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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求魔〈全書完〉

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2章 雷擊木生火

  這陌生的地方,夏季的炎熱即便是在黑夜裡也是會讓人悶的似喘不出氣來,更是每隔幾天便會有連綿數日的暴雨嘩嘩,使得雨林內的淤泥越來越泥濘,不好行走。

  這讓蘇銘很不適應,他成長所在的烏山,那裡雖說也有暴雨,但卻很少會有如此地一樣,連續一個多月,雨水停息的時間不多。

  蘇銘的傷勢,越來越嚴重起來,那虛弱的感覺與日俱增,就算是以入微操控壓制,以月光滋養,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能發揮出的血線,只有八十條那個樣子。

  在這雨林深處,那儘管矮小可卻起伏眾多的山巒裡,有一處小山上,一道天然形成的裂縫內,蘇銘盤膝坐在那裡。

  此地沒有積水,但四周的山壁卻是潮濕,把手放在上面,可以摸到冰冷的滲液,地面上有一些燃燒過後的木灰,這段日子來,蘇銘就是居住在這裡。

  這一處天然的裂縫,其內如同葫蘆的形狀,不大不小,可以作為避雨以及蘇銘淬散之地。如這樣的裂縫,在這山巒群有不少,蘇銘沒有費太多的時間,便尋找到了這一處較為隱蔽的山洞。

  “此地儘管雨水不斷,可植被的生長同樣因此極為茂盛,更有一些奇異的草藥,甚至在都森那裡獲得的千葉草,也都存在了不少。”蘇銘目光一閃,低頭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一堆草藥。

  這些是他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冒著暴雨,在那雨林內謹慎的行走,找出的藥草。

  看著那堆草藥,蘇銘從盤膝中站起,他有種身體似也都潮濕的感覺,濕乎乎的,讓他很不舒服。

  “可惜這裡藥草很多,可卻沒有羅雲葉,無法煉製山靈散,但煉製清塵散與南離散的藥草,卻是大都齊全了,唯獨……爍夜枝。”

  蘇銘皺著眉頭,這也是他這一月來,始終無法煉製藥石的原因,此刻從入定中醒來,仍然在想著此事。

  外面的而還在下,時而有悶悶雷霆轟轟傳來,這樣的聲音,蘇銘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他沉吟中向前走去,順著雜縫走到了洞口處,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漆黑的天空上一道道閃電猙獰戎‘過,拉成了一大片電光,緊接著,雷鳴再起,似有人在天空咆哮,震懾大地。

  那電光的閃爍,將大地一下子照亮,但瞬間就又化作黑暗,暴雨落地,有不少雨氣向著蘇銘撲面而來。

  蘇銘深吸口氣,那季節的悶熱略有消散,在這裡,反倒比洞中更讓人舒服一些,儘管潮濕多了不少,但卻有一些清涼之感。

  看著漆黑的天地,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就連那雨水也都沒有熟悉,但蘇銘已經不會再去把孤獨於神色中露出,而是隱藏的很深,他的目中平靜,看著天地,露出沉思。

  “沒有爍夜枝,該如何淬散。難道真的要以如今虛弱的狀態走出這片雨林去外面尋找不成……”蘇銘眉頭越皺越緊。

  許久,蘇銘輕嘆,但就在這時,突然那天空上在雷鳴轟轟持續中,一道閃電似開天而來,在劃破長空的一瞬,似因其距離那雨林太近,竟驀然改變了方向,在蘇銘的目中,那閃電如直線降臨,轟的一聲,落在了雨林內,緊接著,一股黑煙在電閃間升空,更有火光湧現,雖說很快那火光就熄滅,但蘇銘在看到這一幕的剎那,卻是心神猛的一震。

  他的腦中在這一刻,如有靈光一閃。

  “那爍夜枝應不適合在這裡生長,我記得此藥在烏山很是尋常,每次摘取時都會有一些若火星之物閃爍,落在身上,似被火灼了一下的感覺,想來這爍夜枝應是蘊含了火的力量,而此地則是暴雨連連,一片潮濕,此藥,無法生長。”

  蘇銘在烏山的時候,不會太去如此思考,但如今,在這陌生的地方他孤單一人,一切的事情,都要依靠自己,他目光閃動,盯著那雨林深處之前被閃電擊中之處。

  其身一晃,後退幾步,回到了山洞裡,抬起手從那些草藥上拿出一支,蘇銘凝神看了過去。

  “這是鐵芯蕊,此物……”蘇銘手指在上輕輕一彈,立刻便有鎖的一聲迴蕩,似金石碰撞一般。

  “此物內蘊含的,應該是了鐵石之力,所以這草藥很是堅硬,尋常人不好摘取。”

  “還有這粹凌草,此物生長極為茂密,以前我很少去注意,但此刻看去……”蘇銘拿起另一株草藥,捏下去一片葉子後,卻見這株草藥的截斷傷口處,有汁液流出,但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那傷口處的汁液凝聚,似形成了一個骨朵,蘇銘知曉,若把這草藥種在地上,那麼用不了多久,這傷口處就會有嫩葉再次生長出來,其生機盎然,讓人很是奇異。

  “這淬煉清靈散的五種草藥,我之前沒有太去琢磨,如今看來,這分明就是五種不同的屬性之物。

  鐵石之力,生機之力,還有這爍夜的火,至於其他兩種藥材,也是此地最常見的蘊含了水之力與……這株藥草所需不是其枝葉,而是埋在地底的根莖。”蘇銘目露沉思,盯著那堆草藥裡,一種粘著泥土的根莖。

  “應該是泥土之力!”

  “五種不同的屬性,淬煉出那奇異的清塵散,如今缺少一味……但,若這藥石的原理是這樣,我或許可以……找出代替之物!”蘇銘目光一閃,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些時間,此刻在看到那雷擊之後,豁然開朗。

  他立刻轉身,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出了這山洞裂縫後,在那暴雨裡,驀然衝了出去,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很快就將其全身濕透,順著他的頭髮流淌,但蘇銘的速度卻是極快,順著那小山疾馳,進入下方那片雨林內,向著他方才所看,被雷擊的地方而去。

  雨林的大地一片淤泥,更有無數腐爛的襯葉,散發出帶著潮濕的味道,在這暴雨中,更是嘩嘩之聲四起,蘇銘身子在這雨林內穿梭,閃爍間,在不久之後,他身子一躍,蹲在了一處濕滑的襯枝上,在他的前方,他看到了一株參天大樹,此襯明顯比其他襯木要高出不少,但此刻卻是成了一片黑色,襯枝成灰,一片殘骸的樣子。

  如今還有陣陣黑氣散出,四周儘管雨水連連,但蘇銘還是可以感受到,附近殘存的一股恐怖的威壓。

  他看了片刻,從那襯枝上躍起,臨近了這成了黑色乾枯的大襯旁,抬手在上面摸了一下,一股溫熱之感傳來,儘管外表摸去有雨水,但蘇銘五指略一用力,猛的抓透進去,立刻感受到了其內的乾燥。

  “雷擊之力,與火有關,在那一瞬間落在此襯上,使得這異本潮濕的大樹一下子就水氣消散,成為了乾燥後在那雷擊中燃燒。

  在這裡,在沒有其他之物,能比眼下這燃燒過後的大襯,更具備火之力了。”蘇銘身子一躍而起,身體上八十條血線驀然閃爍血光,在這大襯上連續拍出數下,轟轟之聲迴蕩間,此村外皮全部碎裂爆開,露出了其內散發熱氣的數心。

  蘇銘右手成刀,猛的一砍之下,立刻將這三丈多高的樹心砍斷,分成數快快速的放入其破損的袋子裡。

  但這袋子畢竟容納有限,還有那麼幾塊無法放入,被蘇銘扛在身上,在這雨林內疾馳,向著山洞而去。

  “其實以我的血液裡蘊含的火,應也可以,亦或者是以火燃燒襯木,以達到爍夜枝的效果,但與這天雷電火比較,還是此物更佳!”蘇銘疾馳間,腦中浮現了諸多的念頭,沒過多久,便冒著雨水,回到了那處裂縫,進入到了山洞裡。

  蘇銘略有氣喘,將那乾枯黑色,帶著微熱的幾塊數心放下,又取出破損袋子裡的那些襯心,望著這些材料,他深吸口氣,盤膝坐下後,調息體內氣血,在兩柱香的時間後,蘇銘猛的睜開眼,右手抬起,心念一動間,豁的一聲,卻見一團火從他的右手上驀然而起。

  那火散發出炙熱,烘烤四周,使得這山洞一下子有了明亮,蘇銘神色極為凝重,謹慎的以那入微之術,來操控手中的火焰,觀察了片刻後,待那手中之火穩定下來,他左手迅速從身旁的藥草堆裡,取出了煉製清塵散的草藥,小心的將其放入右手的火焰裡。

  這是他在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後,因找不到如黑炎峰那樣的地方,但由於其自身氣血存在了火,再加上與畢圖一戰後,蘇銘感覺自己有些地方,似與之前不太一樣了,比如這火,他不需要鮮血,就可讓其出現。

  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以手為藥鼎的淬煉之法。

  清塵散,蘇銘淬煉了很多次,對於每一個步驟都熟悉,只是這以手為藥鼎的淬煉,他是第一次展開,在短暫的不適之後,才慢慢的掌握了技巧。

  那雷擊樹心,是最後一個放入之物,看著手中火焰內的五種材料融化融合,蘇銘定氣凝神,平靜的淬煉起來。


[ 本帖最後由 r3431323 於 2012-4-9 17:2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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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3章 遇生

  當第二天的清晨到來,可外面依舊還是暴雨不斷,使得天地間一片朦脆之時,這小山的裂縫洞內,蘇銘神色帶著疲憊,但目中卻是明亮。

  他的右手上,有一團黑色的液休在滾動,似要凝聚於一起,可嘗試了數次,總是無法相容的樣子。

  蘇銘心中古井不波,操控手中的火焰,在片刻後猛的使那火焰一下子轟然增大,形成了一個火球,將其內的黑色液體完全遮蓋。

  半晌後,蘇銘面色蒼白,他在身體虛弱之時,長時間的施展氣血內存在的火,讓他有些承受不住,此刻喘着粗氣,右手上的火焰慢慢消散,最終,在他的手心裡,出現了三粒黑色的藥石。

  陣陣藥香撲面,聞之讓蘇銘精神一振,他拿着這三粒藥石放在面前,仔細的看了幾眼,此藥雖說不是青色,但那藥香蘇銘熟悉,他沒有遲疑,取出一粒放入嘴裡,那藥石還帶著火熱,但卻傷不到蘇銘。

  入口即化,蘇銘閉着眼,默默地感受了一番。

  “有些不同,但的確是清塵散。”蘇銘喃喃,將刺下的兩粒清塵散收起,盤膝打坐,待體內的疲憊消散了很多後,他望着眼前那堆草藥,神色有了果斷。

  “清塵散既可以用這雷擊樹心煉製出來,那麼也同樣可以煉製這南離散,此散……我不知道它的效用,但想來有七成把握不會是如山靈散一樣增加氣血之力,畢竟打開第二道門後,給出的三種藥石中,納神散可以忽略不記,山靈為增加氣血,這南離不大可能效果重複。”蘇銘搏了探眉心他的大部分希望都放在了這南離散上,若是分析錯誤,就必須要在這虛弱的狀態裡強行離開此地,去外面尋找恢復的方法。

  為了確保南離散的煉製,蘇銘沒有即刻淬煉,而是又休息了很久,直至外面的天色又漆黑下來,經過這一整天的修養,蘇銘開始了煉製,這或許對他非常重要的南離散。

  時間緩緩流逝一晃就是半個月,蘇銘在這陌生的地方,如今已經停留了快兩個月的時日,尤其是那最後半個月裡他的身體因煉製藥石,越加的削弱起來。

  但這南離散他是首次煉製,難免失敗,可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卻是在這半個月後的這一天,成功了一次煉製出了兩粒南離散。

  蘇銘面色蒼白,目光平靜,望着手中那兩粒明顯比清塵散大上一拳的紫色藥石,其上沒有藥香,看起來很是尋常。

  略一沉吟蘇銘果斷的取出一粒,沒有遲疑放入口中,經過了這麼多事情,蘇銘已經不是一個孩童,他有自己的分析,從淬煉藥石開始,除了那意外煉製出來的血丹外,其餘之物,都沒有害處,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具備浪費一粒用來試驗的奢侈。

  那紫色的藥石在進入蘇銘口中後,沒有立刻融化,而是緩慢的戈‘開,帶著苦澀的味道,順着他的喉嚨散入體內,隨後,蘇銘取出一粒清塵散,服了下去。

  做完這些,他盤膝閉目,運轉體內氣血,去感受這南離散的效果。

  時間一點點過去,半個時辰後,蘇銘忽然身子一顫,他的身體上二百四十三條血線頓時浮出,只不過其中只有八十多條為鮮紅,其餘的,都是黯淡。

  蘇銘的身體顫抖越加劇烈,其神色露出痛苦,片刻後猛的睜開眼,噴出一口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竟有一股腐爛的味道。

  在這鮮血被噴出的一刻,蘇銘的面色有了一些紅潤,身體上的那些黯淡的血線,立即有近十條彷彿獲得了新生,竟不再黯淡,而是慢慢有了璀璨的紅芒。

  許久,蘇銘呼吸平伏,他看著手中劑下的最後一粒南離散。

  “此南離藥石,是療傷之效!若我能在部落交戰前煉製出來……“蘇銘閉上眼,輕嘆一聲。

  在這雨林深處的山巒內,蘇銘居住了下來,他很少出去,每一次外出都是草藥用盡,亦或者是沒有了爍夜枝時,才會外出尋找。

  好在這雨林很大,雷擊襯木的事情也並非罕見,往往一顆雷擊樹,可以為他提供大量的煉製材料。

  歲月匆每,轉眼便是一年。

  這一年裡,倒也有半年的時間沒有雨水,但也沒有蘇銘熟悉的雪,彷彿這裡,是一個沒有寒冬的地方。

  他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一年的時間,大量的南離散,只讓他身上的氣血恢復到了一百九十多條,距離巔峰,還差一些。

  蘇銘這一年,曾有那麼幾次外出尋找辜藥時,看到過一些人的足跡,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了一隊十多人,在那雨林中狩獵一條巨大的蟒蛇。

  這些蠻士大都是凝血五六層的樣子,其中只有一個青年,達到了凝血第七層,從其身邊人的神色來看,此人應具備一些名望。

  他們的衣着不是獸皮,而是粗麻步衣,手中大多以矛為武器,少見用弓,且在這些人的身上,幾乎每個人的手腕處,都綁着一個黑色的鈴襠,但卻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每個人手腕上,大都是一個鈴鎧,可那青年的手腕,卻是有兩個。但蘇銘卻是注意到,這些人中,有一個凝血境第五層的少年,面色蒼白,若生病的樣子,被人保護在內,他的手腕上,蘇銘看到了四個鈴襠。

  這是一個與烏山,與風圳,完全不同的部落,蘇銘在觀察他們之時,沒有距離太近,可即便是這樣,還是引起了那凝血第七層的青年注意,此人沒有立刻出聲,而是看似無意的,在交戰中靠近蘇銘所在的地方。

  但他的這些舉動,於蘇銘看去,卻是有些稚嫩了,蘇銘身子一晃,便驀然離去,以他的速度若想走,這些人根本就無法阻攔。

  蘇銘沒有去理會這些人,而是繼續尋找草藥,待天色漸晚後,他在回到山洞的途中,又一次的遇到了這群人。

  此刻他們,將那帶著四個鈴襠的少年保護在內,在這雨林裡搭建了一處簡單的皮帳,似要過夜。

  那凝血第七層的青年,則是抱著矛,靠在一棵天襯上,目光閃閃,警惕四周。

  在遠處的一顆大襯上,蘇銘蹲在那裡,望着這群人,目中慢慢有了閃爍,他如今修為雖說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也具備了一戰之力,他想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附近都有哪些部落。

  且這群人顯然很是排外,若他貿然前去,怕是對方不會聽他的話語,而是直接殺戮。

  雙目閃動間,蘇銘低下頭,身子悄然無息的後退,消失在了雨林裡,時間慢慢流逝,一個時辰後,這群人點燃了篝火驅散潮氣之時,那靠在樹上的青年,突然神色一變,抓緊子手中的矛。

  與此同時,其他的幾人也立刻有所察覺,紛紛神色變化,緊接着,一聲野獸的嘶吼驀然從雨林深處傳來,卻見一頭似虎,但整條脊柱卻是長滿了足有半尺長利刺的野獸,猛的衝出,直奔這些人咆哮撲來。

  “黑刺獸!”那些人立刻有人驚呼,場面一時頓亂。

  “此獸喜火,快將火堆熄滅。”那凝血第七層的青年立刻開口,右手持矛,直奔那野獸而去,此獸實力雖強,但也只是相當於凝血第七層罷了,這青年能與其一戰。

  但就在他離開了人群,與這黑刺**戰之時,在其他族人熄滅了火堆,使得這四週一下子漆黑下來,人們的視線有了短暫的不適應的一剎那,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驀然衝出,直奔那人群中被保護的那個少年臨近。

  其速之快,在這些人反應過來的一瞬,就已然臨近那少年,沒等這少年有所反抗,這來臨的身影便一掌按在其頸脖,將他敲暈直接夾在腋下,一閃而去。

  那些人一愣之下,立刻神色劇變,就連那青年也是面色瞬間陰沉,正要追擊,但一時無法將黑刺獸逼開,這麼一耽誤,那夾着少年進入叢林的身影,已然遠去。

  蘇銘在這雨林內疾馳,他的腋下夾着那少年,他與這些人沒有仇,也不會無故殺人,就算是選擇引來的野獸,也是這群人可以在沒有死亡的前提下能驅趕走的。

  他的目標,只是這個少年,此人身份必定不凡,能知道的事情也一定是不少,蘇銘需要知曉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只能這麼做。

  “問出我想要的答案,將其放了就是。”蘇銘身子在這叢林閃爍,直奔遠處而去,饒了一圈後,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雨林角落裡,將這少年放下後,蹲着身子在少年身上看了看,似有明悟。

  他之前第一眼看到這少年時,便隱隱看出了一些問題,此刻臨近後,有了確定,略一沉吟,蘇銘從懷裡取出了一粒南離散與清塵散,放入這少年嘴裡。

  這才不緊不慢的退後幾步,從懷裡那破損的袋子中取出一件獸皮,這是他這一年獵取的野獸作為食物後留下,將其彼在了身上,蓋住了身體以及面孔,坐在了那少年不遠處的一塊襯木上。

  右手撿起身旁一塊小木,輕輕一彈,此木直奔那少年眉心,沒有太大的力量,但卻可以將這少年喚醒。

  那少年吃痛,睜開了眼,帶著迷茫,但很快就化作了鎮定,儘管面色蒼白一片病態,可卻沒有驚恐,而是望着被獸皮蓋住了身體,坐在那裡的蘇銘。

  “你是誰!”


[ 本帖最後由 r3431323 於 2012-4-9 17:2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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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4章 南晨之地!

  這少年的鎮定不像是故作而出,是真的沒有驚恐似的,這種神色若是在一個老人身上倒也不罕見,可一個少年人能擁有如此平靜,絶非尋常。

  他望着蘇銘,目光沒有閃爍與波動,但在看去時,卻是微不可查的似從蘇銘的身上一掃而過,彷彿想要從一些細小的地方,找出蘇銘的來歷。

  蘇銘坐在那裡,全身被獸皮衣袍蓋着,眼前這少年甦醒後的舉動,讓他目中有了一絲讚賞,但這少年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卻是不可能。

  “你身上的傷勢,已經很多年了。”蘇銘沒有回答這少年的問話,而是帶著一絲沙啞,緩緩開口。

  那少年神色不動,望着蘇銘,沉默不言,他知道言多必失,索性看看這將自己擄來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應該是在你出生不久,便被一個強者故意制傷……”蘇銘不疾不徐,繼續說道。

  那少年心中一驚,但神色卻是依舊沒有變化。

  “去感受一下你休內的傷勢,此刻有何變化。

  “蘇銘平靜的話語,不起半點波瀾,說完後,便閉上了眼。

  少年一愣,警惕的看了蘇銘一眼後,略有猶豫,閉目運轉體內氣血,他之前甦醒後沒有去察覺,此刻這一運轉,猛的睜開眼,他在方才的那一瞬,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休內的傷勢,竟有了一些好轉。

  儘管吃驚,但他卻強自鎮定,他知道自己的傷勢是在五歲那年被人種下蠻術,但對方卻故意讓自己只傷不死,以此來拖延他父親的修行,使得其父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消耗大量的氣血來為其續命。

  甚至這種傷勢極為陰毒,這些年來,他服下了大量的草藥,可只能維持,無法讓其好轉,即便是族長的蠻公等人,也都一籌莫展,曾說過,若想要好轉,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那當年種下蠻術之人,將其殺了後,使得這蠻術化作無根之萍,方可成功。

  但如今,他體內的傷勢竟有了一些好轉,這是他無論如何也都沒有預料到,他呼吸略有急促,連忙低下頭,借重新查看體內傷勢之際,掩蓋了目中的光芒。

  他曾無數次的渴求上天能讓他恢復,他不想拖累父親,但這些年過去,他看著父親漸漸蒼老的容顏,卻是有了尋死之心,若非是還有些牽掛,已然訣別。

  這一次部落的族人來到這雨林裡,是為部落積蓄藥物,他跟隨來,不是為自身療傷,而是要證明自己也是族中的一員。

  但一路上族人的保護,卻是讓他暗嘆。

  此刻他低頭中,內心一動,抬頭時不再掩飾內心,而是呆呆的看著蘇銘,神色上露出激動與對生命的渴望。

  “你……“少年深吸口氣,聲音有些顫抖。

  “你體內傷勢頗重,我也無法讓你痊癒,但略有好轉還是可以做到。”蘇銘睜開眼,隱藏在衣袍內的雙目望着那少年,似可以看透此人內心,淡淡的說道。

  少年被蘇銘這目光一掃,頓時有種彷彿被看穿了一般的錯覺,他自小心智不俗,之前的激動與渴望,都是他故意露出,此刻聽到蘇銘的話語,他內心鬆了口氣,若是蘇銘言辭很是肯定的話,他反倒不會去相信。

  對於自己的傷勢,他很瞭解。

  “你想要什麼?”這少年沉默片刻,神色恢復如常,把其緊張深深的隱藏起來,看著蘇銘,輕聲開口。

  “這裡是什麼地方?”蘇銘沒有在這上面浪費心機,而是直接問出,他要獲得的信息本就會讓人難免看出端倪,索牲也不隱藏。

  “這裡是廣邯”那少年輕聲開口,但心中卻是一動,又繼續說道:“廣邯林很大,此地只是其一部分,再向深處,那邯山之後還有更產闊的雨林,具休有多遠,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從我來的方向出去,約半個月的路程後,是邯山城,此城以山修建,因其處於去往天寒大部的必經之路,故而極為繁華。”少年說的很是詳細,儘管內心有所疑惑,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天寒大部……“蘇銘皺起眉頭,暗嘆一聲,他從小就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那風圳部落,至於其他的部落,從未聽說過。

  “天寒大部是南晨之地兩個大部之一,邯山城所在,是南晨之地的南面。”少年看了蘇銘一眼,解釋起來,內心對於此人的疑感,也越來越深,隱隱察覺出,蘇銘應不是此地之人,這個猜測,讓他對蘇銘的敵意,少了很多。

  他最擔心的,就是對方為部落的敵對之人,如今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使得他放心不少。

  “邯山城是哪個部落的?”蘇銘話語如常,他若非是有心讓這少年安心之下可以問出更多的信息,也不會讓其看出端倪與那些蛛絲馬跡。

  蘇銘的這句話,讓那少年更為放心起來,臉上露出微笑。

  “邯山城不屬於一個部落,而是屬於三小部落,分別是普羌部、顏戈部、還有就是安方部,由這三個部落共同控制。

  我就是普羌部的族人,前輩有能療晚輩傷勢之蠻,何不加入我普羌部,成為客家身份。我普羌部對於客家之人很是尊重,前輩若是答應,必定可有一歇之處,且能更好的瞭解此地,甚至若機緣巧合,還可被獲得拜入天寒宗的資格!“那少年說道這裡,似隨意的打量了一下蘇銘的身體。

  “拜入此宗,太難了。”蘇銘神色平靜,這少年的舉動都被他看在眼裡,一眼就可看穿其內心,與他比較,眼前之人只是一個拉蘇罷了。

  少年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前輩說的是,不過進入天寒宗雖難,可也並非沒有可能,邯山城十年前,真的有人成功度過了考驗,成為了天寒宗之蠻。”

  蘇銘略一沉吟,站起了身子,他能看出這少年所說除了其自身身份外,其餘應大都屬實,這些信息被就不是什麼隱秘,對方也沒有必要說謊,將這些信息在腦中整理後,蘇銘對於此地有了一些大概的輪廓,這裡,是一個完全與他所在的地方不同的區域。

  實際上這一點,他在夜晚時看著星空,就有所發現,這裡的星空熟悉中帶著一些陌生。

  起身的蘇銘,沒有去看那少年,他甚至連此人的名字都沒有去問,即便是對方自己說出屬於普羌部,他也同樣不會問詢,且少年言中所屬部落,蘇銘也沒有絲毫相信。

  與其比較,這少年儘管聰穎,但卻透着稚嫩,如沒有經歷過風浪的雛鳥,看著他,蘇銘似能看到以前的自己。

  直至蘇銘向着雨林內走去,那少年完全愣住,他內心已經想好了後續的很多變化,甚至已經準備了一番言辭,最終的目的,是要確保自己的安全,可如今這全部的準備,都在蘇銘那隨意的遠去中,一點用處都沒了。

  “他竟真的只是問一些附近的信息……此人很怪,但應沒有惡意……”這少年摸了摸嘴,實際上他在甦醒之時就察覺到,嘴裡有一股澀澀的感覺,應該是被服下了一些什麼。

  結合其傷勢的略有好轉,再加上此刻看到蘇銘不聞不問的離去,少年內心終於確定,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確是沒有惡意。

  “他若想害我,根本就不必替我療傷,嚴刑逼供下,這些不涉及到部落隱秘的事情,我自然也會有選擇的說出……

  但他卻沒有,反倒是先給我療傷……還有他之前將我擄來時引出的黑刺獸,現在看來,也是他有意選擇了此獸,因此獸只相當於凝血第七層左右,阿猛大哥可以對付,且不會讓族人有死亡。”

  少年腦中念頭百轉,眼看蘇銘的身影就要消失,連忙起身快跑幾步。

  “前輩留步!”

  他的聲音在這雨林內傳出,可卻沒有讓蘇銘停下腳步,其身一晃,就消失在了少年的目中,遠去不見。

  這少年追了一段路程,沒有什麼發現,臉上不由得起了懊悔之意。

  “唉,這人怎麼走的這麼快,我是謹慎過頭了,錯失了療傷的機”少年越想越是後悔,神色中起了猶豫,似有些難以下定決,s。

  此刻,遠處雨林裡有嗖嗖之聲傳出,這少年沒動,他能感受到,那是族人在接近,果然沒過多久,那凝血第七層的青年一步衝出,其身後跟着那些族人,沒有死亡。

  看到這少年平安,這些人都鬆了口氣,那叫做阿猛的青年走近後低聲問詢,但少年卻是搖頭,沒有開口,更沒有將與蘇銘的交談說出,他的心裡,有自己的念頭,且不再猶豫,而是堅定下來。

  雨林內,蘇銘默默的走着,他的衣袍已經取下,神色帶著迷茫,向着前方的山巒而去。

  “南晨之地。”

  “邯山城。”

  “天寒大部……天寒宗!”蘇銘不懂什麼是天寒宗,但通過那少年的話語與神色,他隱隱有了明白。

  “這天寒宗,應該是一個與部落不同的存在……”

  “這裡是南晨之地,距離我的家……有多遠……“蘇銘輕嘆,他只記得那黑袍人說過,鳥山是西盟區域,風圳部是苗蠻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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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5章 不犯往過!

  與那些此地的部落蠻士的接觸,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月,蘇銘依舊還是選擇留在此地,整日裡淬煉南離散,使得其傷勢慢慢的向着痊癒進展。

  此刻,他正盤膝坐在那洞穴內,吞下了南離散後,正默默的打坐,其身體上的二百四十三條血線,只剩下了十條黯淡,其餘已然全部迸發了生機。

  一年多的時間,大量的南離散,終於讓他當初那嚴重的傷勢與隱患,漸漸平復下來口這一年多里,他總是會想起部落,想起阿公,想起小紅,想起白靈。

  還有雷辰。

  蘇銘不知道如今部落怎樣,不知道小紅是否還在烏山快樂的玩耍,不知道白靈在自己沒有履行約定後,是否還在等待着。

  每次想到這些,蘇銘都會心中刺痛,獨自一個人在陌生的大地上,看著那天空的月,他想家,想他不願相信會死亡的阿公,還有那一切的熟悉。

  可家的具體位置,他沒有線索,唯一知道的,就是西盟區域,苗蠻弱脈風圳部落。

  但西盟與南晨之地,顯然有着極大的距離,具體的路線,他沒有答案。

  “我需要一訓去往西盟的地圖!”

  “並且,具有讓自己變強,才可以有尋找到家的力氣……只有讓自己變的更強,才可以讓那黑袍人所謂的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這一年多的時間,蘇銘總是在思索部落與黑山的一戰,這一戰裡有很多他當時忽略的端倪,這些端倪,全部指向那黑袍人。

  蘇銘睜開眼,從那入定中醒來,看著四周的漆黑,一種孤獨的感覺瀰漫而來,這種感覺他體會了一年多還沒有學會習慣與適應。

  在那洞穴裡許久,蘇銘默默地走出,在那洞口裂縫外,他看著天空的月,四週一片寂靜,他坐在旁邊,呼吸着依舊略有潮濕的空氣從懷裡取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骨損,輕輕的在上面撫摸。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縷除了蘇銘外,沒有人能聽到的嗚嗚殞曲,彷彿在這天地間迴旋,那嗚嗚的聲音,透出一股悲傷,久久不散。

  蘇銘不會吹奏起伏的音律,那骨殞上有一些裂縫,也無法被吹出聲音它已經損壞了。這聲音,不是奏出,而是存在於蘇銘的心中,他拿着骨損,閉着眼就可以聽到那心中的曲。

  這是此地,唯一可以陪伴他的聲音了,他聽著彷彿真的存在於耳邊的損曲,似可以從那裡,找到不再陌生的熟悉。

  每當寂寞時,都會想起那曾經的美好”“。

  每當孤獨時都會憶起那往昔的快樂……

  許久當天空的月到了最明亮之時,蘇銘閉着眼,坐在那裡,他的身體上泛着月光,漸漸地,有一只只似月光組成的虛影,從他的身體內飄出,環繞在四周。

  那些虛影是一只只月翼月翼是火蠻一族的蠻公施展大神通之術,換來的永生之身雖說被蠻神以萬古一造之術改變,淪為人不人獸不獸之體,更經歷了萬古歲月,那往昔的神通之力減少了很多,使得它們的永生,似也有了破綻。

  但,與畢圖及那黑袍人的一戰,卻不足以將它們抹殺,毀去的只是身體,它們的魂,依舊還環繞在蘇銘的四周,隱藏在他的身體內,在這月光下浮現,除非遇到修行火蠻之人,否則,外人看不到它們的存在。

  這一點,蘇銘並沒有確定的答案,是他與這些月翼之魂的感應明悟的。

  這,是如今蘇銘最大的依持,也是他不在意那兩個月前被問詢消息的少年,是否會將他的存在告知於人的原因。

  他不想無故殺戮,但若是有人來尋他的麻煩,就要有面對死亡的準備。

  當天空的月漸漸散去,清塵的陽光隱隱從天邊泛起之時,陣陣呼喊之聲,從那山下的雨林內,弱弱的傳來。

  “前輩……前輩……”

  “前輩,我錯了……前輩……”

  蘇銘神色平靜,這個聲音,在這兩個月來幾乎每隔一段日子他都能聽到,這片雨林很大,山巒眾多,要尋找一個人,不說如大海撈針,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聲音屬於那個少年,兩個月前,蘇銘離去時就已經料到了後續的變化,那少年不外乎是在說與不說之間選擇。

  說了,或許會引起其部落的重視,會有強看來臨,但這廣邯林之大,想要找一個人,不容易,且他蘇銘若想避開,更是尋找艱難。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是有求於他,以那少年的聰明,若是如此陣勢,想來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會弓起蘇銘的不悅。

  這少年沒有讓蘇銘失望,在這兩個月裡,他多次獨自一人來臨,呼喚蘇銘。

  蘇銘聽著那遠處傳來的呼喊,沒有去理會,起身回到了洞穴內,繼續淬煉南離散,調息身體的傷勢。

  又過了數日,那聲音才慢慢消失。

  半個月後,當蘇銘身上的血線,只有九條黯淡之時,他再次聽到了雨林內傳來的微弱聲音。

  “前輩……前輩……”

  這聲音持續了兩天,還在繼續,蘇銘從入定中睜開眼,神色露出沉吟。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了……”蘇銘似想起了什麼,走出了這洞穴,換上了獸皮衣衫後,身子一晃,向着那雨林內疾馳而去。

  雨林中,方木臉上始終帶著懊悔,更有謹慎與警惕,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骨刀,此刀散發出陣陣寒意,是他用來防身之物。

  畢竟他獨自一人離開部落來到這裡,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若是遇到了敵對之人,有此刀在,也可起到作用。

  一邊在這雨林內疾馳,他一邊喊着這段日子來,重複的話語。

  “前輩……前輩……”

  許久之後,他喘着粗氣,靠在一旁的大樹上,神色頗為無奈。

  “莫非那怪人離開了不成,否則的話,這都快三個月了,應能聽到我的喊聲啊……唉,他若是沒有離去,就是不願見我了。”方木長嘆一聲,臉上露出苦澀,看了看四周,咬牙之下向着前方繼續行去。

  “前輩……你到底在不在啊!”眼看太陽就快落山,天空上有了明月虛影,方木神色氣餒,向着天空再次大喊了一句。

  “在了。

  “方木聲音剛剛落下,其身後傳來了冰冷的話語,這話語出現的太過突然,讓那方木嚇了一跳,起身猛的向前一躍,轉身露出警惕的同時,手中的刀已然舉起,當他看到了身後那站在一棵大樹枝條上的身影時,頓時露出驚喜。

  “前輩,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這都三個月了。”方木連忙收起骨刀,激動地望着蘇銘被獸皮遮蓋的身影,快走幾步後,向着蘇銘一拜。

  “請前輩救我,晚輩方木,之前有所隱瞞,實際上我是安東部族人,我阿爸是安東部族長,只要前輩能緩解晚輩身上的傷勢,晚輩及家父,一定厚報。

  此刀就是晚輩對之前隱瞞之過的賠禮,還請前輩收下。”這叫做方木的少年,神色極為誠懇,在向着蘇銘所站之處一拜後,連忙將那黑色的骨刀雙手遞出。

  那骨刀散發黑芒,透出一股森然氣息,顯然並非凡品,而是一件類似鱗血矛的仿蠻器,此物若對小部落來說,極為珍貴。

  蘇銘目光一閃,通過這少年送出此刀,他不難猜出,那掌握了邯山城的三個部落,必定是中型部落,絶不可能是小部。

  身子一晃,蘇銘走到了方木面前,看了方木一眼後,拿過那黑色的骨刀,沒有動冉氣血之力,而是體內存在的月翼之魂無形而去,立刻就使得這骨刀黑光劇烈的閃爍,其上的寒氣瞬間消失,整個骨刀更是剎那成為了紅色,似被燃燒,一股炙熱猛的散開。

  竟讓這四周的樹木一下子仿若燃燒,似要乾枯一般。

  那炙熱撲面,讓方木連連後退,神色露出震撼,心臟抨抨跳動,他看不出蘇銘的修為,但卻知道,就算是族中的同輩強者,也無法使得這把刀散發如此之威,只有他阿爸那樣的人物,當年在把此刀給他時,曾表露出類似的驚人效果,但卻不是炙熱,而是寒冰。

  “莫非……莫非他是開塵境!”方木口乾舌燥,內心很是慶幸自己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而是獨自前來,否則的話,引起此人的不悅,後果將會很嚴重。

  蘇銘的神色方木看不到,越加覺得其神秘,就在這時,蘇銘左手猛的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粒藥石在那方木還沒有看清之時,便按入其口,氣血略微一動,就將這兩粒藥石散化,使得方木連形狀都沒有感受到,嘴裡便有了熱流融入體內。

  “給你十五息的時間記住這藥草,下次前來,取千株換療傷之物!另,我不喜有人窺探,只此一次!”蘇銘話語平靜,但卻透出沙啞的陰沉,右手拿着骨刀一揮,立刻旁邊一顆大樹樹皮脫落,表面出現了一株草藥的形狀,那樣子,正是煉製山靈散蘇銘缺少的一味草藥,羅雲葉!

  隨後他不去理會那方木,而是起身向着半空一步邁去,其腳下有月翼無形之魂,踏着那一個個月翼之魂,蘇銘如踏空而去。

  他腳下的月翼之魂外人看不到,在那方木看去,蘇銘整個人,似憑空走向了天上,這讓他睜大了眼,倒吸口氣。

  “真是開塵麼……“許久,他才反應過來,但他很快就回想起了蘇銘離去時的後半句話,愣了一下後,立刻四下看去,卻見在那雨林內漸漸走出一個強壯的身影。

  “阿爸!”方木揉了揉眼,很是吃驚。

  那大漢穿著藍色的衣袍,神色凝重的走到方木身旁,望着蘇銘離去的方向,皺起眉頭。

  “傷勢有好轉麼?“他沉聲開口。

  方木心中忐忑,連忙感受到體內的傷勢,發現真的再次好轉了一些,立刻點頭。

  “阿爸,你一直跟着我麼,那前輩竟能發現你在,難道真的是開塵?”

  “不像……他體內氣血有……”那大漢皺着眉頭,還沒等說完,突然旁邊那樹幹上的羅雲葉圖案,慢慢化作了不屑,飛散開來。這是蘇銘入微之力的強大之處,對於每一絲氣血之力,他已經做到了極為精妙。

  “正好是十五息……這是開塵入微!!”那大漢雙目瞳孔猛的一縮。

  “完了完了,我還沒去記住這草藥的樣子!”一旁的方木立刻有了焦急。

  “那是羅雲葉,我幫你去弄。此人,你記得要恭恭敬敬,不能言語得罪,見他如見族中長輩,他或許是你的造化。”那大漢深吸口氣,儘管還有所懷疑,但也有了七八成相信,回頭嚴肅的叮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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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6章 奪靈散

  蘇銘此刻於遠離方木所在的地方,在這雨林內疾馳而走,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波瀾起伏,但內心的警惕卻是極高,若四周有風吹草動,他會第一時間察覺。

  實際上他並沒有發現方木的父親跟隨,那番話語,那番舉動,大都是防患於未然。他曾經在烏山時,遇到過類似的一幕,那是在面對司空時,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司空,而沒有想到這樣身份的族人,且引起了較大的動靜,豈能在強者的目光下獨自追來,事後被阿公指引,想到了當時忽略的事情,可那是在鳥山,有阿公的關注,危險程度不大。

  但如今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沒有阿公的保護,一切都要依靠他自己,不能出任何差錯。

  他儘管沒有察覺有人跟隨在那方木身後,但此事疑點很多,以蘇銘的聰穎,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分析的徹徹底底。

  一個凝血境第五層的少年,還有傷勢在身,怎麼可能會數月的時間,多次獨自一人來到這片雨林,且每次都很是安全,即便是這少年想這麼做,但他的親人也必定有所察覺,暗中跟隨之下,也可以理解。

  還有,這少年傷勢的略有好轉,且途中被自己擄走,此事即便是此人不說,那些之前跟隨其一起進入雨林的族人們,也必定會上報

  種種蛛絲馬跡,讓蘇銘不難猜出,這方木身後必定有人暗中跟隨,其目的就是要找到自己。如此,蘇銘才會數月之後,方不疾不徐的過去。

  那少年的贈刀,此刀的不凡,更是讓蘇銘越加確信,這安東部絶非小型部落,而是一個中型之部,這樣的部落這少年高貴的身份都使得其獨自一人前來,成為了不可能之事。

  蘇銘斷定有人隱藏在四周觀察着自己,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是因蘇銘接過那把刀後,以月翼之魂展開了炙熱火焰之力,給人造成一種似開塵的錯覺。

  再加上他踏着月翼之魂如踏空而去時,以心動入微之術,在那大樹上留下了痕跡與十五息的話語這番舉動,將會被人看成是警告。

  蘇銘要的,也正是這種讓人遲疑的警告之意。畢竟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讓那少年的傷勢一次比一次好轉,在這前提下,他就佔據了完全的主動配合讓人拿捏不準的修為,便可將其安全,提高到足夠的程度。

  蘇銘神色平靜,沒有立刻回到裂縫洞穴而是在這四周繞了數圈,直至天空完全漆黑下來,明月高掛之時,他才確定了無人跟隨,回到了洞內。

  盤膝坐在洞內,蘇銘右手抬起向前一揮,頓時便有一些無形的月翼之魂散開,瀰漫在那洞口的方向,這一年多的時間,他便是以這種方法來提防出現意外。

  “若一切順利也快到了我離開這裡之時。”坐在那裡,蘇銘目露思索,仔細的想了一下之前的舉動後,便沉浸在氣血運轉之中,漸漸地,他的身體上血光閃動。

  這種長久的修行,療傷,是枯燥的,並非人人都可以忍耐的住,但蘇銘卻是在這一年多里,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獨自一人,在這寂靜的洞穴內,默默的不言不語,默默的去療傷。

  不斷地淬煉南離散,不斷地去服下藥石療傷,使得休內當初的隱患與傷勢在這時間的流逝裡,慢慢的恢復。

  一個月後,在那雨林裡,再安有了呼喚前輩的聲音,這一次蘇銘同樣讓其等了數日,在一個夜晚之時悄然而去。

  為方木療傷之後,取回了他所需的羅雲葉,同樣的,再次提出了另一種草藥的數量。

  那方木神色極為恭敬,對於蘇銘的要求幾乎全部滿足,更是把這四週三個部落很多不算隱秘的事情,大都告知,使得蘇銘瞭解更為全面,包括這三個部落的各自獨特蠻術。

  二人的這交易,在此次之後,便有了一定的基礎。

  這雨林內的藥草儘管很多,但若用來煉製藥石,往往都難以全面,但有了方木,一切迎刃而解,蘇銘淬煉藥石的速度,也慢慢的提高了起來。

  甚至就連爍夜枝,那方木在他父親的默許下,硬生生的從邯山城換來了不少,拿來孝敬蘇銘,更是來到這裡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有時候還取來不少生活用品,比如一些樣子看起來很是不凡的衣衫。

  這幾套衣衫,是方木的父親想到,提醒方木去準備,且考慮到了蘇銘那獸皮袍子遮蓋面部的痹好,故而這些衣衫也大都是如此。

  一共三套,粗麻布衣與其根本就無法比較。

  “墨前輩,這些衣衫可是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從邯山城裡訂製的,我們部落裡只有蠻公與族長等不多的人才擁有。”方木的大獻慇勤,也的確讓蘇銘對其的好感略有增加,但以蘇銘的謹慎,依舊還是每次對方來尋找他時,不定時間的出現,且從不告訴對方自己居住的洞穴裂縫。

  時間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過去了半年,如今,蘇銘在這而林內,已經整整滯留了兩年,他的傷勢,在一各月前完全恢復,二百四十三條血線一出,立刻便具備了凝血境第七層的磅礴之力。

  且山靈散,也在擁有了完整的草藥後,被蘇銘煉製出了不少,吞食之下,使得其修為也恢復之後,開始穩定的增長起來。

  有了足夠的藥石,蘇銘在這山體裂縫之洞內,起了沉思,此刻在他的手中,分別有兩種藥石,山靈散與南離散。

  它們的數量都不少,均有十多粒的樣子,看著手中的藥石,蘇銘沉吟了片刻後,露出果斷

  “應去看看,打開第二扇門後,還會出現什麼!”蘇銘收起藥石,摸了摸一直伴隨他來到此地,那脖子上的黑色碎片。

  這神秘的黑色碎片,帶給了蘇銘數種藥石,讓他的傷勢痊癒,修為更可增加,如今他具備了打開第二扇門所需的藥物,果斷中,蘇銘閉上了眼,按照之前進入那奇異空間的方式,在這較為安全的裂縫之洞內,蘇銘的全身瞬間起了黑芒,那黑芒化作幽光,漸漸將其全身籠罩後,劇烈的一閃之下,消失無影,連同蘇銘的身體,也都消失。

  還是那片霧氣朦朦的天地,昏暗中,蘇銘很快就有了適應,在那霧氣裡,他直奔前方,漸漸在那霧氣中看到了熟悉的山與那山下的通道。

  望着此山,蘇銘默不做聲,走入這通道里,四周的圖案依舊,沒有絲毫改變,他穿過了那被打開的第一扇門,沒過多久,便來到了那第二扇門所在的地方。

  按照之前打開第一扇門的方法,蘇銘上前幾步,從懷裡取出南離散與山靈散,一一放入門上的小孔裡。

  當那些小孔內的丹藥全部都放入後,蘇銘退後幾步,凝神看去。

  此門的所有小孔,漸漸散發出強烈的光芒,在那光芒擴散下,轟轟巨響迴蕩四周,形成了大量的餘音震動,很快,這第二扇門慢慢的向後開啟,從露出一道縫隙,漸漸完全打開,在轟的一聲後,露出了門內的通道。

  蘇銘目中透着冷靜,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等那門完全開啟後,看了過去,那通道顏色有些發紅,四周牆壁也有紅芒閃爍,一片寂靜。

  又等了半晌,蘇銘抬起腳步,慢慢的走進這通道,沒有立刻衝去,而是看著四周牆壁上的雕刻,那上面依舊還是畫着一幅幅煉製藥石的情景,蘇銘之前打開第一扇門時便發現,這牆壁上的雕刻,似在傳授淬煉的技巧,若能掌握,對淬煉藥石的幫助很大。

  他不疾不徐的一邊走着,一邊牢牢記住那一幅幅雕刻上的畫面,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那雕刻畫面結來後,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不大的密室。

  第三扇門,赫然在這密室之內。

  此門之上,只有一種藥石的圖案,其所需的那些藥草,蘇銘有很大一部分都為見過,他目光閃動,看了一眼這藥石圖案下小孔。

  已經有過兩次經驗的蘇銘,他通過三種藥石的煉製,已然猜出這奇異的地反存在的一扇扇門,所需的開啟條件中那藥石的數量,便代表了此種藥石煉製的難度。

  數量要求越多,則越為簡單。

  此刻看去,蘇銘皺起了眉頭,那藥石圖案下,只有兩個小孔!

  “此藥……怕是除了納神散外,最難煉製的了。”蘇銘皺着眉頭走上前,右手抬起按在那門上,在這一瞬間,那讓他熟悉的腦中脹痛之感再次浮現,隨着此門的光芒閃爍,蘇銘的腦海裡一幅幅煉製此藥石的畫面不斷地浮出。

  許久,蘇銘右手一顫,似被一股大陸反震彈起,其身連續退後數步,猛的抬頭中,他的雙眼露出了震驚之芒。

  “奪靈散!”蘇銘倒吸口氣,此番他腦海中若傳承而來的信息裡,除了煉製此散的方法與其名稱外,第一次出現了有關此散功效的介紹。

  “奪納虛靈入此石散,潰可傷人,凝可養魂!”蘇銘目光一閃,仔細的記住了這奪靈散所需的藥草後,閉上眼,神色露出複雜。

  “此散的煉製,需要的這些草藥很”

  且不是以尋常之鼎,而是要以將死之人身體為鼎,再次種下所需草藥後,以此煉製……

  且煉製不需用尋常之火,而是以屍氣凝聚,引動天雷降臨,以此煉製而成,同樣也可避開此藥石煉製而出後的天地異像。”蘇銘沉默片刻,深深的看了那石門一眼,轉身向着外面走去。

  “儘管煉製艱難,且成功率不高……但此散一旦煉製出來,其威力……”蘇銘腦海中浮現對此散的介紹。

  “奪虛靈,這虛靈所說,應該就是蠻紋所化之物,如黑山族長的血熊,如山痕的刀……怕是開塵以下,無人能抵……就算是開塵,也並非沒有擊殺之力,這哪裡還是什麼藥石……蘇銘目光閃動,走了出去。

  那雨林深處的裂縫之洞內,此刻幽光閃爍,蘇銘的身體慢慢浮現出來,他坐在那裡,摸着脖子上的黑色碎片,陷入沉思。

  “一共需要十九種草藥,其中絶大部分我都認識,在阿公給我的圖鑑上存在,只有一種陌生……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十九種草藥,竟有三種不需成品,而是要以強大野獸的骨去種下……讓其借骨生長。

  所謂強大的野獸,那傳來的信息裡所表示的,竟是相當於開塵境強者的凶獸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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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7章 走出

  “是該去一趟這邯山城的時候了。”這一天清晨,蘇銘從入定中甦醒,神色中依日還殘留了一夜思索的複雜心緒,他的內心已經有了決斷。

  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藥石,蘇銘看了看這洞穴四周。此地,他居住了兩年,他沒有打算就此不回,這裡他已經熟悉,是一個很好的修煉之所。

  “方木所說附近的信息,應九成是真,但也要親自驗證一下,尤其是那普羌部!且……這邯山城既是去南晨之地天寒大部的必經之路,其內說不定會有通往西盟的地圖。”蘇銘目光一閃,走出了這洞穴裂縫,站在外面,風帶著潮濕吹來,如今,又到了他兩年前來到這裡時遇到的雨季。

  摸了摸懷裡那破損的袋子,此物在這兩年裡沒有絲毫變化,裡面的空間碎裂的地方也沒有蔓延,使得蘇銘放心不少。

  那袋子裡除了他煉製的大量藥石外,還有不少是他在這兩年裡獵取的野獸皮毛與骨髒之物,通過方木,蘇銘瞭解到,這南晨之地的部落,與他們西盟有此不司,這裡時於草藥的需求儘管不小,但更多的,卻是從一些野獸身上獲取。

  比如他第一次看到方木時,他們正獵取的那條蟒蛇,就是要取其毒膽,還有蛇骨之類,用來煉製藥物。

  準備充分,蘇銘身子一晃,直斧那山下雨林而去。

  當夜晚來臨時,在這片雨林的邊緣,蘇銘第一次,從其內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長衫,一頭黑髮在雨風中舞動,在他的前方,是一片茫茫草原。

  低着頭,蘇銘收回目光,向前走去,此刻天大地大,可四周卻除了他外,沒有第二個身影,實際上這片雨林本就很少有人前來,以往就算有人來臨,也大都是獲取煉製藥物的材料而已。

  天空明月在,月光灑落大地,蘇銘默默前行,其速之快,如一道長虹呼嘯,只是這長虹沒有升空,而是緊貼著大地,向前一閃而去。

  “方木曾說,這個方向需要十天的時間。”蘇銘早就對那邯山城所在的地方,從方木那裡知曉,且時此城的一此細節之處,也都瞭然於心。

  “這是一個混亂的城池,由三個部落共司操控,且因其所在為樞紐之處,故而強者眾多……而這三個部落,也大都放縱,更是會從來到此城的強者裡,選擇客家,以厚禮相邀。”蘇銘目光閃動,速度越來越快。

  南晨之地,以山巒為主,在這一片蒼茫的大地上,那無數的山巒堪稱十萬乃至更多,說它是山巒之地,也毫不為過。

  那一個個部落,也大都是環山而建,與西盟區域完全不同。

  因整個南晨之地的部落眾多,使得各種奇異的蠻術層出不窮,其內蠻士,強者也隨之不少,再加上天寒大部的存在,尤其是那天寒宗的建立,為這南晨之地的強盛,提供了一個強大的基礎。

  天寒宗,是一個完全掌控在天寒大部下的奇異之地,它不是部落,而是一個宗門!一小屬於蠻士的宗門,只要是南晨之地的蠻士,無論來自哪一個部落,若能通過天寒宗的考驗,就可拜入此宗。

  這天寒宗在南晨之地極富盛名,傳聞頗多,據說最早是在六千年前,由天寒部的蠻公存外人的幫助下建立,隨着時間的流逝,當那曾經還是中型部落的天寒慢慢壯大成為了整小南晨兩個大部之一後,這天寒宗更是為之崛起。

  號稱十萬蠻士盡在天寒!

  它是整個南晨之地,第一個打破了部落之間的限制,將蠻族之術開放,使得那些資質極佳之人,可以擁有成長為強者的滋養之地。

  據說,天寒大部之所以能成為南晨巨頭,也與這天寒宗有密切的關朕,此宗還有傳聞,說是其內的一切,都是模仿那神秘莫側,修行與蠻族迥異的外域之地。

  傳聞在那外域之地,沒有部落,都是一小個宗門。

  因這天寒宗的成功,在這數千年來,整小南晨之地似掀起了一場宗門之風,大量的部落紛紛效仿,尤其是以另一個與天寒齊名的大部海東部為甚,組建了海東宗,帶有摩擦出現。

  同樣的,除了小型部落外,那些但凡具備了一些實力的中型部落,也都在這效仿中,組建了各自的部落宗門。

  只不過這樣的宗門,實際上還是以本部的蠻士為主,排外之心無法消散,至多也就是開放了一部分傳承的蠻術,用來吸引來自八方的客家強者加入,以此增加各自部落的力量,大都是相互利用,且時刻存在了提防之心。

  這些事情,蘇銘在這大半年裡,與方木的數次交易中,已然探明。這南晨的奇異,他倒也沒有太過意外,畢竟他雖說來自西盟,但從小到大,也只是於烏山附近罷了,時於整個西盟的瞭解,反倒不如現在時這南晨的知曉。

  邯山城,準確的說,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建立出來,實際上它的存在雖說已經有了兩千年的歷史,但被這普羌、顏池、安東三部佔據,也僅僅只有不到四百年的時間。

  蘇銘曾聽方木說起,在他們部落的木簡上記錄這四百年前的那場大戰,當時的邯山城,被一個極為強盛的中型部落邯部掌握,此後略有衰敗之餘,被麾下三部吞噬,殺滅了一切族人後,成功的搶來了這邯山城。

  之所以要搶此城,是因誰佔據了這城池,誰就具備了與天寒宗聯繫的資格,且在這附近八方,佔據了邯山城,就等於成為了此地的霸主,享有一些方木不知曉的特殊權利。

  只不過這三個部落實力相差不多,無力再戰,否則的話,到手的邯山城怕是又要易主,故而當年三部首領定下了盟約,共司操控此城。

  但不是以部落來操控,而是以三部組建的宗門。

  蘇銘腦海浮現這一幕幕他從方木哪裡知曉的信息,在數日後,站在一腿出峰之上,看著前方,此刻是黃昏在那昏暗的天地間,在那不遠處,有一座高山。

  其上沒有任何草木,而是一個山城,通體山石,極為雄壯,遠不是那風引泥石城可以比較這是蘇銘從小到大看到的最震撼之城。

  他站在那山峰上,望着此山城許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目中露出明亮之芒。他隱隱有些想到為何阿公在年輕的時候會多次外出離開烏山去大地上遊歷,只有看的更多,只有見識了這真正的天地,一個人,才可以算的上成長。

  否則的話長的只是身體,而不是其魂。

  沒有立刻選擇前去,蘇銘在那山風呼嘯撲每而來,吹起滿頭長髮舞動中盤膝坐了下來,在臨近這裡之後他明顯感覺到體堊內的大量月翼之魂似有了躁動,此刻盤膝中他雙目閉上,片刻後猛的睜開之時,在他的瞳孔內,出現了血月之影。

  那血月之影很淡,外人看不到,可此刻在蘇銘的目中,這片天地卻是驀然一變!

  他看到在那山城之上,赫然有三團霧氣涇謂分明的漂浮着。

  那三團霧氣,分別是紅、黑、白!

  而同樣在這邯山城的外面,目光盡頭可遙遙而望的方向,環繞此城,有三座高山,在那三座山峰裡,分別有這三種顏色的霧氣升空,其樣子很是驚人,彷彿唯恐旁人不知曉這裡奇異一般。

  在那山城左側遠處的高山,其霧為紅,隱隱可見在那紅霧裡,似有一個女子的面孔,透出陰寒,使人望去時,難免心神震動。

  在那邯山城右側,那存在的另一座山峰,則是一片白霧,看起來似雲仙霧繞,透出一片凝聚的司時,也有蕭殺之意四起,在那白霧裡,時而有一條巨大的白色蝎子身影若隱若現,可以模糊的看到,那蝎子的尾巴上,似有一個黑色的鈴鐺。

  最後一座山峰,則是那邯山城後方,此山黑氣瀰漫,透出一股死亡之意,陰森無比的司時,在那霧氣裡,存在一個似盤膝而坐,通體漆黑的骸骨。

  “黑霧為普羌部,紅色為顏池部,至於那白色,便是安東部!”蘇銘喃喃,雙目血月之影消散。

  這三座山峰雖說環繞了邯山城所在之峰,看起來雖說距離不遠,但實際上若尋常族人行走,往往需要數日。

  有三條目光看去略細的鐵鏈,赫然從那邯山城的山峰蔓延,與這三個部落所在的山峰連接在一起,在那鐵鏈的下方,則是萬丈深淵,若是墜落下去,除非是開塵境,否則必死無疑。

  這三條鐵鏈似因太高,在那山風中搖晃。

  更遠的地方,似這被鐵鏈連接的那三座分屬不司部落的山峰後,依稀還能看見這鐵鏈似穿透而過,蔓延去了更遠的地方,只不過那裡,被霧氣遮蓋,更是目光的盡頭,一片模糊看不清了。

  “這三部散開威壓,籠罩邯山城,顯然是以此來展現實力,震懾旁人的司時,也可更好地吸引客家強者的加入。”蘇銘目光閃動,盯着那被黑氣繚繞地邯山城後方山峰,那裡,是普羌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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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8章 邯山城

  “方木所說,沒錯……這普羌部的庸鳴那鄔森一樣,都是以死氣修行,但看起來,顯然不是鄔森可比。”蘇銘喃喃,許久才收回看向山峰的目光,望着那遠處的邯山城,起身向下一步邁去,順着山路,向着那黃昏中的邯山城而去。

  “若真把那奪靈散煉製出來,從此之後,我倒也符合了旁人所說的邪蠻身份……”黃昏中,蘇銘的身影被拉出很長的影子,那身影裡有孤獨的司時,也存在了一股堅定與執着。

  黃昏的陽光帶著余暖,照耀在這片山巒大地上,蘇銘迎着那夕陽落日,走向這陌生的邯山城。

  此城遠看已然雄壯,如今隨着蘇銘的臨近,那城池看起來更是磅礴驚人,以山為城,融山之高化作威壓,形成一股強烈的壓迫之感,可以讓一切臨近此城之人,在山腳下清晰感受,再加上此城之上環繞的那三團霧氣,更起到了威懾之效,如此一來,就算是自身修為不凡之輩,來到這裡時,也不由的會謹慎行事。

  蘇銘看著那邯山城,深深的呼吸口氣,神色平靜,一步步順着那山路向上走去,在這邯山城下,有八條寬闊的台階,扶搖直上一般,與在半山腰開始出現的城池八門連接。

  若要進此城,就必須要順山階而去。

  此八門,只有四門是對外開放,其餘四門,則分屬掌控此城的三個部落之用,劑余的一個,則是被稱之為客家之路,那條山階與所通之門,是這三個部落的客家強者,方可行走。

  等階似森嚴,以此來烘托出這三個部落的強大與時客家強者的吸納之心。

  蘇銘初來此地,順着那通往尋帶之門的山階,緩緩走去,此階一路無人看守,直至蘇銘走到了半山腰,看到了那邯山城八門中的一門。

  此門城拱形,有兩尊約十多丈高的乓大石像聳立旁邊,這兩個石像屬於蠻族,似在廝殺,儘管不動而在,可卻有一股蕭殺之意撲面。

  此門,就是以這兩個石像轟在一起的雙臂為框,組成了門的形狀。在那高處,這兩個雕像轟在一起的雙劈所形成的門框上,此刻有一個穿著灰衣衣袍的肯年,正斜靠着躺在那裡,一條腿拉下,隨意的晃動着。

  這青年腰上撾着一個令牌,藍色的底上還有一抹紅色,他閉着眼,似在假寐,手邊有一個青色的葫蘆,一股酒氣散開,似風也無法吹散。

  看著此門,蘇銘目中有精光一閃而過,這是他此生所望,最壯觀的城池,深深的記住了這城門的樣子,蘇銘邁起腳步,直接踏過此門,在他進入這邯山城的一瞬,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悠悠而來。

  “閣下朵懂規矩?”

  說話之人,正是那青年,此人睜開眼,拿着身邊的青色葫蘆喝了一口,似醉眼朦朧的掃了蘇銘一眼,蘇銘的衣着,讓他雙目略有清醒。

  蘇銘神色平靜,在這男子話語說出的司時,右手抬起一彈之下,便有一枚白色的石幣飛出,直奔那青年而去,被此人一把抓住。

  從方木那裡,蘇銘早就瞭解到,這邯山城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只要繳納了一定的石幣,且按照停留的時間,石幣收取也會越來越多。

  青年收起石幣後,扔出了一塊灰色的令牌,便又靠在那裡,喝着葫蘆裡的酒,假寐起來。

  接過令牌,蘇銘將其撾在了腰上,此牌顏色有所戈分,黑、紅又白三色除了三部族人外,其餘人不能用,客家強者為藍底,按照分屬不同部落,添加一色。

  至於尋常的出入此城者,則是灰色,根據其上的光澤,若是黯淡了,則表示無法於此城停留,除非再花費石幣增加時間,否則的話,一旦被此城的護衛發現,便會嚴懲。

  且進入此城者,大都是令牌須要撾在腰上等顯眼的地方。

  蘇銘始終默不做聲,桂着那灰色的令牌,走過此門後,進入到了邯山城內,一股喧鬧之聲撲面,與在門外的寂靜似分害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這一點,讓蘇銘略有驚異。

  邯山城行人眾多,在這環繞山峰修建的城池內,存在了諸多的鋪子,一片繁華的景象,那些屋舍也都是山石修建,泥石城根本就無法與其比較。

  行走在這邯山城內,蘇銘望着四周,這裡幾乎一切景物,都讓他有陌生之感,那繁華,那喧鬧,似與他的沉默格格不入。

  一片片屋舍,一片片店舖,甚至還有那高達十多丈的巨型建築,此地的行人,蘇銘幾乎沒有看到穿獸皮者,最次也是粗麻布衣,且顏色很多,更有不少如他一樣,穿著那明顯要名貴不少的衣袍。

  “相當於近十個泥石城那般大小。”蘇銘平靜的老在這邯山城的山路上,目光掃過那一個個從身邊走過的行人。

  “這裡普通人不多,大都是蠻士……且修為都不弱。”蘇銘行走間,不斷地觀察着,很快天色漸晚,但此地的繁鬧卻是不減。

  依照在風引泥石城內的閲歷,再加上從那方木口中的瞭解,蘇銘儘管第一次來到這邯山城,但卻沒有顯得迷茫,而是有選擇的在觀察中,找到了一處曾聽方木提起過的地方,那裡是專門為外來者,提供住宿的閣樓。

  其內在這個時間,極為熱冉,蘇銘始終神色冷漠,進入後目光一掃,此地有諸多的桌椅,他平靜的走在一處空位,坐下後便有人帶著笑臉前來。

  幾句交談,蘇銘時於這裡便有了明白,訂下了一個居住歇息的房間,選擇了一此食物後,又點了其他桌子上大都存在的酒,便坐在那裡,望着窗外,似在沉思。

  但他的雙耳,卻是聽著四周人們談論的話語,那一句句話語有不少都時他無用,但也有很多,似在說著有關此城的一些細微之事。

  “最近幾個月,這邯山城應會更加熱鬧,那普羌、顏池、安東三部,不知怎麼,竟加大了時客家的吸納。”

  “你來此地沒多久,不知曉具體,這三小部落明爭暗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時客家的吸納增強,欲學曾經的天寒大部,以此來壯大自身。”

  “不過這時我們來說倒是一個機會,聽說那顏池部選出了族女十人,以姻親的方式吸納客家,要知道這顏池部的女子,時於我等修行有幫助,這一次顏池部可是下了本錢。”

  “可惜我等不是開塵強者,否則的話,好處更多,我聽說玄輪大人當年加入普羌部的時候,普羌部可是拿出了一尊蠻像贈送!”

  時間慢慢流逝,蘇銘坐在那裡,喝着那讓他略有皺眉的酒水,此物很是辛辣,讓他很是不適,但喝着喝着,卻是有種奇妙的感覺悠然而起,漸漸也就有所習慣。

  他知道這裡的一切時自己來說都是陌生,所以進入此城後,便一直在觀察,在聆聽,此刻尖在這裡已經快兩個時辰,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但這邯山城卻是燈火通明,就連這閣樓裡,也都有明亮的燈火從幾個高撾的燭台上散出。

  他一邊喝着酒,一邊聽著此地之人的交談,對於這邯山城的瞭解,也越來越多了起

  “方木曾多次暗示若我加入安東部,成為安東部客家,會有大禮相贈,且滿足諸多的條件。如此吸納客家,必定有此原因。”蘇銘抿了口酒,又默默地聽著四丹的議論,直至午夜時人少了,他正要起身去房間歇息,突然神色一動,沒有起身,而是拿起酒再次喝了一口。

  卻見從那門外,此刻走進一人,此人是一個三旬左右的漢子,與旁人不同,讓蘇銘沒有離去的原因,是此人身上穿著的,竟是獸皮。

  這是蘇銘在今天,於這邯山城內,看到的第一個讓他有些熟悉的衣着,此人面色有些發白,緊緊的皺着眉頭,走入這裡後,在距離蘇銘較遠的一處桌椅上坐下,點了一些酒,在那裡默默的喝着。

  他的神色露出猶豫,遲疑,還有一絲驚慌。

  “此人應最次也是凝血境第十層之人,甚至很有可能達到了凝血境的巔峰,距離開塵,只差一步。”蘇銘不動聲色,這大漢儘管沒有氣血散開,但那隱隱存在的威壓,卻是讓蘇銘清晰感受。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時辰,那漢子一口一口喝着酒,一言不發,但雙目內的掙扎卻是越來越激烈起來,甚至時而抬頭看向門口,似在等着什麼人的到來。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當這裡具劑下他與蘇銘還在,就連那招待客人的夥計也都趴在桌子上昏昏睡了起來時,這漢子神色有了失望,似隨意的掃了蘇銘一眼後,便默默的喝着酒,其神色的遲疑也漸漸化作了果斷與狠辣。

  蘇銘不願惹眼,在此刻起身,向着此地的後院走去,他通過這此時間的觀察,已經時這裡很走瞭解,知曉那後面,便是專門給外來者準備的居住歇息之處,且他之前也已經訂下房間,走去時,忽然那門口似有一陣風吹來,使得這裡那此燭台的燈火一下子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

  與此司時,有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女子,緩步走進,這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臉上有一層白紗,看不清樣子,只能看到她的雙眸,若星空一樣,有種奇異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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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19章 是他!

  喝酒的漢子看到這女子,立有神色露出驚喜,站起身子,似要說些什麼,那女子目光平靜,走來時坐在這漢子的對面,雙眼在這附近一掃,從要離去的蘇銘身上一掃而過,似沒有去在意。

  “行麼?”那漢子似很忐忑,沒有坐下,而是低聲說道。

  “你不夠資格,但我給你爭取了一天的時間,去證明自己具備資格:”

  蘇銘離去了,這是他臨走前,耳邊聽到的話語,這話語那二人似也沒有避諱,但蘇銘不願參與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儘管他隱隱看出,這漢子與那女子之間,似有什麼隱秘,但此事與他無關。

  一夜無話,在第二天清晨時,蘇銘從打坐中睜開眼,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離開了房間。清晨的邯山城,有一異薄薄的霧氣,走在外面,似踏着雲霧而行,頗有一和奇異之感。

  經過昨天的觀察與在聆聽,對於這邯山城蘇銘的瞭解更多了一些,他走在這街道上,抬頭看著此山城,此城準確的說有四層之多,他如今所在的,是那最地處的第四層,範圍也是最大。

  往上的第三層,限走了修為,若修為不夠,無法走上去,至於第二層乃至那第一層,則需具備一定身份才可進入。

  “在那第一層上面,山巔之處,則是此城的摘星塔,那裡唯有開塵強者,且成為了三部任意一方的客家後,方可進入了”蘇銘目光看向山城頂端,許久收回,在這第四層的範圍內走向一家家販賣草藥的鋪子裡。

  煉製山靈散與南離散的草藥,蘇銘沒有去購買,他這一次來到這邯山城,主要是為了尋找是否有去往西盟的地圖,還有那煉製奪靈散的草藥:

  整個一上午的時間,蘇銘在這一家家店舖內進進出出此地的草藥頗為全面,但價格卻是比風圳那裡貴上不少,好在蘇銘的石幣有方木的孝敬,還算充裕。

  “煉製奪靈散的草藥,還缺五和……”在晌午之時,蘇銘木露沉思,走向了那去往此城第三層的入口,那裡同樣是一座雄壯的大門,門內有幽光閃爍附近有數十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蘇銘看到有一些此地的蠻士從那門中順利的走過但也有不少似修為不夠,在進入時被生生彈開,神色儘管不忿,卻無奈之下,不再嘗試,而是走向那些看熱鬧的人群,似買了什麼物品,這才順利的走進那山門幽光內。

  觀察了片庶蘇銘抬起腳步,走近那山門所在,他的到來,被附近那些看熱鬧之人立剩望去,蘇銘神色如常,一步邁入那幽光裡,但就在這時,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排斥之力憑空出現落在身體上,似被人用力的推了一把,踉蹌中退後幾步,無法進入。

  “限制修為在凝血境第八層……”蘇銘眉頭一皺退後中根據那股排斥之力,判斷出了進入此門去往第三層的要求。

  “又一個沒有本事,偏偏還要嘗試的傢伙,你說你呢,過來:“那四周看熱鬧的十多人立竟有人向蘇銘喊道。

  蘇銘冷冷的看去,那說話之人只是一個凝血境第五層的中年男子,他見蘇銘望乘時神色帶著不善,立刻眼睛瞪起,露出了腰上掛着的一塊白色的令牌。

  “嘿,看起來很挺倔呢,這通行令本來只需一千石,你若想進入第三層,一千三百石!”那中年男子冷哼中,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石片,在手中一晃。

  蘇銘收回目光,沒有理會這中年男子,而是看著那山門幽光,再次邁出腳步,向前走去。

  他這一舉動,不但讓那中年男子冷笑起來,更是引起了四周與其一樣販賣那通行令的三部族人注意,紛紛看去,哄笑起來。

  “有好幾天沒看到這樣的人了,方林,一千三百石可不能賣啊!”

  “這傢伙居然讓方林趕上了,他賺了,如果是我,沒有兩千石不賣,要麼就乘買,要麼就別想進去,誰讓他修為不夠呢。”

  這十多人顯然都極為熟悉,此刻哄笑間已有了默契,絶不會有人低價安出,而是幫着一起抬高價格。

  他們的笑聲,也引起了四周之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無法通過此門者,大都是露出同情之意。

  蘇銘臨近山門,沒有踏入,而是右手抬起按在了那幽光上,再次感受到那股排斥之力。

  “兩千石,你拿出兩千石,老子就把這通行令賣給你“上子,我可告訴你,你不是第一個找事的,今天你要不買,按照我們的規矩,你下次來,就算我不在這裡,你也要花更多的石幣才能…”那安東部的中年男子立庶大聲喊道,但其話語還沒等說完,卻是立刻戛然而止。

  其旁那些人,也是一個個紛紛一驚,不再哄笑,而是愣愣的看著那山門,神色露出驚容。

  卻見蘇銘明明站在那裡沒動,只是右手按在那幽光上,可這幽光卻是劇烈的閃爍起乘,似有一股無形之力衝入其內,使得這幽光如一張被拉扯的布,竟深深的凹陷下去,其上大量的漣漪四散。彷彿無法承受一般。

  這一幕,使得那些販賣通行令的三部族人,紛紛倒吸口氣,那中年男子更是面色瞬間蒼白,他們多年在此地賺取石幣,每天要看到太多的人在這裡進出,可謂是見多識廣,這種幽光四陷,他們也看到過幾十次,但每一次出現這樣的異變,均都是被開塵境強者造成!

  開塵強者,一進入此門,那幽光就會被拉扯,最終如被撕開一般。

  在他們的寂靜中,蘇銘面前的山門幽光,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蘇銘緩緩收回抬起的右手,平靜的向前一步走去從那裂縫內邁入後,這山門幽光才漸漸恢復如常。

  山門外一片沉默,那中年男子緊張中故作鎮定,他身邊的那些三部族人,一牟個愣了半晌,紛紛同情的看向這中年男子。

  “招惹了開塵…方秣你好自為之吧。

  “沒想到,他竟是開塵境,他看起來有多大年紀?”

  “我從未見過此人,這位前輩一走叉最近才來邯山城的。”

  那中年男子有些心慌,雖說強自鎮定,但內心的害怕卻是讓他不敢再繼續賣着通行令,趕緊匆匆離去,內心頗為後悔,他眼光一向很準否則也做不了這一行的事情,明明是看到蘇銘第一次失敗後根據那反彈的力度,猜測出蘇銘的修為,才會出言,可卻沒想到竟看錯。

  “這”這不是欺負人麼,你說你明明是前輩,一次過去不久得了,何必來為難我……”那中年男子越想越是委屈。

  此武的蘇銘,走進了那山門內踏入到了這邯山城的第三層,他回頭看了一眼山門內的幽光,露出沉思之意工

  “看乘這入微操控,應不是尋常凝血境可以掌握的…我第二次以入微操控的氣血,很簡單的就走了進來,且這幽光四陷,明顯與其他人進入時不一樣。”蘇銘沉吟中,向前走去展順着山路展現在他前方不遠處的,便是這邯山城的第二層,其內建築不算太多,行人也少了一些但每一個人,都是凝血第八層以上,甚至那些建築,也都磅礴大氣不少隱隱有威壓散開。

  顯然,這些建築裡有強者坐鎮。

  儘管是晌午之時,但此地卻沒有第四層那般吵鬧。蘇銘走在這些鋪子外,忽然目光一閃,其神色露出一絲奇異,但很快就消散。

  這是一間出售野獸身上材料的鋪子,一股血腥的氣息瀰漫,那鋪子裡盤膝坐著一個老者,閉着眼,在他的右手腕上,有數個黑色的鈴鑽:

  這店舖不大,在右側的牆壁上,被九根黑色的木釘,釘着一隻磨盤大小的蜘蛛,這蜘蛛通體紫色,已經死亡,但它卻是有九條腿!

  那第九條腿顏色赤紅,明顯與其餘肢體不一樣。

  “這是煉製納神散的三種材料之一!”蘇銘收回目光,向着此鋪走去。

  可就在蘇銘將要踏入此鋪的一剎那,突然這邯山城的天空,那漂浮的三團霧氣,似出現了驚妾,驀然翻滾起來,更有轟轟之聲悶悶迴旋。

  這突然的變故,立庶讓那鋪子裡的老者猛的睜開眼,不僅是他,這第三層內幾乎所有人,全部都是心神一震間,齊齊抬頭看去。

  卻見那三團霧氣翻滾越加劇烈,與此同時,在這環山而建的城池裡,那在第一層之上,在那山巔之處的摘星塔內,突然有一陣透出滄桑之感的鐘聲,迴旋八方。

  ……咚……

  這鐘聲似掀起了無形的波紋音浪,滾動四周,不但吸引了這第三層之人的注意,引起了第四層眾人的嘩然,甚至連上方的第二層之人,也紛紛凝神望去了

  “鐘鳴三聲,這是有人要闖邯山鏈!”

  “很久沒見有人敢闖邯山鏈了!失敗者大都死亡,可一旦成功,就可入主三部滿足其一個要求!”

  “要求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若能成功,則必走被該部奉為首席客家,地位遠非那些尋常客家能比,甚至我聽說,這是天寒宗歷次乘邯山城收取宗門弟子的標誌之一!”

  “這闖邯山鏈者,要去闖哪一個部落的生死鏈?”

  蘇銘耳邊陣陣議論之聲嘩然而起,卻見在那山峰頂端,與山峰連接的三條鐵鏈中心,此竟出現了一個身影。

  “是他!”蘇銘看清了那身影,目露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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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0章 和風

  這身影站在那山巔之處,風從其身上吹過,掀起長髮飄舞,他站在那裡,身上穿著獸皮衣衫,一股粗獷之意撲面而來。

  此人,正是蘇銘昨天夜裡所見的那個大漢。

  條血線在這大漢身上浮現,形成了一股磅礴的氣血之力,似可以捲動四周,形成一股僅次於開塵的威壓。

  他,沒有開塵,但其身的血線之多,密密麻麻之下顯然已經超過了尋常蠻士七百八十一條的限制,看去,足有八百多條。

  此刻的他,神色凝重,透出果斷與堅定,更有狠辣與一股似豁出去的決心。

  “是和風!”

  “竟是他,我聽說過此人,他修為已經到了凝血境第十一層,但三次衝擊開塵失敗,雖說如此,可此人的實力之強,足以成為邯山城內不算三部之人裡,五個開塵強者下的第一人!”

  “他可是邯山城很少見的從小部落來臨之人,且不知為何,總是喜歡保留其在小部落時的獸皮衣着,不過若我看,也就是譁眾取寵罷了,且他自不量力,也敢去闖邯山鏈?

  這邯山鏈除了十年前的蒼嵐成功走到了安東部的第六條鐵鏈,被天寒宗收為門人外,就罕有人成功過!”

  蘇銘看著那山巔上的大漢,神色平靜,但雙目卻是隱隱有了閃動,這邯山鏈之事,他沒有從方木那裡聽聞過,如今第一次聽到,記在了心裡。

  “邯山城數百年來,一共有六十五人闖邯山鏈,這和風,是第六十六人,不過這六十五人裡,成功的只有五人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這第三層的人群裡傳出,說話者,正是那之前蘇銘要進入的鋪子內的那老者。

  這老者緩緩走出,看著上空的和風,緩緩說道。

  “失敗,大都會死亡,但也並非絶對。”那老者神色平靜,喃喃着。

  此時,不但是這邯山城內弓起了嘩然,讓無數人目不轉睛的凝望,甚至在那咚咚的鐘鳴下,環繞邯山城的三個方向被鐵鏈連接的那三部山峰裡,同樣有人影晃動,顯然是和風的舉動,弓起了他們高度的重視。

  幾乎每個人都在猜測,和風,要選擇那一部的鐵鏈去闖。

  山巔上,三條鐵鏈交錯之地,和風雙目精光一閃,第一眼,看向了那與普羌部想通的鐵鏈,其目中露出一股寒意,那裡,不是他的選擇,而是看向了顏池部所在的山峰,在他看去,那遠處的顏池部山峰上瀰漫了濃濃的紅色霧氣,那霧氣裡似有一個女子的面孔若隱若現。

  深吸口氣,這粗獷的大漢猛的抬起腳步,向着那顏池部的鐵鏈,一步走去。

  隨着他的舉動,這被吸弓了全部目光的邯山城,立刻起了嗡嗡嘩然之聲,無數目光凝聚下,卻見這和風一步步,漸漸走到了那與顏池部山峰連接的鐵鏈處,正要落下的一瞬。

  一股龐大的足以威壓邯山城內所有凝血境蠻士的威壓,驀然間從那第二層上爆發出來,與此同時,卻見一個身穿紫衣的身影,疾馳間而起,竟踏着虛空,似要臨近那山巔上欲闖邯山鏈的和風而去。

  “和風!!”那紫色身影飛出,隨之便是一聲低喝。

  其喝聲如雷,轟轟迴蕩間,幾乎讓人震耳欲聾般,那山巔上的和風更是身子一震,猛的看去,神色露出仇恨與驚慌交錯的複雜。

  “開塵境……”蘇銘盯着那紫色身影,深吸口氣,只是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第一次看到開塵境時的那般敬畏。

  “玄輪大人。”

  “邯山城除了三部外,五個開塵境之一,玄輪大人。”

  陣陣驚呼的聲音迴蕩,顯然這裡的絶大部分人都沒有料到,在有人闖邯山鏈之時,竟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那紫色身影踏着虛空,眼看就要臨近山巔,但就在這時,那和風身前欲去的與顏池部山峰連接的鐵鏈盡頭,那被紅霧瀰漫的顏池部裡,傳出了一聲冷哼。

  這冷哼之聲似遙遙而來,但落在那紫色身影的耳中,卻是讓他身子驀然一頓,但卻沒有停止身子,而是疾馳間,赫然臨近山巔上的和風,右手抬起,五指成抓,一把抓去。

  和風面色蒼白,但沒有閃躲,而是盯看來臨的紫色身影,目中的驚慌散去,而是全部化作了滔天般的仇恨。

  那紫色身影一抓來臨,在碰到這和風的一瞬,突然在和風身上有一片紅色的霧氣憑空而出,繚繞之下形成了一道霧氣之幕。

  轟的一聲巨響,那紫色身影的右手與這紅霧之幕碰到一起,他身子一震,倒捲退出數十丈外,露出了其身影,這是一個穿著紫袍的中年男子,其神色陰沉,透出殺機。

  “顏鸞,你是何意!”

  “本座不管你與和風有甚私仇,但他既選擇走我顏池部鐵鏈,你不可傷他。這是當年三部的約定,想必普羌部也不會同意破例。

  “一個冰冷的女子聲音,從那遠處的顏池部山峰內緩緩傳出。

  整個邯山城一片安靜,蘇銘站在那裡,望着這一切,腦海中閃過昨夜這叫做和風之人,其焦急緊張中等到的那個穿著白衣帶著面紗的女子。

  “不是一個聲音,或許是兩個人……昨夜那女子曾言,其爭取了一天的時間,讓對方去證明有資格,看來,這和風就是要以闖邯山鏈,來證明了。

  不過,他證明的是什麼資格……加入顏池部的話,似也不需如此周折,畢竟闖此鏈,一旦失敗死亡居多。”蘇銘看著那山巔上的和風與紫色衣袍的玄論,不需去猜,便可從這些話語裡,知曉這二人仇恨不淺。

  “這玄輪應知曉很多,怕是也擔心這一點,所以才在此刻出手,不顧這邯山城內的三部嚴令,禁制私鬥的規定。”蘇銘目露思索,但此事與他無關,略一思考也就不再理會。

  紫袍男子玄輪神色越加陰沉,但顯然有些忌憚這說話的女子,可若要放棄卻有些不甘,如蘇銘所想,他的確是不得不此刻出手,否則的話,一旦對方死亡,他想要獲得之物便有了波折。

  在他認為,對方是不可能成功的。

  此刻,卻見那另一座山峰,被黑色霧氣繚繞的普羌部裡,那盤膝打坐的骸骨中,有陰沉的聲音迴蕩而起。

  “玄輪,邯山城禁制私鬥!”

  “好,但此人曾殺了我的隨從,他死後的屍體,你普羌部要幫我找到!”那紫袍男子沉默片刻,冷笑中大袖一甩,身子落向那山巔,沒有再出手,而是盤膝坐下,看著叫做和風的男子,笑容越加陰冷。

  “你是我普羌部的首席客家,此事可以。”那被黑霧繚繞的山峰內,傳出森森的聲音。

  蘇銘看著這一幕,目光落在了那叫做和風的大漢身上,仔細的看了幾眼,在他的注視下,看到這和風腳步向看鐵鏈一步邁去。

  隨着其身一動,四周人群一個個頓時忽略了之前的一幕,而是凝神望去,畢竟這樣的事情,在邯山城內也並不常見,數百年來,只有六十多次罷了。

  就連那紫袍男子玄輪,也是冷冷的看去,目中透出狠辣,盯着和風的身影,看著其漸漸走到鐵鏈上,隨着那鐵鏈的晃動,搖搖欲墜。

  就在和風踏上這鐵鏈的一剎那,四周大地轟轟震動,卻見在他腳下的鐵鏈與那遠處的紅霧顏池山峰的連接處,下方的無盡深淵裡,驀然有八根足有十多丈粗細的巨大石柱,從這深淵內衝出,支撐起了那鐵鏈,更是將這鐵鏈分害成了九段!

  時間慢慢流逝,蘇銘看不出這鐵鏈上有何端倪,但見和風神色極為凝重,每走出一步彷彿都用了全部力氣,更是身子顫抖,臉上青筋鼓起,張開口急促的呼吸。

  很快,便是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裡,整個邯山城很是寂靜,幾乎所有人都在望着和風的身影,此刻的和風,在這鐵鏈第一段上已經走到了近三成的距離。

  盤膝坐在其後山巔上的紫袍男子,則是皺起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漸漸地,一個時辰,兩個時教…當整個下午都過去,天色進入黃昏,那夕陽的光芒灑落,使得和風的身體看去如成為了身影之時,他走出了第一段鐵鏈的大半。

  就在這時,這叫做和風的大漢,不知施展了什麼手段,卻見其身驀然間有磅礴的氣血之力迸發,瞬間強烈到了極致一樣,更隱隱有一絲開塵的氣息突然而起。

  “他果然是多次衝擊開塵之人,儘管始終沒有成功,但體內卻是有了一絲開塵氣息,且……他竟在這裡,去嘗試再次衝擊開塵!”

  “他敢闖這邯山鏈,必定是有所準備,選擇在這個時候衝擊開塵,即便是失敗了,但那一瞬間的爆發,卻是可以讓他能多走出不少。”

  “不過我有些奇怪,他就算是憑着衝擊開塵獲得那一瞬間爆發,走過了這第一條鐵鏈,但這鐵鏈共有九條,他此後那些,如何去走?”

  四周傳來低聲議論,蘇銘目光一閃,隱隱把握到了一個關鍵,神色平靜,但他的眼中有了明悟。

  “他不是要闖全部的邯山鏈,而是只走這一段,以此來證明其資哈…到底是什麼資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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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1章 寒菲子

  那山巔上,玄輪雙目閃動,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其瞳孔猛的一縮,此刻和風的身影在氣血磅礴中,竟突然的快了起來,順着那鐵鏈疾馳,一步便是數丈,很快就直奔那鐵鏈第一段的盡頭,看其速度,似用不了多久,便可成功走到第一段的石柱上。

  “他不是要闖這邯山鏈!”玄輪面色一變,腦中起了一個讓他覺得不妙的念頭。

  “不對,此事不對!他是要以此來證明什麼,莫非是……”玄輪猛的睜大了眼,腦海中的那個猜測無限的放大,眼看這和風距離第一段的石柱已經不遠,玄輪目中閃過一絲狠毒。

  他突然抬起右手,點在了自己眉心,向外一拉之下,立刻有三縷黑氣從其眉心被拽出,在其身前赫然化作了三個瑟瑟發抖的模糊身影。

  看去,那三個身影是兩個老人與一個少女,他們神色露出痛苦,似在哀嚎,可卻沒有聲音傳出,但在玄輪一指之下,似打破了他們的禁錮,讓這三個身影那淒厲的聲音,驀然間迴旋在了四周。

  “風兒……”

  “哥哥……”

  那聲音突然出現,讓所有觀望之人不由一愣,與此同時,那豁出了一切,距離一段鐵鏈盡頭不遠的和風,其身突然一顫,猛的回頭,眼中流着淚水,看到了那玄輪身前的三僂身影。

  看到和風止步,玄輪內心鬆了口氣,冷哼中右手在那少女的身影上一捏,故意緩慢下來,故意讓那少女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彷彿其全身再被撕裂,再被一點點的吞噬。

  那聲音迴旋,讓所有目睹之人,心神一震。

  蘇銘看著這一幕,皺起了眉頭,暗嘆一聲,他早就猜出,這和風是一個有往事的人。

  和風身子顫抖,死死的盯着遠處的玄輪,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在沉默了片刻,猛的轉身,繼續向前走去,但他的身子,卻是顫抖的越加劇烈。

  就在這時,又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那慘叫中還夾雜着足以讓人撕心裂肺的呼喚。

  “風兒……救我……”

  玄輪的手中,捏碎了那少女的黑色身影后,捏在了那兩個老人身影中的一個上面,慢慢的捏着,直至那慘叫微弱後,看到和風那顫抖的身子,似無法前行,而是欲墜落下去後,又捏在了最後一個黑色身影上。

  在那讓人心驚的慘叫裡,蘇銘看到鐵鏈上的和風,噴出一口鮮血,前行的一步沒有踏穩,一腳落空,整個人向着下方的萬丈深淵跌落。

  蘇銘看著這一幕,他想到了自己的部落,想到了遷移中的一幕幕慘烈,想到了那畢圖的猙獰。

  “野獸若是不強,則會成為人們的食物。一個人若是不強,則會被強者左右命運,即便是反抗,也起不到太多作用……這,就是弱肉強食。

  想要改變一切,就必須要讓自己……成為強者!”蘇銘的目中沒有同情,有的是一股堅定與執着。

  和風慘笑,身子急速的向着下方的深淵墜落,他閉上眼,他有太多的事情沒做,他的仇還沒有報,但這些,彷彿沒有了機會。

  玄輪站起身子,快走幾步站在那山巔上,嘴角露出冷笑,他只等對方揮死後,借普羌部的力量,將對方破碎的屍體找回,他深知這鐵鏈下的萬丈深淵內存在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即便是他,也不敢輕易踏入,唯有這三部之人,才可在某種特殊的儀式下,安然出入。

  但就在這時,突然一聲輕嘆在這天地間悠悠而起,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那邯山城的第一層裡走出,這身影嬌柔,是一個女子,她腳下有一片白雲,似托着其身,化作一道白色的長虹直奔那鐵鏈下墜落的和風而去。

  其速之快,轉眼就臨近,使得和風閉着眼的身軀,落在了片白雲上。

  玄輪目光一閃,盯着那女子,但卻沒有開口,彷彿同樣忌憚。

  甚至這女子的出現,救下和風的舉動,就連那普羌部內也沒有絲毫聲音傳來,彷彿預設了她的舉動。

  這女子穿著白衣,臉上帶著一縷白紗,看不清容顏,但她的雙眸卻是很美,似蘊含了某種奇異的魅力,讓人望之,便會沉醉其內。

  蘇銘心神一動,這女子,正是他昨夜看到的,與和風交談之人,但此刻的她,似與昨天不太一樣。

  “玄輪前輩,此人早年曾與顏菲相識,故而顏菲出手相救,還望前輩不要怪罪。”那女子聲音很走動聽,可卻蘊含了一股冰冷,如寒風吹過一樣,讓人聽後便會隱隱寒冷。

  “無妨,老夫若是早知此事,之前也就不會干涉了,此事是誤會,不過我與他畢竟有仇,還望寒菲子理解。”玄輪臉上擠出微笑,神色露出溫和。

  “前輩與此人之事,顏菲自然不會參與。”那女子說完,腳下白雲一晃,帶著那昏迷的和風,飛向了遠處的顏池部山峰。

  隨着其離去,玄輪在那裡沉默了片刻,大袖一甩,也回到了第二層內。

  與顏池部山峰連接的鐵鏈下,那八個巨大的石柱,此刻在陣陣轟鳴間,慢慢的沉下,最終消失於那萬丈深淵內,使得那鐵鏈墜着,隨風晃動。

  直至一切恢復如常,在這黃昏裡,蘇銘望着那女子遠去的身影,耳邊傳來了四周人低聲的議論。

  “是寒菲子!”

  “顏池部的天驕之女,更是被天寒宗某小長老看重,屬於半個天寒宗門人,據說本該早就收入門中,但她卻要求暫緩,等下次天寒宗收取弟子之時,再進入天寒宗。”

  “此事我也聽聞,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依舊被人尊稱為寒菲子,這可是無上的榮稱,聽說是天寒宗那位長老所賜。”

  “這都不是什麼隱秘了,天寒宗收取門人,挑選極為嚴格,且門中弟子,唯有歷代的最強三人,才會被賜予寒子稱呼。”

  “聽說她已經具備了九百多條血線,是那種注定能開塵之人,玄輪儘管是開塵強者,但面對天寒宗,還是敬畏的很。她腳下的那白雲,應該就是顏池部的傳承至寶,此寶據說千變萬化,名為雲顏……”

  議論時間不長,人群漸漸散去,許是這一天出現的變化太多,在這第三層的人們,大都沒有了買賣的心思,很快這裡的人就少了很多,還有一些鋪子也是早早關門。

  蘇銘沒有離去,而是走向那他之前看中的店舖,這店舖內的老者盤膝坐著,見蘇銘走來,便看了過去。

  “我見你在晌午之時,就欲進來,可被那闖邯山鏈之事打斷。”老者平靜開口。

  蘇銘點了點頭,在這鋪子內四下打量起來。

  “看中什麼就直接開口,莫要做些魚目混珠的事情,我這鋪子內沒有連我自己都不知曉用處之物,也不會讓你撿漏。”那老者看了蘇銘一眼,皺起眉頭。

  蘇銘依舊點了點頭,一特牆壁上那九腿蜘蛛的第九條腿。

  “我要此物!”

  “九紋蛛的第九條腿,此物是其全身精華所在,極為罕見,我這裡不要石幣,你拿什麼來換?若尋常之物,就不要拿出了。”老者望着蘇銘,冷冷說道。

  “以此物!”蘇銘也不廢話,右手伸入身後衣衫內,直接取出一把黑色的骨刀,此刀通體漆黑,但若仔細看,可以看到其內有一各紅線存在。

  此物,正是方木所贈骨刀。

  將此刀放在地面上,向着那老者一堆,老者神色一動,抓起後仔細的看了幾眼。

  “安東部的仿蠻”“老者抬頭,目光在蘇銘身上掃過,有些拿捏不準蘇銘的來臨,他知道這種骨刀,外人很少擁有,唯有安東部才會具備與製作,能得到此刀之人,必定是與安東部有所關聯。

  “此物除了換取這蜘蛛的第九奈腿,還需加上此骨!”蘇銘似隨意的一指那老者旁邊架子上,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骨頭,奇異的是,在那骨頭上,有一片寒霜散發冷意,顯然留下此骨的,絶非尋常之獸。

  “太荊獸的內骨……這把刀只能換取一樣,換不到兩種。”老者微微一笑,看出了眼前之人的重點,顯然更傾向於這內骨,似因那把刀的原因,他的神色不再那麼冰冷,略有緩和。

  “你仔細看看此刀。”蘇銘望着老者,平靜說道。

  那老者一怔,聞言低頭再次看去,其雙目略有收縮,看到了這刀內那條紅線,握住此刀,他一揮之下,立刻一股寒氣散開,但在那寒氣的深處,卻是存在了一股炙熱,寒與熱交融,似融合在一起。

  片刻後,蘇銘從這店舖內走出,他的手中拿着九紋株的第九條腿,還有那黑色的骨頭,那老者猜的沒錯,這骨頭的確是蘇銘在意的。

  準確的說,這兩種材料,都是他必得之物,一個是煉製納神散所需,另一個,則是奪靈散種草之物。

  “沒想到此地竟有這兩種物品,雖說暫時用不上,更是用了那如今唯一的仿蠻器換來,但……”蘇銘目光一閃,腦海中浮現出那老者右手腕上的數個黑色鈴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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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2章 蘇銘的試探

  “此人是安東部之人,首先如翠嘖木被我療傷之事安東部族長已然知心”蘇銘默默的向前走去,腦中沉界此事,他記得阿公曾教過自己,遇事要多去思考,若想不懂,可以把自己替換成對方,按照對方的思路琢磨下去,或許會嗜新的發現。

  “若我是安東部族長,應能看出自家孩子的變化,會跟隨而來……但至今他沒有現身,或許就說明了,我之前提防時的入微之法,起到了作用。

  同樣的,我若是安東部族長,我會遲疑,猜測不定,在遲疑與猶豫中,看到自己的孩子傷勢每次都會好轉時,我若沒有十足的確定,應該不會冒險驗證與得罪一個猜訓中的開塵境,這對我,沒有好處。”

  “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我看到了自己孩子當初送出的骨刀,被族人拿了回來,我會怎麼想?”蘇銘揖了揖眉心,他來到這陌生的南晨之地後,一切都要完全依靠自己,在修為不足之時,就要需其動用心機來彌補部分差距,否則的話,一個陌生人在這裡,很難立足下去,除非甘於平淡,可那樣的話,蘇銘不知道自己需要用多久的時間,才可以回到家鄉。

  只是他畢竟人生的經歷還是太少,做不到更好,只能有限的去思索,不讓自己輕易露出敵意,可一旦露出,就必須要果斷。

  “安東部,我從以方木為了開始,一步步進行下去,當我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後,就可以此為契機,在這裡有所立足。

  對於安東部,我從未露出絲毫敵意,更為方木療傷,我的善意已經表露出來,如今可借這把刀,來試探一下安東部的反應,也好有所對應。”這些事情,不是蘇銘立刻想到的,而是他在和風闖邯山鏈前,看到那鋪子的老者手腕嗜黑色鈴鈷後,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在目睹和風與玄輪之事的同時,腦中饅饅捉膜出來。

  他還是閲歷不足,否則的話,這些事情只需轉念偵可明悟,可如今,卻需要用時間來彌補,做不到老煉如狐。

  比如有關以方木為引之事,他儘管與其第二次見面時過程看似平靜,行為老煉,更嗜試探話語以及威懾,行事從容穩重,不露太多破綻,能將那方木之父震懾,看起來絶不像是一個少年所為。

  但實際上,這是蘇銘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來思索分析與準備,有了十拿九穩的把握後,這才做到的,這也是他為何等方木多次來到雨林,多次呼喚之後才出現的原因。

  否則的話,他大可在方木離去又歸來後,第一次呼喚時就出面,不必等幾個月。

  如今也同樣是如此,依靠時間來彌補他的閲歷不足,即偵是今天沒嗜遇到和風闖邯山鏈之事,蘇銘也會在觀察後離去,等想明白了,再回來。

  此刻他腦中再次把此事又分析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後,偵離開了這第三層,在天空黑下時,回到了邯山城第四層的居所。

  盤膝坐在那比之風圳泥石城要奢華不少的房間內,蘇銘陷入沉思。他從來到這陌生的南晨之地後,這近兩年的時間,不知不覺養成了時常思索的習慣,阿公在這些年對他的教育,也在此刻漸漸的顯露出來。

  “安東部還需再繼續接觸,火候還遠遠不夠,把這條路養下去,最終會成為我的選擇之一。但在這邯山城,不能只留一條路,還需準備其他的抉擇,如此才可讓我安心。”蘇銘默默的坐在房間中,他眼下除了要尋找一禹通往西盟的地圖外,還要儘快讓自己立足於此地,以偵尋找阿公是否在這裡。

  儘管這個希墊比較渺茫,儘管阿公或許已經死去,但蘇銘不願相信。

  “通往西盟的地形圖,其內必定是包合了大半個南晨之地,這種地形圖,絶非尋常之物,更不是一個中型部落可以擁有,此物,應是極為珍貴,且不會讓人輕易就可看到……”蘇銘暗嘆。

  “要完成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要讓自己先活下去……且不是如和風,而是像玄輪一樣,以強者的姿態活下去。”蘇銘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閃。

  “邯山城裡,一共有五個開塵境強者,那玄輪是其中一人…而且他還是普羌部的首席客家,如此來看,其餘四個開塵境強者,應也都分屬不同的此地三部。

  除了他們外,凝血境的蠻士更為不少,且其中絶大部分,都是非三部族人,這麼多人常年滯留在這邯山城裡,必定有所圖,方木曾說,天寒宗歷次收取宗門之人,都會來這邯山城一趟。

  此事儘管吸了人,但我總覺得,似還有一些隱私存在這邯山城,吸了如玄輪般的強者,長久滯留。”蘇銘膜了膜下巴,在他的下巳處,嗜了一些柔軟的鬚髮,那裡一個少年人在歲月中留下的第一個屬於成年的痕跡。

  “以我如今的修為,二百四十三條血線,凝血境第七層,在這邯山城裡只能算是中段罷了。憑著我的入微操控,我可與凝血第八層一戰!勉強可算凝血中期巔峰而已。”蘇銘沉默,但他的雙眼裡,卻是隱隱嗜月影一閃。

  “不過,我有月翼之魂,若在月光下,如烏山時不惜重傷為代價,展開全部月翼之心…”蘇銘閉上眼,隱藏了目中的月影。

  “這是我的殺手鈾,不到萬不得已關乎生死,決不能動用。”

  “還有那寒菲子,很奇怪的一個稱呼,聽之前四周人議玲,似乎只嗜天寒宗歷代弟子裡的最強三人,才會被賜予寒子的身份。”蘇銘略一思索此事,偵不再去琢磨,與他無關的事情,他不會在上面浪費心機。

  腦中漸漸平靜後,蘇銘沉浸在了打坐之中,體堊內氣血緩緩運轉,不知不覺的,已是深夜,外面一片寂靜,整個邯山城似進入了沉睡。

  不知何時,陣陣悶悶的雷霆從外傳來,緊接著,嘩嘩的雨水落地之聲讓人分不清是從天傳來,還是從大地上迴旋,彷彿交纏在一起,形成了雨幕。

  這個季節,是多雨的。

  那大雨傾盆,很快就將邯山城彌謾在內,更嗜雨風呼嘯,卷著雨水落在房間的窗戶上,打的那些窗上的皮紙啪啪作響。

  房間裡沒有燭火,一片漆黑,但在這雷聲轟鳴裡,被時而出現的閃電,映照的忽明忽暗。蘇銘,睜開了眼。

  他起身走上前,默默的打開了窗,外面一陣雨風撲面,吹起他的頭髮。望著窗外的黑夜與雨水,他沉默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知道烏山在這個時候,是什麼季節……兩年,真快……”蘇銘喃喃。

  “部落怎麼樣了……阿公,是否還在人世……”蘇銘苦澀,他釉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很孤釉,那種孤釉的感覺,讓他學會了用沉默來保護自己。

  他膜著臉上的疤痕,站在那裡,許久,許久……直至他在這邯山城的第二個夜晚,悠悠而過,請晨之時,雨水依舊籠罩天地,街上行人不多,地面的雨水順山而下,走在上面很滑。

  蘇銘沒有繼續停留於邯山城,他已經買到了所需的不少藥草,儘管煉製奪靈散還缺少一些,三個獸骨也只買到了一個,但第三層與第四層,已經沒有他所需之物,除非是那第二層。

  不過此層不但對修為嗜所要求,更要成為客家身份後才可進入,蘇銘考慮片列後,偵放棄,離開了邯山城。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來到邯山城,平淡無奇,普普通通,儘管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總休來說,如同一個小石頭仍如溯泊裡,只蕩出些許漣漪罷了。

  來時天空明媚,走時雨水成簾。

  背對著邯山城,蘇銘的身影漸漸訪失在了遠處,沒有停頓,而是展開速度,在這雨幕裡,向著那雨林深山所在疾馳而去。

  邯山城之行,他沒有刻意去尋找南晨的地形圖,但在他於此城的行走間,那一家家店舖裡,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家,販賣此物。

  且通過聽到的交談與信息,他慢慢的也膜索出,哪怕只是附近八方的地形圖,也只掌握在三部手中,且極為珍貴。

  前路渺茫,一切艱辛,從平凡中如何成為強者,蘇銘不清楚未來在何方,他只知道,平靜地走下去,讓自己的修為越來越高,當到了一定的程度,眼前的迷茫就會被豁然撕開。

  他沉默的行走,速度不快不饅,疾馳間,並非直指雨林,而是多用了幾天的時間,繞了幾個圈,確定無人跟隨後,這才回到了那有了熟悉的雨林深處,山巒的裂縫洞內。

  雨水始終不斷,沖洗了他的足跡,形成了天然的防護,當蘇銘在數日後回到了那裂縫之洞時,他的全身已經濕透,雨水順著頭髮流淌。

  走入洞內,蘇銘體堊內氣血運轉,一絲絲熱氣擴散全身,彷彿化作了火,很快,一股白霧從蘇銘身上升空而起,漸漸的,他濕漉塘的衣衫慢饅幹了,但卻嗜很多褶皺,看起來有些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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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3章 來自安東族長的禮物

  白霧繚繞時,蘇銘目光在這洞穴四周掃過,尤其是在幾個特殊的地方多看了幾眼,那些位置,他臨走前佈置了一些細微的野獸毛髮,這些毛髮很輕,有絲毫風動都可被吹開,通過它們被吹開的距離,蘇銘就可以隱約判斷出風的大小。

  且在門口的位置,在那地面上他也有佈置,此刻觀察後,確定在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裡,應無人到來。

  “好在有此物,否則的話,真不太方便。”蘇銘搓了搓頭,隨着其體內氣血裡散出的火熱,他的頭髮慢慢不再濕漉,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破損的小袋,將其打開後,把裡面那些從邯山城買來的草藥與材料倒出。

  一一查看後,確定沒有減少,蘇銘這才放下心來,這小袋子其內空間有破損,故而這兩年來蘇銘儘管經常使用,但卻總是不太安心。

  “淬煉奪靈散,應該放在重點,此散一道煉製出來,對我的幫助應該是極大,甚至在不方便召喚月翼之靈前,可用此物作為殺手銅。

  只是淬煉此散,要求實在是太高了……草藥還是其次,我在邯山城第三層也找到了一些,如今只差三種了。

  可堪比開塵境的獸骨,卻是只有一塊。”蘇銘拿起材料裡的那塊黑色的骨頭,其上寒氣很重,拿在手裡一片冰冷。

  “不過,雖說是相當於開塵境的強大凶獸之骨,但卻沒有其他時間上的要求,並非是要親自殺了那樣的凶獸取骨,如此來說,這樣的骨頭儘管不多,但應能買到。”

  “除了這些,還需要尋找一個將死之人,此人儘管沒有修為上的要求,但既然煉製此散的材料都如此難尋顯然是修為越高種出來的奪靈散也就品質越好……不知若是能找到那種開塵境的將死之人,淬煉出的奪靈散,會又如何表現……“蘇銘目光閃動,但很快就化作嘆息,他知道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淬煉此散不能使用火,而是需屍氣來煉化,這屍氣的來源我也已經想到。普羌族修煉死氣,他們那裡一定有儲存濃郁的屍氣用來修煉。”蘇銘又想了想,便把此事壓了下來,畢竟淬煉奪靈散,還有很多材料沒有準備完整,此事需從從長計議。

  “如今修為已經恢復便要用山靈散提高修為。”蘇銘深吸口氣,在這裂縫洞內,儘管外面雨水連天,但卻有陣陣火熱瀰漫此洞那火熱來自蘇銘的右手,慢慢燃起的火焰與其內的數種草藥。

  枯燥的煉丹,默默地吞服那一顆顆山靈散,在休內消散後融入氣血裡,運轉之中瀰漫全身,使得血線在平穩中,慢慢的增加着。

  平靜的在這雨林的深山內蘇銘又開始了很少外出,整日修行如同閉關的生活,時間慢慢流逝,轉眼便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蘇銘從未走出洞口半步他有足夠的草藥去煉製山靈散,在這半個月裡,他休內的血線從二百四十三條,增加到了二百四十九條。

  修行的速度不快不慢,但卻勝在穩定,且每多出幾條血線,蘇銘都會略作停止,以心動入微操控圓潤之後,方再次進行下去。

  如此一來,儘管血線增加不多,但蘇銘的實力,卻是與日俱增起來。

  他沉默的時候更多,此刻的他,若是被烏山部的族人看到,都會一陣恍惚,似有些無法一眼認出,他的相貌不但有所改變,更重要的是整個人的氣息,與曾經的他,大不一樣。

  那是一種蛻變,一種潤物般的成長。

  在他的臉上,有一道細細的疤痕,與雙目平行,距離眼睛有兩指寬度,那疤痕本可癒合,但蘇銘不願。

  他總是會摸着臉上的疤痕,在那漆黑的洞裡,默默的望着黑暗。

  半個月後的這一天,蘇銘盤膝坐在裂縫洞內,吞食了山靈散,運轉體內氣血,將其融化吸收中,他的耳邊,從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前輩……前輩……”

  蘇銘沒有立刻理會,而走過了數個時辰,當外面的天空漆黑下來,月光出現後,他體內的山靈散全部被吸收,才緩緩睜開眼,目光平靜的起身,穿上遮蓋全身的獸皮衣衫,慢慢的走了出去。

  雨林深處,距離傳來方木呼喚之聲不算太遠的地方,天空雨水依舊,但卻小了很多,化作朦朦而落,使得四週一片潮濕。

  蘇銘站在一棵大襯旁,目光在四下掃過,這裡是他選擇的地方,謹慎的蘇銘,只有當初第一次主動與方木見面時自身前去,餘下的數次,都是他在找到一個覺得安全之地後,讓方木前來。

  這麼做,可以起到一定的防護,避開或許並不存在的陷阱。

  目光從四周收回,蘇銘右手抬起在前一揮,立刻便有那無形的月翼之魂散開,環繞四周,更是讓這裡的月光,似無形中凝聚了更多的一些。

  “方木,來此地!”做完這一切,蘇銘緩緩開口,其聲音不大,可卻帶著穿透之力,向着四周迴蕩。

  話語傳出,蘇銘安靜的站在那裡,隱藏於黑暗中,一動不動。

  時間不長,陣陣嘩嘩之聲傳來,卻見一旁的雨林裡,有一道身影快速跑來,正是方木,他已經熟悉了蘇銘的神秘與習慣,順着聲音找到這裡對他來說不難,出現後,他氣喘吁吁,看著站在黑暗中的蘇銘,在他看去,蘇銘似與這漆黑的夜融合,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方木參見墨前輩。”方木連忙抱拳,向着蘇銘一拜後,把身後扛着的一個大袋子取下,放在一旁後打開,露出了裡面諸多的羅雲葉。

  蘇銘目光在那袋子上掃過,右手抬起向着身旁大樹一按,此襯立刻震動,其上襯皮脫落了部分,在蘇銘手指的划動間,有三種草藥的圖案在那樹幹上被畫了出來。

  “若能找到這三種草藥,任何一株,都可換取三次療傷,若你能全部弄到,且付出足夠的代價,你的傷勢,我或許有把握,能根除!“蘇銘緩緩開口。

  方木身子一頓,神色沒有露出異常,但內心卻是一下子緊張起來,這種緊張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若是換了他在第一次遇到蘇銘時,對方這麼說,他一定不會相信,可如今,在方木的內心裡,對於蘇銘的話,卻是相信的成分佔據了多數。

  “前輩莫要戲我,我這傷勢自己明白,被種下了蠻術,就連阿爸與蠻公都無法驅除,只能慢慢壓制下來,想要除根,實在太難,除非前輩能找到當年害我之人並且將其殺了。”方木沉默片刻,故作鎮定的笑道。

  “你上前來。”蘇銘沉默了片刻,平淡的開口。

  方木內心再次顫動了一下,毫不猶豫的走了過來,剛一臨近蘇銘,立刻蘇銘右手抬起,猛的一把抓在了方木的肩上,一股冰冷之意驀然順着他的手,傳入到了方木體內。

  這股冰冷,透出一股寒,讓方木身子一震,但這寒意剛過,卻是化作了一絲火熱,在他的體內好似擁有靈性一般遊走起來。

  還沒等方木詳細感受,蘇銘已然抬起了手,方木心知對方有怪癖,不願旁人靠近身子,連忙後退幾步,內心緊張的看向蘇銘。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有七成。”蘇銘沉聲說道。

  “七成……”方木深吸口氣,神色露出果斷,點了點頭,看向那襯幹上的三種草藥,將它們的樣子深深的牢記。

  “另外,你還需找到兩塊獸骨,必須是相當於開塵的凶獸之骨。”蘇銘緩緩說道。

  方木沒有詢問蘇銘所需這些材料的用途,而是點頭記住,他看到蘇銘說完這些話後,似要結束這一次的見面,立刻神色露出恭敬,向着蘇銘一抱拳。

  “前輩,方木來此之前,家父曾有叮囑,讓我帶給前輩一物,還請前輩一定收下。”方木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黑色的鈴襠,在蘇銘的面前捏碎,卻見一片霧氣繚繞,瞬息散去後,露出了一個白色的木盒。

  那木盒看起來很是普通,被方木雙手遞過。

  方木也很好奇,這木盒裡裝的是什麼,這是他此番來時,他阿爸突然出現,把此物給他,讓他在幾個族人的保護下,於雨林內與蘇銘見面時遞交之物。

  “打開吧。”蘇銘目光落在那木盒上,對於方才黑色鈴鐺碎裂後的一幕,頗為驚奇,可卻沒有顯露。

  方木聞言立刻將這木盒打開,看了一眼後,頓時愣了一下,那木盒裡,放著一把骨刀,這骨刀散出寒意,在其內有一道紅線若隱若現,正是蘇銘在邯山城內用來換取之物。

  望着此刀,蘇銘神色如常,右手抬起虛空一抓,這把骨刀飛起,被蘇銘拿在了手中。

  “回去替我謝謝你父親。”蘇銘拿着這把歸來的骨刀,取了那一袋子羅雲葉,身子向後飄然一退,消失在了黑暗中。

  方木頗為不解,他認識這把刀,但卻想不明白,明明此物自己曾送出,為何會出現在阿爸手中,且還讓自己再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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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4章 許兄,快走!

  雨季連綿,在一此日子後,辦到T余落之時,漸漸少了很多,平日裡往往一場小雨,似淅淅瀝瀝的在不捨離去工

  蘇銘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潮圌濕,不再是幾年前刑來此地時的不適,方木之父把骨刀送回的舉動,驗證了蘇銘的猜測,這讓他內心有了振奮,這股振奮實際上說起來,給了蘇銘在這陌生之地,第一次的自信。

  從引出方木,直至以刀換物,最後刀被送回,這看似尋常,但實際上卻是蘇銘的心機體現,一步一步,從陌生茫然裡開闢出了自己的勢。與那方木之父,進行了一場以猜測其修為的前提下,一次短暫的交流了

  蘇銘表達了適當的善意,那方木之父的送回骨刀,是對蘇銘善意的回應,也算是一和認可。

  刀雖非名貴,可其內蘊含的意義,卻是不同。

  將此刀收入破損的口袋,蘇銘便安靜下乘,在這屬於他自己的洞內,持續的評散,將自己的修為,在穩定中一步步增強。

  山中歲月染指,一晃便是數月,蘇銘體力的血線,也增加到了二百六十條之多,這一日,他盤膝坐在那洞中,全身血光閃動,有七條霧龍從其七竅散出,滾滾而動間,盤旋於頭頂:

  時間不長,忽然那盤旋在一起的七條霧龍突然震動,不知遇到了什麼事情,竟一掃平穩,而是剎那間砰的一聲在蘇銘頭頂崩潰,化作了無數細絲散開,使得蘇銘雙目募然睜開。

  他目中有驚疑之色一閃而過,右手迅速抬起在那散開的大量的霧絲中狠狠一抓,頓時那些霧線在捲動中頓了頓,齊齊凝聚而來,凝聚在蘇銘右手內,慢慢融入其手心,最終消失不見了

  蘇銘神色陰沉,緩緩起身,一晃之下就出了此洞,站在了洞口外,此刻天色已暗,明月高掛,只不過有稀薄的雲煙存在,使得大地在這月光下一片朦朧。

  蘇銘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可神色卻越來越凝重,他體內的氣血彷彿不受控制,有了逆轉的跡象,他的頭髮更是無風自動,並非走向後飄起,而是穿過其耳邊與臉頰,向前漂起,似乎在那黑色的天幕深處,有一團存在了吸撤之力的奇異之物,吸動蘇銘的頭髮:地面上,那些沾了積水的沙石,如今在那積水的顫動波紋下,也慢慢的移動着,發出沙沙的聲音,向着前方移去,更有一些腐爛的枝葉,此刻竟驀然飄起,在無風中詭異的打着捲兒,升空而去。

  蘇銘雙目露出精光,入微之術籠罩全身,將體內氣血的躁動壓下。盯着遠處的天幕,神色凝重裡帶著沉思。

  “這是開塵境在施展蠻術!且距離應該不遠,否則的話不會在這裡就感受如此清晰。

  “蘇銘正思索時,忽然遠處的天空裡傳來了一聲悶悶轟鳴,這轟隆隆的聲音在這黑夜如同雷霆乍現,掀起陣陣回音。

  緊接着,有一道長虹刮破天際,在距離蘇銘較遠的地方,向着這片雨林深山的後面,那無盡的山林內疾馳而去。

  那個方向,是這片雨林真正的深處,蘇銘也曾去過一次,但那裡的潮圌濕是外面的數倍之多,且不分季節,故而形成了一股讓人聞之便會作嘔,且心緒不寧之感的氣息,時間略長一些,就會讓人氣血難以運轉,存在了劇毒。

  所以蘇銘只去一次後,便立底止步,不再輕易踏入。

  此刻那長虹疾馳,其內有一個身影,這身影看不清樣子,但那長虹的光芒黯淡,顯然此人已經到了來路一般,更是在前行中,噴出了數口鮮血。

  一股隱隱似開塵的氣息,從這身影上弱弱的散出,極不穩定,讓蘇銘有和此人時而凝血巔峰,時而開塵初期的錯覺。

  “這是……“蘇銘雙目一閃,整個人立烹冷漠下乘,如一把利劍將要出鞘,右手抬起在身前一揮,頓時便有月翼之魂無形散開,籠罩四周。

  幾乎就是蘇銘這舉動的瞬間,在那天空的深處,又有一道長虹轟轟而來,這長虹看起來是被一片濃霧籠罩,疾馳間,其內站着一個人影,此人同樣看不清相貌,但那滴天的殺機卻是絲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

  他在天空疾馳而過的一剎那,其腳下的黑色霧氣翻滾中,此人右手抬起,正要一指點向遠處的蘇銘,他一路追殺而乘,並非順利,心緒煩躁下途中也遇到了幾人,都被他不假思索直接殺了,取這幾人的氣血使得自身腳下這片霧氣速度再快一些。

  蘇銘的存在,即便之前在那洞內時,實際上此人就有所察覺,在他想來,一個區區凝血第七層的蠻士,殺之如捏死螻蟻,他甚系都沒有天討留意,便要一指索命。

  可就在他這一指將要落下的瞬間,這黑霧上之人神色驀然一變,他清晰的感受到那下方山巒上的蘇銘,竟在這一剎那,身體外存在了一股讓他心中一驚的感覺:

  這麼一驚之下,他不願節外生枝,冷哼中收回手指,全部心思放在了前方逃遁之人上,死死的追去而去。

  蘇銘站在那裡,額頭泌圌出了汗水,面色略有蒼白,但他的雙眼卻是平靜如古井一般,方才那一剩,若非是他反應快速,展開月翼之魂震懾,怕是那黑霧上之人的一指,會讓蘇銘受到無妄之災,儘管並非會丟了性命,但依舊麻煩。

  “他是玄輪!”蘇銘深吸口氣,雙目閃動,他本無法認出對方身份,但那一聲冷哼,蘇銘熟悉,他在邯山城對這玄輪的印象極為深剩,始終記在心裡。

  “他追殺之人,有八成可能就是和風!“蘇銘沉默,目光落在遠處的雨林深處,清晰的看到那兩道長虹之間的距離很快拉近,隨之便是轟轟巨響,顯然是二人正在生死交戰。

  “和風竟突破了!我當初看到此人,是被寒菲子帶走,沒想到在這裡再看到時,他不但被玄輪追殺,更有所突破…難怪玄輪能追殺至這裡,若和風沒有突破,怕是途中就會損落。”蘇銘神色陰沉,此事本與他沒有絲毫關聯,可這二人追逐之地,正是這片雨林,且看那玄輪的霸道,方才若不是蘇銘反應快速,難免被捲入其內:

  “罷了,此地無法再留下去,唉…”蘇銘暗嘆,身子一晃快速回到了洞內,將所有之物都立刻收入破損的口袋內,猛的衝出此洞,向着那山下雨林疾馳。

  “和風就算是有所突破,看其樣子也絶非玄輪對手,一旦玄輪將此人斬殺,若是就此離去還好,可若回頭又來尋我霉頭…此事賭不得了”蘇銘有了決斷,身影在這雨林內疾馳,暗自決走要提前去往安東部:

  “雖說如此會將我的計戈打”“蘇銘內心頗為鬱鬱,明明有自己無關,可卻殃及池魚,這片雨林是天然的屏障,其內草藥眾多,蘇銘心裡難免不捨了

  “等避開這事件,或許還能回來……”蘇銘疾馳中,立庶把腦中這個念頭遏制住,玄輪性格蘇銘經過方才之事略有一些瞭解,分明就是喜怒無常之輩。

  正疾馳中,在蘇銘身後轟鳴之聲不斷地迴旋,更有隱隱傳乘的淒厲嘶吼瀰漫。

  “此事有些奇怪,這片雨林這麼大,且四周可去的地方這麼多,和風為什麼偏偏要來這裡,希望只是巧合。”蘇銘眼中有寒光一閃。

  “若不是巧合,便是和風有意引玄輪來此,莫非此地存在了什麼對他有利的變數?“蘇銘百思不得其解,腳下速度更快,要遠離這是非之地:

  可就在這時,在其身後那片雨林深處,轟鳴之聲迴蕩間,有一介,焦急的聲音驀然而起,這聲音顯然是以特殊的蠻術傳出,帶著一股穿透之力,可以散出很遠的距離,足以讓此剩距離那交戰之地極遠的蘇銘,聽到。

  “我來拖住玄輪,許兄……快走!和某拜託之事,藏物之處,便是對許兄的報答!”那聲音迴蕩,籠罩四周的同時,卻是並未擴散太遠,而是直指蘇銘此刻疾馳所在之地。

  “恩?哼,彫蟲小技!”雨林深處與和風交戰的玄輪,聽聞此話目光一閃,冷笑中繼續出手,但其右手食指卻是驀然抬起,向着距離此地遙遠的蘇銘所在之處,驀然一指。

  這一指之下,其身邊的黑霧頓時扭曲,化作了一個猙獰的鬼臉,咆哮直奔蘇銘所在方向,迅速飛去。

  蘇銘奔跑間目中露出殺機,此刻的他已然反應過來,那和風陰毒之處,以此逼圌迫,讓自己不得不出手相助。

  否則的話,自己就算是離去,也難逃追殺。

  這話語裡破綻太多,可蘇銘心知肚明,和風根本就不怕話語裡存在破綻,他只是想要讓玄輪聽到而已,如此一乘,哪怕玄輪明知道九成是假,也會在猜疑中,事後追殺而來。

  “卑鄙!”蘇銘握緊了拳頭,他自從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後,一切都較為順利,儘管謹慎與警恨始終存在,可還是與那些老謀深算之輩差距不小。

  蘇銘猛的回頭,在他的身後,呼嘯尖鋭,那黑霧所化鬼臉猙獰臨近,距離他不到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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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5章 和風,許某來了!

  “和風此人竟如此陰險!但他憑什麼如此確定我能對其產生幫助?我與他準確的說,只見過一面,就是在那深夜裡的酒坊內。”

  “且他又憑什麼竟能知曉我在這片雨林裡,逃到此地後算準了玄輪的性格,必定會將我弓出。”

  “他也一定算到了我不會參與此事,要麼選擇不動,要麼選擇離去,故而他察覺我要遠離事端後,便口出此言!”

  “若說這些只是巧合,也並非沒有可能,但這種巧合,也未免太逼真了一些!”

  “他這是要利用我來分散玄輪的注意,他斷定了我可以抵抗,算出了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滅殺了這來臨的黑霧鬼臉後,為了自保與避開日後麻煩,出手與其一同交戰玄輪,且就算是我為表明心志,反過來去幫玄輪,這和風也定有後續手段,會達成其毒辣之處。

  第二個選擇,便是抵抗了這鬼臉後,再次選擇匆匆離去,這樣一來,就坐實了他之前的話語,會給我留下很大的隱患,更會讓玄輪再次分心,甚至和風或許還有辦法讓玄輪改變念頭,過來追殺我。

  再加上這和風之前突然來到雨林,讓我措手不及之下,於玄輪出手之際散開了月翼威壓,以此震懾,儘管避開了那一指,可卻把自己推到了和風的陰毒之內,如此一來,就算是我不敵裝死,那玄輪都不會相信。”

  “這是個死局!和風,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自保,如此害我!難怪阿公曾多次告訴我,人心險惡!”蘇銘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他本以為只要自己不露出敵意,便可避開一些事情,讓自己安全,但如今和風卻是用行動告訴了蘇銘,有些時候,即便不露敵意,即便是相互陌生,也會因其他原因造成死亡。

  與和風比較,蘇銘還走過於稚嫩,儘管有些心機但只經歷了部落慘烈,只經歷了山痕的叛變,沒有經歷過這種人心的險惡。

  實際上在這件事之前,蘇銘對於和風,內心還有過同情。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過於弱小,如果我成為了強者,那麼這和風豈敢如此陰毒的利用!”這些念頭都是在那黑霧鬼臉來臨的一剎那,在蘇銘的腦海中閃過,在這危急關頭蘇銘被逼得展開了全部思緒,這與修為無關,這個局的解開,需要他的反應之力。

  “戰,勝不了會被利用。逃,走不掉,會被追殺……敗亡,除非是真的死亡,否則無人會信……和風,這三條路既你都給我封死那麼就讓我蘇銘闖出第四條路!”蘇銘目光閃動,幾乎就是那黑霧鬼臉尖吼來臨的剎那,蘇銘右手驀然抬起,在他的手中,赫然出現了那把骨刀。

  其身不退,而走向前一步邁去,這一步落下,天空明月似猛的大亮起來月光瀰漫在蘇銘全身滕然間化作了一股火焰,使得蘇銘前行之際彷彿全身燃燒,形成了一片火海。

  一刀直奔那黑霧鬼臉驀然而去,更是在這一刀落下時,蘇銘身體外的月翼之魂出現,籠罩其身,使得蘇銘的身體竟踏空而起,沒有人能看到,此刻的蘇銘腳下,有月翼之魂,在他的身體四周,同樣存在了大量的月翼之魂。

  他的刀與那鬼臉霧氣瞬息碰觸,轟的一聲,蘇銘噴出鮮血,身子踉蹌後退,手中的骨刀直接碎裂,化作了大量的碎片四散,他身體外那些無形的月翼之魂,全部一震之下,沒有散去,而是再次凝聚於蘇銘身體外。

  那霧氣鬼臉,在蘇銘噴血退後時,發出了刺耳的尖嘯,如被狂風撕扯,四分五裂中,化作絲絲霧氣散開。

  “和風兄快走,許某之前慚愧,如今被點、醒,拼了性命也要為你拖住玄輪!”蘇銘話語傳出,身子猛的向前衝去,月翼在其四周,直奔那雨林深處的交戰之處而去。

  與玄輪廝殺的和風聽聞此話,眉頭一皺,但此刻危機,他來不及多想,卻見玄輪冷笑中,不知施展了什麼手段,其四周的黑霧赫然分出了一半,直奔蘇銘。

  那一半的霧氣內有淒厲的嘶吼,在半空化作了無數如死者頭髮一半的霧絲,繚繞間蔓延,如絞殺一般在蘇銘前方猛的籠罩過去。

  那霧絲如密集之雨,更因這天空漆黑,使人難以看清細緻,只看見這無數的霧氣所化絲線糾纏間,將這天地籠罩,猛的一縮之下,就將蘇銘籠罩在內,其樣子,與畢圖的青索之蠻,頗有幾分相似。

  轟轟之聲頓時迴蕩,那大量的霧絲猛的一縮,就將蘇銘的身體完全的蓋住,在那不斷地凝聚下,赫然形成了一個如發團之物。

  此物足有數丈大小,其上無數絲線繚繞,封的密密實實,不露其內半點,只能隱隱聽到其內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屬於蘇銘。

  鮮血從這發團下方滴落,儘管不多,可看起來依舊是觸目驚心。

  這一幕,讓和風心中一驚,連忙後退,玄輪冷笑逼臨,右手抬起向著那發團一指。

  “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同伴,種了老夫的發如絲,也……”玄輪話語還沒等說完,那天地間漂浮的發團隨其一指,漸漸散開。

  可讓玄輪一怔的是,當那發團打開後,裡面竟沒有蘇銘的身影,一片空空,唯有不多的鮮血存在,隨發團打開滴落下來。

  就連和風也是一愣。

  在他們的二人的眼睜睜中,蘇銘消失了,無影無蹤,竟讓他們沒有絲毫發現,彷彿憑空而去,顯然是以特殊的方法,遠遁離開了這裡,因其太過突然,使得這交戰之處,一下子有了寂靜。

  和風面色立變,內心失去了判斷,但緊接著便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身子一晃,正要逃遁,此刻玄輪怒極,猛的轉身,直奔和風而去。

  轟鳴之聲迴蕩,許久,一聲悽慘的吼聲傳出,卻見和風噴出鮮血,全身血霧瀰漫,面色慘白,已然是將死般,轟的一聲落下大地,在他落地的一剎那,其全身由明亮光芒突然閃爍,那光芒刺目,讓殺機追來的玄輪目光一縮。

  就在這時,卻見在那強光裡,和風整個人似燃燒氣血,猛的衝出,在這黑夜化作了一個不斷散出光芒的驕陽,其速一下子暴增數倍,竟以一種讓玄輪都為之心驚的速度,直奔遠處而去,玄輪神色變化,右手抬起在身上連點數下,疾馳追擊而去,很快,二人所化的兩道長虹,就遠離了天邊,向著更遠的地方加捻消失於目光盡頭。

  時間慢慢流逝,半個時辰後,四週一片寂靜中,在這下方被瘴氣瀰漫的雨林裡,一團淤泥中伸出了一隻手,這手一片乾枯,如死人之爪,掙扎中露出了一個身影。

  這身影沒有頭髮,臉部完全凹陷下去,看起來如同骸骨,雙目裡一片黯淡,掙扎的爬出後,似用了全部的力氣,喘息起來。

  喘息中,他更是嘴角不斷的溢出鮮血,那鮮血的顏色發黑,且帶著腥臭之味。

  “玄輪,你想不到我和風還有後手,對你的追殺,我準備的極為充分,雖說浪費了就連寒菲子都不知道的一具替身之傀,使用此物,祭獻了我大量的鮮血與生命,但只要我還活著,便一切足矣,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中,阿爸,阿媽,還有族人們,我會為你們復仇!!”那乾枯之人,赫然正是和風,他沒有死!

  “可惜那個神秘的青年竟不知用什麼方法逃離了這裡,否則的話,我的計劃會更完美一些,也不用如今讓自己如此虛弱。

  要儘快恢復,以我那替身之傀的速度,玄輪要追上需數日,等他發現異常再返回,時間對我來說並非充足。

  但我也同樣因禍得福,竟突破了凝血,寒菲子所說的方法果然有效,若是不追求血線最大程度的圓滿,不去奢求喲條以上,那麼在危機下的爆發,置之於死地後,可有機會衝開塵成功。

  如今只要我修為有一絲恢復,我便是開塵強者,能畫下自己的蠻紋!有寒菲子相助,我更是終於可以此具備了成為十六暗魂族的外圍資格。”和風深吸口氣,他此刻無法太過移動身體,幾乎是虛弱到了極限,若非是在那淤泥下修為恢復極慢,且擔心時間拖延久了被玄輪趕回來察覺,他不會掙扎的出來,此刻唯有躺在那裡,慢慢療傷。

  “我需要三天的時間!”和風右手艱難的抬起,慢慢伸入懷中,其懷裡光芒一閃,卻見一個小瓶被他拿了出來,那小瓶通體白色,幾乎透明一般,可以隱隱看到裡面有一些液體。

  正要用牙齒將這小瓶的塞子咬下,突然和風的身子一僵,整個人如被靜止一般,一動不動,他全身汗毛猛的豎起,一股強烈的危機驟然降臨,帶來這股危機與讓他心慌的,是一個冷漠如寒風的聲音。

  “和風,許某來了,取你所說報答之物。”

  在和風的心神震動中,他看到了在不遠處的雨林內,慢慢走來的一個身影,那身影透出一股寒冷,如不化之冰,隨著其到來,一股威壓擴散。

  正是蘇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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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6章 最後一個問題

  這雨林的深處,因歲月沉澱的溯濕以及腐爛,形成了一股瘴氣,這股癢氣隨呼吸進入身體堊內,可讓人身休痠軟無力,甚至時間長了,可以使得體堊內氣血矢去活躍,漸漸散去,昏昏欲睡,故而對於這片雨林,四周部落大都只在外囤尋找材料,很少會深入,唯才修為強悍之輩,在進入後隨時運轉氣血,方可抵詣這瘴氣之姜,才會時而進入深處拆尋。

  此列,在這雨林深處,無形的瘴氣彌沒下,和風一動不動,雙目瞳孔征的牧縮,他此列卻是個身極為虛弱,根本就沒才絲毫反擊之力,畢竟玄輪是開塵椅強者,且心智上也自然不俗,想耍將其瞞迂,和風耍付出真堊實的代僑,唯才粉疲力竭之後,才可讓玄輪心種略才放鬆,以此戍功。

  如今看到蘇銘竟突然出現,和風內心大吃一驚,但他非尋常之輩,早年遭遇部落大變,丸死一生而活,此後徑歷種種,早就練就出了一昏深沉的心機,此列儘管緊張,但幾乎剎那就恢復如常,即偵是仔細去看他的種情,也很難發現其變化。

  “兄台說笑了,之前和某是無奈之舉,唉……“,和風望着走來的蘇銘,苦笑起來,讓語間見蘇銘腳步不停,一步步逼近,和風內心咯呸一聲,但種色依舊如常,只才苦澀,更泛起了悲涼之意。

  “我知道怎麼解釋,兄台都不會輕易原諒我,但在兄台出手了結和某之前,可否聽我解釋一下……和某最早時本不認識玄輪,只是與他隨從在一次偶遇下戍為好去我邀詩他回部落,但卻沒想到,引來禍瑞,玄輪出現,他殺我雙親,殺我阿妹,滅我整個一部我與他之間不共載天!

  我不能死,兄台,我之前是萬不得巳,我身上背宜着血海深仇,我的生命不屬於自己,在我的身體堊內,才所才部落的亡魂他們陪件着我等着我去為他們復優!

  兄台,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卓鄙,可我沒才辦法,但凡才一絲解決的方法我都不會無故將你拉下。”和風慘笑種色帶著悲哀,帶著對那玄輪稻天的恨。

  蘇銘站在和風身前數丈外,體堊內氣血運轉,平葬的望着此人,他之前第一次看到這和風是在酒坊,對方的永着引起他的注意與那遠離家鄉的熟悉,化柞了一絲好感。

  第二次掃遇,是在邯山坑第三層他看到此人闖邯山鏈,看到了其果斷與堅毅更是看到了玄輪在捏碎此人雙親之魂時,他的悲哀與那噴出的一口鮮血。

  那個時候的蘇銘,儘管目中沒才露出同情之意,但蘇銘的心裡,卻是隱藏了同病掃憐,只不過不會輕易顯露出來。

  第三次冉遇,就在今日。

  見蘇銘沉映,可依舊存在體堊內氣血運轉,和風肪中迅速舍頭百轉,他手中還拿着療份的小瓶,但卻不敢喝下,怕了起對方的反應,其種色依舊苦笑,右手忽然私開,那療份用的小瓶落在了一旁的淤泥上,但卻沒才陷入進去。

  “兄台,此事終歸結識在我,和某這小瓶裡,才一些療份的之藥,送給兄台,至於我……“,和風深吸口氣,猙扎的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

  “那裡,走出千里後,是我部落的方向……可如今成為了廢墟,兄台,我不知道你叫做什麼,但我求你一件事情,若你執意耍殺我泄恨,在我死後,詩把我埋葬在那裡,我身上的所才物品,你都可拿走,柞為我做結事情的補償。

  若你……原諒我這一次的結識,給我留下向玄松報仇的機會,我和風願與兄台簽下南晨盟約,甘願戍為兄台隨從。”

  “和某之命,在兄台手中,詩兄台定奪吧!”和風苦澀中,目中帶著不捨與遺憾,閉上了眼,似等待那其其中他不知曉的答紊。

  但,在他的體堊內,卻是藉著這些時間,正才氣血凝聚,且被他用特殊的方法,根本就很難被人寡覺,這凝聚的逮度越來越快,在他閉着的雙目裡,更才一縷殺機,外人看不到。

  “此人雖說伸秘,看起來似也才二十多豐的樣乎,但心機卻走過於攤媒,被我幾句讓就輕易拖延了時間,“哼,若是他出現時就立列出手,我斷然沒才絲毫反杭的機會,偵被其所殺,不迂現在嘛……此人既沒才太多心機,或許還可被我繼續利用一下。”和風閉目,肪中今頭從未停止轉動,內心浴笑。

  “你是如何知曉我在此她,又是如何判斷出,我會對你與玄輪之戰起到幫助?”蘇銘塑着閉上眼的和風,淡淡開口。

  和風內心再次浴笑,他覺得蘇銘不但菲媒興燙還是存在了那可悲的同情與憐憫,被自己的讓語打動,所以才會主動提出問題,給了自己再次首勢的機會。

  “此人”很像多年前的我,唉,可惜,他若不出現也就罷了,既然走到了我的面前,就斷然沒才活着出去的機會,他若死了,也可方偵我後續的計劃,讓玄輪遲疑不定。”和風睜開眼時,目中卻是一片坦武,沒才絲毫虛偽之意,反任存在了一如既往的苦澀。

  “我所在的都落,是一個小部落,族人大都穿著獸皮,遠遠比不上中型部落,更不用說著邯山域了。

  我從小就羡慕那些申型部落的人,羡慕他們可以不用穿著獸皮,羡慕他們才仿蠻器。”和風輕聲開口,吱吱着。

  “但我只是羡慕,沒才嫉妒,才的是決心,我想耍讓自己的部落壯大,想耍讓自己變強……我的部落,才一種特殊的術,憑着此術,那個時候的我,認為可以成為一些中型部落的客家,以此幟幟讓自己部落壯大。

  此術沒才名宇,似不歸於蠻族,傳承也都棋糊,部落裡的人都巳徑不知道此術因何而來,它的柞用,就是可以不通迂氣血,而是一種其其中的感覺,來分辨一個人的強大與弱小。

  且這種感覺如記憶一樣,若肯心去記,可以化柞了一個格印,只耍對方距離不是太遠,都可以棋糊感受得到,也正是此術的存在,使得我這些年來躲過了玄輪的欺次追殺口當日在那酒坊內,深夜時只才你我二人在喝酒,那個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兄台,你看起來雖說只是凝血椅第七層。

  但,在我用此術的感應下,卻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棋比開塵的可怕氣息,當時我就知道,你若非是身上存在了至寶,就一定是隱藏了修為。

  於是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牟粉種格印,這格印很是奇妙,與我蠻族之術大為不同,所以你無法察覺。

  我在被玄輪追殺時,憑着感應,來到了這裡,想尋求兄台庇護。且此術看似弱小,但實際上用處很多,我看兄台也非附近部落族人,此術我在我懷裡才木簡,你可先取走查看我是否說慌。”和風並非綏說言辭,他心機極深,就算是耍拖延時間,也不會在運些她方露出破綻,而是配合其苦澀的種情,似追憶一般,說一些讓人同情的讓語。

  為了拖延時間,和風可謂走動之以情,曉之以利,成為隨從,奉送個身之物,交出這奇異的術法,他不信蘇銘不動心。

  “兄台還才什麼耍問的麼?但凡和某知曉,一定告知。”和風種色武懇,望着蘇銘,虛弱的開口,但實際上,他此補體堊內那凝聚出的光點,卻是越加的強大起來,他之所以才這一擊必殺蘇銘的自信,是因他之前看到蘇銘在玄輪的一擊下詣矢,本以為此人遠遁,但卻沒想到竟還在此她。

  由此,他就可以判斷出,蘇銘絶非是自身隱藏修為,而是擁才一件強大的法器,其身休實際上還是凝血第七層而巳。

  若是距離遠了,他和風還會遲疑,但這麼近的距離,他才自信,可以在對方沒才發動那法器前,擊殺對方,但前提,是讓眼前這個雅媒沒才心機之人,矢去提防之心。

  “此人應還會問我,玄松為何苦苦數次追殺,畢竟我與玄輪二人差距太大!這裡面無訃是惟,都能看出一些瑞倪之處。

  且就算他不問這個問題,估計也會詢問我與寒菲乎的關係,當日寒菲乎救我時,此人就在下面看著。”和風巳徑想好了答紊與對策,就等蘇銘發問,他會選斧在回答之時,故意說出一個讓對方矢去警惕的讓語,趁機出手!

  “我最後一個想問的……“,蘇銘看著和風,讓語一頓,和風種色如常,但內心卻是再起緊張。

  “是你唯備好反擊了麼。”

  這淡淡的讓語,落在和風耳中,讓他心種麥然一震,但種色卻是化柞茫然,似對蘇銘的讓語不解。

  就在他露出這茫然之色的瞬間,和風忽然睜大了眼,目光似穿透了身前巍丈外的蘇銘,而是看著其身後的天幕,種色露出駭然,身乎更是一顫。

  “玄輪!!”

  在他這讓語出口的一瞬,和風更是征的張口,卻見一道幽光從其口中暮然飛出,那幽光一閃,其速之快,眨眼直本蘇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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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7章 邯山城的絶密!

  倉促出手,和風唯有一搏,他被蘇銘的言辭點出了內心,不好判斷對方是試探還是真的知曉,但此刻他沒有時間去思索,而是提前髮動了反擊。

  他體堊內的這幽光已經準備就緒,此刻幽光一出,若是蘇銘上當回頭去看,那麼必定難以躲開。

  但和風,小看了蘇銘!

  蘇銘根本就沒有回頭,在那和風出手的一瞬間,身體外月光驀然降臨,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月光之幕,更是在他四周的那些無形的月翼之魂,將蘇銘身體籠罩在內。

  那幽光小球剎那碰到了月光之幕,發齣劇烈的閃爍中,其速略有緩慢,但此幽光是和風的臨死反擊,尤其是他此刻已然開塵,儘管虛弱不堪,可這最後一擊的威力,卻是不弱。

  光幕碎裂,這幽光穿透而過,落在了蘇銘的身體上,但卻詭異的,竟從蘇銘的身軀內再次穿透,落在了遠處的雨林裡,沒有聲息傳出,但那片雨林十丈範圍內,卻是瞬間成為了飛灰,如憑空消散一般。

  而此刻,那被這幽光穿透的蘇銘身體,卻是略有渙散,在其旁,再次出現了一個蘇銘,隨着其出現,另一個身影虛化,消失了。

  這一切都是剎那間發生,難免讓人目中出現錯覺。

  “我最擅長的,是速度。”蘇銘緩緩開口,看著那一臉難以置信的和風,向其一步步走去。在方才那一瞬,蘇銘憑着提前的準備,憑着月光之幕的略作阻擋,將那幽光完全閃躲開來。

  和風沉默,死死的盯着蘇銘,他此刻已經絶望,已然不再掩飾,目中漸漸露出了猙獰與果斷。

  “你既早看出我的準備,為何給我機會!“和風躺在那裡,陰沉開口。

  “因為,我要的是一個將死的你。”蘇銘走近和風,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要將死的我?吃了虧後,心機長的到快,但你還是稚……”和風雙目瞳孔收縮,猙獰的笑了起來,他知曉今日必死,但死前,說什麼也要將這殺自己之人拉著共赴黃泉,他唯獨可惜的是,沒有手刃玄輪。

  此刻正要不顧一切,將自身氣血自爆,要知道他儘管虛弱,但就算是再虛弱,他也是踏入到了開塵境,體堊內氣血就算是再黯淡,也存在了活躍,只要氣血活躍,若豁了出去,也能自爆。

  可就在他要自爆的瞬間,和風的神色,頓時大變,這種變化,是他此番在蘇銘面前從未出現過的,這種變化,代表了他的信念崩潰,其話語更是戛然而止。

  “這……這……怎麼會這樣……”和風面色慘白,如同一個要自刻之人,突然發現手中的刀成為了軟綿綿的布條一般,他發現自己體堊內的氣血,不但黯淡,更是失去了活躍,如同一潭死水,根本就無法讓它們崩潰自爆。

  蘇銘蹲下身子,看著躺在那裡一臉茫然的和風,嘆了口氣。

  “在心智上,我比不過你,你從見我第一面就開始算計,直至如今。但最終,你還是遺漏了一點,就是這雨林的瘁氣。

  “我之所以讓你拖延時間,是因為擔心逼的太緊,你會選擇自爆,這樣的話,我什麼也得不到。

  這瘴氣,你說話越多,腦中念頭越是轉動,心臟跳動越是加快,呼吸就會越加急促,吸入的也就越來越多。

  若你體堊內氣血大範圍的運轉也就罷了,可以抵消這或許在你全盛之時忽略的瘴氣,甚至就算你在此地療傷,因氣血同樣在大範圍的運轉,也不會被這瘴氣所傷。

  但之前,你不敢這麼做,小心謹慎,儘管凝聚了那一道幽光反擊,可卻吸入了太多瘁氣,這瘴氣的作用,可以讓你的氣血失去活躍,從而很難自爆。”蘇銘望着和風,平緩的說道,他至始至終,都是體堊內氣血運轉,這一點,和風早就看出,以為是蘇銘謹慎,卻沒想到,是因為這瘴氣。

  和風苦笑,這一次的笑容,是真的。

  他望着蘇銘,眼前有了模糊,但卻強行讓自己不昏迷過去,看著蘇銘,他依稀間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但顯然,眼前這個青年,比自己更加冷靜。

  “死在你的手中,我和風無怨,可惜我的血仇,無法去報……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稱呼你為許兄好了,許…“和風呼吸急促,堅定的意識如今也有了渙散,掙扎着咬了咬舌尖,讓自己再次強行清醒。

  “許兄,求你幫我殺了玄輪,帶著他的人頭,回我部落祭祀亡靈。我會答應你一切條件,你要將死的我,不外乎是煉製傀儡,此事我想若是我自願的話對你好處更大,你承諾會幫我殺了玄輪,我和風自願任你處置!!

  我不要求你現在就去殺他,只求你在修為足夠之時,幫我達成此願!“和風呼吸越加急促,喘息着,帶著期待,望向蘇銘。

  “而且我不會讓你白做此事,我有重寶相贈!!玄輪之所以滅我部落,始終追殺於我,還有那寒菲子之所以會救我,正是因為這重寶!

  此寶我藏在了一處隱秘之地,不敢留在身上,且因我部落擅長烙印之術,就算是寒菲子也難以用蠻術知曉我的記憶,而且她與玄輪,又似不願更多人知曉,這天地間,唯有我自己知道那隱秘所在,所以我才能在其中遊刃。

  既強得不果,他們二人便一個施恩,一小追殺,本以為可以將我掌控在內,但他們小看了我和風!我早就看出他們二人絶非表面那樣,而是聯合起來,故作玄虛罷了,但他們之間也有矛盾與猜忌,相互隱瞞,於是便給了我機會,我只需闖一次邯山鏈,便一眼看出他們的關係,那番做作,太假!

  在他們的身後,一個是顏池部,一個是普羌部,這兩個當初的奴部,當我和風痴傻呢!

  他們算計我,我也在利用他們,若非是我需要借寒菲子相助進入十六暗魂組,成為他們的外圍成員,我在這邯山城,還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和風眼前已然模糊,這些話語他在心裡隱藏了很久,今日在這絶望時彷彿解脫,在那腦海眩暈的感覺下,對蘇銘一一說出。

  “許兄,我和風所在的部落,是一個小。部,族人只有不到二百,但很少有人知曉,我的部落,是數百年前佔據了邯山城的邯山部暗中的分支,邯山部被三個奴部滅殺,但我們卻存在了下來。

  可如今,也只刺下了我一人……在我邯山部的傳說中,邯山部的先祖,當初並非是這蠻族之人,其身份很是神秘,在這裡定居,數千年後,形成了邯山部。

  所以我擁有區別於蠻術,察覺你氣息的術法,這是祖先遺留下來之法,先祖更留下了幾樣重寶,賜予後輩族人,但有三件,被三個奴部當年搶走,還有一件,便是我所說的重寶!”

  蘇銘望着言辭混亂的和風,聽著其話語,漸漸的揭開了一幕繚繞這邯山城的神秘。

  “邯山城,它是屬於我邯山部的,是我部的先祖修建,是我部創立,在邯山城邯山鏈下的深淵裡,更隱藏了一個讓那三小奴部渴望進入的地方。

  那裡,是我邯山城先祖,坐化之地!“和風喃喃,望着蘇銘,目中的期待,更濃了。

  “我不恨這三個奴部,部落的生生滅滅,弱肉強食此乃天定,我也不恨寒菲子,她儘管目的也是得到重寶,但卻對我禮遇,我本也打算最終若實在不行,便將此物給她。

  我恨的,只有玄輪,是他殺了我的親人,屠了我的部落,殺了他,答應我,幫…殺了他!!”

  蘇銘沉默片刻,他淬煉奪靈散,不需要將死之人的意願,甚至若有怨氣,效果似會更好,但此刻,蘇銘看著和風,點了點頭。

  “若我修為足夠殺他,我答應你,會幫你復仇!”

  “許兄,謝謝……”和風閉上眼了,喃喃了一句唯有蘇銘聽得到的聲音,那句話裡,告訴了蘇銘他和風藏寶之處。

  “我懷裡還有一物,此物本有三個,被玄輪搶走一小,我送給寒菲子一個,這最後的,給你了……”和風說著,整個人昏迷過去,一動不動。

  蘇銘抱起和風的身體,撿起地上的小瓶,沒有在此地停留,向着遠處急速而去,他沒有離開這片雨林,而走向着深處更遠的方向,消失無影。

  在他想來,相比手外面任何地方,這片廣闊的雨林,或許是更安全之地,也是讓玄輪返回時,檢查最仔細,也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身影於這雨林內閃爍遊走,蘇銘臉上帶著複雜,和風的心機很深,從其隻言片語裡,蘇銘可以深刻體會,且這邯山城內,竟存在了這樣的隱秘之事,也印證了蘇銘之前的猜測,為何邯山城強者總是聚集,為何那三個部落長久吸納客家。

  “和風……”蘇銘暗嘆,此人的算計,讓蘇銘幾乎沒有了絲毫選擇,唯有按照其一步步指定的路線行走,若非是在危機之時,蘇銘想到了數次進入那黑色碎片空間的方法,怕是如今處境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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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8章 大收穫

  時間緊迫,玄輪隨時可以去而復返,一切猜測與分析,都會出現意外,經歷了和風之事,蘇銘承認在這些心機上,自己與那些老謀深算之輩,有不小的差距。

  這世間之事,有時候不是自己認為可以,便是可以的。

  他抱著昏迷的和風,在這雨林內一邊氣血運轉抵抗那瘴氣的侵入,一邊疾馳而行,在天色漸亮之時,蘇銘已然用他擅長的速度,深入到了這片雨林的更深處。

  這裡樹木茂密,枝葉寬大,密集之下,就算是如今天明,陽光落下時也被這茂密的枝葉分害的支離破碎,使得這雨林裡,多為漆黑。

  更因此次深處越加潮濕,瘴氣濃厚不少,使得一些奇異之獸與蟲之類,也漸漸增多了起來,蘇銘親眼看到如蟒蛇一般的蜈蚣,在淤泥內遊走,看之驚人。

  還有不少奇花異草,散髮香甜氣息,但這氣息若是不查之下多聞了幾口,會有種要把五臟六髒都嘔吐出來的感覺,那香甜,化作了詭異。

  更是在這外界陽光明媚,已是晌午的時候,蘇銘在這雨林內疾馳中,耳邊聽到了陣陣無法形容的悅耳歌聲,那歌聲帶著美妙的旋律,如少女在輕聲呢喃,讓人聽後不由沉醉其內。

  若非是蘇銘時刻保持警惕,體內氣血隨時都在運轉,很快就清醒過來,否則的話,後歸不堪設想,在他清醒時,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竟不知覺的走向幾十丈外一顆腐爛的大樹,那樹上有一隻白色的鳥兒,身後五彩之光斑斕,但在那五彩下,卻是有一張森森大口若隱若現。

  這一路走去,蘇銘為之心驚,他看到了太多從未見過之物,在這一天天色再次黃昏時蘇銘的前方出現了一片山巒,在這山巒後,依舊還是雨林,不知其最深處到底還有多遠。

  但蘇銘不敢繼續前行丫,那山巒後的雨林內,必定還有諸多的可怕之物,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抵抗。

  目光一閃,蘇銘帶著和風在這雨林內的山巒裡,選擇了一處天然形成的裂縫,鑽了進去。

  這裡本是野獸棲息的地方,洞內存在了一些蛻下的皮,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的氣息,蘇銘雙目一掃便確定這裡應是一條類蟒之獸所在之處。

  “蟒皮乾枯,此地氣味很淡,這蟒蛇應很久沒有回來,或許已經死在了外面。”蘇銘略一沉吟將和風放下後,便把那些蛻下的蛇皮堆積到了洞口旁,以其上的氣息,來避開一些此地奇花異草珍獸怪蟲沒必要的干擾。

  做完這些,蘇銘心裡依舊有些緊張,但仔細想了想後,便慢慢放鬆下來,此地距離玄輪與和風交戰之處已經很遠,玄輪能找到的可能性不算太高。

  且一時之間,蘇銘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沉吟之下,唯有這裡,或許從側面來看,更為安全。

  沉思中,蘇銘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和風身上,和風依舊還在昏迷,這一路走來,他吸入了更多的瘴氣,若非是強悍的修為,再加上此人已經開塵,怕是在那重傷之下,如今早就死亡。

  此刻他儘管還有一口氣,但卻無法甦醒過來,隨着時間的流逝,會漸漸走向死亡。

  選擇此地,蘇銘除了避開玄輪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借助此地的瘴氣,使得和風一直虛弱,畢竟此人修為頗高,一旦他有所恢復,必然不會如之前那樣誠懇,雖說蘇銘並不畏懼這重傷的和風,但卻無法阻止其自爆,可有了這瘴氣不斷地侵入,便可免於此事。

  “他之前曾說,懷裡有一物要給我。”蘇銘沒有輕舉妄動,和風的心機之深,蘇銘很有體會,此刻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和風昏迷前的話語與舉動後,盤膝坐在那裡,等待天色從黃昏流逝。

  時間不長,外面更為漆黑,蘇銘所在的山巒很矮,只是略有起伏,大都被雨林的茂密覆蓋着,

  在這雨林上空的天幕,也淪為了黑暗,有明月高掛,可月光卻如白天的陽光一樣,只能支離破碎的灑落。

  儘管如此,但蘇銘在夜裡,依舊可以感受自己的狀態,達到了最好,這才起身,來到了和風面前,再次謹慎的打量了一番後,挑開了和風的衣衫,在其懷裡,看到了一個紫色之物。

  在看到這紫色之物的一瞬間,蘇銘神色一變,目光瞬間凌厲起來,直勾勾的盯着和風懷裡的紫色,漸漸地,他的雙目裡露出了迷茫,追憶。

  “此物……”蘇銘喃喃,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本被遺忘的人,那是一個尖嘴猴腮的老者,這老者販賣着各種稀奇古怪的草藥,還賣給了蘇銘一個破損的口袋。

  “到底是什麼……”許久,蘇銘蹲下身子,從和風的懷裡將那紫色之物拿起,放在了面前,這紫色之物,赫然是一個與蘇銘那破損之袋除了顏色外,幾乎一摸一樣的袋子!

  只不過,這紫色的袋子,其上沒有絲毫破損,很是完整,蘇銘的口袋與其比較,着實不如。

  “同樣的袋子……玄輪搶走一個,和風贈送給寒菲子一個……邯山部的先祖,還留下了四樣重寶,被顏池、普羌、安東各搶走一個,還剩最後一樣重寶,被和風藏了起來…

  邯山城下,萬丈深淵,隱藏了邯山城最大的隱秘,那裡,是這當年邯山部的先祖,坐化之地。

  如此來過,包括這個袋子,也都是邯山城的先祖遺物麼……”蘇銘目中越加迷茫,這紫色的袋子,讓他隱隱覺得,其上似有了一層深深的謎團。

  沉默中,蘇銘看著手中這紫色的袋子,若是其他之物,蘇銘沒有見過,還需琢磨一段時間才可慢慢打開,可此物,他卻不用。

  蘇銘目光一閃,左手抬起在那口袋上一拍,這一拍之下,立刻從這袋子上傳來一股反震之力,蘇銘一愣,此事他沒有遇到過,但這反震之力很是虛弱,在蘇銘體內氣血運轉入微之下,沒過幾息就散去,使得蘇銘的左手,拍在了上面。

  其腦中一震,浮現出了一個足有十多丈大小的空間。

  蘇銘閉上眼,許久後緩緩睜開,目中有難掩的驚喜一閃而過,他左手抬起時,其手中光芒一閃,出現了一排木簡,這木簡看起來是古物,儘管沒有破損,但卻有一股歲月之感在其上顯露出來。

  此物,正是和風之前雖說,那與妾術完全不同的術法,可把一個人的氣息看透,化作烙印,只要距離不是太遠,便可清晰鎖定。

  把此物放在一旁,蘇銘左手又有光芒閃爍,在他的手心裡,出現了一個白色的骨頭,這骨頭通體森白,出現之後其上似有重影,讓人第一眼看出,似會恍惚,甚至在耳邊還會聽到一聲聲淒厲的嘶吼,但當蘇銘清醒過來時,一切都消散。

  “此骨不知來歷,不知屬於人,或是獸,但在其上能出現這種奇異的變化,說不定也可以用來種草。”蘇銘盯着手中骨頭,右手抓着那紫色的袋子,向着旁邊一倒。

  嘩的一聲,大量的物品順着那紫色袋子被倒出,微光閃閃,雖說這洞內光亮不足,但蘇銘雙目卻是看的清楚,那些物品中絶大部分,都是石幣,白色不多,大都是雜色的低階石幣,但這麼一大堆,價值同樣驚人。

  “足有數萬!”蘇銘深吸口氣,這是他見過的財富中,可謂最多的了,但很快,他的雙目就盯着那堆石幣裡,兩枚紅色之石。

  那紅色鮮艷,儘管洞內略黑,但卻無法掩蓋這兩個紅色石幣的光芒。

  除了這些,蘇銘還找出了數個小瓶,裡面裝着不同的液體,有的香甜,有的無味,有的則是惡臭,還有幾個,散發清香。

  若僅僅這樣也就罷了,但在這堆物品裡,還存在了一張獸皮,那獸皮上記錄了兩種蠻術,蘇銘看後,雙目越加明亮。

  “可惜沒有蠻器……也難怪如此,和風與玄輪一戰,必定是把所有能用之物,大都使出了。”蘇銘喃喃中,忽然目光一凝,落在了這堆物品中,兩個明顯有些特殊之物上。

  一個是巴掌大小的石盒,通體白色。

  另一小,則是一張黑色的面具,這面具不知何物做成,在蘇銘看去時,彷彿目光都要被吸入進去一樣。

  蘇銘首先拿起這白色的石盒,仔細的看了幾眼後,略有動容,他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但這盒子的材質,竟完全是白色的石幣煉化後凝聚而出,且這石盒看其來不大,但實際上頗重。

  “這得需要多少白色石幣……”蘇銘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石幣竟還有如此用法,在他感覺,這只是買賣的錢物罷了,但如今,這石盒的出現,讓蘇銘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錯誤。

  “莫非,這些石幣並不僅僅可以買賣,而是還有其他的一些用處。”蘇銘內心一動,將這石盒打開,在看到其內之物後,他身子一震。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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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29章 一張獸皮

  蘇銘渴望成為開塵境,對於開塵境的瞭解,除了那卷獸皮革書外。更多的是乘自阿公這十多年乘的一些言辭:

  蘇銘知曉,所謂開塵,是當體內凝血之線到了一定程度後,一次天翻地覆的改變,這和改變如化繭成蝶一般,把體內的凝聚的血線外散,形成蠻血,在自己的身上,用自身的蠻血,畫出一個紋。

  每個人的紋,都不一樣,這世間沒有完全一樣的蠻紋,即便是看起來相似,但也有差距:至於畫下什麼樣的蠻紋,則因人而定,尋找那冥冥中的感覺。

  可同樣的,若找不到這和感覺,就需剩意的去畫下蠻紋,可一旦如此,則在實力上,便要弱上不少。

  故而,有一些明明踏入了開塵境,但依舊還是選擇沒有畫下蠻紋者,他們不願留下遺憾,故兩強行停滯在那個階段,苦苦尋找那和說不出的感覺:

  蠻紋一旦畫下,此生無法改變,且紋絡越是繁瑣,修行就越是艱難,比不上那些蠻紋簡易之人,但儘管艱難,可若能大成,則複雜蠻紋者,會超出同階,頗為強大!

  至於踏入開塵境的成功程度,與凝血之線的數量,有必然的關聯,血線越多,越可成功,且數量越多,踏入開塵初期之時,就越是強大。

  甚至若能達到九百五十條以上的血線,一旦邁入開塵,等閒開塵初期都將無法抵抗,實力雖說還不如開塵中期,但在開塵初期裡,堪稱強者。

  只不過血線的數量,大都只是七百八十一條左右,就算是再次增加,也很難達到九百條,如此一乘,除非是有大決心,大毅力,大機緣,且對自己極為自信,亦或者是有部落保護,否則無人能在那漫長的歲月裡,在堅持增加血線中不被隕落。

  況且,血線到了一定程度,也並非是依靠時間可以再次增加,往往十多年,也難以增加一條。

  開塵難,可若滿足,說簡單,倒也可以相對簡單,不求追尋那犧多以上的血線,在八百條左右開塵者,也並非沒有,一切因人意念而異。

  一旦開塵,不管以任何方法,在畫下了蠻紋後,都需借助蠻紋最初之力,在自己的身體內祭煉一樣物品,此物,將會成為開塵境強者,一生中第一個本命蠻器!

  此蠻器對每一個開塵境之人,都頗為重要。

  故而那些修為在凝血境巔峪,有機會隨時踏入開塵之人,都會提前準備好這樣物品,以防一旦開塵後,沒有較好的祭煉之物,給自己帶乘不便與遺憾。

  除非是那些強悍部落的天驕,他們不需去準備,自有長輩之人,為其提前準備好所需的一切,畢竟開塵,對任何一個中型部落而言,都是大事。

  對於這樣的物品,蘇銘曾聽阿公一次偶然中說起過,為了提前讓此物能與自身在祭煉時不出現排斥,需提前凝聚自身一滴鮮血,滴在此物之上,且每過一段時間,都要進行如此動作,只有這樣,方可產生氣血相連之感,避免日後開塵時出現意外。

  此刻在蘇銘的手中,那白色的石盒裡,有一片白色的菱形葉子,這葉子形狀雖說古怪,但其上脈絡清晰,的確是一片葉子了

  那葉子上的有一滴鮮血,這鮮血所剩不多,成為了粘犯,在這葉子的脈絡裡,有近三成的位置,已經成為了紅色。

  “這是和風為其開塵準備的祭煉之物!”蘇銘望着那盒子裡的白色葉子,目光閃動,此物的價值,遠遠的超過了那些石幣,甚至可以說,無法估算。

  對於開塵時有所準備之人,或許作用不大,可對那些沒有太好的準備之人而言,此物的價值,足以讓他們散盡家財。

  曰此物被和風用這價值不菲的石盒放著,顯然絶非凡品,他畢竟是當年的邯山部之人,儘管邯山部滅亡,但既能留下如這紫色袋子之物,又能留下一樣重寶,也必然可以留下極好的開塵祭煉之物。

  盯着石盒內的那葉子,蘇銘右手抬起在上輕輕一彈,氣血之力湧入震動之下,那葉子上的粘稿鮮血立煎被彈起飛出,在半空化作一團火焰,直接燃燒無痕。

  雖說其上沒有了和風的血,但在那葉子的脈絡裡,還存在了一些已經融入的,短時間無法將它們逼出,但蘇銘有耐心。

  “若我沒有找到更好的,如真有開塵那一天,便以此物作為祭煉:“蘇銘珍重的將這石盒蓋上,目光落在了最後一件物品上面:

  那張似乎可以吸收目光的漆黑面具。

  拿起這面具,蘇銘看了半晌,也沒看出有何端倪,他沉吟中低頭看了一眼昏迷的和風,起身走到和風身旁,把這面具緩緩地向着和風的臉上蓋下。 他神色警慢,在這面具蓋向和風之時,留意其身體的變化,直至這面具蓋在了和風臉上,也沒有絲毫變化。

  這面具漆黑,在和風臉上蓋住後,使得和風仿若變了個人,尤其是這面具上沒有全部五官的位置,唯有雙目那裡有兩個窟窿,使得其整個臉,透出一股陰森之意,蘇銘皺起眉頭,正要把這面具摘下,忽然神色一動。

  在他的目光裡,此刻的和風身體竟漸漸有了飄渺之意,似成了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張面具。

  蘇銘輕咦一聲,將這面具從和風臉上取下,仔細的看著和風的身體,更在他體內以氣血觀察,確定了和風與之前沒有絲毫變化後,這才放下心來,退後幾步,正要將這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嘗試一下。

  但蘇銘卻是略一遲疑,沒有戴上,而是看了幾眼後,收入那紫色的袋子裡。

  “和風此人心機太深,不得不防!“蘇銘沉默,這些物品裡,最可疑就是此面具了,但他也無法確定,此剩全部收齊後,望着和風昏迷的身體,取出了評煉奪靈散所需的那些藥草,上前在和風的身體上,戳出血洞,按照腦海中的煉製方法,一個個和在了上面。

  那些草藥蘇銘看不出有什麼奇異的地方,可在被和到了和風身體上後,卻是一個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下來,很快就消失在了那一個個血洞裡。

  目睹這一幕,蘇銘沒有意外,反衙目中有精光閃過,在他腦海中存在的評煉奪靈散的步驟裡,有過眼前的描述,這說明和風的身體,符合評煉的要求,且應是那和很好的和草之體工

  這些草藥儘管枯萎,但實際上,卻是在和風體內留下了種子,以此身為鼎,在慢慢的生長,當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評煉。

  不疾不徐的將所有草藥都種下後,蘇銘盤膝坐在一旁,取出從邯山城買來的那黑色骨頭,又拿出了和風袋子裡的白色之骨,對比一番,從袋子裡取出了兩和藥草,以種骨之發,和在了上面。

  短時間看不出端倪,蘇銘便把這兩塊苫頭與和風放在一起。

  “若這白色骨頭可以使用,那麼我淬煉這奪靈散,便只差三和草藥與一塊獸骨了:

  那三和草藥,不知方木能尋找到幾種。”蘇銘想了想,便不再去思索此事,而是拿出了和風袋子裡的獸皮與那木簡,在這寂靜的洞內,看了起來。

  “和風所說的那隱藏其重寶之地,倒也不急前去,等一切都安全後,再去取來不晚,就是不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寶貝……”蘇銘一邊看著木簡,一邊思索。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就是兩天,這兩天裡,蘇銘時而去觀察自己的“藥鼎“時而去看那兩叮,骨和之草,更留意外界變化,除此之外,其餘的時間則是學習這木簡上的烙印之術。

  此術如和風所說,很是奇妙,且修煉起來並非困難,只不過這烙印之術,使用的並非是體內氣血之力,儘管蘇銘已經將此術掌握,但卻不得要領,無法施展。

  他此庶右手抬起,很是生澀的擺出一個動作,似掐着手指,向前連連推出數次,可卻沒有半點感覺。

  “這是什麼術法?”蘇銘撓了撓頭,看向一直昏迷的和風,打消了將其喚醒的念頭,此人如今昏迷時,身子都在隱隱顫剩,似極為痛苦,若是被喚醒,說不定會再出波折,尤其是此刻玄輪或許已經復返。

  將木簡收好,蘇銘定下心,拿起和風袋子裡的那張獸皮,這上面記錄了兩和蠻術,蘇銘數日前曾匆匆一掃,此新凝神看了起乘,但很快,他神色便有了疑惑。

  “二十條血線就可以修行的蠻術,且在九十九條後,便可將這兩和蠻術發揮到最大……這張獸皮,根本就沒有用處,除非是和風部落之物,被他留下帶著追憶。”蘇銘仔細看了看這獸皮,便將其放在一旁,皺着眉頭,望着昏迷的和風了

  “此人心智不俗,若說留下一件帶著回憶之物,倒也可以理解……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蘇銘一把抓起身邊的獸皮,再次凝神看去,可依舊沒什麼發現。

  “難道是我猜錯了……”蘇銘目光一閃,把那獸皮放在鼻間,聞了一口後,頓時雙眼猛地亮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悶悶地轟鳴從外隆隆而乘,陣陣野獸的嘶吼夾雜在其內,似外面的雨林裡,出現了什麼變故。

  蘇銘立刻收起獸皮,神色警恨,心臟怦怦跳動,乘到了那洞口旁,謹慎的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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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30章 紅色草地

  外界不是黑夜,可雖說如此,但雨林內依舊陰暗,一聲聲悶悶的轟鳴從遠處遙遙傳來,夾雜着鳥獸嘶吼,彷彿在遙遠的雨林裡,有驚變出現。

  蘇銘站在那洞口旁,神色冷靜,凝神望着。

  時間慢慢流逝,這轟鳴之聲持續傳出,更是從遠及近一樣,越來越清晰起來,似有人從遠處,正急速接近。

  蘇銘右手握拳,眼中漸漸起了寒光,但身體卻是依舊不動,在那洞口旁,如化作了雕像。

  許久,當那轟鳴之聲似距離此地不算太遠之時,慢慢有了平靜,但這平靜只是片刻,便有一聲遠遠超出之前的巨響轟然而起,蘇銘的目光透過那雨林裡無數寬大的樹葉間隙,看到了外界天空上,拔地而起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距離蘇銘所在的地方不近,只能模糊看到。

  那身影仰天一聲低吼,吼聲裡帶著無形容的怒氣,化作一道長虹,向着遠處疾馳,很快就不見蹤影。

  此人,正是玄輪。

  直至對方遠去後,蘇銘整個身子鬆懈下來,目光寒光漸散,他選擇留在雨林,對於自己的判斷也有遲疑,但考慮到這片雨林雖說是最危險,可也同樣是最容易被忽略之地。

  且這裡太大,哪怕開塵強者,想要全部搜尋也絶非易事,甚至很有可能,無法做到。

  目睹玄輪遠去,蘇銘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悄然回到了洞內,他已經打定主意,若非是完全確定安全絶不出去。

  沉默中,蘇銘盤膝坐下,複雜的看著昏迷的和風,經歷了和風之事後,讓蘇銘對於人心險惡有了更深的體會。

  他揮了揮眉心,在這寂靜的漆黑山洞內,蘇銘的臉上露出了疲憊這疲憊的不是身體,而是其心。

  半晌後,蘇銘打起精神,拿起方才觀察有所收穫的那張獸皮,放在鼻尖再次聞了一下,一股血腥氣味撲面而來。

  “獸皮本身自然會存在一些血腥味,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這味道會越來越淡直至消失,這獸皮顯然已經存在了很久,其上不可能會出現這樣較濃的血腥。”蘇銘雙目閃動,望着手中的獸皮喃喃自語。

  “除非得到這獸皮的人,時常在上面淋灑一些鮮血,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氣味久久存在。若是此物為追憶部落族人之物,應不會進行這樣的舉動……”蘇銘抬頭看了和風一眼,目露沉思。

  “或許是我猜錯但若是我猜對了,此物,就絶非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蘇銘站起身,拿着獸皮來到和風身旁略有躊躇,但很快就果斷下來一指點在和風手臂上,戎,開一道傷口,擠出了其體堊內如今所劑不多的鮮血,猶豫了一下,他沒有將這些鮮血全部使用,而是只取出一點,塗抹在了這獸皮上,退後幾步,凝神觀察。

  這獸皮上和風的鮮血剛一塗抹,立刻就被吸收入內,在蘇銘後退看去時,那獸皮已經把和風的鮮血全部吸收,上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個氣泡,更有一絲絲黑氣擴散,整張獸皮,仿若起了無數泡沫,很快就蔓延全部位置,那黑氣也隨之越來越多。

  蘇銘立刻鬆手,將這獸皮仍在地上,目光炯炯,在他的目中,這黑氣在片刻後,達到了極為濃厚的程度,將這獸皮全部籠罩在內。

  蘇銘體堊內氣血運轉,保持警惕,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這黑氣卻彷彿沒有了繼續滋生壯大的動力,漸漸散了開來,慢慢縮小,最終消散,露出了地面上,沒有什麼變化的獸皮。

  蘇銘皺起眉頭,目羌在那獸皮上掃過,一眼就看到其上方才被他塗抹的那滴鮮血,如今已經消失。

  “鮮血不夠麼……”蘇銘看了看昏迷的和風,腦海中浮現方才這獸皮黑氣的一幕,這一次他沒有遲疑,咬破舌尖,向着面前這獸皮噴出了一口其自身之血。

  這一口鮮血落在那獸皮上,頓時其上氣泡大量的出現,與之前相比,黑氣的瀰漫直至籠罩,在時間上縮短了大半之多,顯然是因有了足夠的鮮血作為動力的緣故。

  瞬間,籠罩在獸皮外的黑氣向着四周猛的擴散,化作了一道環形的黑色波紋,在散開至十丈後,消失在了這山洞的岩壁內。

  與此同時,蘇銘的呼吸急促,在他的面前,因霧氣的散開,露出了其下那張獸皮,但此刻,這獸皮上沒有半個字跡,只有一個複雜的圖案,這圖案看不出是什麼,彷彿殘缺了很多,但卻通紅一片。

  就在蘇銘目光凝望在這圖騰獸皮上的一瞬,立刻這獸皮詭異的擴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竟向着四周豁然蔓延,剎那就從和風身下蔓延而過,更是從蘇銘的腳下同樣蔓延,籠罩了四周十丈的範圍,使得這十丈裡,成為了紅色的世界。

  蘇銘沒有閃躲,他站在那紅色的十丈內,在方才的一刻,他的眼前一陣恍惚,腦海中出現了一幕奇異的畫面。

  在那畫麵裡,他好似來到了一處奇異的天地,他看到了一片平原,在那平原上,站着一個身體模糊的男子,他穿著長衫,臉上帶著黑色的面具,背着手,似望着天空。

  天空上,赫然有數百道長虹呼嘯而來,那每一道長虹內,都散發出不弱於開塵的氣息,甚至更有一些,其強大的程度遠遠超過了開塵。

  這數百長虹內的絶大部分,都在臨近的一刻,使得天空五彩斑斕,一道道術法之光浮現,化作大片降臨下方那男子,這一幕,讓人看之心撼。

  蘇銘心神震動,茫然的望着這一切,但立刻,他就看到那平原上帶著那熟悉的黑色面具的男子,其右手抬起,在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獸皮,被他單手拿着,橫鋪之下,隨風飄揚間按在了大地上。

  在這獸皮落在大地的一剎那,頓時整個大地轟鳴一震,卻見這獸皮急速的膨脹,向着四周快速蔓延,轉眼之下,方圓百里內,赫然就被這獸皮蔓延而過。

  這百里的大地,已然不是平原,而是化作了一片血紅之色,似在那上面,長滿了一些紅色的植物,使得這百里內外,迥然不同。

  一股陰森之意,撲面而來。

  那數百道術法之光驀然來臨,可沒等臨近那面具男子,就在此人上空,彷彿落在了無形的屏障之上,一一黯滅。

  更在此時,這帶著面具的男子,右手虛空一抓,立刻就有一根足有七尺長的森森獸牙出現,被他拿着,狠狠地刺在了身旁的這紅色草地上。

  那巨大的牙齒刺入大地的一瞬,立刻此牙成為了紅色,一條三頭血龍從牙齒上幻化而出,咆哮向着天空那數百長虹而去。

  緊接着,那帶著面具的男子,再次取出一根利牙,刺入另一側的紅色草地內,那牙齒瞬間通紅,其上赫然有一個虛影幻化,這虛影透出一股陰邪氣息,竟與蘇銘當年所看畢圖召喚的邪蠻有幾分相似。

  此虛影邁步而起,直奔天空那數百長虹而去。

  天地轟的一聲迴蕩,蘇銘猛的睜開眼,額頭泌出汗水,呼吸急促,雙目漸漸有了清醒,四下一看,自己還在那山洞內,但他的腳下,十丈範圍內,卻走出現了一片紅色的草地。

  這草地之紅,與他在那恍惚中看到的一幕裡,除了大小的差距外,一摸一樣。

  蘇銘心臟怦怦跳動,許久才緩了過來,望着腳下十丈範圍的紅色草地,他的雙目內漸漸露出了明亮之芒,其身向前一晃,踏過這十丈,走到了洞口,回頭看去時,那洞內沒有半點紅色,彷彿一切都是虛幻,甚至就連洞內的和風,也都不見蹤影,這山洞裡一片空曠。

  蘇銘又退後幾步,走入那之前被紅色草地籠罩的十丈內後,一切恢復如常,和風依舊昏迷的躺在那裡。

  “難怪和風能在其部落滅亡後,存活至現在,多次逃過玄輪的追殺,他儘管心機不俗,但若非是有這件寶物,怕是也很難生存至今!

  此物,或許真的如我方才幻覺所看的威力,但如今顯然已經殘破,可雖說如此,它的作用在隱藏上,也是頗為驚人。

  這和…一身是寶啊!”蘇銘深吸口氣,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獲得了如此多的貴重之物,而這些,原本全部都是屬於和風。

  “就是不知,為何這一次玄輪追殺他時,他沒有拿出這件寶物隱藏。”蘇銘看了看這十丈範圍內的紅色草地,身子再次向外走出,離開了這山洞,時間不長,他疾馳而回,在他的後面,有一條數丈長的蜈蚣,猙獰遊走追擊而來,當蘇銘邁入這紅色草地範圍後,那蜈蚣也同樣追了進來。

  蘇銘目光閃動,退後幾步,盯着那被引來的蜈蚣,卻見此蜈蚣在進入這十丈範圍後,立刻繞起了圈子,彷彿看不到就在面前的蘇銘。

  直至過了半晌,那蜈蚣焦急的嘶吼起來,蘇銘神色露出興堊奮,他已經確定了這件獸皮的隱藏效果,應該是極為強大,此刻右手抬起,向着那蜈蚣一指,頓時這蜈蚣頭顱砰的一聲爆開,身子扭曲中,就此死亡。

  但在其死亡的一瞬,蘇銘忽然目中有精光一閃,露出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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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天寒 第131章 安逸中的驚變

  他看到這條蜈蚣在死後,屍體竟融化開來,其四周的紅的草地詭異的蠕動,很快就如吸收一般,將這蜈蚣屍體融化,消失在了蘇銘的面前。

  蘇銘望着這一幕,心驚之餘,卻沒有在這十丈範圍內感受什麼危機,反倒是在這裡,有種全身暖洋洋的舒服感覺,甚至在他的感覺中,似這十丈,完全屬於自己一般。

  這種感覺說不清晰,但卻讓蘇銘覺得很安全。

  沉吟中,他盤膝坐了下來,目光落在昏迷的和風身上,此人儘管也在這草地上,可卻沒有融化的跡象。

  “莫非只能融化死物。”蘇銘摸了摸下巴,腦中浮現出那帶著面具的男子身影。

  “他帶著的那個面具,與和風袋子裡的面具一摸一樣,但我總感覺兩者似存在了一些差別……和風曾說,其邯山部的先祖並非蠻族,來歷神秘,在和風身上又發現了這兩樣物品,莫非……那帶著面具之人,就是和風的先…”蘇銘想了想,此事沒有頭緒,便漸漸不再思索,而是平靜的坐在這裡,拿出山靈散,吞服後默默的增加體內氣血之力。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裡,蘇銘感受到了四次外界的震動,這顯然是玄輪猜疑之下,展開了尋找,不過這四次全部集中在前兩各月裡,最後一個月,外界一片安靜。

  蘇銘在這三個月中,許是與玄輪的危機有些關朕,他修煉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如今體內的血線,已經達到了二百九十一條,距離凝血第八層要求的三百九十九,只差一百多點。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蘇銘也發覺了山靈散的一個弊端,此散他在長久的吞食之下,效果正慢慢的微弱,似用不了多久,很有可能再無作用。

  對於此事,蘇銘雖說無奈,可也能理解,否則的話,一直吞食下去,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豈不是多少各血線都可以增加。

  “按照山靈散藥效減少的程度上看,應該是在我達到了凝血第八層後,此藥就會完全無效了。”蘇銘坐在這山洞的十丈紅草範圍內,感受着體內血線的運轉,喃喃自語。

  “好在南離散的效果依舊,可以用來療傷……至於修為這裡,難道沒有了山靈散,我蘇銘就無法修煉了不成!”蘇銘神色露出堅毅。

  “我還有兩滴蠻血……除此之外,還有血火疊燃之術!“想起血火疊燃,蘇銘深吸口氣,此術修煉極為艱難,且過程痛苦,讓人很難忍受。

  “當年第四次疊燃帶來的力量,都用在了引動月翼出現上面,我的血線沒有增加……至於第五次疊燃,我如今在這南晨之地要一切謹慎,這四周強者眾多,若被發現,或會有麻煩。”蘇銘抬頭看向那山洞口,神色有了陰冷。

  “玄輪,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經離開,亦或者真有耐心在這雨林外等待,不管你在還是不在,我索性就留於此地。”

  蘇銘起身,走到了和風身旁,這三個月來,和風始終昏迷,即便是他有清醒的跡象,但蘇銘幾乎每隔幾天都會將其體內氣血紊亂,引來大量的瘴氣將和風身體瀰漫,讓他不斷地吸收,如此一來,就使得和風傷勢永遠無法恢復,但卻偏偏蘇銘還為其療傷,讓他不死。

  如今在他的身體上,看不到傷口,可在他的體內,蘇銘種下的那些草藥已經丹和風血肉為滋養,生根發芽,茁壯在他身體裡生長。

  在和風身旁的那兩個一黑一白的骨頭上,也同樣有兩株嫩芽出現,把白色的骨頭,符合種草的要求。

  “還差三株草藥,一個獸骨……可惜我短時間不會出去,不過以方木的聰明,應不會輕易放棄。”

  照顧了一番奪靈散的藥鼎,蘇銘又盤膝坐好,右手在身前掐出一個古怪的姿勢,向前連續推出數下,最後還是失望。

  “莫非真要將和風喚醒詢問這烙印之術到底如何施展不成。”此術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蘇銘多次嘗試,他本已經完全掌握,可始終無法施展。

  此術引動不了氣血,彷彿所需的是另外一種力量,但蘇銘卻不具備,他為此還特意去觀察和風體內的氣血運轉,想要找出原因,但卻沒有在和風身上找出什麼端倪。

  和風與他一樣,體內都是只有氣血之力存在。

  “他到底是如何施展的此術呢……”蘇銘想了很久,沒有什麼頭緒,只能將其放下,沉浸在以山靈散的服用之中。

  雨季已經過去,炙熱儘管還在,可卻漸漸弱了不少,歲月如這而林內的寬大葉子,一片片密集中,也有調落的時候。

  不知不覺的,又過去了三個月,蘇銘在這雨林內,已經滯留了半年之久,這半年裡,他要無時無刻運轉體內氣血,只有這樣,才可以避免瘴氣的侵入。

  他也發現了如此做法的好處,就是體內的氣血,其增加的速度,比外面要快上不少。半年的時間,那一黑一白兩塊骨頭上的緞芽已經成為了小草,嫩綠的顏色,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只不過隨着它們的生長,這兩塊骨頭卻是滿滿的黯淡下來,似全部的精華,都被那兩株小草吸走了。

  至於和…他已經完全成為了藥鼎,在他的身體上,長滿了一株株藥草,這些藥草在數月前衝破了他的皮膚,如種在大地上頂開了泥土一般,在和風的身體上茁壯的生長着。

  和風的身軀本就枯萎,如今看起來,越加明顯。

  他已經昏迷了半年,神智就算是清醒,也已然模糊,更何況蘇銘不會給他清醒的機會,那數日一次的瘴氣入侵與療傷,使得和風成為了活死人。

  蘇銘也有過側隱,但想到了和風的陰險與半年前的一幕幕,若非他危機關頭進入到了那奇異的碎片空間裡,怕是如今他蘇銘就算不死,也是極為悽慘。

  蘇銘的心慢慢堅硬下來,在他的眼裡,和風已經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藥鼎。

  而且重要的是蘇銘慢慢的發現,在沒有準備足夠開啟下一扇門的藥石,強行進入那奇異的空間,會出現排斥之力,這半年裡他覺得這個方法或許是自己避開危機的方式,又嘗試過幾次,但只成功了一次,那股排斥之力很強,且隨着他體內血線的增加,越來越艱難起

  在這三個月裡,他體內的血線,也增加到了三百三十七條,山靈散的效果,又弱化了不少,往往需要吞下數粒,才可達到以往一粒的作用。

  不過好在蘇銘如今藥草足夠,以自身之火淬煉,在這洞內倒也不缺藥石。

  更是在這半年裡,蘇銘時而外出,在附近引動一些蟲獸來臨,在這十丈範圍內的紅色草地上殺戮後,讓這片草地去吸收。

  之所以這麼做,除了蘇銘想要看看這片草地吸收死物若到了極限會出現何種變化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每隔數月,這十丈草地的範圍都會縮小,而且其上的色澤也都黯淡,可吸收了死物後,卻是會有所恢復。

  甚至有些時候,還會有一些蟲獸自行來此,顯然是沒有察覺這裡已經被蘇銘佔據,而是按照以往的習慣,來此歇息。

  除了這些,餘下的時間蘇銘都用在了那烙印之術上面,不斷地嘗試與尋找施展的方法,直至這一天,蘇銘在思索了半年之久,依舊沒有絲毫頭緒之時,他想到了一個方法。

  他想到了在和風的袋子裡,存在了大量的石幣,尤其是那存放開塵祭煉的葉子所在的石盒,本身就是由諸多的白色石幣煉化而鑄成。

  他當時還頗為疑感,猜側石幣或許並非僅是買賣之物,而是另有其他用處,此刻想到後,腦中頓時靈光一閃。

  “難道和風施展這烙印之術,是需外物相助…“。”蘇銘拿出紫色的袋子,從裡面取出了一枚白色的石幣,此物圓潤,握在手星有微暖之感,以前蘇銘沒有太過注意,如今仔細觀察,漸漸看出了這石幣的不同。

  “這種石頭,能在整個蠻族流通,甚至沒有聽說過有假物存在,必定有其常人不知曉的秘密……我以前忽略了這一點……”蘇銘目光一閃,握住此石後,右手極為熟練的掐出一個古怪的姿勢,按照這練習了數百次的方法,向着前方輕輕一堆。

  這一堆之下,蘇銘頓時神識有了變化,他清晰的感受到,從那白色石幣內有一股陌生的氣流被吸入身體內,以一種與氣血運轉不同的路線,直奔自己的右手,順着其右手掐出的手指,在那裡一轉之後,立刻壯大了數倍之後,猛的回縮,這一次是直奔自己的頭部,蘇銘來不及停止,腦中轟的一聲,被這陌生的氣流湧入腦海。

  他的眼前一花,看到了一幕與他以往所看,不同的世界。

  方圓百丈,一切存在,都於蘇銘心中浮現,他看到了九十多丈處的淤泥下,一隻蜈蚣正悄然遊走而過。

  他看到了五十丈處的寬大樹葉下,隱藏了一隻手掌大小的飛蟲,正呲着利齒,盯着一隻在樹下警惕走過的小獸。

  他更是看到了山洞中,始終昏迷被藥草覆蓋的和風,其頭部內,有一團幽光在悄悄的吸納身體上那些藥草種在其體內根部處的藥力,似以此壯大着幽光,更是從其眉心蔓延出一絲,延伸至洞外。

  在被蘇銘看到後,這幽光立刻劇烈的顫抖起來,隱隱在蘇銘的耳邊,方法聽到了帶著驚慌的叫聲。

  “恩?”蘇銘目光一凝,就在這時,他忽然神色一變,一股危機驀然湧現而出,這危機並非來自和風,而是來自在他鋪展於心的百丈邊緣,一個穿著白色衣衫,帶著面紗,走來的女子!

  寒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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