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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狗者】鬼氣凜然 (連載中)

第二百八十章 煉器手法


    刑獄的變化對於夜焱也是一個意外,時隔五年,刑獄的囚犯人數翻了數倍,煉丹的囚犯也翻了數倍,相應的,丹藥的產量也翻了數倍,這一切統統是在他離開宗門之後發生的。抓住一個空閒,夜焱向趙武詢問原委。

    「長老外出之後,執法堂陸續發配來七批囚犯,總人數有五萬之多。屬下就想,不能讓新來的囚犯閒著,所以屬於自作主張,讓他們也學著煉丹,還望夜長老恕罪。」趙武惴惴不安的交代,此事雖然對宗門有利,對夜焱也有利,卻並未得到夜焱的許可,掌權者最大的忌諱便是下屬越權行事。

    「你幫我多賺些靈石有什麼不好?,我幹嘛要怪你?」夜焱最討厭的就是教囚犯煉丹,有人代勞何樂而不為。夜焱只是奇怪,趙武是如何教會囚犯煉丹的,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呀「那個,是你教會這些囚犯煉丹的?」

    趙武興奮道「屬下哪有夜長老的本領,屬下採用的是笨辦法。屬下從囚犯中挑選出一些機靈的人,讓他們跟隨煉丹的的囚犯一對一的學,等他們學明白了,屬下再把他們編成一組煉丹。起初屬下只是試試,想不到竟然成功了。」

    「這個辦法……不笨。」夜焱將煉丹分成若干環節,每一個環節又相互影響,如果有人自作聰明,想來個照葫蘆畫瓢,是斷然行不通的!恰恰是這種笨到不能再笨的方法可以行得通「嗯,其他的囚犯也是用這種方法學會的煉丹?」

    「第一組人成功以後,屬下就用這種方法教其他的囚犯煉丹。等他們技術熟練起來,屬下又用這種方法教他們煉高階的丹。」儘管是自作主張,趙武倒是做的成績斐然,刑獄眼下的囚犯至少有七成參與煉丹,三分之一的囚犯已經再煉最高階的破凡丹!

    「做的好!」夜焱終於明白什麼叫求才若渴了,人才比什麼都值錢!

    趙武繼續說道「屬下不敢私自販賣丹藥,這些年煉製的丹藥全部封存起來。等夜長老回來驗收。」

    夜焱懶得親自清點「你把大概的數目報知我就行了。」

    「屬下遵命。目前的破凡丹有六百萬左右,混元丹超過兩千萬,養氣丹大概八千萬。因為刑獄隨時都在產出丹藥,屬下只能報出大概的數字。」趙武顯然是早有準備,報告的時候脫口而出,如實將刑獄的煉丹情況上報後,他隨即退下。

    夜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初他決定在刑獄煉丹絕非貪圖一時的蠅頭小利,而是著眼於長期的利益。如今,長期效益逐漸顯現出來,在他外出的五年中,刑獄一刻不停的在為他創造財富,為他積聚起一筆可觀的收入!

    親眼目睹一爐破但凡煉製出爐,葛泰大師情不自禁的動了動嘴唇,丹藥對於修仙勢力的意義毋庸置疑,對於擅長煉器的奇巧宗更是珍貴。原因無他。奇巧宗弟子絕大部分時間花費在煉器上,用於修煉的時間遠遠少於其他宗派的弟子,耽擱的時間唯有用丹藥來彌補,而破凡丹又是奇巧宗最急需的丹藥。饒是他一貫不喜歡涉足宗門的俗務,見到這些新鮮出爐的破凡丹,還是不由自主的為宗門考慮起來。

    不一刻,夜焱遠遠的走來,笑道:「晚輩這一畝三分地只能煉製一些不值錢的低階丹藥。讓大師見笑了。」

    葛泰大師動容的說道「小兄弟此言差矣,低階丹藥雖然價值不高,對於一個宗門卻是舉足輕重。」

    「大師此話怎講?」夜焱一貫認為金丹期以上的丹藥值錢,煉製低階丹藥純粹是為了讓那些囚犯練手。

    葛泰大師先是問道「小兄弟可知道煉氣弟子在宗派中佔據多大比例?」

    「至少也要占一半吧。」夜焱胡亂的猜測。

    「在宗派裡,煉氣弟子的人數至少佔七成比例。」葛泰報出正解後又是問道「小兄弟再猜猜築基期弟子在宗派中佔了多少?」

    夜焱果斷的搖搖頭,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為知之。

    「剩下三成差不多全部是築基期弟子。金丹期之上的弟子連百分之一的比例也佔不到。」葛泰語不驚人死不休。

    「大師的意思是……」夜焱也知道金丹期弟子在宗門中已經是很牛的存在了,只是想不到稀少到這種程度。

    「小兄弟難道還不明白?高階修士雖然寶貴,終歸數量稀少,只能用來撐撐門面。煉氣弟子和築基弟子才是一個宗派的主力階層。而且高階修士也是從這個階層脫穎而出,低階弟子乃是宗門儲備人才的寶庫,這個階層需要的資源萬萬不敢缺少!所以,煉氣階段使用的丹藥才是一個宗派最要緊的資源,煉氣期的丹藥可以用來供給宗門七成的弟子使用,把這七成的弟子推到更高階段的三成!」葛泰大師有些激動的說道」其實修仙宗派和凡人的國度並無多大分別,山珍海味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奢侈品,一國之君最關心的問題是老百姓能不能吃上米飯。」

    夜焱原來只是知道低階丹藥的需求很大,卻是不知道低階丹藥對於宗派如此重要,感慨道「多謝大師的點撥,不如晚輩贈送大師一萬顆破凡丹作為禮物。」

    「小兄弟要送給老夫一萬顆破凡丹!」不止是葛泰詫異無比,傲雪仙子也是無比震驚!一雙美眸驚愕的望向夜焱,宗門每年從流雲宗購得的破凡丹也不超過百顆,可是夜焱一出手就是一萬顆破凡丹,還是白送的!怎能不叫人咋舌?

    「晚輩之前對貴派多有冒犯,贈送一萬顆破凡丹只為聊表歉意。何況晚輩萬里迢迢的把大師請來做客,豈能讓大師空手而回?」夜焱把葛泰帶來刑獄可不是為了顯擺家底的,一來是表明自己有資本和奇巧宗交易,二來是拉攏關係,把人家帶來這煉丹的所在,當然是要送一些特產,不然的話,豈不是逗人家眼饞?

    葛泰大師也不糊塗,人家又是將他帶到宗門的煉丹禁地。又是贈送一萬顆破凡丹。絕不可能只是為了表達歉意而已。人家分明是衝著奇巧宗煉製的器物來的。

    葛泰大師雖然猜到夜焱的動機,卻是並不介意,原因無他,夜焱擁有和宗門交易的資本!

    名門正宗對於邪宗的排斥只不過是一種姿態,等價交換乃是交易的鐵律!低階丹藥又是奇巧宗最缺少的資源。葛泰相信宗門也絕不可能放過用器物換取丹藥的機會,隨即試探道「不知道這一萬顆破凡丹是小兄弟送的,還是貴派宗主的意思?」

    「都一樣。」贈送破凡丹雖然是夜焱的主張,倘若不是為了宗主,他何必煞費苦心的拉攏奇巧宗?

    此話在葛泰聽來。贈送丹藥就是宗主的意思,而夜焱是宗主的全權代表!葛泰一來覺得這筆交易可行,二來也認可夜焱的為人,索性為宗門辦一回事「小兄弟特地把老夫帶來這煉丹之所,不止是為了讓老夫開開眼界吧?」

    夜焱直言不諱的說道「不瞞大師,晚輩有意用丹藥和貴派交換靈器,大師覺得是否可行?」

    葛泰大師頜首道「交易的原則是互利互惠,丹藥是本派急缺的資源。而貴派也需要靈器。交易對彼此都有好處,有何不可?」

    夜焱本來以為要浪費些口舌,想不到葛泰如此爽快,歎服道「大師當真是快人快語呀。」

    葛泰笑呵呵的說道「老夫和小兄弟都不是生意人,只是順手為宗門辦點事情,說話何必不必拐彎抹角。不過貴派和本派的身份有別,小兄弟最好是以個人身份和本派交易,而且不宜張揚。」

    「只要把交易做成就行。一切依大師的意思。」夜焱心領神會。

    敲定了交易可行後,葛泰大師詢問道「小兄弟能夠拿出多少丹藥交換靈器,不妨如實告知老夫,待老夫返回宗門後知會宗主。」

    夜焱的刑獄時刻都在產出丹藥,換購靈器的機會卻不常有,即便是這宗買賣辦成了,有沒有下一樁仍是兩說。所以。能換多少就換多少!「晚輩目前的存貨也不多,混元丹兩千萬顆,養氣丹八千萬顆的樣子。」

    …………葛泰倒吸了一口涼氣,規模如此恐怖的存貨還叫不多?恐怕流雲宗也拿不出來?要知道,流雲宗雖然以煉器聞名齊州,卻不像刑獄這種工業化的成產,負責煉丹的全部是煉丹師。而且流雲宗煉製出來的丹藥必須按照比例分賣給齊州大大小小的宗派,能夠存留下來的數量並不多。

    「不知道貴派能夠換下多少?」夜焱將葛泰從石化狀態中喚醒。

    「小兄弟拿得出多少丹藥,本派就交換多少!」葛泰大師也不含糊!其實雙方的想法相差不多,奇巧宗每年都可以產出數目不少的靈器,卻是一直為丹藥發愁,難道有購買丹藥的機會,自然也是能換多少便交換多少,葛泰大師扔不知足「不知道小兄弟手上是否還有破凡丹?」

    「有啊。」夜焱只是剛贈送出一萬顆破凡丹,而破凡丹的需求也不是很大,所以報出存活的時候沒有提及破凡丹。

    「有多少?」葛泰大師心急的催問。

    「還有十萬顆左右。」真實的存貨數量是六百萬顆,夜焱留了個心眼!

    「那十萬顆破凡丹全部換給本派如何?」葛泰大師恨不得這把這座刑獄搬回奇巧宗去。

    「破凡丹是幫助煉氣巔峰的弟子突破到築基期的丹藥,貴派用不了這麼多吧?」夜焱不慌不忙的試探。

    「小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使用破凡丹不必等到煉氣巔峰,煉氣高階的修士就可以使用破凡丹衝擊築基期,即便是使用破凡丹衝擊築基期失敗,衝到煉器巔峰也不成問題。本派煉氣弟子的人數超過百萬,這些煉氣弟子有三成處在煉器高階,只要有一顆破凡丹,他們就可以衝擊築基期!所以,老夫就算把十萬顆破凡丹全部買下也不夠用。老夫剛才計算的僅僅是已經處在煉氣高階的弟子,還有那些尚未修煉到煉氣高階的弟子呢,只要有充沛的丹藥輔助,十之六七的弟子都有機會修煉到煉氣高階!再者說了,像破凡丹這種珍貴的資源,哪有修仙勢力會嫌多的?即便是一時間用不上,也可以先儲備起來!」葛泰大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於破凡丹的作用和價值毫不隱瞞。

    「說到底還是貴派財大氣粗呀。」夜焱豈能不知道煉氣高階就可以使用破凡丹衝擊築基期。只不過成功的幾率比較低。破凡丹本來就十分稀缺,宗門為了避免造成浪費,一般只將破凡丹賞賜煉器巔峰的弟子使用。即便修士自己買到了破凡丹,也要等到煉器巔峰的時候再用,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剛到煉氣高階就利用破凡丹突破築基期!

    葛泰搖頭道」本派雖然比一般修仙勢力富裕些,但是還不至於奢侈到那種程度,實在是情勢所迫呀。小兄弟想必也知道,煉器師將全部精力花費的煉器上。修煉時間遠遠不及其他修士,丹藥對於一般的修士只是一種輔助,煉器師卻是依賴丹藥來修煉的。不瞞小兄弟,本派絕大部分的弟子只是把目標放在築基期,一旦突破到了築基期,得到築基期的陽壽,從此便停止了修煉。」

    「這樣就放棄了,不是還可以找人雙修嗎?」夜焱笑瞇瞇的提醒。當即被傲雪仙子白了一眼。

    「雙修倒是一個解決的途經。只是這雙修的伴侶也不容易尋找呀……。」葛泰大師因為有個女徒兒在場,言語難免諸多顧忌。宗門是個狼多肉少的地方,一千個弟子中有兩到三個女弟子就很難得了。女修找人雙修倒是容易,男修想找雙修的道侶可太難了。

    夜焱一副瞭解的表情「既然如此,剩下的十萬顆破凡丹就全部和貴派交換了。」

    「如此甚好。」葛泰自然明白這十萬顆破凡丹對於宗門意味著什麼,這批破凡丹只要妥善使用,至少能夠造就出上萬的築基弟子!

    葛泰大師身份超然,自己不會經手交易。他只是和夜焱敲定了這筆交易,後面的事,奇巧宗自然會派專人接手。把事情定下來後,主動說道:「這座刑獄想必是貴派禁地,老夫和徒兒不是貴派的人,不便久留,不如就此返回吧。」夜焱不慌不忙的說道「大師別急呀。晚輩還要為你引薦那位煉器的高人呢。」

    「什麼,莫非那位煉器的高人也在這座刑獄中。」購買丹藥只不過是為了宗派辦事,煉器才是葛泰大師的癢處,不對呀,刑獄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囚犯,一種是看守囚犯的執法弟子。那個高人在煉器方面造詣非凡,絕不可能淪為囚犯!即便是把此人派來看守凡人,那也是浪費人才。

    「大師請。」夜焱如今也是把古禮模仿的有模有樣。

    這七年來,金屬片經過煉製,又是經過三道工序佈置陣法,到如今如今已經完工,數十萬的金屬片堆砌在峽谷的一角,宛如兩座小山!

    「這是!」葛泰大師見到這些金屬片又是震驚,又是疑惑。一把抓來一塊金屬片查驗。

    煉器的材質要求純淨,僅僅採用一種材質還不夠,還要經過反覆的煉製提純,而這塊金屬片的材質卻是雜而不純,儼然就是一塊廢料。可是,這片廢料卻是被煉製的有模有樣!還刻錄上精細複雜的陣法,勉強可以算得上一件器物了!

    葛泰壓制不住心底的好奇,脫口而出道「老夫冒昧的請教,這些金屬片採用的何種材質?」

    夜焱一副苦相哭窮道「晚輩窮啊。用不起高檔的材料,只好收集一些破損的靈器熔了來用,那些靈器五花八門,什麼材料都有,混在一起煉製就煉成這個樣子了。」

    葛泰大師懷疑到「小兄弟把材料混雜成這個樣子,還可以用?」

    夜焱淡然道「反正都是些不值錢垃圾熔煉出來的材料,湊合用把。晚輩這邊多的是囚犯,人也不值錢,這些囚犯閒著也是浪費,隨便倒騰出一件器物來,晚輩就是賺到了!」

    …………

    …………

    …………

    …………

    不止是葛泰師徒無語,便是那些煉製金屬片的囚犯也覺得忿忿不平,囚犯就不是人了,難為他們這七年來日夜不停的幹活。

    雖然這些金屬片純粹是廢物,但是從金屬片運用的陣法,葛泰卻是察覺到夜焱的痕跡,他深知夜焱的手段,絕不可能浪費時間做無聊的事。這些金屬片雖然煉廢了。夜焱煉製時總該些想法吧?葛泰直接詢問道「不知道小兄弟煉製這些金屬片有什麼用途呢。」

    夜焱介紹道「晚輩動用了數千名囚犯,花費了七年時間才煉製出這些金屬片。」

    「動用了數千名囚犯,花費了七年時間,用垃圾煉製出一堆破爛。」葛泰暗自腹誹,自己這位小兄弟真是不把囚犯當成人看待呀,不過,他倒是對那些金屬片更好奇了「小兄弟快給老夫說說,這些金屬片有何用途?」

    「這些金屬片已經煉製完成,只剩最後一個環節就可以大功告成。不如讓晚輩來完成它,也好請大師指正一二。」夜焱主動提議。

    「老夫可不敢指教小兄弟,只想開開眼界,快讓老夫見識見識,這些金屬片有什麼作用?」葛泰大師無比詫異!聽夜焱的意思,這些金屬片並非是煉製失敗,而是尚未完成,而且只剩最後的環節了。他連連催促夜焱快快動手。

    夜焱隨即召來數千名囚犯。按他的要求將金屬片平鋪在地面上。在那些囚犯擺放金屬片的同時,他在金屬片上刻錄陣法。

    葛泰本以為夜焱會隨便挑出一片為他示範,卻是想不到夜焱搞出如此的規模!而夜焱佈陣的手段更是讓他震撼!

    高手!葛泰如今能夠斷定,夜焱不僅懂得煉器,而且手段遠遠在他之上!旁的不說,這等佈陣的手法令便他望塵莫及,甚至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情不自禁的模仿著夜焱的手法比劃起來。

    「師尊這是在幹什麼?」傲雪仙子的見識顯然還不明白佈陣手法的奧妙,只是感覺夜焱的速度很快。

    「小兄弟使用的佈陣手法極為高明。讓為師大有所獲。」葛泰激動的語氣也有些走調了,不同於陣法和煉製有打量的典籍可供參考,懂得佈陣手法的煉器師鳳毛麟角,他身為煉器宗師,也是第一次見到高明的煉器手法。

    「佈陣手法?」傲雪仙子拜師以來煉製的器物有數百件之多,卻是第一次聽說佈陣還有手法的。

    葛泰藉機點撥道「佈陣的技巧不止是對陣法的領悟和運用,佈陣的手法也十分重要。高明的佈陣手法不僅能夠大幅提升佈陣速度,還能夠減少佈陣中出錯。更有甚者,一些高深的陣法本來就需要高級的佈陣手法配合,方可佈置完成。」

    傲雪仙子若有所思道「佈陣的手法這麼重要?師尊為何不教弟子?」

    「為師如果沒有教你佈陣的手法,你是如何佈陣的?為師只是沒有單獨教你,你隨著為師學習佈陣的時候,自然而然就學會了為師佈陣的手法。」葛泰說到此處幽幽歎息「為師之所以沒有單獨教你佈陣手法,那是因為為師只懂一種佈陣手法,你既然學會了為師使用的手法,為師也就沒有別的手法可以教授給你的。」

    傲雪仙子點點頭道「哦,那徒兒使用的是什麼佈陣手法?」

    「本門弟子使用的佈陣手法名為龍點頭,是一種低級的佈陣手段。不過僅僅是這個低級的佈陣手法已經能夠傲視齊州。本派逐步發展稱為齊州的煉器大派,也是由於的傳承了這種佈陣的手法。別派弟子能夠從靈器上窺視本派的陣法,卻是學不到本派秘傳的佈陣手法。」葛泰叮囑道「徒兒要留心觀察小兄弟使用的佈陣手法,此等良機千載難逢,如果可以領悟到一些皮毛,便可受益無窮!」

    傲雪仙子觀察片刻後搖頭道:「他的動作太快,弟子看不清楚。」

    「他的動作快一來是由於手法純熟,二來是由於佈陣的手法高明,每一種佈陣手法都是速度的極限,如果為師掌握了這種佈陣手法,煉器的時間至少可以減少一半。」葛泰大師也在揣摩夜焱的佈陣手法,同時也在點撥徒兒。

    陣法和煉器方法可以從典籍中學習,佈陣的手法通常是宗派的不傳之秘!,所以葛泰大師的絕不會冒昧的向夜焱請教,他唯有從旁觀察,能夠領悟多少就領悟多少,他只盼著夜焱佈陣的時間再久一點。以他的見識,在夜焱的結束佈陣之前,倒是真的領略到一些皮毛……,這些許的領悟,對於的他的佈陣手段已經有極大的提升作用!


[ 本帖最後由 kodun 於 2012-11-18 00:5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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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山雨欲來

大功告成,夜焱從儲物袋中的取出一顆地火熔核。

「這難道是地火熔核?」葛泰大師驚訝的詢問,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是是在典籍中讀到過這天地間的異寶。

「此物正是地火熔核,乃是晚輩在執掌刑獄期間偶然得到。」夜焱煞有介事的解釋。雖然他有心掩飾獲得地火熔核的過程,人家葛泰大師又不是傻瓜,隨便想想也猜到這件寶物來路不正!他僅僅是金丹期初階的修為,執掌刑獄能夠多久?這麼短的時間就撞上地火熔核?運氣未免太好了!即便他的運氣強到逆天的地步,剛到刑獄就得到地火熔核,那也應該上交宗門,而不應該據為己有!這地火熔核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刑獄之人用來賄賂夜焱的。葛泰大師雖然猜到地火熔核的來歷不正,卻是不動聲色。傲雪仙子卻是沉不住氣,習慣性的將他白了一眼。

夜焱就是從白眼中成長起來的,混到如今早就對各種白眼免疫,在他的駕馭下,地火熔核光芒大作,將整座刑獄染成火紅的顏色,炙熱的高溫彷彿要將峽谷點燃!

鐺鐺……

地火熔核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一人高的金屬片紛紛被它吸引過來,神奇的拼湊在一起,那些金屬片的邊緣處竟然契合的天衣無縫,轉瞬間將地火熔核包裹起來。

葛泰大師被這匪夷所思的奇景深深震撼!眼珠子瞪了老大,彷彿一個不小心就要滾落下來!更讓他的震撼的是,這些金屬片像是要組合成一件器物,果真如此的話,這件器物豈不是如同一座山嶽?

以煉器宗師的手段也覺得匪夷所思,其他的人就更加認為不可思議。

傲雪仙子小嘴微張,冷艷中竟然透出幾分可愛的模樣!

負責搬運的金屬片的囚犯,此刻猶如石化了一般!

目睹這一奇景的人,無不深深的震撼!

金屬片仍在不斷的被吸引向地火熔核,猶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拼接在一起的時候摩擦碰撞,發出鏗鏘的聲響震耳欲聾!

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那些獨立的金屬片最終拼接成一個巨大的齒輪。足以數十丈的高度,地火熔核的光芒從接縫處透出,充滿力量之感。齒輪雖然體積龐大卻絲毫也不笨重,彷如擁有生命一般劇烈的抖動。彷彿一頭蠢蠢欲動的怪獸!

「靈寶!此物竟是一件靈寶!」葛泰大師情不自禁的驚叫!同為靈寶,這件霸氣絕倫器物,威力遠遠勝過了他煉製的劍丸,不止,兩者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直白的說。這件霸氣無雙的器物才是爺們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此物的威力!

動用數千名囚犯晝夜不休的煉製,歷時七年才打造出來的利器,夜焱也是急於想要一試威力,神念微微一動,齒輪迅如閃電的砸向一座石峰。

轟!百丈高度的石峰硬生生的被夷為平地,碎石四處迸濺!

「好霸道的威力!」葛泰大師毫無掩飾的脫口而出。

「呵呵,大師謬讚了!」夜焱神念一動,又是輕鬆的將這件龐然大物招了回來。

「老夫從來不會恭維人。此物的威力遠遠超過了靈寶!小兄弟如何想到煉製一件如此龐大的器物。」葛泰大師嘖嘖稱奇。

夜焱之所以想到煉製巨型靈寶。首先是由於收購到大批破損的器物,讓他擁有充沛的材料。但是這些材料品質太雜,無法煉製精細器物。第二個原因是想把閒置的囚犯利用起來。所以,他將一件龐大的器物分割成無數的金屬片,又把金屬片的煉製分為三個步驟,最終簡化到可以用囚犯來煉製的程度。於是就有了這件奇特的器物。當然,夜焱不會把真實的原因告知大師「慚愧。慚愧,晚輩只是一時突發奇想。讓大師見笑了。」

「小兄弟就不要謙虛了,要煉製出這件器物,僅僅是突發奇想可不夠,老夫就是想照葫蘆畫瓢,也是力不能及呀。」葛泰大師無法想像,要把一件器物的煉製分割成這種程度需要何等驚人的陣法造詣!這件器物不止是煉製過程讓他望塵莫及,恐怖的威力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僅僅是體積龐大,尚不足以形成如此恐怖的威力,小兄弟可否為老夫解惑?」

夜焱毫不隱瞞的解釋道:「這件器物由於太過龐大,僅僅依靠修士法法力無法發揮出威力,所以晚輩借用地火熔核的能量驅動,修士只需要使用法力加以控制即可。」

「原來如此」葛泰大師恍然大悟後質疑道:「小兄弟的想法倒是別具一格,只是借用地火熔核來驅動,此物的使用時間恐怕有限。」

「湊合著用個幾百年還不成問題吧,這件器物是由無數模塊拼接成,到了能量不足的時候,還可以把地火熔核取出來放到地火中吸收能量。」夜焱前世使用的電器哪一種不用充電?哪一種能夠使用幾百年?經過數百年的時間,即便這件器物仍可使用,也早就被他淘汰了。

葛泰卻是覺得這種想法十分新奇,似有所悟道:「利用這種方法的煉製的器物威力驚人,可以作為護山之用,不使用的時候,可以將地火熔核放在地火中滋養,如此一來,自然無需為能量耗盡擔心,老夫多慮了。」

「大師高見!」夜焱可沒有打算把新鮮出爐的靈寶獻給宗門護山,只不過是順著大師的意思罷了。

「對了,老夫見這些金屬片只是用掉一半,莫非這件器物還沒有完成?」葛泰絲毫沒有法師的架子,不懂就問。

「不瞞大師,晚輩打造的器物不是一件,而是一雙。」夜焱說話間又是取出一枚地火熔核。

「這等天地間的異寶,得到一件已經殊為難得,小兄弟竟然得到一雙,當真的機緣呀。」葛泰大師此行當真是驚奇不斷。

「呵呵,晚輩只是運氣比一般人好一點。」夜焱不便讓客人久等,原本是要以後找機會合成第二件巨輪,葛泰大師卻表示無妨,不知不覺,他在刑獄逗留了兩周時間。還在乎多等幾個時辰?

葛泰大師如今已經站在宗師級別的巔峰,唯一的心願是衝擊更高的領域,任何新奇的煉器手段對他而言都是無窮的誘惑。他又豈能覺得無聊?

接下來的時間,夜焱如法炮製出第二個巨輪。兩隻巨輪的外觀酷似,仔細觀察卻又有些不同,各種奧妙。連葛泰大師也無從揣摩。只是這器物煉製成了,總要取個名字。葛泰大師隨性問道:「不知道這件寶物如何命名?」

夜焱想也不想的說道:「不如就叫做無敵風火輪吧?大師覺得如何?」

…………傲雪仙子當即扔來白眼。

…………葛泰大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做人總要知道謙虛,那有人自己吹噓自己的。用無敵二字命名,貌似有自吹自擂的嫌疑呀。於是委婉的提醒道:「依老夫之見。這兩件器物驅動時有風雷之勢。地火熔核的火焰從縫隙中透出,灼熱逼人!用風火輪命名十分貼切,只是這無敵二字好像有些俗氣,小兄弟認為呢?」

夜焱也就是隨便從前世的記憶中搬出一個名字,細細想來,也覺得無敵兩個字挺俗氣的「就依大師的意思,就叫做風火輪吧。」

傲雪仙子由於低了一輩,在夜焱煉器的時候不便出聲。她可不像師尊有深厚的見識。能夠從觀察夜焱的煉器有所領悟,這兩周的時間裡,她除了無聊還是無聊。好不容易等到夜焱完工,立刻催促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們拜訪那位高人嗎?」

「你不是見過了嗎?」夜焱控制著風火輪,心不在焉的說道。

傲雪仙子氣憤道:「你什麼時候帶我們拜訪過那位高人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夜焱做出一副高人的深沉狀。

「你吹噓的高人。難道就是你自己呀?」傲雪仙子又是鄙視,又是好笑。誠然,她承認夜焱有些煉器的手段。但是自己把自己吹噓成高人,未免太離譜了。

「這件靈寶是你親眼目睹我煉製的吧?能夠煉製出靈寶級別的器物,我至少也是個煉器宗師的水平吧?」夜焱厚著臉皮解釋。

葛泰大師心中瞭然,夜焱的煉器水準稱為高人絕不過分,何況夜焱編排出一個高人來也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將自己請到幽冥宗做客,到如今與其計較那些細節,倒不如付之一笑「既然小兄弟便是煉器高人,又把老夫萬里迢迢的請來,可要不吝賜教了。」

「晚輩哪有本事賜教大師呀?晚輩還要向大師請教呢。」夜焱先是敲定了與奇巧宗的交易,與大師相處的也十分融洽,如此,宗主交代的任務也算是功德圓滿,可以向宗主交差了。

葛泰大師呵呵笑道:「咱們也不要提誰指教誰了,大家都是同行,只當是互相切磋如何?」

宗主大殿,各方勢力的老祖,以及戰堂長老以上的人物紛紛到場,鬧哄哄的爭執不休!

惠州艦隊從無盡之海殺來,輕而易舉的攻下騰明島,隨後在齊州的東岸登陸,靈海派勢單力孤,無力抵禦強敵,唯有向齊州同道求援。

求援的書信此刻就握在練無雙手上,其言辭之懇切催人淚下,從書信中能夠看出靈海派情勢危急,恐怕有覆滅之危!

「事不宜遲,屬下認為本派應該盡早出兵支援。」執掌戰堂的大長老齊正一貫好戰,唯有打仗,戰堂的價值才能得以體現。

逆天峰老祖反對道:「恐怕我們現在發兵已經太遲了,求援的書信從靈海派送來,途中至少耽擱了一年時間,說不定靈海派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

「是呵,這封求援的書信是一年前送出來的,以靈海派的實力遭遇惠州的攻擊,哪裡撐得住一年。我們現在派艦隊支援也是枉然。」又是一名老祖站出來反對出兵。

「依各位老祖的意思,難道我們就無視這封求援的書信,任憑靈海派覆滅?」一名戰堂長老出言駁斥。

「我等不是反對救援靈海派,只是在據理分析,現在出兵已然遲了。等我們的艦隊抵達靈海派,要麼是靈海派的危機已經解除,要麼是靈海派已經覆滅,根本沒有意義。」逆天鋒老祖繼續分析道:「靈海派想必是被惠州艦隊嚇破了膽,這是病急亂投醫呀。他們也不想想,求援書信抵達本派需要兩年。本派的艦隊趕過去又要兩年,遠水解不了近渴。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向鄰近的宗派求援。」

雖然在場的人都清楚逆天峰老祖存有私心。然而誰也無法否認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如今發兵救援靈海派顯然是太遲了,反戰的聲音逐漸高漲起來。

「放屁!惠州艦隊大舉殺來齊州,難道只為了圖謀靈海派?他們圖謀的是整個齊州!即便是靈海派覆滅了。現在發兵也不算遲,戰爭才剛剛開始!」齊正惱怒的駁斥。

「就算惠州勢力想要圖謀齊州,難道齊長老就有本事抵禦了?齊長老想要率領本派弟子獨力抵抗惠州?」一位老祖的出聲詢問。

「抵抗惠州入侵當然不是本派一家力所能及,必須聯絡其他宗派聯手抗敵。」齊正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戰天老怪翻了個白眼「齊長老言之有理,但是統統都是廢話!你想聯絡其他勢力就能聯絡上?你想聯手抗敵就聯手抗敵?其他勢力不在背後捅你刀子就是萬幸了。遠的不說。你敢調走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鬼王門立即就會殺上門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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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在長老和老祖們的心目中,老怪物一向不務正業,想不到在關鍵時刻居然吐出一顆碩大象牙來!這些人此時大徹大悟,老怪能夠躋身三大長老之一,豈能是個不務正業的傢伙,平常不務正業那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饒是最堅定的主戰派齊正,也不得不承認老怪的分析。即便惠州真的打過來了。即便真的要拚死一戰,也不是他想打就可以把人拉出去的,除非與各大修仙勢力達成共識,大家同仇敵愾才行!所以齊正並未與老怪針鋒相對,反倒是出奇的平靜,詢問道:「老怪有什麼主張?說說看。」

「本座就是個看守本戶的。能有什麼主張?一切聽從宗主調遣便是。」戰天老怪一轉眼的功夫又恢復了不務正業的本色。

對待屬下的爭論,練無雙僅僅是隨便聽聽。惠州的威脅由來已久,各方修仙勢力早就商討過應對之策。惠州的強大。絕不是任何一個宗派可以抗衡,齊州的修仙勢力聯手抗敵方有勝算,否則,誰先出兵誰就是炮灰!所以,她目前根本不必決定打或者不打,也不用考慮怎麼打的問題,而是要等待盟友的態度,這種事急是急不來的!

不過依練無雙的考慮,一場大戰不可避免,所以她在裝模作樣的聽取過屬下的意見後果斷下令「不論如何,惠州的修仙勢力已經在齊州東岸登陸,本派必須做好戰爭的準備,各峰勢力抓緊時間訓練弟子。」

「屬下遵命。」各峰勢力的老祖雖然反戰者居多,卻是不敢違抗宗主的命令。何況宗主並非是下令出征,只是說惠州打過來了,要做好戰爭的準備,他們自然不存在異議。

練無雙繼續下令道:「一旦開戰,戰場必定在無盡之海,戰堂的訓練要偏重駕馭飛舟的戰鬥,還有駕馭飛騎的作戰。此外,戰堂還要派出弟子幫助各峰勢力組織訓練。」

「屬下遵命。」齊正頓時喜滋滋的,原來宗主是主戰派呀!戰場是在無盡之海,那不就是要出征嗎?協助各峰勢力的老祖訓練弟子,說白了就是挾制各路諸侯,放在平時,這可是執法堂的權力。

一旦進入交戰狀態,戰堂便會成為宗門的寵兒!尚未交戰,齊正已經提前進入狀態,向宗主哭窮。飛舟動一動就是在燒靈石呀,集束火炮消耗的靈石更是驚人,如果要訓練飛舟作戰,眼下的訓練經費根本是杯水車薪!還有,戰堂弟子的飛騎遠遠不足,平均下來,三個戰堂弟子才擁有一隻飛騎,更不要說開戰後的損耗了。還有,還有,戰堂弟子的丹藥補給,也該提升到戰時標準吧?

練無雙先是將他翻了一眼,隨後向藏寶閣主管下令「藏寶閣盡量配合各方勢力訓練所需,必要時可以動用庫存資源。」

執掌藏寶閣的大長老周玉頓時愁眉苦臉。他也想當著宗主拍一把胸脯,無奈實在沒這個底氣呀,拍胸脯是要本錢的!訓練飛舟所需的靈石倒是容易解決。這飛騎叫他的到什麼地方找去?還有丹藥,庫存的丹藥連日常所需也無法滿足,還想提高的戰時的標準……

宗主何嘗不清楚藏寶閣的尷尬,不過大戰在即,討論資源不足的困難只能動搖軍心,所以她根本不給藏寶閣叫苦的機會,一鼓作氣的下達命令「執法堂派出弟子前往各峰勢力以及戰堂,監督訓練。還有,執法堂負責通知本派在外界的弟子,令他們速速返回宗門。」

「屬下遵命。」戰天老怪痛快的接受,在所有勢力的任務中執法堂是最輕鬆的,老怪也就不抱怨什麼了。

練無雙當然知道,一旦和惠州交戰,必定是一場艱苦持久的戰爭,戰爭拼的是資源,靈器,丹藥,飛舟,飛騎,這些資源缺一不可。藏寶閣的庫存資源根本承受不起這等程度的消耗,在會議結束後,她單獨將主管藏寶閣的周長老留下來瞭解情況。

周玉給出的答覆令她沮喪,藏寶閣的能力不僅無法滿足交戰的需要,連發放福利都不夠用的。

「情況這麼糟糕?」練無雙不滿的質問。

周玉無奈的回報「夜長老很久沒有來藏寶閣販賣丹藥了,所以丹藥的供應又恢復到從前的老樣子。」

「他不來藏寶閣販賣丹藥,你就不能主動去找他?」難怪練大宗主火大,想她一派之尊的身份尚且主動前往奇巧宗採購靈器,藏寶閣這些大爺就不能放低身段,主動找夜焱採購丹藥?難道還想等人家把丹藥送上門不成?

「屬下之前聯絡過夜長老,刑獄的弟子說他外出了。」周玉如實的回報。

練大宗主的臉色好轉了一些「他之前被本座派往奇巧宗採購靈器,如今已經返回宗門了,你可以再找他聯絡。」

「屬下盡快和他聯繫。」周玉連忙答應下來。

練無雙想了想問道:「藏寶閣還有多少破凡丹?」

周玉如實的稟報「遵照宗主的意思,藏寶閣為煉氣巔峰的弟子全部發放了破凡丹,庫存還剩下不到五萬。」

形勢緊急,練無雙急於擴充實力,交代道:「從明天起,把庫存的破凡丹發放給煉氣高階的弟子。」

「屬下返回藏寶閣後立即執行。」周玉對於宗主的意圖心領神會,儘管宗主對戰與不戰諱莫如深,卻是為血戰在做準備。一旦打起仗來,煉氣弟子根本派不上用場,只有被人屠殺的份。一枚破凡丹就有可能把煉氣高階的弟子推送到築基期,把待宰的羔羊提升成為一份戰鬥力!宗主這是急於擴充實力呀!

「問問那個小子還有沒有破凡丹,如果他有的話,有多少收多少!」練無雙又是交代。

「屬下明白宗主的意思。」周玉匆匆退下。

打仗,最忙碌的從來不是軍隊,而是後勤補給!

返回藏寶閣後,周玉立即交代下屬執行宗主的命令,為煉氣高階的弟子分派破凡丹。安排好藏寶閣的事務後,他又風風火火的前往刑獄。很自然的,他被負責警戒的執法弟子擋在刑獄之外。還好執法弟子雖然嚴格執行命令,倒也不敢得罪他這個大長老,將夜焱的住所告訴了他。

於是,周玉又乘著夜色趕往春風渡,當他趕到春風渡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據春風渡的老闆娘說,夜長老一大早就前往藏寶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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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威脅

清晨,夜焱帶著傲雪仙子來到藏寶閣,被喧囂的人潮將他嚇了一跳,藏寶閣何時變得如此熱鬧了?拿得出如此多的資源派發嗎?這地方哪裡還像藏寶重地?赫然比凡人的坊市還要忙碌。

夜焱隨便找上一個領取福利的弟子詢問「兄弟,藏寶閣這是什麼狀況呀?」

這名弟子僅僅是煉氣高階修為,分辨不出夜焱的等階來,只知道夜焱的修為比他高,乾脆把夜焱稱呼為師兄了。這名弟子覺得眼前的師兄很是和藹可親,當下主動自報家門,他是天籟峰的弟子,叫做楊濤,來藏寶閣領取破凡丹的。不止是他,藏寶閣外的弟子全部是來領取破凡丹的。

「兄弟的修為還不到煉氣巔峰,就可以領取破凡丹了?」夜焱好歹是執法長老,又是長期向藏寶閣販賣丹藥,對於宗門的福利制度略知一二。

「師兄莫非還沒有聽說?宗門昨天頒布的命令,凡是煉氣高階的弟子都有資格到藏寶閣領取一顆破凡丹。」楊濤將實情如實告知。

「藏寶閣改規矩了?」夜焱並不知道目前形勢緊迫,琢磨著是不是自己把破凡丹賣的太廉價了。

楊濤好心的提醒道:「師兄的修為比小弟高,也夠資格領取破凡丹,趕快下手領一顆吧,遲了怕被人領完了,千萬不要錯過機會!」

「多謝兄弟提醒。」夜焱雖然不會去領取破凡丹,對於人家這份好意還是領情的。這年頭好人可不多見呢。隨意的敷衍了兩句,夜焱便要走人,卻被風風火火趕來的周長老抓住。

「夜長老可讓老夫好找!」周長老一把將夜焱死死拉住,像是生怕被他跑了似的。

「周長老找在下幹嘛?」夜焱一副警惕的樣子。被人找上門來,通常不是好事!

「此地不方便說話,請夜長老到內堂。」周長老不由分說的將夜焱拉入了藏寶閣。

「夜長老!他是長老!」楊濤當場驚出一身的冷汗!他不過是個卑微的煉氣弟子,居然和長老稱兄道弟!這不是找死嗎?他本想向夜焱賠罪,如今哪裡還有他說話機會。

來到藏寶閣的一間雅室,周長老先是交代一名弟子沏茶,隨後便是急不可待的問道:「夜長老這次來藏寶閣想要販賣些什麼丹藥,趕快拿出來吧?」

「在下不是來賣丹藥的。」夜焱一本正經的告知。

周長老此刻心急如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大長老的氣勢「什麼?夜長老不是來賣丹藥的!不賣丹藥來藏寶閣做什麼?」

…………

片刻後,夜焱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不滿道:「不賣丹藥就不許來藏寶閣?在下來領取福利的不行?」

周長老嘿嘿笑道:「夜長老別拿老夫取樂了,藏寶閣派發的那幾個福利。夜長老豈能打的上眼?再者說了,夜長老的福利一貫由藏寶閣弟子送去,哪敢勞煩夜長老親自來領取呀?」

夜焱此行是給傲雪仙子購買煉器的材料,誰讓他把人家留下做客的?總不成天帶人家吃喝玩樂,總要讓人家有事可做。煉器師只要有材料。在什麼地方煉器也是一樣,只是傲雪仙子來的突然,並未隨身攜帶煉器材料,沒辦法。他只好出一把血了。

由於傲雪仙子不是宗門弟子,從藏寶閣買材料不合規矩。所以他最初想要隱瞞一下。不過,夜焱招待葛泰師徒乃是為宗門辦差。不怕被人知道!既然瞞不過老狐狸,索性實話實說「實不相瞞,在下是帶晚輩來購買幾件煉器材料,還望周長老成全。」

周長老卻是會錯了意,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傲雪仙子,好一個閉月羞花的晚輩呀!這小子明目張膽的帶一個女修來藏寶閣招搖過市,莫非就不怕後院起火?

換成其他弟子如此輕狂,當場就要被周長老收拾了!無奈夜焱的身份也不低呀,何況他現在還是有求於夜焱,當下心照不宣的一笑「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夜焱可是聽說藏寶閣規矩森嚴,尤其是這個周長老,乃是個不折不扣的守財奴,本以為自己要浪費一番口舌才能買到材料,想不到周長老答應的如此痛快,他生怕周長老中途變卦,連忙說道:「那麼就多謝周長老了,在下這就帶人去挑選材料。」

「不就是購買幾件材料嗎,這種小事還用勞煩執法長老?本座派弟子帶夜長老的晚輩去挑選材料。」周長老重重的一拍胸脯。

「這樣也行?」夜焱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這老頭願意通融已屬匪夷所思,居然還要派弟子幫忙挑選材料,藏寶閣有這種規矩?

「有什麼不方便的?」周長老當下喚來一名弟子交代道:「帶夜長老的晚輩去挑選材料,藏寶閣的寶物任由仙子挑選,記在夜長老的賬上便是!」

…………

夜焱本來就是想出點血,如今看來,自己搞不好要血流成河呀!

等待傲雪仙子離開廂房,周長老直言不諱的說道:「老夫成全了夜長老,夜長老也要成全老夫才是呀。」

「什麼意思?」夜焱招待葛泰師傅乃是為宗門效力,他可不覺得欠了藏寶閣的人情了。

周長老翻了個白眼,傳音道:「夜長老裝什麼糊塗?你帶小情人來採購材料,老夫沒有折殺你的臉面,夜長老是不是也要投桃報李,販賣些丹藥過來才是,讓老夫也好向宗主交差呀?」

夜焱終於明白老頭的心思了,感情老頭是把冰塊仙子當成自己的情人,賣給自己人情呢!這個誤會可鬧大了!在這種情況下賣給藏寶閣,豈不是等於接受了這份人情,夜焱連忙解釋道:「周長老不要誤會。這位仙子只是在下的晚輩,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

「咳咳,老夫說過你們不清白嗎?」周長老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繼續傳音道:「夜長老放心。這件事絕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在下要是不把丹藥賣給你呢?」夜焱與冰塊仙子一清二白,身正不怕影子斜!招待冰塊仙子是奉宗主之命,老頭子還敢不賣材料?

周長老一副光棍的語氣傳音「夜長老如果不肯成全老夫,老夫只好把今天的事宣揚出去,旁的不說,夜長老跟媳婦也不好交代吧?」

「你這是耍無賴呀!虧你還是宗門的大長老!你就不覺得丟人?」夜焱頓時火冒三丈!

周長老也是迫於無奈,宗門隨時可能出征,各路諸侯都在伸手向他討要資源。可是他連正常的福利也發不出來。更不要提宗主交代他發放的破凡丹了,他不死死抓住夜焱還有什麼辦法?「老夫也是無可奈何。宗主昨晚頒布的命令,凡是煉氣高階弟子都可以來藏寶閣領取破凡丹。老夫不敢不執行吧?老夫要是發放吧,藏寶閣庫存的破凡丹哪夠用的?不瞞夜長老。依現在的情形,不出兩天,庫存的破凡丹就會被全部領光。」

夜焱瞪眼道:「你們藏寶閣發不出福利來關我屁事?你這是訛詐!你知不知道?」

周長老厚著老臉辯解「老夫反正是無計可施了,只要能完成宗主的交代,豁出去不要這張老臉了。」

夜焱喝了口茶水順了順氣「真的是宗主的交代你這麼派發破凡丹?」

周長老愁眉苦臉的叫苦道:「若然不是宗主交代下來。老夫哪有膽子擅改發放丹藥的規矩,再說了,老夫明知道破凡丹不夠派發煉氣高階的弟子,豈會強行派發。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

夜焱想想也是,周老頭明擺著是個守財奴。如果不是接到宗主的命令,絕對捨不得這麼大張旗鼓的派發丹藥。既然是宗主的意思。夜焱還是買賬的「在下手上的確有一批丹藥,現在賣過來也可以。不過咱們得把話說清楚,在下把丹藥賣給藏寶閣,乃是為了宗主分憂,絕不是被你威脅的結果。這位仙子只是在下的晚輩,除此之外,我們不存在任何瓜葛!」

「這是自然!夜長老說清白,那就是清白的!」周長老不止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會守口如瓶,還聲色俱厲的交代左右弟子「此事如果傳出去半點風聲,本座拔了你們的舌頭!」

夜焱心知肚明,這老頭根本不相信他的清白,這是在承諾幫他保守秘密呢!索性實話實說道:「這位仙子是本派的客人,在下只是奉宗主之命接待她,我們真的沒有關係呀。周長老如果不相信,我們找宗主一問便知。」

周長老撇了撇嘴,方纔還是你的晚輩呢,一轉眼又成了宗主的客人,唬誰呀?「呵呵,這種小事就不要煩擾宗主了。老夫信夜長老還不行?老夫和藏寶閣的弟子從來就沒有見到過夜長老的晚輩,這樣可以了吧?」

…………

人家都已經承諾到這種程度,夜焱還能如何?貌似他再解釋只能越描越黑!

如今,夜焱終於明白被人冤枉是什麼滋味。想到當初他用同樣的招數敲詐了鬼王門少主十萬上品靈石,心情勉強恢復了平衡,權當做是報應吧!歎息道:「周長老需要多少丹藥才可以向宗主交差呀。」

「當然是越多越好!」周長老脫口而出,修仙宗派哪有嫌丹藥多的,何況是眼下的非常時期,所有宗派都會不惜血本的收購丹藥!

「養氣丹八百萬顆,混元丹兩百萬顆,足夠周長老向宗主交差的了吧?」刑獄庫存的丹藥遠遠不止這些,不過夜焱和奇巧宗達成了交易,只是報出十分之一的數目。

饒是如此,也是讓周長老倒抽而來一口冷氣,好大的手筆!這些丹藥足夠給宗門弟子發放兩個月的福利!老頭貪心不足的為長遠打算起來,面有難色的訴苦道:「這些丹藥只夠藏寶閣解燃眉之急,夜長老想必也知道,宗門弟子每個月的福利都要大批的丹藥,藏寶閣的庫存永遠都不夠用的……」

「以後我每個月都會賣這個數目的丹藥到藏寶閣,周長老不必擔心。」夜焱如今既然返回了宗門。和藏寶閣的交易自然是一切照舊。

「如此甚好。」周長老鬆了口氣。

「丹藥的價格要提升一倍,周長老可有意見?」夜焱從前販賣丹藥的門路太窄,只知道能按宗門的收購價販賣丹藥,如今他從葛泰那裡得知低階丹藥的寶貴。理所當然的要提價了。

放在平時,周長老斷然不願提高收購價格,但是眼下處在非常時期,而且低階丹藥並不值錢,將收購價格提升一倍也沒什麼大礙,當下便痛快的應承道:「就依夜長老的意思,收購的價格比從前提升一倍。不過,藏寶閣眼下急缺的是破凡丹。這可是宗主交代要發放的,還請夜長老想想辦法。」

「周長老這是拿宗主壓人呢。」夜焱摸了摸下巴。

「大家都是為宗主效力嗎,說不上壓人不壓人的,呵呵。」周長老不知不覺的已經把夜焱提升到宗門大長老的高度。幾個大長老拌嘴的時候,便是動不動就把宗主搬出來壓人。

對付大長老的招數,對付夜焱同樣奏效,夜焱即便在狂也要買宗主的賬「十萬顆破凡丹夠用了吧?」

周長老搖頭道:「遠遠不夠。」

夜焱質疑道:「不是只給煉氣高階的弟子發放破凡丹嗎?十萬顆破凡丹還不夠用的?」

周長老幽幽歎息道:「夜長老有所不知,宗門選拔弟子的時候。首先要考察天賦。凡是被通過選拔被吸納到宗門的弟子,基本上都是能夠修煉到煉氣高階的。而且從煉氣高階突破到築基期乃是凡人和修士的界限,本派的煉器弟子十之七八是停留在這個階段!要想給煉氣高階的弟子全部發放破凡丹,百萬顆也不嫌多!」

夜焱翻了個白眼「夠不夠用是藏寶閣的事。本人也只有十萬顆破凡丹,愛要不要?」

「當然要了。」周長老也不是傻瓜。真要是把夜焱逼急了來個一拍兩散,他可是一丁點好處也撈不到。能收購多少是多少!

夜焱道:「破凡丹也漲價了!現在的價碼是十萬靈一顆。」

「這個價格超過收購價的四倍了!這分明是趁火打劫呀!」周長老吹鬍子瞪眼的嚷嚷,像養氣丹,混元丹那種廉價的丹藥,價格翻一倍也無所謂,可是破凡丹原本就價值不菲,夜焱一口氣就把價格提升了四倍,周長老如何肯依。

「你們藏寶閣愛收不收,反正在下不愁破凡丹賣不出去。」夜焱愛答不理的說道。

…………

周長老既然確定夜焱手上有破凡丹,事情就好辦了,順口就把宗主抬了出來「夜長老一下子把破凡丹的價格提升四倍,老夫可不敢做主,不如我們去找宗主定奪,只要宗主點頭,老夫立馬收購。」

「你又拿宗主壓人!」夜焱條件反射的抓住打王鞭。

「你還想打老夫的鞭子不成!」周長老翻了個白眼。

夜焱倒不是畏懼宗主,實在是因為那剪不清理還亂的關係,讓他不得不買宗主的賬「在下就讓一步,八萬靈一顆如何?」

「八萬靈一顆,老夫也做不得主,還是找宗主定奪。」周長老有恃無恐的砍價,破凡丹乃是宗門急缺,而且是宗主頒布了發放破凡丹的命令!他只要知道夜焱手上有十萬顆破凡丹,這批破凡丹就非賣給宗門,不然就是違背宗主的命令!

夜焱咬牙切齒的說道:「七萬!」

「不給。」周長老斬釘截鐵的拒絕。

夜焱冷哼道:「周長老不要把事情做絕了,不然的話,以後發不出福利的時候少來找本人幫忙。」

…………

周長老還真被威脅到了。

「你們兩個鬧夠了麼?」一個美艷無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廂房,練無雙一臉寒霜的怒視二人「你們一個是掌管宗門財政的大長老,一個是執掌刑獄的執法長老,像販夫走卒一般討價還價,不覺得丟人?」

周長老忝著老臉惡人先告狀「啟稟宗主,夜長老明明有十萬顆破凡丹,他就是不願意賣到藏寶閣來,還坐地起價。」

練無雙將兩人之前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厲聲道:「所以你就搬出本座逼迫他就範。這像是大長老的所作所為?」

周長老慚愧的一塌糊塗,解釋道:「屬下是一門心思為宗門採購丹藥,分配破凡丹是宗主的命令,屬下不敢不盡力而為呀。」

「閉嘴!」練無雙怒叱。

…………

夜焱不失時機的「宗主為弟子做主呀。弟子招待葛泰師徒可是幫宗主辦事,周長老愣把說傲雪仙子說成是弟子的情人,他還脅迫弟子,如果弟子不把丹藥賣給他,他就把這件事給嚷嚷出去,這是要造謠陷害弟子呀。」

練無雙當然知道夜焱是冤枉的,只不過,夜焱在即將交戰的關鍵時刻居然坐地起價。更是讓她惱怒。她理也不理夜焱的訴苦,逕直向周長老交代「就按他說的價格,十萬靈一顆破凡丹,藏寶閣統統收了。」

言畢。練大宗主飄然而去。

宗主對夜焱發過脾氣,也曾對他不冷不熱,可是這種不理不睬的態度,當真比打一頓鞭子還要難受。夜焱第一次領教這種滋味,小心肝七上八下的追了出去。

「宗主不是真的生氣了吧?」夜焱屁顛屁顛的跟在宗主身後。暗想著不至於呀,十萬顆破凡丹值幾個靈石?想當初在奇巧宗的時候,宗主賠償他三萬上品靈石的損失,眼睛也不眨一下!

「誰叫你跟著本座的。退下!」練無雙一副宗主的語調。

「宗主不是這麼小氣吧?」夜焱死皮賴臉的詢問原委。

「本座就是小氣。」練無雙如果不是為丹藥的事困擾,何必親自跑來藏寶閣。誰知卻撞上夜焱坐地起價,不生氣才怪!

「遇到什麼難處了?」夜焱小心的試探。

練無雙在途中冷哼一聲「你儘管賺你的靈石便是。何必還在意本座的難處?」

觀察四下無人,夜焱一把拉住宗主的玉臂,氣喘吁吁的說道:「有話好好說嗎,何苦夾槍帶棒的?」

「自己拿去看。」練無雙見他一路上又是賠禮道歉,火氣早就消的七七八八,隨後將靈海派的求援書信遞給他。

「這是靈海派求援的書信呀。」夜焱從頭到尾將信札閱覽了一遍,樂道:「居然可以將求援書信寫的如此煽情,死胖子文筆還不錯嗎。」

練無雙將他翻了一眼「你和那個死胖子稱兄道弟的,他遭遇大難你還笑的出來?靈海派距離本派萬里之遙,本座縱然現在派出人手救援,怕是也來不及了。」

夜焱裝腔作勢的解釋道:「弟子就是因為和那個死胖子很熟,所以才覺得好笑。」

「哦,這是為何?」練無雙隨口問道。

「靈海派的地盤處在無盡之海的沿岸,恰巧擋在惠州和如今齊州的必經之路,這死胖子成天防範著惠州入侵,不知道派出了多少眼線。弟子敢打賭,惠州的艦隊還不到騰明島,這封求援的書信就發出來了。再者說了,這死胖子是什麼人呢,他能和惠州艦隊死戰,不等惠州艦隊殺到,他早就率領本派人馬跑路了。」

「哼。」練無雙細想想也覺得有理,死胖子的為人八面玲瓏,絕非那種有血性的男兒,萬萬不可能獨力與惠州勢力死戰,這封求援書信把情形說的十萬火急,彷彿靈海派眨眼間便要灰飛煙滅了,分明就是編造出來的不實之詞!

「宗主就是為了這件事生氣?」夜焱若有所悟,在眼下的關鍵時刻,自己還想著倒騰丹藥,難怪惹宗主不痛快。

宗主狠狠瞪了夜焱一眼「惠州的修仙勢力遠遠比齊州強大,情勢萬分危急,在這種時候你還想著坐地起價謀取私利,你說本座該不該打你一頓鞭子?」

「該打。」話音未落,夜焱便覺得腰間一輕,打王鞭神奇的出現在宗主手上。

「宗主還真要打鞭子呀,把弟子打出毛病來,誰來幫宗主辦事啊?」夜焱就是隨便說說,哪肯真的挨打?一個閃身躲在宗主身後。

「本座缺少了你還不辦事了?」練無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宗門的中流砥柱啦?」

夜焱一片赤膽忠心的說道:「或多或少也可以為宗門出一分力,再者說了,弟子挨打是活該,可是弟子不敢讓宗主心疼啊。」

「本座心疼你這個小子。」練無雙話說到半截突然幽幽歎息「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個執法長老呵?」

夜焱頓時覺得倍受打擊「什麼叫像個執法長老,弟子本來就是執法長老。」

練無雙懶得和他鬥嘴,說道:「惠州方面的修仙勢力勞師遠征,所圖的絕不僅僅是靈海派一家,大戰一觸即發!本座眼下最發愁的是資源。本座將宗門弟子拉上戰場,如果不給他們足夠的丹藥,不給他們配上靈器,不給他們用上靈騎,就這樣將他們推上戰場送死,本座於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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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出大事了

作為高高在上的宗主,能夠為宗門弟子設身處地的考慮殊為不易,夜焱受到氣氛的感染也大方了一把「弟子是萬萬不肯挨鞭子,既然不肯認打,索性就認罰吧,宗主需要的那些資源,弟子幫你籌措。」

練無雙憂愁道「大戰迫在眉睫,缺少的資源無非是丹藥,靈器,還有靈騎。在戰場上,修士的法力耗盡只有等死。倘若沒有護身的靈器,血肉之軀如何在戰場生存?靈騎的作用更不必說了,相信你比本座更加清楚。在無盡之海的上空,沒有飛騎根本無法戰鬥。」

夜焱思索道「弟子已經和葛泰大師敲定了一樁購買靈器的交易,很快就會派弟子來處理。」

「這麼快就把交易敲定了?」練無雙本想著先和奇巧宗建立關係,可是沒有幻想在近期就達成一樁交易。

夜焱倘若不是用丹藥換取靈器,而是用靈石購買靈器,確實很難辦到,不過,他如今手握奇巧宗最需要的低階丹藥,奇巧宗的人可是比他心急。「放心,這件事弟子會盡快辦妥。另外,弟子還再設法購買一批飛騎。」

「你行嗎?」練無雙見他一味的大包大攬,難免懷疑他在逞能,用靈器和獸王門交換飛騎倒是容易,用靈石購買可是另當別論。

「宗主儘管放心。」當然,夜焱還是用丹藥交換。

練無雙憂心忡忡道「靈器和靈騎要從別派購買,心急也是無用,本座如今最心急的是丹藥,尤其是破凡丹。戰堂本來就缺少人手。一旦本座率部出征,宗門的守護更加空虛,本座才想著盡快提升起一批築基弟子來。」

「破凡丹好辦,弟子來解決。」夜焱的語氣分明就是在哄騙小女生呢。

練無雙習慣性的翻他一眼「給煉氣高階的弟子使用,十萬顆破凡丹可不夠用。能夠培養出兩萬左右的築基弟子,本座已經很知足了。」

夜焱想也不想的說道「弟子可以再拿出一百萬顆破凡丹,足夠了嗎?」

「一百萬顆!」練無雙難以置信,破凡丹雖然不像金丹期那樣稀少。可也不是爛大街的貨色,想要收購個十顆八顆就很難了,夜焱一張口便是十萬,百萬,著實是駭人聽聞!

「正是一百萬顆破凡丹。」說起來,刑獄也是經過五年晝夜不停的煉製,才有如此恐怖的庫存。

「你想用什麼價格把這十萬顆破凡丹賣給本座呀?十萬靈一顆?」練無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破凡丹是弟子獻給宗主的,千萬別提靈石。多俗氣呀。」夜焱擺了擺手「弟子像那種唯利是圖的人嗎?」

「你要把十萬顆破凡丹獻給宗門?你捨得?」練無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就是十萬顆破凡丹嗎?有什麼不捨得的?不過弟子有言在先,破凡丹不是送給宗門,弟子是送給宗主的。」夜焱連忙解釋。

「本座要破凡丹有什麼用?」練大宗主冷哼。

察覺到宗主眼神不善,夜焱笑呵呵的說道「送禮要送給有用的人,把丹藥送給宗門等於白送,誰領弟子這份情呀?」

練無雙嫣然一笑「原來你想賄賂本座呀,可是本座不想欠你人情。」

夜焱難得一見的認真道「丹藥送給誰就是個說法,送給宗主和獻給宗門還不是一樣?一旦交戰,衝鋒陷陣那是戰堂弟子的事,弟子這副小身板不適合玩命。出點血是應當的。」

「你真是這麼想的?」練無雙輕輕一挑眉頭。

「弟子好歹跟宗主混了段時間,怎麼著也能沾到些仙氣,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夜焱順著桿爬呀爬。

「想沾仙氣兒去找楚楚,她才是當之無愧的仙子。本座成天為惦記著丹藥,身上哪來的什麼仙氣兒,滿身的俗氣還差不多。」練無雙焉能聽不出某人的輕佻,這個小子娶到鬼仙子還不知足,吃著碗裡的還惦記著鍋裡的。

「弟子盡快把丹藥送往藏寶閣。」話題涉及到自家媳婦,夜焱灰撲撲的敗下陣來。

「即便你不說出來,本座就不明白嗎?」練無雙目送夜焱離去。口中喃喃自語。換成旁人獻上十萬顆破凡丹,練無雙或許會相信那是出於對宗門的忠誠,或許會相信那是為了賄賂她。但是夜焱獻出丹藥,只能是因為那份她不願意承認的曖昧。

她很清楚,夜焱對宗門不存在多少忠誠,更加不需要宗門的照拂,為宗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而做。不止是這十萬的破凡丹。還有靈器和飛騎,包括之前的奇巧宗之行,夜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練無雙並非鐵石心腸。豈能不被打動?可是不論作為頂級修仙勢力的宗主,還是鬼仙子的閨中密友,她都不敢承認那份關係。

藏寶閣的庫房裡,一名弟子正在賣力的介紹。

幽冥宗雖然不擅長煉器,卻是和所有修仙勢力一樣,竭力收購煉器的資源,作為一個頂級的修仙勢力,數千年聚集起來的寶物浩如煙海。

傲雪仙子身為煉器師,對材料的鍾愛遠勝常人,她根本不需要解說,按照典籍中的介紹一一將材料辨認出來才是樂趣無窮。她不止能夠辨認出這些材料,甚至可以判斷出材料的優劣和等階,只要閉上眼睛,腦海中便可浮現出煉製這件材料的方案。

傲雪仙子十分貪婪的欣賞著那些天材地寶,不過僅僅限於欣賞,只因為天材地寶價值不菲,她的身家買下一件也是不夠。

「這片黑鐵我要了,還有這段獸角。」傲雪仙子很有分寸的挑選了兩件低階材料,可以讓她煉製一件器物來打發時間即可。

藏寶閣弟子也不多話,將她送出庫房後,取出一個儲物袋來。

「什麼意思?」傲雪仙子察覺之下,發現儲物袋中不止有她挑選的兩件材料。儲物袋中的材料足有數十件之多,清一色是珍貴的高階材料,價值高達數千上品靈石!傲雪仙子對那些材料並不陌生,全部是她剛剛欣賞過的。

藏寶閣弟子坦言道「自從仙子進入庫房以後,欣賞過的材料全部在裡邊,賬已經結過了,東西還請仙子收下。」

傲雪仙子心領神會,此事一定和夜焱有關。要不然是夜焱結的賬,要不然便是藏寶閣有心討好夜焱。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藏寶閣一定誤會了她和夜焱的關係,她豈能白白的承受這份饋贈,拒絕道:「這是什麼意思?這些材料不是我挑選的,我不接受,還請收回。」

藏寶閣弟子為難道「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仙子執意不收這些材料。在下無法向大長老覆命呀,還請仙子體恤在下的難處。」傲雪仙子咬了咬嘴唇,如果在固執的不收,只是在為難辦事弟子,即便她不想接受這份禮物,也只好先收下來,回頭還給夜焱,最終,她從藏寶閣弟子的手中接過了儲物袋。

返回湖畔小築的時候,她恰好撞上師尊和夜焱夫婦。

夜焱正在將惠州修仙勢力入侵齊州的消息轉告葛泰。

「貴派地處齊州南方。不可避免的將受到戰火波及,而且返回的途中也不安全,在下希望大師繼續留在幽冥宗做客。」

「如此,老夫又要多謝小兄弟的美意了。」葛泰作為煉器宗師不會參與戰鬥,甚至不會去涉險,惠州勢力從南方侵入齊州,他留在齊州北方的頂級修仙勢力做客,的確是個明智的選擇,所以他欣然接受了夜焱的挽留,對於夜焱的坦誠也格外欣賞。雖然無意參與戰鬥,葛泰大師對於齊州和宗門的命運卻是掛記於心「只是不知道詳細的局勢如何了?小兄弟能夠告知的詳細一些。」

「具體的情形在下也不清楚,本派只是接到了靈海派傳到的求援文書。靈海派宗主雖然喜歡誇張,但是從求援書信的文字判斷,惠州的修仙勢力的確是打過來了。」

葛泰眉頭深鎖道:「不知道齊州的勢力如何應付。」

夜焱笑笑道「齊州修仙勢力太多,勢力多了心就不齊,各派勢力首先要結成同盟方可同仇敵愾。」

「嗯。惠州的威脅由來已久,齊州界內的宗派早已形成共同抵抗的意向,只要六家頂級修仙勢力齊心協力。其餘修仙勢力也必將同仇敵愾。」葛泰不無憂慮的歎息道「只是惠州的修仙勢力遠比齊州強大,倘若他們大舉進犯,齊州的命運堪憂啊。」

「大師不必擔心,惠州修仙勢力是勞師遠征,而且以晚輩之見,也不見得有多可怕。」夜焱可是真槍實彈的和惠州艦隊幹過一仗,而且是大獲全勝,難免對於齊州勢力對於惠州的談虎色變有些不以為然。

「難道前輩不怕惠州的艦隊?」傲雪仙子對於某人的大言不慚更加不以為然。

「仙子應該問問他們怕不怕在下。」夜焱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說道:「不是在下誇口,如果讓在下駕馭戰艦出征,能夠打沉幾艘戰艦不好說,嚇跑個二三十艘惠州戰艦斷然不成問題。」

「這還不叫誇口?」傲雪仙子當即翻了個白眼,剛要反唇相譏,卻聽見夜焱繼續大言不慚的說道「可惜本人在宗門身兼要職,無法脫身去無盡之海迎敵,要不然的話……」

「要不然你敢這麼吹呀?」傲雪仙子毫不留情的打擊。這一回,連鬼仙子也覺得忍俊不住,縱然夫君的本領再強,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是大了。

「好男不和女鬥。」夜焱在心中碎碎念。

「這些材料是藏寶閣讓我轉交你的。」傲雪仙子將裝滿煉器材料的儲物袋交給夜焱,無論藏寶閣出於什麼樣的動機送出這些材料,目的無非是為了討好夜焱,她將這些材料轉交給夜焱絕不會錯,儘管有些不捨。

夜焱笑呵呵的說道「難得仙子來本派做客,我這個做長輩的至少也要送幾件禮物給你,收下吧。」

「前輩知不知道,儲物袋裡裝了多少材料?」傲雪仙子料想。如果讓夜焱知道儲物袋中裝了價值幾千上品靈石的材料,一定捨不得相送。

「有多少都是你的,前輩送給晚輩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夜焱即便再貪財也要繃個面子,何況他知道送出這份禮物絕不會吃虧,正所謂禮尚往來。

葛泰大師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收禮物是不給主人面子,無論徒兒收下了多貴重的禮物。由他這個做師尊的回一份價值相當的禮物禮便是了,這才是禮數,因此道「前輩送的禮物,徒兒收下就是了,你這麼較真反倒顯得咱們奇巧宗弟子小家子氣。」

「徒兒遵命。」傲雪仙子可不敢違抗師尊的話,只好將儲物袋收下。

夜焱送出了幾千上品靈石,心裡還樂的屁顛屁顛的,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冰塊仙子收下了這份禮物,至少也要對他這個前輩生出幾分尊敬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傲雪仙子對他的態度的確大有改觀,當然,這種改變絕不是因為收了他的禮物,而是由於他的表現。

出征之前,最忙碌的工作乃是籌措資源,夜焱的工作就是收購丹藥,靈器,靈騎。在藏寶閣的資源捉襟見肘的時候,由他採購來的資源源源不斷的提供給戰堂,到了最後,戰堂的長老乾脆跳過藏寶閣,直接來春風渡截取資源,當然,當然,夜焱也不可能無償的奉獻,永遠不會忘記給自己撈上一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的身家暴漲到二十萬上品靈石,戰爭,永遠是最賺錢的生意。

練無雙則是竭力督促訓練。

執法堂分內的工作也絕不輕鬆,所有弟子全部派往各方勢力督戰。

饒是夜焱早就知道兩大陣營之間的戰爭必定規模空前,當宗門最終開拔時,仍然讓他震驚!不止戰堂弟子出動了三分之二,各方老祖紛紛率領麾下弟子隨宗主出征!這副情形讓夜焱聯想起了前世的十字軍東征!

的確。邪宗的組織結構更像是中世紀的歐洲,各方老祖的勢力各自為政,只是統一接受宗門的調遣。而且。老祖們的地位並非世襲得來,而是依靠本身的威望建立起來的。戰爭能夠讓老祖的地位更加穩固,也可以讓一個老祖失去地位。所以,老祖們不會鼓動麾下送死,在戰爭中必須身先士卒。

便是一派至尊的宗主也必須贏得威信,如果幽冥宗在這場戰爭中注定要誕生一批英雄,最耀眼的英雄必須是宗主,如此,宗主的權威方可令人信服!

夜焱不僅要掌管刑獄,還要負責籌措資源,並未隨同出征,和鬼仙子一起,遠遠目送宗主英姿颯爽的身影。

「小心。」夜焱喃喃低語。

戰艦上,練無雙像是聽見了他的叮囑,一雙如火的美眸遠遠望來。

夜楚楚和夫君一起為出征的艦隊送行,此刻正待在夫君的身邊,遠遠的眺望著練姐姐,她即聽見了夫君的自言自語,也見到了宗主很巧合的回眸。此刻,一雙星辰般的妙眸若有所思。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便是過了兩年。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夜焱除了執掌刑獄的事物,還要督促丹藥的煉製,此外,還要協助藏寶閣籌措資源。

即便是在招待葛大師的時候,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強顏歡笑。戰艦不需要在中途休息,趕路的速度比飛騎快,這個時候,宗門的艦隊應該殺到無盡之海了,隨之而來的便是戰鬥!

葛泰師徒由於不清楚底細,還以為他是在為齊州和宗門擔憂,這師徒二人也是焦急的想要知道戰況,無奈幽冥宗處在齊州北部,等待戰場的消息傳回來需要很久。

「練姐姐不會有事的。」夜楚楚遞來一杯香茗。

「嗯,但願如此吧。」夜焱在心底無數次的審時度勢,雙方的勝負姑且不論,練大宗主一身驚世駭俗的本領,自保想必是綽綽有餘的,不過,打仗的事有誰說的清楚?

夜楚楚提醒道「宗門有運送物資和人員的戰艦前往南方,夫君不如藉著運送資源的機會前往無盡之海。」

「宗門的事脫不開身。」夜焱一副後悔莫及的語氣說道「我該派赤煉妖蠍去保護她,赤煉妖蠍的本領不低於她,而且已經化龍。無盡之海正是赤煉妖蠍施展的地方。」

夜焱正琢磨著要不要把赤煉妖蠍派出去,突然感覺後脊樑冷颼颼的,乾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誰擔心宗主了?」

「練姐姐與楚楚情同姐妹,對夫君又多有照拂,你擔心她不應該嗎?」夜楚楚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反問。

「應該吧?」夜焱撓了撓頭,貌似有點不對勁呢。

一名春風渡的女孩匆匆跑來傳信,說是外邊有人來找。

這段日子夜焱負責為宗門採購資源,方方面面的人都要接觸。不止是藏寶閣,戰堂的弟子,還有奇巧宗,馭獸宗的弟子,到如今已經駕輕就熟,先把的請進來再說。

片刻後,一名高階修士大步流星的來到湖畔小築,雖然風塵僕僕。卻是別有一種獨特的豪放氣質。

「張遠,咱們一別快有十年了吧?你怎麼找來這裡了?」夜焱激動的站了起來。

「我先是到了你們宗門,他們說夜長老不在,我就直接找來這邊了,本來就是碰碰運氣,想不到還真把你找到了。」張遠笑呵呵的說道。

…………這不是給自家媳婦上眼藥嗎?夜焱啥也不說了,擺酒為兄弟接風洗塵!

「出大事了。」不等酒菜上來,張遠便是扔出一枚重磅炸彈。

「不會是惠州入侵的事吧。」夜焱知道張遠在死亡沙海捕獵,本來就處在齊州的最北方,又是藏在茫茫的沙漠裡。信息難免閉塞。

張遠擺了擺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惠州勢力打來齊州的事,我在路上聽人說了,我是來通知你,康州的艦隊殺過來了。」

「什麼?康州的艦隊打過來了,你不會搞錯?」夜焱不由一驚,齊州的南方與惠州隔海相望,北方則是與康州隔著死亡沙海。惠州從無盡之海殺過來,幽冥宗處在最後方,但是康州的勢力殺過死亡沙海。便是直接將戰火燒到了幽冥宗的家門口了。只不過,康州的勢力遠不及惠州強大,甚至不如齊州,所以並不被視為多大的威脅。

「千真萬確,我帶著弟兄們狩獵的時候,遠遠的望見了他們的艦隊,不止是我看見了。同行的弟兄們全部看見了。」張遠信誓旦旦的保證。

「不會是康州宗派到死亡沙海狩獵?」夜焱不死心的詢問了一句。

張遠解釋道「狩獵的飛舟和攻打宗派的戰艦,難道我還分辨不出來?那只艦隊攜帶的重火力分明就是用來攻克護山大陣的,狩獵根本用不上那種玩意。再者說了。哪有宗派出動數千艘戰艦狩獵的?」

夜焱摸了摸下巴道「聽起來不妙啊,你見到那只艦隊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不久之前發現的,發現那只艦隊之後,我日夜兼程趕來通知你,路上沒有耽擱多少時間。」張遠的死亡沙海混了十年,對於那片沙海已經十分的熟悉,計算道「他們艦隊太過龐大,行進速度比較緩慢,而且無法穿過禁區,必須循著驛站行進。再說那麼大一隻艦隊想要饒過鬼潮和獸潮也不容易,他們要穿越死亡沙海至少比我多用五倍的時間。」

夜焱基本能夠確認,那只康州的艦隊的確是衝著齊州來的「他們總共有多少只戰艦?」

張遠搖頭道:「大概幾千艘戰艦的樣子,不過死亡沙海環境惡劣,而且有很多禁區需要規避,不適合大規模的行軍,所以他們可能不止岀動了一隻艦隊,我只是發現了其中的一隻艦隊。」

放在平時根本不必擔心康州興風作浪,可是如今,齊州修仙勢力正在全力抵禦惠州入侵,各大宗派把力量全部調去了南方,齊州的北方儼然就是個空殼!根本不堪一擊!而康州的勢力卻是有備而來。也許,他們根本就是和惠州聯手,南北夾擊齊州!

夜焱思來想去,眼下唯一的優勢就是己方提前獲知了康州艦隊的情報,他必須把這個優勢保留下去,火速將消息告知宗門!

情況緊急,夜焱當即將接風酒取消,把張遠拉去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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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畫餅

宗門為了抵禦強大的惠州幾乎是傾巢而出,宗主以及戰堂的長老全部出征,如今只剩下藏寶閣的周長老和戰天老怪主持大局。

周長老負責籌措資源補給,並且將資源運送到前線,戰天老怪則是坐鎮宗門,有老怪在,便可震住各方勢力,不至於發生動亂,同時還可以震懾那些居心不軌的宗門,比如說幽冥宗的老冤家鬼王門。

「出大事了,」夜焱騎著禿子一個俯衝,逕直闖入了執法堂!

饒是戰天老怪一向對他偏袒,也不由皺了皺眉頭「還有比惠州入侵更大的事?本座和周長老正在商議大事,你小子再敢搗亂,小心抽你一頓鞭子!」

「真的出大事了,康州打過來了。」夜焱拉著張遠跳下禿子。

…………

…………

良久,戰天老怪憋出一句「此話當真?」

「比珍珠還真,弟子把發現艦隊的人都給你帶來了。還是讓他和您說吧。」夜焱直接把張遠推給老怪。根據張遠的所見所聞,很容易讓老怪確認,那只康州的艦隊是針對齊州而來,而且,康州方面出動的不止這一隻艦隊。

兩位大長老的臉色當場陰鬱下來,惠州的入侵並不可怕,畢竟那個威脅距離幽冥宗很遠,而且有各方勢力同仇敵愾。來自康州的威脅卻是迫在眉睫,最要命的是,康州挑在這個關鍵時刻殺向齊州,分明是獲悉了齊州目前的處境有備而來,甚至有可能是和惠州串通好的。幽冥宗一家之力如何能夠抗衡?更不要說眼下宗門的主力全部調往南方,即便是現在派信使報急。一來一回也需要四年時間,等宗門的艦隊趕回來,黃花菜也涼了。

「我們不是還有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可以用嗎?」夜焱很天真的詢問。

「那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全部是些素質差的,有不少還是在出征前招募來湊數的,這些弟子頂多放在關隘撐撐門面,打起仗來派不上多大用場。」戰天老怪憤憤的呸了一聲道「戰堂弟子靠戰功說話,打起仗來一個比一個貪功,有本事的弟子誰願意留守宗門?」

「就算我們想把這些弟子派出去也不行。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留守僅僅是指人數,戰艦並沒有留下三分之一。眼下能夠派出去戰鬥的戰艦不超過兩百艘。」周長老幽幽歎息。

夜焱聽的一個頭兩個大,沒有戰艦打個鳥呀?到了死亡沙海都不用人家殺,直接被殺害的熱浪活活烤死,更不要說那些剛招募來的戰堂弟子,有很多還不到金丹期,連前往死亡沙海的資格都不夠。

戰天老怪一改平日的不務正業,認真道「事不宜遲。立即派弟子通知宗主,憑借護山大陣,我們尚可死守一陣。」

周長老提醒道:「宗主如今遠在萬里之外,還不知道那邊戰事如何,能否分兵來救,還是就近向其他勢力求援更為可行。」

「雙管齊下吧。」情勢十萬火急,戰天老怪如今也顧不得面子了。

「不如讓弟子去拖延他們一陣。」受到兩個的大長老的感染,夜焱也挺身而出了一把。

「胡鬧,康州幾千艘戰艦打過來,你能有什麼本事抵擋?」戰天老怪臉色一冷。除了對夜焱的愛護,也有全盤的考慮,如果宗門注定難逃一劫,最重要的便是保住優秀弟子,他可不會放一隻雛鷹去充當炮灰。

「弟子不是要阻止他們,只是拖延他們一陣。」夜焱連忙解釋,自己絕無為宗門犧牲的意思。

戰天老怪蠻橫道「那也不行!宗門能夠調用的戰艦隻剩下兩百來艘,拉到死亡沙海還不夠填沙坑的,何況本座還要留下足夠的戰艦守護宗門。」

「弟子不用宗門的戰艦和弟子,只需要幾十萬上品靈石即可。」夜焱弱弱的解釋。

「什麼意思?」周長老的執掌宗門財政。對於靈石格外敏感「夜長老為宗門出力還要報酬?亦或者想買通康州的艦隊?」

「弟子是需要靈石招募人手。」夜焱鬱悶的解釋,自己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嗎?

「招募人手作戰?」戰天老怪低聲重複了一句。

「弟子在死亡沙海混過一段時間,對那裡的情況大概知道一些。有不少高階修士在在死亡沙海狩獵,如果可以把這些戰艦招募起來,也是一隻不可小覷的力量。」夜焱的想法也很簡單,調集一切可以調集的力量。

戰天老怪對於死亡沙海的狩獵倒是也知道一些,有本事在死亡沙海狩獵的修士。至少也是金丹期高階的修士,而且戰鬥經驗豐富,戰鬥力絕不輸於本門的戰堂弟子。只不過,這些高階修士當真可以用靈石招募起來嗎?

「在下認為這個辦法可行。」張遠在死亡沙海混了將近十年,對於當地的情況比夜焱清楚的多,眼下在死亡沙海狩獵的戰艦超過千艘,這些人長期在死亡沙海狩獵,不止戰鬥經驗豐富,而且熟悉死亡沙海的環境。

「本座的意思是,這些高階修士能夠用靈石招募嗎?抵抗康州艦隊可不同於狩獵。」周長老不無擔心的詢問。

「大敵當前,我齊州修士必然同仇敵愾,不要說有靈石賺,即便沒有靈石,我們難道會坐視外敵入侵!」張遠本身便是在死亡沙海狩獵的高階修士,他的話無疑可以代表那些高階修士的心聲!

修仙勢力的戰爭比凡人的戰爭更加殘酷,凡人的戰爭還可以投降做個順民,修仙勢力的戰爭不成功便成仁!

只因為修仙勢力傳承的是修煉法門,康州一旦佔領了齊州,勢必要徹底清除齊州的修士,只傳承自家的修煉法門。所以齊州一旦淪陷,齊州的修士沒有人可以倖免。齊州的修士的同仇敵愾。絕不僅僅是因為凡人那種虛無縹緲的愛國思想,而是為了自身的命運背水一戰!如今欠缺的僅僅是有人登高一呼!

情勢萬分危急,戰天老怪無論從什麼角度考慮,也不應該放棄這只力量,只不過,他不想讓夜焱前去送死「計策倒是可行,不過你小子的資歷尚淺,恐怕難以服眾。本座另派弟子前去執行。」

「別呀,派弟子去最合適了。」夜焱忙活了半天,可不想為別人做嫁衣,況且換了別人也辦不好這件事。

「給本座乖乖的留下執掌刑獄!」戰天老怪把臉一板,他可不想讓夜焱送死,何況如今的刑獄不止是刑獄,而是一座煉丹的基地,執掌刑獄的擔子也不輕。

「這個嗎。在下認為夜兄弟是最有資歷辦這件事的人。」張遠從旁幫腔。

「這個小子有什麼資歷服眾?」戰天老怪冷哼一聲「難道比本派的戰堂長老還強?」

「請恕在下直言,如今是招募死亡沙海的高階修士作戰,貴派的戰堂長老在這些高階修士當中,恐怕並無多少威望可言,更加說不上服眾了。反倒是夜兄弟單槍匹馬挫敗過惠州艦隊,在狩獵的圈子裡名聲大振!由他來招募人手和指揮作戰可以事半功倍!」如果是其他的戰堂長老執行這個計劃,張遠第一個就是不服!

戰天老怪考慮再三後最終妥協,取下宗主出征前留下的令牌交給夜焱,交代道「死亡沙海處於邊界地帶,戰堂弟子一貫無法無天。你一個執法長老不要說調遣他們,想壓住他們也是做夢。把這塊宗主令牌帶上,凡是遇見不聽招呼的,殺無赦!」

「弟子明白。」夜焱對冥火令牌並不陌生,用起來可是比老怪順手多了。

戰天老怪本來想要囑咐夜焱小心,千萬不要和敵軍硬碰硬,打不過就逃跑,話到嘴邊卻是變成了一句「兵貴神速,火速出發。」

夜焱焉能不清楚老怪的心思,嬉皮笑臉的安慰道「放心吧。弟子即便打不過康州的艦隊,保住這條小命絕對不成問題。」

戰天老怪心下稍安,偏偏還要強硬道:「你小子要是敢臨陣脫逃,本座用鞭子抽死你!」

話音未落,夜焱已經奪過令牌,拉上張遠拔腿就跑。

「等等,你還沒有支取靈石呢。用什麼招募人手?」戰天老怪氣哼哼的吼叫。

「弟子先把靈石墊上,回來了再找您老人家報銷。」眨眼功夫,夜焱已經跑沒了影。

「心疼了吧?」周長老察言觀色。將這一老一少的外冷內熱看的清清楚楚。

戰天老怪嘴硬道「為宗門玩命是執法弟子的本分,本座有什麼心疼的?」

周長老撇撇嘴道「心不心疼這個小子,你這老怪自己清楚。死亡沙海雖然有為數不少的飛舟,數量和康州艦隊相比仍然相差太遠。何況狩獵用的飛舟戰鬥力遠遠不如戰艦。還有,那些在死亡沙海狩獵的修士雖然修為不差,卻是沒有任何凝聚力可言,打起仗來便是一盤散沙。最要命的是,這些烏合之眾心高氣傲,雖然有心對抗康州艦隊,卻不見得願意服從別人指揮,這樣的烏合之眾能打仗嗎?」

「這些道理難道本座不懂?他只要可以抵擋一陣,便是本派的功臣。」戰天老怪雖然不相信那些烏合之眾能有所作為,但是對於夜焱的手段和風格卻十分清楚,宗門處在生死攸關的關口,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貴,他用最快的速度派出求援的弟子。

夜焱返回春風渡的時候,葛泰師徒已經從鬼仙子的口中得知康州來犯的消息,急切的等他回來。

夜焱尷尬的笑笑,說道「大概的情形大師都知道了,晚輩留下大師做客原本是出於安全的考慮,如今倒好,本派反倒成了最危險的地方,晚輩就不在挽留大師了,晚輩已經派人護送大師返回奇巧宗。」

葛泰大師當下大怒道「小兄弟把老夫當成什麼人了?惠州從南邊打過來,老夫躲到幽冥宗。康州從北邊打過來,老夫又從幽冥宗逃跑?老夫雖然沒有本事抵抗康州艦隊,這張老臉不能不要!老夫就留在幽冥宗,哪裡也不去!」

傲雪仙子也是和師傅一般的態度。冰冷的美眸中罕見的泛起一絲火熱。

「不瞞大師,晚輩即可就要趕赴死亡沙海,無法在招待大師了。」夜焱不得已只好道出苦衷。

「小兄弟要去抵禦康州艦隊!」葛泰大師一直將夜焱當成煉器人才,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傲雪仙子也是難以相信的望向夜焱,鬼仙子更是神情複雜。

「在下這副小身板哪能抵抗的住康州艦隊?本派已經派人求援了,晚輩充其量就是去拖延一陣,為援軍的到來爭取時間。」夜焱難得的謙虛了一把,卻是令在場的三人為之側目。一直以來,他給人的印象就是不務正業,油嘴滑舌。如今的他卻是令人敬佩起來。

「宗門也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各方勢力的高階弟子也被抽空了,剩下的人手還能夠拉出去迎敵嗎?」鬼仙子對於宗門的現狀多少還可以做出一些推斷。

夜焱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那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些充數的貨色,只好說那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還有留下護衛宗門,不能帶走。

夜楚楚仍然詫異道「如此一來,宗門還能夠調動多少人馬去迎敵?」

「只有你夫君一個。」夜焱聳聳肩膀。

「只有夫君一人!」

「只有你一個人!」

兩名仙子不約而同的質疑。

「哦。還有我的兄弟。」夜焱拍了拍張遠的肩膀,張遠也很配合的抱住夜焱肩膀。

「你們兩個人跑去死亡沙海能做什麼呀?」夜楚楚脫口而出,道出在場三人的心聲。

「抵擋一陣想必還不成問題。」夜焱用力的點了點頭,不管你們相不相信,反正小爺是相信了。考慮到軍情緊急,說話間,他便要拉上張遠上路。

「楚楚陪夫君一起去吧。」鬼仙子如今這是第一次主動要求與夜焱同行,只因為此戰太過危險,她不能讓夫君獨自涉險。

「你就別添亂了,從古至今只有上陣父子兵的說法。哪有兩口子一起上陣的?」夜焱並不認為搞些破壞能有多大風險,但是吃苦受罪卻是難免的,他可不想把媳婦捎帶上。

簡單的把刑獄事務交託完畢,夜焱當天下午便匆匆上路。

逗留在死亡沙海的戰艦無論數量還是戰力,都遠遠不如康州艦隊。那些高階修士也只是一盤散沙,倘若雙方展開大規模的作戰,根本不堪一擊!夜焱不會笨到和整編的戰隊硬碰硬,他的想法是打襲擾戰,在穿越死亡沙海的沿途不斷襲擊康州艦隊。這種戰術最需要的就是縱深,縱深越長。用以襲擾的戰線就越長,所以夜焱必須抓緊時間。

一路星夜兼程,夜焱僅僅用了一個月左右便來到死亡沙海邊緣的驛站。

在張遠的協助下,迅速召集來一批飛舟的船主,大概有兩百多號人的樣子,這些人不僅都擁有飛舟,同時也是一個狩獵戰隊的領隊。張遠也是這些人的一員。平常和他們多有來往,召集起來並不困難。

「眼下在驛站休整的狩獵團隊,兄弟差不多全部給你找來了。能煽動多少飛舟入伙要看你的本事了。」張遠僅僅負責把船主召集在一起,至於招募的事,必須由夜焱代表幽冥宗執行。誠然,那些船主得知康州艦隊的奔襲齊州的消息後,大多有同仇敵愾的覺悟,不過到底戰還是不戰,戰到什麼程度,是否接受招募,仍然要取決於夜焱的手段。

這些以賺取靈石為目的停留在死亡沙海的飛舟,不存在對於宗派的忠誠,也不需要捍衛什麼,一名船主當即發出質疑「張兄發現了康州艦隊的消息,應該先通知幽冥宗才對呀,此地畢竟是幽冥宗的地盤,抵抗齊州艦隊也應當是他們的責任。」

立即就有一名留著絡腮鬍子的飛舟主人同意這種觀點「幽冥宗不派艦隊來捍衛自家的地盤,反而由我們來抵禦外敵,未免太可笑了吧?」

其餘的船主開始竊竊私語,絕大部分人的觀點差不多,如果幽冥宗與康州艦隊決戰,他們願意和幽冥宗同仇敵愾,不過。幽冥宗首先要有所行動。

「在下認為諸位的態度合情合理,此地始終是幽冥宗的地盤,沒理由完全依靠外人抵抗。」夜焱適時的站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到場的船主無一不是元嬰期以上的人物,貿然鑽出來一個金丹期的毛頭小子,眾人豈能買賬?

「在下是幽冥宗派來的代表。」夜焱波瀾不驚的說道。

一名船主當下質疑道「你可以代表幽冥宗?不知道閣下在幽冥宗是什麼身份。」

夜焱不慌不忙的說道「在下的身份並不重要,即便在下是宗主,在下讓你白幹,你願意嗎?」

在場的船主們頓時一陣哄笑。氣氛倒是隨之緩和下來,眾人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傲氣,說出來的話倒是上道,儘管他們願意與幽冥宗同舟共濟,幽冥宗作為地主多少也該有所表示,既然這個年輕人聲稱自己代表幽冥宗,先聽聽他如何說辭也是無妨。

「不瞞諸位,在下也認為抵抗康州的入侵。幽冥宗應該擔任主力。不過諸位也該清楚惠州兩年前從無盡之海殺來齊州,齊州界內的各方勢力無不全力以赴的抗敵,本派也不例外。在下不想隱瞞諸位,本派三分之二的力量調去了南部,眼下實在是派不出人手了。」夜焱深知這些船主都是閱歷豐富的老狐狸,騙是騙不過的,與其閃爍不如玩一把坦率,只有真誠才可以打動他們。

果然,一名看起來資歷很高的船主點頭道「惠州勢力是從南部的無盡之海打過來的,幽冥宗卻處在齊州最北端。本來可以置身之外,貴派仍然不遺餘力的派出艦隊參戰,這種做法倒是十分厚道。」

夜焱笑笑說道「本派不遺餘力的參戰並不是因為有多高尚,只是因為本派宗主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大敵當前,最怕的便是人心不齊,倘若本派仗著遠離齊州南部的優勢不肯出兵,或者只派出少數人員參戰,其他勢力也必將想辦法推諉,到最後,齊州的修仙勢力只會被惠州各個擊破。誰也逃不掉覆滅的命運。」

船主們雖然認可幽冥宗的做法,卻是依舊不肯吃虧,一名船主說道「小兄弟,貴派的做法雖然值得讚賞,但是對付康州的艦隊是貴派分內的事,讓我們這些外人充當主力,幫助你們捍衛地盤。似乎說不過去呀。」

夜焱解釋道「本派當然不能讓諸位充當主力,不瞞大家,本派已經向其他修仙勢力以及派出的艦隊發出求援。我們要做的只是盡量拖延時間,為援兵的到位爭取時間。」

那名船主較真道「如此說來,你還是讓我們充當主力呀?」

夜焱笑笑道「閣下想必應該承認,我們擋不住康州的艦隊,對吧?」

「這個……當然。」那名船主不得不承認事實。

夜焱點點頭道「所以我們不擋,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不斷襲擾他們就行了。」

這些船主的飛舟並非戰艦,與康州艦隊硬碰硬鐵定吃虧,不過他們長期駕馭飛舟在死亡沙海狩獵,控制飛舟的手段都是一流,加上熟悉死亡沙海的環境,逃命不在話下!夜焱的戰術正中他們的下懷!夜焱很明顯的感覺到那些船主的態度有所轉變,繼續說道「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啊,他們最終會殺到本派的宗門腹地,本派只能和他們硬碰硬,所以,壓力最大的仍然是本派,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本派必須留下一部分力量守護宗派。」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玩嘴,煽動我們去打康州艦隊。」人群中又是爆出一聲雜音。

夜焱痛快的說道「在下是來送靈石的,方才不是說了嗎,不能白讓大家幫忙啊。」

「你的意思是幽冥宗要招募我們,要我們接受你的調遣。」當即有人提出了異議,這些船主都是各自狩獵團隊的領袖,當老大當慣了,豈能接受別人的調遣。

「在下哪有資格調遣你們,喜歡怎麼打是你們的事,在下只是來送靈石的。」夜焱將死胖子的招數模仿的惟妙惟肖。

那些船主一聽說隨便怎麼打都可以,態度又是一變,他們不用被人調遣,甚至被人當成炮灰,而且還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他們可以將保命作為第一考慮,已經有人開始詢問幽冥宗招募飛舟的價碼。

「抵禦康州艦隊乃是諸位大義所在,開出招募的價碼多俗氣呀,而且個人的能力參差不齊,用統一的價碼招募大家也不公平,大家認為呢?」夜焱笑瞇瞇的提議。

這些船主能夠在死亡沙海混得一席之地,都是有些本事的,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故而很喜歡夜焱的調調,當下就有人催促道「你就說說幽冥宗開出的條件吧。」

夜焱宣佈道「在下的意思是不設招募的價碼,只設獎勵!打掉一艘戰艦,本派獎勵三百上品靈石。」

死亡沙海最常用的狩獵飛舟,價值也就是九百上品靈石左右,這個獎勵法,打下來三艘戰艦就可以買回一艘飛舟了。而且夜焱事先聲明這不是招募,繳獲來的財物便是歸飛舟的主人所有,這種形勢的招募相當厚道了,只是還不夠誘人!這些船主僅僅是動心而已,還遠遠不到瘋狂的程度。

夜焱覺得不下一劑猛藥是不行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本人也將駕馭飛舟參戰,凡是打落戰艦的數目超過本人的船主,獎勵十萬上品靈石!」

嘶……

嘶……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第一條獎勵不僅誘惑到了極點,更是點燃了船主們的傲氣!要知道,這些船主無一不是狩獵的高手,他們可不認為自己的本領會輸給夜焱!

「這小子未免狂妄的離譜了!」

「何止是狂妄,分明是目中無人!」

「看樣子,幽冥宗當真是被逼打絕處了……」

如今,已經不是夜焱費力的招募船主,而是這些船主非要參戰不可!一來是要挫夜焱的驕狂之氣,二來是為了那讓人瘋狂的獎勵!不過也有人表示質疑,這個小子果真能夠兌付這份獎勵嗎?

夜焱當場掏出代表宗主權威的冥火令牌,狠狠拍在桌上「在下今天就把令牌押下,決不食言!不止是今天到場的諸位船主可以兌現這份獎勵,還要麻煩諸位轉告死亡沙海的其他船主,凡是願意和本派同仇敵愾的同仁,一律按照這份承諾給予獎勵!」

…………

…………

瘋了!船主們徹底瘋狂了!

酒坊之外,尾隨而來的鬼仙子也被夫君的豪言壯語嚇了一跳,一顆芳心不由自主的為夫君擔憂起來,如此大的手筆,恐怕練姐姐也不敢輕易許諾,倘若夫君戰果不佳,還不被練姐姐打死。

在鬼仙子的身邊,傲雪仙子下意識的撇撇小嘴,如今她想不佩服夜焱都不行了,吹牛吹到這種程度,已然是一種境界了!

唯有張遠偷偷的竊笑,好大的一張餅啊!可惜是畫在紙上的。作為清楚夜焱底細的人,他根本懶得幻想這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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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超級鬼潮(上)

偏偏還有人把十萬上品靈石視作囊中之物,唯恐夜焱賴賬。

「請問我們有什麼辦法證明自己打落了戰艦?」

「在下會給每一艘飛舟上派去一名戰堂弟子,這名戰堂弟子不負責戰鬥,也不會對諸位的戰鬥指手畫腳,他們只負責統計諸位的戰果。」

人群中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顯然是對這種安排比較接受,一個船主又是不放心的詢問道:「我們又如何知道你擊落幾艘戰艦?誰知道你會不會謊報戰果?」

夜焱耐心的解釋:「諸位都是狩獵團隊的領袖,手底下都有一票弟兄,你們可以派一個信任的人到在下的戰艦監督,不過,每個團隊只能派過來一個人。」

「這個提議還不錯呀。」

「看起來幽冥宗還是很有誠意的。」

「十萬上品靈石的獎勵雖然驚人,對於頂級修仙勢力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船主們紛紛消除疑慮,要獲得這人驚人的獎勵,除了個人的本領外,時間也是關鍵因素,提前一秒投入戰鬥便是增加一份勝算!

這些人統統是身經百戰的人物,對死亡沙海的環境熟的不能再熟,他們根本不需要統一的部署和調遣,只等幽冥宗的督戰弟子加入後,一艘艘飛舟爭先恐後的啟程。

張遠擁有自己的飛舟的狩獵團隊,因此他不在和夜焱混在一起,二人兵分兩路。

當然,當然,張遠絕不會被十萬上品靈石的獎勵忽悠,他太清楚夜焱的本領了。擁有一艘頂級戰艦的夜焱。戰鬥力豈是普通飛舟能夠相提並論的?更不要說在視野外向敵方開火的能力!從理論上說,夜焱能夠一刻不停的殺戮!

張遠並不急於啟程,先是找地方風流了一把,混到入夜時分才不慌不忙的召集人手,經過十年的打拼,當初帶來的原班人馬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卻是擴充了不少新鮮血液,實力比從前更加強大!

「張兄可否帶上小妹一程。」夜楚楚翩然現身。在她身邊是一臉冷傲的傲雪仙子。

「咦,你不是夜焱的女人嗎?為何跑來死亡沙海了?」張遠在春風渡的時候見過夜楚楚,所以他知道夜楚楚是夜焱的女人,她還知道夜楚楚要跟隨夜焱征戰,可是夜焱當時並未同意。

夜楚楚對於夜焱女人的身份並不介懷,嫣然一笑道「夜焱是楚楚的夫君。」

「弟妹就是驚艷齊州的鬼仙子,夜兄的正房妻子!」在張遠的印象中,兄弟的身邊一貫是美女如雲。但是和眼前這位正牌弟妹相比,當真是黯然失色,不愧為正房啊!

夜楚楚波瀾不驚的詢問道「難道我家夫君還有偏房?」

「沒有!絕對沒有!」張遠小心肝一陣狂顫,好險哪,差點又把兄弟賣了,自己這張破嘴呀「對了,夜兄不是阻止弟妹來參戰嗎,弟妹怎麼悄悄跑來了。」

夜楚楚無奈的解釋道「夫君不願意讓楚楚涉險,楚楚又何嘗放心他獨自在外征戰,只好偷偷的跑來了。楚楚身為一介女流。跟隨其他隊伍多有不便。張兄是我家夫君的好友,楚楚只好來找張兄相助。」

「這個恐怕不方便呢,弟妹還是盡快返回宗門吧。」張遠硬著頭皮拒絕。

夜楚楚保證道「楚楚的修為雖然不如諸位,但是自問不會成為你們的負擔。」

張遠苦笑道「在下絕不是嫌棄弟妹的意思,飛舟多帶一個人也不礙事。在下是怕萬一傷到弟妹,在下賠不起呀。」

夜楚楚嫣然笑道「張兄說笑了,抵抗康州艦隊是我等齊州同仁的本分,楚楚的命珍貴,難道張兄的命就低賤了。」

「弟妹這不是為難在下嗎?」張遠愁眉苦臉的歎息,人和人有可比性嗎?出海狩獵就是在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命!所圖的不過是賺取幾個靈石。而鬼仙子呢。人家可是驚艷齊州的天才!而且是夜焱的正房妻子,想要什麼夜焱給不起呀?犯得著跑來死亡沙海征戰?無奈夜楚楚以弟妹的身份找上門來,他也不能拒絕,最終仍是應承下來。不過他要求夜楚楚做出保證,絕不准參與戰鬥,最多留在控制室觀戰。

七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在赤煉妖蠍以前盤踞的地穴中。夜焱愜意的品嚐著烈酒。對外界的戰事毫不關心。

「主人打算等到何時參戰。」赤煉妖蠍自從來到死亡沙海就被解放出來,這段時間一直陪伴在夜焱的身邊,見到夜焱成天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不由的暗暗焦急。

「我一個人能打掉幾艘敵艦,倒不如找個地方躲陰涼。」夜焱無所謂的說道。

赤煉妖蠍不解道「主人的意思是……」

「在死亡沙海狩獵的飛舟有上千艘,他們才是這場狙擊戰的主力。那些飛舟的船主是衝著十萬上品靈石的獎勵來的,如果得知我打掉太多戰艦,他們就會失去信心。反之,只要他們認為有機會拿到獎勵,才會和康州艦隊玩命。無能則眾能,無為則眾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夜焱用眼睛瞟了瞟那些狩獵團隊派來的修士,這些人就是飛舟船主們派來的眼線,他們會及時把自己的戰果傳遞回去。

赤煉妖蠍若有所悟,可是有不無擔心的提醒「主人就不怕太多戰艦贏取十萬上品靈石的獎勵,不怕那個賤人和主人翻臉?」

「我有那麼容易被人超過嗎?」夜焱根本不擔心有人能夠領取到那份獎勵,即便是有,也是他故意放水!作為煽動起這場戰爭的人,他倒是不得不關心一下目前的戰果了:「這幫傢伙目前最高的戰績是多少,擊落了多少艘敵方戰艦?」

「目前來看,張遠的戰果最為輝煌。第二名是一個叫趙宇的船主,第三的是……。不過這些都是上周傳來的消息。」當那些各路團隊互通信息的時候。赤煉妖蠍從旁偷聽了不少,如今一一轉述。

夜焱並不奇怪張遠排在第一位,要知道,張遠乃是無盡之海的傳說,而且這個傢伙素來敢於冒險:「這個傢伙幹掉了多少艘敵方的戰艦?」

「據說是兩百一十三艘戰艦。」赤煉妖蠍隨後又解釋道:「這是兩周前的戰果。」

「兩百一十三艘,你不會搞錯吧?他怎麼做到的?難道康州艦隊排著隊讓他打,不開防禦罩,不開火還擊的?」夜焱撲哧一下將口中的酒水噴將出來。難怪他認為不可思議,張遠的戰艦和敵方戰艦一個等階,不具備在射程外轟擊敵艦的本錢,這就是說,但凡張遠的戰艦能夠打到敵艦,敵艦也可以攻擊到張遠。雙方對轟之下,必定是人多勢眾的康州艦隊佔便宜。在這種情形下,打掉對方一艘戰艦也不容易。張遠居然打落兩百多艘戰艦,難道康州的戰艦是紙糊的?指揮官腦子進沙子了。

赤煉妖蠍三兩下在沙石上畫下一張簡約的地圖,在地圖上比劃道「死亡沙海盤踞著數不勝數的妖獸,這些妖獸各自有自己的領地,除非遇到襲擾,不會隨便闖入其他的妖獸的領地。妖獸的領地之間存在的數千米的緩衝空間,這道緩衝的空間便成為了穿越死亡沙海的路徑,康州艦隊也是在這些縫隙間穿行。主人招募來的飛舟則是埋伏在緩衝區域的邊緣攻擊康州艦隊,一旦康州艦隊追擊,他們便迅速退入妖獸的領地。這些妖獸的領地很大。單獨一艘飛舟闖入不會驚動妖獸。但是康州的艦隊闖入勢必驚動妖獸。那些被消滅的康州艦隊,就是因為追入妖獸的領地,被妖獸幹掉的。在主人招募的飛舟中,打落敵艦百艘以上的不在少數。」

「原來如此。」夜焱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土。

「主人這是要?」赤煉妖蠍不解的問。

「當然是去幹活,要是這夥人每一個都領取十萬上品靈石的獎勵,宗主非殺了我不可。」夜焱最初的想法只是利用這些在死亡沙海狩獵的飛舟拖延康州艦隊,根本不指望這支雜牌軍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如今看來,他明顯低估了這支力量。

有赤煉妖蠍這個土著幫忙指路。夜焱僅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伏擊點。與那些飛舟船主的做法一樣,夜焱也是守在緩衝區的邊緣偷襲。借助銅鏡的幫助,他甚至可以藏在妖獸的領地內開火。

由於緩衝區僅有區區數千米,無法供艦隊大規模的行動,康州艦隊只能拉成一條長線。在這條線路上不時有數百艘的艦隊經過,形象的說,這條路徑就像是康州通往齊州的補給線。當然。當然,康州艦隊不可能把籌碼全部押在一條路徑上,像這樣的路徑共有三條。夜焱選擇了最大的一條。

遠遠的,一支規模達到四百艘的康州艦隊緩緩浮現在銅鏡之上,借助這面銅鏡的幫助,夜焱可以提前一個時辰發現康州艦隊,自然也可以提前一個時辰開火!夜焱的獵物是這只艦隊的旗艦。

轟轟轟!集束火炮精準凶狠的齊射,毫無防範的康州旗艦當場墜落,撞擊在滾滾的黃沙之中。

旗艦上的修士猶如馬蜂般竄入空中,包括這只艦隊的指揮官金戈長老。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金戈並不急於尋找其他戰艦落腳,反倒在第一時間下令所有戰艦打啟動御罩。並且嚴令所有戰艦只能利用炮火還擊,不得追擊,艦隊依然保持編隊行進。在他的指揮下,隨後而來的炮轟收效甚微。

穩穩的控制住局勢後,金戈駕馭一隻五彩大雕飛行在艦隊的中心,他的隨從也是效仿他的做法。

「還是金長老足智多謀,之前有不少艦隊便是因為追擊齊州戰艦,到頭來葬送在這沙海之中。」一名元嬰高階的長老唏噓道。

金戈冷笑道:「齊州的高手全部被調集到南方,北方的防禦形同虛設,他們如今無非是想拖延我方行軍速度,為調集援兵爭取些時間。不要說追擊他們要承擔極大風險,只要我們前去追趕。他們的目的便是達到了,本座豈能輕易上當?」

隨行長老點頭道:「話雖如此,任憑他們這一路打到齊州,咱們也夠憋屈的。」

「只要啟動了防禦罩,集束火炮的遠程轟擊起不到多大作用,我們可以不予理睬。」金戈乃是以常理推斷,在啟動防禦罩的情形下,要打掉一艘戰艦至少需要集束火炮四輪齊射全部命中。這談何容易?何況他的艦隊也並非白白挨打,集束火炮的射程受到視野的限制,對方能夠轟擊到他的戰艦,他的戰艦也可以打到對方。對方區區一兩艘戰艦和他的艦隊對射,誰是吃虧的一方,顯而易見!

真實的狀況卻是大相逕庭,艦隊根本見不到對方的蹤影,只有隆隆的炮火不斷襲來。而且這炮火出奇的精準,一通齊射統統打在一艘戰艦上,在他看來,這種情形簡直是不可思議。金戈不得不再次調整,將重型戰艦排在艦隊外圍抵擋炮擊,重型戰艦的防禦更加強悍!同時,他命令艦隊不斷變換排列,這樣一來,敵方炮火就無法連續命中一艘戰艦。

「他們為什麼不追過來,這一招好像不靈驗呢。」夜焱在銅鏡中觀察康州艦隊的一舉一動。

「康州的人也不傻。前期追擊我方戰艦連連吃虧,到如今也該學聰明了。」赤煉妖蠍搖了搖頭,按照現在的局面,主人的戰果很難超過其他戰艦,恐怕要狠狠的出一把血了。

「我在湊近點勾引一下。」夜焱還不死心,駕馭戰艦湊了上去。

終於,金戈見識到敵人的廬山真面目,他卻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又一次傳令下去,所有戰艦不得追擊。就連使用炮火反擊也免了,本座就慢悠悠的從你小子眼皮底下溜躂過去,你咬的動嗎?

夜焱在甲板上氣的直跳,也不知道這支艦隊是誰在指揮,這鳥人就是個異界版的司馬懿呀,誠然,他如果玩命的攻擊還是可以擊落敵方戰艦。只不過那種擊殺速度想超過其他飛舟根本就是做夢!

那些船主派來的眼線起初見到夜焱的視野外攻擊,不由自主的驚訝了一把,如今意識到夜焱無計可施。一個個眉開眼笑,要知道,那十萬上品靈石的獎勵,他們也是有份的。

「要不然,讓奴婢出手試試。」赤煉妖蠍的忠誠讓人感動。

「你打的動戰艦?」夜焱翻了個白眼,即便是能夠勉強辦到,效率也不可能有多高,還不如用集束火炮呢。

…………

良久,夜焱突然詢問道:「這附近都是些什麼妖獸,要那種特別變態的。」

赤煉妖蠍可是土生土長的死亡沙海土著,對於死亡沙海的恐怖威脅一清二楚,能夠被她視為恐怖存在的,那就真是的十分的恐怖了!「這附近倒是不存在很變態的妖獸,不過往前的話,近期會經過一個巨型規模的鬼潮。」

「鬼潮!」夜焱好歹也在死亡沙海混過一陣子,自然知道鬼潮和蟲潮乃是死亡沙海最恐怖的存在,在無窮無盡的鬼潮攻勢下,最強大的存在也必須退避三舍!那隻鬼潮還是巨型規模的!夜焱目視艦隊的方向,狠狠的呸道「老傢伙,給小爺等著!」

一艘飛舟停泊在緩衝區的邊緣,此地是前往齊州的必經路線。

夜楚楚對於張遠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多好,張遠輕車熟路的在春風渡找到夫君,以她的聰慧不難想到張遠是推己及人,才會到春風渡尋找自家夫君。來到死亡沙海,她一路跟隨張遠,自然知道張遠動身前,跑去那種地方鬼混了。

只不過夜楚楚長期在映月寒潭修煉,並未接受到世俗禮教的毒害,不會僅僅因為這種事而否定一個人。同行的沈傲雪,對於張遠的鄙視卻是毫不掩飾,好在她平常也是冷冰冰的,倒是沒有讓張遠察覺出來。

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她們不得不對張遠肅然起敬。

除了微不足道的生活作風問題,張遠無疑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駕馭飛舟時的技巧出神入化,匪夷所思的戰術,卓越的領導才能,這一切足以掩飾張遠的不足。這一年來。張遠憑借一隻飛舟打掉了敵方三百二十一艘戰艦,乃是她們親眼目睹!要知道,這不僅僅是能力的問題,如今的張遠是在抵抗康州的入侵,他是齊州的英雄!

一貫不喜歡言辭的鬼仙子破天荒的調侃張遠道:「十萬上品靈石的獎勵,已經是先生的囊中之物了。」

張遠呵呵笑道:「在下可不敢奢望這份獎勵呀。」

鬼仙子奇道:「先生難道怕我家夫君賴賬?」

張遠搖頭道:「在下是沒有信心超過夜焱的戰績。」

夜楚楚與沈傲雪同時一愣,沈傲雪更是撇嘴道:「聽報信的人說,這個傢伙到現在一艘戰艦也沒有打下來。他還能有什麼作為?」

在沈傲雪看來,張遠這艘戰艦的戰績已然達到了空前絕後的極致,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超越!更不要說夜焱之前一艘戰艦也沒有打過,莫非還有後來居上的可能性?

不止是沈傲雪堅持不信,便是夜楚楚,也認為不存在這種可能性,只不過她作為夜焱的妻子,視角與沈傲雪有所不同。在她看來,夫君作為此戰的組織者,率領死亡沙海的飛舟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已然是極大的成就!畢竟,夫君的身份是宗主的特使,此行的目的是阻止康州艦隊,而不是和這些飛舟爭奪戰績的。

「依我看,咱們得到這份獎勵不成問題。」一名新近招募來的兄弟躍躍欲試,一副對獎勵勢在必得的架勢。

「年輕人就是好呀,初生牛犢不怕虎。儘管有些不自量力。這份衝勁難能可貴。」梅長老笑瞇瞇的拍拍這個兄弟的肩膀。

「你們這些人是怎麼了?我們現在的戰績排在第一,難道還怕排在最末的傢伙。」沈傲雪實在難以理解這些人的謙虛。

「我們前期屢屢得手是因為敵方艦隊追趕我們。如今他們學的聰明了,遇到偷襲就啟動防禦罩招架,絕不追擊。我們很難再有多大的建樹,但是夜焱還沒有發力呢。」張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沈傲雪翻了個白眼說道:「他還能怎麼發力呀,我們想不到辦法,難道他就有辦法了?」

「我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辦法。」張遠和梅長老異口同聲的回復。

「你們到底怕他什麼呀?」沈傲雪目睹兩個戰功顯赫的高階修士居然疑神疑鬼起來,分明是怕了夜焱那個小子,小心肝氣的撲騰撲騰直跳。她當真是恨鐵不成鋼呀。傲雪仙子此刻的態度絕不單純是對夜焱懷有偏見,這一年來和張遠等人並肩作戰,她早就把自己當成了這艘戰艦的一份子,此時的態度完全是一種不服輸的性子作祟。

夜楚楚也是不相信夫君到了此時此刻還可以後來居上,但是見到傲雪仙子嗔腦的模樣,卻是禁不住嫣然一笑。

遠方,一片黑幕自天邊鋪展開來。轉瞬間吞噬了大片天空,彷彿要將天地統統吞噬。

見到這片黑幕,張遠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連聲調也變得有些走樣:「兄弟們,快撤。」

「怎麼呢?」沈傲雪還是第一次見到張遠等人如此緊張,即便是在對付敵方艦隊的時候,也從未見過。

「那是鬼潮!」張遠說話間已經駕馭飛舟斜飛出去,在死亡沙海,有兩個存在是狩獵者永遠惹不起的,一個是蟲潮,一個是鬼潮,這兩個死亡沙海最恐怖的存在不像其他妖獸盤踞在固定的領地,而是四處遊蕩。即便是赤煉仙子那種土著也只能大概判斷出他們遊蕩的路線。對於狩獵者而言,碰不到是運氣,碰到了是倒霉。

戰艦上的眾人方纔還在談笑風生,頃刻間便被推到了生死之間,這就是死亡沙海的力量!

沈傲雪雖然是第一次和鬼潮不期而遇,卻是久聞鬼潮的恐怖,此刻也不由的害怕起來,那鋪天蓋地的鬼魅,絕不是任何力量能夠抵擋的,即便是遠遠觀之,也是帶給人深深的震撼!

夜楚楚則是在此刻回憶起了冥海血河,回憶起與自家夫君相處的一幕一幕,雖然她和夜焱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卻總是快樂的時光。

鬼潮的蔓延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從天邊殺到眼前,張遠拚命駕馭飛舟逃遁,也只是堪堪避過,站在飛舟的甲板上,眾人能夠看見鬼潮的前方,一艘頂級戰艦正在以迅雷般的速度飛行,那艘頂級戰艦的速度竟然超過了鬼潮!

「鬼潮在追殺一艘我方的戰艦。」沈傲雪驚叫。

「那是夜焱的戰艦。」張遠淡淡的一句話讓兩位仙子駭然失色,鬼仙子作為夜焱的妻子,理所當然的為夫君擔心。即便是一貫和夜焱針鋒相對的沈傲雪,此刻也不由自主的芳心一顫。沈傲雪天生一副冷傲的性子,極少與其他人來往,在過去的幾年中,她雖然與夜焱作對,無形中卻和夜焱混熟了,更何況,眼下是大敵當前。

「有什麼辦法救下我家夫君。」夜楚楚焦急中脫口而出。

「沒有辦法。」張遠恨不得再躲遠些,徹底躲過鬼潮的威脅。

…………夜楚楚雖然急切的要挽救夫君,可是她也清楚,那恐怖的鬼潮絕非人力能夠抗衡,即便是張遠有心救援也無計可施。

「我不是不肯救他,而是他不用人搭救,我們衝上去等於找死。」張遠審時度勢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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