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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求魔〈全書完〉

第六卷 三荒劫 第1296章 歲月之術

    雨萱神色麻木,似已經習慣了命運,如木偶般坐在那裡,看著眼前的混亂,看著那些修士一個個此刻變化的表情,關於冥皇真界意志的嘶吼,雨萱沒有什麼感覺,彷彿……她不是此界之人。

    她看著天空中那穿著灰袍的老者,正化作長虹而來,所過之處,藉由此刻混亂的時機,瞬息就要臨近。

    那老者白髮蒼蒼,神色帶著一股悲傷,還隱隱露出堅定之意,此人……正是阿公墨桑!!

    這一刻的墨桑,不再是如蘇銘當年在道晨宗所見的青年,而是成為了老者,其樣子與蘇銘記憶裡的阿公……一模一樣!

    此界的三皇子,平穩的坐在那裡,看著臨近的墨桑,他的神色內露出一抹外人看不到的複雜,這複雜很深,彷彿蔓延到了他的魂。

    暗嘆一聲,三皇子移開了目光,放棄了要抬起的手,而是閉上了眼,在他閉目的一瞬,阿公墨桑已然臨近了雨萱這裡。

    “走!”阿公墨桑一把抓住雨萱的左手,眼中的堅定之意傳入雨萱的目中,讓雨萱抬起了頭,看著墨桑,神色依舊是麻木的搖了搖頭。

    阿公墨桑目中悲傷更濃,左手抬起在雨萱眉心一拍,立刻雨萱雙目的麻木猛的一顫,似出現掙扎之意,與此同時,阿公一把拉住雨萱,身子一晃化作長虹,直奔前方一處古樹葉片而去。

    在那葉片上,此刻有三個穿著黑袍的男子,面對混亂的四周神色露出冷峻,在他們的腳下有傳送陣的光芒在急速的閃耀。

    三皇子睜開眼,默默的看著墨桑帶著雨萱急速遠去的身影,看著他們二人趁着四周的混亂。瞬間臨近了那刻畫了傳送陣的葉片上,隨着陣法光芒的閃耀,他們的身影出現模糊。

    輕嘆一聲,三皇子喃喃着唯有他自己才可以聽聞的自語。

    “這真界的變化,分明是他來了……”

    幾乎就是三皇子喃喃的剎那,遠處那葉片上,阿公墨桑與雨萱的身影,已然模糊的近乎透明,眼看就要被傳送出去的一瞬。一聲冷哼驀然間從天地中轟隆隆如雷霆般迴旋。

    在這冷哼之聲傳出的剎那,蘇軒衣從天空中走出,他的身後是此界軒尊,他的身邊是那穿著黑袍神色冷傲的炎裴晨皇。

    整個世界為之一靜,古樹上那近百萬修士。一個個面色蒼白,但卻不再修為混亂意識崩潰,而是勉強的可以恢復神智,整個天地,在這一瞬似乎被一股磅礴之力生生鎮壓。

    “時光逆轉!”一個淡淡的聲音從蘇軒衣口中傳來,這聲音內帶著一股無上威壓,彷彿言出法隨。無人能去質疑般,在迴蕩的瞬間,阿公墨桑與雨萱所在的傳送陣,立刻一震。如歲月逆轉般,二人的身影從模糊透明中凝實,也就是眨眼間,便重新的出現在了傳送陣內。

    甚至剛剛顯露在傳送陣內。立刻阿公墨桑與雨萱的身影就逆轉倒退,如之前的一切在這一瞬完全逆轉流逝。阿公墨桑與雨萱退到了三皇子身邊,直至雨萱重新的坐在原位,直至阿公身子再次退後,回到了那傳送陣上時,站在半空中的蘇軒衣,右手抬起向着阿公墨桑那裡一指。

    立刻在這整個世界的時光都逆轉流逝中,唯獨阿公那裡身子一頓,如化作了河流中的一顆石頭,一動不動。

    更是在其身上出現了一層層絲線,將他整個人都捆綁起來,那些絲線,是歲月的痕跡。

    時光還在逆轉,四周的近百萬修士也隨之變化,重新回到了在那真界意志的嘶吼下,痛苦的神情,但很快的,這一切就被改變,回到了真界意志沒有傳出嘶吼時,整個婚典一派熱鬧的場面。

    如此神通,堪稱驚人,歲月逆轉的範圍儘管不大,但卻包羅了近百萬修士,這一幕的駭然,浮現在蘇軒衣身後的此界軒尊神色上,讓他呼吸急促,看向蘇軒衣的目光,露出了強烈的狂熱與崇敬。

    甚至就算是那炎裴晨皇,也是雙眼微微一縮,但很快嘴角就露出微笑,他選擇的棋子越強,對於他就越有利。

    “不愧是塑冥族,當年的大冥部被稱之為古蜀三大強族之一,與大蠻,天靈並列,的確是有其道理。”

    幾個呼吸之後,一切逆轉瞬間停頓,恢復如常,如瞞天過海般,蘇軒衣用其歲月神通,將一切改變。

    “如此婚典,不可被打擾,今日蘇某小女出閣,承蒙諸位道友慶賀,不可被掃了興緻。”蘇軒衣微微一笑,轉身向着其旁炎裴晨皇抱拳一拜。

    “晨皇請。”

    “今日你蘇道友愛女出閣,本皇只是客人,豈能先行,蘇道友莫要拘於禮數。”炎裴晨皇哈哈一笑,笑着說道。

    蘇軒衣臉上帶著微笑,沒有多言,而是一拜之後與炎裴晨皇一同邁步,走向三皇子與雨萱那裡,出現時,蘇軒衣站在了雨萱與三皇子身前。

    三皇子神色如常,起身時雨萱那裡彷彿被牽了線的木偶,也隨之起身,二人一同向着蘇軒衣與其旁的炎裴晨皇一拜。

    四週一片寂靜,此地百萬修士先是被蘇軒衣神通震懾,即便是那冥皇,也是如此,那三皇子儘管是他的皇子,可如今似乎沒有他說話與參與的資格,有心先要過去,可當跟隨在蘇軒衣身後的此界軒尊淡淡的一眼看去後,冥皇那裡頓時心神一震,連忙止步,暗嘆一聲,在他看來,這不是其子娶妻,這分明是那蘇軒衣強勢的以女娶子。

    蘇軒衣的目光先是看了眼雨萱,隨後又看向了三皇子,神色內露出一抹自豪,他看著眼前這個三皇子,笑容中罕見的多了一抹慈祥,只不過這慈祥之意在出現的剎那,他又看向了雨萱,使得外人很難分辨,這抹慈祥,屬於誰。

    “今日恰逢婚典,本皇便以此物,祝二位新人道修雙伴,一路霞飛。”炎裴晨皇微微一笑,右手抬起時,他的手中多出了兩個鈴鐺,放在了雨萱的手中。

    “多謝前輩。”雨萱神色麻木,欠身輕聲開口,一旁三皇子沉穩的一拜,低聲謝過。

    看著雨萱,以炎裴晨皇的修為,他一眼就看出這女子身上被人下了很多的禁制,甚至連思維,連魂都被禁錮,再看那三皇子,氣息頗為詭異,不過炎裴晨皇也沒有那個好奇心去過多關注,此刻大有深意的看了看雨萱後,就坐在了大殿的上位,笑着看向下方百萬修士,神色內隱藏了不屑與輕蔑。

    其右手抬起一揮,立刻遠處被歲月絲線捆綁的阿公墨桑,被隔空攝取而來,阿公神色平靜,只是那目中的悲傷,時而佔據雙眼,在看向雨萱時,顯露出來。

    “你是想看完這場婚典死去,還是現在?”炎裴晨皇淡淡開口,聲音內蘊含了可決定生死的意味。

    與此同時,蘇軒衣那裡也坐在了大殿上首,炎裴晨皇的身邊,他看都不看墨桑一眼,而是望着前方雨萱與三皇子的背影,目光挪移看向百萬修士,臉上露出微笑。

    “婚典,可以開始了。”隨着他話語的傳出,此界軒尊邁步間走出,站在了左側,這場盛大的婚典,將由他來主持。

    冥皇本星外,冥皇真界意志嘶吼,迴旋間充斥整個冥皇真界,但卻傳不到這已經被蘇軒衣扭轉了時空滄海古樹,蘇軒衣也看不到,此刻在這星空中,一頭長髮,穿著白衣的蘇銘,正一步步走來,他所過之處,冥皇真界的嘶吼越加淒厲,但卻已陷入衰竭,一股屬於蘇銘的意志,正在這冥皇真界的衰竭裡,慢慢的滋生出來,漸漸佔據了主導。

    擁有了桑相大界罡天真界的蘇銘,來到對應的冥皇真界後,此界的意志,根本就無法反抗這種注定的滅亡。

    同樣的,蘇軒衣也看到,此刻在這冥皇真界內,禿毛鶴與冥龍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從一顆修真星離開,帶走了那星辰內所有的晶石,甚至地底埋藏的晶脈,也都難逃禿毛鶴的爪子。

    帶著得意與激動,禿毛鶴在冥龍的帶路下,向着另一個修真星,正急速而去。

    星空中,蘇銘神色平緩,每一步走去,都是無盡虛無,在他的身後凝聚了屬於他的意志,這意志的磅礴壓的冥皇真界意志根本就難以反抗,只能迴旋那臨死前掙扎的無聲嘶吼。

    自身的修為與意志,已然成為了這一紀中的最強者,蘇銘有資格去俯視眾生,無論是暗晨也好,逆聖也罷,還有這三荒,可以說沒有蘇銘無法踏入之地,也罕有人可以將其腳步阻止。

    沉默中,蘇銘的腳步停頓下來,站在那冥皇本星外,看著前方這千顆星辰組成的龐大修真星,蘇銘看到了其內的海洋,看到了那顆古樹,也看到了古樹上的……那些人。

    “我來了……”蘇銘喃喃。

    幾乎是蘇銘目光看去的一瞬,這龐大的古樹,這一紀無數年來,第一次……嗡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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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297章 我,沒有見證!

    桑相身為蝴蝶,停留在蒼茫中恆久,在它的四翅上,到底誕生了多少繁華,此事久遠,怕是桑相自身都不知曉。

    那一紀一紀的周而複始,一次一次的出現生命,又一次一次的死於浩劫,如同天空飄落的雪,或許那每一片雪花,都是一紀眾生,它們飄落葬在的大地,但又有更多的從天空落下,彷彿那雪若無盡,則眾生無盡。

    即便是親眼看著落下,你也永遠無法知曉,這一場雪內,到底落了幾片雪花……

    一如桑相不知自己的四翅上,誕生了多少繁華。

    這一紀,有四個時代,蘇銘所在的正是第四個時代,這個時代的標誌,或許在未來有人迴首前塵,去翻開遠古的歷史,隱隱可以找到一些痕跡,那些痕跡裡存在的,是這第四個時代中的五大真界。

    第五真界的起落,四大真界的共存,蘇銘的身影,還有那暗晨逆聖的回歸,這一切,都是第四時代的標誌。

    在第四時代之前,是第三時代,那個時代的標誌,蘇銘已經找到,那是九大真界,那是歲塵子,那是厄蒼還有滅生老人。

    而第二時代的標誌,只有三個,那是蜀、魏、吳!這是一個充滿了部落的時代,一個瀰漫了戰火與廝殺,擁有靈先最繁榮的時代,天靈老者,就是這個時代的天靈部落的族公……此時代起始於一場浩劫,結束於蜀、吳的離去,成為了逆聖與暗晨,結束於魏在消散後,形成的九大真界。

    天靈老者,是第二時代之人。他誕生在第一時代末期,死於……第四時代的末期,可以說他的一生,近乎貫穿這一紀的所有。

    在他誕生時,那是第一時代,那是一個先靈存在世界,先靈傳授眾生一切,隨着先靈彼此陣營的不同,分化成了三部分。這個時代的起始,源自於上一紀浩劫,這個時代的終結,也同樣是一場浩劫。

    只不過這不是大範圍的紀劫,這是小範圍的殘劫。它毀滅的只是那些在上一紀並非是融合了桑相大界另一個自己,而是以一種特殊的方法,逃過紀劫之人。

    如同作弊般,被這殘劫抹去,於是第一時代結束了,在他們死亡前,他們召喚出了眾靈殿。此殿的傳承,在這一紀,開始了。

    在這第一紀前,屬於先靈們被毀滅的時代中。也有一些特殊之物,永恆的留下,它們也沒有融合另一個自己,但卻沒有被毀滅。因為它們的存在,或許本身就是桑相所允許。又或者……被三荒意志不捨。

    比如……一顆在很久很久的紀元前,曾經於一顆星辰上的大樹,那樹下曾經有一個少年,在那裡說著他的委屈,他的愛情,他的友情,還有他的一生。

    直至很多年後,那大樹與少年一起成長,在少年的幫助下此樹長青,直至有一天,成為了中年的往日少年,在那大樹下默默的說出了一句話。

    “我走了,若我失敗,則在我之後定有後人尋我之路繼續走下去,若我成功……則你永恆不滅,若你有誕生意志那一天,你會知曉,我成功了。”

    那個少年,叫做三荒。

    那棵樹,從此之後,一次次的紀劫中,始終存在,始終不滅,直至它的意志誕生,看著日出日落,看著星辰變遷,看著星空一次次的替換,它明白,當初的少年成功了,只是偶爾時,它會回憶過去,回憶那少年在樹下的喃喃低語,一回憶,往往就是一紀。

    因為它能感受到,曾經的少年,已經變了,變的陌生,變的可怕,可唯一沒變的,則是對它永恆不滅的承諾。

    今天,正處於回憶之中的它,忽然的感受到了在星空中有一雙目光,看向了自己,那目光讓它如看到了當年的少年,可仔細去看,他不是他。

    但兩個人很像,這不是靈魂的像,也不是樣子的像,更與血脈無關,那是……一種感覺,僅僅是一種感覺。

    為了守護一些必須要守護的人與物,從而在內心滋生了強大的信念,要去做一件前無古人的大事者,相同的感覺。

    蘇銘看著此修真星上的那顆樹,他在其上看到了滄桑,甚至感受到了此樹身上濃濃的歲月,這歲月的沉重感讓蘇銘瞬間就知曉,此樹……不是誕生在這一紀。

    他邁步間,踏入這星辰,出現在那蒼茫的大海上,站在海面浪中,站在了那磅礴的古樹下,一如曾經的某一段很久很久的歲月裡,一個少年,站在這樹下,說著無法對外人言的委屈。

    默默的站在那裡,蘇銘可以隱隱聽到這古樹的樹冠山,每一片樹葉都如廣場般的那裡,此刻傳來的歡聲笑語,那些歡聲很假,那些笑語帶著阿諛,這裡的每一個修士,都帶著無形的面具,根據外界的一切變化,這面具會自然而然的改變。

    有的人面具很好,變化時外人看不出來,而有的則還生澀,面具變化之間有些不太協調,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場在蘇銘看來,充滿了虛假的婚典。

    新娘神色麻木,帶著滿身禁制,新郎神色冷漠,複雜中彷彿還帶著苦澀,身為皇子之父的冥皇,更是無法參與其內,只能遠處默默看著,道不出的嘆息,化作了內心的感嘆。

    即便是軒尊,也沒有了身為強者的尊嚴,甘願低頭去成為這場荒唐的見證,父不是父,子不是子,還有那冷笑嘲諷看著眾人修的晨皇,這一切……在蘇銘看去,就是一場可笑至極的笑話。

    唯獨阿公墨桑,是這場荒唐中唯一的色彩,讓蘇銘的心,柔軟下來。

    蘇銘的右手抬起,按在了這古樹上,輕輕碰觸的一瞬,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綿長,迴蕩成為了餘音繚繞。

    “你……叫……什麼名字。”

    “蘇銘。”蘇銘沉默片刻,輕聲開口。

    “蘇銘……你給我的感覺……和他一樣……”古樹嘆了口氣,喃喃之聲在蘇銘的腦海會迴旋。

    “他叫……三荒……他告訴我,當我意志誕生的一天會明白,他成功了……”

    蘇銘沉默,看著這顆古老的大樹,實際上他之前就已經猜出了一些,在這三荒大界,此樹能永恆存在,必有原因,這原因顯然不是此樹融合了其另一個自己,因為那樣的存在,如今都在沉睡,即便是有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可以暫時甦醒,但卻難以永恆。

    一如……蘇銘曾經很費解的,為何帝天要隱藏在陰死漩渦不出,在知曉這世間有一類人,他們融合了另一個自己,可以在浩劫下不滅,但一紀只有一個前,一個後,共二百年的甦醒後,蘇銘已經有了答案。

    顯然,帝天不是帝天,也不是道晨的軒尊,這一切或許的確是有一個軒尊,在與蘇軒衣之戰後化作了殘魂,或許這殘魂符合了某些條件,於是……成為了不是帝天的帝天,他凝聚出的分身。

    “陰死漩渦,是一個沉睡的好地方。”蘇銘在離開陰死漩渦前往第九峰時,他曾回頭仔細的看了眼陰死漩渦,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你有機會看到他,記得告訴他……來看看我,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古樹滄桑的聲音在蘇銘的心神起伏,帶著嘆息,漸漸消散。

    “他可以聽到,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出現了。”蘇銘沉默片刻,輕聲開口,拍了拍這古樹,抬頭是身子一步邁去,向着那樹冠上的婚典,走了過去。

    他的到來無人能看到,蘇軒衣也好,炎裴晨皇也罷,若蘇銘不想,他們絲毫無法察覺蘇銘的到來。

    唯獨……三皇子。

    在那此界軒尊含笑的聲音,說著這場婚典,蘊含了祝福的聲音迴旋蒼穹時,三皇子忽然抬起了頭,遙遙的望着遠處,那裡……站着蘇銘。

    他的神色露出複雜與掙扎,凝望時,蘇銘也在凝望他。

    “滅生之種,那麼的重要麼?”蘇銘看著三皇子,他看到的不是當年的紈褲,而是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的存在,蘇銘沒有意外,他在桑相大界內就已經知曉了這一切。

    那是兒時的發小,那是少年時的摯友,那是拍着胸口,大聲告訴蘇銘,這一輩子,他會保護蘇銘的……夥伴!!

    蘇銘的聲音迴蕩,沒有傳入其他人的耳中,只有三皇子可以聽到,沉默,無語,複雜,使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不懂……”許久,雷辰搖了搖頭,喃喃低語。

    “老夫宣佈,這一場我冥皇真界最盛大的婚典,將被整個冥皇真界所有家族見證,將被真界意志見證……”

    看不到蘇銘的此界軒尊,還在那裡笑着說著祝福的話語,看不到蘇銘的此界百萬之修,還在那裡歡聲笑語,看不到蘇銘的蘇軒衣,還在一臉慈祥的望着眼前的一對男女,那是他蘇軒衣的兒子,那是他為自己的兒子選擇的道侶,那是……滅生之種在溫養完成後,即將出現的一次完整!

    還有看不到蘇銘的炎裴晨皇,嘴角微笑時內心輕蔑中,抬起右手要落在墨桑頭頂,要將阿公滅殺,讓紅出現在這場婚典,如見紅見喜一樣。

    可就在這一瞬……

    “我,沒有見證。”蘇銘的話語,迴蕩在此地蒼穹天地每一個生靈的耳中,淡淡的,可卻在出現的剎那,讓所有人心神如雷霆轟鳴般,如天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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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298章 卑賤

    蘇銘的聲音迴蕩蒼穹,在這天地間如雷霆轟鳴,傳遍八方,讓此地近百萬修士一個個心神被強烈的震動,甚至在他們的感覺中,如今的這種心神震動彷彿地動山搖般,不但身體搖晃,更是連同體內的修為也都瞬間散亂,根本就無法凝聚在一起。

    一口口鮮血噴出,百萬修士,在這一瞬,齊齊噴出鮮血,使得那血腥味瞬間就濃郁到了極致,更是讓這古樹的樹葉,似乎也都出現了紅斑。

    在這百萬冥皇真界修士感受,這一刻的痛苦,甚至超出了之前因這真界意志嘶吼而形成的鎮壓,那種全身要撕裂開來,修為要爆體而出的劇痛,使得淒厲的慘叫在這一剎那猛的迴旋開來。

    三十六冥將,如今全部在此地,這三十六人修為從緣境至生境不等,但無論什麼修為,這一刻都是面色蒼白中神色露出駭然。

    還有那八大冥王,這八人坐在靠近大殿的位置,正含笑看著軒尊,此刻在耳邊迴蕩蘇銘的聲音的瞬間,被這突然的變故立刻撼動了魂,全身不受控制的一顫,心神似被一股意志強烈的壓制,讓他們彷彿呼吸都苦難起來,即便是滅境修為,在此刻也如同面臨浩劫時無助的凡人一樣。

    還有那冥皇,此刻面色慘白,右手死死的扣住下方的古樹樹葉,耳邊嗡鳴不斷,一時之間聽不到四周的任何聲響。

    相比於他們,此界軒尊那裡稍好一些,但也嘴角溢出鮮血。身子蹬蹬蹬退後幾步,抬頭時他神色上以猙獰掩飾了驚駭,猛的看向遠處憑空從虛無中走出的……蘇銘!

    一身白衣如雲飄逸,一頭長髮灑墨披散。神色淡然,雙目內露出看透滄桑歲月的平靜如水,整個人如同從畫中走出,宛如脫塵。

    在看到蘇銘的一瞬。蘇軒衣雙眼精芒畢露,殺機剎那就達到了巔峰,死死的盯着蘇銘,呼吸都頃刻急促起來,對於蘇銘的恨,蘇軒衣已經刻骨銘心,這恨主要來源於二人對道晨真界的奪舍,當初的奪舍,蘇軒衣敗退。他準備了多年的計劃付之東流。這對他的打擊不小。

    若是旁人與他爭奪道倒還好一些。可蘇銘與他爭奪,此事蘇軒衣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當年那個只能被他利用。直至最後完成了對滅生之種的溫養,被當成了棄子。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其父親的愚笨少年,最終搶走了屬於他蘇軒衣的道晨真界。

    在蘇軒衣那裡看去,蘇銘愚笨不已,注定一生都是要被自己擺佈,要此人生就生,要此人死就必須死,整個人的命運都注定被自己抓在手中,隨意擺弄。

    不管是烏山也好,神源也罷,還是在道晨宗內,亦或者是最後的三荒缺口,蘇銘對蘇軒衣而言就是如此,愚笨不已,可以被利用到極致,直至他沒有了價值,尤其是在蘇軒衣看去,蘇銘最後的價值就是溫養滅生之種,此事完成後,若非是看在桑那裡的不捨,他早就將其滅殺。

    那是螻蟻般的存在,根本就難以和他蘇軒衣的兒子比較,更難以去與自己作對,那是奴,而他蘇軒衣則是主!

    尤其是這蘇銘當初極為可笑的來質問自己,問他為什麼要將雨萱送走時,蘇軒衣不管當時的神色是怎樣,但他內心真正的思緒,卻是冷笑與譏諷。

    雨萱是他蘇軒衣溫養滅生之種的第二個人,更是他為其子親自選擇的道侶,那蘇銘卑賤的身份,也敢去染指!!

    在蘇軒衣看來,蘇銘儘管也是塑冥族,但注定是族奴,配不上他為自己親子選擇的道侶。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一言可決定蘇銘生死,這種感覺在蘇軒衣身上存在了很久,以至於他即便是梟雄般的性格,也無法接受在奪舍道晨真界時,蘇銘突然的出現,且將自己擊退,使得蘇軒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銘用自己多年來的準備去完美的奪舍了道晨真界。

    此事,是蘇軒衣內心如撕裂般的痛,始終無法癒合,也不能癒合,那道晨真界,他本是要在自己奪舍後,傳承給他的兒子,作為他們塑冥族崛起的根基。

    可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卑賤的奴子給搶走,這種恨,讓蘇軒衣一看到蘇銘,立刻殺機滔天。

    他冷哼中端坐在那裡,雖說殺機滔天,但蘇軒衣的性格絶非衝動之人,蘇銘能出現在這裡,在他看來必定是墨桑暗中佈置,但這蘇銘既然敢來,想必是有些倚仗之處。

    “此地有我在,有我愛子在,有晨皇在,此子……能翻起什麼大浪!”他不知道蘇銘去過桑相大界,否則的話,此刻必定是另一種神色。

    幾乎就是蘇軒衣冷笑看向蘇銘的一瞬,他旁邊的炎裴晨皇,原本傲然的神情,在這一瞬猛的起了前所未有的變化,這變化之劇烈,讓炎裴晨皇身子輕輕一顫,甚至呼吸都瞬間急促了一些,雙目收縮之下,露出一股駭然與強烈至極的驚恐,讓他頭皮發麻險些下意識的就要立刻站起逃遁。

    他身子的輕顫,頓時引起了蘇軒衣的詫異,在蘇軒衣看來時,炎裴晨皇的神情已經恢復,他的驚恐駭然,已經被從容掩蓋,以他的修為,這世間能讓他如此畏懼之人屈指可數,蘇銘正是其一,故而才會在看到蘇銘,且聽到蘇銘話語時被驚駭,幾個月前道晨真界的一幕,蘇銘已經將這炎裴晨皇徹徹底底的震懾住。

    沒有理會蘇軒衣看來的目光,炎裴雙眼緊緊的盯着蘇銘,之前蘇銘聲音傳來時,他就覺得有些耳熟,當蘇銘的身影顯露出來時,炎裴晨皇心神猛的震動,他雖說從未看到過蘇銘的樣子,但那聲音……他這一輩子都絶不會忘記。

    那如噩夢般的聲音,那種翻手可決自己生死的聲音,那第九峰外,哪怕是現在想起也都後怕的一幕幕,讓炎裴晨皇瞬間就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正是當初在九峰宗門外那個可怕的,讓他自身驚恐至極的老怪!!

    “是他!!就是他!!”炎裴晨皇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嘶吼,他的頭髮越加的發麻,甚至手腳都瞬間冰冷,但神色上卻不露絲毫,只是其內心已經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

    “該死的,我已經離開了道晨真界,我已經限制了所有暗晨逆聖之修不要招惹第九峰,我甚至……甚至都沒有再踏入道晨真界半步,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他還是追殺到了這裡,我……我……”炎裴晨皇面色隱隱蒼白,他的腦海瞬間浮現無數念頭,但每一個念頭都在浮現的一瞬,都在想起了蘇銘的可怕的修為後,立刻粉碎。

    炎裴晨皇的種種表現,外人看不真切,在蘇軒衣那裡看去,他看到的是炎裴神色不喜,皺起的眉頭似乎表達了一些對此事的不滿。

    “讓晨皇大人見笑了,此人是蘇某的一位卑賤的奴子,今日來壞我子嗣大好的日子,必叫此人血濺當場!”蘇軒衣寒聲開口時,轉頭冷冷的看向蘇銘。

    他不知道,他的這番話,在炎裴晨皇那裡掀起了更為強烈的風暴,這種強烈的程度甚至超越了炎裴看到蘇銘突然到來,險些將炎裴晨皇震撼的神色大變直接站起。

    “你……你說他……他是你的奴子?”炎裴晨皇內心大浪滔天,嗡鳴中有些思緒不了此事的樣子。

    “曾經是,蘇某憐其卑賤的出身,賜予奴子身份,但此子不知好歹,恩將仇報,壞我好事!”蘇軒衣目中殺機更濃。

    炎裴身子一顫,看向蘇軒衣的目光裡隱藏了古怪,但同時內心卻也鬆了口氣,暗道這恐怖的老怪此番原來不是來找自己,而是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蘇軒衣。

    “他卑賤……呃……他若是卑賤,他奶奶的我就從來沒見過比他還尊貴的人了,若他還卑賤的話,那我算什麼,整個暗晨逆聖,又誰敢說比他尊貴?

    就算是我,若非是害怕此人殺機起,都想要去拜見一番,若能給予一些指點,那就是造化!這蘇軒衣要不是腦袋壞了就是不知曉真相,竟敢說這位可怕的前輩卑賤,還說是他的奴子……”炎裴晨皇毫不遲疑的立刻站起身,向着一旁快速邁去,離開蘇軒衣遠了一些,生怕因自己的座位,讓蘇銘誤會……

    臨走時他還不忘要一把抓向阿公墨桑,要將墨桑也帶走,畢竟他承諾過蘇軒衣要親手將此人滅殺,以他的身份,他是晨皇,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原則,就是承諾。

    甚至在他內心,對蘇軒衣很是同情,暗道顯然這蘇軒衣不知曉眼前這老怪的可怕,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可若提醒的話他又怕得罪蘇銘,但若不提醒,他又覺得這蘇軒衣是自己選擇的棋子,不好這麼看著此人陷入進去,自己應該盡一些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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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299章 你陰我

    正遲疑時,就在他的手要碰觸阿公墨桑的剎那,蘇銘那裡緩步走來,平靜如水的目中驀然間起了一抹波紋,這波紋瞬息化作如被月折射的湖面般泛起的冷芒,淡淡的掃了一眼炎裴晨皇。

    腳步一頓,向着墨桑那裡,他的目中露出柔和,彷彿這一刻忘記了他的身份與修為,他還是烏山的孩童,還是那在阿公身邊,歡聲笑語的孩子……蘇銘,抱拳深深一拜。

    這一拜,拜的是阿公,拜的是烏山,拜的是蘇銘的重情。

    “烏山蘇銘,拜見阿公……”

    炎裴晨皇伸出的手在這一剎那猛的頓住,他的表情立刻急速變化,完完全全的呆在那裡,腦海中不斷地浮現蘇銘一拜的動作以及話語,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內心頓時被一股滔天的憤怒殺機化作咆哮直衝腦海。

    “該死的蘇軒衣,你……你陰我!!!”

    這一刻的炎裴晨皇,腦海中再沒有了什麼原則,更把道義拋之腦後,而是對蘇軒衣那裡瞬間恨之入骨,在他看來,無論蘇軒衣是不是有意,但這都等於是陰自己,將自己瞬間置之於近乎死地,讓他躲都來不及面對的老怪,剎那完全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他才不信蘇軒衣真的不知曉蘇銘的恐怖,甚至在炎裴看來,蘇軒衣必定是知曉蘇銘今天會來,將自己拉在一起,讓自己去滅殺蘇銘的阿公,就是為了要將自己捆綁在他的身邊。

    “該死的,該死的……好在我還沒下殺手。”

    幾乎在炎裴晨皇反應過來的一瞬。以他強悍的修為以及身為晨皇具備的反應力,他伸向阿公墨桑的手一頓之下,沒有絲毫遲疑的立刻按向阿公那裡。

    但這一按,不是抓。而是輕輕一扶,似還帶著一股強烈的恭敬之意,便讓阿公墨桑身上捆綁的歲月絲線頓時碎裂,待那些絲線無聲無息消散後。炎裴晨皇的右手直接的扶在了阿公身上,更是在炎裴晨皇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那笑容裡還帶著一抹尊敬。

    “炎某此生最佩服的,就是如道友這般的英雄人物,明知修為不足,但為了親人,可以拚命付出一切,這樣的人必須受到敬重!

    這是親德,這是親才。這一點與炎某一模一樣。炎某也是這樣的性格。不忍道友被擒,所以炎某這才插手,絶不能讓這樣的人物隕落在炎某面前。炎某出手,就是要將道友救下!

    道友。炎某之前沒有明說,甚至還與道友開了玩笑,是因畢竟炎某是蘇軒衣請來之客,我雖說與此人不熟,但他盛情邀請,炎某勉強而來,可在這裡能遇到道友如此人物,此行值!!

    那玩笑也是試探道友是否真的豪傑,如今炎某已經確定,道友……之前言辭莫要在意,你這等人物,請受炎某一拜。”炎裴神色極為誠懇,說的如真的一樣,話語間退後幾步,抱拳向着墨桑深深一拜。

    墨桑一怔,雙目微不可察的一閃時,這炎裴晨皇抬頭,冷冷的望着此刻皺起眉頭,神色有些詫異的蘇軒衣。

    “蘇道友,炎某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炎裴晨……”蘇軒衣雙目收縮,眼前這炎裴變臉之快,讓蘇軒衣內心忽然咯噔一聲,他話語還沒等說完,幾乎是剛剛開口,就可以被炎裴晨皇直接低喝打斷。

    “你太讓炎某失望了,你女兒不願嫁給他人,你何必還要在其身上留下諸多禁制,不但禁錮了思維,更禁錮了魂,你如此對待自己親人,近乎獻媚的舉動,讓人失望,不恥為伍!!

    今日就當是炎某多管閒事了,此事炎某早已看不下去,忍無可忍!”話語間,這炎裴晨皇已經成功的取代了蘇銘到來的風頭,成為了此地眾人矚目,其右手抬起向着雨萱那裡一指,頓時雨萱手中被他賜予的鈴鐺,立刻自行的顫動起來,碰撞之下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叮噹聲響。

    這聲響每一次迴蕩,都讓雨萱的神色出現掙扎,其目中漸漸如有霧氣在瀰漫,且這霧氣似乎正在被風快速的橫掃,慢慢露出清明,直至鈴鐺的聲響結束後,雨萱全身一顫,她體內的所有禁制被全部消散,整個人徹底的恢復了神智。

    看到這裡,炎裴內心鬆了口氣,暗道幸虧之前送了這鈴鐺,如此一來一切就可以解釋過去,不會讓人挑出明顯的端倪,應該不至於太過招惹那恐怖的老怪。

    隨着雨萱神色的清明,隨着她身子微微的顫抖,她想起了很多事情,炎裴畢竟是晨皇,他的出手抹去的不僅僅是這段日子來雨萱身上的禁制,甚至還抹去了很多年前,始終存在於雨萱體內的禁制,使得雨萱的腦海彷彿在迷茫了不知多少年後,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清醒!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不遠處,正似笑非笑看著四週一切的蘇銘,這一眼,就再也無法移開,化作了淚水,模糊了世界,但惟獨那世界中的一個身影,是多少次輪迴也都清晰的他。

    兒時的記憶浮現在她的腦海,那身體瘦弱,安靜的躺在那裡的少年,是自己的哥哥,不是親人,但卻勝似親人,一起的長大,每天的陪伴,那不會說話,不能睜開眼的哥哥,是她記憶力自己最珍惜的親人。

    她記得自己陪着他,向他說著天空的藍,說著夜的黑,說著自己的修行,說著自己的委屈,說著未來……

    她握住他的手,讓他手中的冰冷慢慢的有了體溫,那段日子她很快樂,儘管每天修行很辛苦,儘管總是被人欺負嘲笑,但她依舊堅強,她要保護她的哥哥,保護一輩子。

    直至有一天,她被帶走,她還記得被帶走前,她最後一次看向他時,他依舊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睜不開眼,張不開嘴,那一天……她哭了。

    帶她走的人告訴她,只要她聽話,他就有甦醒的一天,所以她選擇了聽話,選擇了離去,這一走……就是近乎一生。

    那時間彷彿太久遠了,久遠到讓她的記憶都模糊了,甚至似乎這模糊不是她的意願,而是不知怎麼的,就將過去忘的一乾二淨。

    她成為了冥皇真界內一個家族的嫡系族人,有她的父親,有她的母親,有她的親人,那段日子她很快樂,可每次在夜深人靜時,她都會有種似乎自己忘記了什麼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般的感覺。

    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的夢裡經常會出現一個背影,一個模糊的看不清的背影……

    直至她母親生命歸墟的那一天,她流着淚看著漸漸閉上眼的媽媽,在那一瞬,她的媽媽睜開眼,在彌留之際意味深長,帶著憐憫與不捨的望着雨萱,欲言又止後說出了一句話。

    “萱是一種忘憂草,你是雨中的青草……媽媽希望你一輩子快快樂樂,沒有憂傷……”

    這一句話,她當初懵懂,此後也一直認為自己已經明白,可直至這一刻,她才知曉,那句話裡蘊含的深意……

    或許是冥冥中夢裡的身影,或許是再強大的封印也禁錮不住記憶裡的思緒,在大婚前,她逃了,茫然不知要去什麼地方的她,鬼使神差的,回到了……道晨真界。

    她也想起了,在自己逃走時,在自己抓到那條冥龍時,她隱隱似看到了一個身影,可回頭卻沒有,這一刻的她,明白了,那是父親的身影,那是他站在不遠處默默的望着自己,看著自己遠去,在不捨中如送別。

    在蘇軒衣那段日子的閉關中,雨萱來到了道晨真界,尋着她自己都不清晰的感覺,她回到了出生的……陰死漩渦!!

    能對蘇銘一見便出現了糾纏,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那不是她的性格使然,那是她被封印的記憶裡,感染了她生命的氣息。

    她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她出現在蘇銘的面前後,蘇銘夢中那呼喚自己為哥哥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

    想起了一切,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記憶都在這一瞬間從雨萱的腦海中浮現,隨着封印的消散,雨萱怔怔的的看著蘇銘,眼角流下了貫穿幾千年的淚水。

    “我是雨萱,雨中的忘憂草,我的父親是二代蠻神,我的家在蠻荒……”雨萱喃喃,抬起頭,再次看向蘇銘時,她咬着唇,輕聲說出一句,曾迴蕩蘇銘夢中多年的話語。

    “哥哥……”

    蘇銘走近,在這三荒大界,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他的腳步,在雨萱抬頭之時,蘇銘已經走到了雨萱的身前,輕輕的將流着淚的雨萱,擁在了懷裡。

    “我答應過你,總有一天會來尋你,這一天,就是此刻。”蘇銘撫摸着雨萱的長髮,開口時抬起頭,望着一旁沉默的三皇子,二人目光對望,蘇銘看到了三皇子的複雜,而雷辰,則是看到了蘇銘目中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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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0章 你不該!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蘇銘的到來,無聲無息間改變了此地的無形的規則,先是百萬修士的心神震動,後是炎裴晨皇的舉止詭異,這種種的所有,隨着蘇銘此刻看向三皇子,隨着他們二人目光的對望,彷彿如沉默的火山在這一剎……隱隱露出了要爆發的徵兆。

    “閣下好大的膽子,闖入我冥荒本星如此囂張,本尊倒要看看,你有何神通。”此界軒尊雙眼寒光一閃,壓下內心的緊張,以他的修為與頭腦,豈能看不出蘇銘的恐怖,但這一刻他沒有辦法,身為此界軒尊,尤其是蘇軒衣還在背後,他只能硬着頭皮說出此話,另外在他內心,蘇軒衣的強大可謂深不可測,與眼前之人比較,他更傾向於蘇軒衣可以佔據優勢。

    甚至在他內心還有另外的念頭,對方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到來,這一戰在所難免,若蘇軒衣強則一切無礙,可一旦蘇軒衣敗……那麼或許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在這種種念頭環繞的瞬間,此界軒尊腳步驀然一動,直奔蘇銘臨近,其右手抬起間大袖一甩,一股磅礴之力轟然湧現,在其面前化作了一尊巨大的冥像,直奔蘇銘這裡鎮壓而來,但卻沒有太過強烈的殺機,似乎只是想將蘇銘逼退而已。

    呼嘯之聲迴蕩,轟鳴一瞬震耳,這冥像瞬間臨近之下,蘇銘看都不看這軒尊一眼,右手抬起隨意一指。

    這一指之下,天地色變,風起雲湧。整個修真星的天空如同天意降臨,化作了巨大的漩渦轟隆隆的轉動,驚人的意志剎那降臨隨着蘇銘的手指驀然間向着軒尊那裡輕輕一壓。

    這一壓之下,轟的一聲巨響。軒尊幻化出的冥像直接崩潰四分五裂,他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彷彿被天空意志降臨這一幕震撼的不會了閃躲,而是直接撞在了那無形的意志上。整個人猛地一震,聯繫噴出了七八口鮮血口,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被拋向遠處,在半空中是他全身鮮血急速的噴發,身影墜下古樹,落入古海內消失不見。

    “倒是一個老奸巨猾之人,以不含太過殺機的神通引我出手,有些篤定我不會出殺機。來賭這一把。更是不閃躲主動迎上。如此深受重傷,可不用再戰,使得蘇軒衣那裡即便是最終取勝也無法說他什麼。使得我這裡若勝了,也不會太去尋他霉頭。”蘇銘一眼就看出了這軒尊的小心思。也不點破,每個人都用在危機面前選擇的機會,這軒尊如此選擇,也算明確。

    隨着蘇銘一指意志降臨,軒尊噴出身軀倒捲墜入大海,立刻這四周百萬本就被震懾了心神的修士,一個個瞬間面色大變,紛紛神色中露出駭然之意。

    他們不認識蘇銘,但這一刻,蘇銘的身影已經化作了噩夢,強行的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中,成為了永恆。

    三皇子沉默,彷彿對著一切沒有太多意外,炎裴晨皇那裡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早就知道蘇銘的恐怖,此刻內心也對那之前自己沒太過注意的軒尊,有了一絲讚賞,暗道此人識時務,日後或許可以栽培一下。

    但蘇軒衣那裡卻是雙眼猛地一縮,露出如針尖般的寒芒,盯着蘇銘。

    “蘇某此來,只為三件事。”蘇銘目光從三皇子那裡移開,看向陰沉的蘇軒衣,這曾經在蘇銘眼中深不可測的強者,如今在蘇銘看來,只是一場笑話。

    三荒缺口的磅礴,整個道晨宗的隱匿,對道晨真界意志的窺探與計劃,阻止暗晨陣營在神源星海的降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自眼前這蘇軒衣之手。

    對自己的利用,一切的種種,包括滅生之種的溫養,所有的往事在蘇銘腦海浮現,成為了塵埃。

    “第一件事,蘇某要帶走雨萱,你照顧雨萱多年,此事我要通知你。”蘇銘撫摸着雨萱的秀髮,緩緩開口時雙眼一片平靜。

    “第二件事,把一樣你留在蘇某這裡很久的物品,要交還給你。”蘇銘說著,左手抬起向着虛無一抓,驀然間,第五烘爐在轟鳴中出現蘇銘的左手中,那第五烘爐火焰環繞,被縮小了很多,此刻漂浮在蘇銘手心內,任由火焰環繞自己的左手,蘇銘神色始終平淡,將其向前一推。

    “裡面有你一個分身,也有你妻子等待復活之身,如此重要之物,你何必非要留在蘇銘這裡,絲毫索要回來的言辭沒有,莫非……你不想要麼。”蘇銘淡淡一笑,他已然看穿了蘇軒衣對於這第五烘爐複雜的情感,看出了蘇軒衣不願面對這第五烘爐,故而……索性不理不問。

    看著票來的第五烘爐,蘇軒衣的表情越加的陰沉,可只有他自己知曉,在這陰沉之下的複雜與苦澀。

    三皇子那裡在看到第五烘爐的一瞬,在聽到蘇銘話語的剎那,整個人身子一震,猛地看去,神色內出現了一抹悲傷。

    “前兩件事情蘇某已經完成,如今只剩下第三件……與你了結這場恩怨。”蘇銘看著蘇軒衣,在話語說完的一瞬,蘇軒衣那裡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那笑容充滿了一股放肆與張狂,更有睥睨天下之意,似玩弄眾生與手掌之內的狂妄。

    “好一個孽子,好一個……”

    “到了此時,你如此話語可有意義?”蘇銘神色依舊平靜,但話語中露出的一抹冰寒,卻是讓蘇軒衣那裡下意識的停止了話語,而是盯着蘇銘,半晌之後冷笑起來。

    “不愧是蘇戰與暗晨魂族聖女苟合之子,既擁有我塑冥族的神通天賦,又擁有魂族強悍的魂不滅之力。

    尤其是蠻族的成長,讓你更具備了蠻族的蠻力,神源星海讓你學會了狡詐,很不錯,你比我真正的子嗣在這方面,絲毫不弱多少。

    那麼我很想知道,你要如何了結這段恩怨?”蘇軒衣冷笑中,身子站在那裡,如一座山顯露崢嶸,即便是如今蘇銘到來,即便是他親眼看到了蘇銘的強大,可他的驕傲依舊讓他沒有顯露出絲毫弱勢,一如既往的強勢着。

    蘇銘沉默,低頭看了看雨萱,目中露出柔和。

    “你可以利用我,可以讓我來溫養你的滅生之種,可以讓我去為你做一切你希望我去做的事情,但你不該……告訴我你是我的父親。”蘇銘抬頭時,眼中露出一抹寒意,在這話語傳出的一瞬,蘇銘身子向前一步邁去,速度之快瞬間就出現在了蘇軒衣的面前,右手抬起在蘇軒衣的胸口驀然一按。

    這一按之下,蘇軒衣仰天一吼,他早就全力防範,幾乎是蘇銘來臨的瞬間,他就立刻捏碎了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枚古玉。

    在這古玉碎裂出一道縫隙,並非全部碎開的一瞬,一尊巨大的八頭身影,在他的身後幻化出來,這身影在出現的一瞬,立刻爆發出了驚人的威壓與氣勢,那氣勢之強,直接就攀升到了不可言的程度,讓炎裴晨皇雙目一閃,讓四周百萬修士壓力再次增加。

    讓這天地顫抖,讓這蒼穹色變,更讓這四周的規則瞬息混亂,這是蘇軒衣的殺手鐧之一,身為此界梟雄,敢於算計道晨真界,敢於轟出三荒缺口,這樣的人物,豈能沒有強大的後手。

    這一刻,蘇軒衣再沒有什麼保留,隨着那八頭身影顯露,此身直接融入蘇軒衣體內,出現在了他與蘇銘之間,迎着蘇銘的手掌,驀然碰觸。

    轟!

    巨響迴旋間,那八頭身影剎那崩潰,蘇銘的手掌似乎可以撕碎一切,在那散出強大氣息的八頭身影崩潰四分五裂後,蘇銘的手,按在了蘇軒衣的胸口。

    轟鳴餘音迴旋間,蘇軒衣噴出鮮血,身子蹬蹬蹬急速倒退,面色連續變化,雙目收縮,臉上第一次露出駭然的神情。

    “你什麼修為!!”他不能不駭然,那八頭身影來自古玉,這古玉並非此紀之物,而是上一紀遺留,先露出的八頭身影更是具備不可言的修為,雖說時間短暫,可在那短暫的時間內,可以讓他踏入不可言,可戰那炎裴晨皇。

    再加上此物來自上一紀,故而規則與本紀不同,這就可以大範圍的削弱此紀的意志,進而在蘇軒衣看來,能專門針對奪舍了道晨真界的蘇銘。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不可言的八頭身影,居然在蘇銘的面前,一碰就碎!

    這一幕,落在炎裴晨皇眼中,讓他下意識的退後幾步,他再次見證了蘇銘的恐怖絶非自己分身的錯覺,那絶對是本紀中的巔峰!

    一旁的阿公墨桑,怔怔的看著蘇銘,神色漸漸露出欣慰,露出一抹超出他年紀的滄桑……

    還有那古樹下,此刻剛剛浮出海面,微微散開神識要去觀察上方的軒尊,在他看到了這一幕後,他的心神猛地顫抖,毫不遲疑的右手抬起在自己胸口狠狠的拍了一下,噴出鮮血繼續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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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1章 我,來了!

    “這一掌,斷了你的壽元,傷了你的魂,如無根之萍,沒有了因果,也失去了輪迴,以償你讓蘇某稱父之罰。”蘇銘淡淡開口間,蘇軒衣那裡神色再次大變,他直至此刻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內傳來了難以形容的劇痛。

    這種痛,彷彿是有一株植物在體內生長,他駭然之下內視一望,立刻看到了自己的魂變得半透明,絲虛弱了不少,更是在他的身體上,氣血散亂,彷彿被無形的吞噬掉,且越加的削弱起來。

    “你可以利用我,哪怕是在虛無中將我的魂凝聚,為你所用,去陪你的子嗣成長,在我身上留下奴印,讓我一直為你之奴。

    你可以,但你不該……將這利用蔓延,來利用我身邊之人,利用雨萱……”蘇銘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在這句話說完後,身子驀然間再次向前一步邁去,瞬間臨近蘇軒衣。

    蘇軒衣雙眼急速收縮,身子立刻倒退時,臉上露出猙獰與瘋狂,右手古玉再次一捏之下,咔咔之聲迴旋間,這古玉被他捏成了兩半,瞬間其內有一股驚人意志爆發開來,剎那就環繞在了蘇軒衣的四周。

    這意志帶著一股洪荒之意,更有滄桑無盡歲月之感,這意志,不是本紀所有,那種古老的感覺,唯有上一紀才具備,這意志之強,竟在這一剎那堪比蘇銘奪舍道晨真界時一樣!

    這是一股,在上一紀中屬於絶頂強者,超越了不可言的老怪,屬於此人的意志。此人應該還沒有死亡,所以他的意志才會如此磅礴,充滿了不滅的生機,但同樣的。在這生機中又蘊含了濃濃的死氣。

    這意志的出現,立刻在蘇軒衣的四周使得虛無扭曲,幻化成了一張滄桑的面孔,這那面孔帶著歲月的痕跡。但卻極為猙獰,雙目赤紅,在出現的一刻仰天嘶吼,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瘋狂。

    這意志,是第一次出現在本紀中,在出現的瞬間立刻讓冥皇真界如今正在急速消散的意志顫抖,讓整個三荒都在這一瞬,彷彿將目光凝聚在了這裡。

    這是第一次……那群融合了另一個自己,沉睡的老怪們。真正意義顯露在世人面前的氣息!!這不是帝天等人的分身。那畢竟還只是分身。而如今,這是此人真正意義的意志,是全部的意志!

    蘇銘雙眼第一次有了不同。即便是他也沒想到蘇軒衣這裡居然有這種古玉存在,但……即便是這意志堪比一個真界。但對蘇銘而言,依舊是……不堪一擊。

    他的右手在碰觸這意志幻化的面孔的瞬間,這面孔的嘶吼立刻一頓,神色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瘋狂,猛然間直奔蘇銘這裡呼嘯鎮壓而來。

    蘇銘冷哼一聲,道晨意志,仙蹤意志,罡天意志以及部分冥荒意志瞬間凝聚,向着此自不量力的意志狠狠地輾壓。

    這是意志與意志的碰撞,這是一個彷彿成人的力量與幼童間根本就不平衡的一戰。

    轟鳴在這一瞬迴旋整個修真星,傳出星空,迴蕩八方之時,蘇軒衣身體外環繞的這意志所化的面孔,立刻崩潰的四分五裂,如有狂風橫掃,將其直接卷的煙消雲散。

    蘇銘的右手,再一次的按在了蘇軒衣的胸口上,一按之下,蘇軒衣一連噴出十多個口鮮血,身子急速倒退是,面色一片慘白,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懼。

    “這一掌,淡了你的修為,廢了你的氣血,毀了你的神識。”蘇銘望着面色慘白的蘇軒衣,輕聲開口。

    “你可以利用我去溫養滅生之種,但你不該……讓雨萱也繼續走我的路,來為滅生之種付出一切,你甚至擔心她的反抗與掙扎,禁錮了她的思維,禁錮了她的魂與記憶,來與你子結合後,使得這滅生之種完整。

    你不該如此,龍有逆鱗,人也有,你數次碰我逆鱗之處,你說……我會如何了結這段恩怨?”蘇銘眼中露出殺機,在這殺機出現的一瞬,他的身子又一次邁出,直奔蘇軒衣而來。

    這殺機在蘇銘內心已經埋葬了很久很久,從知曉那一切原來是虛假的一刻起,從蘇銘覺得自己極為可笑的那一刻起,他就對蘇軒衣產生了強烈的殺機。

    如今,這殺機在積累了無數後,終於爆發,在這爆發中,在蘇銘目中殺機顯露的剎那,他的身子如索命之刃,瞬間臨近蘇軒衣。

    蘇軒衣慘笑,看著蘇銘的到來,他的笑容突然的多出了猙獰與不顧一切,手心內兩半的古玉碎片猛然間被他捏成了粉碎。

    在這古玉粉碎的剎那,蘇軒衣沙啞的聲音帶著淒厲,驀然傳出。

    “易默可!!”這三個字如咒語,但更多的……彷彿是一個名字,一個與本紀之人在發音上完全不同的名字,又或者說,這是一個在上個紀元中,一個強者的名字。

    在這三個字從蘇軒衣口中傳出的剎那,立刻天地轟鳴,整個冥皇真界強烈的顫抖,整個三荒在這一瞬似乎都有了不同,緊接着,冥皇本星山崩地裂,一道巨大的裂縫驟然間貫穿整個星辰,驀然出現,蔓延到了大海之中,使得海水咆哮時,一聲沉悶的低吼,直接從這地底裂縫內驟然傳出。

    這聲音出現的剎那,立刻就在蘇軒衣的身後,憑空的從虛無內伸出了一隻血霧組成的大手,一把抓住蘇軒衣猛地一轉之下,以手背之力對抗蘇銘臨近的一指。

    轟鳴濤天間,那血霧急速消散,但卻生生的抵抗了蘇銘這一指,救下了蘇軒衣後,這霧氣儘管也消散開來,但那來自地底裂縫的低吼卻是強烈了數倍,那吼聲迴旋,當天空直接成為了紅色,讓這整個修真星,也都一瞬化作了赤紅,讓這星辰如同化作了紅色的太陽,使得其紅色蔓延開來,散向星空。

    隨着那紅色的蔓延,隨着低吼的迴旋,一道赤紅身影驀然的從這大海底層的裂縫中一衝而出,在這身影出現的一瞬,海水翻滾,轟鳴滔天,這身影速度驚人,下一瞬就直接出現在了天空轟,一把抓着了蘇軒衣。

    這是一個全身散發出濃濃血腥之意,雙目一片赤紅露出瘋狂的中年男子,此人赤着上身,在他的身體上有無數疤痕,這些疤痕化作了強烈的凶煞氣焰,籠罩天地。

    “是誰讓本皇提前甦醒,是誰干擾了本皇不滅的大計,是誰竟敢來招惹本皇的弟子!!該死的,統統該死,一切生靈都要死,死,死,死!!”這身影彷彿神智都是癲狂的,在嘶吼中猛地低頭,目光瞬間掃過古樹上的所有人,但凡是與他目光對望者,幾乎全部都是血液逆轉,雙眼剎那瀰漫了血絲,有種身體要爆開的感覺。

    除了蘇銘,除了被他保護的雨萱,除了阿公,除了三皇子!

    只有這四人如此,即便是炎裴晨皇,也都在這一刻內心顫抖,腦海立刻強烈的詛咒暗晨另外兩個晨皇與逆聖那三個不可言強者。

    他本以為這一次踏入三荒,是他搶奪來的一次機會,但先是遇到了讓他覺得恐怖的蘇銘,如今又看了這全身紅光的老怪,無論是誰都有將其擊殺隕落的能力,如今這進入三荒,哪裡是什麼機會,這分明是一次稍微不小心就會隕落的險地!!

    “居然在這裡看到了兩個完整的道友,還有一個……儘管用的方法不對,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但,這不是你們可以干擾我計劃,讓我提前甦醒的資格!!”那血色身影瘋狂的嘶吼, 天地轟鳴間,大量的雨水灑落,那雨水赫然都是紅色,甚至下方的大海,也都在這一瞬成為了血海。

    蘇銘皺起眉頭,冷哼一聲,這冷哼之聲的傳出,立刻讓那天空的血色身影一頓,猛地看向蘇銘的剎那,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幾乎在他消失的同時,蘇銘的身影也驟然虛無,轟鳴在半空急速的傳出,每一聲都震耳欲聾,使得蒼穹彷彿要崩潰,天地似乎要坍塌時,半空中這血色身影顯露出來,身子急速倒退,神色內露出一抹凝重與強烈的戰意以及形成的更劇烈的瘋狂。

    他的嘴角溢出鮮血,他的胸口已經坍塌,但那戰意與瘋狂卻是更為張狂。

    “你應該就是這一紀的最強者,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該死的真界意志!!”在這血色身影咆哮的同時,虛無中蘇銘走出,一身白衣,一頭長髮,神色淡然中雙目內卻露出了冷冽。

    幾乎就是蘇銘與這血色身影在出手交戰的同時,在下方那成為了紅色的血海上,有一個青年穿著一身長衫,神色平靜在海面上一步步走來,他所過之處,無人能察覺,似乎……他與這世界是一體。

    他沒有抬頭與去看天空,而是走到了那古樹下,站在海面,望着古樹,輕輕一嘆。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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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2章 五面獸神

    “滾回你的沉睡之地,如今還沒到你等甦醒之時。”白衣長髮的蘇銘,在半空淡淡開口,聲音迴旋間,一股屬於蘇銘身上的這一紀最強者的氣勢,橫掃天地,讓整個真界震動的聲音,從蘇銘口中傳出。

    他四周的虛無扭曲間,驀然的化作了一隻大手,猛然的向着那血色身影一抓而去。

    這血色身影雙目露出瘋狂,雙手掐訣向前一指,立刻他所在的虛無也頃刻扭曲,血霧滔天間傳出厲鬼嘶吼,那血霧化作了一隻猙獰的鬼臉,直奔大手而去,雙方瞬間碰觸後,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轟鳴。

    在這轟鳴中,大手碎裂,那鬼臉發出悽慘的尖叫,隨之一同崩潰開來,蘇銘大袖一甩,眼中露出寒芒時,那血色身影身子一晃,再次退後幾步,抬頭時死死的盯着蘇銘,嘴角露出瘋狂的獰笑,似乎即便是處於劣勢,但他依舊毫不在意。

    “不愧是此紀最強者,可也未免太狂妄了一些,你還沒有資格讓老夫繼續沉睡,你殺不死老夫,三荒浩劫都無法將老夫磨滅,但凡是到了你我這種程度,已經是不死之身!”血色身影狂笑中,右手抬起向着天空驀然一抓。

    “五面獸神,降臨此紀!”這血色身影話語間,立刻天地轟鳴,一道巨大的裂縫轟隆隆在這虛無中憑空的被撕裂開來,無邊邪惡的氣息瞬間從這裂縫內湧現開來,在這氣息內,可以清楚的察覺有五股威壓交錯。極為驚人。

    這是上一紀中,赫赫有名的五面獸神,此獸並非修士煉化,而是天地本源所生。出現時就不可言,吞噬無窮修士,在上一紀掀起了一場浩劫,在那浩劫下。無數生靈死亡,即便是集合了當時所有真界強者之力,也依舊被此獸逐一攻破,且它越是吞噬,就越為強大,直至最終它開了靈智,修為達到了極致,在那一段時間堪稱無敵時,此獸仰天嘶吼之下。感受到了三荒意志的存在。於是它……去挑戰三荒意志。

    那一戰。它徹徹底底的敗了,肉身被粉碎,魂飛魄散。滅亡在了三荒意志中,可它雖說已經本體死去。但在那一紀此後的數千年,卻是漸漸有修士能模糊的感受到它零碎的魂。

    當這樣的修士越來越多,五面獸神教,便在這種情況下誕生,此教之人一個個都是殺戮滔天之輩,心狠手辣,他們信奉五面獸神,他們修建了雕像,整日膜拜,隨着時間的流逝,此教內的幾個首領,他們漸漸可以召喚出五面獸神的虛影,但大都是一個頭顱,最多也就是三個。

    可僅僅是三個,已經可以讓他們獲得堪比不可言的強大修為。

    直至在那一紀末期,這五面獸神教內出現了一個絶世之才,此人天資之強堪稱絶頂,似乎天生就適合融五面神獸之魂,他的崛起,在短短的萬年內,就凝聚了五面獸神三個頭顱,此後尋便整個大界,凝聚了近乎八成五面獸神的魂,使得他展出的虛影,是五面獸神死亡後,第一次出現在蒼穹內的五個頭顱!

    他,就是眼前這個血色身影,當年的五面獸神教天驕,融合了其另一個自己,成為了不朽不滅存在的易默可。

    其殺戮之多,在上一紀擁有了赫赫聲名,是那一紀中的兩個最強者之一,且在三荒浩劫下存活,可惜僅僅百年就不得不陷入沉睡,那新紀的百年,他大半的時間幾乎都用在了塑造五面獸神教的傳承之上,故而後人大都不知曉他的存在。

    此刻出現在天地間的裂縫,正是五面獸神要顯化出來的徵兆,隨着那邪惡氣息的擴散,一聲巨大的嘶吼從這裂縫內傳出,緊接着,一個碩大的頭顱猛地顯露,那是一個如蛇般的凶獸之首,紅色的芯子在這蛇頭內吞吐間,一聲尖鋭的嘶鳴刺耳傳出間,這巨大的蛇頭猛然從裂縫內閃電般的急速衝出。

    這蛇頭,正是五面獸神的第一個頭顱!

    直奔蘇銘,瞬間臨近白衣蘇銘身前,佔據了天地,一股撲面而來的腥味彷彿可以腐蝕虛無般,讓蘇銘四周的天地立刻出現了大量的潰爛跡象。

    蘇銘神色平靜,這儘管是他第一次遇到上一紀強者的真實實力,但在蘇銘內心,卻沒有絲毫忌憚,身為這一紀的最強者,蘇銘倒也很想去看看,上一紀強者,到底……誰最強!

    幾乎在那龐大的蛇頭呼嘯臨近,腥風撲面的剎那,蘇銘冷哼一聲,右手抬起向前一揮,這一揮之下,頓時天地轟隆,蘇銘的面前驀然間就幻化出了一隻大手,一把卡住那蛇頭,將其向上一揚。

    就在這時,又一聲嘶吼從裂縫內猛烈的傳出,一個巨大的狼頭驀然衝出,帶著一股似要吞噬蒼天大地的氣勢,張開大口直奔蘇銘這裡瞬息臨近。

    緊接着,嘶吼第三次從天空裂縫內迴旋,一個碩大的虎頭,在其內一瞬展現在天空之上,其眉心一個王字極為清晰,透漏出一股無上的霸道,嘶吼時強烈的音浪滔天,震動整個星辰顫動不已。

    而這,只是第三頭,在這虎嘯傳遍星辰的一瞬,第四頭赫然出現,那是一個龍頭,是一個通體顏色漆黑的巨大龍頭,在這第四頭出現的剎那,第五頭也終於顯露,那是一個面貌扭曲的童子頭顱,這童子頭顱在出現的一刻,向着蘇銘發出了尖鋭的嘶鳴!

    磅礴的威壓貫穿五個頭顱,如同陣法般,從五個方向直奔蘇銘這裡呼嘯而來。

    與此同時,隨着這五個頭顱的沖臨,在天空的裂縫內,這五面獸神的身軀,也隨之顯露出來,那……赫然是一個人形的身體,極為龐大近萬丈,如今只顯露了一部分,但也足以讓人駭然。

    “五面獸神,五個頭顱,只是蘇某不解……你,也配稱神?”蘇某看著那五個頭顱猙獰的呼嘯而來,每一個頭顱給蘇銘的感覺都堪比不可言,但它們相互被聯繫在一起後,則爆發出了一股讓蘇銘如看到了當年天靈老者般的感覺。

    那是堪比八次靈先的強大氣息,但……在蘇銘面前,這樣的氣息,還不夠!

    畢竟同樣是各自紀中的最強者,但彼此之間依舊還是有強弱之分,這一點不可能相同!

    蘇銘聲音傳開的剎那,在那五個頭顱呼嘯臨近的一瞬,蘇銘的右手虛空一抓,立刻一把紫色的劍瞬息在其手中出現,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凌厲,那是……絶意劍!

    此劍的品階,曾經超越蘇銘,是劍在御人,而非人在御劍,可如今……在蘇銘手中的劍,就是他的武器而已,這把劍本不可能斬下五面獸神之頭,可它被蘇銘握在手裡,它就可以!

    蘇銘雙眼寒光一閃,右手持劍身子不退反進,剎那無形,出現時已然在了那蛇頭之前,在那蛇頭吞噬而來的一瞬,其劍紫光剎那滔天,光芒晃入所有關注這一戰修士的雙眼,在眾人眼中紫光刺目,眼前一片漆黑的剎那,一聲淒厲的慘叫驀然間從那蛇頭口中猛烈的傳出。

    轟鳴之聲驟然而起,與此同時又一聲淒厲至極的嘶吼彷彿死亡前的掙扎,傳遍八方時轟鳴之聲更為強烈,可這些還沒有結束,隨着第三聲掙扎的慘叫傳出,當眾人目中的漆黑消失,視線恢復正常時,他們看到了天空上,之前那磅礴的五頭凶獸,如今蛇頭被斬下,狼頭墜落大地,虎頭的眉心噴出大量的紅芒,如被一劍貫穿。

    餘下的龍頭與那童子的頭顱,在這一瞬神色露出震撼,可還沒等後退,蘇銘雙眼一閃,右手抬起搖搖一指後猛地一甩,頓時那虎頭發出慘叫,頭顱崩潰間紫光從其內一閃而出,自那龍頭以及童子頭顱上急速的閃耀不見蹤影,

    剎那間,在蘇銘的身前,紫光一閃,絶意劍幻化,一滴黑色的鮮血從劍尖滴落時,那龍頭一震,直接被斬下,還有那童子頭顱,發出了不甘心的嘶吼,眉心出現斬痕,轟的一聲成為了兩半。

    絶意劍顫抖,那是激動的顫抖,那是它被鍛造出來後,因跟隨了最強大的主人從而斬下的它這一生遇到的最大強敵的頭顱後,吸噬了這等強者的血液,從而激發的興奮與激動,甚至它能感覺到,似乎自己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再進一步!!

    “五面獸神,不過如此。”蘇銘淡淡開口時,右手抬起向着那失去了五個頭顱的巨人隔空一按。

    “哪裡來,哪裡去,封!”淡淡的一句話,僅僅七個字,立刻那天空的裂縫剎那化作了漩渦,轟轟轉動時一股磅礴的吸力猛地傳出,任憑那巨人的身軀如何掙扎,都無法改變被吸入漩渦的事實,隨着吸入,那漩渦剎那消失,天空……恢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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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3章 換冥皇之天!

    四周剎那一片死寂……

    近乎百萬修士,一個個看著蘇銘,神色中露出震撼,腦海一片空白,唯有蘇銘封印那巨人身軀的一幕,成為了他們心神內的永恆。

    阿公看著蘇銘,臉上露出微笑,他看到了蘇銘的成長,看到了當年的小拉蘇,如今已經成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雨萱望着蘇銘,目中露出溫柔如水,如這樣的目光,她可以去看一生,也希望能去看一生……

    蘇軒衣面色蒼白,死死的盯着蘇銘,腦海一震,蘇銘的強大一次次的超出了他的意料,如今表現出來的修為,已然讓他頭皮發麻不敢置信。

    還有那炎裴晨皇,此刻小心翼翼之下,內心正在瘋狂的詛咒暗晨與逆聖的其他與其等同的存在,他在詛咒這些人,也在強烈的懊悔自己為什麼要選擇第一個降臨……

    唯有三皇子,亦或者說是雷辰,他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神色始終複雜,沒有開口說絲毫話語。

    “還有什麼手段,若再不施展出來,你就沒有了機會。”蘇銘看向那遠處的血色身影,淡淡開口時,一聲低吼從那血色身影中猛地傳出。

    “該死的,我忘記了這一點,我忽略了你是這一紀的生命!!”這血色身影說著蘇銘心神一動的話語,與此同時,這血色身影雙手抬起,掐訣向前猛地一揮。

    “血、邪、煞!”低沉近乎詭異的聲音驀然間從這血色身影口中傳出時,他四周的血霧驟然翻滾,向外急速擴散時。赫然在其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這漩渦內散發出滔天的邪氣,更有強烈的煞氣驟然而起。

    “第一式,血界開!”血色身影低吼間。雙手向外一晃,立刻一股紅色的波紋瞬間以他為中心向外急速擴散,這是只屬於他的神術,是在上一紀赫赫有名的術法。甚至以此術他在上一界,堪稱無敵。

    此術共四式,如今是第一式,在那紅色波紋轉眼擴散整個星辰後,這星辰猛地一震,蘇銘這裡看去時,他的世界成為了血色, 一切的身影都成為了一團血影,彷彿置身於血色地獄之內。濃濃的血腥。濃郁的驚人的煞氣。如真的形成了一界,用這一界之力來鎮壓蘇銘。

    “此術,倒也有些精采。”蘇銘看了看四周。緩緩開口時右手抬起向着天空猛地一指,在他身上磅礴的意志剎那間降臨。隨着蘇銘右手在上緩緩移動畫出了一個圈,立刻他的意志也隨之無形的轉動,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時,蘇銘嘴角露出一抹冷意。

    “蘇劫。”蘇銘淡淡開口,這是他模仿三荒劫,施展的屬於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劫!

    話語一出,立刻紅色閃電轟然間從這圓圈內急速的飛出,直奔這血色世界的上方,在那轟鳴驚天動地時,第二劫,第三劫,五顏,六意瞬息出現,

    天地一震,那血色的世界在這一剎那直接崩潰四分五裂,血色身影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上的血光黯淡了一些,身子退後時雙手快速掐訣,向前一指,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

    “第二式,輪迴血海!”這句話在傳出的剎那,立刻轟鳴之聲滔天而起,卻見這崩潰的血界在這一瞬猛地全部碎裂,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轟隆隆的轉動起來,那漩渦是紅色,與血色身影四周的漩渦彷彿形成了一條無形的連接,化作了如其所說的輪迴血海。

    這漩渦的血海翻滾間直奔蘇銘而來,剎那就將其環繞在內,急速的旋轉之下,瞬間將其淹沒,在淹沒的一剎,血色身影獰笑,可這獰笑幾乎剛剛出現,就立刻凝固,一聲巨大的聲響猛地從那血海輪迴內傳出,屬於蘇銘的第四劫,第五劫,直接將這輪迴血海崩潰開來。

    “該死的,該死的……第三式,恆古存在,誕生在我存在的紀內,那十八血閻……你們現身!”血色身影聲音沙啞淒厲,在傳出的一瞬,那崩潰的血海輪迴內,驀然間出現了十八尊雕像。

    這十八座雕像通體赤紅,神色樣子各自不同,此刻在出現後立刻如融化般,驟然復活,化作了十八道身影直奔蘇銘而去。

    “第八劫!”蘇銘淡淡開口時,立刻無窮無盡的閃電瞬間以他為中心,向着四周驀然間急速的擴散,轉眼就與這十八身影碰觸,轟鳴之聲翻滾傳遍八方時,血色身影仰天發出一聲呼嘯

    “第四式,血神顱!!”隨着其話語的傳出,這血色身影四周再沒有了絲毫血光,甚至露出他的身體,那是一個面色蒼白,穿著紅袍的青年,這青年有着紅色的長髮,雙眼露出瘋狂與殺機。

    他的所有血光,還有那崩潰中的血海漩渦,還有那此刻在蘇銘的第八劫下倒捲的十八個雕像,在這一剎那猛地融合在了一起,隨着血海的轉動,它猛地從平鋪豎起,赫然成為了一顆巨大的頭顱!

    三個雕像成為了左眼,又有三個雕像化作了右眼,三個為鼻,三個為嘴,六個成為了雙耳,血海輪迴成為了頭骨,血界的膜,成為了這頭顱的皮膚,組成了這麼一尊……邪氣衝天的血神頭顱!

    幾乎在這血神頭顱出現的一瞬,蘇銘根本就沒有給這頭顱多少時間,隨着蘇銘雙眼微微一縮,隨着他第一次在這上一紀的強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威脅,蘇銘毫不遲疑的身子向前一步邁去,右手抬起間,三千萬大蠻魂凝聚化作了強壯的右手,又是三千萬大蠻魂形成了右手,連帶著他的身體,在邁步這瞬間,完成了屬於蘇銘的……蠻神變!

    蠻神變後,蘇銘修為暴增,身軀也龐大了不少,腳步落下時,直接出現在了那血神頭顱的面前,右手抬起沒有半點猶豫,一拳轟出。

    轟轟轟轟!

    在短短的幾個呼吸間,蘇銘一連打出了數千拳,一拳一拳接連不斷,每一拳都蘊含了蘇銘的意志以及他的修為,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對方的殺招崩潰,這就是蘇銘的想法。

    僅僅是幾個呼吸,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隆巨響猛地傳出時,那龐大的血色頭顱,直接崩潰的四分五裂倒捲開來,蘇銘身軀一晃,如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殘影,直奔那全身沒有了血芒,化作了蒼白麵孔的青年而去,

    這青年在血神頭顱崩潰的剎那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蹬蹬蹬的退後數步,抬頭時,蘇銘的拳頭已經在了他的眉心。

    “你殺不死我!!”這青年神色瘋狂嘶吼間,雙手抬起在眉心猛地一拍。

    “血祭天下!”此言一出,立刻下方冥皇真界百萬修士,一個個面色瞬間大變,他們的身體在這一剎那血液逆轉,也就是瞬間,便有三十萬修士全身轟鳴爆開,鮮血齊齊飛出直奔這青年而來。

    蘇銘眼中殺機一閃,一拳落在這青年眉心,轟鳴間這青年身軀被猛地拋出,鮮血噴灑,可他的身體卻沒有崩潰,而是獰笑時大吼。

    “你殺不死我的!”轟的一聲,大地餘下的七十萬修士,在這一瞬齊齊身軀崩潰的爆開,以他們死亡為代價凝聚了大量的鮮血,直奔天空的青年而去,瞬息融入之下,使得這青年的身體再次出現了血光,就連那蒼白的面孔此刻看起來也恢復了不少。

    “殺不死你?但我可以將你封印!”蘇銘眼中殺機強烈,蠻神變瞬間消散,右手抬起向着那血色身影一指。

    “道晨意志!”轟的一聲,整個道晨意志剎那降臨血色身影那裡,讓其身軀猛地一頓,但他的笑聲依舊猖狂。

    “仙宗意志!”蘇銘冷哼,右手再次一指,這一次,那血色身影的笑聲一頓,身軀猛地下沉了百丈,但也就是百丈,他的身子就不在下沉,猖狂的笑聲又一次的迴旋。

    “封印老夫,你沒有那個資格,即便是你身為此紀最強,即便你掌握了此紀優勢,你也做不到這一點!”

    “罡天意志!”蘇銘冷笑,右手再次一壓,轟鳴滔天,那血色身影的笑聲戛然而止,其神色露出震撼,他的身軀在那一瞬,直接下沉數千丈,剎那就被鎮壓在了下方的海面,可到了這裡,卻怎麼也無法繼續下沉。

    蘇銘眼中冷冽之芒閃耀,沒等那血色身影說些什麼,他的右手便抬起向着天空如掀起蓋簾般猛地一掀。

    “換冥皇之天!”蘇銘聲音迴蕩星辰,迴蕩四周星空,迴蕩整個冥皇真界,在這一剎那,冥皇真界微弱的掙扎與抵抗,瞬間就被橫掃鎮壓,剎那抹去後,使得這冥皇真界直接被蘇銘的意志佔據,使得這裡……成為了蘇銘的冥皇真界!

    如蘇銘所說,這裡……的確是被換了天。

    “冥皇意志!”蘇銘這句話傳出的剎那,他的右手向下一按,立刻淒厲的慘叫從那血色身影口中傳出。

    “不可能,這絶對不可能,你……你佔據了紀元優勢,是這一紀的生命,所以你表現出來的比我強,但等你這一紀也都毀滅後,你沒有了優勢,我看你還是不是我的對手!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來,等你看到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死去後,等下一紀出現後,你將失去優勢,那時……你我再戰!”

    轟的一聲,在這血色身影聲音淒厲的迴蕩是,他的身體被生生鎮壓沉入海底,沉入那裂縫內,重新被封印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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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4章 一劍的距離

    這一幕撼動天地,炎裴晨皇倒吸口氣,看向蘇銘時神色內露出更強烈的忌憚與震撼,他本以為蘇銘是與那血色身影勢均力敵,但最終的結果竟然是這血色身影被蘇銘一力鎮壓。

    鎮壓與毀滅之間,在炎裴晨皇看來,無疑是鎮壓更難!

    “他……他的確是成為了這一紀……最強者,沒有之一!”炎裴晨皇喃喃。

    蘇軒衣面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切,眼中閃爍之下,神色極為陰沉,那血色身影是他最大的隱秘,可如今即便是此人被召喚出來,但竟然也不是蘇銘的對手,這讓蘇軒衣的陰沉化作了慘笑。

    至於那百萬修士的死亡,他不會去在意,哪怕是整個冥皇真界之人都死去,也不會讓他蘇軒衣有絲毫憐憫。

    他唯獨苦澀,眼前這蘇銘……不知何時,已經強大到了如此程度……

    蘇銘四大真界意志融合之下,化作的鎮壓封印之力只差一些就堪比三荒,如此一來,這紅色身影豈能抵抗,帶著瘋狂的嘶吼與詛咒,帶著一股強烈的煞氣與不甘心,他的身體在轟鳴中被直接鎮壓回了那大地的裂縫內,回到了他沉睡的地方。

    如蘇銘所說,此刻,還沒到他甦醒之時,不管此人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竟然可以提前醒來,但……依舊還是無法避免繼續沉睡的結局。

    蘇銘殺不了他,這一點之前蘇銘已經感覺到,他出手的神通也好。意志也罷,降臨在那紅色身影身上時。都彷彿隔着一層隔膜,使得其力被無形的削弱了大半,彷彿那層隔膜就是歲月,是紀與紀之間規則的不同,所以……身為這一紀最強的蘇銘,他可以將紅色身影封印,但卻無法將其滅殺。

    “除非……”蘇銘看著大海,雙眼露出一抹寒芒。但很快這寒芒就散去,他可以感受到,他與那上一紀強者之間存在了不同的歲月,如處於不同的世界,除非是他所在的界滅亡在浩劫中,於新的一紀裡,蘇銘便與那紅色身影沒有了隔膜。到了那個時候,他殺此人,輕而易舉。

    但這樣的結局,蘇銘寧可不要。

    沉默中,他看著大海深處,這一次被他封印的只能是這紅色身影的身體。這大地的裂縫依舊存在,那百萬修士死亡的鮮血依舊化作了滿天的赤紅。

    蘇銘輕嘆,即便這裡的修士都是冥皇真界之修,與他之間的關係近乎於無,可從佔據了冥皇真界。成為了冥皇意志後,此界之人便再也不是與蘇銘無關。而是他真界內的子民。

    搖頭時,蘇銘右手抬起向前一揮。

    “歲月……”蘇銘淡淡開口,身為塑冥族最強大的天賦之力,歲月逆轉之術,在蘇銘的手中,以其僅次於三荒的龐大意志,驀然的展開,這術法在他手中施展出來,顯然要超出蘇軒衣太多太多。

    揮手間,整個修真星都剎那間出現了無數絲線,這些絲線如同波紋,在緩緩地流轉,如同它們是眾人的生命之線,此刻,這些絲線大都是破碎的,它們環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轉動的漩渦,但如今,這漩渦一震之下猛地逆轉開來。

    隨着逆轉,那些絲線漸漸連接在一起,漸漸地,這修真星天空中飄散的,消失的,之前被毀滅的血,如今一一浮現出來,齊齊的直奔古樹而來,樹冠上,那些破碎的百萬修士的身體,也在這一瞬的歲月逆轉之下,完成了從殘破到完整的逆轉。

    隨着百萬修士身體的完整,大量的鮮血從天空呼嘯而來,一一回到了每一個修士的體內後,最終這些修士的雙眼剎那從無神變成了具備生命的光芒,他們心神與身體全部一震後,如一場噩夢甦醒。

    歲月之術,逆轉生死,創造生命……

    這種術法,在被蘇銘展現出來的剎那,古樹下,望着古樹的那個青年,抬起頭,平靜的望了一眼上方,似乎他的目光無處不在,可以看到一切他想看到之物。

    “倒也有些我當年的樣子……”這青年輕聲開口,收回了目光時,樹冠上百萬修士腦海中之前死亡的一幕浮現,緊接着化作了神色的駭然與震撼,一道道目光怔怔的看著蘇銘……

    蘇銘神色平和,低頭看向下方大海中蔓延至遙遠大地的裂縫,右手抬起向着那裂縫一按。

    歲月之術又一次從蘇銘手中逆轉開來,隨着歲月之力的瀰漫與籠罩整個星辰,那裂縫以極快的速度癒合,大海沒有了縫隙,大地成為了一體,那些因此裂縫出現而崩潰的山,粉碎的所有,在這一剎那,全部恢復如常,如此裂縫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種歲月神通,與蘇軒衣之前所施展的,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高下,因為這對比太鮮明。

    當大地癒合,海面再無裂縫時,蘇銘的歲月之術沒有結束,而是繼續逆轉,終波及到了蘇軒衣那裡,使得一切時間回到了蘇軒衣噴出鮮血身子倒退,召喚血色身影前的那一瞬。

    當時間回到了這一瞬的剎那,蘇銘驀然轉身,手中絶意劍紫光滔天,在蘇銘手中散出刺目光芒,與蘇銘的身影似融合在一起,隨着蘇銘一步邁去,如紫虹貫空,直奔蘇軒衣。

    蘇軒衣面色蒼白的退後,臉上帶著苦澀,沒有什麼不甘心,唯有那苦澀與遺憾,他看著急速臨近的蘇銘,看著那死亡的到來,輕嘆一聲,神色漸漸平靜了。

    他想到了第五烘爐內她的妻子,想到了蘇戰,想到了當年在那破碎的第五真界虛無中,被他凝聚了身魂的嬰兒。

    彷彿這些都是一場前世的夢,如今看去時,蘇軒衣不知怎地,竟內心出現了一抹複雜,或許這複雜始終都在,可卻因要崛起塑冥的瘋狂,而被他忽視了,被他強行的壓制,他以為自己沒有了複雜,但在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複雜的感覺,一直都在。

    “妻子沉睡,子嗣默怨,摯友戰死……其子成聖……”蘇軒衣喃喃,所有的思緒都融入那一聲輕嘆裡,迴蕩在他的心頭。

    “我錯了麼……”這是蘇軒衣不止一次說出的話語,但唯有如今的這一次,他是在向自己真切的去問。

    “我沒有錯!”蘇軒衣平靜的神色立刻被一股堅定取代,之前的複雜,之前的迷茫,都在這一瞬剎那改變。

    “我沒有錯,我蘇軒衣也絶不會錯,我要走的路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崛起塑冥族,是為了讓第五真界重現!!!

    我……根本就不會錯,即便是真的錯了,但成就大事者豈有君子,犧牲了為的妻子,犧牲了摯友,利用了蘇銘,這些……都是你們的命,因為……我沒有錯!

    就算是這一劫隕落,我蘇軒衣,也從來就沒有錯!”蘇軒衣的內心活動,直至他神色露出堅定,這一切的過程說起來緩慢,但實際上只是一瞬,在蘇銘的劍呼嘯而來,臨近蘇軒衣的剎那,蘇軒衣已經從那短暫的茫然中恢復過來。

    他盯着蘇銘劍上的紫芒,這紫色的光似要成為蘇軒衣目中瞳孔的一切,可最終……卻是無法做到,因為在蘇軒衣的目中燃燒着野心,燃燒着一股身為梟雄的桀驁與驕傲!

    那是哪怕死,也要站着死亡,也絶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自信,那是一種修為到了他這種程度後,其璀璨一生的最強光芒。

    看著蘇軒衣,蘇銘劍在臨近的一瞬,驀然停住,因為……在他的劍尖前,三皇子……或者說是雷晨,他的身影憑空出現,擋在了蘇銘的劍,守護在了蘇軒衣的身前。

    雷晨沉默,蘇銘也沉默下來,二人相互望着,隔着一把劍,如同隔了一個紀元,彷彿那童年的一切,此刻化作的唯有這一劍的距離。

    “謝謝。”許久,蘇銘輕聲開口。

    “她是你的女人,我知道你會來。”雷晨看著蘇銘,輕嘆開口。

    “謝謝。”蘇銘再次說道。

    “他也是我的阿公,你不用謝我。”雷晨沉默,搖了搖頭,蘇銘的兩個不同的謝謝,外人不懂,唯有雷晨明白,第一個謝,是謝他任由阿公帶走雨萱。

    第二個謝,是謝他在阿公被歲月之絲捆綁下,雷晨凝聚在阿公那裡一縷神識,他不會讓阿公出現意外,哪怕對方是晨皇。

    旁人看不出,可蘇銘在看到阿公的一瞬,他感受到了其身上,雷晨的神識。

    “謝謝。”蘇銘沉默片刻,看著雷晨,神色出現了複雜,再次開口。

    這一次,雷晨沒有回答,而是沉默下來,他明白,蘇銘這一次謝的,是在桑相大界內,自己沒有將看到蘇銘一事告訴其他人。

    那紅色身影之前所說的此地兩個半人,一個是蘇銘,半個是阿公,另一個……則是雷晨,雷晨,與蘇銘一樣都是融合了另一界的自己,具備了可以貫穿兩界來去的資格,可浩劫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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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4章 往事隨風

    曾經的摯友,兒時的夥伴。

    “蘇銘,我和你說,以後我雷晨可是要成為烏山族長的,你也要努力成為蠻公,到時候誰敢欺負我們……”

    “修不成蠻也沒關係,你放心,以後雷晨保護你。”

    “那個……蘇銘,你看這小妞怎麼樣,我覺得我挺喜歡她的……”

    “我們,未來會變麼……”

    那一聲聲記憶力迴蕩的話語,此刻卻隔着一把劍的距離,讓人在這複雜中輕嘆。

    “他是我的父親。”雷晨神色不再複雜,而是看著蘇銘,雙眼清澈,輕聲說道。

    “我不殺他。”蘇銘沉默,許久之後輕聲開口,即便是再強的殺機,此刻雷晨在這裡,蘇銘……下不了手。

    實際上從在桑相大界看到雷辰的一刻,蘇銘就已經有了一些判斷,因為他在雷辰的身上,察覺到了屬於他蘇銘溫養的,後來被蘇軒衣取走的那半個滅生之種的氣息,直至踏入冥皇真界,這一切答案已經揭開了。

    雨萱自然不可能是蘇軒衣的子嗣,她只是蘇軒衣為其子準備的道侶,準備的溫養另一半滅生之種的爐鼎,與蘇銘一樣。

    那麼,就唯有那一刻出現在雨萱的身邊,進行這婚典的三皇子,也就是雷辰。

    他,才是蘇軒衣真正的嫡子!

    雷辰看著蘇銘,在聽到了蘇銘的話語後,他閉上了眼,在其閉目的剎那。蘇銘身子向前一步邁去,瞬間就穿梭了雷辰的身軀。出現在了蘇軒衣的面前,右手之劍驀然一掃。

    紫光滔天,瞬間將這天地蒼穹都染成了紫色,這光芒剎那消失時,蘇軒衣面色瞬間蒼白,身子踉蹌的退後幾步。

    他的身體上有紫光散出,他的面色越加的難看,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隨着此紫光的擴散,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就在這時,蘇銘的意志剎那橫掃,化作一股鋭利之意,順着蘇軒衣的雙眼,直接刺入其心神內。

    蘇軒衣彷彿化作了一片脈絡。隨着蘇銘意志的刺入,紫光順着脈絡蔓延開來,第一瞬……在這冥皇真界內,一處偏僻的修真星上,一座高山洞府內,盤膝坐著一個身影。這身影穿著長袍,如今驀然的抬起頭時,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孔,但他的雙眼內卻是有紫光穿透而出。

    他,是蘇軒衣的一個分身。此刻隨着其雙目紫光一閃,一隻無形的手從紫光內伸出。一把按在了這老者的天靈,無法閃躲,轟鳴間,這老者身軀一震,煙消雲散,形神俱滅……

    第二瞬,陰聖真界內,一片磅礴的宮殿群中,有一個中年男子神色威嚴的端坐在一處大殿上首,冷眼看著下方眾人,張開口正要說些什麼,忽然其全身一震,雙目內有紫光滔天而起,在其下方那些修士的詫異中,蘇銘的手從紫光內伸出,輕描淡寫的,按在了這中年男子的眉心,一聲轟鳴迴旋,這中年男子身軀一顫,整個人直接粉碎。

    第三瞬,冥皇真界內,那深處的磅礴漩渦中,一個新的本源之靈即將誕生的地方,蘇軒衣的本體也好,其分身也罷,在這一瞬……他的身體顫抖,雙眼沒有睜開,似知曉一旦睜開眼就會有紫光散出,這身影身軀一晃,正要急速離去的瞬間,他的身體中,散出了紫光,這紫光在他面前化作了蘇銘的輕輕拍來,無法閃躲如命中注定的手,落在額頭時,寸寸碎裂的咔咔聲迴蕩,紫光消失後,一切都成為了虛無。

    第四瞬,第五烘爐內,在蘇軒衣妻子的屍體旁,多年來始終默默打坐的那個冷漠的男子,此刻輕嘆一聲,睜開了眼,任由目中紫光籠罩所在的虛無,任由那紫光內出現了蘇銘的手,按在了眉心時,他多年的守護,在今日結束……

    第五瞬,神源星海中,黑墨星更遠,一片蒼茫的廢墟內,在一處由極為險要之地裡,有一個老者披頭散髮,全身乾瘦,身上散發濃濃的死氣,正盤膝坐在一片陣法之內。

    這陣法極為古來,彷彿是一處封印,鎮壓其內一切,這老者看似死氣迷茫,但卻隱隱有一絲生機始終不滅,但這些不是這老者的詭異之處,真正詭異的是,在這老者的身後,竟赫然趴着一具乾屍!!

    那乾屍不知死去了多少年,可卻死死的貼在老者的背部,無時無刻不在吸收來自這老者的生機,即便是死氣也會吸收,如同寄生……

    這老者神色帶著痛苦,彷彿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不知多少年,但在這一瞬,這老者的雙眼驀然間猛地睜開,那雙目內露出的紫光中,沒有驚慌,而是蘊含了似乎期待了很久的狂喜。

    隨着紫光的閃耀,蘇銘的右手從其內驀然深處,一掌按在了這老者的眉心,這老者的強忍着內心的激動,毫不閃躲任由蘇銘意志化作的手掌,直接將這老者的身體化作了粉碎,形神俱滅……

    當那紫光消失後,沒有了宿主的乾屍,驀然的雙目開闔,向着那陣法發出了一聲尖鋭刺耳充滿了戾氣的瘋狂嘶吼。

    第六瞬,第七瞬……

    蘇軒衣的幾個分身,在這一剎那,在蘇銘的意志橫掃之下,一一全部粉碎,被蘇銘徹底的抹去,唯獨留下了眼前那退後是面色越來越蒼白的身體,這個身體,蘇銘沒有抹去,他答應了雷辰,他會讓蘇軒衣活。

    但如何活,蘇銘選擇了將蘇軒衣分身全部抹去,哪怕那裡面有蘇軒衣的本尊,但對於塑冥族而言,即便是本尊隕落,分身依舊還是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存活下來。

    做完這一切,蘇銘看了一眼因分身全部死亡,修為急速跌落,直至成為了天修的蘇軒衣,搖了搖頭,轉身向着雨萱走去,在回到雨萱身邊時,蘇銘的右手在雨萱的眉心輕輕一點。

    雨萱始終望着蘇銘,沒有絲毫閃躲,任由蘇銘的手指落下後,蘇銘的意志隨之湧入雨萱的體內,運轉一圈後,如半船樣子的滅生之種,從雨萱的身體內,被蘇銘斬斷了與雨萱的聯繫,將其取出。

    看著那滅生之種被取出時,在其四周環繞的大量蠕動的觸鬚,蘇銘神色露出厭惡,此物當年在他身上也有,此刻取下後,將此物向着雷晨那裡一甩。

    這半個滅生之種驀然間直奔雷辰,在碰觸雷辰的剎那,融入到了他的體內,與此刻在雷辰體內的,那被蘇銘溫養的半個滅生之種,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完整!

    “此物既你父極力想要獲得,且融了你的身體,則……此後你我二人,恩也好,怨也罷,理不清,說不明,不如往事隨風,讓憶成空……”蘇銘深深的看了雷辰一眼,拉著雨萱,走到了阿公墨桑的面前,與雨萱共同一拜後,阿公臉上露出微笑。

    “阿公,我們……回家吧。”蘇銘輕聲說道。

    阿公笑容更為慈祥,點了點頭,三人踏着虛無,走出古樹時,在那炎裴晨皇的耳邊,傳來了蘇銘低沉的聲音。

    “十年後,在三荒缺口處,等着我。”

    雷晨看著蘇銘的背影,神色黯淡,忽然開口。

    “蘇銘……”

    蘇銘腳步一頓,轉頭看去時,雷辰的聲音帶著道不明之意,傳了出來。

    “當年的答案,我現在告訴你,我不願變……”雷辰身子輕輕顫抖,他看著那兒時的夥伴,看著那生命中的摯友,喃喃着。

    “可你……已經變了。”蘇銘的雙眼內似乎蘊含了看透一切的深邃,或許蘇銘之前來時,他沒有察覺太多,可在那紅色身影出現時,蘇銘已經知曉了答案。

    直至最後的覆滅蘇軒衣分身,與其說是了結了恩怨,不如說這實際上就是蘇軒衣計劃的一部分。

    借蘇銘之力,來斬斷蘇軒衣那裡的困境,至於雷辰有沒有告訴蘇軒衣有關蘇銘去了桑相之事,蘇銘不願去想,如他所說,就當成空,從此路人,你不惹我,我不見你。

    “這才是我認識的蘇軒衣。”蘇銘轉頭時,目光在雷辰那裡掃過時,他看到的是神色平靜,但雙目卻蘊含了與自己一樣深邃的蘇軒衣,二人的相望,只是那目光交錯的一瞬。

    蘇銘走了,帶著雨萱,陪着阿公,走出了這樹冠,在他的身後,那百萬修士自發的一一抱拳一拜,他們拜的是蘇銘的救命之恩。

    “等一下。”大海上,走出古樹後,在那百萬修士的一拜,在雷辰黯淡複雜,蘇軒衣神色平靜深邃的目光中,蘇銘的身體再次一頓。

    他回過頭,這一次看的不是那樹冠,而是下方這顆古樹旁,那裡的一個神情儒雅的青年,此刻,這青年正看向蘇銘。

    二人的目光在對望的剎那,蘇銘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看著那青年,看著大海,看著古樹,輕聲向着雨萱與阿公開口。

    “我去見一位長者,你們……等我一會兒。”

    蘇銘說著,邁步走向古樹,樹下的青年臉上露出微笑,看著蘇銘走來。

    這一幕長海外,古樹邊,青綠似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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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5章 三荒

    長海外,古樹邊,青綠似連天。

    波光璨,雲海姍,天涯何處邊……

    古樹滄,人影桑,歲月誰在前?

    或許有人,是那此刻樹下的青年,帶著和煦的微笑,看著走來的蘇銘。

    或許,是蘇銘在看著那樹下之人,漸漸臨近後,似從遠古的紀元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穿梭了無數紀,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曾經的蒼茫……彷彿天不動了,世界的一切都靜止了,一切……只因蘇銘與樹下之人,這彷彿注定的一次見面。

    如同黑夜與白天,它們彼此看不到對方,唯有在黃昏與黎明時,才可以隱隱看到對方的身影,可卻模糊,一如黑夜看不到當午的正空,一如白天看不到午夜深處的黑暗。

    可或許有那麼一天,黑夜與白天相見,這一刻,如此刻的樹下青年,如蘇銘。

    不多時,樹下已兩人,遠處海間儘管天不動,但那夕陽卻在,搖搖似要落下,餘輝灑過,化作了蘇銘與那青年的影,在這海面出現,被拉得很長……很長……

    蘇銘看著青年,青年也望着蘇銘,二人的雙目在對望的一瞬,蘇銘看到了無盡的滄桑深邃,還有在那深邃深處的一抹揮之不散的疲憊。

    那疲憊,似乎是一個生命活的太久太久之後,自然而然的疲憊,此人不願去掩飾,也不會去掩飾,就那樣在目光裡,將其一生都包含在內,你若懂,就懂了世界,你若不懂……你看不到他。

    一如此刻的雨萱。她看不到那樹下的青年,一如阿公墨桑,他的神色看似如常,但他的心神卻是在這一瞬,強烈的震動着。他看不到青年的身,但卻看到了海面樹的倒影下,出現的兩個長長的影子。

    那兩個影子隨着海水波光晃動,時而碎裂,時而完整,彷彿在那歲月與完整之間。蘊含了整個星空的起落,包含了眾人一切生命的起伏,存在了生命的道。

    彷彿生命實際上很簡單,只是一縷倒影在海面上,隨着海水晃動的影,淡淡一看。那是影,仔細一看,那影的波動,便是一生了。

    更彷彿是黑夜與白天在相見的那一刻,彼此彷彿水火不容,但又詭異的可以相容般,展現出來的一種無形碰撞形成的崩潰與完整。

    “懂了?”許久。那樹下的青年笑容不散,溫和的開口,聲音內沒有絲毫凌厲,柔和的如同朋友,如同親人,如同長輩。

    這是一個問句,或許有的人在這一刻,他的回答是不懂,也或許有人的回答是懂,但這兩種回答方式。只要在說出的一瞬,就已經是落了下層,甚至若是將樹下青年的這句話比喻成神通,那麼此刻,他已經顯露出來。

    你回答不懂。則被樹下青年意志左右,你回答懂,同樣也在無法察覺中,順着樹下青年的意志,成為了一體。

    一句話,一個神通,殺機從不會出現,也不會被人察覺,只有那溫和的微笑,實際上才是這整個三荒大界,最深不可測的念。

    “你呢?”蘇銘沉默,半晌之後臉上同樣露出微笑,淡淡開口,這聲音沒有恭敬,也沒有那種如長輩般的溫和,更沒有如小輩一樣去做一些沒必要的尊敬,只是一種平輩人之間的語氣,很淡,可也真。

    一個反問,沒有去回答懂與不懂,但這樣的回答,卻是讓那樹下的青年雙眼第一次露出讚賞,他讚賞的是蘇銘沒有逃避,而是接下了自己的話語,可卻沒有被自己的意志左右,而是反問。

    一個簡單的反問,或許旁人看不出太多的深意,但在這樹下青年看去,這種反問,或許也唯有蘇銘才可以在如今的狀態下,去做到,去說出。

    看似尋常,但卻絶不平凡!看似彷彿很多人可以做到,但……真正在這樣的環境下,或許也只能不知覺中,就被旁人的話語引導偏離了主動,這也是那樹下青年刻意而為。

    “你不懂。”樹下青年笑容依舊,望着蘇銘,微笑時搖着頭,神色和煦,微微開口。

    蘇銘望着樹下青年,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遠處的夕陽餘暉漸漸微弱,似整個夕陽要被大海吞噬,這一幕如同畫面,讓人看之後若心有感觸,必定凝目。

    “當夕陽落下時,天地一切成為黑色,你不懂夜的黑,也就不懂在那黑夜裡,為何生命會閉上眼。

    你也不懂,當初陽升起時,為何眾生要睜開眼。

    所以,你就不會懂浩劫下的璀璨,所以你……害怕,可你越是害怕,你就越是要去親眼看到……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你身邊的一切,在黑夜中……再也睜不開他們的眼。”樹下的青年聲音柔和,若是外人在這裡或許有些聽不明白,但知曉其身份的蘇銘,他可以聽懂。

    “一切已經注定,如注定我會來到這裡,在這裡看到你。”樹下的青年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聲音迴繞間,遠處的夕陽看去時,已經有大半落入海底。

    蘇銘笑了,他看著眼前的青年,笑容平靜,淡淡如水。

    “或許注定你我要在這裡相遇,那麼也注定這一次的相遇,是夕陽……我若追着夕陽而去,你說……這夕陽在我眼中,是墜落了,還是永遠不落?”蘇銘話語一出,那青年雙目再次一凝。

    “若是墜落了,是因我速度不夠,還是命中注定這夕陽,必須要墜落?若沒有墜落,那麼當我追出了一定的時間後,你說……這夕陽,是你我看去的夕陽,還是……將在明天出現的初陽?

    又或者,在我的這追擊的過程中,你說這天空是黑色,還是白色?”蘇銘一連四個問句,在說出的剎那,讓樹下青年雙目凝了四次。

    他們的交談,字字珠璣,沒有殺機,但卻是一場若問道般的意志之爭。

    “所以,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當我看到這棵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當你認為你是你的時候,你……不是你。

    當你認為你不是你的時候,你才是你。”蘇銘看著樹下青年,緩緩說道。

    樹下的青年沉默,許久之後輕嘆一聲。

    “你的出現,的確出乎我的預料,沉睡的太久,以至於會讓人忘記很多事情……你確定,要與它合作,對我……奪舍麼。”青年看著蘇銘,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臉上的笑容已經散去了。

    蘇銘沉默了。

    “你要走的路,與我不一樣……”蘇銘輕聲說道。

    “沒有一樣的路,但只要有路在,那麼所有的路,終究要在最後融於一起,成為了……道。”青年淡淡開口。

    “天地不仁,降浩劫於眾生,既如此,毀天滅地也是理所應當,你若是我,也一樣。”樹下青年一揮手,立刻這整個冥皇本星,天空一暗,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靜止下,天空中出現了一個此地唯有蘇銘與這青年二人可以看到,旁者絲毫無法察覺的漩渦。

    這漩渦轟無聲無息的轉動,其內隱隱有閃電遊走,這些閃電交錯碰撞,每一次電光形成的火花,都似蘊含了天地的規則在內,隨着電光火花的此起彼伏,彷彿在那天空的漩渦內,盛開了一朵磅礴的盛世之花。

    蘇銘抬起頭,看著漩渦內的每一個火花,當他的目光凝聚於其中一個時,他看到了一個紀元的起滅,看到了眾生的死亡,看到了人們的不甘心於嘶吼,還有對這天地的怨氣與憤怒,那每一個火花,赫然就是一紀!

    “你看到的,就是每一紀浩劫前,無論哪一個歲月裡,都近乎一樣的絶望,這就是不仁的天地,唯有將其徹底毀滅,一切才可再無浩劫!”樹下青年聲音沒有激昂,至始至終都是平靜柔和,即便是如今話語內蘊含了鋒利之意,可依舊是言辭輕柔,不讓人其絲毫反感,而是會去仔細的聆聽,去品味他話語內的真意。

    “這條路上,我獨自前行,道孤不可長,你……可願與我一起……去走這條路,去將這天地奪舍,從此之後去讓浩劫不再,讓眾生再不會被天所滅,而是掌握自己的命,這是我當初在這大樹下發下的誓言,這是我奪舍桑相,化此界為三荒始終不變的意志!

    我,是三荒!是此界之主,是一切意志之祖,你……若跟隨我的腳步,即便是浩劫降臨,我可讓你道晨真界不滅!”樹下青年看著蘇銘,緩緩開口時,抬起了頭,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剎那間從其身上擴散開來,這威壓彷彿是整個世界蒼穹的主宰,彷彿翻手間天空就是黑夜,揮手時虛無星空就要以崩潰之勢來退避。

    蘇銘雙目驀然一縮,樹下青年最後一句話,讓蘇銘抬頭盯着眼前的三荒降臨之身,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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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7章 讓這海與樹,化在一起

    阿公看著棋盤,雨萱臉上帶著笑容,坐在蘇銘的身邊,神情很是專注的,也在望著棋盤,在蘇銘說話之時,她眼中露出狡黠,玉手抬起將風吹飄動的秀髮婉在耳後時,忽然其旁的滄蘭,輕咳了一聲。

    “阿公。”阿公抬頭,目光落在滄蘭身上的一瞬,雨萱那裡已經在放下手時,輕輕的移動了一下棋盤上屬於阿公的白子。

    “阿公,蠻族有不少族人,都想要來拜見您老人家,您看是不是讓他們這幾天過來?”滄蘭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溫和的向著阿公輕聲開口,神色很是尊重的樣子。

    “此事……你去安排好了。”阿公和藹一笑,話語間下意識的低頭要去看向棋盤時,在蘇銘身側的許慧,臉上露出笑容,目光從滄蘭與雨萱身上掃過,立刻開口。

    “阿公,這棋局得好一會兒才可以繼續,不如你與我們說說,蘇銘小時候的事吧。”

    “對啊,阿公,和我們說說他小時候的事吧,滄蘭姐姐,你說不是不。”雨萱連忙開口,與溫和典雅的滄蘭比較,她們之間倒也沒有年齡上的長幼,無論是雨萱還是許慧,在稱呼上都以滄蘭為姐姐。

    許慧次之,雨萱無論是性格還是平日裡的言辭,都給人一種嬌小之感,故而在三女中,最小。

    阿公哈哈一笑,不再去看棋盤,抬頭看著蘇銘身邊的三女,笑容更為慈祥,這三女各有千秋,無一不是天驕,看著她們,阿公又看了看此刻閉上眼的蘇銘。開懷的向著她們說起了蘇銘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卻不知曉,這棋盤已經改變,使得原本蘇銘那裡的劣勢,變成了優勢。

    這一切蘇銘沒有去關注,他在閉上眼的瞬間,其神識已經散開,化作了意志,在那一剎……降臨了第四真界內。

    第四真界,一片混亂。一道道屬於靈先的意識充斥八方,帶著肆虐與瘋狂,更帶著一股彷彿要撕碎天地的囂張,崛起時,圍繞第四真界。正展開一場血腥的廝殺。

    除了第四真界,這廝殺還蔓延到了陰聖,冥皇,甚至在道晨真界內,也有一些來自第四真界的靈先,在那嘶吼中狂笑,與暗晨逆聖展開生死之戰。每當有暗晨逆聖之修滅亡,立刻就會被將那些靈先一吸之下,將被殺死的修士連同身體一同吸入體內,如吞噬一樣。

    甚至……這些被打開了封印。從第四真界釋放出來的靈先,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敵人是否是暗晨逆聖,就連各個真界的修士,也是他們的攻擊者。如同食物。

    每吞噬一個修士,都會讓它們壯大一些。如此一來,從第四真界衝出的這些靈先,掀起了一場這三荒大界另一種浩劫。

    與此同時,隨著這些年來無論是三荒修士還是暗晨逆聖之修不斷地死亡,尤其是這一年來靈先的衝出與殺戮,整個三荒大界,與以往多了一些不同,蘇銘能感受到,隨著這些人的死亡,自己的意志隱隱間攀升了不少,更是在這三荒大界內,充斥了暴虐與可以讓人癲狂的無形之力。

    彷彿末世中的血腥之花,正在不斷的蔓延盛開,尤其是……蘇銘清楚的察覺,這十年來三荒大界那種移動的感覺,其速度堪比殺戮前的七八十年的樣子。

    一切,都似乎快了七倍!

    也唯有這樣,才可以讓原本要三千多年形成的四翅重疊形成浩劫,變成了只有五百年的時間。

    看著三荒大界的變化,蘇銘將這一切都鋪展在了心底,如明悟了一切,內心平靜中不起波瀾,他明白,百年後對他而言,是一劫,此劫來自三荒。

    若這一劫蘇銘無法度過,則不需要再談以後,若他能度過的話,那麼五百年後,將是三荒的劫,於重疊的一瞬,奪舍三荒,這是蘇銘已經決定的事情。

    不會選擇與三荒合作,先不說三荒給蘇銘的選擇,根本就不是選擇,而是一顆埋在其心底的種子,百年後種子成長時,將帶來封印的殺劫。

    即便是三荒的確是要與蘇銘合作,蘇銘也不會如此選擇,因為……如他所說,他與三荒的路……不同!

    修為到了蘇銘三荒這樣的層次,彼此之間已分不出什麼善惡,也沒有什麼仇恨,有的……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志之爭。

    原本蘇銘也並非可以確定此事,但……冥皇本星上的那個古樹,蘇銘臨走前深深地看了三眼,這三眼,讓他明悟了,讓他明白了因果。

    百年之後,那顆古樹之下,與三荒之約蘇銘不會躲避,他會去!

    一如那長海外,古樹邊,青綠似連天,青色是海,綠色是樹,去將那似化去,去將那天,真的連在海上,讓這海與樹,化在一起……

    “或許,它們本也就是一體的……”蘇銘的內心默嘆,意志一凝,不再去考慮這些事情,而是隨著意志的擴散,瞬間就瀰漫了整個三荒,即便是那陰聖真界的意志不屬於蘇銘,即便是那第四真界的意志出現了排斥,但以蘇銘四大真界意志的磅礡,瞬間就鎮壓了這兩大意志,使得它們……不敢露出氣息,而是暫時的將各自的真界,任由蘇銘的意志橫掃。

    第四真界東部,星空中存在了一片巨大的淤泥,這淤泥散發血腥,其內有無數屍骸浸泡,有暗晨逆聖,也有三荒修士,甚至還有那麼幾十人,屬於第九峰分宗的弟子,他們已經失去了生命,身體在這浸泡下,正在慢慢地腐爛被吸收,環繞這淤泥四周的,是近乎三萬暗晨逆聖之修,這些人一個個神色警惕,在三個屬於他們的靈先帶領下,正向著此淤泥展開神通之戰。

    轟鳴之聲迴蕩間,這淤泥內先露出了一張面孔,這面孔帶著猙獰,看著四周的修士。

    “你們……都要……死!!”悶悶的低吼迴旋間,這淤泥驀然的龐大起來,可就在這時,一股讓那三萬修士瞬間腦海一片空白,即便是那三個屬於暗晨逆聖的靈先也都剎那間如被凝固了魂,失去了一切意識是,那龐大的淤泥猛地一顫,其上的面孔驀然抬頭死死的盯著虛無,雙目急速的收縮間,露出駭然。

    “是誰,你是誰!!”

    在他的嘶吼迴旋時,一聲冷哼傳出,緊接著虛無中出現了一隻手,這手不大,向下輕輕一按,立刻那淤泥轟鳴,其身軀竟肉眼可見的急速乾枯,更有大量的裂縫剎那出現,砰砰之聲迴蕩時,他的身軀竟有近乎四成,齊齊崩潰開來。

    “滅殺暗晨逆聖,三荒修士之事,蘇銘不管,可招惹第九峰……你下不為例。”蘇銘的聲音傳入那淤泥靈先的耳中,成為了一股深深地威懾,讓這片淤泥顫抖中,在這一瞬沒有絲毫掙扎與反抗之意敢升起。

    第九鋒這三個字,在這一剎,被深深地烙印在了這淤泥靈先的神識內,成為了一個禁忌!

    蘇銘的可怕,將這靈先深深地震撼,哪怕是他再瘋狂,可面對這種翻手就可將其毀滅的絶對實力,他只能低頭,散出恭敬。

    第四真界,西方,狂笑驚天,一個身子如常人,但卻擁有兩隻足足十丈大腳之人,正在這星空邁步而去,他的身體看起來很不協調,頗為怪異,但從此人身上確實有讓人恐怖的氣息散出,他披頭散髮,上身赤裸,邁步間笑容內帶著一抹淫邪,正追擊前方七八個修士。

    這七八個修士有三人來自暗晨逆聖,有四人來自冥皇,還有一個女修,在三年前拜入陰聖真界第九峰分宗。

    這大腳怪人笑聲中,右手抬起,剎那其右手瞬間伸出,彷彿形成了一片真空,猛地就將那三個暗晨逆聖修士瞬息吸徹而來,落入其手心內猛地一捏,三人砰的一聲成為了肉泥。

    大手再次一會見,那些肉泥如化作了最凌厲的法器,直奔餘下五個修士而來,那四個冥皇修士慘叫中,立刻被那些肉泥穿透了身軀,成為了肉泥的一部分,至於第九鋒的那個女修,此刻面色蒼白時,被這怪人龐大的數倍的右手一把抓住,放在了面前時,這怪人目中淫邪之意更濃。

    “不錯不錯,可以做個爐鼎。”怪人大笑,將手中那女子扔入袖子裡,在其袖子內,那看似不大的袖口中此刻存在了數千女修,一個個都是被他擒來。

    轉身正要離去時,忽然的,這怪人身軀猛地一震,神色剎那凝重,雙目收縮死死的盯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其身後的一個白衣身影。

    “如此靈先,不該封印,應直接抹去。”蘇銘皺起眉頭,淡淡開口時,身子向前一步走去,那怪人嘶吼一聲,他在蘇銘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生死危機,此刻正要退後,但蘇銘已經從其身邊一走而過。

    隨著蘇銘的遠去,這巨人全身猛地一顫,他的頭顱驀然與身軀分離,他的身體更是瞬間枯萎,衣袖成為了碎片,其內數千女修全部逃出時,這怪人的身體轟的一聲崩潰,化作了數千氣息,融入那數千女子體內,成為了讓她們修為暴增的最大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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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8章 第七逆靈!

    這是蘇銘對這怪人的懲罰。

    類似的一幕,在這第四真界,在這一刻,幾乎同時出現了數百處地方……根據不同的行事方式,有的被蘇銘抹去,有的被警告,沒有例外。

    這些從第四真界被釋放出來的靈先,他們彼此之間有心神的聯繫,在這一瞬,隨着有靈先被蘇銘抹去,在死亡的剎那,頓時被所有靈先感受的清清楚楚。

    若只是死亡不多,倒也不會有太多的震動,可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呼吸內,竟足足有三十二個靈先被抹去,這種事情帶來的駭然,直接將其他靈先全部震懾,尤其是這種震懾幾乎剛剛出現,那些活着的靈先立刻就感受到了各自四周,屬於蘇銘那恐怖的意志降臨,毫無例外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紛紛寒蟬若驚。

    在心神內牢牢的記住了第九鋒三個字。

    陰聖真界,隨着蘇銘意志的驀然降臨,此真界內幾十個解開了鎮壓封印的靈先,全部都在這一瞬心神震動,無論在做什麼事情,都剎那被一片冰寒籠罩。

    在他們的耳邊,幾乎同一時間傳來了話語。

    “如此歹毒肆虐,當被抹去!”隨着話語迴蕩在陰聖真界每一個靈先的心神內,他們立刻感受到有一個同伴的氣息瞬間消失了,這消失,代表了死亡。

    “念你初犯,下不為例!”

    “殺戮以樂,警告一次!”

    “殘暴至極,抹去!”

    蘇銘的聲音在幾個呼吸內。迴蕩之時,一共有三個靈先被抹去,這種震撼形成的威懾,剎那間讓陰聖真界這些靈先一個個顫抖中神色露出驚恐。

    “第九鋒。若爾等敢招惹絲毫,盡數抹去!”當蘇銘最後一句話語迴蕩這些靈先耳邊時,整個陰聖真界的靈先,全部在這沉默中。感受到了來自蘇銘的恐怖與霸道。

    冥皇真界,也是如此,隨着蘇銘意志降臨,當他的意志離開時,此界湧入而來的靈先,永恆的消失了四個。

    最後則是道晨真界,踏入此界霍亂的靈先,一共十三人,對於這十三人。蘇銘採取的手段與其他真界完全不同。沒有言辭。直接意志橫掃之下,轟鳴迴旋間,這十三個已經被同伴的陸續死亡而驚恐的靈先。全部都在這一瞬……形神俱滅。

    龍有逆鱗,道晨真界。可以說就是蘇銘的逆鱗存在之處,他不允許這裡出現絲毫意外,故而但凡敢闖入這裡,十死無生。

    這一切說來話長,可實際上也就是小半柱香的時間,當棋盤旁的蘇銘睜開眼睛時,他神色淡然,看著阿公說著自己小時候的趣事,看著雨萱、滄蘭與許慧在那裡津津有味的聽著,蘇銘臉上露出微笑,低頭看向棋盤時,右手拿起一粒黑子,忽然一怔。

    他記得,有一粒白子不是在如今的位置……神色有些古怪時,禿毛鶴從地上抬起頭,懶洋洋的看著蘇銘,又看了看雨萱,雙眼一轉,正要獻媚般去表現自己時,冷不然的雨萱那裡笑眯眯的側頭看了禿毛鶴一眼。

    這一眼,立刻讓禿毛鶴渾身哆嗦了一下,它清楚的從雨萱的目光中看到了威脅……連忙神色一正,快速跑向冥龍那裡。

    至於冥龍,在不遠處的湖水旁,正發呆的看著湖水,時而向着湖面低吼,禿毛鶴到來時,狠狠地在它頭上拍了一下。

    “看什麼呢,你鶴奶奶的。”

    “你又打我……我……我看到這湖裡好像還有一個我的樣子……”冥龍一抹腦袋,很是委屈的開口,它一直覺得自己比以前笨了不少,換做誰千年來不斷被拍腦袋,都會在一次又一次的震盪中出現一些外人看不懂的舉動……

    “你你你……你個傻龍,那湖麵裡的是你,唉……”禿毛鶴搖了搖頭,可憐的看著冥龍,內心低估看來以後要是看誰不順眼,就連着一年前拍他的腦袋……

    想到這裡,禿毛鶴立刻眼睛一亮,有得意起來,似乎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威力無窮的神通,此刻得意的它,沒有注意到湖面上倒影的冥龍,其神色憨憨中露出的同樣的得意。

    “哼哼,這頭傻鶴真以為我不知道啊,冥龍大爺比它聰明多了,它以為我傻,我是在逗它玩。”

    時間就在這對蘇銘而言久違的溫暖中,自此流逝,一年後……蘇銘於這第九峰居住的整整十年。

    蘇銘沒有繼續在第九峰於這平靜中存在,而是選擇了離開,他要去完成他的第三件事情,去一趟暗晨,去那裡看看自己的母族,也同樣是去尋找……師尊天邪子的痕跡。

    或許,還有那位蠻族的蠻神,烈山修。

    這一日,阿公站在屋舍外,看著天空,依稀似能看到,在那星空中回頭望着第九峰的蘇銘。

    “你的路,還很長……能看到你成長至今,阿公已經很滿足了……”阿公喃喃,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慈祥,只是在這慈祥裡,似也有了一抹淡淡的死氣,他……也到了該歸墟之時,無數次的輪迴,終於在這一次他完成了願望。

    蘇銘在星空中,回頭看著第九峰,看到了大師兄等人,看到了雨萱三女,也看到了阿公身上的死氣,這氣息不濃,但隨着歲月的流逝,會漸漸濃郁。

    生老病死,本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但……這場會發生在五百年後的浩劫,或許能改變這一切。

    蘇銘沉默中,轉身間邁向虛無,禿毛鶴在其後跟隨着,時而回頭看向冥龍,神色內有些不捨,它不捨的是以後不可以每天都拍着冥龍的頭,遺憾之時,下定決心去了暗晨後,怎麼也要找個替代者,可不能讓自己這門厲害的神通生疏了。

    星空無垠,一望無際,璀璨星光時而點綴如這星空是一張畫面,不知是誰當年飲酒灑墨,將這星空勾勒……

    蘇銘行走在星空,去了道晨真界內存在的三荒缺口,那裡是暗晨逆聖降臨之地,也是通往暗晨逆聖的入口。

    一路禿毛鶴喋喋不休,始終在不斷的說著到了暗晨陣營內,它要如何如何的獲得晶石,說著說著,蘇銘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禿毛鶴。

    “他鶴奶奶的,到了那裡,老子一定要將晶石都搜刮過來,一定要將……嗯?”禿毛鶴看到蘇銘回頭,一愣之下也回頭看看身後,隨後轉身看先蘇銘。

    “咋了?”

    蘇銘望着禿毛鶴,臉上露出笑容。

    “別害怕,我帶你回去,在那裡……沒有人可以阻止你找回自己。”蘇銘輕聲開口,他的話語一出,禿毛鶴那裡身子驀然一震,低下頭沉默。

    它一路的嘀咕,蘇銘已然看出,那是它在害怕,它害怕去暗晨逆聖,不是因為在那裡有什麼恐怖的事情,而是因為那裡……或許是它的家鄉。

    許久,禿毛鶴抬起頭時,它的臉上露出的還是那沒心沒肺的表情,在蘇銘的身邊繼續又不斷地嘀咕起要搜刮晶石的事情了。

    很久很久之後,有一年,當禿毛鶴看著星空,努力的回想自己的記憶,可卻總也找不到它的存在,但是……他偶爾還是會在茫然的記憶中,浮現出那星空內的白衣身影,向着自己說出,不要害怕的話語。

    每當這個時候,它都會出現悲傷,只是那找不到根源的悲傷,是它怎麼也都尋不到痕跡的惆悵,只能……站在山巔,看著星空,哪怕擁有了自己的宗門,哪怕已經不再對晶石執着,哪怕已經被無數修士膜拜,可它依舊……還想要尋找自己丟失的,找不到的過去。

    它只模糊的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帶著它走過了一段人生……

    在禿毛鶴至始至終的嘀咕中,蘇銘帶著它遠去,走向了三荒的缺口,炎裴晨皇早就來到了這裡,遵從十年前蘇銘在其耳邊迴蕩的聲音,甚至提前了幾個月就在此地,等待蘇銘的到來。

    ……

    在蘇銘走向這三荒缺口時,在三荒外,亦或者說……是在那桑相蝴蝶四翅之外,在這存在了桑相蝴蝶閉目沉睡的一片磅礴的虛無中……

    這虛無內沒有星空,只有一片蒼茫如一切初始混沌之霧。

    在這霧氣內,此時此刻,突然的有一抹白光剎那映照了八方,使得四周的霧氣翻滾避讓,露出了其內……

    一個巨大的環形羅盤,此羅盤上密密麻麻有數之不盡的刻畫符籙,正是它們散出的光,形成了白芒,映照了這一片虛無之蒼。

    在這羅盤上,此刻盤膝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這青年有着黑色的長髮,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股陰森的冷漠。

    他的手中拿着一串珠子,一共九顆,其中有六顆閃耀光芒,三顆黯淡,只是在這一剎那,突然的,黯淡的三顆珠子內驟然有一顆,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內可以隱隱看到,似存在了一隻鶴的虛影……

    這串珠子在這黑袍青年手內緩緩轉動時,他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遙遠的蒼茫,那裡……是當年的九隻蝴蝶中,停留下來歇息的桑相……所在的區域。

    “終於……找到了第七逆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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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09章 禿毛鶴的大敵

    “晚輩拜見蘇前輩,十年不見,蘇前輩風采更勝往昔,修為之強比曾經更鋭利不止數籌,實在是讓晚輩敬佩到了內心深處,甚至夢中也常出現前輩身影,日夜膜拜,期盼十年時間如眨眼般趕快過去,這樣晚輩就可以再見到前輩,又可以親眼目睹前輩的風采。

    晚輩對前輩的敬仰,已經不可以用任何紀元的語言來形容,那是發自肺腑,那是發自靈魂,那是炎裴這一輩子最強烈的激動……

    前輩之身,挺拔如松,前輩之神,璀璨超越星空,前輩之……”在這三荒缺口處等待蘇銘的有些時日的炎裴,在看到蘇銘的剎那,立刻神色露出狂喜,抬腳立刻快走幾步,向着蘇銘抱拳時,徹徹底底的深深一拜,這一拜,他的雙手都快要碰到了自己的腳尖,也着實難為了這位晨皇大人,不但一拜如此徹底,更是將那些話語極為清晰的說出,每一句話都蘊含了豐富的情感,每一個字都包含了他炎裴晨皇真切的狂熱。

    先不說實際上是真是假,單單是這聲音,這些話語,無不透漏出炎裴這裡對蘇銘近乎獻媚阿諛般內心。

    蘇銘看了炎裴一眼,乾咳一聲,打斷了炎裴還要繼續不知多少句的話語,這炎裴的變化在情理之中,這種態度,蘇銘實際上雖說有些不太適應,但內心還是很欣賞的。

    可他這裡還沒說些什麼,禿毛鶴在一旁忽然雙眼一凝,露出一抹警惕之意。它突然有種感覺,這炎裴晨皇……實在是太不要臉了,這種不要臉的程度,讓禿毛鶴在警惕的同時。也升起了驚嘆的思緒。

    “這傢伙……該死的,這傢伙莫非要搶鶴爺爺的飯碗不成?不然的話,他的表情怎麼看起來這麼的熟悉,他鶴奶奶的。這是老子才可以在蘇銘面前出現的表情,這個不要臉的炎裴,他……他……他之前的那些話,我要立刻背下來,這傢伙在這種拍馬的手段上,的確有我偉大的鶴爺爺學習之處。”禿毛鶴立刻精神一振,暗自有了決定,禿毛鶴的這一點很是不過,它很好學。比如當年看到冥龍變成大狗時。它恍惚的覺得原來大狗比較兇殘。於是也學着變成大狗。

    在蠻族大地,它被那些飛翔在海面的雀鳥追擊,於是就認為它們強大。便立刻學會變成它們,樂在其中。

    在黑墨星上。它看到有家族招親比較火爆,於是就夥同冥龍變成美女去各個家族騙親,這無不說明禿毛鶴勤奮好學,一如此刻……它的這種好學的勁頭再次出現了。

    幾乎在禿毛鶴內心警惕的同時,炎裴晨皇那裡臉上露出阿諛的笑容,但在看到禿毛鶴的剎那,他忽然內心咯噔一聲,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禿毛鶴,絶對是自己的大敵。

    這大敵,不是生死之爭,但卻是他內心暗自決定要成為蘇銘頭號心腹最大的競爭對手!

    “該死的,怎麼蘇前輩身邊多了這麼一隻鶴,看這鶴一臉尖嘴猴腮的樣子,一身禿毛的德行,分明是那種將齷齪與無恥修煉到了一定程度的外在表現。

    此鶴……是我大敵!”炎裴晨皇立刻內心將禿毛鶴牢牢記住,但臉上不露絲毫,依舊是阿諛的模樣,這一刻若是有暗晨逆聖之修看到他的樣子,必定會目瞪口呆難以想像這在暗晨一向以冷酷傲然著稱的炎裴,居然……會在臉上出現如此表情。

    “前輩終於來了,晚輩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前輩,晚輩自從看到了您後,立刻覺得即便是身為晨皇,也沒有了樂趣,我猛然醒悟,將放棄晨皇的身份,只求可以跟隨前輩,做您的馬前卒。

    前輩所指,小炎子必定立刻衝出,即便是刀山火海,小炎子也不皺一下眉頭,還請前輩看在小炎子如此虔誠的份上,允許小的跟隨在前輩身邊,還請前輩准許……”炎裴晨皇一咬牙,因禿毛鶴的出現,給了他很強烈的危機感,於是將原本的計劃改變,話語間整個人噗通一聲跪拜下來,徹徹底底的放棄了其身為晨皇的身份。

    越是給人感覺冷酷之人,這麼做化作的效果就會越好,越是身份高貴之人,這麼做就越是可以讓人覺得誠意十足。

    這一點炎裴自己知曉,實際上他之所以能成為晨皇,在早期時與他這性格有很大關係,他表現在外的往往是冷漠傲然,可真正遇到生死危機時,他會立刻變化表情,可謂是能屈能伸,沒有絲毫心裡障礙與自覺地屈了身份的感覺。

    臉面,在炎裴這裡,是可以拿來換東西的……

    只不過修為強大之後,更是成為了晨皇,他覺得再沒有人可以讓他如此了,除非是那些被沉睡的老怪,但那些老怪沒有甦醒,於是炎裴也就將自己這種他認為最強大的神通,深深的封塵起來。

    直至如今,幾次親眼目睹以及親自感受了蘇銘的恐怖後,他自然而然的就將這門已經被他修煉了多年的神通展現出來,恢復了……本性。

    炎裴的這番話語,讓蘇銘一愣,他是真的愣了,這種極度恭維滔滔不絶的言辭,蘇銘在禿毛鶴那裡也都從未聽到過,甚至可以說,這幾乎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聽到……

    至於以前即便是有,但大都被蘇銘忽略,可眼前這個畢竟是……暗晨的三大晨皇之一,所以蘇銘真的愣在那裡,依他的頭腦,都在這一瞬出現了罕見的空白。

    炎裴一看蘇銘的樣子,也是一怔,他內心準備的恭維,實際上才說了一成左右,本以為那禿毛鶴是大敵,說不定蘇銘這裡早已習慣,正琢磨着要如何改變語言使得效果能更強。

    但眼下看到蘇銘一怔,炎裴立刻內心狂喜,也暗自鬆了口氣,暗道那禿毛鶴還是無法與自己相比,正要繼續開口趁熱打鐵時,禿毛鶴那裡頓時急了。

    “放屁!!”氣急敗壞般,禿毛鶴儘管沒羽毛,但卻有一些汗毛,如今全部豎起,帶著強烈的敵意盯着炎裴,尖鋭的開口。

    “蘇銘不要相信這該死的賤人的話語,他……他說刀山火海都不皺眉的闖過去,可以他的修為,刀山火海又算個屁!”

    “我說刀山火海只是一個比喻,禿毛兄莫要抓住這點不放,你知道比喻麼?算了,你應該是還沒有悟到這一層境界,罷了罷了,以後若有機會,我會好好的教教你的。”炎裴立刻開口,都沒有絲毫猶豫。

    “你你你……我和蘇銘經歷了蠻族凶險!”

    “我炎裴日後若自己安生而蘇前輩受傷,則千夫所指!”

    “我和蘇銘一起被流放神源星海!”禿毛鶴徹底怒了,翅膀一扇之下,立刻一股磅礴的氣勢從其身上爆發出來。

    “我以後會和蘇前輩共戰天地,即便是暗晨,我出手也毫不留情!”炎裴瞪着禿毛鶴,這一人一鶴立刻相互開始了攻擊與拚命的表忠心。

    眼看他們你一言我一嘴的,蘇銘哭笑不得,看了炎裴一眼後,蘇銘乾咳一聲,大袖一甩,立刻將二人越來越靠近,似乎已經修為爆發準備要拚命的狀態分離開來。

    “炎……”

    “小炎子在!”炎裴立刻神色激動,再次向着蘇銘跪拜下來。

    “哼哼,燕子,你就是個燕子!”禿毛鶴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神色露出一抹齷齪之意,隨後又惡狠狠的瞪着炎裴,內心惡毒的詛咒起來。

    “燕子啊,可不要怪你鶴爺爺心狠手辣,你這傢伙太狡猾,這可是你逼鶴爺爺的,鶴爺爺準備對你施展一拍愚笨爪,讓你和冥龍一樣!”禿毛鶴惡狠狠地樣子,讓炎裴內心立刻強烈的警惕起來,暗道莫非這禿毛鶴有什麼厲害的手段不成……

    “好了,到此打住!炎……還不帶路去暗晨陣營!”蘇銘依舊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乾咳一聲後,對著炎裴開口。

    “小炎子遵命!”炎裴精神一振,立刻爬起身子,右手抬起掐訣之下向着那不遠處的三荒缺口一指,頓時這缺口轟然震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符文,那符文閃爍了幾下後,驀然間凝固不動。

    蘇銘神色平靜下來,看著那三荒缺口,這缺口當年的形成蘇銘親眼目睹,當時的他不會料到,他會有從這缺口踏入暗晨逆聖的一天。

    “師尊……”蘇銘雙眼內露出追憶,但身子卻毫不遲疑的,向前一步邁去,剎那就踏入那三荒缺口內,在他身後,禿毛鶴與炎裴這一鶴一人,同時飛出,似在爭奪誰能第一個跟隨蘇銘般,化作兩道長虹,與蘇銘瞬間……消失在了那三荒缺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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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10章 暗晨逆聖

    暗晨陣營,桑相四翅中,被三荒佔據的第二翅,這是一片磅礴的大界,此界儘管不如三荒第一界,但整體的範圍也足足堪比如今的三荒三個真界大小。

    畢竟……三荒大界的範圍除了四大真界外,還有神源星海,還有邊緣的一些其他的空曠之處,甚至在本紀的上一個時代,整個三荒是九個真界。

    在這三荒第二界,這桑相兩對大翅下的小翅中,於三荒的這一側,其內的世界被暗晨與逆聖佔據,各自一半。

    看似很大,但同樣又相對的不大,可暗晨與逆聖之所以能稱之為陣營,是因為它們各自有一百八十界。

    這一共三百六十界,凝聚在這三荒第二界內,密密麻麻,分割開來……

    之所以會形成如此特殊的陣營眾界,是因為無論逆聖還是暗晨,他們是在本紀第二時代遷移而來,延續了第二時代修行體系與功法的同時,也延續了第二時代那種各自不同的部落組成古國的世界結構。

    暗晨逆聖三百六十界,每一個界都有一個當年的部落延續繁衍,佔據一界,甚至在這兩大陣營內,還設置了界會。

    所謂界會,是由各自陣營的一百八十界不同部落的族公世襲傳承組成,由三大晨皇為首,組成的屬於陣營內的最高權力巔峰。

    暗晨陣營內,存在了三個皇界與一個中界,這四界形成了整個暗晨陣營的中心界,其中三皇界成品字形,將中界環繞。這中界,是整個暗晨陣營的核心,每一次的一百八十部落族公界會,都在這裡舉行。來決定一切關乎於暗晨陣營的大事。

    至於三皇,並非恆久不變,而是從各個部落內選出,每三萬年是一個週期。當這個週期過後,就要再次重新選舉,能否連任晨皇之尊,要看實力,運氣以及各自部落的支持程度。

    當然,修為也是一個重點,身為晨皇,必須要具備不可言的境界,才有資格來競爭晨皇。故而無數年來。實際上晨皇的交替並不頻繁。除非是……在某一個時期,出現了新的不可言!

    比如當年的炎裴晨皇,就是如此。在其爭取之下,不知花費了多少的代價。終取代了之前的一位晨皇,踏入巔峰。

    而如今,隨着歲月的流逝,這一個週期的三萬年,已經到了尾聲,若是沒有其他的不可言出現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一次在暗晨陣營出現的不可言,是兩個!

    一個是當年被炎裴取代的虹祖,一個則是華中部落出現的天驕黃台。

    這二人顯然是要爭奪晨皇之位,使得整個暗晨,暗流湧動……不過這場侵入三荒的戰爭,卻是讓這一切變的更為破朔迷離,最起碼在戰爭時期,這暗流不可能翻起,否則的話,有逆聖在旁虎視眈眈,這種相互的合作會瞬間崩潰。

    此時此刻,在這暗晨三皇界,屬於炎裴的大界內,一片無垠的沙漠中,存在了一片綠洲,綠洲裡有一男一女二人,正坐在一出案几兩邊,目光落在案几上放著的一枚黑色的玉簡,二人神色有些遲疑。

    “這就是炎裴幾個月前送來的玉簡,那位……恐怖的存在,即將到來了。”沙漠的風吹來,帶著乾燥,可在落入這片綠洲時,又化作了輕柔,帶著一股涼爽落在二人身上,將那女子的秀髮吹起,露出了一張足以讓人看去,砰然心疼的俏臉。

    她是暗晨陣營內,來自東汲部的紫箬晨皇。

    一身紫色的長裙,一頭黑色鋪散的秀髮,一張精緻到了絶美的面孔,還有那眉心中幾片紫色的兩晶,化作了這位在暗晨陣營,聲名赫赫的晨皇紫箬。

    她輕聲開口時,抬起螓首,美目從那玉簡上移開,看向了案几另一側,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

    這老者雙目炯炯有神,神色不怒自威,尤其是雙目開闔間,竟在其眼中可以看到豎起的雙瞳,一個黃,一個紅,使得他整個人頗為詭異,即便是如今坐在那裡,也彷彿可以改變這世界的規則。

    他,便是暗晨陣營內,最強晨皇……蒼三奴!

    “此人擁有滅殺不可言的修為……融合了三荒某個真界的意志,更是封印了一個不知以什麼方式甦醒的上一紀強者……

    他的氣息讓炎裴聯想到了那些沉睡的老傢伙……本紀最強麼……”老者淡淡開口時,雙目的瞳孔都在收縮,可隱隱間似帶著一抹要燃燒的戰意。

    “不知若老夫的修為全開,在解除了封印下,能否擊殺了此人,若真將此人擊殺,會不會讓老夫的修為,再次突破!”老者沙啞開口,眼中戰意驀然濃郁起來。

    紫箬皺起眉頭,看了眼眼前這老者。

    “可炎裴之意,是讓我等對此人恭敬,對他來此地的一切事情全力配合,這對我暗晨陣營只有利處,沒有弊端,甚至這可能是我們入主逆聖的一次機會!”紫箬輕聲說道。

    “機會?那是炎裴性格中的奴性又發作了,滅殺不可言,很難麼……”老者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紫箬。

    紫箬沉默。

    “對老夫來說,滅殺不可言,同樣可以做到,即便是此紀之前的強者,老夫……已殺了三個,而他則只能封印,此人若不來暗晨也就罷了,他若來了,此人就是老夫的獵物,殺了他,老夫從此四奴!”老者大袖一甩,站起了身。

    “此事就這麼定了。”老者神色露出果斷,話語間身子一晃,踏入虛無而去,只留下這綠洲內的紫箬晨皇,望着案几上的玉簡,暗嘆一聲。

    “一個人若太過自信,則會看不清自己,蒼三奴所殺的三個前紀強者,都是那種放棄了永恆,自行將神魂分離,本就有了死意之人。

    而炎裴的玉簡內所描述的……那被封印的前紀強者,分明是極為強悍的那一種!

    這蒼三奴自己尋死也就罷了,我的部落以及那些依附於我的其他部落,絶不能得罪那蘇銘!

    不過……”紫箬銀牙一咬,起身一晃,消失在了這星辰綠洲上,於半空時她身影一頓,雙眼露出奇異之芒,似被此刻突然浮現在腦海的念頭環繞,漸漸面孔微空,但雙眸的光芒卻是越加的明亮起來。

    “此人既如此強大,被炎裴稱之為本紀最強,那麼……與這樣的強者若是能孕出一子……這種血脈下出生的孩子,未來必定也同樣不可限量!”想到這裡,紫箬的俏臉更紅了一些,她修行至今始終沒有道侶,也一向認為不需要道侶,只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個想要擁有自己子嗣的遺憾。

    只是,放眼整個天地,她認為沒有哪一個男子是最優秀的,即便是那蒼三奴,可如今,蘇銘的名字,出現在了她的腦海內。

    “不過這種老怪不可能會同意此事……還需想些辦法才是。”紫箬怦然心動,腦海中這個念頭一旦滋生,就怎麼也無法揮散,反倒是越來越強烈,那種謀算強者的危險帶來的感覺,讓紫箬深吸口氣後,於其身後赫然出現了模糊的虛影,看那虛影的樣子,分明是一片蓮花,其上有一隻白狐,栩栩如生……

    她的神色內驀然間露出果斷,身子一晃,消失天空。

    與此同時,在這三荒第二界內,逆聖陣營中,一枚同樣的玉簡也放在了三個人的面前,那三人,同樣是一個老者,一個女子,最後一個則是中年。

    老者正是玄久逆聖,至於那女子,蘇銘即便是沒有親眼看到真人,但也絶不會陌生,此女……正是當初三荒缺口出現前,降臨指環至寶的此界逆聖非花,也正是此女,讓當時的禿毛鶴,神色出現了茫然與複雜。

    至於最後一個中年,他神色平靜,唯獨目中帶著一抹陰翳,盯着玉簡,冷哼一聲。

    “本紀最強……那炎裴晨皇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沉睡谷內,任何一個前輩甦醒,都可以稱之為最強。”這中年男子,是逆聖陣營內第三位逆聖,其名蕭松。

    “炎裴此人看似冷漠,實際性格頗為謹慎,一向審時度勢……此人幾個月前送來這玉簡,告知我等這位蘇銘會來,此事……想來是存了歹念,只不過憑此也能看出,他對那蘇銘,極有信心,這是要借對方之手,來對我等威壓。”玄久輕嘆一聲,沙啞的開口時,神色露出一抹果斷。

    “罷了,老夫就來算一下,這蘇銘此人,到底有何威脅!”玄久雙目一閃,右手抬起時在其手心內出現了九塊不規則的獸骨,左手在上一拍,雙目驀然閉合,展開了其天賦神通,要去算一下蘇銘。

    蕭松神色一振,立刻凝神看去,他知曉玄久此術的強大,即便是那些沉睡的老怪,也可被玄久算出因果,此術……從未失敗過。

    唯獨非花那裡,神色有些茫然,她至始至終都看著遠處,隱隱間其內心,不知怎的……出現了一抹顫動,彷彿她生命中某個最重要的存在,出現在了這一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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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11章 這氣息,來自外界

    暗晨陣營,一百八十大界內,遠離了與逆聖的界限,更是距離那三荒缺口處很是遙遠的暗晨另一個區域內,屬於第一三七界。

    此界有族名熊圖,佔據一界,從三荒本紀第二個時代傳承,在這裡繁衍延續至今,族人足有數十萬之多,不算大,也不算小。

    整個一三七界,也叫做熊圖界,熊圖部落是這一界的主宰。

    在這熊圖界,無垠的星空中恆久以來始終存在了三座祭壇,它們漂浮在星空裡,一動不動,無數年來始終如此,在這三座祭壇的四周,被熊圖部設下了禁制陣法,將此地緩緩圍繞,使之成為了禁地。

    守護這裡,彷彿是熊圖部落的使命,始終進行。

    這三座祭壇樣子頗為古老,其中一個更是破損的大半,散發出腐朽的滄桑,還有一座正中間有一道巨大的裂縫,彷彿已經將這祭壇貫穿,若站在這祭壇上低頭,可以看到那裂縫內,下方的星空。

    雖說這裂縫已經貫穿了此祭壇,可似乎在其上存在了奇異的力量,使得這祭壇沒有分裂開來,而是如相互吸撤一樣,彼此不動。

    第三座祭壇,相對來說保存的很是完好,就在這一日,這做保存還算完好的祭壇,突然的有幽光閃耀,這幽光瞬間刺目,環繞整個祭壇時,立刻這祭壇上方原本看起來是堅硬的石台,如今卻彷彿融化一樣,整個石台凹陷下去後,上面還冒出了一些水泡。仿若成為了沼澤。

    “誰!!是誰在嘀咕鶴爺爺……”禿毛鶴身子一抖,從這祭壇上,冒出頭來,使勁的撲騰間。身子從這好似沼澤的祭壇內直接飛了出來,它剛一飛出,就立刻狐疑的四下看了看,那種內心深處。在踏入暗晨逆聖的世界後,那種似乎有種奇異的思緒在腦海浮現的感覺,讓它想要去找,可卻找不到根源。

    緊接着,在這如沼澤般的祭壇上,炎裴晨皇的身影顯露,化作一道長虹猛地飛出時,他立刻向着祭壇抱拳深深一拜。

    幾乎在他一拜的瞬間,蘇銘的身影。從這祭壇內緩緩顯露。一步步走出。腳下化作沼澤的祭壇石台,如淤泥般,可在蘇銘走出時。卻是自行的分開,彷彿不敢阻擋蘇銘的腳步。直至蘇銘走到了星空,他身後的這祭壇,再次的凝固下來,幽光也隨之散去。

    冷眼看了看四周,蘇銘淡淡的目光落在了炎裴身上。

    “主子,三荒缺口所在是逆聖陣營,若是去了那裡,想要來暗晨,會有一些干擾,這裡就是小的之前說的,連接暗晨的一處遠古傳送陣。”炎裴立刻開口,聲音很是恭敬。

    蘇銘目光掃過那三個祭壇,仔細的看了幾眼後,他在這三處祭壇上,察覺到了不屬於這一紀的氣息,那顯然是很古老歲月之前存在的某些痕跡。

    只不過如今因一座祭壇保存還好,被這炎裴暗中改動之下,成為了他的一種保命手段,按照途中他的說法,無論他在什麼地方,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來準備,他都可以立刻傳送到這裡來,

    因為,他就是熊圖部落之人,是從這個部落走出的晨皇,雖說有了屬於他晨皇的界,但歸根結底,他屬於熊圖。

    而這三座祭壇的存在,也唯有身為熊圖族,才可以有機會去仔細的研究並加以利用,而炎裴,就是利用這祭壇的佼佼者。

    “主人對這三座祭壇感興趣?按照熊圖部落多年來的分析與觀察,我們找出了這三個祭壇的作用似乎在最初之時,第一祭壇是將人傳送到很遙遠的地方,具體哪裡不知曉,但相比於第二座祭壇,這距離必然短了不少,因為第二祭壇上這些年已經消失,但在部落內有儲藏的一些氣息中,可以感受到一股……磅礴與難以形容,似乎在蘊含了那氣息的地方,修士渺小的如同螻蟻。”炎裴沉吟了一下,也並未表達太過清楚,因為此事他自己也並不完全明白。

    他只知道,第一、第二祭壇已經破損,唯有這第三祭壇,可以讓人從各個地方回到此地的作用,一旦用的巧妙,則在某些時刻能起到關鍵之效!

    “若有這種氣息的儲藏,倒也可以感受一下。”蘇銘目光從祭壇上收回,淡淡開口時,此刻在這三座祭壇外,忽然無形的陣法禁制散出柔和之芒,形成了波紋擴散是,有幾十道長虹急速呼嘯而來,瞬間臨近後,化作了修士,當首一人是個大漢,此人身子頗為魁梧,邁步間身後似有巨熊虛影幻化,待到了近前,這大漢立刻抱拳向着炎裴那裡深深一拜。

    “熊圖部落族公,拜見晨皇。”大漢聲音如洪,嗡嗡傳出時他身後的那數十人,齊齊向着炎裴抱拳,膜拜之聲整齊如音浪,傳遍開來。

    “部落裡如今還有幾塊星祭石保存完好的氣息?”早在這陣法禁制波紋迴蕩的一瞬,炎裴這裡就立刻身上看不到絲毫其阿諛之意,而是化作了威嚴冷漠,變成了暗晨修士眼中高高在上的晨皇。

    一旁的禿毛鶴一臉鄙視的樣子,不屑的轉過頭,可內心卻在暗自臨摹炎裴的一切,勤奮好學,這是禿毛鶴的一個很好的習慣。

    “回稟晨皇,星祭石……如今還有五塊保存完好,封印始終沒有打開,故而也就一直氣息沒有外散,若是晨皇需要,在下這就讓人取來。”熊圖部大漢立刻恭敬開口,餘光掃了一眼蘇銘那裡,內心在猜測蘇銘的身份。

    “取來三塊吧,這種蘊含了古老氣息的石頭,數量有限,你們部落總也要保留一些。”炎裴略一沉吟,緩緩開口,那大漢頓時抱拳稱是,轉身看向身邊一個老者,那老者點了點頭後,身軀驀然一晃,赫然化作了一隻足有百丈大小的巨熊,仰天一吼間,化作一道長虹殘影,瞬息遠去。

    在這老者遠去時,蘇銘沒有理會炎裴與那熊圖部落之人的交談,他神色淡然,邁步間向前走去,禿毛鶴連忙跟在蘇銘神身後,還得意的看了那炎裴晨皇一眼。

    熊圖部落的這些人,沒有見過蘇銘,也無法從蘇銘身上看到絲毫修為的波動,但卻知曉此人能與晨皇一路,必定有其不凡之處,但也不會得罪。

    在幾個熊圖部落之修目光看去時,也就是這麼一瞬,突然的這幾個族人雙目驀然收縮,神色直接露出駭然,他們清楚的看到,蘇銘身體在碰觸此地那無形禁制陣法的波紋後,頓時這陣法猛地一震,竟在蘇銘的身前瞬間消散,彷彿自行退卻般。

    這一幕不但讓那幾個熊圖部族人駭然,即便是那熊圖部的族公大漢,也有所感應下猛地回頭,雙目瞬間收縮,神色露出難以置信。

    他們熊圖部落環繞此地的陣法,傳承也是很久,無數年來被一代代人不斷地完善後,其威力或許並不表現在攻擊,可單純的防護程度,即便是不可言的強者,也休想一時半刻將其轟開,更不用說如今這一幕,這陣法不起絲毫波瀾,彷彿……

    彷彿這陣法主動退卻,如臣子去膜拜皇者,不敢去絲毫阻擋一樣,這……就是此刻熊圖部族公腦海中浮現的感覺。

    “他……他是誰?”熊圖部落族公面色大變,心神嗡鳴間,下意識的開口。

    “一個就算是整個暗晨加在一起,也都不是其對手的……蒼穹最強之修。”炎裴晨皇目中露出狂熱,喃喃開口。

    走出了陣法,蘇銘看著眼前這片星空,神色淡然時其意志驀然間向着四周橫掃,剎那就覆蓋了此界所有範圍。

    “很小的一界,且還沒有誕生出意志……可卻明顯的與其他界存在了邊緣,不像是自行生成,反倒好似……被人以大神通,分割創造出來。”蘇銘意志散開時,炎裴也從這陣法內快速飛出,來到蘇銘身邊。

    “你去給我調查一下,當年你等暗晨陣營,在三荒神源廢墟,第五海中佈置的通道,雖說沒有開啟,但鎮守那通道的幾個人,如今在何處。”蘇銘淡淡開口,收回意志,沒有強行去橫掃一百八十界,畢竟……這裡也是屬於三荒。

    炎裴立刻稱是,正要再說些什麼時,遠處一道長虹急速呼嘯,正是那取來星祭石的老者,這老者臨近後,立刻向着炎裴一拜,送上了手中三個玉盒。

    蘇銘目光從這玉盒上一掃,立刻雙目瞬間微不可察的一縮,右手抬起虛空一抓,頓時這三個玉盒直奔宿命,被蘇銘一把抓住一個,輕輕一捏之下,玉盒碎裂,裡面露出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石頭。

    這石頭在玉盒碎裂的剎那,頓時散發出了一股……讓蘇銘神色凝重的氣息!!

    這氣息,蘇銘無法認出,但他一眼就可以判斷,此氣息不是來自三荒所有大界,不是來自桑相,亦或者說……這氣息,不是這蒼茫中桑相蝴蝶之物!

    此氣息,來自……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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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12章 嗯?

    這氣息從出現直至消散,過程存在了十多息的時間,隨着手中這指甲蓋大小的石片沒有了絲毫這種不屬於桑相的氣息,蘇銘雙目微微一閃。

    “桑相之外的世界麼……”蘇銘神色露出思索,一旁的炎裴晨皇看到蘇銘這個樣子,愣了一下,這種石片他也感受過其內的氣息,只是覺得陌生,除此就沒了其他的感受。

    這些石片都是第二祭壇上的一些殘石,只不過因這氣息的特殊,且在不斷地消散,或許用不了多少年就會完全的消失,故而被熊圖部落在很多歲月之前就用這樣的方法封印保留了最後那一批。

    但這種保留並不完美,故而每一個石片,一旦被打開了封印,只有十多息的時間,可以感受到這氣息,過了時間之後,則氣息就會全部消失了。

    不但是炎裴那裡愣住,熊圖部落此地的數十人,也紛紛看到蘇銘的沉思後,有些摸不清蘇銘這裡到底為何如此。

    這氣息,只是陌生,除此之外,他們無論如何研究也都找不出其他的好處。

    “那第二祭壇,看這樣子真是傳送陣,不過不是在桑相三荒各界內傳送,而是……可以將人送出桑相蝴蝶……”想到這裡,蘇銘的內心掀起了震動,以他的修為,這些年已經很少如此,但這氣息,這祭壇,卻是讓蘇銘想到了一個可能!

    或許,在這蝴蝶桑相四翅一紀一紀的重疊與展開間,有的修士選擇了融合另一個自己而存活,有的選擇了奪舍,有的則是留下了眾靈殿傳承,可同樣還是有人……選擇了離開。

    這種離開,是真正意義的離開。是離開蝴蝶桑相的身體,去外界,去那其他八隻蝴蝶所在的一片蒼茫。

    那裡,到底還有什麼,蘇銘不知曉,即便是他如今修為到了這種程度,他依舊是不知曉,與那整個蒼茫比較,蘇銘……弱小的如同螻蟻。

    沉吟中。蘇銘忽然雙目一閃,抬頭時看向炎裴。

    “這樣的石頭,全部給我取來!”

    炎裴心神一震,蘇銘的目光帶著不容置疑之意,讓他竟有種頭皮發麻。不敢說出半個不字之感,沒有絲毫遲疑的,炎裴立刻看向熊圖部族公。

    這熊圖部族公面色連續變化,咬牙之下親自飛出,瞬間遠去,也就是半柱香的時間,這半柱香內四週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漸漸使得這裡瀰漫了一股無形的威壓,壓的眾人似修為都運轉不順。

    半柱香後,熊圖部族公大漢呼嘯而來。沒有給炎裴晨皇,而是親自將三個玉盒恭敬的交給蘇銘,蘇銘接過後,看了眼眼前這個大漢。點了點頭。

    “蘇某不會白索要你族之物……”蘇銘開口時,左手抬起直接在這大漢眉心一點。這一點的速度,那大漢還沒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立刻身軀一震,蹬蹬蹬退後幾步時,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身子顫抖間,全身瞬息有大量黑血從汗毛孔內出現。

    在四周其族人神色大變中,這大漢立刻抬手示意其族人不要亂動,艱難的抬起頭,他的神色內露出狂喜與激動,更帶著難以置信。

    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血脈在這一剎那,彷彿精純了十倍,隨着黑血的出現,他身後那巨熊的虛影,在這一瞬暴增,且不再是虛幻,而是近乎於實質一樣,這可以說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造化,淨化了血脈,使得其修為暴增之下,氣息越來越強。

    帶著激動,這大漢向着蘇銘深深一拜。

    “多……多謝大人再造之恩!!”這大漢激動的開口時,蘇銘沒有說話,而是低頭看向手中的玉盒,神色陰沉不定,片刻後露出果斷之意。

    “倒也去看看,這氣息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蘇銘再沒有遲疑,右手驀然一揮,立刻砰砰之聲迴蕩,他四周的五個玉盒,立刻有兩個碎裂開來,露出了其內不規則的兩個石片,更有濃郁的陌生氣息瞬間散發。

    在這氣息散發出來的剎那,蘇銘右手虛空一抓,立刻這些氣息急速的凝聚,在蘇銘的手心內化作了一個正在飛快消散的小球,被蘇銘一把按在眉心時,他的雙眼閉合。

    在其閉上眼的剎那,他的意志剎那爆發開來,瞬間凝聚這眉心小球上,充斥其內後,隨着蘇銘腦海一聲驚天轟鳴,他驀然間以這氣息為引,以自身意志為橋樑,以他的歲月之術為神通,直接展開了這種唯有他可以施展的回朔神術!

    蘇銘全身一震,意志在這一剎那彷彿穿梭了無盡歲月,遊走了一紀又一紀,直至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蒼茫……

    這蒼茫,與他曾經看到的,九隻蝴蝶飛舞的世界,一模一樣。

    無盡的霧氣,在那不斷地翻滾,甚至蘇銘在看向那些霧氣時,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些霧氣每一次翻滾的力量,都可以瞬間毀滅不可言強者,即便是蘇銘自己,在這霧氣的翻滾下,若是真的碰到了一起,也必定難以承受太多。

    而這,僅僅是這蒼茫中最常見的霧氣翻滾而已!

    更是在那霧氣中,時而有一道道閃電遊走,這每一道閃電都是扭曲給人猙獰之感,它們不是真的閃電,只是具備了明亮的不規則線條,但……就是這樣的不規則線條,讓蘇銘感受到了死亡!

    他可以清楚的判斷出來,以他如今的身軀與修為,在這閃電下必定形神俱滅,只剩下意志,但就算是只剩下了意志,在這閃電碰觸了幾下後,也必定是隕落的局面。

    蘇銘沉默,追隨那氣息的指引,在歲月中穿梭,在這霧氣翻滾與閃電中不真實的遊走,直至在這層層霧氣內,他看到了一隻……蝴蝶!!

    那不是桑相,因為翅膀的圖案不同,這只蝴蝶此刻正在顫抖,正在崩潰,在其上方有一個與其身體大小差不多的羅盤,正在吸徹,從這蝴蝶內不斷地吸取着什麼,直至那蝴蝶身體一震,直接化作了點點晶光,被那羅盤全部吸收後,蘇銘在這羅盤上,看到了一個盤膝做在那裡,手裡握住一串珠子的黑袍青年。

    “第六逆靈到手了,就是不知第七逆靈……藏在何處。”這是那黑袍青年的聲音,在這聲音落入蘇銘這裡的剎那,忽然的,那青年猛地抬頭,雙眼如蘊含了虛無,一眼看向蘇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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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13章 神不寧!!

    那黑衣青年雙目露出凌厲之芒,似能看到蘇銘冥冥中穿梭了歲月的意志,看去時,蘇銘心神猛的一震,一種彷彿對方目光內蘊含了某種帝王之意的感覺,剎那浮現蘇銘的心神內。

    這目光的霸道程度,彷彿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有絲毫逆意,立刻滅其十族,讓其血脈從此斷絶乾乾淨淨!

    甚至哪怕沒有逆意,可只要有絲毫言辭的遲疑,就要面臨他的雷霆之目以及天塌般殺機。

    這種赤裸裸的霸道,彷彿是一切存在的巔峰,有其高傲,有其自信,有其可以凌駕於一切生命之上的傲然。

    那目光冷淡,可蘇銘的耳邊彷彿在這一瞬,似有一個聲音在迴蕩,這聲音雖說並非這黑衣青年所說,可在蘇銘感覺,似乎如真的迴蕩一樣。

    “你若招惹我,無論你藏身何處,無論你修為如何,無論你身邊有何守護,無論你來自過去未來,只要你招惹我,我……便殺你,滅你全族,滅你血脈,滅你一切痕跡!”

    “滾!”一個淡淡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冷漠,緩緩開口的剎那,蘇銘的意志轟的一聲,彷彿這聲音與那冷漠的神情是可以摧毀蘇銘一切意志的風暴。

    這風暴在蘇銘所在的虛無驟然肆虐,蘇銘腦海轟鳴間,整個意志似乎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然後又被這個漩渦瞬間吞噬。

    蘇銘身軀猛地一震,雙眼驀然睜開時,他依舊是在暗晨陣營。依舊是在一三七界,他的身前,是那熊圖部的大漢,他的身側。是炎裴晨皇,四周那些熊圖族部落之人,他們不知道蘇銘經歷了什麼,但卻一個個面色蒼白。尤其是那炎裴晨皇,他修為最高,故而感受更為強烈。

    在方才那一瞬,炎裴晨皇那裡清楚的感覺到,蘇銘的氣息剎那消失,被一股古老的意志瀰漫,彷彿明明站在那裡,卻是被霧氣蓋住了身影,若僅僅是模糊不清倒也罷了。可炎裴那裡分明感受到。在那一剎那。蘇銘四周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氣息,這氣息之強,足以讓整個暗晨。逆聖,甚至哪怕三荒也都要顫抖。

    可偏偏……僅僅是這裡可以感受。沒有絲毫外散……

    這一切,蘇銘明白,他可以知曉所有,他更是明白,那黑衣青年的氣息不但可以讓三荒顫抖,即便是……曾經的桑相蝴蝶,也都會害怕的恐懼顫抖,因為蘇銘他親眼看到,一隻一模一樣的蝴蝶,被那黑衣青年輕而易舉的……將其全部吞噬進入到了那羅盤般的法器中。

    “他是誰!!”

    蘇銘雙眼收縮,這是他成為了本紀最強後,感受到的最大的危機,他在這之前,甚至從來沒有想到過,這蒼茫內,居然有如此強者!

    這種強者,超出了蘇銘的思緒範圍,讓蘇銘在這沉默中,忽然雙眼精芒驟然一閃,此事如一根刺,刺入在他的心底,更是讓蘇銘自己也都明白,他……在那一刻,產生了恐懼。

    這是他很多年沒有過的了,唯有在神源星海時,才有類似的感覺,當年的他,是不想被壓倒,因為他輸不起,一旦輸了就是死亡。

    如今,他是不能被壓倒,因為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一旦內心有了退卻,他……將不再是他。

    隨着目中精芒一閃,蘇銘右手抬起一揮間,他面前的三個玉盒立刻有兩個碎裂開來,其內頓時有那古老的氣息再次的擴散,隨着此氣息的散出,蘇銘雙手一抓,立刻這氣息直奔他而來,環繞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個漩渦,這漩渦急速旋轉,其內那古老歲月的氣息越加的濃郁。

    蘇銘盯着那漩渦,神色再次露出果斷。

    “此事,若我就此放棄,則我心不平!”

    “此事,若我心不平,則我從此念不通!”

    “此事,若我念不通,則我從此……神不寧!!!”蘇銘的臉上,自從意志大成後,第一次的露出了猙獰,這猙獰之意,讓炎裴心神一顫,他從未在蘇銘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這表情似乎讓他心跳都凝固,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熊圖部落之人了,那些人一個個已經被蘇銘的表情完全威懾,腦海瞬間空白,失去了思維的能力。

    “心不平,念不通,神不寧,則我要破!”蘇銘眼中一殺,右手抬起向着那漩渦驀然一抓,將其直接拿在了手中,這漩渦急速縮小,當到了蘇銘手中時,已經化作了雞蛋般大小,被蘇銘拿住後,毫不遲疑的,按在了自己的眉心上。

    在按住眉心的一瞬,蘇銘腦海轟的一聲,他的世界再次成為了漩渦,他的眼前再次出現了蒼茫,他的世界再次急速的向着過去流轉,回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再次的看到了那黑衣青年以羅盤去吸收那蝴蝶。

    再次的看到了,那黑衣青年抬起頭,向着自己這裡,嗯了一聲。

    幾乎在這青年聲音出現的剎那,蘇銘的意志瞬間冰寒,如天地崩潰,如對方是帝王而自己是螻蟻,下一息就可以被抹去,但……蘇銘咬牙之下,他的全部意志在這一刻,凝聚了道晨,仙宗,罡天還有冥皇四大真界之力,化作了他的一股強烈至極的瘋狂,形成了一把他的生命破天之劍,直奔那敢向着自己冷哼之人,發出了一擊……穿梭了無盡歲月,從不知多少年後,爆發出的瘋狂。

    這一劍,蘇銘必須要出,這一劍,蘇銘必須要破,他心不平,念不通,神不寧,他必須要破!

    轟鳴剎那迴旋天地,蘇銘看不到了結果,因為他的意志在碰觸那青年的剎那,就已經崩潰的四分五裂!!

    “若破不成,則可不碰,但若真有碰撞一天,我則逆,逆……一切奪我氣運之生!!!”這是蘇銘意志崩潰前,發出了一聲來自其魂的嘶吼!

    這嘶吼彷彿還迴蕩在蘇銘,蘇銘的雙眼睜開,還是暗晨陣營的星空,還是四周之前的一幕,蘇銘的眼中露出疲憊,但他的身上,卻是從此多了一抹……唯有他自己明白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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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14章 靈!

    在蘇銘借那玉盒內石片氣息,於遠古的過去,不知多少紀元前的蒼茫中,不去躲避而是面對那黑衣青年,敢於亮劍,化作其意志之劍呼嘯而去的剎那……

    逆聖陣營內,那三位逆聖坐在的大殿,玄久逆聖雙目閉合,身子不斷地顫抖,他面前的獸骨全部瞬間崩潰碎裂開來,他的計算彷彿被一股大力干擾,使得其雙眼似乎要睜開,神色露出痛苦。

    彷彿這睜開雙眼的力量並非來自他,而是來自虛無,彷彿這虛無中有某種力量冥冥中使得玄久無法去算出蘇銘的一切。

    但他,畢竟是逆聖暗晨兩大陣營內,壽元最長的一位逆聖,他的底蘊之深,他的思緒之廣,絶非尋常不可言能去比擬!

    幾乎就是那些獸骨碎裂成飛灰,他的雙眼要被強行睜開的一瞬,玄久雙眼猛地死死閉合,與此同時他右手抬起,五指向着虛無猛地一抓,口中發出了一個音節。

    “鐸!!”

    此聲一出,他的右手猛地一顫,一旁的另外兩個此界逆聖,他們清楚的看到玄久的右手血肉瞬間融化成為了血水,露出了其內的骨頭,可這隻手卻沒有絲毫停頓,彷彿感受不到痛苦般,直接伸向虛無,在碰觸虛無的剎那,整個逆聖陣營一百八十界,轟轟一震。

    與此同時,這老者的右手五指彷彿在虛無內抓着了某種物質,向外一拽之下,他的食指骨頭直接粉碎,緊接着是第二指、第三指,當三指全部粉碎後,一團霧氣被他生生的從那虛無中拽出。

    這霧氣是一個氣旋,在玄久面前不斷地旋轉。散發出陣陣……遠古的氣息,這氣息更是似乎來自過去,讓人略一碰觸,似乎全身都要腐朽。

    冷汗從玄久的額頭流下,其旁另外兩個逆聖,那一男一女如今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玄久去算某種事物,但卻是第一次……看到玄久在施展此術時,如此悽慘。如此驚人。

    片刻後,玄久逆聖的雙眼驀然睜開,他的雙眼瀰漫了血絲,那些血絲蓋住了他的瞳孔,如組成了一個血色的陣法。鮮血從口中直接噴出,他身前的氣漩更是開始了消散的跡象。

    玄久的樣子,剎那間更為蒼老,鮮血噴出後沒有停止,而是一連噴出了九口,每一口噴出他的氣息都會虛弱一些,直至第九口鮮血噴出後。他整個人倒退幾步,蒼老的彷彿是不知在棺材內被埋葬了多少年不腐爛的屍體。

    儘管蒼老,儘管噴出九口鮮血,但玄久卻是大笑起來。其笑聲沙啞,可卻帶著一股驚喜之意,雖說虛弱,但彷彿要以這笑聲告訴其他兩個逆聖。他玄久……算出了真機!!

    “破軍降臨!!”

    “桑相之劫!!”

    “蘇銘之劫!!!”

    “此劫,他必死無疑。此劫,他不可逃脫,此劫……已經出現,他的意志崩潰在了過去,沒有過去,哪裡來的現在,他……已經死……嗯?”玄久老者的話語還沒等說完,忽然其神色猛地一變,這一變之下,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舉動,立刻身體猛地一顫之下,他面前那正在消散的氣漩霧氣內,驀然間如枯木逢春般,竟……停止了消散,且快速的就要重新回到虛無內。

    “這不可能,這……”玄久雙目露出瘋狂,正要再次一把抓向那氣旋的一瞬……

    與此同時,在暗晨陣營內。

    “靈!!”蘇銘雙眼驀然睜開,他的四周是暗晨陣營,是那第一百三十七界,炎裴晨皇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蘇銘,還有那熊圖部落的大漢以及其族人,如今都一個個面色蒼白,在方才的那一瞬,他們清楚的於蘇銘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死亡氣息。

    這氣息之強,似可以淹沒整個世界,但……就在這氣息瀰漫到了極致的剎那,卻是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蘇銘雙眼睜開。

    他的意志再次回到了身體內,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是一場發生在過去歲月裡的一個本來不曾有過的片段,可正是這個片段,讓蘇銘彷彿被洗禮了一次,變的與以往有了外人看不到,可蘇銘自己卻是清楚知曉的不同!!

    他睜開眼後,說出的那個靈字,蘇銘自己也不知曉為什麼會說出,而是冥冥中,以那氣息為引,在遠古歲月裡的一幕幕,讓蘇銘自己於穿梭過去與現實之間,因意志在過去崩潰,而於現在重新凝聚下,發出的一個恆久蒼茫的音節。

    這個音節,就是靈!

    一個靈,一個音節,彷彿蘊含了至高無上的某種深意。

    張開眼的一剎那,從蘇銘目中迸發出的光芒,似讓他之前的心不平,瞬間有了平,讓他的念不順,剎那間有了順,更是讓他之前的神不寧,轉眼化作了安寧!

    而這一切,都因為那似乎恆古以來蒼茫間這獨一無二的音節,有直接的關聯,這關聯到底是什麼,蘇銘還不知曉,但他隱隱能感受到,當自己明悟的那一天,那的修為,他的境界,將可以再次攀升,打到一種……或許是那黑衣青年的程度!

    這是方向,這是之前在蘇銘心中從沒有出現過的方向,可如今,這方向出現了,那青年是危機,或許也是他蘇銘的劫,可這個劫再無法讓蘇銘心不平,念不順,神不寧,因為蘇銘找到了方向,因為那個音節的無意發出,讓蘇銘如脫胎換骨般,在其魂中誕生了一股強大的信念。

    這信念,若蘇銘之前沒有去面對那黑衣青年的決斷,那麼他或許也無法做到這一點,一切的一切,只有其面對,只有不去恐懼,只有心、念、神全部平和,才可換來那恆古的靈字音節。才可以……讓一個人,真正的脫變。

    “我能去面對你第一次,就可以面對第二次……”

    “三荒也好,桑相也罷……”蘇銘雙眼精芒一閃,喃喃間低下頭,看向四周之人時,但凡是與蘇銘目光對望之修,紛紛心神一顫低下頭來。

    右手抬起一揮,蘇銘將身前漂浮的那個最後一個玉盒收起。落入儲物袋內後,蘇銘的聲音,在炎裴晨皇耳邊迴蕩。

    “將我安排於你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結果,此外……再給我一副整個暗晨陣營的地圖。”蘇銘聲音落入炎裴晨皇耳中。立刻讓炎裴毫不遲疑的低頭稱是,內心極為震撼,此地除了蘇銘就屬他修為最高,故而他能看出一些旁人看不到的端倪之處。

    方才那一瞬,他有種強烈的感覺,眼前的蘇銘彷彿死亡,被死氣籠罩。那死氣來自過去,讓人彷彿只是看一眼,都會覺得被壓抑的喘不過氣。

    可偏偏這一切隨着蘇銘口中發出的那個靈字,頓時逆轉改變。如枯木逢春一樣,化腐朽為神奇,這一幕在炎裴晨皇腦海迴蕩,掀起了大浪的同時。也讓蘇銘在他的眼睛裡,神秘的程度更為強烈。

    與此同時。一枚玉簡被炎裴取出,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蘇銘後,立刻倒退幾步,等待蘇銘餘下的吩咐。

    蘇銘接過玉簡,看了一眼後回頭望向炎裴,右手抬起一指,立刻炎裴的眉心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一抹其魂瞬間飛出,瞬間融入這玉簡內後,玉簡被蘇銘收起。

    “此玉簡融了你魂,查到結果後,心中默念我名,我就可知你心。”蘇銘轉身,向着虛無一步邁去,剎那消失在了這熊圖部落的一三七界。

    禿毛鶴在旁急速跟隨,臨走前還回頭得意的看了看炎裴,不過這得意不濃,因為在蘇銘方才全身瀰漫死氣的一瞬,它隱隱在那死氣內,感受到了一股它這一生從未有過的恐懼與寒冷。

    此時此刻,逆聖陣營內,正是那玄久逆聖抬起手,試圖要再去抓向那七漩之時,他的手的確抓着了氣漩,可在碰觸的剎那,他的右手轟然崩潰,身子驀然倒退時,再次噴出鮮血,這一次噴出的,帶著黑色,彷彿是承受了某種反噬,隨着他的倒退,那氣漩瞬間融入漩渦,消失不見了。

    “那氣旋是他的命,老夫以命換命這才將其引出,但這一生……也只能引出這一次,我……分明已經看到了他的死劫,看到了他的意志崩潰,死於破軍之力下……

    可他……他明明已死在過去,為何於現在還能存在,為何,這是為何!!”玄久喃喃,再次噴出鮮血,這一次他在鮮血噴出的剎那,直接閉上了眼,整個人雖說沒有氣絶身亡,但卻元氣大損,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股寒氣,剎那間從其旁的逆聖蕭松與非花心中浮現,他二人相互看了看,都沉默下來。

    也就是在這時,暗晨陣營內,那位暗晨最強晨皇蒼三奴,從其打坐之地雙眼驀然開闔,露出戰意與殺機,在蘇銘離開一三七界的瞬間,他感受到了蘇銘的存在。

    “老夫,要與你一戰,此戰後,老夫名為四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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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三荒劫 第1315章 一派胡言

    蘇銘的身影如長虹在這星空中走去,一路所過之處,他身後的虛無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如摩擦星空產生的光圈,夾雜着尖鋭的呼嘯,使得蘇銘所過,驚天動地。

    沒有去刻意的不顯露氣息,也沒有特別的去將意志散開,就這樣平靜的走在虛無內,蘇銘的神色淡然,向着他腦海暗晨鎮壓地圖玉簡中描述的……魂族之界而去。

    他要去魂族,他的母親誕生成長之地,沒有太多的原因,只是想去看一看那裡,這不是落葉歸根,因蘇銘的根,不再這裡,也不再那第五真界。

    曾經這根,在蠻族,曾經這根,在第九峰,可現在,蘇銘的根……在他的心中,他所在之處,就是其根存在的地方,沒有固定,也非柳絮,而是一種意境。

    魂族所在的界,對尋常修士而言很遙遠,那往往是需要數百甚至千年以上的飛行,才可以穿梭一界界後到達,即便是用傳送陣,所花費的晶石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故而,能有資格穿梭一界界的修士,在暗晨陣營內不多,且也沒有必要去穿梭各界,很多修士一輩子修行,也僅僅是在兩三個界內而已。

    但修為到了不可言後,一切都將不同,雖說還無法做到心念一起便是無盡,但要穿梭各界頗為簡單,不可言尚且如此,更不用說蘇銘了,蘇銘幾乎每邁出一步,都會跨越大半個界,往往兩步之下,就是一次穿界之行。

    直至在他的前方,出現了又一層界之壁障,按照腦海中地圖玉簡的描述,那裡……就是魂族所在的界。

    站在那壁障外。蘇銘沒有立刻踏入,而是閉上了眼,默默地感受了片刻後,睜開眼時,他抬起腳步向前一邁,在碰觸這壁障的剎那,他整個人消失在了其內,禿毛鶴一路跟隨,如今也隨着蘇銘踏入這魂界之內。

    但就在蘇銘身影消失的一瞬。遠處星空波紋迴蕩間,蒼三奴的身影瞬間顯露,他眼中帶著殺機,神色不怒自威,大袖一甩。立刻身影化作長虹,剎那臨近碰觸到了界之壁障上,隨着壁障波紋水面般迴蕩,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魂族之界,星空中漂浮着一塊巨大的寒冰,此刻在這寒冰內,蘇銘於三荒大界看到的那個女子。雙目瞬間睜開。

    她自從蘇銘去了陰死漩渦後,就選擇了離開,從那三皇缺口回到了暗晨陣營,回到了魂族後。重新的在這裡選擇了閉關,既然已經給了蘇銘那把劍,既然無法從蘇銘那裡取回魂族的力量,那麼她索性果斷的放棄。不再追究絲毫,這一切。除了與上一代聖女有關外,最重要的是……蘇銘覺醒了魂族的滅龍。

    但此刻,當蘇銘踏入這魂族的剎那,這寒冰內的女子雙眼剎那睜開,露出一絲遲疑時,看向了遠處。

    以她的修為,本不可能察覺到蘇銘的到來,可她畢竟是魂族的聖女,而蘇銘的氣息內蘊含的滅龍之意,對她而言就如同是黑夜裡最明亮的燈火,如此一來,才會讓她立刻有所感應。

    畢竟,除了她是聖女外,這一界……是他們魂族的界,無數年來的在此界繁衍生息,已經使得此界內充斥了無盡的魂族之念。

    蘇銘的到來,讓這些魂族之念一個個全部若沸騰般,感受到了蘇銘身上,屬於魂族至高無上傳說中的……滅龍之息!

    “是他……來了麼……”女子沉默,喃喃中身子一晃,從這寒冰內消失不見。

    魂界,一顆不是特別璀璨,但卻在每一個魂族族人心目中都是極為神聖的星辰,它的名字,叫做紫慧。

    這紫彗星,是魂族歷代族長、族公以及聖女的歸墟之地,這裡葬着無數年來魂族的先祖,一代一代,若死亡,則葬在此地。

    天空是蔚藍的,沒有太多的星辰,地面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這是一顆被海洋佔據的星辰,在其上除了存在了不少的島嶼外,沒有較大的大陸。

    每一座島嶼,都葬着某一代的族長、族公與聖女,密密麻麻若星羅滄海,被魂族的族人,日夜守護,年年歲歲,傳承至今。

    此刻,在這星辰的天空上,蘇銘默默的站在那裡,看著下方的海水,海水浪花滔滔,捲動時如其內有海龍翻滾,平靜時看去又如同鏡子,只不過這鏡子折射不出人影,只能折射出天空的顏色。

    順着蘇銘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座在這大海上眾多島嶼中的一個,這島嶼不大,四週一片翠綠,長滿了植被,其上有三座祭壇,這一點與其他島嶼一樣,這裡的每一座島嶼,都是三座祭壇成品形分佈。

    正中是族公,右側為族長,而左側,則是歷代聖女。

    蘇銘默默的看去,目光穿透距離,看到了這小島上,左側聖女葬碑,那上面……是空的。方言整個大海上的島嶼,但凡是存在了聖女葬碑,其上都會有聖女名諱,有其一生記錄,唯有這裡……沒有!

    這空白,不是說她如今還存活,因存活者不立碑,可既已經隕落在了歲月裡,但於此地卻有碑無文,則耐人尋味……

    許久,蘇銘腳步向前一步邁去,出現時已經在了這小島的左側祭壇之上,站在了祭壇正中的墓碑之下,望着空空的石碑,那上面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只有一縷似被這碑文凝聚的已經散在了虛無中的微弱魂的殘痕。

    這殘痕,讓蘇銘在感受到的剎那,他的心傳來了震動,他怔怔的看著石碑,感受到了……母親的存在。

    “為何有碑無文……是不想讓部落的後人知曉自己的存在,還是……不想讓我……”蘇銘沉默,神色有些惆悵,他說不出如今內心是什麼感覺,有複雜,有嘆息,有苦澀。

    “告訴我,為什麼。”蘇銘看著墓碑,緩緩開口,這聲音不是再問這空白的石碑,而是在問,此刻於蘇銘身後,從虛無中出現的身影。

    這身影不是蒼三奴,那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她是……魂族這一代的聖女,蘇銘在三荒所遇到的那個女子,他的……小姨。

    “壽元散前,她留下遺囑,其族碑不可寫絲毫話語,因為她覺得……她愧對魂族……她不想讓後人知道她的名字,她……”那出現在蘇銘身後的女子,遲疑了一下,聲音迴蕩時,蘇銘右手驀然抬起,一把按在了那石碑上。

    這一按的舉動,讓那女子一愣,內心第一個反應是蘇銘要將這墓碑擊碎,神色一變正要走出的瞬間,蘇銘已經抬起了手,他的手上多出了一些石粉,同時在那石粉上,還有那一縷殘魂的痕跡,這痕跡被蘇銘握在手中,按在了眉心後,他的身上立刻露出了歲月的氣息。

    這氣息只是剎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蘇銘轉身一步邁去,直接消失在了這女子的目光裡,不知去向,這女子面色頓時陰晴不定……

    “他……”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只說到這裡,就頓住收聲,沉默時雙眼複雜的看了看正中代表此族上一代族公的祭壇,內心嘆息時,轉身離去。

    可就在她要離去的瞬間,在蘇銘消失的地方,蘇銘的身影驀然間憑空出現,似乎他從未就沒有消失,消失的只是那女子雙眼內的身影而已。

    那是蘇銘在施展歲月之力時,將其自身融入其內去感受,給旁人造成的錯覺,實際上,他始終都在。

    其身影顯露出現的剎那,蘇銘神色陰沉,眼中露出一股在他身上多年來不常見的憤怒,這憤怒不是小怒,而是滔天大怒!

    弱者一怒,無畏天地,強者一怒,牽連蒼穹,而修士一怒,血濺八方,而大能一怒……則天地無荒!

    蘇銘的怒,外人可以看到其神色的猙獰,雙目的火焰彷彿能焚燒眾生,如一座即將爆發的滅世火山。

    “一派胡言!”蘇銘聲音帶著陰沉,轉身時一眼看向那女子。

    這女子面色一變,此刻在她感受,蘇銘如成為了洪荒的凶煞,一句話,一個目光,立刻讓這女子心神轟鳴幾乎要崩潰,下意識的就退後幾步。

    但她的腳步幾乎剛剛退後,蘇銘已然瞬間臨近,右手抬起一把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不殺你……”蘇銘冷聲開口的剎那,右手驀然一捏,轟的一聲,這女子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變化,但距離這裡遙遠的星空中,她常年閉關所在的那巨大的寒冰,卻是瞬間出現了大量的裂縫,轟的一聲崩潰四分五裂。

    “毀你養生之晶,算你當年沉默之懲!”

    那女子似乎還要在說些什麼,可蘇銘這句話一出,立刻她的面色瞬間慘白,再也沒有絲毫話語,隨着蘇銘鬆開手,她整個人退後幾步,噴出一口鮮血,默默地看著一眼那空白的石碑,眼中流下淚水。

    “姐姐,對不起……”

    “接下來,該你了,奪族運要長生的你,今日……你的長生到了終結!”蘇銘轉身,抬頭雙眼瞬間落在了這小島的三座祭壇,代表上一代魂族族公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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