帶著馬家軍進入雍州,甚或著已經和曹操由長安而發的大軍迎上才是。不過計劃卻是終究要看實際情況的變化而作出相應的變動的。

    從雲漢佈置在各地的情報網得知了周邊的異動,和馬騰稍作商議,並將事情的的原委告知了荊州的劉備,在襄陽的劉備上下對涼州關懷之餘,除了感歎一番曹操這番舉動的高下,卻是吩咐鄧瀚讓他好好的幫著馬騰做些事情。

    得到了劉備的同意,那悄自是聽命於馬騰。想馬家軍威震這西疆多年,儘管此次看似情勢危急,可是畢竟各方來敵卻不是統一指揮的,自是不能做到協同作戰,想鮮卑和匈奴之間更是還有著不少的齷齪,且又多是從并州以及北地趕往涼州生事,故而為。引一以待斃,靜待敵人的到來,向來擅長講擊的馬家軍自咒,手為強,要先行出手將隱在自己身邊的氐人好好的收拾一番,以震懾此時已經有些不穩的涼州附近的羌人。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因而此次出擊的馬家軍除了給各地留下必須的守備力量之後,剩餘的八萬西涼鐵騎在給馬騰也留下了兩萬人馬好看守武威之外。其餘的六萬人馬卻是全都被馬超帶走了。當然隨行的除了有鄧瀚,鄧艾,王異,王雙之外,馬家軍除了馬岱陪著馬騰看家,其餘的幾兄弟連著龐德卻都同行。

    雖說是西涼鐵騎,卻並不是說著馬家軍的八萬人馬全都是重騎兵,儘管這西涼之地馬匹自是便宜,當然憑藉著和其他地方的戰馬交易還有把持著故絲綢之路也能積聚些財力,可是要全是鐵騎的話,這錢糧賦稅卻還是遠遠不夠的,再加上西涼之地終究苦寒,人口自是稀少,故而此時前行的大軍中,除了馬超的中軍確確實實是八千的重甲騎兵之外,其餘的卻都是精銳的輕騎兵。

    想想以荊州的財力物力,如今不過是有擴軍近兩萬的白馬義從,和魏延率領的五萬騎兵之外其餘不過是諸位將軍的親軍才有馬可騎之外,鄧瀚不僅覺得地利的重要性。

    南人善舟輯,北人多騎乘,這不過是真實情況的描述罷了。

    「子浩,你問那麼多幹嘛,反正不過那楊騰如何折騰,在我這六萬大軍面前,不過是跳樑小丑,不值一提的!」馬超卻是意氣風發當然美人在側,自是讓他更是信心十足。

    心亨!」一聲嗔怒卻是在他的身邊響起,馬超連忙轉過頭去陪著笑,「那楊騰也算是個人物,藉著當年涼州叛亂,各地局勢忿忿不平的機緣,卻是聯絡各方氐人自成一派,不過這麼多年到也安穩老實,並沒有見其有什麼雄心壯志,也沒有見他和周圍的羌人部落起了什麼紛爭,除了由最開始時被人稱為仇池君,變幻到了如今被氐人呼為仇池國國主之外再無其他。」

    「此外其在位從光和七年到現在,卻也近二十六年,其地卻也算民生不錯,即便是那年北疆大雪之時,仇池國人不僅沒有趁機進襲雍涼各地,甚至還想一些歌羌人部落賑濟過糧食,倒很是收買了一些民心的!」

    自是女子,當是心細如髮。王異卻是能夠很好的彌補一些馬超的疏忽,兩個人一文一武,夫唱婦隨倒是相得益彰。

    「若是我家的尚香也能跟著我一起,那是不是也會這般呢?」鄧瀚卻是想到這些。畢竟成親這幾年裡,此次離開家實在是最久。若是家裡沒有樂兒的出生的話,保不齊此時的孫尚香又該如何的無趣,又會是如何的想他!

    想想那年從許都回歸襄陽夜半時分見到的場景,鄧瀚卻是心頭泛暖。

    「既然那楊騰都為首了這麼些年了,想來其人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知他那仇池國有沒有築城為都?」說著鄧瀚卻是看看自家的軍隊,要知道騎兵卻是不利於攻城的。

    氐人雖然也和其他異族一般,以遊牧為生,可是他們卻是比其他人更是樂於接受漢族的農耕生涯,如此時的武威郡內,就有不少的氐人全然泯於漢人,整日裡以農耕為生。甚至在益州陰平等地,也有不少的氐人和漢人一般的生活。

    對於邸瀚的問話,馬超自是插不上嘴。雖然他對於行軍打仗,戰場爭雄的事情有著他人少能企及的天賦,不過對於那些政事卻很是不勝其煩,要不然如今在馬騰的手下,除了對馬超的倚重之外,就要數龐德最為看重,雖說龐德也是在馬家這幫子武夫莽漢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可是相較之於其他幾個」他還多少有些文墨上的本事。

    「楊騰卻是沒有檀石杭的本事和見識,而且這一帶的氐人畢竟實力有限,若是要建城自然會引得羌人側目,當然韓大人還有馬太守卻也不會再對他不管不問,所以仇池雖建國,卻沒有建城!」

    聽了王異的回答,那瀚自是不會有何猶疑。畢竟憑著縱橫西疆無敵的神威天將軍,掃蕩一些氐人自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想那些比氐人更為強大的羌人,此際都沒有什麼舉動,憑著楊騰的仇池國又能有多大的作為呢?

    可是事情,就會是這麼簡單麼?

    「孟起兄,各處的斥候又有何回報!」身為客人,自該守著客人的本分。

    此時費耀等人自是忙著在武威城中和南面情報人員聯繫,並安排著機動小組的事情。所以那瀚所能得到的消息都是靠著馬超軍中的斥候打探得來的。

    「到目前,一如昨日所報!」馬超言道,「子浩,別那麼小心謹慎的樣子,為兄知道這其中的輕重,我們此次西行不過是快刀斬亂麻,很快就能搞定的!為兄可還想著在剿平了楊騰的仇池國,去會會那步度根的鮮卑人,想當年跟著父親在河內也見識過匈奴人的模樣,如今若是再見識一下這鮮卑人,為兄卻也是見多識廣了!」

    見馬超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鄧的卻是點點頭,想想一下馬超自稚齡之時,便經歷著身邊發生的每一場廝殺,跟著馬騰也是東征西討,長安城下打過董卓亂軍,河內岸邊幫著曹操打過袁紹,對付過韓遂,打敗過羌人部落聯軍,卻是生死歷練多矣,有著一身藝業的他,加上美人相伴,大軍在手,自該意興昂揚。

    「報,有緊急軍情!」

    一名斥候卻是從大軍的後方疾馳而來。只見那軍士一刻不停的飛馳到馬超的身前翻身下馬,「報將軍,武威急報!」

    探手拿過軍報,馬超俊朗的臉上不過是一滯而笑,「子浩,想不到還有人急著要來送死了!呵呵」揮手讓那名斥候退下,馬超卻是對著一旁的龐德吩咐道,「令明傳令下去,大軍加速前進,三日內趕到仇池國!」

    龐德自是應命。

    那瀚從王異的手上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河西鮮卑日律推演部集兵八萬不日內過長城!」

    「看來,這世上沒有人是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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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雍涼風雲(二)



    二搏兔亦用今力。自是正時的馬超以及鄧瀚背火州丫保證能夠迅速的回軍當然更要這麼做。畢竟河西鮮卑不管是從其影響還是實力上都要比氐人楊騰所建立的仇池國要輝煌得多。

    要知道自從塞外的匈奴一族被漢朝給打散之後,鮮卑一族便在檀石稅的統合下將原本威風一時的匈奴取而代之。

    儘管自一代雄才大略的檀石撫故去後,原本統一的鮮卑族被分成了三部分。而且此時有意於西入涼州的不過是三部鮮卑中擁地出余邑的西鮮卑,畢竟其威勢自然不是只能跟在羌人身後的氐人所能比的。

    此際的涼州大軍自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形色輕鬆,自是因為大軍上下很快的都知道了又有人要對他們的老家武威有所圖謀了。

    即便是馬超卻也有些沉默,畢竟大軍離開武威之後,剩下馬騰和馬岱兩個人帶著兩萬兵馬迎戰西部鮮卑的襲擾多少有些緊張。當然情報上所報道的不過是單單說明了日律推演一部的情況,而鮮卑之所以勢大,卻又是因為這西部鮮卑可是坐擁著從上谷往西到敦煌,連接到烏孫的廣大的地方,單想想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生活著多少的異族之人,這其中卻又會有多少人會聽從鮮卑的號令行事,自是尚未可知。

    此外馬騰雖是名為涼州太守,不過自家人知自家事。這西域邊疆之地當然不能像中原之地,為一地太守自是可以憑藉著威望和實力掌握一地之大權,而這西疆之地,確實夷漢雜居,而且這其中的漢人人數居然又不佔優勢,除了城池州郡治所之地,卻是夷人為眾。加上自北宮伯玉領著一幫子異族之人起事之後,連帶著大漢之威儀不再,使得這一方原本就不是很通曉禮儀仁義的邊疆之人更是少了些羈絆。

    所以即便是馬超自是相信如今馬家軍在涼州有著煊赫的武功。不過當次之時。舉目四望竟是不知有幾多仇敵時,卻也不僅為守城的父親擔幾分憂思。

    「大哥,不用擔心,那些鮮卑人又不擅長攻城,我武威城雖說比不得那些雄關要隘,可是在這涼州之地卻也不是可以輕易折辱的!」一旁的馬休卻是勸道。

    馬超自也不是一般人,雖說此時局的有些複雜,可是他卻也還不到需要弟弟來勸慰的地步,「二弟,說什麼呢,為兄還不知道這些!你且好好領兵前行,身為先鋒,可不要失了大意,讓我軍落了氐人的圈套為好啊!」

    「大哥,說來也奇怪,我大軍雖說進軍速度不慢,可是並沒有掩藏行跡,想來那仇池國的楊騰也該得到消息,做些準備了!你看如今我們到那仇池國不過一日行程,竟然連氐人的哨探卻也不曾發覺,實在讓我覺得有些意外了!」

    「既然如此,不必管那麼多,只要你前鋒輕騎行進時務必小心在意即可!」馬超卻是這般吩咐道。

    「卻不知這種情形是為何故,不知道王小姐你可曾看出些什麼?」畢竟有熟知當地情形的王異在,鄧瀚自然是能少分力氣便省一分。

    「這卻是不知,不過之前倒是偶爾聽說過那楊騰近些年身體有些不濟!」

    「哦,不會是這當口那楊騰給掛了吧?」鄧瀚卻是敢想。

    「要是那樣,豈不是省了我們很多的事情,你說是麼,少爺?」鄧艾卻也在一旁說著

    鄧瀚自是知道歷史上在這一年中卻是有幾個人會故去,像原本鬱鬱不得志的劉瑣,以及大志不成的周瑜,這幾位卻是都會在這一年中先後去世。尤其是周瑜的病故,卻是給了江東很大的打擊。

    雖說如今江東和歷史上相比少了江夏,卻是多了江南山越之地,又新得了夷州之地,卻是更加的增添了些實力和發展的潛力。而且如今的劉備卻是更非歷史上僅佔了荊州江南四郡之後窩囊的向孫權借南郡為基德劉皇叔了,如今荊州和江東的實力對比自然會讓江東才俊如周瑜等人多少熄了幾分竟長江之極的想法。想來周瑜不會那麼想不開,加上前些年的瘴癆之害,或許也會讓他更加的珍視一下自己。如此一來,或許周瑜也能不那麼讓人遺憾的早亡。

    當然更不用說,如今的劉瑣卻是心結盡去,且在荊州逍遙,而今其弟劉綜卻也回歸了荊州,頗有一番經歷的這位原荊州二公子,本就不失聰慧的他似乎更比劉椅適應荊州的發展,卻是一番意外之喜。

    或許是穿越客的烏鴉嘴,稍後不久,便有斥候來報,在先前派出的暗間之人的打探下,此刻仇池城中卻是一片哀怨之氣,居剛訓舊口陽…8(漁書吧)不樣的體驗!

    馬超大軍兵臨仇池之時,卻只見那些聚集起來的氐人卻是沒有多少戰意,對著陣甲嚴明的大軍,卻是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樣。

    「少爺,不是說伐喪不詳麼?」鄧艾雖是小聲言語,不過馬超的大帳中卻是人人都聽得到。

    鄧瀚聞言卻是一笑,輕輕搖頭,「說祥與不祥的也只能是勝利的一方,歷史總是勝利者書寫的」。

    「孟起,派個人去將他們氐人的長老請來,說說怎麼辦吧」。王異建議道。

    畢竟氐人這麼些東和羌人一般對於馬騰鎮守的西涼也算服帖,而且對於錢糧賦稅的貢獻,已經熟悉農耕的氐人卻是更對人口不足的涼州多有助力。故而此時的馬超卻也想若是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對於如今涼州的局面多少能夠添些祥和。

    憑著馬超已經書裡的威名以及氐人中的變故,仇池國的氐人在向馬超供奉了不少的賠償之後卻是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氐人本來並無意與馬騰為難,不過仇池國雖為楊騰所立,卻是經過這麼些年的發展,卻也著實的有了些實力。自然憑著同種同族的恩義,引來了許多居於他方的氐人的投靠。而自去年底開始卻是有不少從武都還有南方雍州出身的氐人來投。

    或許是這人老了總是會貪慕些虛榮,卻是被那些本身就心有不軌的外投之人所鼓動,加上一些少壯的氐人的野望,卻是便對此刻雍州涼州之間的局勢有了心思。

    本來就以楊騰的自知之明,肯定不會做冉這番火中取栗的事情,不過如今的楊騰卻是已經老了。而且他們還想當然的以為此時的涼州正該困守孤城應付此起彼伏的各方勢力的逼迫,卻是沒有想到彼此間的想法卻是相差極大。

    「少爺,我覺得那個。楊騰根本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氐人中沒有什麼人,竟然認這樣的人為主,真可以稱得上時無英雄,才使得豎子成名」。鄧艾卻是這麼評價道。邸艾的話,自然有幾分道理。畢竟成一方之主,尤其是這樣自立為主的,都應該至少明瞭時事情勢,單憑想當然便辦事,實在是弱智了些。

    「人是會變得,或許是獨自撐起來氐人的這一片天這麼多年,卻是幾無新的進展,讓他在臨了之際便想瘋狂一把,力求有變,畢竟變則通麼」。

    「可是,少爺你不是也說過窮則才思變。可是那些氐人的局面實在是不錯。根本用不著搞這些的!」鄧艾說道」「要是我是那氐人之主,卻是根本不需要管雍涼各地的情勢,當然氐人的實力也實在是沒有多少,即便是如今已經有了仇池建國,可是我們也看到了,那裡不過就像個比較大的集市,不過幾萬人的氐人匯聚,想要在涼州搞事實在是太過不自量力了!」

    「本來就是躲在羌人身後,若是氐人真想成事的話,也該先鼓動羌人,繼續躲在暗處依附於羌人,就像之前的鮮卑之於匈奴。想當年匈奴獨霸北疆與我大漢並起時,鮮卑不過是籍籍無名的一個小族,跟在匈奴的身後亦步亦趨,而今匈奴又是如何。除了一部分被我大漢給攆到了西域,其餘的卻也不得不寄人籬下,受我大漢的羈廉。」

    「行了,知道你近來跟著王異學了不少的東西,卻也不用向你家少爺我顯擺了吧!」鄧瀚卻是對著鄧艾嗔道。

    所謂術業有專攻,邸瀚對於這些事情卻是通曉的不多,而且他的心思對於這些卻也沒有多少掛念,反正在他看來,最正確的還是那句,「犯我強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即便是如今實力稍有不及,卻也需要在能夠逞威的地方,好好的表現一番,就像這一次本來對於氐人居喪,而且兩家也沒有打起來,至多馬超大軍的損失就是這幾天的口糧,可是在那瀚的盅惑下,還是狠狠的敲了氐人一筆。

    至於可能的仇池國氐人的報復,以及漸漸接受農耕文明生活的當地的氐人再有所舉動,終究沒有遊牧民族如此時鮮卑人的狠意。

    雖然最終沒有在仇池國和氐人作戰,不過這其間卻是來回多有挫折,故而在返程之時,押運著新得的大批糧草的馬超大軍,卻是不得不分兵而行,自是因為他們此時已經有兩天沒有從武威得到消息了。

    「希望此時武威的一切還好吧!」望著東北向的天空,眾人的心裡都是這般期盼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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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雍涼風雲(三)




    ,著遠處的武威城牆,此刻的日律推演卻也有此感慨

    作為曾經親身經歷了鮮卑一族在一代驕子檀石杭帶領下威霸大草原的鮮卑人,日律推演自是對那時候萬族懾服,群夷來拜的場面無一日不嚮往著。

    不過自檀石楓故去,這些剛剛嘗到了族人威勢的鮮卑人卻是失去了頭領之後,變得有些懶散。俗話說的話,蛇無頭不行,更何況是這麼多散落在大草原四方的遊牧民族。沒有了一個能夠讓這些野性難馴,向來桀驁不服的一眾大人敬服的人物,彼此之間自然便沒有了那種和諧,而整個鮮卑人卻也被這種情勢分割開來。

    作為這西部鮮卑的大人,日律推演卻是最為佩服故去的大汗檀石楓。想想當年的檀石稅不過是一個部落的棄子,卻是憑著自己的才能,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引一時鮮卑之先,方才在這片草原代有人才出的地方,將原本還只是匈奴人麾下籍籍無名的鮮卑人發展到了塞外霸主的地位。

    可是天不假年,又或者是天妒英才,剛剛帶著鮮卑人走上強大之路的檀石祝卻是還沒來得及將他的基業穩固,便撒手而去,而繼承了他在鮮卑族中地位的和連,卻是一個既無才力,性又貪淫,斷法卻又不平的紈褲子弟,實在是虎父省了個犬子的典型。使得原本就是靠著檀石極的威望和能力才將將統合在一起的鮮卑人,自是分離成了諸般部落。

    而和連在抄掠北地時卻又被人給射死,最後這中部的鮮卑卻是落入了如今的步度根之手,可是步度根和遠在幽州的柯必能兩個人卻是深慕漢人的教化,對於南面的曹操卻是恭敬有加,竟然在曹操北征烏桓的時候,還曾出兵相助於他,這兩個人雖然還是鮮卑的大人,卻是忘了先輩族人的威風,著實丟棄了鮮卑人的血性。

    「想當初,檀石楓大人在世時,即便是那中原的漢庭皇帝想和大漢和親,並願封王於他,大人依然拒受,到現在不過區區三十年間。這些小一輩的鮮卑人竟然對那曹操便如此的趨炎附勢。

    想我鮮卑族人既然能夠取匈奴而代之,而今中原群雄並起,未嘗不是我等再次稱雄的機會,又何必非要去仰人鼻息。」

    一時感慨漸去,坐鎮在武威城外一座小丘上中軍大帳中日律推演但聞麾下有一人建言道:

    「大人,我大軍卻都已倒氐達,是否即刻下令攻城呢?」

    出列之人自是雄壯,卻是其麾下大將置楗,最是勇悍,雖然此時鮮卑大軍不過是初來咋到,並沒有準備什麼攻城器械,卻是不管不顧的要求著攻城。

    日律推演身為西鮮卑大人,幕下卻也部落眾多,其中自是有置鍵,落羅、宴荔游、拓跋為其中強大者。此次出兵西涼。日律推演自是心思極大,懷揣著重振昔日鮮卑族人輝煌的他,自然眼光不淺。

    如今涼州的馬騰和雍州的韓遂自是兩相自有齷齪,而他卻也知道和這兩方勢力各有關聯的劉備以及曹操卻也是大軍開拔,之間的大戰當然也是一觸即發。而今他們的心思自然多是向南。

    若是在這個時候鮮卑人不能乘火打劫一番,實在是對自己有多虧欠了。

    見置鍵這般勇於任事,日率推演在滿意其人勇悍的同時,卻也為其人的頭腦簡單略有不值,當年檀石瑰大汗之所以能夠成事,除了其人天生的勇力之外,卻是也多靠了他為人外事的圓融。對於這些如今的日律推演自是深有感觸,不然他也不會在西部鮮卑這二十多個城邑。不計其數的部族中號令所至無所不應。

    「那個大人之前我們聯絡的上郡的沈氐還有安定的先零羌快馬來報卻是還要一日時間方能趕到」。未等日律推演下令,卻是一個略顯的中氣有些不足的人發話道。

    抬眼望去,坐在上首的日率自是知道這人便是拓跋部的拓跋良,其人雖然平日裡為人謙和,在戰場上倒也頗有戰略,雖然其出身的部落人數不多,到是靠著其人本身的才能,得以讓日率推演加以提攜,讓他遊走於鮮卑與其他部族之間的聯合縱橫以及商貿等方面的事務,倒也干的不壞。此次日律推演自是率領大軍八萬,欲將馬騰在涼州的勢力全部祜除,畢竟如今和彈漢山那邊鮮卑人漸行漸遠的他,雖然領域仍然兼有著從烏孫往東的縱橫萬里的地方,卻是能夠讓他憑之建立和檀石撓一般功業的根據地不多。

    當然黃河縱橫九曲,自是孕育了如同河套地方,還有雍州金城附近頗多良田的地方,不過河套那邊卻是羌人,氐人連帶著匈奴人勢力繁雜,為了不做一個只會窮兵欺武的獨夫,日律推演卻是想學收屍般另立處稱霸之地

    本來他最想要的地方時金城小不過這其中卻是需要一步步來的。至少武威一地卻也不錯,這裡不僅位於如今日率推演佔據地盤的中間部位,又是絲綢之路上的要衝,況且從此南下卻也要更加接近於日率心中的理想。

    「既然這樣,那就先不忙著攻城,讓兒郎們也先歇歇腳,回復回復體力,還有拓跋讓那些南人趁這個時間就做些攻城用的物事吧!」

    雖然鮮卑人仍是以遊牧為主小其軍力卻也是騎兵為多,不過秉持檀石稅的策略的日率推演,自獨立一面時,便也虜獲了不少的漢人工匠用為己助。聳然這些漢人的地位很是低下罷了。

    沈氐和先零羌卻是從檀石楓在位的時候便是鮮卑一族的盟友了,如今有了這麼發財的機會,當然是有財大家一起發,這麼一來卻也可以免除了若是事有不諧時,讓族人獨受損失,若是在幾方聯合之時,能夠取得進展,卻也會引得更多部落前來,畢竟即便是漢人中有馬騰這樣的漢羌混血的大人物,對於他們這些塞外之人再有恩義,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卻是漢人自從前漢武帝的時候便流傳至今的警句。

    「大人,此時的武威不過只有兩萬人馬,就是我們不借助那些南人做得家什,也能很快的打下來的,若是耽誤些時候,恐怕那馬超領著大軍回援,到那時,我們就會很麻煩的」。卻是宴荔遊說道,多少有些智略的宴荔游卻是日律推演麾下的智將。「不妨,讓先零羌人轉道在馬超大軍的路上設置些障礙可好?。

    「呵呵,這些事情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對於那號稱什麼神威天將軍的馬孟起,我豈不知,這麼重要的一股戰力,當然有人去對付他。神威天將軍,嘿嘿,不過是那些無能羌人穿鑿附會,要當得起這樣的稱號,等我們稱量之後再說吧」。

    「大人自是運籌帷幄,明見萬里,是我等多慮了!」

    「呵呵,拓跋你就先去做事吧,至於剩下的事情,就讓兒郎們飽食一天,明天早晨,大軍齊出,讓我這大毒在明天太陽落到西山之前插到武威城的城樓上!」

    聽了日律推演的言辭,帳中諸人自是連連呼喝。

    就在日律推演在他的中軍大帳豐部署一切的時候,同一時間的武威城牆上卻也在鮮卑大軍安營紮寨的這一面城樓上,馬騰和馬岱這伯侄兩人卻是在察看著對面的營寨。

    相比於歷經風霜的馬騰,此時馬岱的臉上多少有些憂色,畢竟鮮卑人和羌人在實力上終究不是一個檔次的,鮮卑人的戰力更是要比羌人強盛,即便是此時的西部鮮卑和羌人的部落聯盟相比也要強上不止一籌。

    「岱兒,和你大兄相具,其實在武功資質上卻也相差無幾,不過你之所失的地方只是少了他的那種自信。」馬騰自是淳淳教導著馬岱。

    「大哥自是超群絕倫,大伯竟將我和大哥相比,實在叫我汗顏啊」。馬岱臉上的憂色卻是被赧然代替。

    「雖然敵有千萬,可躍馬臨風,一槍在手,又有何懼!在這點小上,你可得多多的練習一番才是啊!」

    見馬岱無語,馬騰微笑道,「別看他們人多勢眾,可是鮮卑人也是騎兵為主,即便是從中原偷習了一些攻城之道,可是他們的天性上,還是相信他們的胯下馬,手中弓的」。

    「當然以兩萬和八萬相比,單從數量上來看,我們吃虧太多,可是畢竟我們可是有堅城在手的!而且你大哥那邊的事情相信很快就能辦完。楊騰那傢伙這麼多年奉行低調行事,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局面,可是現在卻這般行事,肯定有什麼別的內情的!不過氐人終究勢力不足,你大哥帶著六萬大軍,就是到他們那裡走一圈,也足夠他們膽戰心驚的了!」

    「可是大伯,大哥他們方走,我們這邊便有鮮卑人來,這其中肯定不簡單,所以我還是有些擔心啊!」

    「擔心什麼,我們馬家軍卻都不是酒囊飯袋,武威城中的兩萬人卻不是擺設,再說你大伯我還沒有老眼昏花呢,我還不知道這是那曹操鼓動的緣故!」馬騰說道,「眼前雖然只是鮮卑,不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後面的肯定還有別的,像河東的匈奴想來也會隨後而來的」。

    「只希望大哥他們快些回來的好啊!」

    「呵呵,或許孟起他們不會那麼快就能回來的!」

    。馬岱無語,只是望著武威城西南方向的天空。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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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雍涼風雲(四)



    二飄城點所以得名卻是由干前漢武帝時,派膘騎大將軍贊一刪豆征河西,擊敗的奴,為彰顯其武功方有了這座城池。有因為武威之地位置重要自然在建城之處便以軍事為其目的。

    「通一線於廣漠,控五郡之咽喉」若非如此,涼州廣大,卻也不會再次建立治所。而日律推演自也不會再選其他地方來攻。

    此時的武威城在馬騰的經營下自也是這河西走廊上的一座堅城。畢竟這裡還是他們馬家軍的大本營。

    不擔心出兵在外的馬超的回援,自然使得日律推演有了更多的時間來做攻城前的準備,作為有著相當雄心的這位西鮮卑之主自是有心讓自己的部下都表現的好整以暇,雖然此時的他還沒有兵鋒所指,望風披靡的威力,不過如今來到了武威城下,具律推演當然希望今後他的武功便從眼前的武威城開始。

    為了讓那些被掠來的工匠們上心的做工,日律推演派出拓跋良自是因為其人在他麾下的這些個頭領中更是謙和,倒是能夠讓人覺得可信,卻是能夠讓那些本就心下惶惶的漢人們多幾分安穩之意。

    當然日律推演卻也知道,雖然城內的馬騰只有兩萬人馬在手,可是這些馬家軍卻是百戰精兵,跟著馬騰東征西討,南征北戰,自是戰力不凡。若不是他也知道馬騰所部卻也多是騎兵,對於守城之戰卻也實為其短處,單憑那些肯定質量不是上好的攻城器械,加上他麾下的鮮卑人,對著眼前城高牆厚的武威城,鎩羽而歸的可能卻也不

    當然原本他也希望城內的馬騰多少有些血性,會和他在城外來一場大戰,可是到現在看來,馬騰卻是用兵多年,如今益發的老道,不會輕易的放棄堅城的依仗,畢竟兩軍雖說一不擅於守城,而另一卻也不見的有多少攻城的長才。

    而且這個,時代的攻城戰,卻多是純粹的消耗兵力的戰事,想來這些鮮卑人還不會有什麼異人能夠造出火藥來炸城。

    所以即便是日律推演在圍城之初,還曾作出圍三缺一之舉,寄望稍作削弱馬騰軍內苦戰之心,可是城內的部隊卻沒有人對他的這種「好意。有什麼回應。

    安排好了大軍,日率推演自是領著幾名部下,繞著武威城稍作巡視,畢竟從探子們口中得到的情報,終究比不過自己的觀察。如今的鮮卑人中間,若說對攻城的戰事稍有些經歷的當然要數和日律推演同輩且又跟著檀石接曾經一起南下并州,犯過大漢邊境的那一批老人了。因此儘管此番巡視之後日律推演並沒有在把守嚴密,城池堅固的武威城下發現什麼可以借用的短處,至少讓他的心裡對這番戰事有了準備。

    「經此一戰,卻又不知會有幾多兒郎埋骨與此,不過諸位的英靈卻會與我鮮卑族萬古長青的大業常在,願長生天與你們同在!」

    是夜。看著城外燈火輝煌的鮮卑人的軍帳,武威城內的馬家軍卻是已然故我,這些歷經戰事的西涼軍士,卻是已經在馬騰父子的帶領下戰勝了不知凡幾的異族之人,對於眼下的鮮卑人,他們相信在太守大人的指揮下,他們也會獲得最終的勝利。

    此時的馬騰早就回到了太守府,觀看了一天城外鮮卑人的忙碌,馬騰自是心下有數,雖然這些鮮卑人終究還是會相信他們的武力為先,並沒有做出什麼先禮後兵的舉動,當然之前的圍三缺一放開南面的包圍圈的做法在馬騰看來也很有些「想法」不過既然身為西涼太守而武威卻又是治所之所在,即便不為朝廷考慮,可是既然有為國守邊之責,自為馬援忠良之後,卻也不會輕易的讓這些個蠻夷之輩自在得意。

    「岱兒,今夜就讓兵士們照常輪值即耳,你也不用上城去職守,好好的休息吧!」

    對於馬騰的判斷,馬岱自是信服,自是領命而行。

    「不過,大伯

    「呵呵,沒什麼,你大哥他們沒事兒,明天還要應付那些鮮卑人,也早點安歇吧!」馬騰言道。

    在這西涼之地,即便是此時的羌人,氐人等等異族之人全部出動,想要圍戰擁兵六萬,兵精將猛的馬超,在馬騰看來,不過是癡人說夢。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對於一手教出來的馬超,馬騰自然深知這個兒子的厲害。不僅青出於藍。更是遠勝於他,或許是他不僅吸收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長處,也將本來有份兒是他那幾個弟兄的本領全都承繼了,若不然同時一母同胞,又怎麼只有他一個人超群絕倫呢?

    武威城上,一夜無戰事!對於這樣大戲滄七了靜。不論是城內的馬騰又或者是城外的日律推演叫洲協是鎮靜,此時這片土地上,除了城外鮮卑大營中,那些趕製攻城器械的工匠們還不得清閒之外,其餘的人眾卻都已經沉寂,積蓄著他們的能量,好在明日的戰事中一體爆發出來,要麼城破人亡,要麼攻城不諧做那城下之亡魂。

    人多力量大,又或者該感念拓跋良的協調有功,即便武威城週遭卻是少有密林,攻城器械所需之木料自是獲取不易,在翌日鮮卑大軍臨陣之時,卻也擺列著不少的雲梯,沖城車擺放在大軍的前面,而在那些弓弩手的身前卻也設置著不少的大盾,不過想來日律推演對於這些盾牌很不重視,至少在他看來,他們既然是來攻城的,又兵力遠超過城內的馬騰,身處弱勢的武威自然不會有多少的兵力反擊,當然這些用來護衛他們弓弩手的盾牌自然就比不上旁邊的雲梯和沖城車更受重視。想來這些鮮卑人掠來的工匠們並沒有那麼高超的技術,當然也可能是這些人也至少知道些華夷之辨,不願助紂為虐。故而這些攻城器械中較為複雜一些的像投石機,弩車之類較為複雜的器械。

    不過即便是這些簡單的雲梯和沖城車,此時卻也不是那些鮮卑士兵能夠熟練操作的,故而對於這些簡單卻時常有效的工具,那些鮮卑人當然覺得很是彆扭。

    同為遊牧民族,又是同樣生活在塞外這片草原上的民族,他們所擅長的自然也是騎兵和騎射。不過既然先有檀石楓有心南下成就霸業,而今又有傚法先賢的日律推演的苦心經營,自然在八萬多的大軍中卻也有不少是在他主持下習練過攻城之法的鮮卑人,當然之前他們練習時的對象自然是西鮮卑人所掌控的二十多座城池中的一座。

    但是武威城自是從武帝時候便藉著驟騎大將軍遠征匈奴大勝而歸憑借此等威勢方立城池以記之,想想一下以武帝的好大喜功,加上這麼些年的發展加固,該城的規模以及強度當然不是那些本就不擅長建城的遊牧民族掌控的城邑所能比的。

    故而對於這些人來說,此時的武威城給他們的感覺依然是威風赫赫。

    「置鍵,還是你領著那些敢死之銳士,先發出陣」。日律推演口中的敢死之銳士自然是指那些曾經有過練的鮮卑兵士,用置鍵之勇武,加上那些勇士的習練有方作為第一波攻城之選,卻是說明日律推演果有用人之明。

    「落羅你領所部人馬,作為後援,在置楗攻上城頭之時,及時增兵其上。在這過程中,宴荔游你率部眾以弓弩壓制城頭上的弓箭,當然最好還是將那些大盾用上,我們的勇士自然不怕那些漢人綿軟無力的箭,不過我們勇士的鮮血卻也不當浪費在這些地方在這兩名麾下領命之後,日率推演卻又對一旁的拓跋良言道,「拓跋良,令你率領所部為預備,相機而動,我大軍今日一鼓作氣勢如虎,自該將武威城一舉拿下!」

    「全軍出弄!」

    日律推演一聲令下,自是將很是平靜的仲春早晨給震醒了。八萬鮮卑大軍自然也被驚動,碩大的營盤從武威城的外圍就像是怒潮拍岸般湧向了城牆處。

    鮮卑的先鋒們在置鍵的帶領下,齊聲發出一陣語焉不詳的呼喝聲,就像是一陣連綿不停的滾雷前赴後繼的奔向武威城,在最後的時分便匯成了置楗嘴中怒吼出的一聲「殺一啊!」

    沿著十數架雲梯快速前進的方向,自然跟隨著是一個個高大威武的鮮卑勇士,像從鮮卑大營射出的十數支銳箭,矢志不渝的射向各自的目標,即便是迎著前方即將噴射的箭雨,卻也沒有什麼動搖。

    而在這十數隊人馬的身邊卻是伴隨著幾台沖城車,沿著雲梯隊隔開的空隙雖然緩慢卻很是堅定的前行,每一次滾輪的轉動,搖擺著的木樁,卻是發出吱呀吱呀讓人有些牙到的聲音,隨行的鮮卑勇士,雖顯笨拙卻還是堅持著前行。

    而在這些人的身後,自然緊隨著有巨盾保護下的鮮卑弓弩手,這些弓弩手卻也在瞄著城上的那些城操口,準時刻給予前面的兄弟們以強有力的支持。

    武威城上,此時的馬岱卻也消去了之前隱約的緊張,天生的將才卻是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得到最大的展現。

    「弟兄們,稍等等,再讓那些鮮卑狗走近些再射」。馬岱吩咐著身邊的射手們,此刻這些人正在張弓以待!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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