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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道】回到三國的無敵特種兵 (連載中)

第十七卷 翻雲覆雨 第八一五章 劉表病的有蹊蹺
                        
    就在中原腹地走馬燈一般人來將往之際,原本遠離是非之地的荊州牧劉表忽然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什麼人都無法接近。

    劉表這次病的很蹊蹺!

    要說劉表此人,他能在荊州經營這許多年,小日子越過越紅火,自然是有幾分眼光和謀略的,絕對不像老羅在《三國演義》之中描述的那般懦弱不堪。

    劉表如今的底子很厚實,手下也不乏智謀之輩,又獨佔著荊州這塊香嫩可口的大肥肉,要說不惹人“羡慕妒忌恨”,那是不可能的。

    劉表本人心裡也知道他容易招人嫉恨,所以這些年始終貓在襄陽低調做人,既不違背朝廷的命令,說讓出兵就出兵,說讓上供就上供;同時,又極力跟益州司馬家和吳州孫堅維持著關係,不怎麼主動惹事生非;就連遠在北方的趙興,劉表也設法讓人保持著暗中的聯繫,大力推動南北商貿往來,不想惹得趙興對自己有意見。

    劉表這麼韜光隱晦,表面上看著很軟弱無能,卻是真正的“悶聲發大財”,一步一步地將自己的實力進行壯大,如今已經到了讓劉備和曹操眼紅的地步。

    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儘管劉表藏著掖著地不想暴露自己的家底,而且努力與各方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但又怎麼可能躲得過劉備的算計。別忘了,劉備手下的第一謀士諸葛孔明便是從荊州南陽出去的,而諸葛亮的髮妻黃碩更是襄陽一帶的世家之女,這對聰明到了沒邊的夫妻,對於劉表的身家那是一清二楚,怎麼可能不給劉備提一些謀取荊州的建議呢?

    對於如何擠走劉表、拿下荊州,劉備和曹操也是動了不少腦筋,前前後後想了許多辦法,但還是覺得實際操作起來很有難度。當初他們計畫將張溫空出來的司空之位讓給劉表,將劉表從荊州“請”到洛陽,後來仔細一想,覺得劉表肯定會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來個不受,所以最終沒有實施這個計畫,免得驚動了劉表,反而不美。

    不等劉備和曹操想出合適的策略,劉表這邊卻發現了危險靠近的味道,竟然玩起了“裝病”的把戲!

    作為襄陽本地的豪門大族,蔡瑁和蒯越等人一直深受劉表的信任和倚重。蔡瑁和蒯越眼看著劉焉和袁術相繼被朝廷瓦解了兵權,收回了地盤,他們心中的不安便日益加重。

    如果朝廷從荊州弄走了劉表,派出厲害的角色前來收服荊州,那麼蔡氏和蒯氏等荊州本地豪門便成了繞不開的絆腳石。倘若前來荊州的是那種上道的人,或許蔡蒯等世家還可以順利轉向;但若是來的是想要殺人立威、殺雞儆猴的猛人,那麼首當其衝的便是蔡氏和蒯氏。

    這樣難以預料的結局,自然不是蔡瑁和蒯越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們便竭力在劉表耳邊鼓吹一些諸如加強防範的話語,以便引起劉表的緊張和警惕。

    實際上,就算蔡瑁和蒯越等人不吹耳邊風,劉表本人也看出了這次洛陽大變動的巨大危機,他在荊州苦心孤詣地經營許多年,憑什麼要讓劉備和曹操等人來摘桃子?

    朝廷事先也沒有跟劉表打聲招呼,便一聲不吭地將南陽郡劃到了“汝陽王”袁術的名下,這讓劉表十分惱火。但因為當初袁術便是在南陽郡擔任太守,而袁術一族的根基本來就在南陽,加之南陽郡如今又與曹操和劉備的地盤相連接,所以劉表也就默不作聲,承認了將南陽郡從荊州最北邊劃出去的既成事實。

    劉表雖然沒有在袁術返回南陽這件事情上與朝廷發生齷齪,但不代表他心裡就很痛快地接受。既然已經預料到曹操和劉備接下來想要對自己下手,劉表便來了個先發制人,直接裝病躺倒誰都不見,玩起了“拖字訣”。

    你不是想來收我的兵權、占我的地盤嗎?對不起,我病了,而且屬於那種會傳染、不便見客的病,你總不能讓我一個傳染病人再四處折騰吧?

    什麼!你想跟我來硬的?對不起,我病得很重,身邊的這幫兄弟手下也沒有個輕重,萬一荊州二十萬大軍一不小心將誰給收拾了,那可不是我的罪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劉表這一病,確實讓劉備和曹操有些蛋疼。他們一時半會也想不出破解的辦法,於是便抓緊時間穩固已經到手的地盤,將荊州劉表暫時放在一邊。

    為了對抗趙興勢力對中原腹地的無孔不入的滲透,劉備上任伊始便對現有的一些制度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司隸地區、冀州南部、兗州、豫州、揚州整合起來,形成統一的步調和節奏。

    首先,劉備對被控地區的稅賦進行了統一標準,雖然兗州是曹操的老巢,但劉備通過曹操手下荀彧之手,仍然實現了這個目標。各地名目繁多的地方性稅賦被劉備全部撤銷和裁除,如此一來,老百姓的負擔便減輕了不少,劉備也贏得了一定的聲望。

    針對晉國農兵商金行對中原地區經濟的巨大影響力,劉備任命蘇雙和張世平二人效仿農兵商金行的做法,在控制區內開辦了由中央朝廷主導的錢莊,將派往各地的軍費統一交由錢莊來辦理,要求各地上繳朝廷的稅賦也通過錢莊進行交易。如此一來,劉備在經濟領域的改革便有了強有力的財力支持,許多原本難以實現的目標也變得不那麼高不可攀。

    在劉備對控制區內的內政進行改革的同時,曹操也沒有閑著。他和劉備早已經有過協定,內政事務由劉備主導,就算兗州地區也要統一行動,反過來,在軍事方面的調整則以曹操為主,就算中央軍和劉備手下的韓榮和張飛等部也要受曹操的管理。

    老曹在軍事上確實有一套,他看出了中央軍、兗州軍和劉備軍之間存在的最大問題是指揮不暢,難以協同,所以便特意將三支軍隊的高級將領集中起來,由大家共同制定了一套行動守則,今後大家都按照這個守則來調兵遣將、指揮作戰,誰也不能擅自行動,影響大局。

    雖然劉備和曹操的做法還不深入全面,但他們畢竟是在各自負責的領域內開始了積極的嘗試,一旦這些細小的變化積累到一定數量,便會引起質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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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六章 好鋼用在刀刃上

身處臥虎城的平西王趙興,雖然還沒有能力控制曹操和劉備等勢力的具體行動,但由他一手組建的巨大情報網卻如同一架精密的機器,日以繼夜地嚙合著時間的齒輪,將發生在中原地區的細小變化不時傳回臥虎城來。

看著曹操和劉備在中原腹地攪風搞雨,若說趙興毫不在意那是自欺欺人,但從他目前採取的動作來看,似乎就是在聽之任之,基本上沒有做太多的應對措施,更不談言語上的試探或者警告。

趙興如今已經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兩世為人的經歷讓他具備了遠超常人的見識和智慧,他才不會費口舌去跟別人打什麼徒勞無益的嘴仗,要打,那也將會是一場一決雌雄的大戰。

趙興不是怕打仗,更不是怕死人,只不過他喜歡按照自己的步驟和計劃來進行決戰,不願意被人牽著鼻子兜圈子。

按照各地反饋上來的情況分析,涼國、冀州、青州和徐州經過兩年左右的恢復和休養生息,如今發展勢頭十分強勁,而早期便被趙興納入勢力範圍的幽州如今更是有向晉國靠攏的趨勢;關羽和劉虞在西域有條不紊地向四周擴張和推進,眼看著就可以反哺內地;整個東北地區如今形勢已經明朗,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在這種時候,趙興絕對不願意主動發起一場大決戰,將眼看就要轉化為現實的巨大優勢化為泡影。

只要再給趙興一年時間,涼國、冀州、青州和徐州便能在打仗的同時不影響生產發展,而晉國和幽州兩部超級提款機更是可以將源源不斷的戰爭物資向四處供應,東北地區可以抽調出至少十萬人的大軍,西域地區也能回援六萬以上的部隊。

一旦到了那時,戰爭的主動權就完全掌握在了趙興的手中,他甚至可以一邊打仗一邊恢復新戰地盤的經濟民生,使得整場戰爭最終對國家和老百姓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

趙興手下的眾多謀士,諸如賈詡、田豐、郭嘉、龐統、陳宮等人,他們基本上和趙興的看法一致,也覺得目前的情況下發動全面內戰操之過急,不如再往後等一等,積蓄起足夠一戰定乾坤的實力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南北統一的大戰。

當然了,謀士賈詡和郭嘉也向趙興明確指出,益州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關係,加上境內複雜的民族成分以及山林丘陵,不能與中原地區相提並論,今後必定是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所以要做好同時打兩場大仗的準備。

趙興對於這個觀點深表認同,他甚至覺得在真正解決曹操和劉備之前,不妨給曹操和劉備留出一定的時間,先讓曹劉二人跟著晉國現行的先進體制和模式學習,順便讓他倆幫忙將一些小勢力給收拾乾淨,而晉國和涼國則集中力量首先解決了益州司馬懿這個最大的禍害。

從司馬懿命人將益州通往涼國和漢中的所有道路全部封死,大規模修築屯兵要塞的手法來看,司馬家這是準備佔據益州之地與趙興死磕到底了。儘管對於這個對手十分頭痛,但趙興卻不得不去面對,因為在趙興看來,司馬家是未來可能禍亂華夏的最大根源,不將這個充滿野心的千年世家連根剷除,後面不知道還會給大漢造成多大的禍患。

司馬世家出人才沒錯,但貌似他們在品德教育這塊出了大問題,培養出來的很多人都是有德無才的「壞分子」,如果放任他們在益州坐大,將來不知道還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既然決定了繼續堅定不移地走自己的道路,趙興也就犯不著整日裡為中原地區傳回來的消息提心吊膽、疑神疑鬼。劉備和曹操再怎麼折騰,如今也就是在螺絲殼裡做道場,雖然看上去熱熱鬧鬧,但還是難以扭轉大勢。

關中地區因為年中一場「瘟疫來襲」,嚇跑了四成以上的老百姓,基本上全都便宜了趙興。一百萬以上的窮苦百姓在長安城內的大戶人家看來不過是些流民而已,但在趙興看來卻是東北振興的巨大財富,相信用不了幾年,這一百萬人創造出來的價值,將遠遠超出他們當年擠在關中時的價值。

皇甫嵩雖然高昇為車騎將軍,他們一家子也盡得關中之地,但明眼人都看出來了,自從高奴大敗之後,這位傳世名將早已不復當年之勇,變得心如死灰,只是得過且過地守著長安城混日子。以如今御林軍的氣勢和戰力,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是先鋒軍和定遠軍的對手,對涼國和晉國的威脅基本忽略不計。如果皇甫世家敢於主動出擊,那麼迎接他們的便是毫不留情的反擊,直至整個關中地區落入趙興手中。

趙興現在瞅著長安城,就等一個動手的機會呢。

守在洛陽地區的北軍以及守在冀州魏郡的南軍,雖然還是由盧植和朱儁直接調遣,但他們面對的卻是臥虎軍、雄武軍這樣讓人感到絕望的部隊,只要并州軍團和冀州軍團採取戰略防禦,盧植和朱儁就注定了無所作為。至於將來的中原大戰,到時候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

曹操的老巢兗州與青州和徐州毗鄰,如今又得了豫州大半之地,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就不得不面對飛虎軍、東萊軍、龍騎軍和青淮軍的威壓。雖然老曹手下人才濟濟,文有荀攸、荀彧、程昱、戲忠和劉曄等人輔助,武有夏侯兄弟、曹仁、曹真、曹鈍、李典、樂進、于禁等眾多猛人跟隨,但駐守青徐之地的趙雲、張遼、郭嘉、典韋、高順、陳宮、李鐵柱、關平等將領也不是白給的,如果再加上晉國水師這支機動力超強的後援,老曹真想要在青徐之地取得一點好處,那更是千難萬難。

劉備將張飛調到豫州,又讓韓榮和諸葛去了揚州,雖然讓趙興吃了一驚,但也就僅限於吃了一驚,並不至於讓趙興寢食難安、輾轉反側。

雖然徐州只有大將張遼坐鎮,徐州軍團也就六萬正規部隊,但徐州北面連著青州,南邊靠著吳州,並非看上去那麼容易拿捏,何況東海朐縣郁洲軍港還有一支始終可以增援的水師部隊。袁術留給諸葛孔明的揚州是名副其實的一個爛攤子,等到孔明將揚州徹底捋順的時候,還不知道要花上多久的時間。

站在太行山上俯首四顧,趙興覺得幸好當初適時成立了六大軍團,並且一咬牙將許多得力幹將和智謀之士派駐了出去,如今看來還真是好鋼用在了刀刃上,任誰都難以撼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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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七章 子龍的無形威壓

青州,齊國郡境內的臨菑城,如今儼然一副雄城大墎的姿態,就這麼有些孤傲地眺望著青州平原西南處的東嶽泰山,似乎在向世人宣揚著崇山峻嶺的高大與廣闊平原的綿延之間對立與統一的關係。

泰山郡屬於兗州治下,駐守在泰山郡境內的有曹操麾下好幾員猛將,如平東將軍曹仁、安遠將軍于禁和揚武將軍李典。這幾員將領都是智勇雙全、用兵不凡之輩,非一般人根本奈何不得。

平東將軍曹仁,字子孝,曹操從弟,好弓馬騎射,少時不修行檢,等跟隨老曹成為了軍中大將之後,則變得法度嚴謹,恪盡職守。無論是在後世的正史記載還是老羅的《三國演義》之中,曹仁都是曹操手下當之無愧的第一功勳將領。

正史之中,曹操攻打袁術時,曹仁斬獲頗多。後來大破陶謙軍及陶謙部將呂由,攻克句陽,生擒呂布的部將劉何。官渡大戰中,在雞落山之戰又戰勝袁紹軍。曹軍赤壁兵敗後,曹仁鎮守江陵與周瑜拖了一年之久,為曹操重整旗鼓贏得了寶貴的時間。渭南之戰破馬超,破反將蘇伯、田銀、侯音;襄樊魏蜀之戰時,擋住了當時銳不可當的關羽進攻。

曹仁死後,被謚為忠侯,按照《史記˙謚法解》云:「危身奉上曰忠。險不辭難。」故在曹魏一朝,「忠」實為大譽之謚,只有夏侯惇和曹仁得到了如此之高的評價。《傅子》有云:「曹大司馬之勇,孟賁、夏育弗加也。張遼其次焉。」這是多麼驕人的稱譽!令江東小兒不敢夜啼的張文遠,也次於曹大司馬。

曹仁論功業勝於夏侯惇,論名望高於夏侯淵,論黨族親於「五子良將」,觀其一生,真可謂曹魏陣營中的第一功勳大將。

安遠將軍于禁,字文則,泰山鉅平人。後世將其與張遼、樂進、張郃、徐晃並稱為「五子良將」。官至左將軍,假節鉞。若非于禁在襄樊之戰中敗給關羽後投降,致使一代名將晚節不保,也不會在死後謚曰「厲侯」。

如果說作戰勇猛、沉著,足以讓于禁躋身名將之列,那麼于禁所表現出來的大局觀和政治頭腦,則確立了他在老曹陣營中不可動搖的地位。

于禁治軍,以法御下,十分嚴格,《三國誌》記載:是時,禁與張遼、樂進、張郃、徐晃俱為名將,太祖每征伐,咸遞行為軍鋒,還為後拒;而禁持軍嚴整,得賊財物,無所私入,由是賞賜特重。因為于禁持軍過於嚴整,以至於他的部下們沒什麼油水可撈,曹操顯然很清楚于禁的這種風格,於是每次賞賜都格外照顧于禁,免得讓「老實人吃虧」。

雖然于禁因為過於嚴格而不討部下的買賬,但是因為于禁的公正無私,在軍隊中威信極高。究竟高到何種程度,《三國誌》裡記載了一件事:曹操因為忌恨朱靈而想削掉他的兵權,但這是件極有可能引發兵變的事,考慮再三,決定派于禁去執行,于禁便帶上曹操的手令和區區幾十個士兵策馬趕往朱靈的軍營,孤身犯險,執行曹操的命令。當時朱靈手下的眾多將士因為害怕于禁而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有所反抗。從這件事,我們足以看出于禁在曹軍中的威信,甚至也能隱隱感覺到于禁骨子裡透出的一種霸氣和殺氣。

揚武將軍李典,字曼成。山陽郡鉅野縣人。史載李典深明大義,不與人爭功,崇尚學習與高貴儒雅,尊重博學之士,在軍中被稱為長者。李典有長者之風,官至破虜將軍,三十六歲去世。魏文帝曹丕繼位後追諡號為「愍侯」。

如果一個人只有三十六歲就被部下稱為長者,他的品德和為人是就可想而知了。因為李典不與諸將爭功,這就造成他一直職位都不算太高,而且如果李典不是早死,必定可以獲得更高的成就。

曹操一口氣派出大將曹仁為帥,副將于禁和李典為輔,囤重兵於泰山郡的東北方向和正東方向防範來自青州的威壓,只因為距離泰山郡不遠處的齊國臨淄城內有位讓曹操十分忌憚的猛人,他便是青州軍團統帥趙子龍。

趙子龍將軍與平西王趙興同年出生,略小幾月,原本乃是趙國昌的師弟,在十六歲時更與趙興結為義兄弟,從此成為趙興最為倚重的一員將領,為趙興風裡來、雨裡去,打下了無盡的江山。

趙雲既有徐晃的冷靜謹慎,又有關羽的鋒銳無匹,生性寬厚仁和而不好大喜功,至於他對趙興的絕對忠誠和無條件的支持,那就更不必浪費筆墨去形容。

在趙雲前來青州之前,老曹手下的將領幾乎沒有誰跟他正面交鋒過,但當年趙雲以不到一萬的兵力鎮守壺關,將討趙東路十三萬聯軍生生攔在上黨以東的功績,卻是實實在在讓老曹不敢輕視了這位「玉面虎」。

單論個人武力,趙雲能夠讓飛將軍呂布吃癟;論指揮大軍作戰,趙雲當年帶著五千蒼狼軍深入北方萬里大漠,將當時還十分厲害的鮮卑人殺得望風而逃,一戰而讓并州北方獲得了八年的安寧。

不是曹操對自己手下的兄弟沒有信心,實在是趙雲給兗州造成的威壓過於巨大。試想一下,一旦趙雲指揮「亡命將軍」高順帶著四萬有著陷陣無敵稱號的東萊軍在前方開路,他本人則率領兩萬飛虎軍直撲兗州腹地陳留,曹操手下誰能攔住趙雲的鋒銳?

如果身在徐州的趙雲結義五弟張遼再跟著過來湊熱鬧,就這兩個猛人,就能讓曹操苦心經營了十來年的兗州數月之內變成四戰之地。

正是懾於「玉面虎」趙雲的無形威壓,曹操命令大將曹仁在泰山郡的東北方萊蕪縣內布下了一處名為「八門金鎖」的巨大兵陣,時刻防備著有可能來自臨淄城內的攻擊。

曹仁手下的于禁獨領一軍防守在萊蕪的西邊三十里處,李典則又領一軍防守在萊蕪的東南三十里處,三軍逞犄角之勢相互照應,總算可以勉強抵擋住東萊軍和飛虎軍帶來的巨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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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八章 郭嘉看破八門陣

對於曹仁在萊蕪境內布下的那處「八門金鎖」大陣,趙雲真心沒有多少興趣去琢磨。按照當初在臥虎講武堂所接受的軍事培訓,趙雲覺得日後真要對兗州動手,便直接派一支騎兵繞道冀州,然後從頓丘一帶南渡黃河,就可以直接抄了兗州治所陳留的後路,何苦要跟曹仁在萊蕪死掐?

趙雲對這勞什子的「八門金鎖」陣不感興趣,可大軍師郭嘉卻是饒有興致地多次混在偵察隊員之中,利用手中的「千里眼」好好地觀察了一番曹仁的傑作。

郭嘉要來觀察「八門金鎖」大陣,一直負責郭嘉安全的趙雨便要跟著同來,卻又惹得趙雨的二嫂子馬雲騄滿心好奇,於是二女換了男裝,護著郭嘉來到了萊蕪附近。

因為手中有「千里眼」作為依憑,所以郭嘉只需尋找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隔著十幾里之遠,便能看個仔細。不過就算郭嘉想要再往前靠近一些,估計趙雨和馬雲騄兩位「貼身保鏢」也是不會同意,要是郭嘉的安全出了問題,別說她們兩個心裡過意不去,單單是趙雲和趙興等人的怒火,也不是二女可以承受的。

郭嘉此時藏身的地方,便在萊蕪縣東北處的一座長滿林木的丘陵之上,與曹仁布下的大陣有十三里的距離,雖然不如身臨其境看得分明,但也能夠看出個七八分來。

「嘖、嘖,想不到曹操手下還真的有能人呢,竟然深諳奇門遁甲之道,將這排兵佈陣之術融於八門之中,一般人要是帶兵摸進去,還真是個好進難出的死局。」郭嘉一邊透過望遠鏡向內觀看,一邊搖頭晃腦地稱讚道。

一旁的趙雨最看不得郭嘉「賣弄風騷」的模樣,用腳尖衝著郭嘉的後丘肉上就是輕輕一腳,嘴裡說道:「就你能耐,快說說奇門遁甲和八門金鎖陣都是怎麼一回事情!」

郭嘉雖然智謀超絕、才情一流,可就是在娘子趙雨面前打怵,見趙雨和馬雲騄好奇這「八門金鎖」大陣,於是開口耐心解釋道:

「這『奇門遁甲』的含義是由「奇」、「門」、「遁甲」三個概念組成。「奇」就是乙、 丙、丁三奇;「門」就是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遁」即隱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是在十天干中最為尊貴,它藏而不現,隱遁於六儀之下……」

郭嘉唾沫橫飛地還沒有講到一半,卻被趙雨生生地打斷。趙雨說:「不聽了、不聽了!神神叨叨的,把人都繞暈了,我才不信這個破陣就那麼厲害!」

郭嘉翻個白眼,有些調侃地問媳婦說:「你倒是說說看,如何能破得了這八門金鎖大陣?」

趙雨一臉不屑地回答:「我便讓神火營準備下大量的轟天雷、一窩蜂和火烈鳥,管它是八門也好,九門也罷,直接朝著裡面丟進去,就不信那陣中所藏的兵丁不哭爹喊娘地向外逃命!」

郭嘉被趙雨的這番言論徹底打敗了,他仔細想想,還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這八門金鎖大陣從外面看去氣勢龐大,給人以高深莫測之感,但只要這陣中還有活人,他就得吃喝拉撒睡,總不能一刻不停地在陣內跑來跑去,臥虎兵器院製造的轟天雷,就連堅固的巨大城牆都能炸上天去,對付陣中的各種障礙就是毛毛雨,若是陣內的伏兵衝去來找死,直接用一窩蜂招呼過去,試問誰能抵擋?

所謂的兵陣,真正有價值和意義仍然是兩軍接戰時戰場指揮員根據當時的形勢臨機排出的接戰陣型,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除了能夠糊弄人之外,在遇到絕對的強橫的武力時,不過是些作繭自縛的手段罷了。君不見,一代天驕成吉思汗懂什麼奇門遁甲之術?不一樣橫掃歐亞,所到之處雞犬不留!

看完了八門金鎖大陣,郭嘉帶著趙雨和馬雲騄平安返回臨淄城內,然後便來找趙雲談心得體會。

趙雲當時正在與典韋和高順幾人商議部隊擴編的事宜,見到郭嘉進來,便笑著問道:「奉孝此去觀察那八門金鎖大陣,可有什麼收穫?」

郭嘉坐下來抓起茶盅,咕咚幾口喝乾了盅內茶水,這才感歎地說道:「曹子孝還真是個妙人,居然將奇門遁甲學得有模有樣,搞得這處八門金鎖大陣倒也暗藏玄機,若是換了別的軍隊闖進去,說不得真會吃個大虧。」

聽郭嘉這麼說,明顯是話裡有話,否則也不會說到「換了別的軍隊」,這明顯是將護國軍體系內的軍隊排除在外了。

高順精於練兵,對兵陣也頗有研究,因此有些好奇地問道:「聽奉孝此言,那八門金鎖大陣似乎困不住我們的軍隊?」

郭嘉於是將趙雨的那番話講了出來,頓時引得大家一陣大笑。

等大家笑過之後,趙雲忽然冒出一句:「如果我們忽然接到命令,要在三天之內破了八門金鎖大陣,而此時正趕上連日下雨,又該如何?」

到底是一方統帥,此時便可以看出趙雲冷靜謹慎的性格來。晉國的火器雖然技術領先、獨步天下,但也有一個到現在都沒有解決的問題,那就是怕水。趙雲這是在提醒大家,不可對火器過於依賴,萬一必須按照傳統方式作戰時,也要想辦法獲得勝利。

郭嘉對於趙雲的提醒感到很滿意,這也正是他費力氣前去觀察八門金鎖陣的用意所在。如果日後萬一典韋或者高順要帶兵硬闖曹仁布下的大陣,只要掌握了陣內的規律和禁制,也不見得就會被困在陣中。

郭嘉於是說道:「曹子孝布下的大陣,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門而入則亡。萊蕪境內的這八門雖然布得整齊得法,但是中間卻缺少一位統籌指揮之人。如從東南角上生門進入發動攻擊,朝著正西景門方向而出,則可以打亂陣腳,破陣而出。」

對於大軍師的這番提醒,座中幾人不敢怠慢,個個牢記心中,以免日後遭遇類似情況時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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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九章 高順從來都給力

    郭嘉向幾人分析了破除曹仁“八門金鎖”陣的關竅之後,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安靜地坐了下來,傾聽大家關於在青州地區擴軍備戰的議論。

    趙雲作為青州軍團的“一把手”,他開宗明義地說道:“目前我們在青州完全佔據的只有東萊郡和樂安國二郡,北海國的西南部數縣、齊國的東南部數縣被曹仁所部實際佔領,平原郡和濟南國更是有大半地盤被夏侯惇所部實際佔領。青州本來就地盤逼仄,無法與並州和幽州相提並論,如今我們不過占了一半多的地盤,因此既是我們的困境,也是我們的機遇。”

    典韋是個直筒子脾氣,他有些不解地問:“子龍,我來青州這幾年,就覺得處處放不開手腳,經常是捉襟見肘,卻沒看出來哪裡有機遇?”

    “如今我們控制區域內的百姓不過九十萬,卻要供養六萬大軍,不僅百姓負擔沉重而且後背兵源明顯不足,按照平西王一貫的指示,護**團在各地徵兵的上限為二十出一,所以我們最多還有五千的拓展兵源。”高順說的比較婉轉,但話裡話外也是跟典韋說的差不多,那就是青州軍團的處境在六大軍團之中是最困難的。

    趙雲對於典韋直白的說法並不生氣,對於高順的分析也是點頭默認,但他仍然微笑著解釋說道:“我說的機遇,在於兩個方面。第一,正因為青州還有四成的地盤落在曹操手中,所以我們是最有機會和理由對曹操開戰的一個戰區。平西王定下的大方向是不主動向周邊勢力挑釁,但卻沒有說我們不可以發起收復青州的戰役!第二,正因為我們現在控制的人口數量有限、地盤縱深不夠,所以我們最有理由向臥虎移民局申請一批來自三韓島上的青壯,作為後備兵源和勞力!”

    郭嘉對於趙雲這個說法深表贊同,他跟著說道:“剛才子龍已經說的清楚,我還想補充的是,青州雖然實際上由平西王掌控,但名義上青州與晉國還是平行的關係,這也是為什麼曹操敢於派兵一直佔據著當年從青州牧孔融手中奪來的地盤。我們只要埋頭將自己的實力壯大,到了依憑青州之力便能發動一場局部戰爭的時候,便可以讓劉岱向曹操發出交涉文書,逼迫曹操交出所占地盤。依老曹如今的地位和實力,他自然是不會答應的,那就正好為我們開戰留下了口舌!”

    典韋不是笨人,經過趙雲和郭嘉這麼一分析,立即明白了青州軍團和飛虎軍的機遇所在。他有些興奮地搓著雙手,樂呵呵地說道:“嘿嘿,我還真是有些等不急了,只要有仗打,別讓我做個動嘴將軍,到哪裡當軍長都無所謂!”

    眾人於是大笑,用幾分同情地目光看著憋壞了的典韋。

    倒不是說典韋有多麼貪功好戰,實在是因為當初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趙興居然讓他來青州接任了呂布的職務,把護**中最為鋒利的一柄戰矛交給了他來掌控。一個臥虎軍軍長,一個飛虎軍軍長,那是最接近於軍團長職位的實權位置,若是在任上做不出一番令人信服的功績,日後讓典韋如何面對各軍將士的眼光?

    今年上半年,典韋帶著飛虎軍去了一趟幽州和東北,算是多少參與了幾場戰鬥,但基本上都是動了動嘴皮子,真正動手的時候幾乎沒有,雖然功績不小,但典韋回來卻被高順戲稱為“動嘴將軍”,這可讓一向很有自信的典韋有些鬱悶。

    一直對練兵情有獨鍾的高順,從趙雲剛才一番話中聽出了新動向,他有些疑惑地問道:“黑山軍在三韓島上的進展真的如此迅速?如今竟然可以向內地輸送青壯勞力了?”

    不等趙雲解釋,郭嘉有些詭異地回答說:“孟曉可能不知,前段時日黑山軍張燕給我來信一封,他現在可是對幾處俘虜營中的‘刁民’十分頭痛!按照張燕的原話說,‘這群王八蛋都是蹬鼻子上臉的貨,一旦放出來就千方百計地跟著黑山軍頑抗到底;總是一直關著吧,又浪費黑山軍的糧食;幾刀砍了吧,又有些可惜’張燕於是向最為靠近三韓的青州和徐州發來急報,希望我們和張文遠將軍能夠接受三韓島上這數萬棒槌,替黑山軍兄弟們免除後顧之憂!”

    “哈、哈、哈!張燕那個粗人,到現在說話還是糙,竟然罵三韓島上的土著是‘王八蛋’和‘棒槌’,看樣子也是真把他給若急眼了!”典韋捂住肚子大笑著說道。

    高順生性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他倒是沒有跟著典韋一起大笑,而是一臉嚴肅地說道:“大軍師,這次我們至少要從張燕手中要來三萬以上的三韓土著!我在這裡立下軍令狀,不出半年之內,便從這三萬土著中訓出兩萬可以充當先鋒的步兵來!如果給我一年時間,我可以讓這兩萬部隊的戰力追上現在的東萊軍!”

    聽高順竟然連軍令狀的話都說了出來,典韋立即止住了笑聲,好心提醒高順說道:“伏平,你可別急著打包票啊,這三韓土著我們此前從未接觸過,聽去過三韓的人都說那邊的土著都是生性頑劣,十分桀驁不馴的,不是那麼好訓練啊!”

    趙雲和郭嘉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裡面透露出來的也是關心和詢問的神色。他們對於高順的練兵能力從不懷疑,若說護**中練兵第二人是高順,那就沒有人敢稱自己是第一,如今護**四十多萬大軍,經過高順之手訓練出來的可是占了七成以上!

    問題是,立軍令狀這種事情,一旦做了,就相當於是走上了華山一條道,只能成功不可失敗。高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將自己逼迫的這麼狠,因為在眾人心目中、在平西王的心目中,一個高順的價值,要遠遠高於兩萬三韓步兵。

    見大家如此關心自己,高順一臉自信地說道:“大家不用為我擔心,莫說是三韓島上的土著,就是三韓島上的猴子,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和特殊政策,我都給他訓練出來!”

    高順這話說的夠牛,不過,也很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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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零章 夫唱婦隨正相宜

    既然高順有信心有決心為青州軍團訓練出兩萬充當敢死隊的三韓步兵,趙雲和郭嘉便答應了下來,立即給黑山軍統帥張燕去信一封,願意用一批軍需物資向張燕換取三萬黑山軍俘虜營中的三韓青壯土著。

    儘管張燕說的客氣,請青州軍團和徐州軍團幫忙解決俘虜問題,但趙雲和郭嘉可不能真這麼“不客氣”,一口便將人家好不容在深山老林之中抓獲的俘虜給吞下三萬之多,這些俘虜分散著送到晉國、幽州和冀州的礦山之中,可是能夠帶來巨大的經濟價值的。

    張燕開口向處境艱難的青州軍團和徐州軍團送來“大禮包”,十有**是軍師賈穆的主意,否則以張燕粗大的神經,他很有可能一股腦地將這些難以馴服的俘虜全部上交給臥虎移民局了。

    郭嘉已經想好了,等這三萬俘虜從三韓運抵青州,先讓高順從中挑出兩萬作為後備兵源,剩餘的一萬人則打散了分到各縣裡面去,讓這些身強力壯的傢伙開山修路挖礦採煤,哪裡折騰就送哪裡去。

    郭嘉不信,一萬被分散安置的三韓土著還能在整個青州地盤上掀起什麼風浪,這位大軍師當年可是被河西羌胡人送了一頂“郭扒皮”大帽子的,他有許多種手段來整治各種刁頑桀驁的異族。

    議事結束之後,幾人分別返回自己的住處。

    典韋麾下的飛虎軍如今駐紮在青州第二重鎮臨濟城內,所以他參加完這次會議之後,便立即在五百護衛的隨行下,直奔臨淄西北方的臨濟而去。

    典韋來臨淄的時候,將軍中諸事交給軍師胡非亞,然後大搖大擺地騎著一頭牛進了臨淄城,當時引得城內百姓目瞪口呆,典韋離開臨淄的時候,依然十分牛逼地騎著平西王特意為他配備的大野牛背上,從臨淄城內穿城而過,滿城百姓見了,紛紛主動讓開道路,他們現在可是知道了這位騎牛將軍的厲害。

    高順麾下的四萬東萊軍,其中一萬由武安國率領駐守臨淄城,其餘的三萬則從西向東,依次駐守在劇縣、平壽和淳於三地,高順將中軍大營設在劇縣與淳于中間的平壽境內,這樣便於居中指揮分散駐守在三地的部隊,至於臨淄城內的一萬東萊軍,說白了原本就是當年並州大戰時太史慈和武安國帶到並州的部隊,他們直接歸於趙雲和郭嘉指揮即可。

    當年孔融擔心袁紹和曹操的圍攻,將臨淄城修築的高大堅固異常,簡直跟臥虎城都有得一比,有武安國率領的一萬精兵駐守臨淄,曹操就算親自率領十萬大軍來攻城,沒有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也不見得能夠拿得下。

    問題是,駐守在臨淄西北方的兩萬飛虎軍和駐守臨淄東南方的三萬東萊軍豈是白給了的,估計不等過去半個月,典韋和高順就能將前來圍攻臨淄城的十萬大軍給吃得連渣都不剩。

    正因為如此,趙雲和郭嘉才這麼“目中無人”地將青州軍團的指揮部設在距離曹仁駐軍不到六十裡的臨淄城內。

    送別了典韋和高順二人之後,趙雲和郭嘉返回自己在青州的臨時府邸。

    如今的臨淄城內,手中握有大權的共四人,名義上的青州老大居住在臨淄城的北城區,從安全角度考慮,北城門最方便撤退;掌控一個軍團的趙雲住在臨淄城的南門不遠處,這裡是最可能遭受攻擊的位置,也是趙雲親自選的住處;大軍師郭嘉住在西門附近,這裡便於與西南方的高順軍進行聯絡;城內守軍的直接統領武安國則住在北門上,那邊也是很容易受到攻擊的方向。

    趙雲走進書房之內時,看到二夫人馬雲騄正專心致志地在一張《晉報》頁面大小的白紙上描繪著什麼,竟然連他進屋都沒有發現,以馬雲騄的身手和五感,在正常情況下,只要不是趙雲運用功法,那麼他靠近書房之外時,她就可以發現的。

    “雲騄,在描繪什麼呢。”趙雲溫和地開口問道。

    “子龍回來啦,快過來看看我繪製的‘八門金鎖’陣的陣圖。” 馬雲騄帶著幾分興奮,咋咋呼呼地朝著趙雲喊道。

    趙雲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幾分吃驚的表情,然後走到馬雲騄俯身的大書桌邊上,仔細觀看二夫人精心繪製的“八陣圖”。

    “嗯,很不錯,真是沒有想到夫人對於兵陣還有此等造詣。”趙雲很實在地誇讚道。

    “嘿嘿,別忘了咱也是正兒八經地在臥虎講武堂深造過一年的哦。”馬雲騄一臉得意地說道,“昨天跟著奉孝和雨兒一起去觀察那八門金鎖陣,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若非奉孝在一旁指點,我都看不出這個兵陣的陣眼和關竅所在呢!”

    實際上,馬雲騄的話只說了一半,她心裡還藏著另外一半,她從郭嘉口中聽出來趙雲似乎對曹仁擺出的這個八門金鎖大陣不以為意,雖然馬雲騄相信夫君的自信肯定是有所依憑的,但出於對夫君無條件的支持和關心,她便用這種隱晦的辦法幫助趙雲,免得日後趙雲遇到八門金鎖陣時吃虧。

    對於妻子的這種做法,趙雲心中是明白的,雖然他不想讓馬雲騄為自己操心,但卻無法拒絕妻子的關心和支持,所以他非常認真地看了馬雲騄繪製出來的陣圖,而且就著圖紙,跟馬雲騄詳細推演了如何破陣的方法,以此來打消馬雲騄的擔憂和顧慮。

    夫唱婦隨到了這種程度,也真是讓人羡慕和嫉妒呢。

    在另外的空間之中,後世有一個傳說,說趙雲是天上某某星下凡,刀槍不入,就怕針紮,一次無意之中,趙雲將自己的這個秘密講給老婆聽,結果他老婆不信,晚上等他睡著後,用針紮了他一下,沒想到果然血流如注,然後讓趙子龍掛了。

    幸好這一時空中的趙雲不是某某星下凡,他娶的大婦烏蘭和二婦馬雲騄也沒有這麼無聊,會在他熟睡之後用針紮他,所以估計常勝將軍趙子龍也不會遭遇被針紮而亡的憋屈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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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一章 誰讓文遠竟吃癟

        趙雲和郭嘉等人在青州忙著整軍備戰,一刻也不曾忘記身負的責任,緊挨著青州的張遼同樣也是兢兢業業,甚至近日以來比以往更加發奮了。

    若說護**旗下六大軍團目前所占之地盤,青州最小,徐州次之。但要是講那個軍團面臨的周邊形勢最為複雜,卻是非徐州軍團莫屬。

    徐州軍團只有六萬兵馬,這一點與青州軍團相同,但青州牧好歹是趙興親自委派過去的人選,所以青州軍團尚能得到青州的全力支持和供養。但徐州如今還在陶謙手中,徐州軍團從始至終都是客軍的身份,雖然陶謙不至於翻臉不認人,可他對於徐州軍團的支持自然是與青州劉岱不可相提並論的。

    好在徐州東海郡幾乎為大富豪糜家所控制,而糜家又是堅定不移地站在趙興身後,所以徐州軍團這幾年的發展才沒有落下,但日子絕對是不如並州軍團和幽州軍團好過。

    對於這些困難,張遼是有充分的認識和心理準備的。就像當初趙興把張遼從飛虎軍一把手的位置上拿下,讓他去帶臥虎新軍一般,趙興始終是想盡辦法讓自己這個五弟到最複雜最困難的環境中進行磨煉,似乎非如此就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一般。而張遼從來不懼怕挑戰,越是困難的環境越讓他充滿鬥志,所以他對三哥的安排也毫無怨言。

    但是最近張遼確實感到了頭痛,以至於讓他開始在給三哥的信中發牢騷、叫冤屈。

    是誰讓威風凜凜的張文遠大將軍都感到頭痛了呢?正是那南陽諸葛臥龍!

    卻說諸葛亮隨同老將韓榮來到揚州時日不久,但卻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向世人展示出他那經天緯地的才華。韓榮名為揚州牧,諸葛亮是揚州治中從事,實際上揚州的政事和兵事卻是由諸葛亮說了算。

    袁術從揚州走的時候,帶走了兩萬精銳部隊和家將紀靈、張勳,從弟袁胤自然是跟著,還有一個謀士楊弘居然沒有另攀高枝,也跟著袁術去了南陽。其餘的,則作鳥獸散。

    袁術手下最有價值的幕僚,當初是以諸葛瑾為最,接下來便是諸葛瑾的叔父諸葛玄。因為諸葛瑾被趙振邦帶到了東北,而諸葛玄又以避嫌為由自動請辭,所以袁術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最有價值的謀士。

    袁術手下還有幾員二三流的武將,因為平時不被他所看重,所以很自覺地留在了揚州,帶著袁術挑剩下的士兵,等候新任州牧韓榮過來時接收。這其中有一員武將名曰蔣欽,只因當初混在長江裡做無本的水上買賣(實際上就是水寇),所以不被重視出身的袁術所看重。

    別看蔣欽是水寇出身,實際上其人頗為不凡,如果不是趙興的出現扭轉了這個時空歷史發展的軌跡,那麼蔣欽本該成為江東孫氏門下的一員猛將,其地位可以直追周泰和淩操等人。

    諸葛亮來揚州壽春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探望自己的叔父諸葛玄,同時代表州牧韓榮邀請諸葛玄再度出山,主持揚州日常的政務。尚不到六十歲的諸葛玄不忍駁了侄子諸葛亮的面子,同時也是為了向世人證明諸葛世家不是哪方勢力所豢養的,所以欣然應邀再度出山。

    諸葛玄跟隨袁術十多年,雖然話語不多,但對袁術手下這幫文武卻有著深刻的認識,他極力向孔明推薦了武將蔣欽,文士閻象。他原話是這麼說的:“蔣欽恪盡職守、勇猛善戰,乃是良將;閻象品行高潔、敢於直諫,亦為良臣。袁公路不識此二人,實乃有眼無珠,孔明切莫錯過!”

    對於叔父的舉薦,孔明十分重視。他現在十分需要幾個熟悉揚州情形,而且確實有能力的人才,既然蔣欽和閻象確實符合條件,孔明便立即前去面見韓榮,懇請韓榮將這二人收為己用。

    韓榮年歲已高,從未想過此生還有機會登上州牧的高位,所以他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從一開始便打算在揚州做個“點頭州牧”,所以對孔明的請求自然是一概應允,從不駁斥。

    韓榮按照孔明的建議,授予蔣欽橫江將軍的職務,讓其統領原來袁術手下的舊軍在長江裡日夜操練,以為日後所用。又授予閻象簿曹從事的實職,讓其掌管揚州人口戶籍和錢糧等事務。

    安撫了揚州固有勢力之後,孔明立即指揮韓猛和韓榮等人在揚州境內對閒雜可疑人員進行清理,將張遼安插在壽春等大城之中的細作和內應來了一個大清洗。除了“種子計畫”的那些臥底潛伏的時間夠長,而且從未暴露過身份,這次僥倖躲過了諸葛亮親自組織的“大清洗”之外,其餘的揚州境內各方勢力安插的“牛鬼蛇神”,統統被諸葛亮給清掃乾淨。

    想要在諸葛孔明的眼皮子底下玩“無間道”,真是一件既危險又困難的差事。

    諸葛亮以霹靂手段迅速清理了揚州內部之後,立即著手對各支部隊的將領配備和防守區域進行了調整,同時加大了對緊鄰徐州一側的反滲透的防範力度,切斷了來自徐州的商業活動和民間影響。

    諸葛亮到揚州之後的這幾把火,看著動靜不大,卻是把把都燒到了張遼的眉毛。

    沒有了揚州各地的細作密探經常通風報信,張遼便對揚州內部發生的情形變得兩眼一抹黑。雖然“種子計畫”裡的隊員絕大多數都保留了下來,但這種屬於戰略層面的力量,張遼輕易也不能去動。

    沒有了內應已經讓張遼十分難受,結果諸葛亮還繼續針對徐州出臺了一系列的防範措施,這下可把張遼給愁壞了。徐州軍團的首要任務就是盯緊揚州,其次才是防守徐州,如今眼看著揚州成了一塊鐵幕,張遼覺得是時候向三哥申請一些強援了,否則自己還真有些玩不過諸葛亮。

    遠在臥虎城的趙興,收到張遼的求援信之後,沒敢大意,立即與身邊眾人經過一番商議,做出了幾項人事任命的調整。

    徐州軍團大軍師一直空缺,這次趙興給自己五弟派去了一位足夠抗衡諸葛亮的猛人。除此之外,趙興還讓馬均帶著一批最新研製成功的好東西乘船前往徐州,親自前去為張遼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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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二章 臥龍鳳雛再相遇

趙興給張遼緊急派往徐州的猛人,其實大家都很熟悉,那就是并州軍團大軍師龐統。接替龐統出任并州軍團大軍師之位的,是幽州牧陳宮,幽州別駕司馬直則接替陳宮成為幽州牧。

按理說,從幽州牧的任上調往并州軍團出任大軍師的位置,不過是平調而已,甚至還有明升暗降的味道在裡面,但趙興體系內的文武將領可不這麼想。

陳宮當初去幽州,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當時趙興剛剛解決了張舉叛亂和公孫瓚的問題,而老臣司馬直又尚在冀州袁紹的控制之下,幽州缺少一位忠誠可靠的內政大臣,趙興便將陳宮這位一直在軍中任職的重要謀士給委派了過去。

陳宮離任的時候是臥虎軍的軍師,前往幽州擔任州牧自然屬於升職了。但這次將陳宮從幽州牧的任上調往并州軍團擔任大軍師,也不算暗降和貶低,只因為并州軍團乃是守衛晉國安全的第一軍團,而擔任并州軍團文武統帥的人選都屬於趙興核心圈子裡的將領。

只要身在臥虎城內,便有機會經常見到平西王,這可是一件既榮耀又實惠的事情。君不見趙興偶爾興起,冒雨爬個太行山都要帶著龐統一塊的嗎?

趙興思來想去,覺得張遼既然來信求援,那就說明徐州的形勢發生了很不利的變化。想想也是,任誰跟諸葛孔明打擂台,也不是一件輕鬆愉悅的事情。能夠應付諸葛亮這種多智近乎妖的選手,趙興陣營當中倒是有那麼幾個,其中以老辣的賈詡和鬼謀郭嘉最為合適,但這二人如今都不可輕易調動,剩下的就只有田豐和龐統了。

田豐屬於正大光明使用陽謀的那種,倒是跟諸葛亮的計謀手段旗鼓相當,但冀州軍團攤上呂布這麼一個不太靠譜的軍團長,怎麼也要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在後面鎮著才好,所以田豐也走不開。

如此以來,就剩龐統了。

也不是說龐統比起另外三人就不行,其實讓他跟諸葛亮近身PK恰恰最合適。這兩人還在南陽求學時,便得了「臥龍鳳雛」的名號,不僅彼此十分熟悉,而且走出南陽之後都在短短幾年之中便尋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人生坐標。

一位是朝中大佬劉備的第一謀士,一位是北地霸王趙興的手下重臣,這兩位昔日的同窗好友在徐揚之地再相逢時,卻成了不折不扣的對手,說起來也真是造化弄人啊。

從臥虎城臨行之前,趙興請龐統過府相談,也算是為他設宴餞行。座中陪酒的有徐晃、李進思、陳珪、李儒、劉繼禮、秦誼祿和呂蒙等人。接任龐統的陳宮還在道路之中,倒也不急於立即趕回上黨,畢竟并州軍團有徐晃坐鎮,加之臥虎城內還有一群牛人,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趙興對龐統說道:「士元此去徐州,可是身負重任,那諸葛孔明真不容易對付!」

龐統點頭,有些慎重地說道:「主公說的甚是,吾曾與孔明同窗數載,深知此人有鬼神難測之智,確實不是易與之輩。但還請主公放心,如今吾與他各為其主,來日戰場之上相見,絕不會因私廢公、手下留情!」

「好!有士元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諸葛孔明雖然多智近妖,但卻是光明磊落之輩,斷然不會像益州司馬懿那般陰險下作,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此去徐州,士元只管與孔明堂堂正正地交手,徐州軍團但有所需,直接向臥虎統帥部申請即可,我會讓人特事急辦,絕不耽誤片刻!」趙興給龐統加油鼓勁說道。

主要負責後勤保障的劉繼禮和秦誼祿當場表態,會給龐統籌措一筆數量甚為可觀的軍需物資,緊隨龐統南下的腳步從海上運抵徐州,作為支持龐統的直接表示。

看到趙興與座中同僚如此同心同德,龐統心裡十分感動。他覺得自己當初毅然選擇北上投奔趙興,真是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幾年之中,趙興先是安排他進入臥虎講武堂系統學習了新式軍事思想和各種先進作戰理論,接著安排他貼身跟在身邊學習鍛煉,後來更是破格擢升重用,將他放在了并州軍團大軍師這麼顯赫的位置之上。

只要有趙興的絕對信任和大力支持,加上這幾年的鍛煉積累,龐統有絕對的信心可以在未來贏了孔明。

數日之後,收拾停當的龐統和馬均等人,在數百精兵的護衛之下,向東出了壺關,沿著冀州軍團控制的北方一側繞行到渤海郡漳水入海口的永固碼頭上,在這裡登上了南下徐州東海郁洲山軍港的大船。

隨馬均一起上船的,除了幾十名高級工匠之外,還有數百口大小不等的密封木箱,每一口都需要八名精壯士兵使用撬棒、繩索以及滑輪組才能吊上大船。至於這些箱子裡面到底裝著什麼秘密武器,卻只能留待日後出現在徐州戰場上時才能見到分曉。

遠在徐州的張遼在收到三哥回信之後,原本有些惱火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三哥在信裡告訴張遼,不僅給他派來了龐統和馬均,還有一批重要的裝備和數量不菲的軍需物資同時運抵徐州,希望三弟再接再厲,死死守住徐州這處戰略前沿。

十日之後,龐統和馬均等人順利抵達東海朐縣,徐州軍團下屬龍騎軍軍長李鐵柱親自前往碼頭接船,然後帶著數千龍騎兵護衛著龐統前往徐州軍團總部所在的淮陵城。

實際上,從朐縣前往淮陵的道路全部處於徐州軍團的控制之下,根本用不上派出如此大的陣仗前來迎接龐統。

又過了一些時日,身處壽春城內的諸葛亮聽到風聲,得知自己昔日的同窗好友來了徐州,而且是擔任了徐州軍團大軍師這一明顯針對自己的職位,當時他只搖頭苦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諸葛亮看來,該來的總是要來,此生想要繞過龐統只怕是沒有了可能。他只希望來日倆人戰場對決時,彼此只是就事論事,不要做那些唯利是圖、蠅營狗苟的下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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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三章 江東該往何處去

中原地區的一番兔起鶻落,不僅是讓趙興手下的眾多將領警惕異常,也給身處東南之地的吳州造成了巨大影響。

這些年,東吳孫氏與中央朝廷的關係經歷了一番起伏,從開始的應召圍攻,到後來的陽奉陰違,再到現如今的背道而馳,可謂是漸行漸遠,如果形勢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真可能徹底投入晉國趙興的懷抱。

然而,風無常勢,水無常形。一場由劉備和曹操聯手掀起的政治風暴忽然自帝都洛陽這個風暴眼中開始刮起,等到韓榮和諸葛亮入主揚州,劉表荊州稱病之後,東吳上下忽然感覺風向變了,於是東吳內部對未來究竟該走什麼樣的道路出現了不同的聲音,而且相互之間不願退讓,大有一言不合便捋起袖子幹架的態勢。

說起來,東吳的這番變化,卻跟趙興的策略有關。

前兩年,趙興手下六大軍團大打出手,在黃河兩岸將朝廷大軍和冀州袁紹揍得鼻青臉腫,在西涼地區讓益州司馬懿大敗而退,順手還取了大郡漢中,後來更是強勢登陸青州徐州,將袁紹、曹操、劉焉、袁術四路聯軍打得潰不成軍,最後還徹底剪除了袁紹。

這一番雷霆手段下來,不僅大大擴張了晉國的地盤,還成就了趙興平西王的無上威望,一時之間東吳內部各方勢力都是心驚不已,紛紛贊同與晉國進行聯姻,也就是徹底倒向趙興。

然而,好景不長,趙興麾下幾大軍團在消化吸收了新得的地盤之後,好像變得老實規矩很多,不再四處挑釁和征戰,這一年多裡竟然毫無建樹,眼睜睜地看著劉備和曹操在中原地區攪風搞雨,居然也是聽之任之。

身處事外的東吳諸派勢力不僅要問了。。這是一個神馬情況?

如今眼看著劉備和曹操強勢整合中原地區,一旦他們完全鞏固了豫州和揚州,接下來荊州劉表也是岌岌可危。如果荊州復歸朝廷直接控制,則曹劉聯盟勢必與益州司馬氏暗中勾結,如此一來,代表中央朝廷的這一方便控制了大漢一半以上的人口和最為富庶的地區,也就可以凝聚起足夠與趙興抗衡的力量,到最後誰勝誰負變得更加難以預料。

正因如此,最近在江東內部漸漸出現了三種不同的聲音。

第一種聲音,也是贊成人數稍多的一方,是以張昭、張紘和朱治等眾多世家大族為代表,他們認為在目前這種難分勝負的局面之下,暫時不要站隊,既不支持朝廷,也不得罪晉國,就作壁上觀便可。

然而,做牆頭草雖然降低了風險,但最終的收益卻也會降低,甚至危險更巨。試想一下,無論是中央朝廷或者晉國一方,一旦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轉過頭來便會毫不客氣地對付東吳,因為東吳的騎牆行為,使得人家動手時毫無顧慮。

第二種聲音,屬於仍然看好晉國,繼續堅持東吳應與晉國保持親密關係的一方。這其中有魯肅、顧雍和陸績等人。

魯肅看好晉國,那是因為他對晉國現行體制的巨大優越性瞭解最深刻,對趙興的戰略意圖看得最清楚;顧雍看好晉國,是因為始終與老師蔡邕保持著書信往來,受到蔡邕的影響較多;陸績看好晉國,則是因為陸遜如今北上晉國,而昔日好友龐統又南下徐州,他不願意晉吳兩地徒生糾葛。

第三種聲音,也是稍微弱一點的,但卻日益吸引更多人加入進來的一方勢力所發出。以孫權、丁奉和步騭等少壯派喊得最凶,他們聲稱東吳不應該只是作壁上觀,而應該趁著朝廷和晉國拚鬥之時大力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尋找機會奪下荊州之地,成為第三方逐鹿天下的勢力。

孫堅作為東吳地區的最高決策人,自然不會輕易表明自己的態度。孫策作為孫堅的法定第一繼承人,他只需按照父親的意圖做事即可,所以孫堅的態度便是孫策的態度。周瑜是孫堅的好友,雖然在東吳勢力中如今份量極重,但也沒有表態,因為他還在觀察和思考。

一個整合的勢力內部忽然出現了三種聲音,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作為久居高位的決策者,孫堅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相繼約談各方勢力的代表,想聽一聽大家各自堅持的理由。

「騎牆派」代表張昭見了孫堅之後說道:「中央朝廷始終佔據大義的名分,但晉國趙興卻擁有巨大的聲望和強橫的力量,雙方如今以黃河、泰山、淮河為界,相互爭執不下,誰也難以預料接下來哪一方會獲得最終的勝利。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原本勢力弱小的東吳變得舉足輕重,一旦明確表態加入其中某一方,勢必打破現有的平衡,但卻不見得就會押對了方向,日後反倒會留下無窮無盡的後患。」

「親趙派」代表魯肅見過孫堅之後說道:「大漢中樞朝廷糜爛已久,已是迴光返照之時,單憑一兩個雄才偉略之人已經無力回天。如今晉國休兵罷戈,不過是在積蓄力量,意圖一戰而平天下。主公切莫首尾兩顧,左右搖擺不定,白白浪費了趙孫聯盟打下的良好基礎。」

「少壯派」代表孫權面見父親時說道:「父親勿怪孩兒多事,實乃孩兒不忍坐看父親辛苦多年打下的大好基業付諸東流。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力爭上游、唯吾獨尊,豈能自甘人下、做他人之尾翼?如今正是江東發展壯大的良機,一俟朝廷跟晉國大打出手,我們便迅速西進,滅了荊州劉表,為日後逐鹿中原打下基礎。孩兒不才,願為先鋒!」

見過這三路代表之後,孫堅不僅沒有定下決心,反倒更加迷茫了。聽起來,大家說的都有道理,而且都是為著東吳著想。

無奈之下,孫堅便讓人請來足智多謀的周瑜,將三方代表的意思轉述周瑜,想聽一聽周瑜的意見。

周瑜沉思良久,緩緩回答:「其實卻也好辦,主公現在就給晉國方面去信一封,詢問何時為大小姐舉辦出嫁的婚禮儀式,看看晉國方面如何回答。」

孫堅沒想到周瑜的回答這麼簡單,皺著眉頭,一時之間琢磨不透周瑜究竟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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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四章 周郎妙計謀天下

作為孫堅的謀臣,周瑜自然不能看著孫堅在那裡糾結而自己卻繼續好整以暇地裝大瓣蒜,這不是作為謀士該擺的姿態。

周瑜輕咳一聲,然後不急不緩地說道:「瑜不才,之所以建言主公向晉國詢問大小姐的婚事,其實就是想刺探一下晉國的虛實以及態度。」

孫堅頷首,示意周瑜繼續往下解釋。

周瑜又說:「看目前的局勢,似乎晉國有所保守,坐視中央朝廷內部整合而無動於衷,似乎犯了戰略上的錯誤,但我們畢竟不是趙興,不知道他內心究竟如何著想。若按常理,形勢如今對晉國不利,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壓制曹劉聯盟造成的影響,而公然向世人宣佈趙孫兩家聯姻,就是很好的手段,可到現在也不見晉國有這方面的表示,難道說晉國之內無人知道這麼做的好處?」

周瑜不等孫堅回答,自己搖著頭繼續說道:「很顯然,不是。正因為晉國知道公佈趙孫聯姻的巨大影響,所以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才會向外宣佈此事。同時,他們也是在試探我們的態度。晉國想看看我們是否會在他們虛弱的時候,存有趁火打劫的心思,這一點也會影響到晉國今後與我們的關係走向。」

孫堅聽到這裡,似乎有些明白,於是問道:「若以公瑾的分析,我們是該繼續保持與晉國的親密關係?」

周瑜還是搖頭,他回答說:「這要看晉國怎麼答覆了。如果趙興同意馬上就操辦迎娶大小姐的婚禮,我們便要謹慎了,最好保持與晉國的關係。如果趙興答覆暫時不公開,繼續維持現狀,我們反倒是要暗中繼續與晉國保持密切的關係。」

孫堅對周瑜的說法有些頭大,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又或者是周瑜表述的時候顛倒了。孫堅問周瑜:「為何晉國同意馬上舉辦婚禮儀式我們反倒要謹慎?」

周瑜回答說:「吾以為,如果晉國著急操辦婚禮儀式,那就說明晉國自己沒有信心在接下來的爭霸中獲勝,所以才會借助孫趙聯姻之事鼓舞人心和士氣。相反,如果趙興依然穩坐釣魚台,那就說明他早已經想好了如何對付朝廷的辦法,只不過時機未到而已!」

孫堅於是徹底明悟,頓時大喜,撫掌讚歎著說道:「公瑾果然好謀略,只此一問便可以探得虛實!」

聽到孫堅讚揚的話語,周瑜卻不自得,繼續說道:「探知晉國的虛實固然重要,但抓緊時間壯大我們自己的勢力更加重要。二公子所言亦是正理,不管今後晉國和中央朝廷誰負誰勝,我們此時卻不宜作壁上觀,當有所作為才是!」

孫堅虎目微縮、劍眉上挑,盯著周瑜說道:「公瑾的意思是我們該對荊州出手?」

周瑜點頭,說道:「近傳劉景升臥病在床,無法見人理政,不過是些遮人耳目的借口。想必是那劉景升不願受曹劉驅使,又不想徹底與中央朝廷翻臉,只好找了這個生病的理由。此時,我們若對荊州動手,朝廷肯定會出言質問,但卻不會派兵支援劉表,曹操和劉備正希望荊州和江東打個難分難解,最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而從晉國的角度考慮,他們寧願看著荊州落入江東手中,也不願意荊州被中央朝廷收回之後,徒增曹劉聯盟的實力。」

周瑜這番話,將各方勢力如今的心態分析了一個透徹,讓孫堅聽了之後覺得信服。吳州這些年遠置事外,埋頭發展內政和軍事,已經積蓄了足夠發起一場大戰的本錢,若說孫堅就這麼心甘情願地被人吞併,那也不盡然。走到孫堅這個位置之後,人人心底都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願望,只不過有的人過於強烈,像袁術那樣的;有的人藏得深沉,像劉備和曹操這樣的。

孫堅順著周瑜的思路往下走,說道:「若是開戰,卻要尋個冠冕的理由才好。」

周瑜微笑著提醒孫堅:「長沙境內多盜賊,時常越境侵犯吳州,致使宜春、廬陵等地民不聊生,而荊州牧劉表昏聵無能,故東吳派軍入境討賊。」

到底是第一謀士,從一開始回答孫堅的詢問,周瑜竟然連吳州對荊州開戰的由頭都想好了!

孫堅經周瑜這麼一分析,也是心動不已。他似乎已經看到整裝待發的東吳軍隊從靠近長沙的山林和溪流之中通過,以銳不可當的氣勢衝到了長沙城下,然後迅速佔領了這座重要的城池,緊接著兵鋒向南直指桂陽、然後是零陵、接下來是武陵……

「若是開戰,誰可為帥,誰為先鋒?」孫堅沉吟片刻,徐徐問道。

「大公子伯符可為帥,老將韓當、程普輔助,陳武、丁奉可為先鋒,瑜不才,願為軍師。」周瑜回答。

「何時出兵為佳?」

「開年春暖花開之時。」

一場促膝長談,周瑜讓孫堅樹立了信心,堅定了決心,由此也掀開了荊州之亂和江東分裂的帷幕。

孫堅沒有問周瑜,為什麼提出對荊州用兵的人是孫權,周瑜卻建議讓孫策統兵出戰。很顯然,以目前周瑜與孫策的關係,他是希望孫堅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能夠積累更多的聲望和資歷,以免處處冒尖的二公子到頭來搶了上風頭,造成江東內部的混亂。

實際上,孫堅和孫策從一開始就沒有表過態,誰能說他們心中沒有出兵荊州的打算呢?孫堅派兵攻打荊州,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是對二公子建言獻策的肯定,這也是一種聲望的積累,只是沒有率軍親征來的強烈而已。

周瑜離開之後不久,孫堅便命人將兩個兒子一起喊到府上,不知當面說了些什麼,反正倆人出來的時候,孫策顯得有些興奮,而孫權則是一副眉頭緊皺的表情。

從定下計謀到真正發動戰爭,這之間需要時間進行準備,而很多準備工作都是在暗中進行,不能走漏了半點風聲,所以東吳內部看上去依然派系林立,吵鬧不休,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解決問題。

在有心人眼裡看來,東吳這個樣子,就是混日子的表現,以後有得他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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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五章 景升托病辨親疏

劉表不過是裝了一場病,想以此阻攔朝廷對自己動手的時間,如今看來他的手段並不高明,很多人不僅看出了他的意圖,甚至於無視他在荊州經營許多年積累下的實力,仍然把他當成了軟柿子,想尋找機會好好捏一捏。

劉表不想做軟柿子,他現在也真不是軟柿子。

既然朝廷都準備對自己動手了,劉表也就沒有必要再韜光隱晦下去,不過在真正撕破臉面之前,他還是想通過其他的途徑解決當前荊州面臨的危機。

劉表心裡很清楚,一直以來很多人都在打荊州的主意,以前袁術和劉焉有這種想法,東吳孫堅也有這種想法,益州司馬氏也有這種想法,現在換成了袁術和劉焉換成了曹操和劉備,不過是走了兩隻餓狼,來了兩頭餓虎,至於原本一直就虎視眈眈的東西兩個鄰居,仍然一副垂涎欲滴的德性。

也不怪別人都想打主意,實在是因為荊州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荊州的人口和物產太誘人了,只要拿下了荊州,就有了可以跟趙興叫板的本錢,這種事換了誰都會琢磨上老半天。

劉表之所以一聲不吭地將南陽郡讓給了袁術,別人只以為他是怕了朝廷,實際上卻是他斷尾自保的一種手段,將袁術橫在洛陽與襄陽之間,劉備和曹操想要對荊州動手,就得先過了袁術這一關,而袁術很有可能會抵制他們的這種做法。

如果荊州落入朝廷之手,袁術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包子餡」被夾在朝廷的中間,雖然看著安全,實際上卻等於被人囚禁了起來,別看袁術從揚州那邊走得老實,他實際上仍然沒有死心,不然為何還要帶著兩萬精兵回南陽。

當然了,在劉表眼裡,袁術也不是什麼好人,一旦有機會的情況下,袁術絕對不會對自己心慈手軟,他同樣也在打荊州的主意。

來自荊州外部的壓力已經讓劉表有些喘不過氣來,但荊州內部同樣山頭林立,許多人陽奉陰違各懷鬼胎,巴不得他劉表早日完蛋,這些人好尋個高枝兒去攀。

雖然一時之間劉表不好對外動武,但他並不介意與其他勢力攤牌之前先解決了來自荊州內部的問題,就算殺幾個腦袋,對於劉表而言也不過是彈手之間的事情,有的麻煩如果不趁早除掉,將來卻會釀成大禍。

劉表「病」的很突然,是在他前往江陵視察部隊的時候病倒的,當時駐守江陵的將領是李嚴,留守襄陽的大將是文聘,陪同劉表一同前來江陵的是馬良和黃忠。

既然主公「病」了,李嚴自然是要盡心竭力地陪在劉表身側,至於馬良和黃忠,便成了劉表病中處理文武之事的左右助手,很多時候都是李嚴居中,馬良和黃忠左右輔助,完成對荊州的控制和管理。

劉表「病」中無法見人,包括最親近的家人和幕僚,這使得依附在劉表這根參天大樹上的「籐蔓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沒了頭的蒼蠅,一時之間亂哄哄好不熱鬧。

劉表育有三子,長子劉琦,為結髮之妻所生,今年二十三歲;次子劉琮,為續絃之妻蔡氏蔡瑁的妹妹所生,今年十八歲;幼子劉修,為偏房妾室所生,今年九歲。

人常說: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劉表不過養了三個兒子,就已經表現出了巨大的差異,三子之中,長子劉琦性溫和、恭良謙讓,頗有劉表之儀;次子劉琮善言語、機靈乖巧,深得蔡氏和舅舅蔡瑁的喜愛;幼子劉修喜歡讀書,性子孤僻不合群。

身處襄陽城中的各方在得知劉表「病」於江陵之後,表現各異。

蔡瑁立即暗中聯絡蒯越和蒯良兩兄弟,希望他們能夠主動站出來建議劉表將荊州之事托付給二子劉琮,所謂的「托付」,其實就是讓劉琮繼承劉表的家業。

蔡瑁勸說二蒯的理由很直白,但也很有說服力,蔡瑁說:「襄陽蔡氏與蒯氏皆為百年大族,相互之間同氣連枝,琮乃吾妹嫡子,若是能主襄陽,豈不美哉!」

蒯越和蒯良果然被蔡瑁說動,親自趕赴江陵求見劉表,結果被黃忠擋在了外面。

一直跟隨劉表身側的「老夥計」傅巽,得知蔡瑁想要廢長立幼的事情之後,也不顧可能會跟襄陽本土勢力翻臉的後果,親自前來江陵求見劉表,想要維護大公子的地位,阻攔蒯越他們的行動,暗中支持傅巽的人還有董厥、韓嵩和桓階等人,這些人都是傳統的士人思想,認為由嫡長子繼承劉表的家業順理成章,不容有所違背。

對於這兩方勢力的動作和來意,劉表心知肚明,並沒有太多的反感,蔡瑁想讓自己的親外甥上位,本來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幾個有士人風骨的文士堅持擁戴長子劉琦的做法也無惡意,好歹這些人想得是如何將他劉表辛辛苦苦賺來的基業傳給劉氏後人,比起一些鼓吹向朝廷投懷送抱的人而言,他們算是「有良心」的。

劉表的幕僚當中有一人名曰廖立,字公淵,為荊楚一帶的奇才,有幾分本事,也在劉表手下謀著差事,廖立,為人有些自大,屬於那種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傢伙,動不動就喜歡臧否群士,公言國家不任賢達而任俗吏,又言萬人率者皆小子也。

劉表其實挺不喜歡這個廖立的,因為他那一張臭嘴總是得罪人,搞得大家相互提防,壞了荊州「班子」內部的團結,但廖立此人確實有些才華,所以劉表便讓他在州牧府中謀個差事。

這次聽說劉表「病」了之後,廖立竟然不知死活地跳出來鼓吹大家趕緊投靠丞相劉備,說劉備才是賢明之人,有識人用人的本領,跟著他混才有前途,廖立這麼說,擺明了就是在忽悠大家向朝廷靠攏嘛。

出了一個廖立已經夠讓劉表生氣了,竟然還有一個劉巴也在為朝廷大頌讚歌,稱讚大將軍曹操有氣量,能容人之過,公然聲稱自己準備前往洛陽投效曹操。

這個劉巴,少時素有才名,劉表多次要提拔他,並舉薦為「茂才」,他都推辭不願出仕,沒想到如今好不容來了襄陽,在州牧府中任職之後,劉表也沒有虧待於他,劉巴卻一心向著北上投靠曹操,你讓劉表情何以堪。

除了這些人跳了出來,其他一些人也在襄陽城內也不安分起來,卻讓裝病的劉表一次性地看清楚了親疏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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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六章 司馬又想做何謀

劉表躲在江陵城內看著荊州內外的人們盡興地表演,心裡的感受十分複雜,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輕時混在洛陽何進府上,看著別人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的過去,頓時便覺得有些意興索然。

    人生不過一齣戲,紛紛擾擾又何必太在意,既然大家都把自己當成了“病貓”,劉表決心豁出去做一回老虎,不為家族、不為後人,就為自己還是荊州牧。

    和劉表抱著同樣想法地人不止一個,至少身處益州的司馬懿仍然在做著各種努力,試圖在即將到來的大變革中勇立潮頭,成為那呼風喚雨、聲震華夏之人。

    作為益州四路大軍兵馬大都督,在與涼國停戰的這一年多來,司馬懿對自己的壓榨簡直可以用“殘酷”來形容,他給自己規定每日只睡兩個半時辰,子時三刻臥榻,卯時一刻起身,不進女色、不沾酒水,將全部的時間都投入到分析各種情報和處理各路軍隊的事務之中。

    司馬懿雖然不知道趙興手下有一支重要力量名為“暗影”,但他卻切實感受到了這支特殊部隊的氣息,在總結了以往戰事失敗的原因之後,司馬懿毫不猶豫地動用了益州府庫的財富,以家族豢養的死士為班底,組建了一支類似後世“血滴子”的諜報組織。

    司馬懿為自己親手組建的這支諜報部隊命名為“梟狼”,專司潛往各地偵察收集情報,進行暗殺和破壞等任務,雖然“梟狼”不見得比趙興一手創建的“暗影”更加專業和系統,但毫無疑問司馬懿還是走在了其他各方勢力的前面,因為司馬懿本人的陰險毒辣,有些時候“梟狼”的行事手段和作風甚至比“暗影”還要殘忍和滅絕人性。

    “梟狼”組建近一年來,成為司馬懿手中一柄無形的匕首,將駐守在益州各地的四路大軍中的“異己”和“不安定”分子悉數清理出去,這些被清理的各層將領基本上都是神秘失蹤,從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時之間,益州各路軍馬風聲鶴唳,人人不敢言語,心中充滿了恐慌和擔憂。

    司馬懿認為治亂需用雷霆手段,所以他對於自己在部隊內部開展的大清洗行動毫不後悔,非如此,如何能夠消除來自北方日益強烈的輿論攻勢。

    年中的時候,司馬懿命令“梟狼”派出一支小股部隊前往唐旄羌鼠疫爆發區域,搞到了鼠疫的感染源,然後直接前往西涼地區進行傳播,雖然這支小股部隊最終全軍覆滅,但也成功地將禍水引向了涼國的武威、金城、隴西和武都四郡,到了七月份的時候,隨著《晉報》上那篇“西涼地區爆發大規模鼠疫”的消息傳播開來之後,司馬懿便一身輕鬆地等著看涼國最終會如何收場。

    可惜的是,司馬懿猜對了這場鼠疫的開始,卻沒有想到結局,從事後“梟狼”隊員再次潛入西涼地區傳回來的情報來看,涼國利用《晉報》大造聲勢宣揚的所謂“大規模鼠疫”純粹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整個西涼地區在鼠疫傳播期間死亡的人口,竟然連一萬人都不到。

    當司馬懿發現賈詡竟然利用這次鼠疫生生從關中地區為趙興成功拐帶過去一百萬人口時,當時心裡的感受只能用五雷轟頂來形容。

    他實在想像不出來賈詡是如何指揮涼國的各級官府對抗如此恐怖的一場人為災難,並且將死亡人數控制到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的數千人之內,在司馬懿看來,一場大瘟疫過去,被傳染的地區死亡兩成以下的人口,都算是一場成功的防禦和抵抗,涼國地區的人口保守估計也有近兩百萬,數千人與兩百萬相比,可不就是忽略不計嗎。

    真正讓司馬懿感覺後背發冷的是賈詡在利用瘟疫事件“借力打力”上,簡直可謂爐火純青,揮灑自如,當時,《晉報》一篇關於瘟疫爆發的消息傳播開來,搞得關中地區人人自危,可偏偏消息來源之地的涼國除了一開始有部分老百姓似乎是被人組織起來闖入關中之外,整個涼國都平穩不波。

    到了後期,關中地區的百姓跑了一半之後,這些闖入關中地區的涼國百姓竟然調頭返回了老家,正是從這一點上,司馬懿才察覺到涼國搞出來的瘟疫事件有蹊蹺,然後趕緊派出人員前往西涼地區打探消息,最終獲得了讓他震驚的實情。

    司馬懿有一種隱約的預感,等賈詡忙完了涼國的內部事務,他回過頭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會針對益州發起一輪狠辣的攻擊,這些年與賈詡交手過來,司馬懿實在是太瞭解賈詡的性格和手段了。

    賈詡屬於那種要麼不出手,一出手便讓人永無翻身之機的狠人,與司馬懿從骨子裡就是一類人。

    梁子已經結下,現在選擇退縮和避讓於事無補,所以司馬懿對於接下來賈詡的出招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司馬懿對於抵抗涼國充滿了鬥志和信心。

    而司馬懿真正令人覺得稱道和不凡的地方,還在於他敏銳的洞察力和卓越的大局觀。

    “梟狼”刺探情報的重點方向是北方,並不代表說司馬懿不重視緊鄰益州以東的荊州,相反,司馬懿一直把荊州視為走出益州,成就宏圖霸業的重要墊腳石,因為重視荊州,所以司馬懿在荊州也安排了一部分“梟狼”組織的重要力量,時刻關注著荊州的動向。

    原本漢中未失之前,司馬懿打算在益州積蓄力量,從漢中出兵佔據涼州,然後坐視趙興與朝廷在中原地區廝殺,最終漁翁得利,奈何司馬懿的算盤打得響,趙興設的驚天迷局更勝一籌,結果司馬懿率十萬大軍北伐未立寸功,反倒是丟了漢中。

    司馬懿現在看得很清楚,以益州現在的實力想要北上收服漢中實在困難,但從東面沿長江而下取荊州卻大有機會,當他收到關於劉表在江陵“病倒”的消息之後,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司馬懿立即派出一位密使途經荊州前往洛陽面見劉備,準備跟劉備和曹操做筆大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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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七章 文和收拾五鬥教

    進入深秋以來。涼州地界上氣溫一日低過一日。雖然為出行的人們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利。但從涼國國都高平城通往晉國國都晉陽的大馬路上面。每天仍然是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

    行人當中。有些是急著從涼國趕回晉國老家過年的旅客。有些是從東北地區返回涼國的行商。還有一些則是行走於玉門關內外的胡人。

    如今的涼國。儼然已經成為連接玉門關內外、大漢東西的樞紐。一年四季都有無數的人馬和財富經由此處運往各地。如果做個比喻。重新開通了絲綢之路後。涼州如今在大漢的地位。就像人身體上的腰椎部位。雖然平時沒有心臟和大腦等重要部位顯得重要。但真要是出了問題。卻可以讓大漢落下“半身不遂”的毛病。

    涼國取得今日之地位。與前國相劉虞的苦心經營分不開。也與現任國相賈詡的努力維護分不開。

    賈詡雖然被人在背後稱為“毒士”。但他並非冷血無情之人。更不是嗜殺鬥狠之輩。很多時候。為了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賈詡不惜使用讓人詬病的一些手段。雖然有些殘忍。但卻省下了護**許多將士的性命。世人大可以詆毀於他、嘲諷於他。但他毫不在乎。只要趙興能夠理解他的一番苦心。便足矣。

    趙興當然明白賈詡的苦心。這些年來也一直十分敬重自己這位如師如長的謀士。不僅給了賈詡毫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更是給了賈詡無法拒絕的名譽和地位。

    賈詡本人一身兼兩職。既是涼國國相。又是涼州軍團大軍師。這個職位若是擱在後世。那就相當於某大軍區政委外加所在地省委書記。這可是實實在在的黨軍政一把抓。權力大的已經沒邊了。

    賈詡的長子賈穆。如今年紀剛剛二十出頭。卻已經成為主力部隊黑山軍的軍師。這幾年隨著黑山軍南征北戰。積累下了顯赫的戰功。將來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賈詡的長女賈瑩。已經嫁于龍騎軍軍長李鐵柱為妻。如今夫妻二人恩愛和睦。成就了一段令人羡慕的好姻緣。李鐵柱的潛力上限到現在也無人能知。反正將來一個軍團長是跑不掉的。而當初就是趙興為李鐵柱和賈瑩保的媒。證的婚。

    賈詡的次子賈訪。現在已經到了當初賈穆入臥虎上年班的年紀。自然是被選入了少年班的“小班”之中。雖然暫時沒有跟著趙振邦出去歷練。但接下來還有許多的機會。有的是讓他出頭露臉的時候。

    從臥虎莊開始擴建伊始。賈詡的府邸就緊鄰著趙興的府邸。另外一邊則是關羽的府邸。這種安排也足以說明賈詡在趙興集團中的地位。當初趙興在醉仙樓上招攬到的兩位牛人。就是賈詡和關羽。

    正因為趙興如此善待賈詡。所以賈詡才會不遺餘力地在高平城內為趙興鎮守著涼國。將來自涼國內部的異動扼殺在搖籃之中。將來自涼國外部的侵襲防禦在國境之外。

    對於今年當中組織百姓防禦鼠疫傳播。確保涼國全境安全。同時還為東北輸送過去百萬人口的大功勞。賈詡在事過之後絕口不提。他覺得做這些事情不過是分內之事。就算是換了另外一位謀士過來。同樣可以做的很好。

    最近。賈詡並沒有仔細琢磨如何收拾司馬懿。因為時機還未到。賈詡如今正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收拾五斗米教宗主張魯(字公祺)身上。

    話說自從司馬懿以張魯家人的安危作為要脅。逼迫張魯先入漢中傳播五斗米教。然後又北上關中在司隸地區發展兩年多來。竟然被他發展出數十萬信教的道眾。五斗米道在關中地區更是以野火燎原的架勢迅速向四處進行傳播。

    按照後世著名歷史學家呂思勉先生的話來說。宗教這玩意就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的文化思想優於別的。所以借助各種手段進行傳播。然後引起許多的糾紛。甚至釀成大禍。宗教對於國家政治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洪水猛獸”。一旦任其肆虐。只會造成巨大的災難和許多的不幸。

    正因為一開始便對各種形式的宗教都抱有警惕防範之心。而東漢末年恰好又是道教和佛教在中國發展的重要階段。所以趙興總是有意無意地拿前些年黃巾之亂提醒手下的文武將領。希望他們有足夠的敏銳性和辨別力。不要被各種披著善良外衣的宗教所迷惑。發自內心地進行抵制和防範。

    趙興的潛移默化無疑是成功的。單從賈詡如今對付五斗米道和張魯的手段便可以證明。

    前文已經說過。當時鼠疫傳播之初。賈詡故意從關中地區請來一批五斗米道的“神棍們”。讓這些奸令、鬼卒為染了病的百姓傳道祈福治病。結果不僅染病的百姓沒有救過來。這些神棍也跟著死了不少。

    一開始。賈詡讓人順著五斗米道的說法。將這個教派吹得神乎其神。等到宗教作為迷信的老底被殘酷的事實揭開之後。賈詡又讓人對五斗米教進行口誅筆伐。無情地批判。如此一來。五斗米教在涼國境內的形象一落千丈。成了不折不扣的“騙子”。一時之間人人喊打。個個唾棄。

    如果只是做到這一步就算完事的話。那也太小看了賈詡的手段。他可不僅僅是想要在涼國境內防止五鬥教的傳播。賈詡還想借助五鬥教造成的影響。為趙興走上“神壇”進行試探和鋪路。

    趙興以前對大家說過一句話:“思想鬥爭的陣地很重要。如果我們不去佔領。便會被敵人所佔領。”賈詡覺得這句話雖然說得直白了些。但真得很有道理。既然許多無知的百姓容易被各種稀奇古怪的教義和宗派所蠱惑。那麼何不借助于平西王在北方大地各族人民之間樹立起來的巨大威望。由趙興自己主導建立一個強大的宗教呢。

    自從賈詡有了這個念頭之後。他便不時與趙興進行溝通。現在腦海之中已經漸漸有了創立新教的輪廓和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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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八章 莫把百姓當草根

臨近年關,往年本該清冷寂寥的涼國高平,如今一番熱鬧紅火的氣象。而距離高平六百多里的長安,今年卻不復往日的繁華興旺,變得冷冷清清,少了許多生機。

在這此消彼長之間,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否則為何堂堂帝都長安卻比不上一座西部邊陲之城呢?

一切都緣於那場至今想來都讓人覺得詭異的「鼠疫傳播」事件。

西涼地區爆發鼠疫的消息傳到長安時十分突然,前一天城裡城外的人們還在談論這次鼠疫會給涼國造成多少傷亡,第二天便聽說有涼國的百姓逃進了關中,接下來就是漫天的流言和無數百姓從西向東的逃離。

在這種亂哄哄的情形之下,朝廷派駐在關中地區的各級官吏充分展示了他們懦弱、昏庸、無為的一面,只是跟著大量棄家而逃的百姓失散,卻沒有幾個真正留下來做點實事。

關中百姓逃離家園,雖然是無可奈何的舉動,卻也會因人而異,竟然也能分出個三、六、九等來。

那些分散在鄉下各處的富家大戶們,至少處於六等人到三等人之間,他們讓家僕趕著牛車,懷裡揣著田產地契,包袱裡面裹著金銀珠寶,浩浩蕩蕩地向帝都長安湧來。至於他們留在鄉下的宅院和田地,則讓留守的家僕負責看護管理。這些家僕若是敢跟著身份自由的下等人逃離本地,一旦日後被抓回來,那就需要把牢底坐穿。

那些原本住在長安城內的豪門大族,則在三等以下人湧進長安的時候,坐著舒適的上黨造四輪馬車,拖家帶口地出了潼關,直奔東都洛陽而去。這些三等以上人,既然能在西都長安成為豪門大族,自然就有親戚朋友住在洛陽,他們過潼關不會受到官兵阻撓,過函谷關時還會有來自洛陽的親隨迎接,整個遷移的過程壓根不像逃亡,反倒似一場郊遊歸來。

與上等人和中等人相比,六等以下的百姓就要可憐許多。鼠疫來時,窮苦人家除了「醜妻薄地破棉襖」,家無餘財,身無長物,所以他們逃得堅決徹底,也逃得毫無章法。窮苦的百姓隨著人流走到哪裡算哪裡,在青泥隘口遇到阻攔便往潼關,在潼關被官兵明晃晃的刀槍喝退,便向北前往上郡,總之哪裡能有容身之處便去哪裡。

幸好,這一次賈詡並非只是想跟關中地區的百姓開個玩笑,而是提前已經與身處臥虎城的平西王做好了商量,所以一路逃進晉國境內的百姓得到了救濟,在沿途官兵的護送和組織之下有序地進入了晉國、幽州和冀州,最終絕大部分遷往東北地區。

若是擱在以往,這種突然爆發的大規模流民潮過去之後,至少要折損三成以上的人口。而這一次除了最初在關中地區造成了個別人員傷亡的情形之外,所有進入晉國的流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沒有發生人為的傷亡事件。

關中地區原有人口近三百萬,胡人寇長安時逃走了一部分,還剩下兩百五、六十萬。這次鼠疫過後,便只剩下一百五十萬人。

沒有了那些下等人充斥關中地區,按理說留下的富戶們、達官貴人們應該高興才是,畢竟再也沒有衣衫襤褸、容貌猥瑣的窮苦人跟他們同時出入長安城的十二道城門,就連城內的空氣都要新鮮乾淨一些。然而,留下來的人如今真的是高興不起來。

以前只要富人出錢,就可以在集市上雇到各種尋找夥計的勞力,就可以讓窮苦下等人在自己的田地之中勞作,可現在他們就算掏出再多的錢來,竟然發現雇不到人來做工!雖然留在關中地區的一百五十萬人仍然還可以分出三六九等,但最苦逼、最草根的那一層卻消失不見。

如今還留在關中地區的百姓,最不濟都是家有田產,可以混個溫飽的那種。以往那些度日如年、為了養家餬口而辛苦奔波的草根們,已經被這場鼠疫一笤帚掃到了晉國境內,去「禍害」和「埋汰」平西王趙興去了!

後世帝都的某位狗屁學者磚家不是曾經叫囂要限制低收入人群進入京城嗎?身處大漢最底層的百姓們是多麼的可愛,他們不用別人限制和驅趕,便乖乖地便去了別的地方,留給西都長安一片純淨的天空和一座乾淨整潔的城市,讓這些富人們繼續過人上人的生活。

只是,若是下次又有瘟疫爆發,而且就在長安城內開始,該捲著鋪蓋滾蛋的又會是哪等人呢?

新任車騎將軍皇甫嵩大人的府邸位於長安城內未央宮和長樂宮之間,他如今便是這座昔日皇都的實際主宰。在他的府邸兩側則分別是鎮西將軍皇甫堅壽和京兆尹皇甫酈兩位大人的府邸。有這三位大人坐鎮長安,一時之間長安還是安全無虞的。

這一日,皇甫堅守和皇甫酈照例前往博望侯府向皇甫嵩請安。眾人落座之後,身為京兆尹的皇甫酈有些忿忿地說道:「那趙國昌忒得欺人太甚,竟然借助《晉報》散佈謠言,欺騙關中百姓去投晉國,害得我們治下如今人口大減,造成了無可挽回的損失。」

鬚髮皆白的皇甫嵩搖頭苦笑,緩緩說道:「你可曾想過趙國昌為何能將關中百姓誘騙過去?若是易地而處,我們在晉國境內散佈這樣一條謠言,晉國的百姓會逃往關中嗎?」

不等皇甫酈回答,皇甫堅守先開口說道:「莫說是晉國,就算是涼國的百姓也不會逃往關中!據下面的兄弟報告,這次鼠疫過去之後,一開始逃進關中地區的少量涼國百姓全都返回了老家,根本沒有一人願意留在關中!」

皇甫酈不傻,他已經從叔父和長兄的話語中聽出了話外之音。「那我們就這麼坐視趙國昌對三輔地區下手而無動於衷嗎?」皇甫酈有些不甘地說道。

「不如此,又能如何?」皇甫嵩有些慵懶地說道,「大漢走到今日,有一多半是咎由自取,卻又能賴何人?朝堂上下只知道爭名逐利,勾心鬥角,有誰真正關心過最底層百姓的疾苦?高坐龍庭之上的那位天子何嘗知道底層百姓的辛苦不易?世家大族、達官貴人皆視窮苦百姓為螻蟻和草根,需用時飛揚跋扈,不用時如棄敝履,如此離心離德,總有一日會被黎民百姓所拋棄!」

皇甫嵩的一席話,說的大家心事重重,卻無人能夠想到如何反駁。

因為,無法反駁!老百姓是衣食父母,不是敝履草根,得之則興,失之則亡。這一條放在兩千年前適用,放到兩千年後依然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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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九章 諸葛孔明出奇謀

與西都長安的落寞相比,東都洛陽依然紙醉金迷的令人嚮往。

這一天,來自揚州的一個小型車隊緩緩自東陽門上駛入洛陽,守門的將領看到一塊車隊領隊遞過來的腰牌之後,二話不說便將車隊放行。如此看來,車隊中必然有守門將領都需小心應對的超然存在。

這個車隊的某一輛四輪馬車裡,坐著諸葛亮和他的妻子黃碩。

前一段時間,龐統去了徐州,這讓諸葛孔明感覺到了一種無言的壓迫。孔明雖然自視甚高,但這不代表他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對於這位其貌不揚、胸有溝壑的昔日同窗,諸葛亮的感受是複雜的。龐統和他一開始就選擇了不同的方向,結果孔明在洛陽遇到了劉備,很快便踏入了大漢權力鬥爭的核心圈子,而龐統卻在江東受了打擊。

後來,諸葛亮以為龐統回來洛陽尋找自己,結果龐統頭也不回地去了臥虎城。誰說容貌普通的人心中就沒有驕傲和自尊呢?

好在諸葛亮和龐統都是君子之輩,他們如今雖然各為其主,但都謹守著做人做事的底線,就算把徐揚之地當成了一處無聲較量的戰場,也是採取正大光明的手段和智謀,沒有玩那些下三濫的伎倆。

孔明雖然身處壽春,但心裡裝的還是天下,他這段時日靜靜思考著各地形勢,最終想到了一條可以撬動現在局面的計謀。因為茲事體大,孔明擔心被人半道攔截,所以並沒有使用密信的方式進行傳遞,而是打著向朝中諸公拜年的旗號正大光明地返回了洛陽。

車子緩緩地從東陽門內那條有些光線黯淡的門洞內經過時,諸葛亮開口說道:「月英,聽府中人說你最近在琢磨改良塞門刀車,可有什麼進展?」

黃月英淡淡一笑,有些小驕傲地回答:「你呀,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改進塞門刀車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我現在琢磨的玩意兒,一定會讓你看了之後大吃一驚!」

黃月英自小便喜歡鑽研機關技巧,擱在後世就是一位典型的發明家外加機械製造大師。自從嫁於諸葛孔明之後,夫妻二人舉案齊眉、恩愛有加,諸葛亮也不阻攔妻子繼續沉迷於各種機關的鑽研和設計,甚至會幫著黃月英從各地挑選手藝精湛的匠人從旁協助她進行發明製作。

趙興的橫空出世,已經完全改變和顛覆了許多傳統的觀念,如今四處經商的生意人和身懷絕技的手藝人都是社會上的香餑餑,不再被人鄙視和小看。為了留住本地的匠人和手藝人,各方勢力都是絞盡腦汁,開出各種各樣優渥的條件,若非如此,這些手藝人都會被晉國給拐過去。

諸葛亮在心裡暗暗期待妻子會帶給自己一個驚喜,發明製造出幾種足以對抗晉國火器的強大製作出來。塞門刀車便是一種十分厲害的守城工具,在城門或者城牆被敵軍攻破時,可以臨時起到移動城門的作用,直接填進被攻陷的缺口之中,堵住敵軍進攻的道路。

雖然諸葛亮暫時去了揚州,但劉備為他在洛陽城裡備了一處位置極佳、環境幽靜的院落,一直有人看護和打掃,以備諸葛亮和家人返回洛陽時居住。

馬車緩緩入了諸葛府,卸了隨行的行李,安頓好了家眷下人,諸葛亮便隨早已聞訊而來的史阿等人護衛下,前往丞相府面見劉備。

進了丞相府的正門,卻見劉備早已等候在中間院落之前的滴水簷下,這可是極為鄭重的歡迎禮節。諸葛亮急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孔明,想煞吾也!」四十出頭的劉備雙手搭在孔明那有些單薄的雙肩上,一臉激動地說道。若是讓趙興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冒出「莫非是要搞基」這麼一句來。不過趙興卻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十分善於收買人心的傢伙,人家劉備跟他相比,恐怕還要差上幾分火候呢。

賓主二人徑直來到了劉備平時處理重要公文的一處書房之中,坐定之後,自有丞相府中的侍女送上茶點之類,然後躬身退了出去,將書房門順手關上。

「揚州至洛陽,千里之遙,路途顛簸,孔明何須親至?」劉備有些責怪地說道,「朝中諸公大可不必理會,倒是你該留在壽春好好陪著諸葛老先生過個新春!」

雖然明知劉備說的是些客氣話,但諸葛亮還是覺得聽得心裡暖烘烘的,他放下手中的茶盅,緩緩地說道:「這次返回洛陽,卻是有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想跟主公做個商量。」

見諸葛亮說的鄭重,劉備也收了此前輕鬆愉悅的表情,帶著詢問的目光說道:「還請孔明詳細說來。」

「目前,司隸、兗州、豫州和揚州四地外加冀州南部已經完成了整合,雖然凝聚成了一股可觀的力量,但猶顯不足。」諸葛亮說道。

劉備默然點頭,承認諸葛亮的說法,然後有些鬱悶地說:「起初只以為劉景升軟弱可欺,沒想到此人竟是一塊滾刀肉,讓人一時之間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諸葛亮面露微笑,對劉備形容劉表是一塊「滾刀肉」覺得很貼切,他說道:「亮不才,這裡卻有一個攪亂荊州和江東的計謀,到時候只要讓荊州和江東亂起來,我們便有了下手的機會。」

劉備眼中一亮,示意諸葛繼續往下說。

「三皇子和四皇子皆異地封王,惟獨二皇子久不在人前出現,坊間早有流言,說當今天子善妒,所以將二皇子一直圈禁在皇宮內院之中。與其一直控制著二皇子,倒不如給他一個封號,將其丟到風波漸起的荊州之地,攪動整個江南地區的局面!」諸葛亮謹慎地用著措辭,但還是明白無誤地表達出了心中的意思。

劉備聽了諸葛亮的建議,凝神沉思良久,然後問道:「孔明以為該向天子建議封二皇子什麼樣的名號?」

「襄陽王!」諸葛亮毫不猶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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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零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襄陽王?」劉備自言自語地說道,一時還沒有想通諸葛亮這條建議背後的玄機。

諸葛亮解釋說道:「二皇子被圈禁在皇宮內院之中,不過是外人詬病當今天子的話柄,若是送往襄陽,卻會讓裝病的劉表毫無招架之力。劉表肯定是不願意二皇子前來瓜分荊州的勢力,但他對二皇子打也打不得、辱也辱不得,就好比是懷裡被人硬塞了個沒了爹娘的嬰孩,不僅不能丟了出去,還得想盡辦法給這個嬰孩餵奶吃、換尿布。」

劉備還是不解,又說:「若是劉表趁這個機會將二皇子掌握在手中,卻像那趙國昌一般挾皇子而自治,豈不是弄巧成拙?」

諸葛亮回答說:「若劉表敢這麼幹,益州司馬氏和東吳孫氏定會全力攻擊荊州!」

劉備又問:「我們的本意是全取荊州之地,若是將益州和東吳那兩頭惡虎也吸引到荊州,局面豈不是更加混亂不堪?」

「真要是益州司馬氏和江東孫氏攻進了荊州,劉表兩頭挨打受不住時,一定會轉頭來向我們求援,那時候只要我們再送給益州和東吳兩頂大帽子,一定會讓他們自顧不暇地返回吳州!」諸葛亮一臉自信地說道。

劉備和諸葛亮就這麼一問一答,促膝長談至深夜。隨著談話的越來越深入,只見劉備臉上的不解和疑惑越來越少,到了後面竟然放聲大笑起來,顯然是心情好轉,得了孔明的不少妙策。

第二日,劉備親至大將軍府,與曹操商議共同面見天子,向天子建議封二皇子劉協為「襄陽王」之事。如今劉備和曹操一人掌內政,一人管兵事,有什麼重大的事情都是私下裡先取得了共識之後,然後再面見天子進行陳述,最後在朝堂之上由他們手下的心腹作為代言人提出來。

曹劉二人如此行事,雖然有將天子當成擺設的嫌疑,但非常之時需行非常之事,至少他們無論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向劉辯仔細陳述理由,給予皇帝充分的尊重。以曹操和劉備的才能,皇帝只要能夠給他們足夠的權利和信任,大漢的形勢便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而不是繼續糜爛下去。

曹操聽明白了劉備的來意之後,拍著自己的大腿笑著說道:「此條計謀當真是妙哉,不廢一兵一卒,竟然可以一石三鳥!玄德快快老實交待,是不是孔明先生出得這條妙計!」

劉備有些自得地笑著點頭,默認了此事。劉備的心裡頭當然高興了,他覺得自己手下謀士雖然不如曹操那麼多,但一個諸葛孔明卻足以勝過千軍萬馬。

曹操如今作為統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他的理想就是真正能夠手握天下兵馬大權,而不怎麼聽話的荊州和劉表自然是他想要收拾的第一目標。北地那個「霸王」,曹操有自知之明,人家不來招惹自己就算燒高香了;江東那頭猛虎,在沒有控制荊州之前顯然時機不對;益州那個司馬氏,山高水遠,一段時間想也不要想。

既然可以讓劉表、孫堅和司馬懿三方湊在一起掐架,而自己卻可以悠閒自在地做那仲裁之人,曹操自然願意幫著劉備促成此事。

二人一起入北宮求見天子,一唱一和地將封劉協為「襄陽王」的好處說得天花亂墜,自然得了皇帝的默許和首肯。又過了幾日朝會時,劉備心腹陳群提出建議,引得朝堂之上眾人一陣反對。結果此事因為太傅盧植沒有出聲、司空劉焉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大將軍曹操直接無視了太尉何進的反對,堂而皇之地表示了支持,最終獲得通過。

當時劉備啥也沒說,但新任吏曹尚書陳群擺明了就是劉備的心腹,陳群的態度就是劉備的態度。有丞相和大將軍支持的事情,誰敢死扛著反對,後果很嚴重,真的很嚴重!

沒多久,朝廷正式昭示天下,加封二皇子劉協為「襄陽王」,今後統領荊州之地,代替天子鎮守大漢南疆。

這條消息一經傳播開來,自然引起軒然大波,各地的反應均不相同。

袁術現在的封地緊鄰洛陽,所以最先得知此事。他雖然看不清這裡面的貓膩,但如今歸老在家的叔父袁隗可是個老賊,一眼就看出了朝廷意欲嫁禍荊州的圖謀,趕緊提醒袁術打起精神,想辦法在接下來的荊州大亂中撈一碗乾的吃。

東吳孫堅得知此事之後,他迅速找來手下眾幕僚進行商議,大家分析之後得出的結論是朝廷不過換了個收拾劉表的方法,不管如何對於江東來說都是好事情。因為明顯劉表的位子要坐不穩了,荊州的形勢也要大亂了。水渾了才好摸魚嘛!

益州司馬懿得知此事之後,苦苦思考了幾個夜晚,然後長歎一聲說道:「諸葛孔明果真厲害,竟然連吾也算計在內!」雖然明知道這次朝廷的做法是想拉益州和東吳下水,但司馬懿還真找不出置身事外的理由。益州想要尋找出路,北邊顯然是不行了,那就只能向東攻略。這一次司馬懿明知道諸葛亮給自己編了個口袋,但還是準備義無反顧地鑽進去。

身處江陵的劉表得知此事時,關起門來大罵「大耳賊,端得不當人子!」罵過劉備之後,劉表氣沖沖地帶著馬良和黃忠返回了襄陽,似乎身體已經完全康復。諸葛亮的這條計策果然厲害,竟然讓臥床不起的劉景升都痊癒了!

得知劉協封王之事後反應最令人奇怪的,還是平西王趙興。

他竟然立即在《晉報》上發表聲明,公然表態支持和擁護朝廷做出的這項任命,並且警告某些別有用心之人切莫陽奉陰違,以免惹了眾怒,落個千夫所指的下場。

趙興的這個聲明不倫不類,似乎說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到底哪些人是在陽奉陰違呢?

不過趙興這條聲明發出來之後,立即讓劉表感覺到了更加沉重的壓力。想想看,就連遠在北方的平西王都說要支持朝廷,他劉表要是跟朝廷對著幹,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劉表的難受沒有持續幾天,等他在府中忽然見到一位來自晉國的神秘使者之後,便開始穩坐釣魚台,等著襄陽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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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一章 劉表登山去祈福

心心慌慌的劉表,沒有等到別人的安慰和同情,正在怒氣沖沖之時,竟然聽府中門傳前來低聲報告,說門外有一位自稱是晉國人的使者在外求見。

劉表不是袁術那種鼠目寸光的傢伙,他立即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便不動聲色地讓門傳將人領到自己單獨會客的一間小廳之中。

劉表倒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自從他發現手下將領黃忠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武藝之後,出入在外總是將黃忠帶在身旁,這次見客也毫不例外地讓黃忠立於自己身側作為護衛。

不多時,前來拜訪劉表的客人被門傳引領到了小廳之中。

只見此人生得高大雄壯、儀表堂堂,一雙虎目之中精光四射,端得是氣勢不凡,他見到劉表之後,抱拳躬身行禮,然後朗聲說道:「平西王帳下姜仲奕拜見劉州牧。」

劉表此前從未聽說過姜仲奕此人,但既然人家打出來的是趙興的旗號,而值此敏感時期趙興卻派人前來面見於他,肯定會商議十分要緊的事情,說不定就跟荊州的前途命運有關,所以劉表也不敢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十分客氣地回禮,然後說道:「不知姜將軍在平西王帳前高就何職。」

姜仲奕倒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不敢絲毫托大,立即回答說道:「在下乃漢陽郡太守姜敘(字伯奕)之弟,現為涼國相賈文和大人手下從事,特奉大軍師之命前來向州牧大人奉上平西王親筆信一封,還請大人親啟。」

原來這位名叫姜仲奕的信使,竟然是漢中太守楊阜的姑表兄弟姜敘的親弟弟姜冏,那麼這位姜冏又是什麼人呢,他家有個虎頭虎腦的兒子,今年不過四歲,名曰姜維,也就是說,這位名字叫做姜仲奕的漢子,便是三國末世名將姜維的老爹。

劉表當著姜冏的面將趙興的親筆信啟封,然後仔細地看了數遍,這才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問道:「姜將軍可知此信的內容?!」

姜冏回答說:「略知一二,但不全知道。」

劉表又問:「請問那位代表平西王親至的特使大人現在何處?」

姜冏回答:「如今荊州之地魚龍混雜、各方勢力耳目眾多,為了保證特使大人的安危,如今他並未親至襄陽,卻要等州牧大人真正下定決心,願意接受晉國的援助之後,他才會前來與大人面談。」

劉表點頭,然後說道:「平西王行事果然出人意外又謹慎小心,估計今次姜將軍前來吾府,外人根本無法識別出你的真實身份。」

姜冏淡然一笑,然後回答說:「平西王行事不是吾所能評論,但末將這次卻真願意留下來協助州牧大人防守襄陽。」

劉表於是轉頭對身邊的黃忠說道:「漢升,便由你與姜將軍進行商議,確定平西王前來襄陽的事宜,此事千萬保密,不可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黃忠上前領命,然後便領著姜冏出了客廳。就在劉表府中安排一處隱秘的住所,然後兩人具體商議起來。

黃忠問姜冏:「還請姜將軍明確告知這位特使現在何處,準備如何進入襄陽境內,我們也好接應。」

姜冏回答說:「特使現在漢中郡的房陵港,只要接到我發出的暗號,便會順著漢水而下,前往西龍山等候州牧大人親至,共謀大計。」

黃忠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反駁道:「州牧大人如今身繫荊州安危,豈可以身犯險,輕易出了襄陽城。」

姜冏也不生氣,耐心說道:「黃將軍可知現如今的襄陽城內有多少密探和細作,此次所謀之事關乎大漢前途命運,不能有半點閃失,州牧大人如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來日又如何抵擋四面八方的攻擊。」

黃忠於是不再言語,算是默認了姜冏的說法,隨後,二人反覆推敲和商議了平西王特使與劉表秘密會面的整個流程,終於拿出一個令雙方都滿意的計劃,然後前去向劉表匯報。劉表看了之後也沒有反對,很快便定下了最終見面的日期。

過了幾日,荊州牧府中傳出小道消息,說劉表的病又犯了,還請來幾位有名的得道高人驅邪,道人們說劉表要想躲過此劫,就要到襄陽城西三十里外的西龍山上祈福才行。

劉州牧再次病重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既然道人們都這麼說了,那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才知道,萬一真的治好了劉州牧的病,那可是大功勞一件,於是劉表手下親衛統領黃忠不由分說地率領五千精銳步兵,護衛著奄奄一息的劉州牧前往西龍山,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可疑人員,統統被抓了起來,出入山間的獵戶和山民也被趕下山來。

經過一番佈置,劉表最終在西龍山頂一座臨時搭建的草廬中見到了平西王趙興的特使。

劉表沒有想到這位特使竟然是位年輕的後生,但經過一番交談之後,他立即改變了原本藏在心底的輕慢之心,面前的後生很不簡單,不僅談吐不凡,而且思路十分清晰,對於天下大勢瞭然於胸,簡簡單單幾句話就道明瞭劉表如今所處的危險境地。

特使一臉平靜地問劉表:「劉公可曾下定決心。」

劉表答曰:「特使不必懷疑,既然今日敢來見你,足見吾之決心。」

「好,既然如此,吾便隨劉公返回襄陽,協助劉公守住荊州之地,不讓覬覦之人得逞。」特使一臉鄭重地說道。

劉表有些懷疑地說道:「吾到現在也看不出荊州的勝機在哪裡,特使此入襄陽,萬一落入敵手,豈不是自陷危局。」

「州牧大人自管放心就是,主公早已將荊州內外的局勢看得清清楚楚,只要您始終抱定死守荊州的決心,平西王便可以力保荊州不失,吾和姜將軍既然敢於留在襄陽,自然也是對主公抱有絕對的信心。」特使非常自信地回答。

一番密晤就此結束,準確知悉內情的人除了劉表之外,還有黃忠和姜冏二人,至於那位至今不知名號的特使大人,則扮成黃忠手下一名小卒,夾雜在下山的士兵中一起入了襄陽城。

牛鼻子道人們的法子果然靈驗,從西龍山上祈福歸來的劉表果然大病痊癒,不僅滿臉紅光,而且一掃前段時日的陰鷙之氣,竟然變得精神抖擻、意氣風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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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二章 將計就計助荊州

    呂蒙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但這也僅限於在他住進劉表府中之前。

    當呂蒙作為趙興的全權特使悄然入住荊州牧劉表的府邸之後,改變的不僅僅是他本人的身份和地位,還有荊州的格局和形勢。

    平西王趙興是何等雄圖偉略、目光如炬之人,觀他用人之道,手下極少出現兩種人。一種是吃裡扒外的“二五仔”,還有一種是尸位素餐的“二百五”。既然趙興敢於讓呂蒙代表自己全權處理荊州之事,那就足以說明呂蒙如今的能力足以勝任此項重任,同時也證明出身江東的呂蒙已經完全融入趙興的核心集團。

    平西王在即將過去的光熹八年中,足跡從未出過上黨。因為他的蟄伏和低調,在這一年之中大漢疆域內部甚少兵戈征伐,除了西北玉門關外關羽對西域諸番用兵、臨渝關外張繡等人在東北地區用兵,縱觀九州大地,居然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當然了,若是沒有那場在西涼地區忽然爆發的鼠疫,或許光熹八年可以被後來的史學家稱為“黃金一年”。

    平西王足不出戶,並不代表他對天下形勢失去了正確的判斷。相反的,正因為他始終居中指揮和調度,沒有身陷局部的攻伐鬥爭之中,正好可以更加全面客觀地分析和評估風雲變幻的中原形勢,做出令人歎為觀止的部署和應對策略。

    這一年裡,洛陽朝堂之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隨之而來的是地處中原的數州勢力也發生了許多變化。眼看著新任大將軍曹操和丞相劉備在趙興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合縱連橫的把戲,做出了各種隱隱針對晉國和平西王的各種部署,但一向牽動天下神經的臥虎城卻出奇的平靜,似乎看不見曹劉結盟對於自己的巨大挑戰。

    這也正是光熹八年雖然暗流湧動,卻未曾爆發大規模內部戰爭的原因。

    當趙興收到江東孫堅派人送來的事關長子趙振邦與孫堅長女孫仁婚事的詢問信時,他不僅有些發笑。當時,趙興以調侃的語氣對身邊的陳珪、陳宮、李進思、李儒和呂蒙等人說道:“看見了吧,我就說江東那位准親家看著我們無動於衷,肯定會著急的坐不住!這不,明著是詢問振邦與他女兒的婚事,暗中卻是想要打探晉國的虛實!”

    幾位謀士發出會心的笑聲,心道無論是誰想要跟平西王做親家,只怕都占不了多少便宜。沒看見自從江東孫堅跟晉國勾搭上之後,始終都處於被動應付的下風嗎?

    趙興親筆給孫堅書信一封,明言尚未到公開趙孫二家結姻之際,讓孫堅莫要為外面的風雲變幻影響了視線,安然處之即可。

    又過些時日,從洛陽忽然傳回急報,說朝廷昭示天下,封二皇子劉協為襄陽王,封地為整個荊州地區。

    靈帝在時,甚為喜愛二皇子劉協,曾有意廢太子辨而立協為太子。若非洛陽城內黃巾暴亂驚嚇了靈帝,把這老小子從洛陽嚇到了長安,只怕如今高坐龍椅的不會是劉辨而是劉協。正因為劉辨與劉協之間有這麼一層競爭關係在裡頭,所以劉辨登基之後便將劉協控制起來,圈禁在宗人府內,不讓其與外人接觸。

    如今朝廷忽然昭告天下,要封劉協為襄陽王,而且還為其分封了荊州這麼一塊巨大的領地,這件事情怎麼看都透著幾分詭異。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興於是聚集身邊謀士議論此事。

    李儒說:“前段時日,荊州劉表在江陵稱病不起,致使朝廷對他無處下口。如今劉備和曹操又想出這麼一招鳩占鵲巢的主意來,分明還是想要圖謀荊州。”

    陳珪說:“劉表如今身處夾縫之中,如今又要面對朝廷強行塞過來的襄陽王,只怕日子更加難過。一旦荊州動亂,幾方勢力皆有染指荊州的企圖,於我們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陳宮分析說道:“荊州如今吸引著各方勢力的目光,倒是為我們爭取到了不少的發展時間,但卻難以長久拖延下去。一旦被其中任何一方得了荊州,今後對我們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關鍵是戰亂如果持續時間太久,你爭我奪之下卻會大傷荊州元氣,這可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李進思有些擔憂地說道。

    呂蒙說道:“我們與荊州一直有所來往,雙方從未真正動手交惡,若是稍微對其施以援手,說不定可以主導整個荊州的局面。”

    趙興綜合大家的意見說道:“按照我們預定的戰略,對益州發動全面攻擊的時間是在後年春季,所以我們還需要忍耐至少一年的時間。如今荊州局勢牽動了各方勢力的神經,如果利用得當,正好可以為我們爭取到一年以上的時間。我準備派出特使前往襄陽,由其協助劉表守住荊州,將各方的兵力吸引在荊州一帶,並且製造事端任其進行內耗!”

    李儒於是詢問道:“不知主公準備以何種方式援助劉表?”

    “主要是向劉表提供優良的武器裝備,派出高級指揮人才協助劉表進行軍事部署和指揮作戰,如果到了後期形勢更加惡化,則通過房陵港向荊州地區直接增兵!”趙興回答說。

    “涼州軍團的西涼軍一直在域外作戰,而我們的首要打擊目標便是益州,如果出兵增援荊州,勢必造成投入益州戰場的兵力不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陳宮提醒趙興說道。

    趙興思索片刻,回答說:“一年之後,東北地區的戰事必定可以結束,除了蒼狼軍繼續留守之外,東北地區可以組建兩支新軍負責當地的防務,而黑山軍和熊羆軍則全部調往西線戰場。同時,到時還可以從西域地區抽調昆侖軍增援益州戰場,這樣一來,兵力便基本夠用。”

    見趙興的主意已定,呂蒙於是毛遂自薦地說道:“主公,蒙不才,懇請替您前往荊州一遭。”

    趙興心中也是覺得呂蒙去荊州是最佳人選,因為他的才能尚未被人發覺,別人也不熟悉他的用兵套路,正好可以出奇制勝。於是趙興說道:“那就辛苦子明一趟,此去荊州時日頗長,一切還需將計就計、借力打力!”

    呂蒙於是領命,先到高平,然後繞道漢中,最終輾轉抵達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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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三章 呂子明手段高明

住進劉表府中,經過一番瞭解之後,呂蒙發現荊州的情況比他估計的還要糟糕。

在劉表看來,荊州如今有兵二十萬,府庫充盈,可用之將甚多,只要指揮得當,足以應付各種危機。但在呂蒙看來,這些只不過是表像而已。

既然是來幫助劉表的,呂蒙也就沒有太多顧忌劉表的臉面和感受,直接提出了幾個令劉表感覺難堪的問題。呂蒙問劉表:「請問大人,如今可有禦敵於外的整體方略?」

劉表回答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需在各重要城池派駐重兵把守,豈不可以禦敵於外?」

呂蒙搖頭不置可否,又問:「大人可知麾下眾將善於守城而又忠心不渝者幾何?」

劉表回答說:「吾觀手下諸人皆有不凡之能,並無心懷莫測者。」

呂蒙於是笑而不語,那意思分明是說「忽悠誰呢?你敢說荊州上下人人都與你劉表同心?」

劉表被呂蒙笑得心裡發虛,只好改口說道:「偶有心懷二心者,如今皆已查明,已經將其閒置起來。」

呂蒙聞言仍然不置可否,繼續問劉表:「荊州將士可曾日夜操練,以備不時之變?軍心可算凝聚?士氣可算振奮?兵器鎧甲數目可曾核對無誤?……」

劉表被呂蒙一長串的問題問得有些頭暈,他有些不悅地反問呂蒙:「呂參軍既然問得如此詳細認真,對於防守荊州有何高見?」

呂蒙也不跟劉表客氣,十分乾脆地回答說:「高見談不上,小可這裡倒是有幾條建議想要說給州牧大人聽。只要大人能夠落實其中的一半,便可保荊州無虞;若是大人能夠逐條進行落實,不僅荊州無虞,還可令各路來犯之敵吃個大虧而荊州不傷筋骨!」

劉表心中不以為然,但嘴上還是客氣地說道:「還請呂參軍詳細說來。」

呂蒙於是從懷中拿出一副標繪詳細的荊州地形圖,也不顧劉表有些吃驚的神情,指著地圖說道:「荊州地域廣闊,河流湖泊縱橫,山脈丘陵橫亙期間,明顯不利於大兵團機動和對決。荊州之防禦,北面的重點自然是以襄陽為中心,以山都、鄧縣和蔡陽為屏障;東部的防禦重點為江夏郡的西陵城,以邾縣和鄂縣為屏障,主要依靠水軍封鎖長江航道;南部的防禦重點為長沙郡的臨湘,此處孤城無依,需嚴防死守;西部的防禦重點為南郡夷陵,此處可以依託荊門山和虎牙山,阻敵於外。最為關鍵的是,在江陵城內必須要保持一到兩支戰略機動兵力,可以隨時對四個防守方向進行支援……」

呂蒙將整個荊州防守作戰的方略講述完畢之後,靜待劉表說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劉表死死盯著呂蒙手中的荊州地形圖,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敢問子明,此圖來自何處又為何人所繪?為何竟比吾府中所用地圖詳細精確十倍不止?」

呂蒙也不掩飾,回答說:「實不相瞞,此圖出自臥虎裝備院軍用地圖勘察與繪製局,非一人之力完成。若非因為荊州遠離晉國本土,前來荊州經商遊覽的晉國百姓較少,只怕這份地圖會更加緊密。」

呂蒙說的含糊,但劉表心裡清楚,人家口中所謂的前往荊州經商遊覽的晉國百姓,只怕其中不少便是密探,但這如今已經不是關鍵。劉表又問:「晉國是否已經將大漢各州的山川地形繪製於圖紙之上?」

呂蒙點頭,一臉誠懇地回答說:「根據平西王的講述,晉國組織人力進行精密地圖的勘察繪製工作已經持續了十幾年,現如今他們的觸角已經遠及海外,國內似乎臻於完善。」

劉表長歎一聲,說道:「想不到平西王的眼光竟然長遠如斯,十幾年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他還不過是上黨郡的一名縣吏吧?」

呂蒙也是想要堅定劉表牢牢抱住平西王一條大腿的決心,繼續說道:「前年吾往上黨初見平西王時,在他房內看到幾面牆的書架,上面擺放的眾多書籍竟然有一半是吾從未見過的,這些書籍涉及各個領域,內容新穎而論證客觀,任何一本若是出現在市面上,必定會引起轟動。晉國之先進和強大,遠遠不止我們能夠想到的程度。州牧大人若是不信,日後更有機會逐步見識和領教!」

劉表是個有學識的士人,他的書房中如今也收錄了所有晉國商務印書局上市銷售的各類書籍,自然明白呂蒙口中所說的幾面牆那麼大的書架上可以擺放多少本書,而這其中一半的書都未曾在世人面前出現又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量。

古人常用「汗牛充棟」和「學富五車」來形容一個人的藏書量和知識量,那是針對笨重的竹簡書而言。如果將幾面牆的新版紙質書籍刻在竹簡之上,何止五輛牛車運不走,估計五百兩牛車都搞不定!

劉表雖然不知道後世有句名言叫做「知識就是力量」,但他卻相信呂蒙說的這些或許是真的,因為不管呂蒙用什麼辦法贏得了自己的信任,他最終都是要陪自己待在襄陽的。如果荊州失陷、襄陽城破,他呂蒙也要成為階下囚,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已經贏得了劉表一些信任的呂蒙,緊接著向他提出了各個方面的守將人選,呂蒙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瞭解的情況,州牧大人手下這些將領可以獨守一方,而且不會變節投降。其中,文聘為主,桓階為副,可駐守西陵;霍峻為主,向郎為副,可駐守長沙;黃忠為主,馬良為副,可駐守夷陵;李嚴為主,蔣琬為副,可駐守江陵;大人為主,向寵、黃祖、張允、張虎為副,可守襄陽。」

在呂蒙列出來的這些人當中,沒有出現蔡瑁、蒯越、劉巴和廖立等人的名字。這又讓劉表的心裡暗暗吃驚。他剛才聽呂蒙說的清楚,人家是根據自己掌握的情況提出的人選建議,也就是說,呂蒙在尚未抵達荊州之時,已經將他劉表手下的文武幕僚都挨個兒「審查」了一遍!

這得是多麼恐怖的情報刺探和分析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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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四章 能教你就能揍你

在呂蒙接連丟出兩個小手段之後,已經讓劉表吃驚不已,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軍用地圖不過是晉國高級指揮人員必備的作戰用品之一,那份荊州守將配置名單也是臨走時趙興親自擬定的,這對於呂蒙本人而言,都算不得什麼真本事。

真正體現出呂蒙綜合全面的能力素質,是從他指點劉表如何清理潛伏在荊州城內的各路奸細、如何加強對蔡瑁、蒯越等荊州本土勢力的控制、如何對荊州各路軍隊進行重新編組,改進訓練手段以及構築各類防禦工事等方面體現出來的。

更讓劉表無語的是,呂蒙在說完這些意見之後,竟然還提出了改善荊州經濟民生的一些主張,而且言之有物,很有見地,並非那種有意賣弄或者是信口雌黃。這就不簡單了,只能說明呂蒙跟在趙興身邊學到了很多真本事,已經遠非昔日吳下之阿蒙。

因為要調黃忠和馬良前去守夷陵,這相當於將劉表的左膀右臂都去掉了。呂蒙於是建議劉表從荊州各路大軍中選調兩千名出身下層人家的魁梧士兵,組建了一支類似「陷陣營」的近衛部隊,直接聽命於劉表之侄劉磐,並由武將蘇飛為副職。

呂蒙承諾,這兩千人的裝備,盡皆按照晉國步兵軍團的重裝部隊進行配置,不僅有全身板甲和頭盔等防護裝備,還有鋒利無匹的大砍刀、連發軍用強弩和射程超遠的長弓。一旦這支部隊完成訓練,則劉表的安全將完全不在話下。

呂蒙沒有告訴劉表的是,原本為江夏太守黃祖手下都督的蘇飛,以前跟蜀中一位「賊首」關係親密,乃是鐵哥們。這位「賊首」,便是錦帆甘寧。

解決了劉表的安全問題,劉表覺得有呂蒙在身邊給自己當軍師其實也不比馬良差,但呂蒙還是謹遵為客之道,向他推薦了幾位昔日被劉表忽略了的文武人才。其中一位名曰王威,可為副將;一位名曰伊籍,可為從事;一位名曰秦宓,可為辯士;一位名曰綦毋闓,可為主簿;一位名曰鄧羲,可為治中。

劉表對於呂蒙這種外人管家務的做法已經見怪不怪,仔細將呂蒙提到的這些人名記在心中,準備逐一進行考察之後進行任用。如果確實如呂蒙所說,幾人可堪重用,他也不介意將這幾個人放置到重要的位置上來,畢竟就算呂蒙知道這些人,但也不影響他們為劉表出力。劉表總不能因為呂蒙知道了自己手下文武幕僚的底細,而對所有人都產生懷疑,真要是這樣做了,不異於自尋死路。

按照呂蒙的指點和建議,劉表不動聲色地在襄陽城內開始了各種準備和部署。

劉表先是調江夏太守黃祖前往襄陽擔任荊州別駕,協助劉表督察荊州各路軍馬,名義上雖然升了官職,但實際能不能掌控襄陽城內的駐軍卻需劉表本人說了算。隨後,劉表任命手下大將文聘為江夏太守,兼任東路軍都督,撥給文聘水軍兩萬,步兵兩萬,負責江夏的防守。

接著,劉表又分別任命蔣琬為南郡太守,霍峻為長沙太守,長子劉琦為武陵太守,韓嵩為零陵太守,蒯良為桂陽太守;任命黃忠為西路軍都督,李嚴為中路軍都督。

劉表撥給霍峻三萬步卒,負責防守長沙;又撥給黃忠三萬步卒,負責防守夷陵;又撥給李嚴兩萬步卒、兩萬水軍負責居中策應;剩餘的六萬部隊全部投入襄陽一線,分別由向寵領一萬人駐守山都,王威領一萬人駐守蔡陽,黃祖領兩萬人駐守鄧縣,其餘兩萬人則駐於襄陽,由劉表親領。

文聘從襄陽前往江夏赴任之前,呂蒙交給他幾份關於如何修築水下防禦工事的施工圖紙,還有關於臨水修築防禦設施的說明,更有一條鐵索橫江的計謀,讓文聘看了不禁嘖嘖稱奇。

霍峻前往長沙之前,呂蒙同樣交給他幾份如何修築高強度城牆以及反斜面工事的施工圖紙。這些圖紙都是出自於晉國土木工程設計院的大匠之手,對於依靠孤城進行防禦作戰的霍峻具有很強的指導價值。

黃忠前往夷陵之前,呂蒙照樣交給他幾份關於如何借助山地修建防火營寨的施工圖紙。呂蒙特意向黃忠囑咐,千萬不能將營寨連成一片,要特別留意敵人可能進行的火攻,同時己方要辦法採用火攻來消滅敵人。呂蒙還答應向晉國方面申請,為黃忠配備一批專門用來縱火的火藥。

呂蒙之所以如此善待黃忠,那是因為他臨來荊州時趙興專門進行過交待,讓他想辦法獲得黃忠的好感,經常進行拉攏和靠近。

劉表對於呂蒙這麼「大公無私」地支援荊州,甚至不惜將晉國的一些秘密都暴露出來的做法大為讚賞。他心裡想得是呂蒙現在教得越多,到時候荊州就越牢固,日後就算遭遇晉國軍隊的攻擊,也能更好地進行防守。

對於劉表這種小心思,呂蒙心裡面十分清楚,但他也不去說破。呂蒙想得是,這次就誠心幫你老小子一把,別以為荊州真的就成了銅牆鐵壁,在晉國專門的攻堅部隊眼中,這樣的防禦佈置不過都是一些渣,我這次能教你守荊州,下次照樣能揍得你失荊州。

做完了這些佈置,劉表本以為萬事大吉,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結果又被呂蒙督促著前往山都、鄧縣和蔡陽等地視察防禦工事的修築情況。當劉表親眼看見由姜冏負責督造的三處防禦陣地時,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不過是三處掩護性質的防禦陣地,竟然被士兵們修築得跟銅牆鐵壁一般,若是按照這種搞法,真不知道還有誰敢來攻打襄陽。

其實,劉表還是外行了,或者說是鼠目寸光了。他沒有見識過使用大量火藥時的恐怖情形,所以還在用傳統的眼光去審視防禦陣地的構造。需知道,如今曹操和劉備手裡頭不僅有火藥,而且數量不少,甚至在黃月英的參與進來之後,已經研製出了威力不小的火藥類武器。

如果曹操和劉備真打算對襄陽動手,以目前的三處前沿陣地,還是難以守住朝廷大軍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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