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無心楓】三國之雲台

第四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雍涼風雲(六十二)



    這份突然而至的急報,徹底的將曹操的好心情給打了個稀巴爛。

    潼關之地,可算的上遠遠地處於他們的後方,而沿路之上的這些地方,竟然事先從來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雖然之前賈詡手下的那些情報機構也曾隱約的打探到荊州方面有一支很是神秘的部隊,可是至於這支部隊有什麼特點和能力,他們卻是沒有打探得到。

    而今雖然還不知道潼關被襲擊的具體過程,不過此時的曹操大概能夠猜到此次荊州方面襲擊潼關的部隊便是那只神秘的部隊,畢竟若是普通的軍隊,要想如同天降奇兵一般的偷襲了深處在曹軍腹心之地的潼關而不被沿途之上的守軍給發現實在是不可能。

    「看來這支部隊應該是擅長行走於山林之間,而且戰力不俗啊」硬忍著漸漸發作的頭風病,曹操的有些發暗的臉上已經被疼痛折磨的變得灰白。

    「是屬下等無能啊」立在曹操近前的賈詡深自慚愧道。

    曹操被右手支撐著的頭顱輕輕地搖了搖,「奉孝想來已經做出了應對了,大軍還是先趕往長安,再做處置吧」

    想到郭嘉之前在給他的信中隱約間提到的那些不安,此時的曹操忍著難止的頭痛的眉間更添了一份凝重。

    事到臨頭,再去懊悔,於事無補,當務之急,就是要將大軍安全的帶回去,想想那一直跟在後方猶如陰魂一般,形影不離的荊州騎兵,曹操於此時竟有了一份笑意,「原來那些傢伙就在等這個時候呢」

    「大軍行程照舊,至於這份戰報便止於此處得聞,」曹操下令道,「若是今日之事有絲毫的外漏,不管是誰,軍法從事」病虎威勢依舊在,曹操惡狠狠地聲音讓此時站在帳中的諸人都感到一份從骨子裡透出了的寒意。

    此時曹操的中軍大帳中,卻是有名的將領全都到齊,就連之前沒有和曹操照過面的楊秋和候選也都赫然在列。

    不過此時的楊秋的神情變幻都隱在他垂首而立的臉上,無人能夠知曉他心中的震驚和訝異。

    雖然之前他就已經向著馬超,鄧瀚等人輸誠,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多少有些投機的心思,而今這份心思卻在不知不覺間被那份密報中的區區四個字給擊打的粉碎。

    「荊州,果然已經勢成了」

    曹軍諸將自然嚴格的聽令於曹操,繼續按照前些時日的姿態,一面整軍,一面行軍。不過若是有心人,還是能夠發現這些將領們要比以往的時候多了些凝重,可是這些事情,那些下層的普通兵士們還沒有這麼細心,畢竟整軍,行軍已經足夠這些人忙得了。

    先前領兵追擊曹軍的馬超,雖然已經表現了他的勇力,不過在領軍作戰方面他也是一把好手,他自是知道曹操生性多疑,對於撤軍之時的佈置定然穩妥,所以這一路之上,馬超每次行軍他的斥候都是像撒網一般將前路上的溝溝坎坎探查個通透,這樣之下的馬超當然對於曹操的伏兵早有預料,而見馬超這樣的行軍,李典,呂虔等人也知道他們的佈置已然無用,只好步步為營的退兵追趕曹操大軍,而馬超則領著大軍在他們後面亦步亦趨,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舉動。

    一直到了魏延,馬岱和龐德等人相匯於陳倉城下,此時的他見魏延也沒有對於曹操的大軍有什麼舉動,多少有些疑惑,不過在隨後,魏延拿出了一封最新的大軍行動密報時,這才有些恍然大悟。

    魏延他們不是沒有舉動,只是因為時機未到,不敢先發而已。

    至此時,先前總有疑惑的馬超,對於張飛的行蹤才明白了過來,張飛這之前都沒有舉動,正是因為他們一出便會震驚天下的。這會兒的沉寂不過是為了那個時候做著準備。

    隨後馬超自是和魏延等人領著近四萬的騎兵綴在曹軍的身後,對於曹操一路上的舉動,他們也只是冷眼旁觀,即便是此時他們身後的陳倉城在他們離開之後,被那些脫離了曹軍的逃兵騷擾的時候,也沒有一兵一卒回軍。當然以那些殘兵之力對於陳倉城的守備也沒有太多的危險。

    之所以他們能夠枉顧荊州軍的仁義之名,不管不顧的追擊曹軍,只是因為他們還有著更大的圖謀。

    隨著戰事的進展,先前由龐統給設定的這棋盤的局面也在不斷地變化著,此時的荊州儘管被交州的局勢給牽絆了一些力量,就像原本在計劃中的可以隨時從襄陽而出的荊州的預備軍,如今已經漸漸的調往荊南各地佈防以備江東,而趙雲也被調遣到江陵一線坐鎮。不過在上庸處的黃忠如今也已經領著三萬精兵進抵丹水南岸,隨時可以進軍武關。

    而今已經有張飛率領著三萬的無當飛軍佔據了潼關,自然是要將曹操東去以及從洛陽等方向西來的曹軍給隔斷。而馬超魏延等人這近四萬的騎兵就要做那曹軍身後的追兵,不管是曹操選擇從潼關,還是從武關而出,即便是他選擇北渡渭水,選擇并州方向逃去,他們這四萬騎兵都會給曹操一個沉痛的打擊。

    畢竟要從并州而回的話,還要面對大河這條天塹攔路,若是能夠讓馬超等人抓住曹軍渡河的時機,半渡而擊的話,豈非更是便宜。

    輾轉之後,潼關方向的情報也為馬超等人得知,而此時的他們見到曹軍一如既往沒有變化,幾個人自是知道了曹操等人定是將這個消息給掩蓋了,不想讓這些下層的將士們知道,而鬧得人心惶惶,畢竟潼關作為關中和關東的分割線,此時在地理位置上處在曹軍治下的腹心處,這樣的關鍵地方竟然都被荊州軍給攻下來了,那麼荊州軍還有哪裡不能攻下來。

    而且這樣的後路被斷,當然會讓曹軍的將士們會為他們的前途心憂,這樣下來,在面對著馬超等人的追擊時,何異於虎入群羊,大殺四方

    而今知道了曹操的舉動,自該加以破壞,好讓曹軍早日進入那個惶惶不可終日的境地。

    隨後數日內曹操大軍的行營中便開始漸漸的傳播著後路被斷的流言。對於流言這種東西,即便是傳播它的第一個人也不會知曉它最後會變作什麼摸樣,或許這才是流毒無窮這個詞的來源吧。

    馬超等人只是讓麾下善射著,遠遠地將曹軍後路潼關被佔的消息射出,之後的一切便不再去管他,畢竟有些事情讓他們自由的發展還會得到預料之外的結果,若是一直插手其間,也不一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知道了麼,我們的後路給斷了潼關都給荊州兵給佔了」曹營中一個小兵輕聲的對著身邊的袍澤說道。

    「什麼呀,荊州兵早就打到了洛陽了,哎,這下子該怎麼辦啊」

    「胡說,荊州兵又不是神仙,怎麼能夠不聲不響就落到潼關,那都是謠言啊」

    「你又知道什麼,當年荊州劉備打下襄陽城的時候,就招來了雷神相助的」看來這位出身靠近荊州一些,竟然知道當年劉備攻打襄陽城的一些軼聞。

    「哎,怎麼辦啊」

    「小聲,看將軍來啦,別讓將軍發現了」

    正在巡營的楊秋自然能夠聽得到這些小兵們的議論,不過對於他們的發言,楊秋卻是不加以制止,也不表示什麼,恍如路人一般掠眾人而過。

    「你們看見了,將軍也不說什麼,看來事情還真有可能是真的」一眾小兵並沒有覺得言語被證實的喜悅,只是為他們未知的前途發愁。

    若是之前曹軍並沒有整頓的時候,像楊秋這樣的怎麼能夠有巡視營寨的機會,要是那般的話,這些雍州出身的兵士也不會為他們的這些新袍澤的言論而感染到那種患得患失,游移不定的心態。

    如今他們也為這新近投靠的一方霸主的前途心憂不已,更有甚者,對於韓遂這位故主也多有不滿,加上之前曹操的嚴明軍紀之舉,多少讓那些雍州將士有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這會兒反倒是這些將士對他們的前路更顯悲觀。

    當然有不少當初楊秋麾下的將士跑到他那裡打探詳情,楊秋自然也不會為那出頭之舉,將詳情告知,不過他心裡對於這樣的狀況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雖然如今的他,原先歸屬於他麾下的兵士也化作了曹軍的將士,不過如今的他對於將來投托到荊州方面無兵跟隨之後的境遇也沒有多少的擔心,畢竟先前在馬岱等人縱橫雍州的時候,他於其中多有助力,而且他那時候的作為,並不是錦上添花,要算也算的上是雪中送炭。而且通過楊春居間聯絡,他已經得到了鄧瀚以及更甚一步的關羽的擔保,這方面的憂心當然用不上了。

    「將軍,丞相召集眾將議事請您速速前去啊!」

    對於越來越肆虐的流言,雖然此時還僅僅是兵士們小聲的傳播,不過不再制止的話,儘管以曹軍的精銳並不會有嘩變之憂,不過這樣下去也會十分危險地。

    「好,我知道了,這就去」

    我這就去看看曹操會如何應對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章 雍涼風雲(六十三)




    對於曹操如何應對此事他所遇到的難題,遠在北原一帶的鄧瀚倒是能夠代他想出一二,面對著軍心不定,流言四起的狀況,要麼開誠佈公將己軍遭遇的情況告知眾將士,並因勢利導,化不利被動為主動,要麼堅決的翻身一戰,以提振士氣,要麼留死士以檔追兵,大軍迅速遠揚,總之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的曹軍仔細的說來並沒有進入生死存亡的境地。

    而跟著曹操的大軍即便是屢有損傷,又被整飭了一番之後,被淘汰了不少的害群之馬,此事留下了的兵士至少都有著中上之姿,算是精銳之兵,相比於此時身後追擊的不到四萬荊州騎兵,單論此時的兵士數量,即便是只算騎兵曹軍也比著四萬之數大大的超出。

    張飛率兵將潼關佔據給於曹軍的影響更大的是心理上的,是一種赫赫的威勢,至於實際上的傷害,到眼下來看,到沒有什麼。

    故而在關羽等人得到荊州方面的急報之後,關羽領著不過稍加整修了些時日的兵士便積極的向東而去。

    形勢雖然已經佔了上風,不過對於沒有底定勝勢之前,斷定己方能夠勝利還為時尚早。畢竟官渡之戰,還有曹操聯兵江東侵伐荊州那一場戰事在初始的時候,不是勢大的一方縱橫無敵,而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送走了關羽,徐庶也跟著大軍前往了,故而此時的雍州這些被荊州軍新佔據的地方自然是以鄧瀚為首了,雖然此時的政事依然不少,幸的前面徐庶在時已經做了許多的工作,到如今諸多事宜也漸漸的走上了正規,鄧瀚所要處理的事情已經減少了許多,平日裡更多的是按部就班的將荊州方面的惠民政策結合一下當地的情形予以實行就是,或者監督一下底下人對前期政策的執行情況而已。

    此時大部分精力都被政事給牽絆住的鄧瀚自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再去看護前線大軍的戰事情報,畢竟與此同時的他,還要去給楊修,以及田豫等人繼續的洗腦。

    不過儘管他不怎麼理會,前線的戰事還在繼續著,曹操畢竟不是一般人,而近在長安的郭嘉又豈能以平常人待之。

    所以當關羽領兵也趕到陳倉的時候,竟是得到了馬超他們戰敗的消息,而且似乎不僅僅是戰敗,四萬的騎兵在追擊曹軍的過程中,卻是中了曹軍的埋伏,讓曹軍在槐裡附近的渭水邊上狠狠的襲擊了一次。

    雖然馬超當年跟著馬騰這位或封槐裡的父親,領兵鎮守了此處多時,對於附近的山水形勢也算得上熟悉的很,故而追擊之始,馬超便有意讓此處作為大軍會戰之所。

    曹軍在退兵之時,倒是當機立斷,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麾下最為精銳的虎豹騎留下來,為大軍的撤退斷後,而後大軍便輕裝向東急行軍,畢竟從此時曹軍的所在的武功到長安也不遠,全力奔行之下的大軍應該能夠在虎豹騎的堅持下趕到有堅固的城牆為庇護的長安。

    見到這樣的情況,馬超等人姿勢集中全力,以盡快的將虎豹騎的攔阻打退,進而追殺曹操。

    虎豹騎誠然是精銳之師,而且這些人都是些心志堅毅,少能為外物所動者,不過一路以來都佔據著心理上優勢的馬超率領的騎兵正是在其勢頭旺盛的時候,兩軍對戰,全是騎兵的他們也不需要做什麼防守的姿態。

    虎豹騎在他們成立之初,便被用來披堅執銳,攻伐天下,而騎兵也根本就不是什麼防守類型的兵種,故而這一場戰事自是殺的昏天黑地的,一心求死只為了曹軍大隊能夠回歸長安的虎豹騎的將士們自然都是悍不畏死的奮力廝殺,雖說馬超等人不怕曹軍的臨死反撲,不過面對著曹軍精銳的這種與敵偕亡的氣勢,麾下的將士們多少有些放不開,畢竟己軍佔有優勢,犯不著就在這裡丟了性命,有了想法荊州兵們,儘管他們擁兵近四萬,對於僅有五千之數的虎豹騎,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當然人數上的優勢,終究不是那麼好彌補的,求死的意志再強也會有限度,不拘是戰士,還是戰馬都會變得疲勞,故而在花費了不小的力氣,將虎豹騎的攔阻給擊退之後,馬超他們也不得不為僅需的追擊稍作休整。至於說虎豹騎也沒有被全殲,倒是他們的首領曹純在和馬超對了一記之後,又悲催的受傷了,幸的他身邊的近衛,死命搶回,讓他又成了一個傷號。

    稍作休整之後的馬超等人,自是一心只求將曹軍逼的更狼狽一些,好讓曹軍的將士變得更加惶惶不可終日,直到他們的士氣完全崩潰,那樣對於他們來說,自然能夠用更少的力氣獲得更大的戰果。

    或許此時的馬超等人的心中多少有了幾分貓戲老鼠的意味,連戰連捷的他們在心理上已經開始了膨脹。

    就因為他們的這種心理,就在馬超很是熟悉的地方,槐裡縣城附近,由郭嘉這位當代心理分析最為精準的鬼才親自給馬超等人安排了一個陷阱,像之前的曹軍的撤退,虎豹騎的拚死攔截,一方面是消耗一下馬超等人的力氣,另一方面以曹純等人的敗退更添馬超等人的傲氣,得意之下的人總是會有些忘形,既對自己更加的有信心,也會同時將他的敵手看的不足,如此之下的馬超等人終究被曹操的大軍會合了曹操本陣此時剩下的十多萬將士,連帶著曹彰,夏侯淵,張合,郭淮,候選等等沿路彙集的曹軍部隊,卻是足有近十五萬的兵士將馬超的三萬多騎兵團團圍困於槐裡城外的澇水和渭水的會流處。

    全是騎兵的荊州軍,在河灘這樣的地方自然是完全的處於地利上的弱勢,即便是此時的馬超想背水結陣也多有不能。

    畢竟他的對手乃是曹操和郭嘉這對君臣的聯手。

    當然馬超,魏延,馬岱還有龐德這些人物都是一時的猛將之選,臨危二戰的他們自是爆發出遠超平日的戰力,加上曹軍中還有楊秋這樣的人物存在,最後這四人僅僅帶著不足三千的殘兵敗將逃出了升天。

    不過收拾了馬超等人的曹操並沒有讓手下追擊,卻是因為曹軍即便是殺傷了足有三萬多荊州的騎兵,可是在馬超這四人為將下的荊州軍也給曹軍造成了不下於他們自身傷亡的損失。

    所以當關羽接到了戰報,繼而領兵進至武功時,接應到了馬超他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此戰的過程全盤記錄,隨後傳遞給荊州的劉備和涼州的馬騰知曉,雖然如今馬超已經算是和荊州的將領無二,不過畢竟劉備還沒有和馬騰當面商討過,兩位之間一日不見面,即便是馬超可以和荊州兵將一同作戰,可是在身份待遇上,總有著客軍的意味。

    隨後的關羽自是領著整頓後的十萬大軍步步為營,謹慎的領著大軍向著長安的方向挺進,畢竟如今的潼關還在張飛的手上,若是讓曹操回兵去潼關,再和關東的曹軍兩下裡夾擊,即便是潼關險固,張飛勇猛,可是關羽對於他的兄弟的關切之心也不能讓他頓兵於長安以西,躊躇不前,當然這也不是他的性格。

    而馬超等人此時雖然還都有傷患在身,不過與這些相比,他們心中的戴罪立功之意和報仇雪恨的態度使得這幾位都堅持的跟在關羽的身邊。

    看著眼前這些最新的戰報,將之前戰事發生的過程都一一的記錄在案,此時的鄧瀚雖然沒有身臨其境,也能夠想像到馬超等人當面臨著曹軍重重圍困時奮力廝殺的場景。

    得意之時須謹慎,失意當日莫頹唐。

    不過即便如此,荊州方面在此時還是有著一定的優勢,關鍵就在於張飛把持的潼關。那裡卻也有三萬無當飛軍鎮守。想像一下潼關附近的地理形勢,不管是東來西去的大道都是為一眾群山籠罩,而這樣的地形對於無當飛軍來說,猶如平地,在這樣的地勢上往來遊走,穿插於陣前敵後,實在是神出鬼沒,不能預估。

    當然這個時候曹軍於關中的兵力,大部分都已經聚集在曹操的身邊,想來如今也都匯聚到了長安城,屈指算來,鄧瀚倒為曹操的兵力得出和關羽大軍相差不大的數目,畢竟在北原城外的出陣,被馬超等人的夜襲,以及馬岱等人在雍州各地的縱橫,還有馬超在追趕敗退的曹軍這一路上和敵偕亡的,種種損失也都不是小數。

    照目下的情形看,曹操若是想扳回眼下的局面,勢必要從關東調兵,若是從并州出,先前駐紮在這一帶的匈奴騎兵在涼州的戰事中也是受損不少,一時之間也不能有多大的貢獻,相反此時勢弱的南進匈奴未嘗不會擔心曹操會卸磨殺驢,除此之外,也是可以從武關方向掉徐晃這一支兵力進入,畢竟短時間內也只能從這裡調兵,不過新野,南鄉附近的荊州兵自然不會看著宛城附近的空虛而無動於衷,即便是此時的荊州的兵力有一部分為交州的戰事所拖累,然而交州畢竟離中原太過遙遠,若得了宛城,那許都可就不遠了。

    想像一下,原本的歷史上,關羽不過是兵進了樊城,攻下了襄陽,便讓曹操有了遷都鄴城的打算,故而這般想來,或許此時的曹操更應該主動的放棄長安,將剩下的這十萬將士帶回於洛陽,宛城一帶佈防。

    不過這些都是鄧瀚這裡單方面的思量,而且此次荊州方面北征的大計乃是龐統等人籌謀的,這卻是鄧瀚離開荊州之後的事情,至於其中會否還有別的什麼,鄧瀚也是不好摻雜其中的,畢竟若是功成,他那個有些小小腹黑的師兄也會變得通情達理一些不是麼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雍涼風雲(六十四)


    就在鄧瀚在北原城中為他人籌謀的時候,卻又一位故人從荊州趕來相探。

    在見到那人的一瞬間,鄧瀚不過是片刻的驚喜,繼而便是笑臉相曬道,「子璋此來是探望多日不見的舊友,還是為雲漢貨棧打探一下將來這條絲綢之路上的收益啊」

    「呵呵,多日不見,不想子浩兄竟然變得這般,把我這顆充滿了友愛的善心竟是看做是別有用心,實在是叫我欲哭無淚啊!」來人卻是陸瑁,這位陸遜的親兄弟,自從被鄧瀚之前拐帶的進入了雲漢貨棧之後,原本是一個翩翩佳君子的世家名士,在商場之中也變得這般油滑了,不過從他看著鄧瀚的神情而言,彼此多時不見,而今都是安然無恙,自是都為眼前之人感到由衷的高興。

    「哈哈,你這般學那徐康,雖然也有些想像,不過斧鑿之意還在啊,還需加強學習才是」

    聽的鄧瀚的評價,陸瑁倒是稍有赧然,畢竟他和徐康出身不同,雖說兩人如今都在雲漢貨棧,做著荊州的官商,同時也隨時從各地為荊州方面帶回消息,可是秉性上的不同,終究會決定他們兩人在行事風格上的異樣。

    故而鄧瀚當然能夠看出陸瑁這時的表現乃是學自徐康,徐康性詼諧,陸瑁重學識,其中的差別當然顯而易見。

    「哎,沒辦法,混跡於市井之間,也得有那幾分本事才行啊如今又擔著差事,為了行事方便,既然有縣城的例子,有樣學樣吧」

    「想來,子璋此來,並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吧哦,對了,伯言那邊如何了,我這裡也只能斷斷續續的從情報中得知一些情況,至於進展到什麼程度,到還要麻煩子璋為我解惑了」

    「不過,也不急,從荊州趕來一路上肯定辛苦了,你不比我,就是一個書生,還是先去歇歇,等我將今天的事情處理完,到了晚間,我給你接風」

    隨著陸瑁而來的還有最新一批的糧草,當次時節,鄧瀚既然身在後方,便要將糧草優先安排給遠在長安附近的關羽大軍,雖然從北原到長安的路程不近,不過如今子午谷和斜谷道這兩條從漢中北上的要道已經完全為荊州方面掌握,故而大軍的糧草更多的時候是從漢中發出,一部分運往北原這裡儲存以防萬一,另一部分直接送往關羽的大營之中,到鄧瀚這裡,這一部分送抵前線的只是到鄧瀚這裡報備一下。

    當然儘管只是報備,如今已經在許多的地方以收益為統計的荊州方面,也正漸漸的變得更加的商業化。

    先送走了陸瑁,鄧瀚自是一方面讓人對照之前的賬本,統合洮陽的餘糧,北原的存糧,以及關羽大軍所需的糧草等等方面,以求戰後好和漢中的閻圃那邊的出處相對。雖然此時鄧瀚也有些覺得辛苦,不過這些可都是當初他和劉備,諸葛亮在新政實施之前商定的事情,為了提高各種物資的利用率,降低不必要的人為的因素摻雜其間,這樣的事情終究是值得去做的。

    到了晚間,拉著鄧艾的鄧瀚自是將陸瑁請到了他在此間的住處,見相陪之人也是素識,作為離了荊州已經十個月的鄧艾也很是欣喜,不顧鄧瀚的臉面,一個勁兒的詢問著如今荊州的情勢。

    「先說說你此來有些什麼事情吧?」分賓主而坐,彼此將調侃的言辭都說完了,鄧瀚這才開口詢問者陸瑁。

    「我這也只是聽令而行,諸葛軍師高瞻遠矚,說是眼看著雍州涼州都要到手了,這象徵著大漢雄風的絲綢之路也當提早有個準備才是」

    「看來我這個謹慎的師兄,也變得有些見錢眼開了」

    「那是,若不見錢眼開,眼下我荊州遇到的這些事情如何支撐,不說我們大軍的北征,就說交州的戰事,雖然我大哥領兵南下已經穩固了形勢,不過江東這次看來是鐵了心才對交州動得手,如今除了靠近荊州的幾個州郡還在我們的手裡,沿海一帶幾乎都在周瑜的水軍視線之內。」

    「哦,損失還真是不小啊」鄧瀚沉吟道。

    「不過僥倖的是,我們貨棧之前按照子浩你的指點在朱崖那邊設置的聯絡點還在,當然朱崖郡的鐵礦,本來就很是嚴密,交州之人所知者也甚少,到如今還不曾為江東知曉倒是可惜了那沿海的鹽場了」

    「呵呵,只要鐵礦依然在手就沒有什麼問題,海鹽雖然被江東佔去了,不過我倒是知道在涼州的西海郡那裡有著不錯的湖鹽,足以彌補我們的損失」

    「哈哈,果然,徐康那傢伙就知道什麼事情到了你這裡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當然了,既然子浩又告訴了我這個消息,原先你在貨棧中的股份再給你加上一成,可好」

    聽到陸瑁這句話,鄧瀚忍不住指著他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如今的陸子璋也是三句不離銅臭,可惜了我這一桌子的好菜」

    「切騙誰呢,你這些也算好菜,竟是一桌子的生菜,看著肉都是剛剛切下來的,還帶著血絲呢,我可是文明人,茹毛飲血的日子,我只能敬謝不敏了雖然來之前,我也知道你這邊苦,可現在一看竟然苦成這樣,看來當初主公的判罰還真是偏向他的兄弟啊」

    鄧瀚卻不接話,倒是一旁的鄧艾一個勁兒的笑著,見氣氛不對,陸瑁才回問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你且待片刻,鄧艾,你給這個沒見識的人,演示一番哎,想當初,我這一手一出,就將西涼的那些個英雄豪傑全都收服,對我那是禮敬有加,哎,真是白做了這一番顏色,竟是給了一個瞎子看了」

    鄧瀚自是調侃了陸瑁半天,鄧艾卻是不管,轉身出去片刻之後回來之時手上已經有了一個湯鍋,陸瑁也不多話,看著鄧艾一步一步的演示火鍋的吃法。

    等陸瑁亦步亦趨的按照鄧艾所示的步驟,開始動手之後,畢竟是第一次吃,而且本身多年的士族的傳統教育依然,即便是為那種美味所動,吃起來的陸瑁,還是一板一眼。

    不過他這樣的做派在鄧瀚和鄧艾兩個人的風捲殘雲一般的動作開始後,也不得不為美食讓道。

    酒足飯飽之後,撫著自己肚子的陸瑁,禁不住搖了搖頭,「子浩啊,看來你到了那裡都會享受生活啊」

    對陸瑁的恭維鄧瀚倒是卻之不恭,慨然受之。

    此時的鄧瀚卻是不多話,畢竟他如今也不過弱冠之齡,雖然經歷不少,可是如今的他畢竟是獨擋一面,那份壓力讓他多有如履薄冰之感,只有此時的他,才更加能夠理解蜀漢之時諸葛亮那份謹小慎微的心境,當然也只是理解,若想要體會的話,今生的他肯定是不會希望體會到的,而且他也不會希望諸葛亮再混到那個不得不只手撐天的地步。

    「那個,陸二少,漢中那邊還有援兵給關君侯麼?」倒是鄧艾問道。

    如今的他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雨,除了膽量,武力以及身體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之後,對於軍事方面的興趣也大大的增加了。

    對於馬超的勇猛,他佩服,對於徐庶的穩重,他佩服,對於魏延的大膽,他也佩服,對於馬岱和龐德的縱橫不羈,他當然也佩服,另外對於鄧瀚的時時變化,隨機應變更是他最為佩服的。如今他也知道鄧瀚在這裡的辛苦,所以他也在努力的幫助他。

    此時見他家少爺並沒有對他關心的事情提問,作為跟班的鄧艾便開口向陸瑁問道。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太高層的事情,我也不便知道,不過如今漢中的糧草卻也消耗頗多,原本荊州各地有精銳步騎四十餘萬,而今關君侯北上就帶了二十五萬,我大哥南下交州又領兵十萬相抗周瑜,這剩下的十萬精銳自然不敢輕動,就說黃老將軍那裡,也只是有兩萬精銳混合著一些預備兵,此時的荊州也是外鬆內緊,將預備役的士卒業徵集了二十萬,以備萬一,這樣一來,處處都在消耗,儘管我荊州財力雄厚,這兩年裡也是囤積了不少的糧餉物資,但是這些東西總是經不起消耗啊」陸瑁作為雲漢的二當家的,這些大面上的情報還是知曉的。

    雖然沒有說出些細節,可是從這其間,鄧瀚當然能夠判斷出荊州方面如今也是在苦撐著,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管是國家,各地諸侯,又或者是如今的鄧瀚,都是一般,既會有得意之時,也該有失落的那一刻。

    隨著這兩年荊州勢力的急速發展,本來多是在劉備的忠義大漢的仁者之風感召下前來相投的英傑才俊中,也漸漸的會有些投機之輩的冒頭,想鄧瀚這位荊州的中司馬府的掌舵之人,遠離了荊州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也開始有人對他這樣的行為腹誹不已,繼而開始了隱晦的攻訐。

    當然此時關羽,張飛,魏延,陸遜,等等這些平日裡和鄧瀚有舊者,若非都有要務在身,要麼就是不能輕易的發言,想張飛,整日裡需要和沙摩柯這位蠻王共度,也沒有接觸外面的時間。

    就在這段時間裡,除了鄧瀚掌中的中司馬府,以及雲漢貨棧這兩條明面上的情報系統,荊州還出現了另外一個,雖然隱秘,仍然被鄧瀚得知的監察系統。

    至於這個系統的發起人,倒也是個名人,說起來這人還是諸葛亮引薦給劉備的,卻是喚作廖立,字公淵。

    對於這位歷史上也算不得志之人的荊楚之才,鄧瀚初始倒也沒有多少的惡感,不過正所謂不遭人嫉是庸才,想來從沒有和廖立有過交集的鄧瀚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被廖立給惦記上了。

    畢竟從鄧瀚投到劉備帳下之後,不斷的給荊州拉來稱得上一時之選的英才,同時這些人物在荊州如今也都是風生水起,除了不幸身死的姜冏之外,就連楊洋,李康這樣的流民出身的傢伙都被劉備予以了不小的職位,可是廖立畢竟相投較晚,之前的官位相賞自然是沒有了他的位置。

    或許是為了更好的展現他的才能,又或者是為了得到更多權力名望,遍觀諸人之後,倒是鄧瀚這個年齡不大的傢伙有不少可以讓他利用的地方,他是給荊州帶來了許多的人才,這倒是可以說他有結黨營私之心,他給江東孫權贈送過曬鹽之法,又娶了江東的郡主為妻,這更是可以大加利用。

    凡此種種,可都是能讓有心之人利用的。

    不過對於這些,鄧瀚倒也沒有多少的擔心,畢竟荊州之主劉備可不是劉表,又或者是袁紹這樣的雖有名,卻不明的糊塗蛋,至少劉備識人之明,可是當代首屈一指的。

    翻過了這些齷齪事,此時的鄧瀚隨著陸瑁的言辭,開始重新的思量當初龐統的設計,以龐統的為人,每有用計,總是思慮周全,以他的智慧,沒可能不見到郭嘉出招之後,他無動於衷才是啊,而今曹操大軍已然到了長安,要想憑著此時曹操手上的軍隊,進攻張飛所鎮守的潼關,多有些難度,雖然張飛以勇武聞名於世,不過作為荊州的人,再加上龐統和張飛這兩個人都是酒鬼之類的緣由,想來他應該早就看出了這位猛張飛身上的粗中有細,若非如此,像這樣的把守要點關隘的活,或許交給生性穩重些的趙雲更好一些。

    可是單憑這點,還不足以讓龐統有算無遺策的把握才是啊

    想到這裡,鄧瀚還在繼續的皺著眉頭。

    「到底哪裡還能來上一手呢?曹操此時也是知道荊州犯難纏身的,這個時候以曹操的決斷和膽量,未嘗不會生出別樣的心思,當然別樣的心思,無外乎,將雍州重新奪回來,並順帶手的再將關羽給懾服,畢竟對於關羽的期望一直以來都存在於曹操的心中,想來這些英雄人物也不會輕易的改變他們的初衷」

    「還有,荊州,既然上次能夠和江東聯合,再來一次也無妨,新野,樊城這些地方,雖然靠近荊州,可是和宛城也不遠,而且從樊城往北一路到許都卻也方便,若是不能拒敵於安全範圍之外,想來曹操也不會安心的,這些年他居住在鄴城,至於說有沒有避開這近在咫尺的危險的意思在其中,也是可說的」

    「雖然說有漢水相阻,可是這水面以北的地盤,想來曹操總是會惦記著的,當然對於和江東合作,江東在荊州的下游,那種居高臨下的地理上的優勢可是先天的,並不會因為人力而變化,所以此次江東突然的襲擊交州,若是沒有和曹操方面的做勾結,也說不過去,或許江東還許了什麼好處給曹操」

    「蠻王孟獲先騷擾交州,或許沒有和曹操這邊有什麼關心,可是益州方面的態度可就得兩說了,益州北面的這些地方勢力,已經不足為慮,可是成都城中的那些傢伙,可都不是些善茬兒,而且比較劉璋還是益州名義上的主人,他雖然不怎麼地,可是從劉焉入主益州之後,給這個地方總是帶來了持續的安寧,不念劉璋無能的好,對於劉焉這位老主人的臉子,想來以這個時代人的忠義,還是會看著些的。所以曹操這面應該也和益州的黃權等人有過聯繫,不過益州確實閉塞,入川難,出川也不方便,到了這個時候,荊州方面的戰力不足為懼,也就能夠憑著財力鼓動些傢伙鬧事了吧」

    「這樣算來,曹操除了指望交州方面的江東軍能夠給荊州造成更多的麻煩,牽扯荊州發展的時機,其他的地方要想讓他們做出足夠的危險,還不太現實剩下的就要曹操自己的實力說話了」

    「不過如今荊州剩下的精銳明面上的就是趙雲的白馬義從,想來這樣具有足夠威懾力的部隊,一時之間,師兄也不會讓他露出形跡,畢竟這種帶有威懾力的東西,只要過早的暴露,也就表明荊州沒有什麼底牌了,到了那個時候,曹操,孫權等人還不會像是給打了雞血一般興奮」

    「內力不足,當然會假諸於外,而今依然還保持著和荊州方面的友好,時時往來的,卻是不多了,馬騰既然已經放棄了獨立,這剩下的可就只有遼東那邊的袁尚兄弟了」

    想到這裡的鄧瀚,卻是眉頭盡展,更是狠狠的揮手相擊道,「什麼時候,我也變得這麼目光短淺了呢,一直以來我都告訴別人要注意海上,要注意海上,可是到了我這兒,也變得這般,看來,還是在這黃沙漫天的地方待得多了,竟然已經忘了大海的魅力了,可悲啊」

    「少爺,你說什麼可悲呢?」

    「沒什麼,少爺我心情不好,這會兒你別打擾我,小心我讓你把這些天的賬本都給手抄一遍」

    鄧艾自然被鄧瀚的話給鎮住了,之前他見過諸葛亮,見過徐庶這兩位軍師處理這些事情,還以為不麻煩,可是等他自己接觸的時候,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總是存在的。

    不過此時的他見鄧瀚的臉色的笑容,不再有那種隱約的憂色,自然心下歡喜。

    「定是袁尚那邊無疑」

    「小鄧艾,去幫少爺將這段時間裡的情報簡要給拿過來,可好啊,少爺想看點東西」

    雖然不忿於鄧瀚臉色變得如此之快,鄧艾也不能不遵從。

    在一疊厚厚的紙堆中,鄧瀚仔細尋找之後,才發現了一條消息,「月前,有客慕容從遼東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雍涼風雲(六十五)


    欲成大事者,當先有根基之地,總當流寇,即便是能夠稱雄一時,不能立一地為根本,終究也只能為最終的霸主所滅。

    相對於荊州如今已經是劉備的根本之地,當然天下的四邊四角到如今劉備已經握在手中有其兩個半,兩個自然是荊州,漢中,那半個當然是馬騰依附時自帶的關隴高地。

    而曹操原本的根基之地便是中原,想當初他乃是憑藉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義名分,仰仗著任天下之智,雖然身處中原四處之地,卻漸漸的將徐州,青州,繼而河北這些人口富庶,資源豐厚的地盤一一的納入懷中。

    相比於這些地方,對於雍州,涼州之地的掌控,雖然早有籌謀的曹操已經佈置了鍾繇這顆棋子,定在長安,以期望蠶食這些西部諸侯的勢力。不過天下間的群雄並起,這般情勢下,諸般牽扯,並沒有給曹操從容消化這些地方勢力的時間和機會。

    而且隨著天下間勢力對比之間的此消彼長,到了如今的曹操竟然還得再一次的做出決斷。

    就在荊州張飛突然的襲取了潼關之後不久,建安十六年夏六月,江南各地還沒有梅雨侵襲的時候,卻有不計其數的戰艦從遼東的帶方港借風而至,侵入了曹操治下的東萊,東牟,樂陵等地,這些地方卻多屬於青州,雖然在袁紹通知的時候,這些地方都在袁氏長子袁譚的治理下,而且袁尚袁熙兩人和這位已經亡故的兄長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不過畢竟都是袁氏子孫,也沒有什麼區別。

    相較於鄴城及冀州這些如今曹操的封賞之地,經過這幾年曹操的治理,將那些地方的民心收攏,而在此時袁氏兄弟襲來的這些登陸點附近,畢竟多少遠離了曹氏的統治中心,即便是這些當地的士紳百姓不再惦念當年袁紹天下霸主的威風,可是如今對於曹操的感念程度,還沒有能夠讓這些人都玩命相抗袁尚大軍的地步。

    袁氏兄弟此來所領的大軍都是騎兵組成,雖說這些年他們招攬的士兵中,難免會有不少的異族人,像什麼鮮卑,烏桓,甚至扶余,三韓出身的兵士,不過這些人如今都是深受漢化的影響,尤其是在田豐的提點下,袁氏兄弟當然知道此次他們出兵不過是應人所托,盡一份盟友的責任,至於僅僅通過這一次出兵便將沿海的這些地方佔據的可能性相當的小,不過袁氏兄弟,此次兵鋒所向處,仍然是多揮向曹軍的死忠,盡量的做到對士民的秋毫不犯。

    青州,冀州以及徐州卻都是瀕臨大海,當然有不少的家族也多少在如今的情況下瞭解到了海上可能帶來的利益,這些年江東的發展那可是近在眼前的實例。

    而今袁氏兄弟,這當年被曹操打的無法再在中原立足的餘孽,竟然於不聲不響間有了足夠運送數萬騎兵的戰艦,有那些見識長遠的家族,自然知道此時他們的選擇是什麼,曹操是丞相不假,他麾下的精銳依然有震懾天下的威力,不過而今他的反對者們卻也不是什麼能夠任他魚肉的弱小之輩。而且袁氏畢竟還是大漢的四世三公出身,這樣的名號在如今的情勢下,依然有用。

    畢竟曹操自當政以來,更多的時候他選擇官員的方式乃是唯才是舉,不管其人的出身如何,對於那些世家大族,這樣的選擇當然會多少傷害到世家們的利益,由此而來,對於現實不如意的恚怨,自然會讓他們起些別樣的心思。

    當然或許當年的袁氏對於這些地方的統治以及對待世家大族的態度,也不一定能夠強過如今的曹操,可是人們總是會給他們自己的不滿意找到自己的借口。

    而且在之前曹操縱橫宇內無敗的時候,自然是沒有人會生出這些心思,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在曹操日益膨脹的威勢下屈服。

    然而情勢的變化總是會在悄然之間將臨,似乎就是在劉備立足荊州之後,曹操一直以來的昂揚向上的朝氣,竟然有了頹勢。

    而今在這些來自遠方,隔海相望處的,由他們以往還算熟悉的袁氏後人的統領下回歸故土的時候,這些當地的士紳們的心思,就像是被一通兒亂石砸進的湖面,心欲靜而不能。

    曹操領著大兵在雍州征戰,對於後方可能出現的種種狀況或者變亂當然會有他的佈置,像讓曹丕這位五官中郎將,把守許都之安危,又留下程昱,陳群,等人為輔,且又有曹仁,張遼,樂進,臧霸等人分鎮四方,本來以為這樣的狀況當然該是無憂了,不過袁尚兄弟這麼些年來,知恥而後勇,臥薪嘗膽之後也是大有長進,又有數萬騎兵為之爪牙,加上那些關東,山東各處的世家大族們或多或少的心動,倒使得在兵回中土之後的袁尚兄弟很是自在。

    當然如今的這兩位當時士別三日刮目相待的境地,知道自身不足的他們,對於臨行前田豐的交待嚴格的執行,既不貪功冒進,也不會對他們此行產生太多的期望,不佔據城池,不殺傷百姓黎庶,所要做的就是對於曹操的守備兵士狠厲的打擊,當然對於那些當年官渡之戰後,投靠了曹操的冀州官員,兩人也是按照田豐的交待,能避之則吉,當然也不是怕這些人,只是畢竟當年對於這些人,總是有些香火情的。

    當然這樣做,也並不是因為田豐的心善,所謂爭鋒交戰,並不僅僅局限於地盤勢力上,人心所向也是很大的一塊。既然這些人當年能夠投降了曹操,他日未必不會為了更好的前程,對曹操再做趨避。

    一時間,袁氏兄弟的騎兵將青州大部,以及冀州一部分地方,都當做了他們遼東塞外的草原,不僅任意的馳騁,而且因為有著隨時可以接應的海船,使得他們的行蹤也很是詭秘,也使得這些地方曹操勢力的對付他們的難度倍增,行蹤不定,往來如風,這般情況下,即便是有牽招這位烏桓中郎將,當初對於袁氏兄弟很是熟悉的袁氏故臣,而今的曹操委以重任的大將,領著麾下的騎兵由北向南,以及臧霸這位當年的泰山賊,曾和呂布也交過手,十分熟悉這種劫掠性質的游騎作風的將軍領著兵士從南向北,往來搜索敵蹤,也只能對著如今的局面長歎不已。

    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此時曹操不能返回關東,集中兵力以對,雖說曹丕如今也被朝中許多依附曹操的人士當做了曹操事業的接替人,可是眼下的曹丕還沒有那種絕對的優勢,像曹植,還有遠在關中隨在曹操身邊的曹彰也都不是沒有那份心思和擁蹩的,至少許多的曹軍將領在夏侯惇等曹氏宗親的將領影響下,對於這位同樣出身軍旅的曹公子也都看好。

    力不能聚,而來敵又往來如風,無從追索,使得此時在許都的曹丕不得不向曹操發出求援的急報。

    對於自己的老家出現的情況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曹操也只能感歎,當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更有心思感歎,這天下爭雄的日子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進入長安城已多日的他,自然早就通過斥候以及往來的軍報,得知了潼關附近以及其他通向關東的要道的情況。

    說實話,雖說荊州軍佔領了潼關,對於曹操這一方面的威脅最大,受到更多影響的也不過就是長安附近這些地方,畢竟從潼關往東還有弘農,函谷關等地足以保證洛陽以及司隸諸地的安危,更別說豫州,冀州,并州等等。

    再加上此時長安附近,本來曹操在這裡的影響力只是潼關鍾繇的能力才得以保障,至於其他,確實有些勉強。

    故而接到了曹丕輾轉而來的急報時,他更看重的卻是根本之地的安危。

    「奉孝,文和,你們兩位如何看啊?」曹操的頭風病,此時仍然在隱隱的騷擾著他的思維,對於如今長安這裡仍然複雜的形式,頭痛難忍之下的他自然在身心上都傾向於撤兵回朝,他也相信,相比於關羽,徐庶這些難纏的傢伙,袁氏兄弟,這些當年的跳樑小丑,在他的面前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同時,他對於曹丕這個時候的表現,多少也有些失望,畢竟他既然將大權留給他,他也應該有這份擔當才是,而今不過遇到些挫折,便向他惶急求援,足以證明此時的曹丕還不足以在他百年之後當起他曹氏興旺的重任。

    郭嘉開口道,「回丞相,潼關處的張飛麾下兵士的情況如今已經明曉,乃是由荊南的蠻人組成,這些人極善攀山越嶺,行走於山林之間如履平地,而且相隨張飛而來的這些蠻兵足有三萬,戰力不俗。」

    「至於過宛城,徐晃將軍此時正欲領兵南下,不過似乎已經發現了荊州黃忠部,竟然發兵五萬屯與丹水一線,形跡可疑」

    「如此,要想早到冀州,不妨便取道并州吧」郭嘉將實情一條一條給曹操言明。

    「文和,有何言辭?」

    「既然丞相要走,也要將屬於我們的東西都帶著才是,至於帶不走的,也不比留給關羽他們啊」

    賈詡這般說,自然是要讓曹操給長安留下了什麼的,畢竟如今繁華的長安,多虧了鍾繇,而鍾繇之所以能來此,當然有賴於曹操的慧眼識人,既然他們在長安待不下去了,那就都帶走吧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雍涼風雲(終)


    雖然如今的曹操飛揚跋扈,但是他在對待天子這方面,在最初的時候那也是相當的尊敬,當然也僅僅是尊敬而已。

    自當年迎奉天子於亂軍之中,繼而接應到許縣,也就是如今的許都,曹操也不顧當時他自己財政的困乏,愣是在這座本來並沒有多少名氣的縣治所在,為天子廣立宮室,亦應天子的身份,更為了讓隨在天子身邊的朝中大臣能夠安心,也在城中為這些人妥善的安置了他們的處所。

    當然還不僅僅如此,對於天子的供奉,卻也是無所短缺處,使得天子自從被董卓廢立之後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尊敬。

    可是事易時移,如今的天子也已經不再是個懵懂少年,他所需求的也不再是人們對於這個天子名位的尊重,可是曹操的飛揚跋扈卻在這裡,他對於權勢的掌控,竟也不下於董卓,不過他的作為要比董卓高明了不止百倍,而且曹操卻也更有比董卓強大的自信和掌控力。

    不過這些對於如今漸長成的天子而言,曹操也是和董卓一般都是大漢之國賊,當然除了當年曹操在進攻徐州的時候,在徐州各處肆意的斬殺士紳黎民,讓他在徐州百姓心中看做惡魔一般的存在,但是隨著這麼些年的時間流逝,天下間更多的是將曹操的所作所為也看作是爭雄的必需,當然彼此間稱賊,更多也是為了名義上所需的。

    可是如今眼下這長安城中冒起的火勢,雖然不大,卻也讓曾經經歷過當年洛陽故事的關羽在片刻間對於曹操的那份欣賞和敬重消散在無邊的空寂中。

    長安城乃是前漢的國都,作為漢室之源頭,雖然自光武帝建都洛陽之後,又是垂兩百年,可是普天之下的老百姓仍舊將長安也看作是和洛陽並立的兩都,也有因此而成就的描繪長安和洛陽景色,人文的兩都賦,二京賦,名文千古。

    當然前漢沒落,後漢未建之間,自是天下紛紛,王莽亂賊加上各地群雄的反覆征戰將關中富饒之地也打了個稀爛,這才使得光武帝劉秀不得不建都洛陽。

    而今漢末雖然也有西涼軍董卓擁立了天子於此,可是西涼軍的殘暴也讓長安城更加的破敗,經歷了鍾繇多年治理之後,稍稍恢復了些故都風貌的長安,如今卻又遭到了眼前的這一把火。

    雖然曹操治下的諸多州郡,都是人口戶數不缺,可是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嫌人口多,在他大軍撤離長安的時候,也是將長安城中的老百姓盡可能的給一併拉走,對於長安城中,一切可以拿走的東西,也都隨軍帶走了,當然治軍嚴厲的曹操當然不會以兵刀逼迫這些百姓遷移,畢竟由鍾繇出面,還是能夠將城中的百姓感召不少的。

    關羽自是領兵近十萬眾,兵臨長安城下,可是即便長安城再不堪,也不是著區區十萬之眾能夠圍困的了的。

    對於曹操的拉扯城中數十萬百姓全體離城,隨著他的大軍一併的東撤之舉,關羽此時以步卒為主的大軍竟然只能望之興歎,然而這還不是結束,城中在曹操率軍走後,卻是又有大火燃起,不問可知,自是曹軍的作為,雖然不能將長安城全盤的破壞,可是多年在長安城中囤積的一些糧餉之屬,以及無法帶走的財務,曹操也不會輕易的交給關羽,好讓荊州方面得之增益。

    雖然在鍾繇等人的安撫下,隨軍而走的諸多百姓並沒有遭受太多的傷害,可是故土難離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對於荊州軍的形象,他們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害怕的,可是奈何,這就是亂世,亂世人命如草薺,雖然曹操善待百姓也有,可是徐州的屠殺也是這位幹出來的。

    對於曹操如此的行為,關羽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不過隨之而來的各處的斥候回報還是讓他忍不住,興兵追擊。

    原來同一時刻,並不單單是曹操領兵從長安城北行過渭水,回歸關東,而是連帶著涇陽、池陽,北地,安定,高陵等等此時荊州軍還沒有進駐的諸多城池的曹軍都同時的選擇了東行,當然這些地方的曹軍卻是沒有和隨著曹操一同行進的曹軍那般軍紀嚴明,而這些地方的百姓的遭遇自然比不得長安百姓的好待遇。

    作為這些雍涼之地出身的許多兵士,或多或少都知道當年董卓是如何將洛陽的百姓遷徙到長安的,此時這些地方的兵士卻也不遑多讓的選擇了近乎相同的方式將他們鎮守的各城池的百姓強行的向并州的方向遷移。

    對於那些不願遷移的,曹軍倒是沒有當即予以殺死,不過是為了行軍方便將所有百姓的口糧都統一的做了軍糧,不願遷移者,當然便不會有糧食果腹。而待這些守軍離城之後,自是無一例外的將身後的城池一把火焚之。

    一時間這些地方到處都是火光應天,即便是夜間這些地方的天空都是紅彤彤的一片,甚至火光過後,各處的天空中的雲氣都給燒散了不少,使得本來快進入的雨季,硬是少有雨水的降下。

    雖然曹操或許也不願這般,不過為了戰事,為了爭霸天下的需要,他還是這般做了。曹軍東行,他們的身邊同樣的跟隨了不下於百萬計的百姓。

    而在他們過後的雍州各地,竟然一時間渺無人煙,即便是雞犬聲,也是甚少得聞,儘管有不少從草原上竄入的不少野狼進入,這些野狼最後也多是一副餓殍的模樣。

    當然經過了這一番舉措,雍州各地卻都化作了荒地,儘管劉備的荊州勢力能夠得到這些地盤,可是沒有人口依附的地盤,對於荊州不得不說全然變作了荊州自重新崛起以來之後最大的負擔。

    關羽的大軍儘管開始了追擊曹軍的步伐,可是畢竟此時的曹軍在匯合了從各地迤邐而來的兵將之後,卻是又增加了不下於兩萬人,本來就是騎兵眾多的曹軍,加上這些匯聚而來的兵士,在戰力上當然絕對的要超過關羽追擊而來的六萬步卒,至於其他的四萬兵士,已經在馬超,魏延,馬岱,龐德等人的率領下,分別去各處救火,已經搶救可能還能留存下來的人口和物資,至於徐庶也是接過了從子午谷緊急趕來的霍峻的援手,將長安城掌握在手上,儘管此時的長安城,方圓數十里的地方很多都成了白地,而且也多是一片的荒涼,人聲渺渺,可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長安城終究還是大漢的故都之一。

    「漢氏初都,在渭之涘,秦裡其朔,實為咸陽。左有崤函重險、桃林之塞,綴以二華,巨靈贔屭,高掌遠跖,以流河曲,厥跡猶存。右有隴坻之隘,隔閡華戎,岐梁汧雍,陳寶鳴雞在焉。於前終南太一,隆崛崔萃,隱轔鬱律,連岡乎嶓塚,抱杜含戶,欱灃吐鎬,爰有藍田珍玉,是之自出。於後則高陵平原,據渭踞涇,澶漫靡迤,作鎮於近。其遠則九嵕甘泉,涸陰冱寒,日北至而含凍,此焉清暑。爾乃廣衍沃野,厥田上上,實為地之奧區神皋。昔者,大帝說秦穆公而覲之,饗以鈞天廣樂。帝有醉焉,乃為金策,錫用此土,而翦諸鶉首。是時也,並為強國者有六,然而四海同宅西秦,豈不詭哉!」

    站立在長安城的東門城樓處,徐庶舉目四望,看著南面隱約的秦嶺山脈,望著近在眼前的樂游原,不僅有些神思當年那灞橋之上的風雲變幻。

    「既定且寧,焉知傾阤?大駕幸乎平樂,張甲乙而襲翠被。攢珍寶之玩好,紛瑰麗以侈靡。臨迥望之廣場,程角抵之妙戲。烏獲扛鼎,都盧尋撞。沖狹燕濯,胸突銛鋒。跳丸劍之揮霍,走索上而相逢。華岳峨峨,岡巒參差。神木靈草,朱實離離.總會仙倡,戲豹舞羆。白虎鼓瑟,蒼龍吹篪。女娥坐而長歌,聲清暢而蜲蛇.洪涯立而指麾,被毛羽之襳襹。度曲未終,雲起雪飛。初若飄飄,後遂霏霏。復陸重閣,轉石成雷。礔礪激而增響,磅蓋象乎天威。巨獸百尋,是為曼延。神山崔巍,欻從背見。熊虎升而挐攫,猿狖超而高援。怪獸陸梁,大雀踆踆。白象行孕,垂鼻磷囷。海鱗變而成龍,狀婉婉以昷昷。舍利颺颺,化為仙車,驪駕四鹿,芝蓋九葩。蟾蜍與龜,水人弄蛇。奇幻倏忽,易貌分形。吞刀吐火,雲霧杏冥。畫地成川,流渭通涇。東海黃公,赤刀粵祝。冀厭白虎,卒不能救。挾邪作蠱,於是不售。爾乃建戲車,樹修旃。倀僮程材,上下翩翻。突倒投而跟絓,譬隕絕而復聯。百馬同轡,騁足並馳.撞末之技,態不可彌。彎弓射乎西羌,又顧發乎鮮卑。」

    看著身後的空闊,再續名傳天下的兩京賦,其文燦然,可是和如今相比,徐庶也只能搖頭不止。

    「於是眾變盡,心酲醉。般樂極,悵懷萃。陰戒期門,微行要屈。降尊就卑,懷璽藏紱。便旋閭閻,周觀郊遂。若神龍之變化,章後皇之為貴。然後歷掖庭,適歡館。捐衰色,從嬿婉。促中堂之狹坐,羽觴行而無算。秘舞更奏,妙材騁技。妖蠱艷夫夏姬,美聲暢於虞氏。始徐進而嬴形,似不任乎羅綺。嚼清商而卻轉、增嬋娟以此豸。紛縱體而迅赴,若驚鶴之群罷。振朱屣於盤樽,奮長袖之颯儷。要紹修態,麗服颺菁。眠藐流眄,一顧傾城。展季桑門,誰能不營?列爵十四,竟媚取榮。盛衰無常,唯愛所丁。衛後興於鬢髮,飛燕寵於體輕。爾乃逞志究欲,窮身極娛。鑒戒《唐詩》,他人是偷。自君作故,何禮之拘?增昭儀於婕妤,賢既公而又侯。許趙氏以無上,思致董於有虞。王閎爭坐於側,漢載安而不渝。」

    相比於那時的繁華,要想再讓巍巍大漢重新矗立,他們這些漢室之忠臣自詡者,當然還要,「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不過以如今的情勢,更不能像高祖那般無為而治,那時到現在也有四百年的時間了,食古不化,也不該為我荊州所取,若是再無為而治,這樣的長安,這樣的雍州,還不得再花費他個幾百年的時間,時不我與啊,就像子浩說的,我們要做,就要只爭朝夕」

    想到這裡,徐庶卻又笑道,「似乎這小子總是口號喊得比我好,做的別說孔明,比士元那酒鬼更懶呢,如今我可不能放過你了」

    此時的徐庶,自是召喚過身邊的近衛,讓他將雍州,長安諸地的情況,盡快的給回傳的襄陽,畢竟長安的收復,乃是大事件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任重道遠


    曹操退走了,是好事,不過隨之而走的可還有雍州地面上百萬數以上的百姓,按照這個時候百里出十的比例,單單這些百姓,輕而易舉就能讓曹操從其中遴選出十萬精兵。

    要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兵士來源地,天下間並沒有幾處,一者徐州,丹陽步卒的精悍連當年的小霸王也為之驚訝,二者青州,曹操當初依靠從青州百姓中抽調出來的青州兵十足是他起家的根本,再者就是幽州,并州,還有雍涼,這些地方可都是靠近邊疆之地,許多百姓都是善於走騎之人,這些地方自然是好出騎兵的。

    可是如今這雍州地面上的人口大部分都被曹操給遷走了,給劉備留下的可不僅僅是兵源上的缺失。

    當然曹操這般乾淨的撤走,至少在今後對於雍州方面的滲透等也就相對的困難些,畢竟今後劉備要想將雍州這塊地面掌控,並讓它為荊州勢力的壯大助力,當然需要從其他地方遷移人口,這樣一來,本來雍州地面上的口音自然變回和原本當地的不同,甚至也會和曹操治下的那個地方的都不相同,這樣一來,也多少算作好事吧。

    隨著馬超等四名將軍將他們一行的結果會傳,也讓荊州方面知道,好歹在前線將軍們的努力下,最後還是領會了不足兩萬的老弱病殘,這些都是在曹軍遷徙的過程中,支撐不住給扔在一邊的,幸而堅持到了他們救助的那一刻。

    而關羽的那六萬人馬,在循著曹軍的腳步,追過了渭水,繼而追到了蒲坂津的時候,趁著曹軍渡河之際的慌亂,又多少搶回了些百姓,當然關羽大軍這沿路之上的追擊,顧慮於百姓,雖然他們有機會,可是關羽並沒有下令追擊。

    直到在過大河之時,曹軍在和百姓之間協調之時,有了間隙,關羽才相攻曹軍一部,救回了一些百姓,不過關羽大軍也為之付出了近萬人的代價,這是因為,在關羽救下來一些百姓之後,他們顧慮百姓的安危,可是此時的曹軍卻是不會和他們一樣,以步卒之力相抗曹軍的騎兵,關羽也只能憑著比曹軍更加堅毅勇悍的表現,硬是損傷了近萬兵士之後,將曹軍的進攻打退。

    繼而曹軍也趁著這個時候關羽大軍休整的時機,將剩餘的百姓和兵士全都帶過了大河,進入了并州。

    想原本曹操治下的諸多州郡中,就數并州之地面上的人口較少,若非如此,曹操又怎麼會容得下匈奴南下將他們安置在河西這些本就是并州的地方。而今有了這些雍州人的進入,憑著這些生性彪悍的雍州人,加上如今的南匈奴又是處於勢力受損的時候,這般而來,等到匈奴人回復之後,想來這些雍州人也已經可以在并州等地立足了。

    對於匈奴人,雖然如今從他們的單于於夫羅而下到普通的族人對於漢人都是沒有什麼怨意,不過對於作為大漢丞相的曹操來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的心思他未嘗沒有,要不然當初他兵出北疆之時,攻打烏桓,竟是一直將烏桓全族族滅的很辣。

    而當曹軍大部返轉到冀州之後,還在青州等地縱橫的袁氏兄弟,也知道他們回遼東的時間到了,儘管他們內心深處仍然沒有將遼東當做他們的家,冀州才是生他們養他們的所在,可是如今的他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將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給討回來。

    兩兄弟中的袁尚當然表現的更比袁熙謹慎,這點並不是田豐的單方面指點便能取得的效果,畢竟殺父之仇,滅族之恨,奪妻之恥,這三種,任哪一樣對於一個有著自尊的男人來說,都是是不共戴天的,更遑論三樣都齊聚在了他的身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當年僥倖逃到遼東之後,他才能表現的更比袁熙好。

    雖然此時的他們兩個都很是希望能夠再次見一見鄴城的山水,可是如今的鄴城畢竟是曹操的臥榻之地,當然那裡的把守極為嚴密,以他們當年的身份,如今的勢力,卻都是引人注目的,到了那裡,卻是十分的危險。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既然任務已達成,全了和荊州的結盟之義,而且又在這段時日內從青州,冀州各地繳獲了不少的物資,還有相當數量的鐵匠,木匠等技術人手,所獲甚豐,也該知足了,要想今後能夠取得更多的實地,當下還要將遼西的公孫康給拔掉,不然,即便他們能夠輕易的跨海而入中原,身後的根基之地始終都會有危險。若非如此,此次的田豐也能夠隨軍而來的話,想來袁尚兄弟的這一趟中原之行,還能取得更多的戰果。

    故而當曹操領著大軍回到了鄴城的時候,乘風而來的袁尚兄弟,卻又踏浪而去,當然留下給他的卻是沿海一帶,許多城池的殘破,袁氏兄弟,不據城而守,乃是他們的後援都是通過海上時時運輸,而即便是破城之後的所得,也會接著方便的海上往來,即刻運回帶方。

    畢竟這兩年間,袁氏兄弟從江東和荊州兩方面,謀得了船舶上的技藝之後,他們倒是單單借鑒其長處,然後只是研究用於海上的航船,可以說的是,此時要論這海上的行船,或許他們到要比江東還有些優勢呢

    當關羽領著奪回的不足五萬百姓,回轉到長安的時候,從北原被徐庶急忙召喚而來的鄧瀚也才剛剛趕到,此時的長安雖然還是那般的空闊,總是有馬超他們四個人領會來的百姓將長安城中添了些人氣。

    看著那些被燒成白地的區域,鄧瀚倒是想到了當年他和趙雲給夏侯惇和李典在新野城上的那一課,或許這些便是那兩人的手筆,總是沒有造成百姓的傷亡,雖然損失了些房屋設施,不過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之前鍾繇那種按照他的想法建造的長安城,未必會符合如今荊州的發展。

    畢竟鍾繇雖然高才,可是他的見識也是有其時代的局限的。

    當然此時的長安城還輪不到鄧瀚為其設計規劃,這些還需要等劉備諸葛亮等人來做決定,畢竟在其位謀其政,鄧瀚如今擔著的身份,乃是中司馬府的主官,若是再做的多了,難免會有人聒噪,雖然他不怕,可是日積月累下,對於他今後的生活總會產生些影響的,而且他本人身上值得讓人說的地方太多。

    再說,鄧瀚所期待的生活,也只是能夠自在點的生活,如今的他對於當年水鏡先生,給他提點的鯤鵬之意,當然更是他心中的寫意,「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這其中除了有言及大鵬的能力,還有那種天地任縱橫的逍遙意味在。

    當然如今的鄧瀚才將將弱冠之齡,雖然他平日裡的表現沒有太多的少年義氣,可是讓他這個時候就學他師父,終究還是有些做不到的。

    跟隨著鄧瀚一同抵達的,當然還有他緊急調撥的一些糧草,數萬百姓,數萬張口,憑空增加的消耗,也是需要提前予以考慮的。不然這好不容易的來的人口,也會對荊州方面失望的。

    如今的荊州既然已經佔據了雍州,當然這裡有太多的地方成了空無一人的鬼蜮,到讓那些之前曹操淘汰下來的雍州賊兵有了肆虐的地方,而且荊州兵實際佔有的地方也不過就長安,陳倉,以及西面的天水,洮陽,北原等渭水以南的城池,畢竟急切間荊州方面還要將注意力放在交州,那裡的江東軍還在和陸遜南下的大軍糾纏在鬱林,蒼梧,交趾一線。

    花費了許多心血的交州,總不能輕易的讓江東趁著荊州北上的時機給佔了去,而今雍州之事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該在注意宛城方面的徐晃,還要汝南的曹仁之外,投入力量對付一下江東了。

    當然這些事情主要還得看襄陽。

    對於此時長安城中的安置,每日裡鄧瀚見那些搶回來的百姓都只是自發的尋找著棲身之所,然後便是等著荊州方面的賑濟。

    畢竟如今的雍州有餘糧的就只有荊州兵,而且此事乃是夏六月時分,這個時候的關中百姓種植的還是春小麥為主,距離收割的時候還早,當然那也得有得收割,許多的糧田在之前不是毀於戰事,就是在曹軍撤離的時候給燒燬了。

    有鑒於這些百姓的無所事事,還會因為閒的發慌惹是生非,鄧瀚自是向關羽和徐庶兩個人提出了「以工代賑」的主意。

    對於鄧瀚提出的以工代賑,已經見過幾次百姓之間無事生出的是非的徐庶,當然明白其中的好處,見徐庶支持,雖然關羽並沒有完全明白鄧瀚所說的這個新名詞,不過如今的荊州對於鄧瀚的新名詞所代表的朝氣還是很能夠接受的,關羽卻也當即同意,對於百姓,劉備雖說仁義,可是這些年來,受到荊州商業氣息的影響,也知道,升米恩,斗米仇,施恩不圖報並不是什麼好事。

    見兩位領頭的都同意了,鄧瀚繼而建議先讓那些百姓將城中的垃圾給清理一番,當然城牆守備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軍士們處理的好。

    此時早就被鄧瀚拐帶的馬鈞自然也出現在了長安城中,對於這位中國古代的大發明家,鄧瀚當然相信他的才能,自然而然的他便成了此時長安城中諸多工事的領頭人,不管是拆遷,還是運輸,都一併交給他管理,雖說這些事情對於有些統籌閱歷的鄧瀚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可是事事親為,不是他的作風。

    「少爺,我也沒見你最近親為個什麼啊,別沒借口硬扯啊」鄧艾倒是見不得此時鄧瀚欺負人家馬鈞這位曾經和他同病相憐的口吃。

    「誰說你家少爺,沒有親為,你看這不,事情就來了麼」鄧瀚手指處,卻見王雙騎著匹高頭大馬飛速而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高屋建瓴


    儘管此時的雍州的大部分地區沒有什麼人,不過既然經歷了那麼多的辛苦,好不容易才將曹操的勢力以及其他都給趕出了雍州,此時的關羽等人也不會想著將這些地盤和人分享之。

    當然以雍州的地形而言,從進攻方轉化成守備者之後,重點要關注的地方卻也有幾處,只要這幾處都能安然無恙,總是內部空虛或者少人,雍州的歸屬確實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其一便是東面的潼關還有向東南方向青泥隘口和武關一線。

    此時的潼關已經落在了張飛的手上,以無當飛軍的能力,此時潼關附近的群山環繞的地方,當然也會處於這些登山如履平地的荊州特種部隊的可控範圍之內。若非如此,想來當初曹操領著大軍回轉并州的時候,也不會選擇蒲坂津,畢竟風陵渡口處,要比蒲坂津那邊既方便也近了許多,可以讓曹軍少費許多事情的。

    可是捨近求遠的曹軍自然也是有些顧忌無當飛軍在群山之間能夠神出鬼沒的能力的。

    如今的潼關之中當然也不會再需要張飛領著三萬這麼多的無當飛軍繼續鎮守,要知道不管是無當飛軍他們的能力,還是他們的蠻族之人的構成,都不是那種十分適合守關的。

    蠻人尚戰,卻又極為彪悍,其統帥的張飛以及沙摩柯這類得人物又何嘗不是那種更適應進攻的血性人物。之前也是因為形勢上的不能,才不得已而為之,好在對於這支無當飛軍的實力和戰力,因為突襲潼關時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表現,終究讓那些不明底細的人物也因此對他們的表現在心理上有所畏難,即便是那時的曹丕也曾調撥人手給潼關的張飛等人施加壓力,可是結果還是讓無當飛軍逞威不已。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像曹丕這樣的聰明之人,對於這樣的軍事常識當然時刻銘記於心,恰也正是因為他銘記於心,想著而今曹操都有有所不能的地方,被荊州人給眼前的潼關偷襲了一把,以自己的能力至少而今還是比之不得,繼而他的表現自是謹小慎微,寧可無大功在手,也不能犯大錯給他想像中的「敵手」們

    對於潼關已經此時還不在自己手上的青泥隘口,從子午谷要道已經領兵而出的霍峻當然是把守潼關的首要人選,關羽自是讓霍峻領著他的本部兵馬以及緊急從漢中抽調的一部分預備兵前往潼關,將張飛這些人給替換下來。

    至於張飛接下來的任務,當然是要對青泥隘口有所動作。

    雖然武關要是能夠在手的話,從雍州長安東向的所有門戶才能夠算得上為荊州方面全盤掌控,可是當下還需一步一步走,青泥隘口這便算作第一步。

    不過在用兵於青泥隘口之前,在藍田一線竟然還有一隊早就被郭嘉埋伏好的兵士,這隊人人數不多,可是領兵之人想來並不是一般人,雖然其兵數估摸在數千人之多,可是當魏延從關羽那裡領兵萬餘前往征討時,卻一時之間無從得手。

    待經過一番打探之後,鄧瀚竟然發現此時這位敵將便是郝昭,想來歷史上魏延奉了諸葛亮的帥令,讓他進兵陳倉小縣也是屢遭挫折,此時居然也是這般,或者這便是天生的一物降一物,兩人宿命使然,非鄧瀚這只蝴蝶飛來飛去的翅膀能夠扇動的。

    儘管郝昭以少敵多,讓魏延不能順利的進兵藍田,可是畢竟如今的荊州在雍州立足的趨勢依然明瞭,並不是他郝昭僅僅憑著這數千人馬就能逆改得了的大勢,隨著張飛領兵來助,郝昭卻也不得不逐步的推出藍田,繼而青泥隘口。

    雖然說無當飛軍擅長攀山越嶺,可是他們也不是會自虐的人,之前的他們不過是為了達成突襲的目的,才數月之間如野人一般行走於從上庸到雍州這一路上的崇山峻嶺,如今既然有大路可走,即便是再有能力,他們也不會專門的去挑戰自己的極限。

    張飛和魏延兩人合兵之後,自然的便將郝昭給驅散了出去,儘管這之間兩人也很是受到了郝昭的熱情招呼,不過小處的損失,只能讓兩人在享受當初戰略目標完成的時候,不能暢懷而已。

    至於說在佔據了青泥隘口之後,有些不忿的魏延也試著想利用手上兵多的優勢,繼續對武關施加壓力,不過此時守在武關的郝昭,已然有了後方的大力支援,自是不會讓武關就這般送了出去。

    青泥隘口和武關之間的關聯,倒是能夠與潼關和函谷關之間的聯繫相體並論,一時之間,荊州的劉備勢力和曹操之間至少在雍州這一次的交手中,各自都得了一個如今看來都能足以掩護己方的關口。

    故而眼見不能將武關一併而下的魏延,也不得不退兵青泥隘口,畢竟他也知道如今的雍州還處於百廢待興的時候,而且荊州方面也有不少的難處,此時犯難的地方,倒還不是糧草方面的問題。

    畢竟得了算得上大部分空地的雍州,此時的關羽等人即便是要賑濟遭受了戰火的黎民百姓,那也得有人受之才可以得。

    不過即便是像上地,安定,北地這些地方此時少有人煙的存在,可是對於如今佔據了雍州的關羽等人而言,這些地方對於雍州的守備卻有著重要的意義。

    相對於關中一帶,乃是由渭水,涇河等諸多水系沖刷而成的平原地帶,他們的北面及西邊卻是佔據著居高臨下的優勢,故而此時的馬超領著馬岱和龐德這兩人,從荊州大軍中此次大戰之後,僅剩下為數不多的騎兵中集齊了五千騎兵,去巡視這些地方。

    畢竟這些地方的重要性,在當年光武帝劉秀看重的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高密侯鄧禹對於這倒有一番高論。

    「上地,北地,安定三郡,土廣人稀,饒谷多蓄,吾且休兵北道,就糧養士,以觀其弊,乃可圖也」

    如今這些地方,不僅僅是土廣人稀,更應該算得上土廣無人,不過也正因為這些地方,人煙少,馬超等人才更加的需要迅速的將這些地方全都巡視一遍,若是讓并州的異族如匈奴,還有於朔方,九原等地中部鮮卑聞風而至,到時候以此時荊州方面在這些地方的實力,恐怕一時之間又是個難以從容應對的麻煩事。

    想當初浩浩蕩蕩二十五萬大兵北上,如今到現在還算的上保持建制完全的也就是張飛所領的那部無當飛軍了,雖說之前他們在穿越山間的時候,過的是迥異於一般人的辛苦,可也正因為如此,流了那麼多的汗水的他們倒是少流了許多的鮮血。

    不拘如何,總是只要人有付出,總會在某一方面得到相應的補償的。

    此時的馬超雖說領著的騎兵多不是涼州出身,畢竟之前他和魏延等人一同追擊曹操的時候,被多謀的曹操,郭嘉等人給坑了一把,可是對於這些荊州人,以馬超的實力在短時間內,兩下裡也是相處的不分彼此,對於馬超的統率也是尊崇無比,而馬超雖然也覺察到這些荊州出身的騎兵們,在騎射功夫上當然不及他之前的部署,可是從他們對於他這位新上司的指令服從,執行的程度上看,倒也讓馬超暗自讚歎,荊州人練兵的手法卻有高妙之處。

    那種不以個人武勇為先,更多體現團隊意識的做法當然給了馬超更多的啟發,這就像是之前魏延和馬岱等人在陳倉城外的那一番切磋一樣,於不經意間,讓原本屬於兩個地方的兵士,將領,逐步的融合其間,不僅沒有造成什麼對立的隔閡,還在彼此的接觸中,能夠體會到對方的優勢,正所謂,取眾人之長,為我所用,方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就在馬超和這些荊州騎兵們彼此相善的過程中,之前逃竄遊蕩在這北地,安定,以及上郡諸地的一些個賊兵,土匪,流民,卻在這五千人的千里奔襲,往來馳騁中,一一的化作了烏有。

    當然在這其中,馬超這位殺意頗重的莽撞人,如今也知道如今雍州實在是太缺人口了,對於被他擊潰的那些傢伙,他更多的也是選擇俘虜的方式,對於那些實在頑抗的傢伙,才不得不予以絞殺的對待,可見這位仁兄如今也是政治頭腦見長,足見他在娶妻如王異,交友類鄧瀚之後的益處。

    故而當馬超領兵到了上郡一帶的時候,原本五千的騎兵卻也在分兵之後剩下了三千左右,至於其他的兵士,當然是奉令將沿途俘獲的近萬人給送往關中交給徐庶去處理。

    對於這樣的收穫,徐庶自然是高興得很,蚊子再小,那在這個時候也是肉啊

    當隨後徐庶從長安傳給馬超的贊語被回轉的騎兵傳到的時候,馬超雖然如今早就過了而立之年,也為這樣的精神上的贊語動了出塞搶一把中部鮮卑的心思。

    畢竟以往馬超的戰功更多的乃是從死人身上取得的,殺人成野,威名至聖,雖然這樣的方式如他而言,再是簡單不過,可是如今的劉備那可是有著仁君之名的。

    正當馬超還有些顧慮自己這般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雖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說法,向來都是最好的借口,可是此時的馬超還多少有些忌諱,初至荊州,他還不想這麼快就被人給看成一個不顧禮制,會妄動之人,雖然這樣的事情對於往日的馬超而言,自是少了太多的自由,可是這也許就是人成長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而且這樣的代價,相對於歷史中,這位赫赫威名的神威天將軍,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抑鬱而終的結果要好上太多了

    不過此時的他,卻是得到了一個消息,足以讓這位心有顧慮的馬將軍高興不已,原來中部鮮卑步度根的手下居然真有人貪心不足,從容的越過了長城,欲在這廣闊的北地安家落戶。

    「真是,想瞌睡便遇上了枕頭啊」馬超這般對著馬岱和龐德言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對於步度根的新認識


    作為中部鮮卑這一支鮮卑人的大人,步度根雖然不是什麼絕世之才,也不是各笨人,若分如此他也不會在曹彰給他傳話的時候,便那般輕易的跟著田豫領兵出征了涼州武威的馬騰。要知道對於西部鮮卑的日率推延等人,從來以鮮卑正統自居的步度根,可是一直有著老死不相往來的念頭的。

    畢竟當年中部鮮卑自檀石槐單于亡故之後,其子和連繼立,和連既無才力,性又貪yin,斷法不平,人眾叛者居半,實在不像是雄才大略的檀石槐單于的種兒。

    到了漢靈帝末年,和連在抄略北地郡的時候,因為輕敵冒進被當時的漢軍給射死。本就因為和連的無才無德又無能,使得這一方本來是最為有力的中部鮮卑敗壞的七零八落的各部眾頭領,見和連的兒子騫曼又是年小,作為和連的兄長的兒子的魁頭卻是將大權篡奪。當然鮮卑人中,有實力者為雄,魁頭這般做,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指責的,不過隨著蹇曼的長大,卻又對於搶了本該是他父親單于之位的魁頭憤恨不已,不顧當時中部鮮卑依然被大大消弱的事實,強行的與其爭國,使得本就零散的部眾更加的離散。

    不過在魁頭死後,餘眾倒是擁立了他的弟弟步度根繼立為單于,當然此時的中部鮮卑,以他們的勢力,要稱單于實在是有些可笑,故而步度根卻是自知自明,對外只稱大人,並接受曹操的封賞,對於漢室朝廷多有親近之意,這般做的結果,倒也讓此時勢力大漲的西部和東部鮮卑,不敢輕易的對其下手,而此時的步度根自也大力的發展著己方的實力。

    對內他倒也不再逼迫蹇曼及其後代這一支部眾,畢竟這些人也是檀石槐的後代。而他的這種大度,倒也讓他在這片地方上獲得了不少的名望,不過這其中是否是步度根的真心,卻是兩說。

    隨著在涼州的武威城下,集合了西部鮮卑,他們中部鮮卑,還有匈奴親近曹軍的那些部眾,這些人的力量,以及還有曹彰那些隱藏在背後的支持,這麼多的勢力,摻雜在武威城下,竟然在馬騰那裡都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更別說連帶著有意佔便宜的羌王更是被馬家的一支偏師在合離山下給狠狠的打殺了一頓,至於說最後他們這些圍困武威的勢力,也是沒有什麼好的。

    他步度根也算是見識的早,不過也沒有逃得了那馬超的毒手,更將奉了曹彰將令來軍中助他一臂之力的田豫給失落在了逃跑的過程中。

    雖然如今的曹操方面沒有什麼抱怨的意思,可是像他們這樣的勢力,還要仰仗著曹操的勢力自保發展的,對於曹操所不喜的,至少他們不能有明面上的貪歡。

    從涼州而返的步度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觀察著雍州的大戰,對於曹操方面在和荊州交戰的過程中的勝敗,他多少都有些為之心動的。

    直到在最後他得知曹操在緣於青州,冀州等地的騷亂而借道并州撤兵之時,並不是因敗而潰逃,還有心將雍州各地的百姓不拘老少,只要是入得眼內的,便將之全盤的遷徙到了并州。

    此時還在尋思著如何恢復中部鮮卑勢力的步度根,猛然間竟是心思一動。

    這便有了如今出現在馬超視線內的這一部鮮卑人的出現。

    當領著自己的部落屬民懷著忐忑的心情穿越了長城進入了大漢疆界的蹇曼漸漸的臨近上郡的這一路上,原先還有心擔憂此次受了步度根暗著的他,也將他本來上下的心放入了心間。

    如此廣闊的地方,竟然千里無人,雖然往日這些地方也人煙稀少,可是有著曹軍的鎮守,他們畢竟要看些情勢才好。而今這些地方的曹軍已去,而將曹軍趕走的荊州軍想來此時也該撓頭於曹操臨走時給荊州留下的那份大禮,而趁著這會兒,或許他們就能在這些地方立足,即便是不行,從這些地方,腿往雁門諸地,也並不是什麼太過困難的。

    不過照如今看來,他們但有個一年半載的便能在這裡紮下根兒發展,畢竟他蹇曼身為鮮卑大汗的後人,雖說屢次相爭如今的單于之位不得,可是在諸部落之間也是有不少擁蹩的。

    而今的他來到這片往日不熟悉的地方,多少有些打前站的意思,待到安定下來,他後續的支持也會源源不斷而來。

    心中開始對未來有了無限憧憬的蹇曼對於當初和步度根相見的時候,懷著的警懼之心,多少有些慚愧,不過這絲慚愧的存在也不過是片刻之功,雖然步度根不是魁頭,可是這些人可都是從他的父親傳承的汗位中得利的。

    既然當年步度根能夠因為仗著魁頭給他遺留下的勢力為眾人推舉為大汗,雖然如今的步度根也還算公證有禮,不過他蹇曼卻不會忘記以往的仇怨。如今的他既然能夠從步度根的眼皮底下遷到這裡,正所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足能讓他蹇曼好好的發展自己的勢力,以備他日大用。

    「不拘你步度根是壞了腦子,還是真心如此,反正如今有了我蹇曼重新勢起的機會,我定會牢牢把住,或許等到了那一日,成王敗寇的時候,看我的心情,也能念著你這份無心之失,留你一命」蹇曼心中決斷道。

    此次蹇曼雖說臨行之時忐忑不已,不過他既然領命而出,當然也會將自己的大部分實力從諸部落聚居的高柳北彈汗山帶走,畢竟要是留些殘餘在那裡,再到他回身的時候,或許平日裡那些對這些他苦心的從和連時代就保留下來的精華給瓜分個乾乾淨淨的

    畢竟曾有一位當大汗的父親,還有雄才大略的爺爺,而魁頭,步度根這些年來沒有將他們這一支全盤趕緊殺絕,也未嘗不是因為當年檀石槐屢次南下劫掠大漢,以及坐享草原上諸部落,各名族供奉的時候,所收穫的巨大財富,到如今卻有不少不見蹤影的。

    而且在此次遷徙的蹇曼部落中,還有不少從檀石槐時代就遺傳而來的諸多漢人工匠,這些人可都是相跟了他不少年得老人。對他的忠心也足夠稱道,而生活在上郡這些漢人故地,想來也能夠迅速的適應吧,或許之所以在眾多的部落中,單單挑上他這一支為先導,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遠處的夕陽在隨行的部族人們的晚歌聲中緩緩的落下,儘管此時四處的草原中已經能夠聽到隱約間的狼嘯聲,這樣的場景卻是一片悠然自得生活場景。

    蹇曼也不由得笑道,吩咐族人們安營休息,並讓部落中的勇士們去周圍去看看形勢,順便將那些狼群也驅趕一二,畢竟長途跋涉,一般的牧民們可以想見已經疲勞不堪了,或許見到了今後可以生活的地方的景色,更讓他們心情高興,這樣的情況下,他這樣的部落首領這個時候也該為這些代表著他勢力的一個個個體的生亡考慮些。

    族中的勇士們出行帶起的馬蹄聲已經遠去,此時留下來護衛部落的人們便開始在四下裡的關鍵點上安置哨探,佈防警戒,雖然他們經行的地方幾乎不見一絲人影,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些地方在曹軍走後,也出現了一些亂兵和馬匪,這些人成事自是不足,可是要是侵襲到他們也足夠這些鮮卑人喝一壺的。

    西邊的太陽依然落下,大草原上已經有了薄暮冥冥的氣氛,而四下裡佈置的篝火,在此刻的草原上就是那些適才離開的勇士們最好的指明燈。

    俄而不久,從遠方似乎有陣陣的馬蹄聲傳來,聽那蹄間發出的踏地聲,本來以為還是自家勇士回營的蹇曼也覺得情勢有變,似乎有不知名的惡客來了。

    蹇曼本就不是什麼能征善戰之輩,想他雖然當年和魁頭爭鋒不止,若是他真的有才,又豈會落敗,而且若是他真的有才,魁頭和步度根兄弟又豈能讓他活到今天。

    此時的他並沒有想到當時他讓勇士出營就不是一個什麼好主意,本來就不曾有過戰事的他,或許還能憑著人多的優勢膽氣壯一些,而今的他卻是有些慌了

    聽那陣漸漸清晰的馬蹄聲應該還在十數里之外,不過那齊整的聲響卻讓人不得不為那陣勢心神不定。

    此時即便有人想著讓蹇曼離開,可是夜色如墨,四面的空野就像是張開了口的巨獸,不知在何處等著將人一口吞下,這樣的情況下,蹇曼也沒有了那份勇氣。

    雖然是有著龍祖,卻也只得一個犬父,到了如今這一代,或許也就剩下了一個色厲內荏的匹夫了吧

    若非如此,身臨異境又領著一幫子遷徙的部族,又怎麼會不讓人對於這片陌生的地面派出些精幹人士去探察一番,又或者對於前路上的危險稍作預估,從彈漢山到上郡之間,不下千里之遙,首次外出,竟然便要遷徙到這般遠的地方,可見蹇曼此人是多麼的……

    當然對於這樣的人物,到讓臨來的馬超感到一陣的沮喪,又是一場如同風花雪月般的小事,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將幾個不忿於荊州軍不屑之意的鮮卑人給砍殺了之後,剩下的人卻都給屈服了。

    出兵北上一月中,馬超生擒了亂兵賊人近萬,加上蹇曼這一行鮮卑人近兩萬部眾,而其中竟然有不下於三千的漢人工匠,倒是兵行處,群小受受,馬蹄過處,便是荊州屬地。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千里之外


    顯然,馬超這一行人此次北上巡邊之舉,那時功勞大大的,對於這樣的戰功,緣於關中各地都人口稀少的徐庶等人,自然是樂見其成。

    畢竟到現在還沒有從漢中及荊州其他地方將百姓給遷徙充實到雍州各地之時,通過諸人的努力尤其是馬超,到給雍州重新帶回來了數萬人的人口,足以當的一個縣城的人數,如何能不讓人滿意呢。

    對於此時的雍州各地的情況,想來遠在荊州的劉備等人還在籌謀之中,當然又因為交州局勢的糾纏,使得這幾位都在這個時候不能完全的將精力投入到雍州方面的建設和恢復之中。

    不過而今既然關羽坐鎮長安,想來在短時間內,劉備等人自然是要讓關羽管理雍州,至於漢中,此時有張魯和閻圃等人管理著,當然一如舊時的安定平和,積極的發展著。

    至於說涼州的馬騰,像這樣的人物,即便是要和荊州真正的融為一體,那也得是和劉備真正面談之後的事情,當然此時的情況不允許,身為馬騰也不會阻止他的兒子和屬下們現在就和關羽等荊州人打成一片。

    至於說涼州的安危,先前的武威城下已經成為了周邊各處的異族人物心中的噩夢,尤其是對於羌人來說,此時的羌王對於先前那樣被曹操方面輕易的給鼓動之後便衝動了起來,雖然他知道馬超為代表的馬家軍厲害無比,可是畢竟曹操身為大漢的丞相,他所代表的實力更為他能信重。

    不過此時曹操遠去了,而他們這些羌人依然還得生活在涼州,雍州諸地,以及臨近大漢的地方,想要和馬騰等人恢復以往的那種主人仁慈,客人恭順的情況實在是為難,本就憂心不已的羌王就在這於的心情之下鬱鬱而終。

    這樣一來,雖然還是一般的尷尬,即位之後的新一代羌王徹裡吉倒是能夠和馬騰這邊為難的開始了心的交情。

    對於之前為難了馬超等人的仇池國的氐人,那時候的馬騰沒有多餘的心情和力氣去和他們算賬,不過如今大勢已定,這些本就失去了首領的氐人自然是四分五裂,倒是讓馬騰順手將這些人都給納入了涼州的治下,兵將他們和漢人混雜而居,當然這些氐人本來也就是諸多異族之中擅長耕作的,倒也能夠很快的適應了馬騰給他們安排的新生活。

    至於說鄧瀚,之前在長安的時候,被鄧艾竟然譏諷為無所事事,雖然表現如此,不過在等到王雙時隔不久重回長安之後,和鄧艾等人一說,才知道鄧瀚也在為雍州各地的人口而發愁。

    「要想發展,這片廣闊的地方,沒有人口是不行的」此時的鄧瀚自然就在長安城中的臨時府衙中對著關羽和徐庶侃侃而言,「可是曹操臨去時的那一番舉動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歎服,這樣的行之,雖然很讓人嫉恨,不過也很是有效啊」

    「人都說,絕戶計狠毒,想來這次曹操的出手,便是要讓我荊州即便是得了雍州也只能望之而興歎」

    「不過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鄧瀚的這句話,到讓徐庶為之眼前一亮,似乎好久沒有聽到鄧瀚說出這麼詼諧卻又有意味的話了,「我想讓人給咱們雍州販些人口來」

    聽的鄧瀚居然是這般的過牆梯,一時間關羽的眉間竟有幾分不展,雖然這個時候也不是沒有買賣人口的存在,可是本就是小門小戶出身的關羽,當年也是因為在家鄉的時候他親近之人為人被迫販賣,使得他不得不憤而出手殺人,雖然如今也混成了天下間有名的人物,可是這般往事卻又不是那麼容易能讓人忘記的。

    而且如今劉備大勢已成,對於仁義的這份兒羽毛卻也該更為注意才是。當然對於鄧瀚這些年來對荊州之心意,關羽也不是不知道,此時荊州有些人找著鄧瀚的麻煩,他也是偶有所聞的,可是即便如此鄧瀚還出了這種有些違反了聖人禮法的主意,他既為鄧瀚的忠心所感,又為之所處的地位感到不滿。

    「當然,我們雍州缺人這是事實,也是起因,而且如今這些地方空空如也,我們也不能坐等百姓自己生養,要是那樣的話,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鄧瀚的話讓關羽為之點頭不已,想像一下如今的關羽都快五十了,而今的天下未平,在他有生之年,要想按部就班的見到他大哥一統天下,恢復大漢雄風實在不太可能的。

    即便是從漢中,荊州遷徙人口也只能是一方面,畢竟這些地方也是需要發展的。

    「憑著我們雲漢的能力,照我的估計應該能夠從江東,關東,甚至益州這些地方買賣些人來的」鄧瀚續道。

    「江東這兩年來發展自是迅速,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們原本就存在的那些個世家大族也從中取得了不小的收益,而這樣一來對於發展而得的紅利,作為江東之主的孫權雖然也享受到了,不過卻沒有佔到大頭,想來孫權定會對江東的那些個世家不滿,我們可以居間鼓搗,然後從哪些破門敗家之人的手上接納那些人口,這是其一」

    「關東曹操富庶,不過這些年來隨著曹操勢力的發展,那些大族,也會對土地兼併的渴望越發脹大,這樣一來,小老百姓們的生計就不好維繫了,我們當可以從其中找些人口來的,這是其二。」

    「看來子浩還有其三,不過益州我看那,還是不要太過逼迫了,畢竟那劉璋還是主公的宗親,不看僧民,這佛面也要照顧的」徐庶插口道。

    「哼」關羽卻是冷道,「元直也莫要太給他們面子了,這些年來那劉季玉給我家兄長造成的麻煩還在少數,既然人家不要我等的好心,我們卻又何必在對他們好言相向子浩要是有什麼好計,某家作保,願為你之後盾」

    「那就先謝謝君侯了,不過想來只要我們將交州的局勢安穩了,再將雍州這些地方稍加整飭,不需要我們再做些什麼,那益州之人就會主動的向我們靠攏的,到時候我們取益州,定是一鼓而下的事情」

    「那照你這麼說,為兄所說的其三並不是益州的事情了,」徐庶笑道,「那又是那方人要倒霉了?」

    「呵呵,想來,兩位也都聽過崑崙奴吧,這些外族的奴隸可是從前秦的時候就有了」鄧瀚先說了一句,「我就想讓雲漢貨棧通過行商,深入到南蠻處,或者行進到西域等各地,從這些地方販賣些人口啦」

    「南蠻對我交州圖謀,我們如今還隔得有點遠,可是商人們的步伐並不會因為距離遠就停下的,為了利益所在,他們有時候會比我們做的更絕的」

    而今說道荊州的商人,關羽和徐庶兩人自是多有體會,這些人迥然不同於他們理解中的那些只是販賣貨物往來天下,至少徐庶對於他那個一母同胞的二弟的變化便深有體會。

    其實所謂無利不起早的商人,當然也不會是全盤為了荊州,便為之奉獻一切的,即便是此時身為荊州官商的雲漢貨棧也一般,要不然鄧瀚在說這些話的當中,不僅提到了南蠻,還有更為重要的西域。

    走絲綢之路,究竟能夠獲得多少的好處,反正此時的鄧瀚並不怎麼清楚,不過想像兩京賦中對於長安的描寫,並不僅僅讓徐庶為之著迷,對於鄧瀚也一樣。

    或者對於知道大漢之後更有大唐盛世的長安勝景的他來說,要是能夠在他此生之中憑藉著他的能力影響到更多的人,將漢人這些本來更多時候只是把眼光埋在土地上,從大地上刨食的民族,漸漸的轉向四方,生出更多的野望,並不僅僅因為前秦之時留下來的長城便停下了北去的野望,也不再因為煙波浩渺的大海,便為之頓足不前,也並不因為西有浩瀚的沙漠戈壁,便不再前行,也不會因為南疆的瘴癘之氣而畏難,而讓千年而降的大漢名族,始終保持著漢武之時,開疆擴土,俯視天下,睥睨四方的血性和朝氣,或許那樣的偉業才能讓鄧瀚的這一世變得更有意思一些,而不是像之前的他都有著一種,小和尚撞鐘,得過且過的意味。

    「說了這麼多,子浩,你的這些話,可都是給大傢伙做了畫餅充飢,眼下這些地方的人口還是,哎」

    不需徐庶說的太過明白,在座之人都是心中有數的。

    「先前我已經讓王雙,回了他們老家一趟,讓他們這些本來居於偏僻之地的老百姓以及隱匿山林的百姓,盡可能的都搬遷到像長安,天水,陳倉等等城池之中,當然也讓還在洮陽附近的關平,周倉兩位在巡視各地的時候,若是遇到流民等都要加以妥善的安撫,最好都讓他們願意到關中諸地安置」

    「還有,我們也可以就近將雍涼境內的羌人,氐人都拉攏一二的像我們在過祁山的時候,不是就有武都羌人們,反正這些人都會耕作,也基本上和我們漢人差不多,只要他們願意依附的話,我們都是要大力的加以接納的」

    「尤其是氐人,如今氐人處於群龍無首的時候,若是能夠將這數十萬的氐人吸收其半數便有十數萬人,當然馬太守倒,將仇池一地的氐人納入了治下,也是為了涼州的發展至於其他的,我們當然可以從中漁利」

    此時的徐庶倒是有些皺眉,「子浩說了這麼多,我們都可以一一的實行,可是要是這般下來,更多的可能,我們這雍涼之地上,是不是異族之人的構成太多了,而漢人的數目,倒是少數,到時候,這地面究竟是漢人的,還是被異族人給侵佔了,要知道,我們長安可是當你武帝的國都鎖在啊」

    「其實師兄所言,小弟,豈會不知,不過這些事情也都是眼下的救急之策,畢竟看先前馬超所遇到的鮮卑人就應該想到,這麼廣闊的地面上,人煙稀少,想來任何有野心的人都會想著來分一杯羹的」

    「至於說,要將這樣的事情給予以避免,也未嘗沒有辦法啊」鄧瀚說道,「其實,我們只要說服一個人就可以了」

    「那人是誰呢?」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選也難,不選也難



    (今天挺高興和感動的,就像一位書友說的,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要成功就一定要努力今天誕生了第二個弟子,雖然說或許是自己的水平有限,寫了這麼多,獲得了一千多書友的收藏,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失落和興奮的事,只要努力,大家都會看在眼裡的當然先謝謝哥們們的支持,只有你們的支持才能讓我有無限的動力,第一次想每天都更他一萬字,請期待既然都已經有了兩天成功,那麼就讓我繼續下去吧)

    當鄧瀚說道有這麼一個人,能夠短期達成充實雍州人口的目的的時候,關羽和徐庶幾乎同時在他們的腦中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至少在他們的認識得人物中,就真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當然此時他們所說的充實雍州人口,並不希望在充實人口的過程中,造成什麼人員上的傷害,以及引起太多的人間悲劇。

    想要充實此時的雍州,可不是什麼一兩萬,十數萬人口能夠滿足的事情,那得至少有百萬人口的基數方能成事,而要在這樣大規模的人口的遷徙之中,讓百姓們心甘情願,並樂與之同行,即便是劉備也不一定能夠做的到。

    想當年之所以身在新野的劉備能夠在他南下的時候,有大量的百姓跟隨,一方面是因為劉備的仁義,另一方面更多的還是因為曹操以往的歷史作祟。至少他在徐州方面的大屠殺給了這些荊州百姓無比的畏懼之心。

    荊州和徐州也都是對於曹操多有不應者,就說劉表在時,曾有意和袁紹共伐曹操,這可比當年曹操在討伐徐州的時候找的為父報仇的借口更為直接的。

    故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備在南下襄樊之時,對於新野的百姓也是多有佈告,方才有了新野城中十數萬百姓的背井離鄉,隨軍南下之舉。

    而今,荊州等地可都是安穩之極,即便是此時交州方面戰事不休,而且這些年來,荊州對外的腳步也都是沒有多少停留的時候,這些本來就在享受慣了劉表在世時,平靜安和生活的荊州人已經很是滿足於眼前的境遇,故而要是讓劉備如今在遷徙治下的百姓前往人生地不熟的雍州,可能也會有不少的百姓不那麼心甘情願的

    不過,在當世之中,屬於荊州勢力治下的眾多人物中,就有這麼一個人能夠憑藉著他個人的魅力,讓人樂於給人效力。

    這個人便是如今代署漢中事的張魯,也就是原先的漢中太守張魯,張公祺。

    張魯的出身,大家都知道,他是留侯張良的十世孫、五斗米道教祖張陵的孫子,在祖父和父親去世後繼續在漢中一帶傳播五斗米道,並自稱為「師君」。

    領了漢中太守之後,他政教合一的治下,實乃是亂世中老百姓們心中的桃花源。只因為在這裡的老百姓基本上都有著很好的福利。按照現代的說法,只要是漢中的百姓,至少在你生病的時候,你會有基本的醫療保險,而且不會花你分文。

    在你沒有糧食吃的時候,有五斗米教願意給你提供一些基本的生活保障。亂世人,但求活命便會覺得是僥天之悻,更遑論漢中各地還能讓你吃得好,病有所醫。

    若不是漢中之地,偏遠於中原,而且通往漢中的道路又崎嶇難行,或許即便是荊州這個當時有劉表坐鎮的天南安樂之地,也不會有漢中的收納的逃難人口多。

    可是即便如此,在荊州方面接納了張魯的歸降之後,也為當時漢中這一郡之地所安置的人口所震驚。

    當時荊州的百姓大都聚集於江北的襄陽和江陵兩地,而這兩處地方都算得上當時天下的名城,記得歷史上的曹操領著八十萬大軍南下荊州的時候,看到劉備兵敗窘困之極的時候,逃亡江陵之時,因為江陵城的人口錢糧,雖然在長坂坡一帶激戰方過,卻也親身領著大兵急趨江陵,正是因為他怕劉備得到了江陵城的這些人力物力捲土重來。

    故而那時的漢中雖然只不過是一郡之地,又處於群山環繞之中,與外界交通極為不便,卻也因為張魯為人之善,對待百姓之仁義,吸引了無數的百姓不顧山路艱險,棧道之危,迤邐而來。

    「張公祺,當是這樣的人物」關羽一言,卻是確實了鄧瀚所說的實事。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以此時劉備在荊州的影響力和張魯對於漢中百姓的影響力做比較,還真是不能相提並論。

    「嗯,有五斗米教這樣的惠民之舉,當然不會有什麼的」徐庶也說道。

    「不過,張大人會願意離開了漢中,並讓相信他的百姓們到雍州麼,」關羽有些疑問,「漢中可是他的父,祖埋骨之處,當然這裡還是他們五斗米教的安身立命之地,雖說如今的他沒有什麼野心在,可是對於他這樣的人物,不求聞達於諸侯,但求心安,安貧樂道的人物來說,他的根,他的五斗米教的根可都在漢中,可願輕離」

    「不過,照小弟的意思,正因為張魯一心求道,才更有可能會同意讓更多的百姓享受到五斗米教的恩惠當然這樣一來,對於主公的影響還是有的,或許在這方面主公那裡,以及張魯那裡都會有些心悸的」

    對於鄧瀚話語中的意思,徐庶和關羽兩個人都明白,對於張魯這樣身份的人來說,總是曾為一方之首,即便是在沒有什麼野心,可是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一個人會終身不改其志。

    想當初,張魯不是在楊松的蠱惑下,不也有過想當漢寧王的念頭,更也曾因為楊昂等人的進言,有過進兵益州,稱雄蜀地的想法的。

    當然這些事情的發生,並沒有讓漢中百姓對於張魯的信任有什麼變化,要不然當張魯最後決定向不過領著周倉兩個人便輕身而到南鄭城下的關羽投降的時候,舉全郡上下百萬人眾竟然無一人有反對之意。

    當然這樣也說明,五斗米教已經在漢中深入人心,受此影響的百姓們都是有些盲目和不可側估的,這樣狀態下的百姓,可基本上都會在如今的荊州方面章程有所變動的時候,先看看張魯的反應,即便是如今的張魯都在半隱半退的生活中,也是如此。

    想來這個時候,即便是劉備也不會太希望,他治下的百姓對於另一人的關注遠遠的超過他這個當主之人,如今已經有了漢中一地在,若是再讓張魯的影響力擴大,雖然說此事天下征戰,對於民心上的爭奪也很是要有個高下的,可是到了將來,誰又敢保障得了天下的劉備不會對付這樣的張魯。

    要知道當年的高祖劉邦在他得了天下之後,可是將當初跟著他一同打天下的諸多有功之臣,可都是舉刀相向的。

    如今的劉備在很多人的眼中,也都有著,極類高祖之風的評價的。

    對於這樣的狀況即便是關羽也不敢保障能夠勸得了張魯,冒著將來太多的危險而做出讓他領民北渡的決定。

    「子浩,既然你都這般說了,計策是你出的,你就把這件事情搞定吧,畢竟雍州這些地方,沒有人來開發,進駐,我們耗費了那麼多的錢糧人力,將它從曹操的手上奪回,單單佔據了這些空空如也的地方,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的」

    「那和主公那邊如何言講呢?」鄧瀚說道。

    「大哥那邊,想來他也是能夠明白的,而且如今他還要看著江東孫權,或許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我們這裡先做下這些事情之後,才將結果告訴他就可以了吧」關羽在有的時候,當然可以代劉備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鄧瀚也會在偶爾之間不無惡意的忖道,或許也會有這方面的原因,歷史上的那個關羽太將自己的身份當回事兒,雖然是和劉備張飛,義同生死,三位一體。

    可是天家何曾有過親情在,即便是親兄弟為了那個位置也會有刀兵相對的時候,何況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要不然在益州的劉備在關羽兵發樊城,大軍就要打出荊州的時候,他不會不清楚在累次和江東有過齷齪之後,還不能預見到孫權的陰險,畢竟劉備在歷史上可是眼光毒辣的狠,要不然他在臨死之際,那一番對馬謖的評價之語,甚至乎都關聯到了諸葛亮這位只手撐天,一心北伐,恢復中原大業的成敗。

    「既然君侯這般說,小子這便走一趟漢中,去看看是否能夠將張魯大人給請到長安,若是順利的話,到時候,至少長安附近也不會還想現在這樣冷清了」

    說實在的,單單長安城中,方圓十數里上下的城牆之內,就能容納不下十萬戶的百姓,可是如今不過區區數萬人,小貓小狗,雞犬相聞,又怎麼能夠和她本身大漢故都的身份相稱。

    有道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

    鄧瀚雖然此時知道他現在的舉動,都在有心人的關注之下,而且要真是劉備有心在將來對他不滿,他也有著很大的危險的。

    屈指算來,如今荊州的謀主,龐統,徐庶,荊州的管家諸葛亮,荊州的水軍將領,甘寧,陸遜,荊州的官商雲漢貨棧,還有白馬義從的趙雲,這些可都是和他關係甚深者。

    即便是那黃忠,雖然沒有多少的關係,可是他的兒子黃敘的病在當年的時候,也是多拜鄧瀚之賜才能夠好的那般利落的。

    當然這還不是全部,南方的交州太守劉先,此時劉備身邊精銳護衛拜耳精兵的訓導者,大漢第一劍師的王越,以及像姜敘,姜冏等等這些不勝枚舉的人物,可都是和鄧瀚他關係匪淺。

    這般想來,雖然在市井百姓間的影響力,鄧瀚和張魯沒有可比的,可是在這些握有實權的人物中,鄧瀚的影響力那可是比之張魯卻是大大有超越的。

    所以但有劉備有高祖之風,兼有高祖之心的話,不是這個時代人的鄧瀚,當然也不會有那般封建時代固有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他也會未雨綢繆之。

    有些事情也是需要他提前做的。當然這些事情,即便是他在這個時代最親的人,像他父母雙親,以及夫人子女可都是不能告知的。

    如今從長安而出,到漢中,鄧瀚自然選擇子午谷這條,雖然棧道依然險,就像他借他之口而傳揚天下的蜀道難一樣的艱險,可是經過了之前魏延的那一番整理和修繕,倒也通暢了許多,而鄧瀚這一路上,在經行時,也時不時的遇到不少往來漢中和雍州的商人,不管什麼時候,但有機會,這些商人從來都是聞風而動的先鋒人物。

    當然在這樣的途中,鄧瀚也見到了不少文士裝扮的人物,通行於棧道之上,或是遊覽,或是遊學,總有那麼一二人在吟誦著鄧瀚的「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對於這樣的場景,鄧瀚也只能對於那位將來或已經不會出現的詩仙道一聲謙了

    如今這個時代已經有一個詩酒仙存在了,並且得到這個稱呼的時候,鄧瀚卻是身在天子面前,儘管此時的天子已經化作了他人手中的傀儡,可是他該有的起居錄中,也會有鄧瀚的存在的。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雉賭梨栗。

    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王門不稱情。

    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卿忌賈生。

    君不見昔時燕家重郭隗,擁篲折節無嫌猜。

    劇辛樂毅感恩分,輸肝剖膽效英才。

    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台?

    行路難,歸去來」

    有道是詩為心聲,於不經意間偶爾道出的隻言片語更能道明此時人的心情,行走在彎曲盤旋的子午谷棧道上,總會遇到高低不平,奇景瑰麗,又或者幽冥深深不測,聽著兩邊山中的,虎嘯猿啼,鄧瀚自也是明白,他如今的這番心思,或者為後人也不會得知,畢竟將來的他,又或者是劉備能夠變成什麼樣,眼下還不得而知,就像當年的大漢忠義之時的曹操,豈有人能料到他會成為如今如王莽一般的人物。

    不過歷史總是由那些最後的勝利者書寫的,在此之前,至少在將天下歸於一統之前的鄧瀚,還不需要太過顧及到劉備會有卸磨殺驢的作為,而且要知道如今的劉備可都五十多了,鄧瀚才不過二十歲年紀,如今的他還有太多的可能去改變現在和未來的歷史。

    「或許,在將雍州的事情搞定之後,我也要對劉禪那個小胖子多看看了誰讓那小子從我家樂兒過了百歲之後,就時不時的跑到我家裡騷擾」

    到眼下,鄧瀚離家的日子又變得漫長了許多,都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儘管鄧瀚離開荊州不到三年,可是青春年少,又有幾人不貪歡的,要不然當時在涼州之時再見到對他頗為有意的王異竟敢離家出走時,若非他還能不忘當年那個雪夜中單人獨騎就要去做千里尋夫之舉的身影,他如今保不齊也會有了什麼齊人之福。

    「哎,看來是太過無聊了,這腦子就會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還是趕快趕到南鄭去,和張魯好好的說說,讓他遷居長安的好」

    「其實張魯這個人,除了對於百姓有些樂善之心,之外還是個耳根子軟的傢伙,只要和他說,這樣對百姓有利,對他的教義的傳播有益,他定然不會反對的,可是或許閻圃會對他這位故主的前程安危,別有一番說法吧!」

    「或許,這次到了南鄭城中,要想說服的人物,不僅僅有張魯,還有閻圃,張魯好說,者閻圃並不是個沒有主見的人,如何才能讓他也能為我所用,不阻攔與我呢,這倒是個問題啊」

    儘管當年中司馬府因為閻圃之子的病情,因為張機華佗等神醫的存在,因此而搭上了他的關係,並因此有恩與他,可是他並不是那種會因為這種與個人的恩義便罔顧他人利益的謙謙君子。不想楊松那廝,雖然同樣是張魯往日的謀臣,卻是但有私利便會只顧他自己一般,毫不顧忌。

    「實在不行,就和他明說算了」這樣想來的鄧瀚,也覺得實為不妥,那樣自己實在是太過無能了吧,就這麼一個閻圃就能難住自己,雖然他也沒有想過會有他師兄那般舌戰江東群儒的口才,好歹也是同門,不能表現的太弱了不是麼

    「見機而為吧」遠遠看到子午谷的盡頭,鄧瀚還沒有想到自己的言說之詞,也只能先這般決定道。

    入得關內,鄧瀚卻是對著守關的楊昂打探著閻圃的行蹤,畢竟張魯能夠坐鎮南鄭掌控如今的大局,可是像閻圃,當然需要對荊州的各項政策在漢中各地的實行情況查驗巡視的。

    「哦,我都忘了,閻圃在五斗米教內也是擔著不小的位份的,或許宗教有時候的癡迷,也會是件好事啊」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順心隨意


    南鄭城中,此時張魯的師君府中。

    自從張魯投降了,在接納了張魯在漢中的一切軍政大權之後的關羽,並沒有讓張魯離開太守府的意思,不過極為自覺的張魯,卻是自行搬遷,對於張魯這樣的表現,關羽當然也不會讓張魯受到冷落,而且在隨後劉備抵達了漢中之後,也親自為張魯新起了一座師君府,並手書匾額為之張目。

    當然劉備當年師從海內聞名的大儒盧植的時候,多事遛狗走馬,和公孫瓚這位遼西當地有名的公子哥,一樣的好美服,奢侈好華,並沒有學到太多的東西,至於這文筆之上的功夫,也是平常而已,儘管在鄧瀚的鄧體字在荊州創下了名頭之後,為了面子上的好看,劉備也曾修習過,不過最後他還是放棄了,實在不是那塊料。

    可是即便如此,歷經多年戎馬生涯的劉備出手的題字,卻是筆落勁力能夠透紙而出,就像此時的這師君府幾個字,自有一股英氣孕育其中。

    不過似乎張魯並沒有對於那匾額有太多的欣賞,或許劉備那手字能夠讓他從其中感受到無數的征戰廝殺之意,和他與人為善,以及與他的五斗米教的教義,教化天下都有不少的偏頗。

    張魯於漢中行五斗米教,自初時,不過是秉持著祖宗之意,並沒有為一地統率的念頭。五斗米教,究其根本也是道家教派,不管其教義若何,從老子而出小國寡民的思想,總是若隱若現於其中,故而以張魯的本意,即便是當他被推舉為漢中太守之後,也沒有太過與人爭雄的意思,當然若不是和益州有著殺母之仇,而且麾下的教眾在感念了張魯對於他們的恩德之後,不想做個知恩不報的小人,卻是多有為張魯效死之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有了楊松這樣的投機人從中取事才使得張魯於益州連年交戰,而那些五斗米教眾,也是得了這麼個能為張魯效力的機會,而不願將之輕縱,眾意難違,即便是張魯施恩本不圖報,可是你也無法阻止別人對你的報恩之舉。

    不過這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就像此時鄧瀚坐在張魯的府中,就單單看這些擺設,就能感到此間居然就是一片鬧市之中的仙人居,府外雖然是南鄭這座漢中郡的府制治所的當下,最為繁華之地,不過得進府內,便會猶如進入高山流水之間,內心中也會生出一陣涕蕩之氣,洗盡鉛華與凡塵之心,但想內中的平和與知足。

    鄧瀚畢竟沒有和張魯見過面,而他所知道的張魯,一是從人言,二是從記憶中的認知,人心本難測,又有聞名不如見面,之前的種種對於張魯的猜測,到如今鄧瀚卻是一一的做著比較。

    「老好人,虔誠的教徒,或許這些稱謂都不過分」鄧瀚在內心腹誹道,這樣一來對於這樣的張魯,鄧瀚自然是更好的將之順服,不需要說太多,既然張魯當初願意投降荊州,想來他已經將劉備這一方勢力,當做了能夠給這動盪的天下還以朗朗乾坤的依靠,只要是對荊州有利的事情,看來張魯就會去做的,或許張魯還不一定能夠做到,雖九死而未悔的地步,大概也差不多了。

    野心沒有,爭權奪利的心思在這樣的環境中,也早就磨滅了。剩下的或許就是一顆平和,平靜的普世之心。久久沒有什麼感覺的太極,此時竟然也讓鄧瀚覺察到了發生了不少讓他驚訝的變化。

    畢竟前世的他修習太極,也不過是看著老人們打動是那種從容的瀟灑,以及那種動靜之間,天然自在的飄逸,而今世上,鄧瀚的太極倒多是給他以修身之功,以及防身之術,至於何以為太極本身的深意,他卻是從來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倒是如今同為道家,這份親近的意味讓鄧瀚於此體會更多。

    喝著從荊州過來的香茗,鄧瀚多少有些思鄉的情愫橫生,不過這片刻的情緒,也在他聽到那一聲,像是父輩人的淳淳教導,又像是友人之間的溫煦關懷的問候時,鄧瀚的心間,卻是消除了這一路跋涉的辛苦和疲憊,更讓他之前心中對於廖立那廝入仕荊州後,對於廖立等輩人,對於劉備等人的那些腹黑的情緒變了淡化了許多。

    「鄧瀚,鄧子浩,恕我慢待了啊」初次見面便稱呼他人的字,在這個時候也很是無禮的,不過在張魯這般說來的時候,鄧瀚竟然沒有絲毫這方面的反感之意,而且心內竟然還有些欣喜之意。

    「師君客氣了,小子匆忙來訪,才顯的冒昧呢」鄧瀚回話道。

    對於鄧瀚的話,張魯不過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分,卻有下人來報,長史閻圃來訪。

    張魯自是讓下人去將閻圃領進,而鄧瀚當然知道這是他在子午谷時,給閻圃送去的信件的內容被他知悉,這才在鄧瀚剛剛到了南鄭之後拜訪張魯之時,閻圃就匆匆的趕回來了。

    「倒是有緣想來子浩從雍州趕回來,也不是無所事事的有閻圃歸來,到能就近了呵呵,平日裡俗事還是閻圃處理,這些他都駕輕就熟的狠,倒是不用我在一旁做畫蛇添足之舉的」

    想來從以前的時候就是這般,張魯也不怕自爆其短,當然他也不會有什麼不可對人言,一切就像風清月明般透明

    待到閻圃入內,除了看到了因為一路趕來的滿身的風塵,鄧瀚倒是覺得眼前的閻圃和他的年齡相比有些顯得蒼老了。或許這段時間裡,北征大軍的糧草調配也讓這位先生很是辛苦,不過現在總算是事了。

    可是此時的閻圃明顯的是有心事的,不然在看到鄧瀚的時候,那雙眉眼間,卻見緊鎖。

    「閻圃,這子浩小友,讓我也頗感親近,不知你覺得如何,」張魯卻是溫聲說道,「且先安坐一下,看你氣息紊亂,但以平常心處之,何至於此」

    聽著張魯的話,鄧瀚自是覺察到其中卻是話中有話。

    想到此處,鄧瀚竟然覺得之前他在長安,於路上,等等的愁思苦想所得,竟然沒有什麼可以說出來的,或許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事情,都是庸人自擾之。

    以為自己是聰明的人,或許本來就是那些自鳴得意,自認不凡的人物,而真正的智者尤其會是那般膚淺的。

    想張魯之父祖可都不是什麼平凡的人物,創立一派教義,於大漢獨尊儒術之後,而又能存世這許多年,而在父祖之後的張魯又是五斗米教之中將其發揚光大著,又豈會是沒有腦子的人。

    故而對於鄧瀚,對於閻圃,甚或之對於長安,雍州,這些近在咫尺間的地域的事情,他豈會不知。

    這個時候的鄧瀚竟然於記憶深處想到了當年,鄧瀚在鹿門山中,在水鏡先生,龐德公,以及諸位師兄面前侃侃而言天下英雄的時候,當時他到為眾人稱許。不過在回到水鏡莊之後,他的師父,除了溫言勉勵於他之外,僅僅只是說了一句話,「瀚兒,所謂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不過也是句虛話,如何才算的商知人,知人能知其面,卻終難知其心意。自知,又能達到一個什麼程度呢,人的潛力,人得智慧,又豈是能夠猜估的」

    淳淳教導之後,「察其言,觀其行,也不過是表面而已,不過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啊將來若是有機會的話,或許你可以去見見那個張魯」

    當時的鄧瀚倒也問了一下,不過水鏡先生卻是沒有給他什麼明確的答案。

    「謝過師君提點,我明白了」一句話間,閻圃的語氣便轉換的平靜,也將鄧瀚的思緒拉回。

    「閻長史看著很是疲憊啊,這段時間內,大軍這後援所需,全都積聚在漢中,居間的調配,十分不易啊」

    「謝過鄧司馬的關懷,不過同為劉皇叔效力,這些都是分內事兒,幸得沒有什麼耽擱」閻圃倒也應對有禮。

    「記得魏文長北襲子午谷,之所以能夠成事,還多虧了閻長史的指點,若非長史,魏延所部也不能侵凌雍南啊」

    「呵呵,閻圃自是有功之臣,子浩可也不要謙虛,涼州的事情,我們都有所耳聞的」張魯此時插話道,「你們兩人都是英才,今後還要好好的為百姓做些事情才是啊」

    「自該如此」鄧瀚答道。

    「師君之意,閻圃當然遵從」閻圃對於張魯,其實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如今這般尊重,畢竟人都是會有身在居中的時候,當他躍然於棋盤之外的時候,才能更加的明白一些事情。

    對於當時張魯為漢中太守的時候,閻圃和楊松兩人同朝為官,對於彼此可都是看不上眼的,而閻圃對於張魯時時還聽從楊松的貪鄙之言,也是多有不滿,若非如此,在當年的他雖然不甘願,也曾經為荊州方面提供過一些漢中的情報,當然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眼前的鄧瀚便是那些人的幕後之人,要不然在得知了鄧瀚居然要親來拜訪張魯之時,也不會表現的那般急迫。

    不過在如今想來,那個時候的漢中自是亂世中的桃花源,可是這樣的地方,對於亂世而言,卻又匯聚了人口糧草,雖然不想爭雄於世,卻也也是需要有那種能夠制衡於外的能力,楊松等人雖不是什麼人傑,不過同為楊氏宗族中的楊任,楊昂等人,多少能夠給漢中一定的武力保障,畢竟這些人乃是地頭蛇,為了保持他們自己的宗族利益,他們對於那些會侵犯到他們利益的人總會以敵人相待的。

    而當張魯將他們接納之後,他們的利益範圍相應的也會擴展到漢中其他地方,故而為了保障這些地方的利益,對於外面的那些懷有惡意者,當然他們也會惡目相向,這或許便是佛家也要護法金剛的意思吧

    到如今的閻圃自是明白了那時候的太多無奈,不過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麼十全十美的,為人者只能一切腳踏實地的看著遠方的目標前行。

    不過不是那種絕對的高才之人,又或者是那種目光不遠之人,他們的見識也只能一步步的提高,並不能奢望他能夠一下子就無限的拔高他們的觀念。

    此際的閻圃或許就是這般,脫離了漢中的束縛,如今的他又陷入了對於張魯的掛念。世上多凡人,總是不能放下,也不能看的開,閻圃也不過是有些才智的人,當然也不能看的太開,像鄧瀚這樣經歷了兩世的,見過的世面和看到過的世情當然要比閻圃多過不少的,都會時時的陷入種種的煩擾之中,就像單單一個廖立,在劉備的麾下成立了一個等同於現在的檢查機關或者反貪局之類性質的機構,就讓鄧瀚覺得有些抑鬱,更對於劉備的心意無限的拉黑,他又不是不知道,後世中的三權分立,又不是不明白所謂的權力制衡的重要性,本來這些事情他應該更為通情達理,儘管廖立此人的心機或有不純,然而成立這樣的機構對於荊州的發展,以及對今後的影響可都是利大於弊的,即便這樣,鄧瀚也不能釋懷,可想閻圃也當是如此的。

    不過幸好,鄧瀚如今見到了張魯,這位水鏡先生也讓他有機會就見見的人物。想來以水鏡先生這樣的人物,並不會說那般口淡無奇的話來的。

    如今鄧瀚見了,卻是有些悟了,雖然不一定能夠頓悟的那麼明白,但是從張魯的身上,他卻是明白了許多,又或者是從來他就明白的事情,不過眼下他的心靈得到了重新的洗滌一般。

    有道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些年,關於鄧瀚,關於諸葛亮,以及徐庶等等出身水鏡門下的弟子們,由於水鏡先生的身體的緣故,好多時候,他們都見不著,故而有些疑惑時,並不能得到及時的解答,當然這其中要以鄧瀚為最。畢竟他出師的時候,年齡還不怎麼成熟,即便是有前世的閱歷,可是那些閱歷,和今世相比,更多的不過是借鑒,這中間終究還有著天然的差距在,而鄧瀚又是東跑西顛,南來北去,少有停歇的時候,如何能夠靜心。

    而且這些年來的順境,從來沒有讓他有過什麼太過艱難的時候,自然也會讓他對於那些心的疑惑,不怎麼在意的。在面對著更加複雜的情勢之前,如今的他得以見到了張魯,未嘗不是他的幸運。

    「關君侯,想來依舊安好,還有徐軍師,也當諸事順遂的,不過好久不見,我倒有幾分想念了,漢中之地偏狹,蝸居於此,太久,也讓我有了些閉塞之感,或許此地於我依然無利,修仙了道,但求順心隨意,若無這般自在,如何得道」張魯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鄧瀚,閻圃兩人解說其中的緣由。

    「漢家四百年,成就了我們這生身之名,若無大漢之巍巍,何來炎漢之名當年武帝遺風,或許要到長安故地才能德聞見賢思齊焉」「

    前些年,那董卓亂政,有童謠說是,東邊一個漢,西邊一個漢,各傳十二代雖說那董卓有所曲解,不過仁者見山,智者樂水,這期間的天意又有誰人能夠預料呢」

    「師君這般說,倒也別出意外啊」鄧瀚說道。

    「呵呵,子浩有心了,我怎麼能夠讓你麻煩呢」說著張魯便向閻圃言道,「我要走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章 人來了


    從來的黎民百姓的遷徙少有是心甘情願的,尤其是像在漢末這種亂世的時候,人們一旦離開自己的家園,離開了世代依存的故土的時候,更多的都是為情勢所逼,實在無法在故鄉過活下去,這才不得已為了找到自己能夠存活的地方,奔走他鄉,這便是流民之由來。

    不過此次鄧瀚就在這從漢中,向著雍州的這不下於五百里蜿蜒盤旋,崎嶇難行的沿途中,看到了那些只因為希望跟隨張魯的腳步,不願和這位師君大人相隔的太遠,放過了在漢中生活了不知了多少年的寄寓之所,帶著各自的鍋碗瓢盆,趕著他們養來的雞鴨家畜等,一路向北的不知凡幾的普通老百姓。

    對於這樣的繁難的遷徙之事,這些普通的老百姓卻是一點都沒有什麼畏難的情緒,至少在鄧瀚行走在這些老百姓之間的時候,在他眼裡的這些人甚少有什麼不滿的神情流露。

    「哎,我們這些百姓還真是淳樸善良的很啊」鄧瀚自是不由自主的說出的心中的話,同時的他想到的有那麼一句話,中國的老百姓不知道從古至今多少年,從來都是一個容易滿足的民族。

    「子浩,這卻說的是句實在話」此時鄧瀚身邊跟著的居然是張魯,以張魯的身份,即便是生活在漢中多年的普通的那些個老百姓,也不會能夠得見尊顏的,之所以這些人如今能夠北行,說實話也只因為,漢中當政的張魯對於百姓們的恩惠,使得這些個百姓們真正的將他看做了對自己好,能夠善待自己的人。

    「正因為這些百姓都是淳樸之人,日後子浩,你可要好好的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啊」

    「呵呵,師君大人的話,小子當會銘記於心的」

    看著這沿途之上的甚乎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絡繹不絕,雖然道路難行,然而這樣的遷徙隊伍,卻是在不少的百姓確實了張魯要遷居到長安的時候,便在這北去的子午谷,斜谷道中出現了這樣長長的人流。

    當然沿途之上的荊州兵士,對於這樣的人流並沒有什麼阻擋,更有些兵士被安排在這些艱險的棧道處給予那些出行的百姓們以臂助。

    對於當日張魯,不需鄧瀚詳做分說,便大概的能夠領會到鄧瀚前來相探之意,那時的鄧瀚卻也沒有太多的意外。於心境上的修為到了如張魯這般境界,外事萬物基本上都不會對他的情緒有什麼太多的影響,若不是他自己願意,即便是鄧瀚有口燦蓮花的本事,卻又如何能夠說動一個一心只求大自在的人物。

    「求道,只求自己的,那不過是自陷沉淪,上體天心,為善於生,天心為何,虛無縹緲,終是少有人能夠得見,正是萬千生靈之心便可稱之為天心之體現,只需體悟了這些,或許便也算了」

    張魯自是對著鄧瀚說著他的求道之心,想想這位先生繼往開來的五斗米教,後來又發展成了得傳天下的天師道,或許也便是因為這份慈悲。不過對於仙佛神道這些事情,儘管鄧瀚身為穿越之人,可是他都將這些不可解釋的事情,歸結為還沒有能夠被科學查證的事情,和這些人而言,他們可以將之虛無縹緲,鄧瀚少了敬畏鬼神的意念,不能全然明白張魯說的那些高深莫測的話,不過從其中他也是能夠知道,至少他們眼下的目標並沒有太多不同。

    「師君大人,也不知道此次願去雍州受苦的百姓會有幾許?」

    「這個我終歸不是神仙,當然不能盡將之瞭然於心啊」張魯卻是不見絲毫尷尬的笑答道,「老百姓們最易得到滿足,也最知道誰是對他們好的人,若不是這些年,劉皇叔,還有君侯在此間施善政於民,或許漢中之地,多少會有些不可測之事」

    張魯畢竟身為此世間人,即便是他再看的開,放得下,為尊者諱的這樣的事情,他還是做的。想想歷史上,當最後劉備和曹操爭鋒漢中之後,儘管結果也是讓劉備得了漢中之地,不過隨著張魯被曹操遷居到了關內,隨後的漢中就變作了如今的雍州,萬般空境,不得不讓劉備從益州抽調百姓,充實其中。而那些百姓卻也是全都跟著張魯遷居到了關內各地為生。

    當然這些年來,佔據了漢中之後,對於漢中各地的施政策略,劉備等人雖有諸多新政,不過在漢中之時,還是交由關羽和張魯兩人仔細的商量才得以實行,對於漢中之前的諸多事務,多是採取的蕭規曹隨,少有變動,若非如此,或許此時這只北去的遷徙大隊,還要更加的粗壯,綿長些才是。

    此次的人口遷徙,或許會讓漢中的發展有些遲滯,不過同樣的對於新佔據的雍州各地,當然能夠盡快的收拾一下這些地方。

    雍州雖說幾經了許多的戰亂,在鍾繇和韓遂等人的手上,切實而言也沒有得到什麼完好的發展,畢竟關中可是當年強溱據之便能寄望天下的地方。而且在通完西域的商路開通之後,雍州這些關中的地盤,自是更添了許多的活力。而今的關中要想發展需要的卻是一切辦事的前提,那便是人口。

    這塊地方上所蘊含的潛力,可不是區區漢中一地能夠比擬的,只要有了人口的充實,憑藉著八百里秦川的富饒,通達西域的便利,定然能夠很快的發展起來。

    當然這些對於張魯來說,一方面憑藉著自己的魅力,終究還能為劉備做些貢獻,至於若說他沒有什麼別的心思,也並不全然。

    通過這一路上的攀談,從張魯的心腹間,鄧瀚也能大概的猜估道,五斗米教的傳承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事情。嗯,

    想想一下,道教為名者,在這漢末亂世的時候,不過是以張魯為首的漢中,五斗米教,還有之前那曾大肆擴張過勢力的黃巾,究其根源也是張角三兄弟從南華那裡得來的道同,還有的便是被曾經在江東很有影響的那於吉傳下的太平清領道,可惜的是這兩派都為當政之人視作洪水猛獸一般,當然他們的存在也都有些不太好的影響。

    故而此時剩下的也就是張魯的這五斗米教。至於當世也想爭取天下人供奉的,還有那傳自西域的佛教。雖然張魯自求大自在,可是畢竟為一方教主,對於這樣的異種傳承,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什麼,他多少都會有些排擠之心。而要與佛教爭雄,若是再像以往蝸居在漢中偏遠之地,當然是有些鼠目寸光的。

    想著如今漸漸大明的天下走勢,雖然並不一定能夠親眼得見如世上光武中興的新漢盛世,不過在他張魯看來,以如今的荊州的發展自是最能得到那最後的勝利,相比於洛陽,長安這裡,和西域相接更近,若是能夠在這裡讓他的五斗米教牢牢的扎根,至於從此東向德中原大地,億兆黎民豈不都有可能成為了他五斗米教的信眾。

    不求高居廟堂,掌天下之權,但有為萬家信仰所衷,豈非也是一種幸事。當然要成就這樣的局面,他還需要好好的籌劃,至少他不會蠢得像張角那三兄弟一般,竟然以為能夠憑著幾手藥劑符箓之術,便能廣佔百姓之心,至於說那於吉所領的太平清領道也是犯了類似的錯誤,執意不相善於當時主政的江東孫策,不然他何能那般身死道消。

    故而借鑒了這些同道中人的前車之鑒,張魯這些年來也是在深思著他該如何決斷。到了最後,他還是明白了,以他的能力,要想兼顧教務,又要爭霸,他卻是不會有什麼所成的。畢竟他們道家在武帝獨尊儒術之後,便已經被天下的那些讀書人,在內心處看作了旁門,若要將道門這樣的情勢變更過來,他卻是只能選擇投靠一方有望得天下的勢力。

    當然那時候的曹操依然有著強決天下的實力,不過他卻是沒有選擇其作為依附的對象,直到劉備進入了荊州之後,以一種讓人不得不驚訝的速度迅速崛起之後,他才有了更好的選擇。

    卻是因為在張魯的眼中,一是曹操的殺戮太過,儘管亂世人命賤如草,可是像他們這樣的修道人更加注重天心之類的事情,要想得天下,所謂士氣,民心,錢糧,根基等等都是不可或缺,除此之外,虛無縹緲中的氣運,也是相當重要的。

    不過明顯的在曹操屢見不鮮的殺戮之中,這氣運遺失的也漸漸的讓他失去了奪取天下一統的希望。這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當然以曹操那般行事,不拘是何人,在他的身邊都會膽戰心驚,時刻憂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張魯要讓更多的百姓信的他的五斗米教,未嘗不會讓多疑的曹操生出什麼別的心思。

    二是因為,曹操如今的治下承平日久,情勢已經穩固,各種人員構成,勢力分佈自然也都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而關東諸地,可是世家大族積聚的地方,就像如今曹操麾下人士出身最為集中的豫州,其大宗族的傳承更是歷時已久。

    除了對於佛家的忌憚,當年將道家的黃老無為趕將出來的儒士未嘗也不是他張魯心憂不已的勢力。畢竟這些關東的世家大族,可都是武帝獨尊儒術之策綿延至今的受益者。

    凡此種種,可都是張魯不願意選擇曹操的原因。

    而觀之劉備,自然讓張魯看出了許多的優點出來。

    先說劉備其人,出身小門小戶,雖有個皇親的稱謂,可是流落於敗家之後,也算得上知道些那些大家族的可惡。雖然也曾師從過大儒盧植,不過他從學生的時候,就沒有怎麼好好的學過那些經史子集,即便是盧植,最後的結果,也不過因為世家之牽累,遺憾於市野,老死於田園。而且畢竟和曹操不同,劉備即便是個可能的偽君子,至少到如今為之類似於殺人盈野的事情,他倒是從未幹過。對於這樣的人物,君子可欺之以方,至少表面上是個君子的劉備,只要他張魯不做那種人神共憤的事情,憑藉著他的那些個善民之舉,當然也不會隨隨便便的被人殺過就算。

    再看他身邊所用之人,又有哪一個是那些個世家大族出身的。即便有諸葛亮,其祖上倒也算高管,不過如今也只是流落到荊州的貧苦士人。

    錦山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通過了張魯自己設置的種種條件的選擇,他終於將自己的後面事情都給想了個透徹。就像此時荊州方面別出心裁的有了雲漢貨棧一般這樣的官辦商事,向來世上都有著鹽鐵官辦,故而這樣出現的雲漢貨棧當然也給了他別樣的心思。他的五斗米教未嘗不可依附於劉備,為他的今後的事情服務。雖然這樣的想法不過是個初步設想,想來以教義為先,也能同化那些西域各國,重新構造符合如今情勢的西域。

    「想來,師君大人也知道在上庸,當初有咱們設置的一個由神醫張機和華佗等聯合諸多各地的名醫而落成的杏林講堂」

    「卻是,畢竟上庸和漢中不過咫尺之間,當初得聞這項善政的時候,我在漢中不無對劉皇叔心生嚮往啊」張魯答道。

    「呵呵,既然如此,小子也知道師君大人的五斗米教也是樂善好施,何不在到了長安中,也向我主要求,願意依照杏林講堂一般,在長安城中設置這麼一個機構,原為諸多的百姓施醫贈藥?」

    「聽來,子浩你定然還有言語,不妨細細講來」

    「將欲取之,自當先與之」鄧瀚居然說了這麼一句,「依照眼下的情勢,上庸的杏林講堂或許也要做搬遷,畢竟上庸之地終究比不上襄陽,長安這些地方,今後我荊州的發展,還要看這些地方的,師君大人又無心於政事,故而……」

    「也說得是,救人就是救己,往日在漢中的時候,我五斗米教便是那般做的,不過符水之類的物事,雖然也時時有效,終究會讓人誤會許多,黃巾和太平之先鑒不遠,等到了長安,我自會酌情處理的」

    自張魯起身,到了長安,之後的一年內,竟有漢中百姓絡繹不絕的前往雍州,隨著雍州的漸漸發展,為利益所趨,也引來了許多來自各地的商人,卻是讓讓長安等地漸現往日的繁華,當然這還只是雛形而已。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TOP

挖喔喔喔喔喔 感謝大仔的分享喔

TOP

謝謝大大的分享

TOP

發新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