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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默】武煉巔峰 〈連載中〉

第五千一百五十五章 上課

    碧落關與前哨大營之間只有兩座乾坤大陣作為中繼,過了這第二座乾坤大陣,再往前一個月,便能抵達前哨大營所在了,對楊開來說,此行的任務基本算是完成,等到了地方,這些新人自會有丁耀與梁玉龍兩人安排。

    經歷了數次小規模的戰鬥,新人們的士氣空前高漲,甚至有大膽者慫恿楊開四下找找,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墨族。

    楊開自不會答應他們,倒讓一些激進的新人感到好生無趣。

    甲板上,麻煩大師忽然悄悄傳音過來:“可是有什麼不妥?”

    楊開扭頭看他:“大師何故有此一問?”

    麻煩大師皺著眉,搖頭道:“說不清楚,總感覺你像是在憋著什麼壞。”

    楊開失笑:“我能憋著什麼?不過新人們初來乍到,吃點小虧無傷大雅,吃一塹方能長一智,真要是太順風順水,養成驕傲自大的習慣可不好,如今碰到的墨族實力都不強,數量也不多,他們還可以應付,可若是大規模軍團作戰就不一樣了。”

    麻煩大師狐疑地瞧著他,愈發覺得自己的感覺沒錯了。

    便在這時,楊開輕輕拍手,吸引了所有新人的注意力,“諸位初來乍到,如今墨族也見識過了,更殺了不少,但諸位可千萬不要覺得,墨族便不過如此,敢這麼想,你恐怕就離死不遠了。墨族是一個極為難纏的種族,趕之不盡,殺之不絕,更有種種匪夷所思之能力。無數年來,吾輩先賢在這墨之戰場與墨族抗爭,守護三千世界的安寧,所秉持的原則只有一個,那就是謹慎小心,希望諸位在抵達前哨大營,加入各支小隊之後,也能如先輩們一樣,在這戰場上,唯有活下來,才能殺更多的墨族,任何粗心大意都可能遭遇滅頂之災。”

    眾多新人有的聽的微微頷首,有的不動聲色,都是六品及六品以上的開天境,不是小孩子,修行這麼多年,些許粗淺道理無需旁人來多費口舌教導。

    楊開將眾人神色收入眼底,不再多說,只是微微一笑,轉頭望向站在人群某處的一位:“長宙師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長宙一怔,緩緩搖頭:“沒有。”

    楊開滿面春風,笑容和煦:“當真就什麼都沒有嗎?”

    長宙眉頭微皺,一言不發。

    就在新人們好奇楊開怎會忽然點了長宙之名的時候,沉默的長宙卻驟然氣息爆發,天地偉力跌宕,一掌朝側旁轟出。

    變故突起,誰也沒反應過來,就連站在不遠處的麻煩大師也是如此。

    站在長宙身邊的是幾個六品開天,對他不曾防備,長宙出手毫不留情,這一掌下去,這幾個六品不死也要重傷。

    然而這一掌卻被人攔了下來。

    幾乎在他有所動作的同時,楊開便合身朝長宙撲了過去,兩人雙掌交錯之時,天地偉力碰撞四溢,七品開天交手的餘波猛烈至極,直接將這巨大樓船衝擊的爆為兩半。

    新人們這才察覺不對勁,紛紛朝四周散開。

    再回頭望去,楊開已與長宙戰做一團,入目所見,兩人出手都極為迅猛,完全沒有防守之意,彼此間全都以攻對攻。

    修羅天出身的武者就是這樣,外表再如何斯文儒雅,鬥戰起來就跟瘋子一樣,只是讓新人們沒想到的是,這個來迎接他們這批新人的師兄的兇猛比長宙還要更甚一籌。

    突然生出的變故,所有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唯有麻煩大師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而眼前戰況的走勢,許多人也看不太明白,更讓他們感到好奇的是楊開的身份。

    要知道修羅天出身的武者戰鬥成狂,同品階的前提下,即便是其他洞天福地的武者,也不願輕易與修羅天的人起什麼衝突,因為他們打起架來真的是不要命。

    別看長宙只是一個剛晉升七品的新丁,但其戰鬥力卻絲毫不遜於晉升幾百年的七品。

    即便是面對最老牌的七品,長宙也有一戰之力。

    是以當看到短短幾息功夫,那位迎接他們的師兄便將長宙的攻勢壓制住了之後,眾多新人都訝然至極。

    麻煩大師身旁,一個七品皺眉道:“大師,這位師兄出身哪家洞天福地?”

    雖然相處了這麼多天,楊開更是負責迎接他們的人,可楊開從未自我介紹過,他們這些新人一門心思地在尋找墨族爭鬥,更沒有誰去打聽楊開的名姓來歷,是以直到現在,也無人知曉楊開的底細,只當他是出身哪一家洞天福地的七品。

    麻煩大師悠然一歎:“他不是洞天福地出身,他是星界之主。”

    那問話之人訝然:“星界之主?”

    旁人有人忽然想起了什麼,揚眉道:“從黑域離開,封堵了虛空甬道的那位?”

    黑域墨族王主事件當時鬧的沸沸揚揚,各大洞天福地都有參與,他們這些出身洞天福地的開天境有些甚至親身參與過,就算沒參與,也聽說過楊開的大名,只不過真正見過楊開的卻是極少,若非如此,也不至於一直認不出他。

    “就是他!”麻煩大師頷首。

    “原來是這位,怪不得能輕易壓制長宙師兄。”有人一臉感慨。

    這位的事蹟在三千世界可是一個傳奇,想當初還是帝尊境的時候就攪動了三千世界風雲,一心晉升七品,結果引來了好幾家洞天福地的聯手打壓,六品的時候,更是斬殺了一位七品開天,還是一位出身千鶴福地的七品,真正讓他名揚天下的,還是黑域事件。

    隻身深入虛空甬道,施展空間法則封堵,結果便一去不回,杳無音訊。

    這樣的傳奇人物居然就在他們身旁,他們卻一無所知,不過仔細想來,恐怕也只有他,不出身洞天福地卻能踏足這墨之戰場,這這裡立足揚威了。

    “大師,長宙師兄為何忽然對我等出手?”有人開口問道。

    麻煩大師一歎:“來之前,你等師門長輩與你們肯定都說過墨之戰場的一些事情,長宙身為修羅天弟子,沒道理忽然對同伴暴起犯難,既然做下了,那肯定是有緣由的,你們自己也有猜測,又何必來問老夫?”

    立刻有人道:“長宙師兄被墨化了!”

    麻煩大師頷首:“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解釋,長宙如今已是墨徒了。”

    “可是長宙師兄什麼時候被墨化的?我等一直在他附近,居然毫無察覺。”

    麻煩大師仔細想了一下:“長宙此前為了追擊那個墨族領主,深入了一片墨雲之中,許是那個時候沾染了些許墨之力。”

    其他人在遇到墨族的時候都在殺敵,唯獨麻煩大師沒有出手,所以看到了其他人沒注意到的一些細節。

    如今想來,在長宙歸來的時候楊開就已經有所察覺了,所以才會問了長宙一句可有什麼不妥,要不然沒辦法解釋後面的發生,更沒辦法解釋在長宙暴起發難的時候,楊開能及時阻止。

    這傢伙一直在靜觀其變。

    一念至此,麻煩大師失笑搖頭,楊開既對此事早有察覺,肯定也是能夠應付的,倒是無需擔心什麼。

    這小子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解決此事,估計也是想藉此機會給新人們上一堂課,倒也不是真要對長宙怎麼樣,只是長宙適逢其會罷了。

    正如他所說,吃一塹方能長一智,在這墨之戰場上,驕傲自大可沒什麼好下場,長宙是直晉七品,又是修羅天出身,根正苗紅的精銳中的精銳,內心自然是驕傲無比的。

    他縱然察覺到了墨之力的侵蝕,估計也是想自己解決,不願假借他人之手,只可惜他這個新丁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墨之力的恐怖,在不知不覺中被墨化為墨徒。

    “大師,咱們要不要出手幫忙?”有人問道。

    人的名,樹的影,楊開在六品的時候就能斬殺七品,如今他已是七品,對付長宙自然沒問題。

    但對付也是分情況的,擊殺,擊敗,擒拿,種種不一而足,以楊開如今表現出來的實力,想擊敗長宙毫無懸念,但想要擊殺他或許就有些困難了,更不要說擒拿。

    不過若是麻煩大師願意出手的話,那自然就沒問題了。

    麻煩大師卻搖頭道:“不必了,勝負已分。”

    眾人扭頭望去,只見那邊長宙的身形越來越凝滯,舉手投足間,彷彿都有莫大的阻力,而那片戰場中,空間法則的氣息更是濃郁至極。

    漆黑的墨之力從長宙體內湧出,連帶著雙眸都化作了黑色,看起來極為怪異。

    然而即便他再如何拼命,竟也難以化解自己尷尬的局面。

    他的動作越來越小,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禁錮,不多時,任由體表的墨之力如何翻湧,竟也完全動彈不得。

    楊開這才一伸手,將長宙提回了人群中。

    新人們不由自主地拉開了一些距離,免得被那墨之力沾染。只不過此刻這些新人們個個都震驚的無以復加,誰也沒想到,同為七品的兩人,竟這麼簡單地分出了勝負,其中一方更是被活捉了回來。

    能做到這一點,那絕對是實力上的碾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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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五十六章 麻煩大師的研究

    楊開從黑域離開的時候,不過六品開天,迄今百多年,就算他機緣不斷,在這墨之戰場上晉升七品,也只是個新晉的七品而已。

    跟長宙的情況半斤八兩。

    兩人都是新晉七品,可實力差距竟是如此巨大,這才是讓新人們感到震驚的地方。

    長宙依然在掙扎,然而空間法則的禁錮之下,他就彷彿被放逐到了另外一個時空,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楊開沒有第一時間驅散他體內的墨之力,而是開口道:“墨徒如今不多見了,不過想來大家也聽說過,墨徒若不催動墨之力的話,只從外表上來看,與正常武者是沒有區別的,所以若有武者被墨化,在不起異心的前提下,幾乎是無解的局面。”

    “吾等先輩,為了對抗墨之力的侵蝕,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壯士斷腕,在墨之力侵蝕己身小乾坤的第一時間,將被侵蝕的小乾坤疆域割捨出去,如此方能保全自身。這也是大家為什麼會在碧落關看到一些五品開天的原因,他們來墨之戰場的時候與你們一樣,最低也是六品的層次,然而割捨小乾坤的疆域風險極大,動輒便會跌落品階,前途斷絕。而且這種方式可一可二不可三,割捨的次數越多,根基越不穩定,直到徹底無力抵擋,那就只能自隕而亡,免得淪為墨徒。”

    “對先輩們來說,淪為墨徒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因為一旦成為墨徒,那便會成為墨族的爪牙,會站在族人的對立面,所以他們寧願死亡也不會輕易淪為墨徒。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九八,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每一次大戰之後,都會有多寡不定的族人被墨之力侵蝕,淪為墨徒。”

    “不過如今,我人族有了對抗墨之力侵蝕的手段。”說話間,楊開取出一枚靈丹來,“碧落關在探索一處秘境之時,曾有幸得到一套古老丹方,在關內兩位煉丹大宗師的帶領下,傾舉關之力,推演出了驅墨丹的丹方,便是我手中這枚,吞服下去,在一定時間內可以抵擋墨之力的侵蝕,可以驅散一定程度的墨之力,不過此丹也有局限性,真的淪為墨徒的話再服用是沒有效果的,所以在與墨族爭鬥的時候切莫將此物當做依仗,該小心的時候還是得小心。”

    當即便有人問道:“楊師兄,依你所說,長宙師兄如今這情況再服用驅墨丹是無用的,那該如何是好?”

    楊開一笑道:“自有另外的手段來應付。”

    這般說著,左右手上忽然亮起黃藍之光,雙掌合十間,純淨的白光照耀虛空,那白光籠罩著長宙,頃刻間傳出刺啦啦的聲響。

    長宙面上一片痛楚掙扎,伴隨著響動,體內的墨之力被驅散淨化,少頃安定下來。

    “這是淨化之光,可以從根本上驅散淨化墨之力,可以說是墨之力的最大剋星。”

    新人們一陣低呼,許多人明顯對那淨化之光產生了巨大興趣,若是能習得此術,那日後行走墨之戰場可就再不懼墨之力的侵蝕了。

    楊開也沒告訴他們這秘術只有他能施展出來,等他們在墨之戰場待久了,自然會通過別的方式瞭解。

    不過也有當年參與過黑域事件的新人,對淨化之光稍有瞭解,畢竟當初在黑獄中,楊開也曾催動此術,幫許多墨徒撥亂反正。

    他轉頭看向長宙:“你該第一時間向我求助的,在淨化之光和驅墨丹出現之前,墨之力的侵蝕對人族來說是無解的難題,便是八品被侵蝕了,也需得割捨小乾坤,更不要說你一個新晉的七品。”

    長宙一頭冷汗淋淋,後怕道:“師兄教訓的是,是師弟大意了。”

    楊開點點頭,招呼一聲:“走吧。”

    一行人繼續上路,不過因為樓船在楊開與長宙的衝突中被毀,眾人也只能一路飛去前哨大營,好在此地距離前哨大營已經不遠了,路上只需小心規避一些大規模的墨雲便可。

    對楊開來說,倒不是有意要打壓長宙的傲氣。只是他身為此次迎新的負責人,卻是有義務有責任教導新人們墨之力的兇險,讓他們親眼見證墨之力的危害,比任何說辭都要有說服力。

    相信經過長宙此事,再無人敢小覷墨族。

    麻煩大師與楊開並肩而行,神識傳音道:“小子,那淨化之光是哪一家研發的秘術?修行困難不?”

    楊開有些無語,沒想到麻煩大師對這淨化之光居然也有興趣。

    “好教大師知道,這秘術是無法修行的,便是我自身,也不是這秘術催動的根源。”

    麻煩大師奇道:“既如此,你又如何能施展出來?”

    楊開道:“是太陽灼照和太陰幽熒的手筆……”

    一番解釋,麻煩大師面露惋惜神色:“竟是這樣,如此說來,此秘術只有你一人才能施展,其他人是萬萬無法修行的。”

    “不錯。”

    一行人數量雖多,但個個都是六品之上,速度自然不慢。

    又過一個多月,前哨大營遙遙在望,這一路行來,新人們斬殺墨族的熱情雖依舊高漲,卻沒了最初的目中無人,這是好事,對墨族就該如此。

    新人們的到來並沒有引發什麼波瀾,前哨大營中活動的人不多,留守在此的,大多數都在休養生息,出門在外的,都在執行遊獵任務,誰還管得了旁人。

    楊開徑直去找丁耀,將任務交割清楚,又與麻煩大師道別,這才返回晨曦的駐地所在。

    隊員們都在休養,楊開也沒打擾誰,自回自己的住處打坐修行。

    距離下次執行任務還有一點點時間,他需要好好恢復一下。

    兩月之後,晨曦整裝待發,楊開從煉器殿那邊取回修繕一新的破曉戰艦,再次起航。

    堅壁清野計畫執行的有條不紊,如今整個碧落戰區的衝突基本上都爆發在前哨大營附近,對人族來說,要肅清四周遊蕩的墨族,壓榨墨族的生存空間,對墨族來說,無時無刻不想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領土,雙方將士圍繞著前哨大營所在,數十年如一日地爭鬥不休。

    基本上都是基層的衝突,鮮少有域主和八品開天們出戰。

    墨族域主在之前的大戰中損失巨大,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元氣,他們若是執意龜縮,八品們其實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的。

    而前哨大營這邊在新人們加入之後,更是實力大增,別的不說,單是那數百煉器師的到來,就足以保證一支支小隊的持續作戰能力,再不會出現之前那樣煉器師不夠用的情況。

    最近這些年,雙方基層的爭鬥忽然猛烈的許多,作為遊獵任務的執行者,一支支小隊的感受尤其明顯,最大的改變便是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的零散墨族越來越多了,有時候甚至能碰到數千上萬乃至幾萬墨族組成的隊伍,這在堅壁清野計畫最初的時候容易見到,但隨著時間流逝,是很難再碰到這種規模的墨族的,卻不知如今為何墨族的反抗又變得猛烈起來。

    人族有損傷,墨族的損傷更大,就連域主和八品們爭鬥的次數也比之前頻繁。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墨族在負隅頑抗,只要能撐過這一陣子,那麼大局就可以穩定下來,到時候墨族的活動空間將被徹底壓制在王城方向,前哨大營和碧落關所在的空間,將為人族完全掌控。

    若真能做到這一點,碧落關必將開創一個新的格局。

    一處密封的空間中,一根柱子紮根地下深處,地面上佈滿了大陣紋路,而那柱子上更有一個墨族被秘術束縛,任憑那墨族如何掙扎反抗,竟也擺脫不得,佈置在此間的種種秘術法陣,皆都是束縛之用,足以讓他的所有努力化作無用功。

    從這墨族散發出來的威勢來看,這明顯是個領主級別的墨族,而且在領主當中,應該也不是弱者。

    只可惜卻不知被何人擒至此地禁錮。

    就在這墨族領主前方,兩道身影並排而立。

    一是楊開,另外一個卻是麻煩大師。

    自在迎新的路上當著麻煩大師的面展現了淨化之光的威能之後,老頭便對這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儘管楊開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申這玩意只有他能施展,也不清楚催動的根源,可依然難掩麻煩大師研究淨化之光的興趣。

    他的研究,都建立了墨族的苦難之上。

    這數十年下來,老頭在閒暇之餘一直在研究煉製一種能發揮淨化之光威能的秘寶。

    老頭是煉器大宗師,是能煉製行宮秘寶的存在,在煉器之道上,甩楊開十幾條街,他若執意研究什麼,基本上都能有所收穫。

    不過他大多數時間都很忙,畢竟他是煉器師,需要修補那一艘艘破損的戰艦,所以他的研究就有些斷斷續續。

    即便如此,十年之前,他的研究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那是一件長不足一丈的長矛秘寶,老頭子將它命名為破邪神矛,名字無比的土氣,楊開不止一次表達過自己的唾棄,老頭卻毫不理會,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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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五十七章 破邪神矛

    楊開不知被束縛在此的領主是誰擒回來的,但能擒回這樣一個領主級的墨族,定是有八品開天出手。

    而且老頭子的研究牽扯到淨化之光,關係不小,能這般順利進行下去,自然也是得到了鐘良等人的認可。

    楊開其實也挺期待的,因為若是老頭子的研究真的成功的話,那人族在對抗墨族的戰爭中將能掌握一件殺傷力巨大的重器,他本人更能解開一層束縛!

    縱觀墨之戰場這延綿了無數年的戰爭,從根本上來說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人族依仗一處處關隘抵擋了墨族大軍的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讓他們始終難以突破防禦,侵略三千世界。

    而墨族雖然在一場場大戰中損失慘重,但人族也沒辦法將他們趕盡殺絕,而且只要有足夠的墨巢和資源,他們就能迅速恢復元氣,找機會捲土重來。

    這就是無數年來墨之戰場維持平衡的格局。

    楊開的到來在某種程度上打破了這種格局,他帶來了淨化之光,乾坤大陣還有驅墨丹,讓碧落關得以支撐此次遠征,達成了無數祖輩難以企及的成就。

    可即便如此,遠征也陷入了僵局,在墨族越來越強硬的反抗下,再無力前行,止步於前哨大營。

    麻煩大師的到來,或許能再度打破格局,當然前期是他的研究真正取得成功。

    人族的煉器大宗師其實數量不少,每一處人族關隘最起碼都有那麼兩三位,論煉器技藝,麻煩大師與這些人只在伯仲之間,誰也不比誰厲害多少。

    但思維方式和看待問題角度的不同,卻讓他在來到墨之戰場不久之後有了與其他煉器大宗師不一樣的眼光。

    用老頭子自己的話來說,墨之戰場那些煉器大宗師們,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個個都想著防禦,所以一門心思地鑽研怎麼讓行宮秘寶的防護更加穩固,怎麼才能讓人族將士的損失變得更少。

    老頭子不一樣,年紀雖大,但來墨之戰場不久,可以說是新丁,新丁就有新丁的朝氣和銳意,他的想法是,最好的防禦是進攻!防護再堅固又能如何,殺不了墨族沒有意義。

    正是因為有這與眾不同的想法,才讓生出了研究破邪神矛這件重器的念頭。

    當然,也與楊開在迎新路上,當著他的面展現出淨化之光有關係,楊開當時說了一句話,他自己可能沒意識到,但麻煩大師卻放在了心中。

    淨化之光是墨之力最大的剋星!

    既是剋星,為何不好好加以利用?淨化之光確實只能由楊開催動,但如果輔以煉器的手法,未必就不能讓其他人在關鍵時刻使用淨化之光禦敵。

    基於這樣一個念頭,破邪神矛應運而生。

    這也得到了鐘良等人的大力支持,被囚禁在此地的墨族領主,便是鐘良親自出手擒回來的,其實這不是第一個被擒回來的領主,在此之前還有更多的領主,只不過在老頭子的研究中都被折騰死了。

    “來來來,老規矩,這是老夫深思熟慮後改良的破邪神矛,盡你最大的努力往內封存淨化之光。”麻煩大師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那丈長秘寶遞給楊開。

    楊開接過瞧了一眼:“行不行啊老頭子,別跟上次一樣,還沒拿出去對敵便自己爆開了。”

    破邪神矛既是要用來對付墨族的,那自然是要往其中封存淨化之光,就如楊開當初在一艘艘驅墨艦中封存一樣。

    但驅墨艦體型龐大,只要陣法佈置妥當,封存起來並沒有什麼難度。

    破邪神矛不一樣,丈長之物,方寸之間顯神通,不但要有封存淨化之光的功效,還要具備相當程度的殺傷力,這對煉器技藝的要求極高,若非如此,以麻煩大師煉器大宗師的水準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沒研究成功。

    每一次試驗的時候,總是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不盡人意,上次更扯淡,楊開才剛往裡面封存淨化之光,那破邪神矛居然就爆開了,種種殘渣炸的楊開灰頭土臉,老頭子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

    此時被楊開舊事重提,麻煩大師當即一瞪眼:“行,怎麼不行!小子休得囉嗦,你要知道,咱們這東西一旦成功,那可是要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待真正滅了墨族,你與老頭子能占其中一半功勞。”

    彼此相處多年,知根知底,說話間也沒太多顧忌,怎麼隨意怎麼來。

    楊開自然知道破邪神矛的重要意義,當下也不再囉嗦,催動淨化之光朝破邪神矛罩去。

    正常情況下,淨化之光一旦被催動出來,除非楊開有意壓制,否則是會慢慢消散的,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淨化之光是一種能量的具現,外在表現形式就如同白光一般,其實並不是光。

    在楊開的有意引導之下,那耀眼白光徐徐地朝破邪神矛之中灌入,這秘寶內有小型的封存空間,是麻煩大師仔細研究驅墨艦裡面的種種佈置改進而來。

    被束縛在不遠處的墨族領主忽然躁動不安起來,一雙眼睛瞪圓,死死地盯著那白光,瘋狂掙扎,仔細觀察的話,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來的驚恐神色。

    淨化之光是墨之力的剋星,儘管這墨族領主也不清楚那白光到底是什麼,卻本能地感覺到了那光芒對己身的威脅。

    無論是楊開還是麻煩大師,對這情況都已見怪不怪,之前被擒回來的那些領主們,在見到淨化之光的時候,每一個都這種反應。

    兩人此刻的心神,皆在破邪神矛之上。

    兩雙眼睛緊密關注下,淨化之光徐徐消彌無蹤,皆都被灌入破邪神矛之中。待到光芒徹底消失不見,麻煩大師才重重鬆了口氣。

    成了!沒有如上次那樣因為淨化之光的灌入而爆開,花費這麼長時間的改進終於有了效果。

    接下來便是試驗這破邪神矛功效的時候了。

    煉製此矛不容易,別看它只有丈長,但消耗的物資卻不少,而且也花費了麻煩大師很多心血,期間所遇到的種種難題,皆都是他以一人之力解決,從未求助過他人。

    也求助不到,其他煉器師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誰也沒功夫來幫他。

    麻煩大師抬眼瞧了楊開一眼,那意思是你來還是我來?

    楊開掂量了一下破邪神矛,開口道:“我來吧。”

    麻煩大師點點頭,雙手法訣變換,密室中陣法轉變,束縛之力忽然消彌無蹤。

    一直被禁錮在那柱子上的墨族領主一直在掙扎不斷,不過有陣法的束縛,他的掙扎註定徒勞無功,不過在麻煩大師解除了那束縛之力後,墨族領主立刻反應過來。

    這密室是闖不出去的,所以墨族領主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朝楊開和麻煩大師撲去。

    一身墨之力瘋狂湧動,化作一團黑霧將他籠罩其中,行動間迅疾如風。

    似有破空聲響起,伴隨著墨族領主的一身慘叫,朝前撲來的身影被一股大力貫中,直朝後方撞去。

    腹部傳來劇痛,那墨族領主低頭望去,眼簾驟縮。

    不知何時,腹部上竟已多了一根長矛,正是之前那兩個人族手中的那件,鋒銳的長矛將他整個身體貫穿。

    這樣的傷勢對墨族領主來說,已然不輕了,不過還不足以致命,只要修養得當,很容易就能恢復。

    但墨族領主此刻眼中的驚駭卻是濃郁的溢於言表,因為他察覺到從那長矛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忽然蔓延出來,湧入他的身體,迅速消融他的力量根基。

    墨族領主大駭,結合之前所見的景象,豈能不知那神秘的力量正是讓他感到不安的耀眼白光?

    伸出手,狠下心,將長矛從體內拔出,帶出一片墨血。

    他還想催動力量阻止自身鮮血的流淌,封堵傷口,然而一身墨之力卻根本無法催動至傷口所在,那神秘的力量在傷口處縈繞著,如跗骨之蛆,驅之不散,不但阻擾傷口的合攏,也在蠶食他的力量,低頭望去,甚至能看到傷口處一團耀眼白光在綻放。

    “打贏我,你就可以離開這裡!”楊開低喝一聲,沖上前去,朝那墨族領主一拳砸下。

    墨族領主咬牙,奮起反擊,與楊開打的你來我往。

    他不知道這個人族說的是不是真的,但無論如何也不願坐以待斃,畢竟是修行至領主級的墨族,心性也算堅韌,任何一點希望都不會輕易放棄。

    然而自身的情況卻比他想的更加惡劣,那在神秘力量的侵蝕下,他一身實力受到了極大的壓制,縱是再如何拼命,也難以發揮巔峰之力。

    小半個時辰後,那領主氣喘吁吁地跌坐在地,臉色竟詭異地有些蒼白,實力的巨大差距,已經讓他生不出反抗的念頭了,只是就這樣死在這裡實在不甘,望著楊開憤憤道:“那是什麼力量?”

    楊開低頭俯瞰他,神色波瀾不驚:“我人族無數年來,就是在這種類似的情況下與你們墨族爭鬥,你們不比我們強大,你們所依仗的只是墨之力而已,沒了這個依仗,你們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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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五十八章 搶人不好吧

    墨之力具備難以理解的侵蝕性,尤其是對開天境的小乾坤而言,一旦被墨之力侵入小乾坤,基本就是無解的局面。

    在楊開來墨之戰場之前,人族便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與墨族抗爭,所以人族才會煉製大量的行宮秘寶,借此給七品開天之下的武者提供有利庇護。

    然而七品開天卻是需要與墨族近身廝殺的,他們不但要對抗墨族的攻擊,還要時刻催動力量抵擋墨之力的侵蝕,一身實力難以發揮全部。

    就如方才,這墨族領主的實力被侵蝕入體的淨化之光壓制了一樣。

    無數年來,墨族終於也要品嘗人族曾經嘗試過的苦楚了,某種程度上來,這倒有些類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不過墨族仰仗的是墨之力,人族將來可以依仗淨化之光。

    沒有殺那墨族領主,只是重新將他禁錮起來,這傢伙傷勢不重,等待淨化之光的餘威消散,身子修養好之後,又是一條好漢,可以給麻煩大師繼續試驗。

    “可以壓制三成的樣子。”密室外,楊開說出自己的感受。

    所謂三成,便是在破邪神矛命中那領主,淨化之光爆發之後,對他的實力壓制。

    這是個很恐怖的數值了,若是在戰鬥中被剝奪三成的力量,幾乎已經註定了死亡,更不要說,同品階下,七品開天的實力本就比領主強大一些。

    可以預見,若破邪神矛投入戰場的話,那麼七品開天擊殺領主將如宰雞屠狗。

    然而老頭子明顯不太滿意,緩緩搖頭道:“還有改進的餘地,這東西命中敵人後,淨化之光的爆發似乎有些緩慢,若是那領主動作快一些,在淨化之光爆發之前將此寶拔出,未必就能見效,你有什麼好建議?”

    楊開失笑道:“這方面你是權威,我不過是配合你而已,又能有什麼建議。”

    麻煩大師知道他會這麼說,隨口一問罷了,擺擺手道:“行了,老夫自去思量。”

    這般說著,轉身離去。

    楊開在他背後吆喝道:“大師,一人技短,兩人技長,不妨與東郭大師他們多多交流。”

    老頭子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不過經過這麼一次實驗,楊開也知道,這破邪神矛基本算是煉製成功了!只不過還遠遠不到投入戰場的需求。

    兩族戰場上,決定戰爭走向的,永遠是少數的高層戰力,比如人族的八品,墨族的域主,乃至老祖和王主級別的人物!

    麻煩大師煉製破邪神矛的初衷,可不僅僅只是為了對付墨族領主,這玩意是用來對付墨族域主的!

    王主級別太高,淨化之光縱然有用,效果如何誰也不敢保證。

    領主們數量龐大,真要以破邪神矛來應付,不說煉器師們煉製不過來,楊開也沒那麼多精力去封存淨化之光。

    所以這東西只能用來對付域主,也只會用來對付域主。

    好鋼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如今的破邪神矛,對領主級的實力壓制是三成,可對域主能有多大效果,卻是一無所知,不過縱然只是一成,也足以在某一場戰爭中左右最後的勝負。

    碧落關百年大計的情景難以再現,墨族幾十年前在碧落關外吃了大虧,域主級墨族隕落三十多位,丟失了大片疆域,生存空間被極大的壓制,但這種虧墨族不可能再吃第二次,更何況,碧落關外大多數乾坤洞天都在域主和八品開天的爭鬥中破損,崩塌,也沒辦法再使用了。

    人族如今迫切需要一種能改變兩族實力對比的東西,這東西不單單要對碧落關有用,也要對其他人族關隘有用,這就是破邪神矛所肩負的未來。

    如果說楊開帶來的淨化之光讓人族有了遠征的可能,那麼破邪神矛的誕生便將這種可能化作現實,當然,前提是麻煩大師的改進取得成效。

    與老頭子分開,楊開返回晨曦駐地,上一次執行遊獵任務回來才不過兩個月,距離下一次外出還有大把時間,自然不能浪費,這幾十年來楊開可從未在修行上有過懈怠,從七品晉升八品,需要的時間積累太過漫長,任何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時間匆匆,數月一晃而過。

    晨曦輪值外出遊獵的日子到來,眾多成員紛紛從閉關中醒來,迅速集結,楊開親自前往軍府司報備。

    這也是執行任務必須要走的流程,前哨大營得掌握每一支小隊的動向,才好統籌安排,不是說想走就走的。

    在軍府司見得鐘良,行禮之後道:“大人,晨曦請求外出遊獵。”

    案台後伏案忙碌的鐘良頭也不抬,直接丟給楊開一枚玉簡。

    楊開接過玉簡查探一番,略感意外:“大人,這位置是不是太深了一些?”

    玉簡中的資訊正是晨曦此番遊獵負責的區域,每一次執行任務前來報備的時候,軍府司這邊都會給小隊隊長劃定一片區域,畢竟大軍在外,任何行事都需有些章程,要不然一支支小隊紮堆在某個區域也不好,其他區域可就沒人負責了。

    鐘良這次給晨曦劃分的區域有些深,是晨曦以往從未深入過的地方,距離墨族如今能掌控的地盤已經不遠了。

    這樣的位置,意味著更多的戰功,同樣也有相應的風險。

    鐘良抬頭瞧他一眼:“怎麼?怕了?”

    楊開當時就桀驁起來:“怕?我晨曦這幾十年來游獵所得戰功首屈一指,便是面對數萬墨族也不曾退縮,照樣打的他們落花流水,何曾怕過?”

    鐘良哼了哼:“既不怕,囉嗦什麼。”

    楊開笑道:“弟子只是想知道,軍府司這般安排是不是有什麼深意?這位置以前可沒人去過。”

    鐘良笑駡:“什麼狗屁的深意,整天胡思亂想什麼鬼東西,這位置以前沒人去,不代表如今沒人去,眼下便有幾支小隊在那邊執行任務,你晨曦若是去的晚了,只怕連口湯都喝不到。”

    “哪幾支小隊這麼不要命?”楊開大為驚訝。

    鐘良不耐道:“管那麼多幹什麼,你去不去,不去的話我派別的小隊過去。”

    “去,這就去!”楊開連忙把玉簡收好,又跟鐘良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這小子猴精猴精的,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其他幾個小隊的隊長可沒這麼問。”一人忽然從鐘良身後的陰影處走出,正是南軍軍團長梁玉龍。

    鐘良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能發現什麼?無非就是好奇一問罷了。”

    梁玉龍道:“只是此番安排,真的不跟他們說清楚嗎?”

    鐘良搖頭道:“沒必要!最聰明的騙術是連自己都騙過去,真把實情告訴他們,說不定什麼地方就露了破綻,這樣就挺好。”

    梁玉龍不免憂心:“話雖如此,但去的可都是精銳小隊,萬一有什麼損失,你不心疼?”

    鐘良將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淡淡道:“心疼有什麼用?這鬼地方,生生死死的再正常不過,若是看不慣,那就不適合在這裡生存。而且正因為他們都是精銳,所以才會讓他們去那裡,否則又如何能夠成事。”

    梁玉龍微微歎息一聲。

    鐘良起身道:“餌料已經放下了,就看墨族上不上鉤,過不了多久,恐怕會有一場硬仗,打贏這一戰,前哨大營才算徹底穩定,事關重大,多做準備吧!”

    虛空中,破曉急掠不停,前往此次遊獵的區域。

    小隊成員在經過半年的修整,個個都精神煥發,對此次任務熱情高漲。

    破曉速度極快,不過這一次執行任務的區域有些遠,從前哨大營離開,足足過了十日功夫,才算抵達目的地。

    遊獵任務沒有固定的要求,一支支小隊在特定的區域內搜尋,有墨族便殺,無戰事便休息,不過大多數時間都顯得無所事事。

    數十年時間的清剿,墨族損失巨大,已經輕易不敢冒頭,雖說最近一段時間有些死灰復燃的跡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只是墨族的最後反擊。

    不過這一次晨曦執行任務的區域是以前從未來過的,在這裡活動的墨族數量不少。

    短短不過數日功夫,便遇到了幾波墨族,數量都不算多,在晨曦小隊強大的實力面前根本無力反抗。

    這一日,晨曦正在搜敵之中,站在甲板上的楊開忽然扭頭朝一個方向望去,仔細感知片刻,朝那個位置打了個手勢。

    負責操控方向的隊員立刻調整破曉的航道,很快,破曉便朝那邊掠去。

    小隊成員們也都聚集過來,各司其職。

    馮英站在楊開身邊,朝前方張望:“隊長,有情況嗎?”

    雖同為七品,馮英甚至是快要晉升八品的存在,但論神識之力,還是不如楊開,所以楊開有發現的時候,她未必能夠察覺。

    楊開微微頷首道:“那邊應該有人在戰鬥。”

    馮英會意:“別的小隊?”

    “應該是了。”

    馮英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隊長,搶人不好吧。”

    楊開大笑道:“就是看看熱鬧而已,又不是非要去搶,不過若是有他們解決不了的對手,咱們同為碧落關將士,怎麼也該出手相幫才是。”

    馮英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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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五十九章 牛虻和老龜

    行不多時,只見前方墨雲翻滾,墨雲之中,大批墨族朝這邊遁逃而來,惶惶失措如喪家之犬,彷彿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逐,其中有好幾道領主級墨族的氣息。

    沈敖站在甲板上,定眼朝前方一瞧,大樂:“好傢伙,這怕不是有數百?”

    數百墨族,其中還有數位領主坐鎮,這樣一股力量不算弱了,等閒小隊碰到了未必能夠吃的下,只能遊走獵殺,但此刻他們卻被追的逃竄不停。

    可見追逐他們的隊伍實力之強,楊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追他們的定是那幾支精英小隊中的某一支。

    如晨曦這樣的精銳小隊,在碧落關中並不單單只有一支,除了晨曦之外,還有其他幾支隊伍,按創建的時間來算,那幾支隊伍都是老前輩。

    這樣的精銳小隊數量不多,卻都能夠執行一些其他小隊無法執行的重要任務。

    在晨曦出現之前,這幾支精銳小隊便一直在互相較勁,晨曦橫空出世之後,不過短短幾十年,便如一座大山壓在他們頭上,讓這幾支精銳小隊喘息艱難。

    無他,百多年間兩次大戰,晨曦所獲得的戰功,比他們每一支小隊都要多的多,遠遠將他們甩開了。

    這讓他們都憋了一股氣,在前哨大營這邊遊獵任務的時候,每一支小隊都卯足了力氣,想要扳回一局,好叫晨曦這個新丁知道,前輩們的榮譽不容撼動。

    “搶不搶?”寧奇志雖在詢問楊開,但那表情卻是躍躍欲試。

    對那幾支精銳小隊與晨曦之間的暗暗較勁,楊開是知道的,不過他也從未在意過。嚴格意義上來說,在戰場上殺敵所獲得的戰功,晨曦與其他隊伍半斤八兩,誰也不必誰差多少。

    但晨曦的戰功許多都來自一些額外的收穫,比如楊開獻出的虛空陰陽鏡,比如他與白羿聯手斬殺的逐風域主,再比如上次楊開帶著晨曦在各處洞天福地遊蕩,橫掃其中的墨族強者,這些戰功都算在晨曦整個隊伍頭上,如此一來,每次大戰之後,晨曦所獲得的戰功便遙遙領先其他小隊,功曹殿上的排名穩居第一,極為扎眼。

    如今遊獵任務中所獲得的戰功倒不是太多,與其他隊伍相差無幾,在功曹殿中的排名基本是你上我下的局面。

    高層對這一點也是知曉的,並沒有阻擾的意思,這種較量無傷大雅,反而能促進將士們的殺敵熱情,是好事。

    搶人這種事,在遊獵任務當中經常會出現,不過從來都只有晨曦搶別人的份,在空間法則面前,被晨曦盯上的墨族根本難以逃脫。

    所以寧奇志才有這麼一問。

    楊開當即道:“搶什麼?我晨曦的名聲就是被你們敗壞的,知道那幾個小隊怎麼稱呼咱們嗎?說咱們是牛虻,專門吸血的那種,吸的還是同僚的血,成何體統。”

    沈敖一邊默默催動力量,一邊提醒道:“隊長,破曉雖然有隱匿陣法,但也有距離限制,再靠近的話,這批墨族怕是要發現咱們了。而且隊長你看,這些墨族逃的如此倉皇,後面那小隊居然一直追不上,十有八九是那一支老龜隊,放任不管的話,這些墨族可就逃之夭夭了。”

    楊開聞言頷首道:“確實如此,既然這樣,那咱們好像也只能出手了。”

    話落之時,把手朝前一指:“搞他們!”

    小隊成員們早有準備,楊開話音方落,戰艦上便一陣嗡鳴,一道道法陣運轉,催動秘寶威能,朝那逃竄而來的墨族打出一道道光柱。

    眾多墨族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前方竟有人族戰艦攔截,一時不差,死傷慘重。

    一輪齊射,墨族陣型被打散,破曉已經如雷霆般沖進了敵群之中,幾個七品開天紛紛躍出船身,神通之威肆意綻放。

    數百墨族不算少了,但在晨曦面前還是不夠看,別說晨曦整個隊伍,楊開一個人便可以將他們料理了。

    短短不過幾十息的功夫,所有墨族盡皆俯首,無一遺漏。

    直到此刻,從墨族遁逃來的方向上,才有一艘戰艦急急趕來。

    這艘戰艦與破曉的風格不太一樣,破曉經過了幾次大改造,花費的雖然大多都是楊開的戰功,但卻是馮英主持的,作為一個女子,自有自己的審美觀,所以破曉整體上看起來比較優雅,而且各種性能兼備。

    來的這一艘戰艦不一樣,乍一眼看上去粗獷厚實,整艘戰艦就如一座移動的堡壘一般,那甲板上,雜七雜八的秘寶多達十幾件,個個都是殺敵重器。

    不但如此,戰艦最頂部,還有一層厚實的實體防護罩,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烏龜殼。

    正如馮英有自己的審美,其他小隊改造戰艦也有自己的主意,不同於破曉的性能兼備,眼前這一艘戰艦更加側重防護和攻擊,那十幾件佈置在甲板上的秘寶猙獰可怖,頂在上方的防護罩更能提供強大有利的防護之力。

    這樣一艘戰艦,在攻堅和防守之時,比晨曦要用有的多。然而加強了這兩方面的能力,戰艦的速度定然會有所犧牲。

    幾支精銳小隊中,就屬這一支小隊的戰艦速度最慢,被大家戲稱為老龜隊。

    就如晨曦有牛虻隊的別號一樣,還有清風隊,這一支隊伍的戰艦性能與老龜隊截然相反,極大地加強了速度,犧牲了攻擊力和防護,別的小隊嘲笑他們殺敵就跟清風拂面一般,墨族只當在撓癢癢。

    除此之外,還有野豬隊,對戰之時跟野豬一樣橫衝直撞,毫無章法,哪裡人多往哪裡沖,經常搞的自己人無所適從,敵人更加茫然失措。

    更有水蛇隊,這個隊伍倒還算正常,不過大家都有別號,總不能有例外,鑒於他們的戰艦之名有個龍字,便被其他小隊喚作水蛇隊了。

    整個碧落關,也就只有五支特別的精英小隊,彼此間在搶奪戰功這件事上明爭暗鬥,不亦樂乎,鬥的是臭名昭著。

    老龜隊姍姍來遲,隊長柴方站在戰艦甲板上,望著滿虛空的墨族屍塊,痛心疾首:“果然是你們這群牛虻!看看你們幹的好事。”

    楊開呵呵一樂:“柴師兄,來的可真夠快的啊!這群墨族跑的挺快,師弟我怕你們追不上,幫你們料理了,不用謝!”

    柴方咬牙瞪著他:“謝你個錘子!你們怎麼跑這裡來了?不是還在修整嗎?”

    如今墨族已經被殺了,說什麼也晚了,只是他想不通,這群牛虻怎麼也被派到這地方來了。

    “已經修整完了。”楊開伸手撫著船舷,身子微傾:“至於為什麼會來這裡,自然是軍團長的命令。怎麼,柴師兄是怕這裡的墨族被我晨曦殺光,你們殺無可殺?要不這樣,咱們聯手,晨曦吃肉,你們總能喝口湯湯水水的。”

    柴方頓時唾棄一聲:“免了,跟你們這群牛虻合作,我怕連根毛都撈不到。”一抱拳道:“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轉身便要走,忽然又想起什麼,扭頭看向楊開:“你們往那邊走?”

    楊開微微一笑:“不確定,四處轉轉?”

    柴方頓時牙疼,指了一個方向:“我們要往這邊,你們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少頃,老龜隊的戰艦朝柴方所指的方向掠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聽說他們前幾年又新晉了一個七品,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他們的七品已經有八位了。”馮英忽然開口道。

    晨曦這邊的配置相對於正常小隊來說是很強大的,足足三十多人,六位七品,其實本來只有五位,後來楊開將白羿帶回來,鐘良便將白羿編入晨曦之中,這才有了六位。

    晨曦如此,其他精銳小隊的配置只會更豪華,畢竟創建已經很多年了,隊伍中的編制基本都是滿員五十人,而且隊員們時常都有晉升的時候,所以才會積累那麼多七品。

    老龜隊八位七品還不算最多的,最多的是那水蛇隊,足足十位!

    原本是不止十位的,不過就算是精英小隊,配置十位七品也實在有些多了,所以十位之後,再有晉升七品者,都會被抽調出去。

    只論七品數量,晨曦在五支精銳小隊中算是最少的,即便如此,遊獵所獲戰功也絲毫不遜於其他隊伍,有楊開這樣一個不能按正常品階來計算的戰力在,殺敵自然不會比其他隊伍遜色。

    不說楊開,晨曦之中,馮英和白羿也是七品之中的佼佼者,整個碧落關的七品,馮英可以說是第一人,而白羿因為精通箭術的緣故,殺敵也非其他七品能比。

    楊開笑道:“咱們晨曦做好自己,不與其他人比什麼七品數量,倒是馮師姐你,該晉升便晉升,不用顧忌什麼。在這鬼地方,一個八品比七品的價值可大多了。”

    馮英早就到了七品的巔峰,下一步便是晉升八品了,只不過這種事別人幫不上忙,還是得看她自己。

    聞言頷首道:“我沒有顧忌什麼,各小隊之間雖有競爭,但這是好事,我自己的話,可能還需要一些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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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章 有人晉升?

    修行之事,首重自身,馮英既有計較,楊開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晨曦便在這劃定出來的區域中老老實實地執行遊獵任務,按照歷年來的規矩,這樣的任務最起碼要執行半年時間。

    兩月之後,破曉在虛空中航行。

    楊開站在甲板上以神念索敵,馮英忽然走過來:“隊長,情況有些不對。”

    “你也感覺到了。”楊開偏頭看她。

    馮英道:“明擺著的事,這片區域是以前從未深入過的,墨族活動頻繁,若是讓咱們晨曦打個前哨,摸一摸墨族的底細還可以理解,但眼下除了晨曦之外,老龜隊,清風隊,野豬隊居然都在這裡,五支精銳小隊,只有一支水蛇隊蹤跡不顯,不過雖然沒碰到,但很大可能他們也在這裡,軍團長將這麼多精銳小隊放在這裡做什麼?”

    這兩個月下來,晨曦四處游獵,自然也與其他在此區域執行任務的隊伍有一些交集,正如馮英所說,如今整個碧落關五支精銳小隊,除了水蛇隊沒碰到之外,另外三支全都露面了。

    這明顯有些不太正常。

    不止晨曦這邊有所察覺,那幾支小隊恐怕都有這樣的想法。

    楊開微微皺眉,思量道:“軍團長既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他不明說或許有不說的道理。不過也有可能是咱們多想了,正因為此地以前從未深入過,所以才需要精銳小隊前來探查情況,若是讓尋常隊伍過來,未必能保全自身。”

    “話雖如此,還是很不正常。”馮英徐徐搖頭。

    楊開一笑道:“不管如何,執行任務要緊,其他的,隨機應變吧。”

    這邊正說著話,忽有一絲氣機浮動自虛空深處傳來,那氣機極為奇特,雖微弱,卻讓人感知的清清楚楚。

    楊開與馮英立刻朝那個方向望去,凝神查探。

    然而那氣機來的突然,消失的也極快,不等兩人感知出什麼名堂便已消彌無蹤。

    楊開與馮英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疑,等了許久,卻是再無異常。

    就在兩人放下心神之時,那奇特的氣機浮動居然再一次出現,而這一次比起方才更為明顯。

    楊開臉色一變:“有人晉升?”

    馮英凝重頷首:“好像是的。”

    楊開頓時破口大駡起來:“什麼人不要命了,居然敢在這地方晉升,不知道回前哨大營嗎?”

    話雖如此,但他也知道,武者真要是到了突破晉升的關口,未必就有時間尋覓合適的地方,這許多年來,在戰場之中臨陣突破的大有人在,這倒不是有意為之,只不過在與墨族的生死之鬥時,很容易突破自身的桎梏,感悟到平時難以感悟的氣機。

    雖說可以借助乾坤訣瞬間返回前哨大營,但如此一來,極有可能會干擾乃至中斷感悟到的那一絲氣機,於接下來的晉升不利。

    然而在這一片區域晉升,實在是有些膽大包天了,這位置太過深入,墨族活動頻繁,若是在晉升關口被人打擾,後果不堪設想。

    最起碼如果讓楊開來選擇的話,是絕對不會在這位置晉升的,總得返回前哨大營才成。

    但凡事總有例外,心中雖惱火,楊開卻只能馭使破曉,朝氣機來源之地掠去。

    他們能察覺這晉升的氣機,在這一片區域活動的墨族定然也能察覺,換言之,那氣機就如黑夜中的燈塔一般顯眼,墨族定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前行路上,那氣機浮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明顯,顯然是已經到了無法壓制的程度。

    晨曦一眾成員卻從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資訊。

    甲板上,楊開面沉如水。

    沈敖驚疑不定道:“這氣機的強度,怎麼不像是在晉升七品,倒像是……”

    後面的話沒敢說出來,主要是太過匪夷所思,但所有人都知道,晉升七品絕對沒有這麼強烈的氣機,這是某一位七品開天在晉升八品!

    “是哪一位?”楊開偏頭望向馮英。

    晨曦之中,論資格的話,馮英是最老的,楊開自不必說,來碧落關才一百幾十年,其他幾位七品都是他從墨族腹地帶回來的,只有馮英一直生活在碧落關中,對關內人事瞭解極深。

    七品開天數量雖然不少,有資格晉升八品的也有很多,但真正卡在臨門一腳的,也就那麼幾個,馮英應該都認識,畢竟這其中也包括了她自己,平日裡與其他人多有交流。

    “這好像是項山師叔的氣息!”馮英眉頭微皺。

    “項山?”楊開記得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割捨小乾坤,從八品跌落至七品的那位?”

    馮英頷首:“不錯。”

    “怎麼會是他!”楊開一臉不解。

    項山這個名字,楊開曾在一次閒聊中聽馮英提起過。

    在楊開來碧落關之前,墨之力的侵蝕對人族將士危害極大,不過這種危害基本都局限在六品和七品之中,八品開天的話,實力雄渾,小乾坤堅穩,只要足夠小心,一般情況下不虞有被墨之力侵蝕的風險。

    然而墨之戰場人族抗爭墨族這麼多年,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出現,八品被墨之力侵蝕也是會發生的,只是次數不多罷了。

    項山便是其中一員,他本是八品開天,然而在某一處與墨族域主爭鬥時,被暗藏在附近的另外一位域主偷襲,身受重傷,雖依仗強大的實力逃出升天,小乾坤卻被墨之力侵蝕了。

    那一戰,他先後割捨了五次小乾坤,最終導致品階跌落,從八品跌至七品。

    其實割捨小乾坤並不一定就會跌落品階,楊開也曾因為天地泉割捨過小乾坤,只是丟失了一部分小乾坤的疆域,實力有所下降而已,也沒見他跌落品階。

    大多數人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如果短時間內割捨的太頻繁的話,品階跌落就是必然的事了。

    品階跌落是很麻煩的,縱然有玄牝靈果修補小乾坤,重塑根基,可跌落的品階卻是回不來的,需要重新修行積累,然後再找機會晉升。

    雖然沒有明面上的資料,但根據歷年來關內將士們的表現來看,這種因為割捨小乾坤而導致品階跌落的武者,想要再晉升的話,比正常情況的晉升要困難的多,能夠成功晉升回來的,十人之中不足二三,若非如此,以如今碧落關玄牝靈果的供應,關內也不會有那麼多五品,早就全部重回六品開天了。

    項山跌落品階,已是將近三千年前的事情了,在那之後,他雖服用玄牝靈果修補了破損的小乾坤,但實力一直卻維持在七品之中。

    三千年前,馮英也才初來墨之戰場沒多久,對項山之事雖有所瞭解,卻不甚清楚,而關內將士對這種事也不會肆意妄談,所以當年之事究竟有怎樣的來龍去脈,沒人說的清楚。

    不過項山此人在整個碧落關都是極為特別的存在,因為他不歸屬於任何一支小隊,即便是在與墨族大軍爭鬥的時候,也是孤身作戰。

    他如今修為雖只有七品,卻是有八品開天的底子,所以往往能發揮出遠超七品的本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幾乎能與楊開相提並論。

    “確定是他?”楊開問道。

    馮英頷首:“項山師叔也是我碧落福地出身,我初來墨之戰場的時候,曾得到過師叔的一些指點,這些年雖然鮮少與他來往,但他的氣息我卻不會記錯。”

    並非馮英不與他來往,只是項山此人性格孤傲,脾氣古怪,戰時孤身殺敵,閒時閉關修行,便是馮英也難得一見。

    “其實在我來碧落關的時候,西軍軍團長便是項山師叔,他修為大跌之後,才由鐘良師叔接任軍團長之職的。”馮英又補充一句。

    楊開如今倒是不關心西軍軍團長的交接之事,只是原本以為是有哪位六品在晉升七品,可如今看來,竟是七品升八品,這可如何是好?

    不管項山因為什麼原因,駐足在這一片區域某處晉升,但這猛烈明顯的氣機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必定會引來無數墨族的關注。

    與域主是墨族的中流砥柱一樣,八品開天同樣是人族的中流砥柱,如今碧落戰區八品與域主的數量已然失衡,墨族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人族再多一位八品出來?

    用腳趾頭想,楊開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必有大批墨族被吸引而來,甚至說不定還有域主級別的。

    略一沉吟,楊開轉頭道:“祁師兄,勞煩你回一趟前哨大營,將這邊的事稟告兩位軍團長,讓他們速速派人前來支援。”

    祁泰初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即頷首:“是!”

    閃身出了破曉,催動乾坤訣,借助乾坤大陣返回前哨大營。

    楊開又看向其他成員:“接下來或許會有一場鏖戰,都趕緊休息,說不定回頭就沒有休息的功夫了。”

    眾人轟然應諾。

    破曉繼續前行,但楊開心中卻一直隱隱不安。

    他雖讓祁泰初返回前哨大營報訊,請求支援,但祁泰初可以借助破曉的乾坤大陣直接返回,援兵卻不成,非得從前哨大營飛過來,縱然是有八品來援,恐怕也要十多日才能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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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一章 項山

    這麼長時間,變數太大了。楊開不免有些憤懣,這項山也是個拎不清的傢伙,既要晉升八品,怎麼會跑這種地方來,這不是成心找麻煩嗎?

    然而事已至此,埋怨無用,晨曦既適逢其會,自當拼死守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墨族干擾到項山的晉升,畢竟此事關係到碧落關是否會多一位八品!

    破曉的速度已被提至極限,縱是如此,也依然花了一日多功夫,才堪堪抵達項山晉升之地。

    那是一座死寂的浮陸,浮陸週邊還殘留著大戰的痕跡,更有許多墨族屍體漂浮四周。

    晨曦趕到這邊的時候,遠遠便見到一艘戰艦在虛空中縱橫捭闔,那戰艦整體似被電光包裹著,閃爍幽藍色的光芒,行動迅如雷霆,從那戰艦之上,一道道秘術秘寶的威能打出,戰艦四周,更有數道身影騰挪,圍繞著戰艦殺敵。

    不過這戰艦行動雖然敏捷,可殺敵效率卻不算太高,最起碼跟晨曦這邊比不了。

    好在前來襲擾的墨族數量並不多,實力也不算太強,晨曦趕到的時候,這些墨族已經死了大半,待晨曦加入戰場之後,短短不過盞茶功夫,便將剩下的餘孽清剿乾淨。

    兩艘戰艦在虛空中碰頭,一道身影從對面的戰艦飛了過來,落在楊開面前。

    “楊師弟,你們也來了。”

    楊開點點頭:“萬師兄。”

    來者是萬正新,正是別號清風隊的隊長,楊開與之打過不少次交道,也算是有些交情。

    “什麼情況現在。”楊開低頭朝下方浮陸看了一眼,隱約可見下方某處,一道身影盤膝而坐,正是那不斷浮動的氣機源頭所在。

    萬正新眉頭緊皺道:“我們比你們也就早來半個時辰,也還沒弄明白呢。”

    五支精銳小隊中,就屬清風隊的戰艦速度最快,能最早抵達此處是理所當然,只不過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正好碰到一群墨族奔襲而至,欲要干擾下方人族晉升,這便打了起來。

    “楊師弟可知下方晉升者是何人?怎地只孤身一人,不見其他隊員?”萬正新開口問道。

    楊開歎道:“如果沒弄錯的話,下面晉升的那位乃是項山前輩,萬師兄可曾聽說過?”

    萬正新訝然至極:“竟是這位?”

    看他神色,明顯也是聽說過項山此人的,只不過項山平日裡深居簡出,便是馮英也難得見他一面,萬正新雖聽說過項山的事,卻從未見過,是以不認得。

    這就不難理解為何孤身一人在此,沒有別的隊員了。傳聞中,這位自八品跌落七品之後,脾氣便變得古怪至極,所以很少有人能與之配合,再加上他原本八品的身份和地位,曾有幾支小隊嘗試接納他,卻無一順利,最終軍團長們也只能決定讓他放飛自我。

    “這倒是有些麻煩了。”萬正新眉頭緊皺。

    他原本還想著勸說此人是否能返回前哨大營晉升,可既是這位的話,那是半點干擾都不行的。

    本就品階跌落,想再晉升的話比起尋常七品要困難的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晉升氣機,自然是要全力一搏。

    估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項山在感應到晉升的契機時,才會立刻選擇嘗試突破,要不然,利用乾坤訣返回前哨大營的時間總是有的。

    “老龜隊和水蛇隊也在這一片區域,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趕來支援,看樣子咱們得好好守護才行。”

    楊開瞧他一眼:“野豬隊也在這片區域。”

    萬正新訝然:“五支精銳小隊全在此間?”

    楊開正色頷首。

    “五支精銳小隊遊獵之地,不見其他小隊蹤影,偏偏有人臨陣突破晉升八品,你說,軍團長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萬正新若有所思。

    楊開低頭望向下方:“不管軍團長們知道些什麼,事已至此,咱們要做的就是固守待援,我已讓人返回前哨大營報訊了,前輩當面,咱們還是拜會一番,最起碼讓他知道有人守護,才能安心晉升。”

    “應該的。”萬正新頷首。

    兩人當即連袂朝下飛去,也沒靠太近,項山那氣機浮動的越來越頻繁,靠的太近有可能干擾到他,是以在距離浮陸有一段位置後,兩人便停了下來。

    楊開抱拳一禮,朗聲道:“晨曦與清風兩隊人員在此,前輩還請安心晉升,無需為外因紛擾心神。”

    下方沒有反應,楊開也不指望能有什麼回復,畢竟在這晉升關口,項山不會分心來回話。

    知會一聲,兩人便又返回破曉之上。

    “萬師兄,清風之中可有精通陣法者?可讓其在浮陸週邊佈置一些法陣,以防萬一!”

    雖說真正的陣法師是不被允許上戰場的,但武者在修行之餘總有自己的一些愛好,漫長的生命鑄就了各種各樣的能力。

    比如楊開如今在丹道,煉器之道上就頗有些造詣。

    兩隊的成員雖沒有主修陣道的,但總有那麼幾個人稍微懂一些陣法。

    萬正新聞言頷首道:“有倒是有,只不過造詣不高,而且倉促佈陣,也不會有多大威能。”

    楊開道:“聊勝於無,萬一有用呢。”

    “說的也是,不過佈陣需要資源,咱們手上也沒資源啊。”

    墨之戰場這樣特殊的環境下,每一位踏足戰場的武者,除了攜帶自己必備的恢復療傷和修行用品之外,都不會攜帶更多的東西,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若是身死在外,那帶著的資源可就浪費了。

    所以如今想要佈陣的話,就面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局面。

    楊開笑了笑道:“我身上有資源,需要什麼都可以提供。”

    墨之戰場這個不攜帶多餘資源的規矩楊開從來就沒有遵守過,也沒人要他這麼做,他所有的東西都存放在自己的小乾坤和空間戒中。

    既有資源,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兩人當即開始召集隊伍中對陣道有所涉獵者,開始在浮陸週邊佈置,大家的陣道造詣都不高,在真正的陣法師面前完全拿不出手,這般佈置之下能有多少效果誰也說不準,真正守護的主力,還是他們這些人。

    這邊忙碌的時候,破曉船艙中,一道身影大步走出。

    正是之前被楊開派回去報訊的祁泰初。

    見他回歸,楊開急忙問道:“前哨大營那邊怎麼說?”

    祁泰初道:“軍團長讓咱們固守待援,那邊會有八品趕來,不過此地距離前哨大營甚遠,縱是八品過來,恐怕也要十日功夫。”

    楊開輕呼了口氣,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歸根結底,還是這個位置太過深入了。

    四周已有不少墨族聞風而來,藏身在一團團大大小小的墨雲和破碎浮陸上,遠遠觀望,礙於兩艘人族戰艦的威懾,遲遲不敢上前,但這情況肯定維持不了多久,待墨族聚集到一定數量,肯定會發起進攻的。

    眼下這情況就像是海裡的鯊魚嗅到了血腥味,紛紛聚湧而來。

    等待和煎熬之中,諸多簡陋陣法已經佈置完畢,也沒辦法佈置太過高深的陣法,只能將就著用了。

    又是三日之後,聚集的墨族越來越多,甚至有些膽大的墨族已經開始在試探楊開等人的忍受極限,不斷在可攻擊的距離上遊蕩挑釁。

    萬正新就有些忍不住,傳音楊開道:“楊師弟,你守著這邊,我帶人去衝殺一陣,殺一殺這些雜碎的銳氣。”

    楊開道:“不妥,我晨曦不過三十多人,你們走了,單憑晨曦之力未必守得住周全,萬一有漏網之魚沖到那邊干擾了項前輩的晉升就不好了。”

    萬正新道:“要不你晨曦去殺,我們來守。”

    “一樣的道理,咱們還是按兵不動為妙。”

    萬正新無語道:“咱們按兵不動,墨族可不會這麼想,時間越長,聚集的墨族越多,到時候局面更加難以控制,不如趁現在殺上一些,也可減輕後面的壓力。”

    楊開笑了笑道:“墨族有援兵,咱們就沒有嗎?”

    萬正新聞言一怔,若有所思道:“你是說……”

    “這都好幾天時間了,咱們兩隊早早地趕了過來,卻不見其他幾支小隊的蹤影,既然都在這一片區域,即便隔得再遠也應該能趕過來了,如今還不出現,那就說明他們藏身在某處,準備伺機而動,等等吧,真到了必須動手的時候,他們自會跳出來殺墨族一個出其不意,無需我們出手,眼下不動手,無非是覺得肉太少,不夠吃。”

    萬正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唾駡道:“這他……娘的,來早了居然還失了殺敵的機會,早知道晚點過來了,也好殺個痛快。”

    楊開大笑道:“所有小隊當中,就屬你清風隊速度最快,誰還能比你們來的更早。”

    萬正新悶了悶:“說的也是。”

    正說著話,忽有劇烈的能量波動從某處傳來,一陣天崩地裂的轟鳴聲中,道道秘術神通威能在虛空中綻放開來,打的浮陸崩碎,墨雲震盪,一聲倡狂大笑響徹乾坤:“哈哈哈,竟有這麼多雜魚,小的們,今次就敞開肚皮吃個痛快,讓咱們也嘗嘗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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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二章 緊急戰報

    一聽這人的聲音,萬正新就頭疼:“那頭豬來了!”

    楊開也嘴角抽搐,野豬隊的行事風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奔放,肆無忌憚啊,既然來了,悄悄行動便可,這搞的大張旗鼓,生怕墨族不知道還是怎地?

    沒法說,野豬隊就這德行,不管做什麼都橫衝直撞,美名其曰,勇往直前,迎難而上才是男人的浪漫,整個小隊隊員在其隊長朱玉明的帶領下將這個風格發揮的淋漓盡致。

    另一邊立刻響起唾駡聲:“豬啊,能不能省點心了,為何要打草驚蛇,啊啊啊啊啊……老子快瘋了。”

    又有一側傳來冷哼聲:“這頭豬要是能讓人省心,那就不是豬了!”

    伴隨著笑駡和唾棄聲,隱匿潛伏在四周的墨族驚恐地發現,三艘人族的行宮秘寶竟從三個方向突擊而來,那每一艘樓船上都交織出秘寶和秘術的恐怖威能,劈頭蓋臉覆蓋過來。

    墨族一時間被打的有些懵,他們竟不知何時被人族給包圍了,原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有人族晉升的浮陸,還有那兩支守護浮陸的人族隊伍身上,驟然現身的另外三支隊伍讓他們亂了心神。

    雖然在一些領主的協調下奮勇反擊,然而這幾支突兀出現的人族隊伍明顯有些與眾不同,不但人數眾多,七品開天的比例也恐怖至極,而且每一艘戰艦能發揮的威能都非尋常人族隊級戰艦可比。

    這竟是人族的精銳小隊!

    與人族交戰這麼多年,對人族的精銳小隊墨族自然也有所瞭解,他們知道,這樣的精銳小隊在整個人族當中數量不多,貌似只有四五支的樣子,但這每一個小隊都擁有獨自對抗一支領主屬軍的戰力。

    墨族那邊曾有評估,想要解決這樣的一支小隊,除非是域主親自出手,又或者聚集最起碼二三十位領主方有可能。

    一支小隊如此,眼下聚集在這裡可是整整五支小隊,墨族數量雖多,可哪有這麼強大的戰力,根本無力與這幾支人族精銳小隊抗衡。

    三支隊伍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在虛空之中縱橫捭闔,騰挪殺敵,其中就屬野豬隊沖的最凶最猛。

    短短片刻功夫,墨族就被殺的人仰馬翻,死傷無算。

    大局已定。

    萬正新唏噓一聲:“楊師弟料事如神,這老龜隊和水蛇隊果然隱匿在附近,只可惜一番部署被那頭豬給破壞了。”

    楊開呵呵一笑:“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兩隊大概是想等墨族多聚集一些再開殺,朱師兄他們雖然行事魯莽了一些,但總歸沒有壞事。”

    萬正新點點頭,有些感慨:“野豬隊這個攪屎棍,什麼時候能改改風格。”

    面對這一場一面倒的戰鬥,楊開和萬正新都沒有插手的意思,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守護好項山,卻不是搶奪戰功的時候。

    更何況,這才剛剛開始而已,時間越往後推移,這邊要面對的局面恐怕就越嚴重,無論楊開還是萬正新,當了這麼多年隊長,都明白大戰前夕養精蓄銳的道理。

    就在三支人族精銳小隊現身之時,遙遠的虛空深處,一塊巨大浮陸的一間殿堂中,墨族域主齊聚。

    上次兩族一場大戰,墨族損失慘重,尤其是域主這個層次的強者,直接隕落了數十位,可以說是傷筋動骨,讓王主震怒。

    緊接著,人族大軍居然出關遠征,墨族士氣低迷之下,領地節節喪失,被人族遠征軍一路打進腹地,直到距離王城三個域主疆域的地方才被阻攔下來。

    這是以往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自人墨兩族在這墨之戰場開始爭鬥,無數年下來,墨族還沒吃過這麼大一個虧,從來都是墨族主動出擊,去進攻人族關隘,人族只能被動防守,偶爾出擊也是小打小鬧,然而這一次,卻是與以往截然不同。

    更讓墨族難以忍受的是,人族居然在他們攻下的領地的最前沿,建造了前哨大營,看那架勢,似要徹底住下來了。

    這讓墨族如何能忍?

    真讓人族得逞了,那整個碧落戰區的墨族的臉面可就丟光了,以後在別的戰區的族人面前休想仰首挺胸。

    這幾十年下來,墨族也反擊過,卻沒多少成效,域主強者的大批隕落,讓他們難以再在高層戰力上對人族的八品形成有效的鉗制,基層的數量雖然比人族要龐大很多,可不同於人族個個精銳,墨族基層的實力良莠不齊,歪瓜裂棗太多。這樣的實力,數量少了碰到人族小隊只是送死的份,數量一旦聚集的多了,立刻就會遭遇人族前哨大營的狠戾打擊。

    墨族一時間進退兩難。

    高層的不作為,讓下面的墨族痛心疾首,自發地聚集隊伍,開始與人族抗爭,幾十年來,人族小隊在遊獵墨族,墨族何嘗又不是在游獵人族?這種零散的戰鬥已經是雙方高層默認的局面了,誰也不知道這種局面會持續多久,誰也不知道未來有怎樣的變數。

    人族前哨大營聚集了眾多八品,逼的墨族的域主們也不得不聚集在一塊,免得人族大軍盡起,逐個擊破。

    這浮陸原本是一位領主的領地,距離人族前哨大營不過幾百萬里而已,在廣袤的虛空中,這樣的距離已經很近了,近的幾乎有些爭鋒相對,目力不俗的話,站在這領地的邊緣,甚至能隱約看到前哨大營所在。

    因為距離人族前哨大營足夠近,所以這裡也就成了墨族對抗人族的最前沿。

    此時此刻,眾多域主齊聚,倒不是在商討什麼,只是在靜待局勢變化,以期打破僵局。

    域主們在這裡已經等了幾十年了,幾十年時間對他們漫長的生命來說不過彈指一瞬,所以他們可以一直等下去。

    便在這時,領地上那領主墨巢中,急匆匆走出來一位領主,徑直來到大殿中,單手扶胸一禮,恭聲道:“諸位大人,有緊急戰報!”

    有閉眸養神的域主睜開眼簾,淡淡道:“人族前哨大營有動靜了?”

    那領主連忙回道:“並非是人族前哨大營,是虛空深處,靠近骨頌領的位置。”

    骨頌領,是一位域主的領地,那個位置距離此地可不近,正是兩族將士爭奪的空間。

    “那邊有什麼情況?”先前開口發話的域主再次問道。

    那領主道:“有消息傳來,那邊有人族在晉升八品!”

    一言出,許多沒有動靜的域主都齊齊睜開了眼睛,有域主身子微傾:“晉升八品?消息可準確?”

    領主回道:“準確無誤,有領主近距離感知過,確實是人族由七品晉升八品的徵兆。”

    消息能這麼快傳到這邊來,自然是借助了墨巢的力量,否則根本無法如此迅速。

    “可惡,人族這是又要多一位八品了?”有域主憤憤不平,原本經過上次大戰,域主和八品之間的對比就失衡了,人族這邊若再多一位八品,對域主們的威脅就更大了。

    也有域主冷哼一聲:“人族是越來越不把我等放在眼中,居然在那個位置上晉升八品,簡直欺人太甚!”

    “人族的晉升講究一個機緣,機緣到了,縱然他們自己不想,也壓制不住,強行壓制的話,只會壞事,那人族既選擇在那個位置上晉升,想來就是這般情形。”

    “討論這些有意義嗎?你等這是要坐視人族再多一位八品?”

    “那還能如何?難不成過去阻止他?且不說距離太遠,等我們趕過去還來不來得及,便是來得及,誰又敢保證這不是人族的陰謀詭計?上次吃的虧還不夠嗎?”

    一群域主默然,就連方才說話的域主也不再吭聲,人族的陰險狡詐太深入墨族之心了,上次大戰就是因為接二連三吃了人族陰謀的虧,才損失慘重。

    人族晉升八品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既要晉升,肯定會早做安排,又怎麼會在那麼遠的虛空深處晉升?所以域主們在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人族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怕是想引蛇出洞之類的。

    可若是放任不管的話,多少又有些不甘心,那可是八品,若是有機會在他晉升成功之前斬殺,也無形中解決了人族的一大戰力。

    就在這時,先前進來彙報情況的領主又開口道:“還有一件事需要告訴諸位大人。”

    “何事?”

    “據傳來消息的那位領主所言,晉升者可能是那位項山!”

    一言出,眾多域主皆動容。

    一個腦後紮了一個辮子的域主嗡聲道:“確定是那個項山?”

    三千年前,項山這個名字在墨族當中可是具有莫大的威懾力的,無他,當時身為人族西軍軍團長的這位,憑藉自身濃郁的底蘊和實力,在一場場與墨族的大戰中,前前後後斬殺了七位域主。

    這是一個幾乎難以超越的戰績。

    要知道,往往一場大戰下來,人族八品和域主都不會隕落一位,偶有隕落,也是個位數,平均下來,一位八品在千年時間能斬殺一位域主都算是戰功彪炳,而項山在擔任西軍軍團長時,卻殺了七個!

    何等恐怖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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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三章 上鉤了

    而且此人行事風格極為強硬,很多次都讓墨族大軍吃了大虧,這個名字在他那個年代,對墨族幾乎是一種禁忌,在場的所有域主,都曾生活在他的陰影籠罩之下。

    更有一點讓墨族寢食難安,那便是這項山的資質。

    據墨徒們彙報,項山此人天資絕頂,晉升開天的時候乃是直晉七品!換句話說,八品修為並非他的極限,此人是有望九品老祖之境的。

    八品的項山便如此難纏,若是讓他晉升九品,那還得了?

    正因為有這樣的考慮,所以在三千年前的那個年代,碧落戰區的墨族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毀了項山。

    某一次大戰之中,墨族王主拼著受人族老祖兇猛一擊,將項山打成重傷,隨後有域主蜂擁而上,欲要斬草除根,人族八品紛紛來援,一場混戰。

    那一戰,項山雖僥倖逃過一劫,但修為卻從八品跌落至七品,自此慢慢淡出了墨族的視線,王主的一擊雖沒能殺死項山,卻也勉強達成目的。

    那一戰,墨族王主被老祖打成重傷,足足修養了三百年。

    那一戰,死在盛怒之下的老祖手下的域主,多達十位!

    三千年前那一戰,歷歷在目,在場的域主們大多都是親身經歷過的,怎會忘懷?

    本以為項山就此沉淪,誰曾想,三千年後居然再一次聽到了他的消息,而且是正在晉升突破的消息。

    若是尋常人族七品晉升八品,他們或許也懶得理會,這無數年來,人族有新晉的八品,也有戰死的八品,總體來說,數量維持著一個平衡,多一個八品,對大局影響不大。

    但如果此人是項山的話,那就由不得他們不重視了!

    算算時間,足足三千年的沉寂,項山縱然跌落過品階,也確實有可能修行回來了。回想三千年前的陰暗時光,哪個墨族域主願意再嘗試?

    所以一開始那領主彙報說有人族七品晉升八品的時候,大多數域主都不太在意,但聽到項山這個名字之後卻是再也無法淡定。

    “能確定就是那個項山?”

    那領主回道:“基本可以確定,報訊的領主也曾遠遠感受過項山的恐怖,清楚記得他的氣息。”

    報訊者既然這麼說,那應該是不會有錯了,一眾域主對視之間,皆可見彼此眼中的凝重神色。

    沉默良久,方有域主開口道:“人族前哨大營那邊有什麼動向?”

    “不知,可問。”另一個域主回道,這般說著,神念湧動傳訊一番。

    片刻後,這域主才道:“就在半日前,前哨大營那邊有兩位人族八品掠出,方向正對骨頌領!”

    “看樣子是項山晉升的消息傳回去,人族八品要去守護了。”

    “這麼說來,項山晉升應該只是個意外,否則人族不會沒有安排。”

    “還是難以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人族的陰謀。”

    “無論是不是陰謀,項山此人不能不管,他若晉升八品,將是最棘手的八品,域主之中無人可以抗衡。”

    “不錯,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項山晉升!”

    “就算人族有陰謀,位置如此深入,若有變故,他們也鞭長莫及,咱們未必不可將計就計。”

    “怎麼說?”

    “無疆,髦蚩,塚佞,閎扈四位不在此間,可傳訊其中兩位,阻攔那兩個離開人族前哨大營的八品,讓他們無法支援項山,再傳訊另外兩位,前去項山晉升地查探究竟,人族若無埋伏也就罷了,兩位域主出手,自可手到擒來,若有埋伏,彼此照應也沒什麼大礙。”

    此言一出,眾域主深思片刻,當即有域主頷首:“妥!”

    也有域主質疑道:“話雖如此,但我們如今可不確定人族八品都在何處行事,若是他們全都埋伏在項山那邊,咱們去的人少了,豈不是自投羅網?上次一戰,域主死傷慘重,可不能再有太大的損失了。”

    先前提議的那位域主道:“所以我意,進攻人族前哨大營!不求有多大成果,只求摸清前哨大營那邊的虛實,如果可以確定人族的八品數量,基本就可以判斷出項山那邊的情況,屆時自可知會無疆等人,讓他們方便行事。”

    “進攻前哨大營?”有域主眉頭微皺,“大戰若起,可不是那麼容易平息的,非得付出一定的代價不可,若勝也就罷了,若敗,墨族可就徹底失去被人族攻佔的疆域了,咱們也沒有那麼多兵力再去糾纏不休。”

    “與項山此人晉升相比,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既有不同的觀點,不妨投票表決吧,同意進攻人族前哨大營的請起身。”

    嘩啦啦啦一陣,再場數十位域主一下子站起來七八成,基本上都是從項山那個年代一直存活至今的域主,還坐著的基本都是新晉的域主,由此可見,老域主們都對項山極為忌憚,寧願承受付出巨大代價的風險,也要將他趕盡殺絕,與這些域主相比,最近三千年新晉升的域主對項山的忌憚就沒那麼深了,他們比較滿足現在的狀態,不覺得與人族展開大規模戰鬥是什麼好事。

    然而大多數域主都已同意開戰,他們也左右不了大局。

    風雨欲來,大戰將起!

    最近這些年,墨族各路援軍都齊聚在這領主浮陸周圍,與前哨大營形成一種對峙局面,墨族不敢輕舉妄動,前哨大營的人族將士也沒有大規模進軍之意,然而今時今日,因為一人之晉升,這種對峙將要被打破。

    墨族開始調兵遣將,兵峰直指人族前哨大營。

    他們雖然做的極為隱蔽,但這些許動向又怎瞞得過早有準備的人族。

    前哨大營臨時軍府司中,以鐘良和梁玉龍為首,一眾八品齊聚等待。

    忽有七品大步踏入,抱拳一禮,沉聲道:“墨族有動靜了。”

    鐘良眼中精光一閃:“上鉤了!”

    一眾八品皆都振奮,就怕墨族沒動靜,一旦有動靜,那就意味著這次的計畫可以實施了,畢竟他們拋出去的誘餌對墨族來說,實在是非同小可。

    然而在準確消息傳來之前,誰也不敢確定墨族會作何選擇,一直在這裡焦急等待著。

    梁玉龍面露擔憂:“不知道項師兄那邊能否一切順利。”

    鐘良道:“項師兄既同意了這個計畫,那定然是有所準備的,他那邊無需擔心,咱們只需做好自己就行。傳訊碧落關,告訴丁耀,那邊可以行動了。”

    “是!”當即有人領命而出。

    虛空之中,兩道身影急掠,兩人皆都是八品開天,速度極快,目標直指某個方向。

    行進之中,其中一人傳音道:“張兄,你說墨族這次會不會上鉤?”

    張姓八品聞言一笑:“且看這一路行去有沒有阻攔,便知墨族有沒有上鉤了,不過我估計墨族肯定是忍不住的,畢竟此事牽扯到那位項師兄,我要是墨族域主,肯定不會讓他安心晉升的。好不容易把他打回七品,又怎會讓他重回八品,讓他在自己頭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

    另外一位八品奇道:“項師兄對墨族竟有如此大的威懾?”

    張姓八品道:“孫老弟你來墨之戰場時間不長,沒見識過項師兄的威風,他統領西軍那個年代,墨族域主們可是被打的跟孫子一樣,可謂是聞項色變。”

    孫姓武者歎息一聲:“可惜無緣得見項師兄的神威,但願他這一次晉升能夠順順利利。”

    張姓八品道:“雖說品階跌落再晉升,會比尋常晉升要困難的多,但以項師兄的資質,定是沒有問題的,咱們就只等好消息便可,這次也是適逢其會,正好碧落關這邊需要一個引子,項師兄也處在即將晉升的關口,得知計畫之後,便主動請纓了。”

    閒聊一陣,兩人不再多說,悶頭趕路。

    然而兩日之後,正疾馳的兩人忽然猛地駐足,便在這時,左右墨雲之中,兩道巨大身影齊齊殺出,一言不發對著兩人劈頭蓋臉狂攻而來。

    兩位八品自不會坐以待斃,各展神通,與來者打的乾坤無光,混沌不明。

    少頃,四道身影分開,據四角而立。

    張姓八品冷眼一瞧,哼道:“髦蚩,塚佞!”

    各自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張姓武者自然認得這兩位域主都是誰。

    與孫姓武者悄悄對了個眼色,彼此心頭大定,這兩個傢伙忽然冒出來攔住去路,看樣子墨族是咬勾了,否則沒道理跑來阻擾他們。

    一切順利!

    可笑那兩個墨族域主卻毫無察覺,髦蚩更是雄赳赳氣昂昂,一臉目中無人的表情,冷喝道:“此路不通!”

    張姓八品嗤笑道:“大言不慚!”

    沒得廢話,手一招,長劍祭出,抖出漫天劍光就朝髦蚩攻去,另一邊,孫姓武者與塚佞也戰做一團,一對一單打獨鬥,沒有壓倒性的優勢,無論是人族還是墨族,彼此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過對墨族兩位域主來說,只要將這兩個人族八品攔截在此就足夠了,並不是真的要將他們怎麼樣。

    他們兩位也從墨巢傳遞來的訊息中得知了事情的嚴重性,若非如此,也不會早早埋伏在這裡等待攔截人族的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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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四章 域主那麼高

    兩位人族八品在半路被髦蚩和塚佞攔截,打的不可開交。

    另一邊,項山晉升所在浮陸週邊,也戰的如火如荼。

    野豬隊,水蛇隊和老龜隊三支精銳小隊在虛空中縱橫來回,殺的墨族毫無還手之力。

    自前哨大營創建至今,已有數十年時間,這麼長時間以來,每一支人族小隊都在執行遊獵任務,但從未有哪一次,如今日這般殺的酣暢淋漓。

    墨族的騷擾和支援連綿不絕,似永無止境,林林散散的墨族從四面八方冒出來,不斷地朝項山所在的浮陸沖來,明顯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干擾他的晉升。

    大多數墨族都被三支精銳小隊攔截了下來,偶有漏網之魚,也逃不過守株待兔的晨曦和清風封堵截殺。

    初時,被項山晉升氣機吸引而來的墨族數量不算多,五支精銳小隊分工合作,倒也能夠應付周全。

    但隨著時間流逝,被吸引過來的墨族越來越多,楊開等人逐漸感覺到了壓力,不過還在承受之中。

    為免某一支小隊消耗太大,楊開與其他四位隊長簡單地商議了一下,決定輪值守護。

    無論何時,都保證兩支小隊守在浮陸週邊,不讓墨族靠近,另外三支則奮力殺敵。

    誰也不知這種情況要維持多久,或許很快,或許很慢,一切只看項山那邊的進展,沒人有退縮的念頭,項山孤身一人在此晉升,他們若退,項山必要以悲劇收場。

    這般的戰鬥固然激烈,但相比較前哨大營的兩軍衝撞,依然只不過是小打小鬧。

    幾十年來,人族大軍在前哨大營與墨族大軍隔著數百萬里遙遙對峙,人族沒有要繼續進攻的意圖,墨族也不敢挑釁,兩族將士都只是分出一支支隊伍,在虛空各處游獵對方。

    這樣的平衡足足維持了幾十年,各有損傷。

    然而今時今日,在墨族大軍忽然不宣而戰的引導下,這個平衡被打破了。

    前哨大營與墨族大軍臨時駐地之間的虛空,霎時間被兩族將士的身影充斥,大規模軍團激戰不休,每時每刻都有生命氣息在凋零,斷肢碎肉拋灑虛空。

    一艘艘人族戰艦穿梭來回,七品開天們圍繞著各自小隊的戰艦,奮勇殺敵。

    而那諸多八品,也另辟戰場,與一位位域主放對。

    前哨大營不比碧落關總部,整個碧落關本就是一座巨大的行宮秘寶,是人族將士耗費了無數萬年一點一點擴建而來,依仗碧落關之險,憑藉碧落關的種種防護和攻擊法陣,人族的防守事半功倍。

    這也是人族抵擋墨族的根基之一。

    前哨大營沒有這樣的條件,雖然在這幾十年間,碧落關將士在前哨大營也佈置了很多手段,卻難及總部那邊的萬分之一。

    正常情況下,是難以抵擋墨族大軍的進攻的。

    然而幾十年前的一戰,墨族大軍損失慘重,元氣大傷,這幾十年間在人族小隊的遊獵下,墨族死傷也難及算計,所以如今前哨大營這邊面對的墨族,並沒有那麼難以應付。

    幾十萬墨族大軍看似數量不少,可精銳程度,卻根本無法與之前相提並論,且不說域主數量少了一小半之多,便是領主的比例,也比往年少的多,除去一半多的炮灰之外,大多數墨族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下位墨族,上位墨族。

    如此一來,前哨大營的將士在應對墨族大軍時,不但沒有劣勢,反而處處佔據上風。

    幾十年的修養,人族這邊已積攢了足夠支撐一場大戰的驅墨丹,而且還有了更多的煉器師。

    不斷地有被打的破損的戰艦返航,早有準備的煉器師一擁而上,能修補的迅速修補,實在修補不了了,直接調一艘新的戰艦出來。

    有鑒上一次遠征的教訓,前哨大營這邊對物資後勤的支持,可謂是數倍增長。

    驅墨丹的積攢,戰艦的煉製便是其中重中之重。

    曾在一次八品議事中,經過大多數八品的同意,碧落關決定再次大批量煉製隊級戰艦,目標便是每一支小隊,最起碼要有一艘備用的戰艦,如此方能確保大戰的續航能力,免得再出現上次遠征的情況,有小隊的戰艦破損太過嚴重,不堪使用,失去戰鬥力。

    放在兩百年前,碧落關是沒有這個條件的。

    每一艘戰艦的煉製,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以前的碧落關根本沒有這樣的基礎,然而如今不一樣了,資源這東西再無法掣肘碧落關的發展,且不說借助虛空陰陽鏡,碧落關一下便積攢了大量資源,便是這一次如果打贏了,就可以徹底佔據墨族的大批領土,到時候想開採資源還不是簡單的事,虛空中那麼多死寂乾坤,蘊藏的資源可是無窮無盡。

    兩軍之戰,從來都不是短時間能夠分出勝負的,必定會曠日持久。

    數日後,項山晉升所在的浮陸週邊,兩艘戰艦互為犄角,十多位七品分散各處,將整個浮陸守護的密不透風。

    所有人,無論是分散在外的七品,還是在戰艦之中的五品六品,都在抓緊時間吞服靈丹,恢復自身力量。

    數日時間的激烈爭鬥,五支小隊數百人,個個都消耗巨大,在面對墨族毫不間斷的衝鋒時,只能找機會恢復自身。

    楊開便在這些人當中。

    晨曦已經第三次輪換下來了,這一次與晨曦一起輪換回來的,是水蛇隊。

    調息之間,水蛇隊隊長東方文兵忽然傳音問道:“楊兄,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楊開不動聲色,回道:“墨族的進攻比最開始似乎有了一些章法。”

    “原來楊兄也察覺到了。”

    “明擺著的事,最初墨族來襲雜亂無章,各自為陣,但自從兩日前生了些變化,儘管微妙,卻難掩痕跡。”

    “是啊,貌似有高人在背後指點呢。”東方文兵一笑。

    “高人?有多高?”

    “域主那麼高?”

    “英雄所見略同!”楊開輕輕點頭,事實上他一直在尋找隱藏在這些墨族背後的身影,可惜如今虛空激戰,能量紊亂,再加上他只是七品,若真有域主藏身附近,隱匿自身的話,他實在難以有所發現。

    東方文兵笑容一滯:“我隨口說說,不會真有域主在此吧?”

    “嗯。”楊開一臉凝重,“十有九八了。”

    東方文兵張大嘴:“楊兄你可別嚇唬我,你有空間法則,面對域主也能跑,咱們可不成啊。再說了,若真有域主,為何隱藏暗處不現身,偏偏派些雜魚過來送死。”

    “或許……他們覺得咱們這邊有什麼埋伏?派些雜魚過來,以做試探。有句話叫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些墨族域主吃過八品開天們不少虧,做事總是瞻前顧後。”

    “咱們這哪有什麼埋伏?”東方文兵被楊開說的心裡毛毛的,左右觀望,生怕真有域主蹦躂出來。

    “是啊,可咱們知道,域主不知道,所以才要試探。”

    東方文兵凝重道:“楊兄你認真的?”

    楊開不置可否,只是道:“是不是真的,且看接下來局勢變化就知道了,估計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知曉。”

    東方文兵忍不住嘖了一聲:“這位項前輩晉升怎地不見進展,早點晉升咱們也能早點脫離苦海啊。”

    正如東方文兵所說,項山的晉升一直沒有太大進展,氣機浮動有條不紊,雖沒有失敗的跡象,卻也沒有成功的徵兆。七品晉升八品的話,沒有六品升七品那麼麻煩,六品升七品,算是一個極大的跨越,是小乾坤由虛轉實的飛躍,正常情況下,這樣的晉升最快也要耗費好幾個月功夫,慢的話甚至要幾年十幾年,視各人情況,消耗時間不等。

    這也是楊開當初晉升七品,那麼快就出關,鐘良等人大吃一驚的原因。

    不過楊開是特例,他的小乾坤在晉升開天時就是實體了,無需經歷轉換的過程。

    但七品晉八品,只是一個品階的提升,雖然實力增長巨大,卻不會牽扯小乾坤根本上的改變。

    若是一切順利,很快就能成功。

    項山花費的時間不算長,卻也不短,而且看眼下這趨勢,似乎還要花費更多時間。

    這或許與他品階曾經跌落有關係,如他這樣的開天境,想要再將修為提升回來,比起正常晉升要更加困難,不過畢竟是走過一次的路,所以比尋常七品更有經驗,只要找到那個契機,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所以項山極有可能在下一瞬就晉升八品,也有可能要十天半月,幾月半年……

    誰也說不準。

    兩人在這邊一邊修養一邊閒聊,順手截殺突圍過來的零散墨族,而就在距離此地不遠的一處領主領地上,兩位墨族域主正在朝這個方向遙望。

    這兩位,正是無疆和閎扈。與負責攔截兩位人族八品的髦蚩與塚佞一樣,接到消息之後,他們便立刻趕來此地坐鎮,遙控局勢發展。

    彼此距離雖然不算遠,但也絕對不近,即便是以這兩位域主的目力,那邊的情況也看的不太真切,只能看個大概。

    不過墨族的死傷和無能,他們卻看在眼中,這讓他們大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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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五章 守護

    “這群廢物,區區幾支人族小隊竟就將他們阻攔了下來,簡直無用至極。”無疆惱火怒駡。

    閎扈道:“那幾支似乎都是人族的精銳小隊,比常規小隊要強大的多。”

    無疆冷哼一聲:“精銳小隊又如何!也不過這麼點人,就算拿命填也能把他們填平了!”

    閎扈搖搖頭:“怕是不成,這般不斷增派人手過去無濟於事,只會給他們逐個擊破,他們總共有五支小隊,每次都有兩支隊伍休息,三支隊伍防守,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無法突破他們的阻攔。”

    “你有什麼想法?”

    閎扈略一沉吟道:“聚集力量,一鼓作氣,將他們擊潰!”

    無疆不耐道:“何須如此麻煩,你我上陣,他們豈是對手?”

    “不可!”閎扈連忙阻攔,“你忘記幾十年前無影他們的遭遇了,三十多萬大軍,就是因為貿然出擊,結果被人族埋伏,一舉擊潰,導致接下來的戰局不利,我墨族大敗虧輸。在不確定那邊有沒有陷阱之前,你我最好不要有什麼輕舉妄動。”

    無疆臉色變了變,無影等域主的遭遇他自然記得清楚,不過幾十年前的事情,對域主這樣壽命悠長的存在來說,猶如昨日,心中雖憤懣,卻也知道閎扈的擔憂不無道理,項山忽然在這鬼地方晉升,又有五支人族精銳小隊守護,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

    雖然至今他們沒有感受到任何八品開天的氣息,可是誰又能保證那些陰險狡詐的人族有沒有潛伏在附近。

    人族的陣法可是極為精妙的,隨便佈置一個陣法也能遮掩氣息。

    他們之所以在這裡觀望等待,一方面是借助手下墨族的衝擊試探,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前線那邊傳遞消息。

    一旦可以確定此地沒有陷阱,那麼他們必會出手。

    項山威名何等恐怖?不過那是八品的項山,一個七品,他們兩個隨便哪個出手都能手到擒來,拿下項山,足以給人族那邊一記重創,挽回這幾十年來墨族丟失的顏面。

    前線那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想來那邊依然在試探中,無疆和閎扈沒有死等那邊的消息,他們必須做好自己這邊負責的事。

    是以兩位域主一番商議之後,給那些正在騷擾突襲的墨族下達了撤退的指令,同時催促附近的各處領地上的墨族,緊急趕來此地支援。

    項山晉升所在浮陸週邊,墨族忽然如潮水一般退去,丟下滿目狼藉。

    野豬隊在朱玉明的帶領下窮追不捨,看那架勢似要將這些墨族趕盡殺絕方才甘休,好在柴方將他攔了下來:“窮寇莫追,守護要緊。”

    朱玉明罵罵咧咧幾句,雖還有些不情不願,卻也知道事情輕重,帶領隊員迅速回歸。

    一番激戰,每一支小隊都消耗不輕,連忙抓緊時間回復自身。

    “墨族退兵了。”東方文兵眼前一亮。

    楊開眯眼,運足目力觀望,緩緩搖頭:“只是暫時退去罷了。”

    雖看的不太真切,但那些退去的墨族明顯沒有真的離開,而是聚集在遠方,似在等待著什麼。

    這個情況可不是什麼好現象,看樣子,他與東方文兵之前的猜測成真了,這些墨族背後果然有高人,若非如此,根本無法解釋眼前的局面。

    東方文兵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不禁凝重起來。

    楊開寬慰道:“前哨大營那邊應該很快就要來人了,咱們只需再堅持三五日。”

    東方文兵沉聲道:“話雖如此,但觀墨族在此地的動向,明顯對此地有所部署,就怕前哨大營的援兵會在半路被攔截下來啊。”

    修行至七品這個境界,沒有誰是傻子,東方文兵的擔憂不無道理,楊開也能意識到這一點,只是如今他們也唯有將希望寄託在前哨大營的支援上,又或者項山能夠儘快晉升。

    兩人卻不知,他們的擔憂早就已經成為事實,從前哨大營出發前來此地的張姓和孫姓兩位八品,早就被墨族的兩位域主在虛空中阻攔,打的熱火朝天。

    時間緩緩流逝,五支人族小隊的隊員,無論是誰,都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寂靜的虛空中,殺機縈繞,讓人心頭不安。

    而在那領主領地週邊,墨族的數量不斷增多著,從最初的萬數,增至兩萬,然後是五萬……

    無疆和閎扈望著這數萬歪瓜裂棗,大為不滿。

    他們雖已緊急抽調附近領地上的墨族前來此地,但能抽調的兵源卻是少之又少,無他,最近這幾十年來,墨族這邊的可戰之力,大多數都被抽調到前線那邊去與人族的前哨大營對峙了。

    如今還留在後方的墨族,可戰的力量極少,眼下他們聚集過來的這些墨族,八九成都是炮灰,連下位墨族都算不上。

    這局面讓人尷尬,不是兩位域主無能,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附近沒有太強的兵力讓他們抽調,他們也無能為力。

    品質不行,那就只能數量來湊了,好在他們也沒指望這些墨族成什麼事,只是衝鋒試探,還是能做到的。

    兩日後,勉勉強強湊齊了八萬大軍,已是極限,更多的他們也抽調不過來,在兩位墨族域主的號令下,八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朝浮陸攻去。

    遠遠地,幾支人族小隊就發現了來敵的蹤影,那潮水一般的數量,讓人頭皮發麻。

    頂在前方的野豬隊隊長朱玉明一聲長嘯,所有還在恢復當中的人族將士緊急行動起來。

    三艘戰艦一字排開,法陣微微嗡鳴,船身之上,一道道強弱不同的光芒開始閃爍,伴隨著那光芒的不定,能量波動也在起伏不停。

    楊開與東方文兵依然按兵不動,他們兩支隊伍負責守護項山,在局面沒有惡劣到一定程度之前,也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

    彼此距離越來越近,八萬墨族大軍狂襲而來的情景,就如凡人在面對海嘯山崩,給人莫大的心理壓力。

    某一刻,朱玉明的咆哮響徹虛空:“殺!”

    一聲之下,三艘戰艦震盪不休,一道道耀眼光芒自艦身各處打出,轟進襲來的墨族大軍之中。

    一片人仰馬翻,那每一道光芒之下,都有無數墨族化作齏粉,更有幾道光芒在墨族大軍之中清出長長的真空地帶。

    只是一輪齊攻,最起碼便有數千墨族隕落當場。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怔,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這些來襲的墨族數量雖多,但並非不可力敵,他們之中大多數居然都是炮灰,否則沒道理一下子死傷這麼多。

    負責操控戰艦秘寶的將士們無需吩咐,再次激發秘寶之威,又是一輪齊攻,比起方才更猛烈的攻擊打出,墨族的死傷再一次擴大。

    三輪齊射之後,墨族已近在眼前,七品開天們紛紛躍出戰艦,各持秘寶,催動天地偉力,圍繞著自家戰艦所在殺敵,一時間,墨血飆飛,墨族的氣息凋零。

    而放眼望去,三艘戰艦所在的虛空,已被密密麻麻的墨族充斥,幾乎看不到那三艘戰艦和七品開天們的身影,只有不斷起伏的能量波動傳出。

    這情景,就彷彿掉在地上的三顆糖塊,被螞蟻們包裹了一般。

    有大批墨族越過三艘被纏住的戰艦,直朝浮陸撲來。

    晨曦和水蛇隊早有準備,戰艦威力齊開,七品開天更是全力催動小乾坤的力量,朝那墨族數量最多的地方轟出自己的最強神通。

    楊開已將空間法則催至極限,所有企圖靠近浮陸的墨族,都如陷入泥沼之中,行動緩慢,給了兩支小隊成員擊殺的機會。

    也多虧了他的空間神通,否則單憑兩支小隊,恐怕真攔不住這些悶頭衝擊的墨族。

    墨族們確實大多數都是炮灰,本身實力不值一提,在場的人族隨便哪一個,都能輕鬆殺死一大片,可架不住他們數量多,項山的晉升不容干擾,任何一個墨族突破防線都可能造成巨大惡果。

    戰局短時間還在可控之中,然而時間一場便不好說了。

    這般高強度的爭鬥,無論是誰都堅持不了太久。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半日之後,五支小隊的成員個個都消耗巨大,最明顯的便是殺敵的速度大不如前,楊開雖還能支援,催動空間法則遲滯墨族們突襲的身影,但晨曦和水蛇隊成員們卻難以跟上節奏了。

    浮陸週邊的墨族數量越多越多,用不了多久,便是楊開也再無法阻止他們不要命的衝擊。

    是時候了!

    一念至此,楊開大喝一聲:“柴師兄!”

    前方虛空某處,被無數墨族包圍的一艘戰艦中,柴方的聲音傳來:“哈哈哈哈,殺的老爽了,怎麼,楊兄你們堅持不住了嗎?”

    東方文兵笑駡道:“老柴你給我快點,休得囉嗦!”

    “來了來了!”柴方回道,隨著他聲音的落下,一圈猶如實質的光暈忽然爆開,那光暈沒有太大的殺傷,卻有極強推搡之力,霎時間,圍聚在老龜隊戰艦週邊的無數墨族,隨著光暈的擴散,紛紛被推搡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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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六章 烏龜殼

    老龜隊的戰艦四周,肅然一清。

    被推走的墨族沒有死傷,短暫的遲滯之後再度朝老龜隊撲殺過去,然而老龜隊又豈還會理睬他們。

    巨大戰艦掉頭便朝浮陸方向沖來,沿路阻攔的墨族無不被撞的粉身碎骨。

    瞬瞬間,老龜隊的戰艦便掠過晨曦和水蛇隊所在,在一個相當靠近浮陸的位置停了下來。

    柴方魁梧身形屹立船頭,雙手法訣變換,神色凝肅,一身天地偉力瘋狂湧動。

    與他一起有所動作的,是整個老龜隊的隊員們,五十人各就其位,各司其職,法訣變換不定。

    “八龜八玄,開!”

    “乾坤無極,開!”

    “不動如山,知如陰陽,開!”

    隨著柴方一聲聲爆喝,老龜隊的戰艦忽然跌宕出一層又一層的光暈,那每一道光暈都凝如實質,化作一個圓形,不但將戰艦包裹其中,就連戰艦下方的整個浮陸,都被包裹在內。

    老龜隊戰艦頂端,那龜殼一般的東西也驟然擴張,化作一面巨大無匹的防護,橫亙在浮陸之上,遮天蔽地。

    瞬瞬間,老龜隊以一己之力,在浮陸上構建出一道道堅固不可催的防護。

    碧落關五支精銳小隊的戰艦,各有側重點,老龜隊是最重防護的一支,而且它的防護不單單對自身有效,甚至在犧牲攻擊力之後,能形成一大片防護區域。

    歷年來的戰場上,借助老龜隊的庇護,許多人族小隊得以死裡逃生,論人氣程度的話,整個碧落關除了晨曦之外,就是老龜隊最受歡迎了,因為與他們並肩作戰是最安全的。

    此時此刻,老龜隊所展現出來的便是全力防禦的狀態,為此,整個戰艦徹底犧牲了移動能力和攻擊能力,換言之,如今的老龜隊就只是一個靶子!

    然而已經足夠了,老龜隊的防禦狀態是楊開等人守護項山最大的依仗,老龜隊一支隊伍的守護,比晨曦和水蛇隊兩隊加起來都要堅穩。

    楊開等人原本打算讓老龜隊只負責防守的,然而柴方不幹,難得有殺敵的機會,誰願意在後面眼巴巴地看著,所以才會有之前的輪值守護。

    然而戰局發展到眼下這個程度,單靠晨曦和水蛇隊已經難保項山周全了,只能祭出老龜隊這個烏龜殼。

    讓墨族去啃吧,面對這樣的烏龜殼,再好的牙口也能崩壞。

    另一邊,眼看著老龜隊已將防禦撐起,晨曦和水蛇隊兩隻戰艦再無後顧之憂,紛紛殺出,先是清剿了浮陸四周的墨族,緊接著再撲向虛空戰場,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

    論防禦,老龜隊首屈一指,其他四支小隊拍馬難及,但論殺敵,老龜隊卻是效率最慢的。

    如今攻防調換之下,不但防守無憂,殺敵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八萬墨族大軍大多都是炮灰,在此前的戰鬥中已隕落大半,如今晨曦和水蛇隊加入戰場,墨族死傷的速度大幅度提升。

    遠方,無疆和閎扈兩位域主臉色陰沉。

    儘管知道依靠那些歪瓜裂棗,不可能將這五支人族精銳小隊怎麼樣,但局勢的發展還是出乎他們的意料,這五支人族精銳小隊的表現實在太過驚豔了。

    兩位域主也暗暗慶倖,幸虧整個碧落關也只有這麼五支精銳小隊,若是每一支人族的隊伍都這麼難搞,普通墨族哪還有生存空間。

    雖沒有達成預定的目的,可從眼前的戰況發展,兩位域主也基本判斷出了一些東西。

    此地好像真的沒有人族八品在埋伏,要不然不可能一直坐視不管,畢竟有好幾次人族的情況都挺危急的,雖適時化解,卻也是運氣使然。

    兩位域主雖有判斷,卻一直忍耐,他們在等待前線傳遞來的消息,唯有前線傳遞來的消息,才是他們行動的明燈。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小半日之後,眼看他們召集而來的墨族大軍要死傷殆盡的時候,一位領主急匆匆地來到他們身邊,彙報道:“人族前哨大營駐守的八品開天已經全部現身,無一遺漏!”

    無疆眉頭一揚:“好!”

    幾十年的對峙,八品與域主們不是沒有交手,雖然次數不多,但彼此的底細都已經打探清楚了,人族的八品如今分成兩批,一批駐守在前哨大營,基本佔據了八成左右,還有一批始終不見蹤影,墨族這邊推測這些沒見到的八品應該留守在碧落關。

    畢竟人族對碧落關看的及重,不可能沒有強者留守。

    碧落關距離這裡太遠,所以他們只要確定人族前哨大營那些八品的位置,就可以判斷此地是否有什麼埋伏。

    如今情況已經得到驗證!前哨大營的八品都在前線爭鬥,再無顧慮。

    閎扈的心思明顯更謹慎一些,開口道:“人族老祖呢?”

    那領主彙報道:“不知,不過王城那邊沒有任何資訊傳來,想來王主與人族老祖依然在對峙之中。”

    自數十年前,遠征開始之時,老祖便離開了碧落關,深入到了墨族腹地。也沒做什麼事,只是在意志上與王主對峙著,讓王主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

    墨族這邊也不知人族老祖藏身在何處,王主應該知曉,卻從未告知過自己的下屬,想來他也知道,這個層次的交手,域主們貿然摻和只是找死。

    人族老祖的態度很明顯,你不動,我不動,底下的事交給底下人解決。老祖的行動無疑給前哨大營的紮根提供了巨大的緩衝空間,否則王主出手,前哨大營根本沒法立足。

    “開始吧,我已經等不了了!”無疆不耐地催促一聲。

    人族八品都在前哨大營現身了,老祖也被王主牽制著,此地只有項山和五支人族小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這樣的局面下,兩位域主出手,若還拿不下項山,他們可以自裁謝罪了。

    閎扈心中雖隱隱有些不安,卻也清楚,此時已經沒有不出手的理由,略一沉吟,頷首道:“那就動手吧。”

    無疆身形一晃,直朝浮陸那邊撲去。

    閎扈緊隨其後,有意無意地拉開了一些距離,倒不是他要算計什麼,只是本性使然。

    他知道無疆之所以如此急切行事,跟其當年在項山手下吃過大虧有關係,三千多年前,曾有一戰,無疆險些喪命在項山手下,那一戰他雖僥倖活命,卻也修養了很久才恢復過來,自那之後,無疆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取項山性命,一雪前恥。

    然而沒過多少年,項山便跌落品階,消失在域主們的視野中了。

    一場場兩族大戰,項山肯定是參與過的,可是那種大規模軍團作戰中,域主們的責任是盯著人族八品,誰還有心情在偌大戰場尋找一個七品的蹤影?

    若不是這一次項山晉升的消息傳過來,誰也不會想到,當年讓墨族域主們聞風喪膽的西軍軍團長居然還活著。

    三千年前的仇恨,一朝發酵,足以填滿無疆的所有心神,他氣勢如虹,自數百萬裡之外撲擊而來。

    混戰之中,楊開陡然一凜,隱隱有種巨大危機籠罩的感覺,抬頭望去,只見遠方虛空一團巨大墨雲席捲而來,那墨雲之中,域主氣息猶如黑夜的明燈,明顯至極。

    “有域主來襲!”東方文兵忽然怒吼,他也發現了。

    主要是無疆來勢洶洶,絲毫沒有隱藏的念頭,估計也是一種威懾。

    “結陣!”朱玉明低喝,這一下他也不敢隨意衝撞了,七品和域主之間的差距太大,若無陣法輔助,誰也無法撼動域主之威。

    霎時間,四支小隊的開天境,各自氣息外放,彼此相連,瞬瞬成陣!

    開天境因為修行的功法秘術繁多,不同出一個師門,沒有很長時間的熟悉和磨合,是很難貿然結陣的,倉促結陣還不如單打獨鬥。

    不過也有簡單的陣法,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無視出身不同,修行不一帶來的影響。

    這種陣法,在墨之戰場上,幾乎每個開天境都修行過。

    十方陣!這種陣法最大的特點便是結陣容易,容錯率高,三人成陣,十人方終,換言之,只要有三個人就可以組成陣法,四人也可以,五人也可以,最多可以十人結陣。

    人數不同,組成的陣法也有不同的名號。

    三人成陣是三才陣,四人成陣是四象陣,五人成陣是五行陣……直至十人為十方陣。

    沒有那種高深陣法的巨大威力,卻極為適合墨之戰場這樣的地方,大戰之中,總有許多戰艦被摧毀,流落在外的開天境,沒有戰艦的庇護,這些開天境只需湊齊三人,便可結陣,大大提升存活率。

    之前楊開等人沒有結陣的念頭,因為敵人雖多,卻都不強大,單打獨鬥的效率比結陣要高的多。

    然而此刻有域主來襲,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唯有結陣方能保全自身。

    晨曦有六位七品,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結成了六合陣,而像野豬隊,清風隊和水蛇隊這樣擁有更多七品的,則結成了七星陣,八荒陣,乃至十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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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七章 危在旦夕

    無疆域主氣勢恢宏而來,首先遭遇的便是水蛇隊十位七品開天組成的十方陣,滾滾墨雲之中,狂暴的力量宣洩,足以摧毀所有阻攔在前方的障礙。

    “滾!”無疆一門心神想要擊殺項山,哪有心情理會旁人,只想著突破人族小隊的封鎖,面對迎頭沖來的水蛇隊,大手一揮,狠狠拍下。

    倏一接觸,水蛇隊十位七品便齊齊渾身一震,沛然莫禦的力量席捲之下,個個臉色蒼白,小乾坤震盪不已,兩三個底蘊最淺的七品更是口噴鮮血,眼冒金星。

    也多虧了他們事先吞服了驅墨丹,否則如今小乾坤動盪之下,及容易被墨之力侵蝕,一旦在這種情況下被墨之力侵蝕,那必定是個大麻煩。

    不過借助這一次交手,水蛇隊立刻便意識到己方與對手的巨大差距。

    並不是每個七品都如楊開一樣,在短短百多年時間與數位域主正面交鋒過,甚至有追殺域主的奇特經驗,他們在墨之戰場征戰多年,對手基本上都是墨族領主及領主之下,鮮少有人與域主抗衡的經歷。

    經驗上的不足,一個照面便吃了不小的虧。

    好在他們並不是只有一支隊伍。

    緊隨他們身後的是最擅長橫衝直撞的野豬隊和機動靈活的清風隊,兩支小隊十多位七品結成兩道陣勢,在水蛇隊一擊無功的同時,左右朝無疆夾擊而去,兩支小隊的隊長打頭,所有隊員的力量彙聚一身,催動最強神通,狂暴能量化作耀眼光芒,如一把巨大剪刀,朝無疆狠狠剪下。

    墨雲翻滾,無疆震怒,域主的威勢展露無疑,神通爆發之際,兩支左右夾擊的小隊去勢一滯,緊接著被震退開來。

    墨雲之中傳來無疆的冷哼:“不自量力!”

    話音沒落,借助兩支小隊的掩護,晨曦已在楊開的帶領下直撲墨雲前方,六合陣中,楊開一馬當先,與馮英等人的氣息緊密相連,五位隊員的力量在陣勢的運轉下加諸其身。

    楊開只感覺自身的力量瞬間突破了極限,節節攀升,蒼龍槍早已祭出,天馬行空的一槍刺進墨雲之中。

    似有金鐵相交的聲音傳出,伴隨著無疆的一聲悶哼,不待楊開再出第二槍,從那墨雲內便已探出一隻大手,當頭朝他抓了下來。

    楊開眼簾微縮,空間法則催動,整個六合陣突兀地往後挪移了一大截,那抓來的大手一把抓個空。

    值此之時,最先被擊退的水蛇隊已重組陣型,再一次撲殺而來,野豬隊和清風隊同樣左右夾擊,楊開見狀,領著馮英等人身形騰挪,朝前突進,手中一杆長槍化作漫天槍影,朝那墨雲罩下。

    乾坤震盪,虛空崩壞。

    四支精銳小隊組成的陣勢,在抵擋住無疆域主的洶洶來勢之後,竟將他阻擾在原地,再也前進不得。

    能有這樣的成果,幾支小隊的隊長並不意外。

    他們畢竟不是尋常小隊,乃是碧落關少有的精銳小隊,每一支小隊都有最少六位七品開天,四支小隊彙聚了足足三十多位七品!

    這樣一股力量,即便沒有陣勢相助,一擁而上也能攔下一般的域主了,更不要說如今他們結成了四道陣勢。

    在那陣勢聚力之下,每一支小隊能發揮出來的力量都超越了七品,雖還不至八品的程度,卻也可以稱為准八品了。

    換句話說,如今四至精銳小隊所展現的力量,幾乎可以算是四個准八品在圍攻無疆。

    這樣的實力若還攔不住無疆,那他們也不是精銳小隊了。

    不過即便如此,楊開等人的行為也伴隨著極大的風險,稍有不慎便可能會以悲劇收場,所以四支小隊每個成員此刻都心神緊繃,不敢有半點鬆懈。

    值此之時,四艘戰艦已完全插不上手了。戰艦上的七品已全部外出禦敵,留下來的全都是五品和六品開天,貿然插手這種層次的戰鬥,只會添亂,說不定還會干擾七品們的戰鬥節奏。

    更何況,戰艦的行動總是沒有那麼靈活的,真要是沖進戰圈,那域主拿楊開等人沒辦法,總有手段毀掉戰艦。

    是以四艘戰艦第一時間就遠離了戰圈,好在他們也不是無事可做,之前的墨族大軍還有不少漏網之魚,正在拼命地朝浮陸那邊攻擊,企圖打破老龜隊的烏龜殼。

    雖然老龜隊的防禦能夠擋住他們的攻擊,但也不可能毫無限制,四艘戰艦的到來幫了大忙,隨著戰艦上一道道秘術秘寶威能的綻放,墨族雜魚們成片地消亡。

    另一邊,無疆怒吼,一身域主級的力量宣洩到了極致,然而無論他如何憤怒,竟都無法突破四支小隊組成的防護,這讓他大為惱火,顏面盡失。

    他是來找項山麻煩的,哪有心情跟這四支小隊浪費時間,然而如今看來,不突破這四支小隊的封鎖,他休想前往項山那邊。

    人族,可真是個可惡的種族,明明個體實力沒什麼了不起,但集結一處的話卻總能發揮出強大的力量。

    好在這一趟他不是孤身前來,還有閎扈!

    他只需將這四支小隊牽扯在這裡,閎扈那邊自能輕易得手。

    儘管有些惋惜不能自己親自出手解決項山這個仇寇,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其他選擇。

    激戰尤酣,無疆憑藉一己之力對抗四支精銳小隊的陣勢,不但沒有多少狼狽,反而還隱隱佔據上風,可見其實力之強。

    事實上,放眼整個碧落戰區,無疆的實力在所有域主當中可排前五,便是等閒八品與他單打獨鬥都占不得上風,強大的實力養成了自傲的性情,所以三千多年前,在項山手下吃個大虧之後,才會這麼念念不忘,將項山此人引為一生之敵。

    不過讓他惱火萬分的是,這都過去好一會功夫了,閎扈這傢伙居然還沒有動手的跡象。

    這膽小的廢物!無疆心中怒駡,知道閎扈一貫小心謹慎,到現在還不出手,明顯是在藏身暗處觀察。

    早知道讓閎扈沖在前方跟這些人族糾纏好了!無疆心中隱隱有些後悔自己沖出來太快,沒將這些人族小隊太放在眼中,導致如今尷尬的局面。

    又等了片刻,依然不見閎扈身影,無疆再忍耐不住,狂吼一聲:“閎扈,還不出手?”

    正圍著無疆狂攻爛炸的楊開等人聞言皆都面色一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域主竟不止來了一個,還有另外一個!

    人在哪?激鬥之餘,楊開放出神念查探,卻是一無所獲。域主級強者想要隱匿身形,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他確實難以發現蹤影。

    好在已經無需他去探查了,在無疆怒吼之後,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忽然自某處傳來,緊接著,那邊一道身影突兀顯露。

    正是一直藏身暗處的閎扈域主。

    閎扈有些頭疼!所有域主當中,他最討厭跟無疆這樣的莽夫一起行動了,因為同伴的魯莽往往會壞了大事,可惜這一次沒有選擇,因為在這附近活動的,只有他和無疆兩個,只能與他一同前來處理這邊的事。

    原本他還想再多觀察一陣,最好是等無疆擊潰那四支隊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更多的變數,再決定是否現身出手,然而被無疆這麼一喊,他再隱匿也失了意義,只能主動現身出來。

    心中雖有些不滿,但總體來說應該無礙大局。

    人族五支精銳小隊,一支小隊負責守護項山,四支與無疆糾纏,直到此刻也沒有人族八品現身,看樣子這裡確實沒有埋伏了。

    更何況,人族前哨大營那邊的八品,都已經現身了。

    只不過他還是很好奇,項山怎麼會選擇在這種地方晉升,一個活了無數年的老傢伙,不應該失去應有的警惕性才對。

    他現身之地,正好便在清風隊戰艦的旁邊不遠處,域主級強者的突兀出現,讓清風隊留守戰艦的隊員們嚇了一跳,負責操控戰艦的幾個隊員連忙催動陣法,便要拉開距離。

    然而已經遲了,閎扈抬手祭出了一柄圓溜溜的大錘,一錘朝清風隊的戰艦砸去。

    巨大的錘影落下,幾乎將整個清風隊戰艦覆蓋,緊接著,那戰艦便被錘影砸中,瞬息間破開戰艦的種種防護,打的船身破爛,在巨大力量的襲擾下,飛出不知多少萬里,船上人員死傷不明!

    清風隊的戰艦雖有防護之力,比起普通的隊級戰艦防護更強大,但在五支精銳小隊的層次中,他們的防護卻是最差的,他們的側重點在速度上,自然難擋域主級強者的一擊。

    這一情形讓正在與無疆顫抖的清風隊隊長萬正新看的睚眥欲裂。

    戰艦破損沒有關係,花費戰功可以修補,可船上的隊員若有死傷,那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回來的。

    萬正新的心在滴血。

    然而此時即便他想去救援也不可能,四支精銳小隊合力方能勉強攔住無疆,若他們抽身離去,剩下三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無疆的對手,一旦這邊的封鎖被無疆突破,死傷只會更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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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八章 勢不可擋

    事有輕重緩急,人有艱難取捨,這一點上,萬正新還是能拎得清的,心中的憤怒和擔憂化作無邊怒火,天地偉力催動,愈發兇猛的神通秘術劈頭蓋臉朝無疆打去。

    與此同時,楊開一聲怒吼:“馮英,變陣!”

    六合陣之下,晨曦小隊六位七品氣機緊密相連,就連心神也能互通,是以楊開話音落時,馮英便明白他打算做什麼了。

    沒有猶豫,閃身從自己的陣位竄出,接掌楊開身處的陣眼之地,其他四人同時變換身形,短短瞬間功夫,六合陣化作五行陣,原先打頭的楊開也換成了馮英。

    “小心!”馮英的聲音在楊開耳畔邊響起時,楊開已突兀地出現在了閎扈身旁,金烏啼鳴,大日躍出,槍挑大日,直朝閎扈刺去。

    沒辦法對閎扈置之不理,因為在清風隊的戰艦被擊飛之中,閎扈手中的大錘便朝野豬隊的戰艦砸了下來。

    野豬隊的戰艦的防護能力雖然比清風隊的要好一些,可好的也有限,以閎扈方才所展現的實力,野豬隊戰艦根本難以抵擋。

    可以想像,若無人制止的話,野豬隊的戰艦必定要赴清風隊後塵,接下來晨曦的破曉,水蛇隊的戰艦將無一倖免。

    楊開雖搞不懂閎扈為何不去騷擾項山晉升,反而要對幾支小隊的戰艦下手,卻是不能坐視不管。

    幾支小隊的眾七品因為種種顧慮無法援手,只能由他挺身而出了,他有過數次與域主交手的經驗,本身實力比起一般七品要強大的多,更有空間法則傍身,面對域主,縱然不敵,也不至於迅速隕落。

    其他七品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單獨上來只是死路一條,若是整個隊伍上來,那無疆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楊開的突然現身讓閎扈不免意外,事實上,他之所以會對清風隊的戰艦出手,依然是一種試探。因為激戰至今,人族這邊並沒有傷亡,局面看似對人族不利,可實際上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若真有八品埋伏在附近,未必會選擇出手相幫。

    攻擊戰艦是最好的試探,若真有八品藏身暗處,肯定會跳出來阻攔。

    讓他滿意的是,並沒有什麼八品現身,反倒有個七品竄了過來。

    對這個七品他是沒有放在眼中的,縱然這七品施展了一道看似極為強大的神通。

    閎扈手中大錘輕描淡寫地一撩,便砸在了那槍尖之上,大日湮滅,楊開手中長槍險些脫飛而出,狂暴的力量猶如海嘯來襲,將他卷飛了出去,轉眼不見蹤影。

    打發了一隻螻蟻,閎扈低頭朝浮陸望去,透過那厚實的防護,隱約可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盤坐在地。

    項山啊!好久不見,可惜今日此地便是他的葬身所在了。

    既已完全確定此地沒有埋伏,閎扈自不會再猶豫什麼,手中大錘高高舉起,墨之力如實質般在周身翻滾,然後在下方柴方等人怒目相視的注視下,狠狠砸下。

    仿佛兩座乾坤碰撞,錘落之時,方圓百萬裡虛空猛地震顫一瞬,狂暴的力量化作實質,以錘落點朝四周擴散,幾艘遠遠避開的戰艦瞬間如行使在驚濤駭浪之中,起伏不定。

    哢嚓嚓……

    以錘落點為中心,老龜隊戰艦的防護裂開了巨大裂紋,猶如蜘蛛網一般朝四周擴散。

    閎扈有些意外:“倒是堅固!”

    以他域主級的強大力量,全力一擊竟也沒有破開眼前的防禦,這艘人族戰艦的防護之力足以自傲了。

    然而再堅固的防禦也擋不住兇猛的進攻,一錘之下,閎扈便已判斷出,自己只需三錘,便可完全破開前方的阻礙。

    轟……

    又一錘落下,那裂縫變得更多更廣,連帶著老龜隊戰艦也是一陣光芒閃爍,整個戰艦傳出不堪負重的哢嚓聲。

    “堅持住,把防護之力提升到極限!”柴方咬牙怒吼,整個老龜隊以他為首,五十隊員將自身的力量瘋狂催動。

    然而無論是柴方還是隊員們都知道,那域主下一擊到來之時,便是老龜隊防護被破之際,實力上的差距不是他們努力能夠彌補的。

    閎扈的大錘再一次舉起,化作一個巨大的錘影,眼看著便要落下之時,閎扈卻忽然扭頭回望。

    入目所見,在那遙遠的虛空之中,一輪大日升起,一輪圓月高懸,日月齊輝的奇景之下,有神妙的力量在湧動。

    這力量說不清道不明,似蘊藏了種種神奇,閎扈從未感受過這種力量,但內心深處卻隱隱有一種不安,這種奇特的力量竟對他有一定的威脅。

    日月交錯而來,那神妙的力量被演化的愈發淋漓盡致。

    初始還在遠方,一眨眼已到近前,日月之後,是那先前被自己砸飛的七品人族,一臉淡漠緊隨而來,手中結印。

    閎扈的第三錘最終沒有落下,他從來都是個小心謹慎的,面對未知的危險,他的選擇是化解!

    墨之力瘋狂湧動之時,大片墨雲已凝聚而出,閎扈藏身墨雲之中,驟然不見了蹤影。

    交錯到來的日月神輪斬盡墨雲,在這瞬瞬間,時空之力彌漫四方,所有人的思維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出現了一個錯覺,仿佛時間被凝滯,空間被禁錮。

    似是一瞬間,似是萬萬年。

    一聲歎息傳來,楊開臉上滿是落寞之色。

    日月神輪已是他的最強殺招,即便如此,居然也拿一個域主沒有太好的辦法,實在是心欲殺敵力不足。

    老龜隊戰艦上,柴方等人瞪大眼珠子觀望,可是當那凝如實質的墨雲崩散之時,他們並沒有看到期望的一幕。

    墨雲之中,竟有一個巨大的黑繭,就仿佛一個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蠶繭一般。

    蠶繭是由極為精純的墨之力凝聚而成,一道道裂縫忽然呈現,緊接著崩碎,閎扈的身影重現顯露出來。

    他瞧了一眼楊開,一臉讚歎:“恐怖的殺招!”

    事實上,若不是他在最後關頭催動力量凝聚黑繭守護己身,絕對要在那一招下受傷。

    一個七品能夠打傷他,放在以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今時今日卻是親身體驗了一把。

    好在他應對得體,除了消耗不小之外,並沒有受傷。

    這個七品,恐怕又是一個不遜于項山的人族精銳!閎扈的心情忽然美妙起來,看樣子今日不但可以斬了項山,還可以毀了人族另一個好苗子。

    他心情美妙,楊開一顆心卻沉入穀底。

    最強大的殺招都拿閎扈沒什麼辦法,眼下除了與老龜隊一起嚴防死守之外,再無出路。

    前哨大營的援兵至今不見蹤影,十有九八是在半路被墨族攔截下來了。

    而失了他這個強大的戰力,馮英等人那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原本他在的時候,四支小隊組成陣勢還能與無疆抗衡一二,縱然落在下風,也不至於很快敗北。

    可他一走,雖然依舊還有四支小隊結陣,但晨曦小隊的戰陣力量大減,導致無疆的優勢越來越大了,看這架勢,用不了半個時辰,四支小隊就會潰敗,到時候就是被無疆逐個擊破,死傷慘重的局面。

    他幾乎看不到希望,他雖還有底牌未用,但到底能有多大效果,實在說不好。

    不過縱然如此局面,也容不得他有半點退縮。

    抬手祭出了蒼龍槍,往口中塞了一把靈丹,楊開槍指閎扈,空間法則催動之下,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現身時,已逼至閎扈面前,蒼龍槍在閎扈的眼簾中急速放大。

    “狂妄!”閎扈冷哼之時,一錘砸下,正中蒼龍槍身。

    楊開整個人被砸的一個趔趄,還不等他調整身形,兜頭蓋臉便是一團墨之力襲來,侵擾他的五感,讓他眼不能視,耳不能聞,就連神念都被極大的壓制。

    本能地橫槍一擋,卻是被轟然砸飛,胸膛處狠狠凹陷,肋骨斷了好幾根。

    閎扈驚咦一聲,他方才出手可沒留有餘力,正常情況下,人族七品根本難以抵擋,必定隕落當場,卻不想這個人族居然活了下來,雖然看起來受傷不輕。

    果然是精銳的好苗子,這樣的人確實不能放任成長。

    閎扈愈發堅定了殺機,卻沒有第一時間去追擊被錘飛的楊開,他欲先解決了項山。

    相對而言,他對項山的忌憚更甚一籌。

    手中大錘再一次落下,本就裂縫遍佈的防護終於不堪負重,轟然爆碎開來,連帶著老龜隊戰艦也多出破損,而心神與整個戰艦連為一體的眾多成員,也是齊齊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萎靡。

    防護告破,前方再無阻礙,閎扈冷冷地盯著下方的項山,手中大錘高舉砸落。

    柴方等人驚恐觀望,此時此刻,他們根本無力阻攔,這一錘下去,不但項山要死於非命,就連下方的浮陸恐怕都要爆碎開來。

    無疆身邊,幾支小隊遠遠看到這一幕,皆都睚眥欲裂,想要救援,然而根本脫困不得!之前是他們纏著無疆,此刻卻是無疆將他們全都牽扯在原地。

    就在所有人一臉絕望之際,一道匹練般的光芒忽然自下方某處斬出。

[ 本帖最後由 jamesvo 於 2020-2-28 10: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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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六十九章 五行方盡

    這一擊來的極為突兀,事先沒有半點徵兆,待到近前閎扈方才察覺,這讓他嚇一跳,倉促一錘擋去。

    即便強如他這樣的域主,也在這一擊之下,身形爆退。

    定眼瞧去,只見那下方浮陸,原本一直閉眸盤坐的項山,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戲虐地望著他。

    閎扈亡魂皆冒!

    這是陷阱,這絕對是陷阱!

    儘管閎扈沒有發現任何八品的蹤影,但當他對上項山那戲虐的目光之時,他知道,一直以來的擔憂成真了!

    人族又一次陰險狡詐地在這裡佈置了陷阱,引自己和無疆前來,可笑以他的小心謹慎竟沒有看破這一點。

    雖不知人族目的何為,陷阱又在何處,但閎扈是個果斷的,意識到不妙之後,當即便要遁逃。

    哪裡還來得及?

    不等他有什麼動作,項山已經如影似電朝他撲了過去,身形動時,似有一物被他祭出,留在原地,而奔襲途中,項山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短短不過三息功夫,便已從七品攀升至八品之境。

    兩道身影在虛空中碰撞,墨之力和天地偉力交織成一片狂風暴雨。

    老龜隊破破爛爛的戰艦之上,以隊長柴方為首,一群隊員看的目瞪口呆,本以為絕境之下竟忽生這般變故,實在讓人欣喜。

    轉念間,柴方便反應過來。項山之所以能如此及時地晉升八品,並非巧合,很大可能是有意為之。

    換句話說,這位項山前輩一直以來都是隨時可以晉升的,只是因為某種目的壓制著而已,否則沒道理晉升的如此及時。

    一般七品晉升八品,自然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可項山不同,他本就是八品,跌落品階是因為割捨自身小乾坤疆域的緣故,他有八品的底子,三千年的沉寂和苦修早已為他積累了足夠的底蘊,對他來說,只要時機到了,重回八品境界不過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柴方甚至懷疑項山早就能晉升八品了,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才如此行事,至於這個原因是什麼,他暫時猜不透。

    “隊長,那是……驅墨艦嗎?”忽有臉色蒼白的隊員傳音問道。

    老龜隊的防護被閎扈三錘打爆,整個小隊的人員都受傷了,輕重不一,甚至戰艦也要大修,不過相對被墨族域主趕盡殺絕來說,這樣的結果還算可以接受。

    聽到那隊員問話,柴方扭頭朝浮陸望去,果然見到了一艘戰艦遺留在原地,這艘戰艦比起一般的隊級戰艦要恢宏的多,即便是衛級戰艦也無法與之比較。

    放眼整個碧落關,這種規模的戰艦,也只能是驅墨艦了。

    驅墨艦怎麼會在這裡?

    他隱約想起,項山身動之時,好像是祭出了一個什麼東西,留在原地,看樣子他祭出的就是驅墨艦了。

    這東西雖大,可一位七品開天還是能輕鬆將之收進自己的小乾坤的。

    電光火石間,柴方洞悉了高層們的種種佈置,頓時神情大震!

    而就在項山祭出驅墨艦之前的某一刻,碧落關中,以丁耀為首,七八位八品開天齊聚一堂,一個個手中法訣變換不定,詭異的是,這七八位八品開天無論如何變換法訣,也不見半點其他的動靜。

    而這樣的狀態,他們已經維持了數日時間了。

    縱是八品開天,這麼無聊的事做的時間長了也有些心累。

    盧安忍不住嘀咕道:“項師兄那邊還沒出手嗎?”

    有八品笑道:“盧兄這是等急了?”

    盧安道:“我是擔心那些小傢伙們能不能撐得住,也不知道項師兄引了幾個域主過去,人數少的話還好,若是多了,小傢伙們或有死傷啊。”

    那八品道:“項師兄行事縝密,他既還沒出手,那就說明局面在掌控中,不到出手的時候,再等等吧,左右不過這……”

    這八品話沒說完,一道法印結出時,腳下忽然浮現出乾坤大陣的光影。

    丁耀揚眉低喝:“開始了!”

    眾人皆都屏氣凝神,手中結印速度陡增,瞬瞬間,一道道乾坤大陣的光影浮現在各人的腳下。

    短短幾息功夫後,乾坤大陣的光芒斂去,而原本聚集在這裡的八品開天們卻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遠在億萬里之外的浮陸上,以丁耀為首,眾八品齊齊踏出驅墨艦。

    把眼一掃,丁耀立刻便洞悉了眼前局面,沉喝一聲:“依計行事!”

    話落時,以他為首,五位八品身化流光,直朝項山那邊撲去,剩下三位八品則朝無疆那邊急掠。

    此時此刻,閎扈滿嘴苦澀賽過吃了黃連。自接到前線域主們傳遞過來的消息,讓他與無疆來這邊狙殺項山開始,他便懷疑這是人族的陰謀。

    項山何等人物,真要晉升八品豈能沒人守護,又豈會選擇在這種鬼地方?

    多次試探,甚至不惜犧牲了近十萬墨族,更仔細查探了附近的地形,沒有發現什麼疑點,也沒有任何埋伏,對項山的忌憚促使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行事。

    結果就在他準備解決項山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這傢伙竟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了八品的水準,讓他根本沒辦法輕易擊殺。

    突發的變故,讓閎扈立刻意識到,這裡絕對是個陷阱!他唯一搞不明白的是,項山縱然恢復了八品水準,又能拿他怎麼樣?

    換做三千年前,項山巔峰之時,閎扈必定不是對手,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要被項山斬殺當場。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項山才剛剛恢復八品境界,與之交手片刻,閎扈便發現,項山此刻的水準跟自己半斤八兩,甚至還有些不如自己。

    如今這狀態,自己殺不了項山,他也殺不了自己,人族這個陷阱,意欲為何?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忽然自那浮陸中出現,詭異的沒有半點徵兆。

    那是人族八品的氣息!數量不少,足有七八個之多。

    而在他察覺到這些氣息出現下一刻,他眼角餘光便見到五道身影從浮陸那邊朝這邊急掠。

    閎扈霎時間悲憤欲絕,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些八品是從什麼鬼地方冒出來的,自己之前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若是再不走的話,自己就走不了了,一個項山拿他沒辦法,可再來五個八品,他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

    然而他想逃,項山又豈會如他所願?種種神通秘術爆發,不求傷敵殺敵,只為阻擾閎扈遁逃的念頭,為此項山還特意祭出了一件網狀的秘寶,那秘寶兜頭將閎扈罩住,立刻化作無形的束縛之力,讓他只能在方寸間騰挪,脫困不得。

    儘管閎扈很快將這秘寶打破,可這麼一糾纏,那五個八品已經趕到了。

    “丁耀!”見得為首一人,閎扈大驚失色。

    碧落關東軍軍團長他自然是認識的,不單單是丁耀,其他幾個軍團長皆都是八品之中的最強者,每個域主對他們都知之甚詳。

    可是……丁耀不是應該坐鎮在碧落關嗎?為何會現身此地。除他之外,其他幾個八品開天也是從未在人族前哨大營中出現過的,按道理來說,都是留守在碧落關中的。

    就在他驚神不定時,以丁耀為首的五位八品已成五角方位站定,每個人都隔著數萬里之遙,但五人的氣息卻是緊密相連,化作一道陣勢。

    五行方盡!不同於晨曦小隊五位七品如今結成的五行陣,五行方盡明顯更高端一些。

    五位八品開天的天地偉力湧動,彼此勾連,瞬間充斥了偌大一片虛空,將那虛空所在化作吞噬萬物的泥沼。

    閎扈被困於陣勢之中,一身實力瞬間被壓制了兩三成,只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變得沉甸甸,彷彿壓上了一座座乾坤。

    他欲要遁逃,然而無論他往哪個方向遁走,丁耀等人都如影相隨,始終跟他保持著數萬里的距離,將他困在中心處。

    閎扈滿臉絕望!

    五行方盡陣勢成時,項山便已抽身退出,此地已經不需要他了。

    他也沒閑著,直接朝無疆那邊撲了過去。

    而就在前一刻,以盧安為首的三位八品便已抵達了無疆與四支精銳小隊所在的戰場。

    事實上,當這眾多八品開天的氣息在浮陸出現時,不但閎扈察覺到了,無疆也察覺到了,甚至四支小隊的七品們都有所察覺。

    與閎扈一樣,無疆立刻意識到局勢不妙,當即便要甩開幾支小隊的陣勢離開此地,這麼多八品出現,他可不是對手,至於閎扈能不能逃走,他卻管不了了。

    然而四支精銳小隊知道援兵已至,哪會讓他輕易逃脫?

    單獨一支小隊根本攔不住他,四支齊上也有些勉強,不過總算拖延他遁走的步伐。

    “小娃娃們都閃開!”

    一聲沉喝傳來,以盧安為首,三位八品殺至,接管了與無疆的爭鬥。

    四支精銳小隊皆都心頭一鬆,齊齊退下。

    以三敵一,無疆瞬間落入下風,這還沒完,這邊才交手片刻,項山也殺過來了。

    無疆怒吼,墨雲翻滾,負隅掙扎,然而以一敵四,落敗身亡不過早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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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七十章 八品們的佈置

    等楊開急匆匆從虛空深處返回時,眼前所見,讓他目瞪口呆。

    他先前被閎扈一錘打飛,一身氣血翻滾,不知飄出多少萬里,即便是有龍脈之身也被瞬間重創。

    待穩住身形後他便立刻趕回,誰知竟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以丁耀為首的五位八品,似結成了一道莫名陣勢,將閎扈困在其中,無論閎扈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這個陣勢的束縛,丁耀等人始終如跗骨之蛆般,始終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另一邊,無疆居然也被四位八品圍攻,這邊的爭鬥比閎扈那邊激烈多了,打的天崩地裂,虛空震盪。

    楊開甚至還看到了項山的身影,只不過此時此刻,他已是八品。

    這才多久,自楊開被打飛再返回,左右不過十息功夫,局勢怎地變化如斯?好在這般變化是對己方極有有利的,楊開緊繃的心神終於放鬆下來。

    扭頭望瞭望,閃身來到老龜隊的戰艦上,與柴方並肩而立。

    老龜隊的戰艦狀態不佳,整個戰艦破破爛爛的,各種法陣明顯崩壞,就連頂在戰艦上方的那個烏龜殼秘寶,都遍佈裂縫,此番回去,這戰艦怕是要大修一場,否則根本沒辦法再上戰場。

    柴方等人的氣息也有些萎靡,明顯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勢。

    “此地是諸位大人們的佈置?”楊開皺眉問了一句。

    雖不知局勢為何忽然如此變化,但看眼前的局勢,楊開多少也有所猜測。

    “應該是了。”柴方頷首,憤懣道:“卻是將咱們都蒙在鼓裡。”

    “他們怎麼到這邊來的?”楊開又問道。

    柴方無聲地指了指下方。

    楊開低頭望去,這才發現浮陸上被留下的驅墨艦,頓時恍然大悟。

    只不過驅墨艦這東西,還能這麼玩的?

    八品開天們的想法真是天馬行空。

    雖不知這個主意是出自於誰,但這驅墨艦明顯是被項山提前收在自己的小乾坤中,關鍵時刻祭出,原本留守碧落關的丁耀等人便可借助驅墨艦中的乾坤大陣,瞬間來到此地助陣。

    此地雖然距離碧落關及遠,但八品開天強大的修為足以保證在這般遠距離的挪移下,自身的安全問題。

    換做七品就不行了,真要是從碧落關挪移過來,搞不好會出現天外飛屍的尷尬狀況。

    兩處戰場,一處以五敵一,一處以四敵一,無論哪一處,人族這邊都佔據了絕對優勢,可想而知,閎扈和無疆兩位域主今次怕是沒有活路了。

    不過楊開眼見丁耀等人那邊的行動,貌似也不是想要擊殺閎扈的樣子,反倒是無疆那邊,盧安等人出手皆是殺招,打的無疆應接不暇,狼狽不堪。

    以丁耀等人組成的那個陣勢和他們的意圖來看,似是想要活捉閎扈。

    看到這裡,楊開立刻想到了被關押在前哨大營地下密室的那個墨族領主,腦袋中不由自主地蹦出了麻煩大師的身影,恍然大悟。

    活捉一個領主不難,隨便哪個八品出手都可以做到。

    但楊開還從未聽說過有墨族域主被活捉的先例,畢竟實力到了域主這個層次,唯有八品才能抗衡了。

    沒有先例,不代表人族做不到。

    只不過以前的碧落關也沒這個條件,域主一身墨之力濃郁至極,便是八品開天沾染時間久了,也有被侵蝕小乾坤的風險,捉回來幹什麼?勞心勞力,毫無用途,還得時時刻刻防備著。

    相對來說,擊敗一位域主是最容易的,擊殺次之,活捉最難。

    不過如今情況不同,對墨之力的侵蝕,人族已經有了手段應對,而且麻煩大師那邊,破邪神矛的研究也有巨大進展,在領主身上的試驗顯然已經無法滿足麻煩大師的需求,他需要一個域主來做更深層次的試驗,用以改進破邪神矛的煉製。

    被丁耀等人盯上的閎扈,應該就是這次行動的目標,至於無疆,也只能打殺了事。域主生命頑強,有一個就足夠了,沒必要帶兩個回去。

    幾支精銳小隊的成員陸續返回,各自戰艦也開赴而來,就連清風隊,也將自家受損嚴重的戰艦找了回來。

    先前清風隊的戰艦被閎扈一擊砸飛,受損嚴重,隊員們死傷不明,清風隊隊長萬正新擔憂極了,然而那個時候他還在與無疆糾纏,根本沒有功夫去查探隊員們的情況。

    直到此刻。

    一番清點,留守的隊員個個有傷,其中重傷十多位,隕落三人,就連戰艦,也破損嚴重,比起老龜隊的戰艦情況更甚。

    雖有三位隊員隕落,十幾位重傷,但這樣的結果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被域主全力一擊只有這麼點損失已是極為幸運的了,換做一般小隊過來,搞不好就是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也沒人去勸慰什麼,在這墨之戰場上,誰還沒經歷過幾場生離死別?逝者已矣,活下來的當繼續前行,要麼將此生奉獻在墨之戰場,要麼打贏這一場持續了無數萬年的戰爭,榮歸故里。

    所有人都在默默調息,同時觀望兩處高層戰力的戰場。

    無疆的局面愈發不堪,渾身上下遍佈傷口,墨血灑落虛空,在四位八品開天的圍攻下,逃不能逃,戰亦無力,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另一邊,閎扈的活動空間也被進一步壓制,丁耀等人最初距離他各自有數萬里之遙,但此刻僅僅只有數千里了,可想而知,一旦他的活動空間被壓制到一定程度,就將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閎扈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拼死反抗,卻不過是苟延殘喘。

    能這樣肆無忌憚地觀戰八品與域主的戰鬥的機會可不多,所以各支小隊成員個個都看的目不轉睛,以期從中感悟到什麼。

    半個時辰後,伴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一道光芒斬進無疆的身軀中,他怒目圓瞪,額頭上很快出現一道細小裂縫,項山的身影與之擦身而過,無疆整個人忽然裂為兩半。

    域主隕落的動靜悄無聲息地朝四周蔓延,往遙遠的虛空深處傳遞。

    盧安與項山等四位八品收手而立,皆都鬆了口氣,與一位明知必死,負隅頑抗的域主爭鬥可不是好玩的事,在無疆意識到自己必定隕落的結局之後,他無時無刻不想拖一個墊背的,他不是沒有機會得手,爭鬥之時,人族八品任何一點疏忽大意都可能讓他的意圖得逞。

    好在四位八品皆都小心謹慎,沒有給無疆半點機會,最終成功斬殺了他,四人付出的代價微不足道。

    這邊無疆方才身隕,距離此地及遠的虛空深處,正與張姓孫姓兩位八品糾纏不休的髦蚩和塚佞皆有所感,彼此對視一眼,皆都大為驚訝。

    他們想不明白,無疆怎麼就隕落了。

    此時此刻,閎扈與無疆應該是在一起的,無疆都隕落了,閎扈呢?而這兩位域主應該是前去擊殺項山才對,任務失敗了嗎?人族在那邊有埋伏嗎?

    髦蚩和塚佞不知那邊情況如何,但他們的任務是纏住人族這兩位八品,讓他們無法前去援手項山。

    眼下無疆已經死了,閎扈情況不明,他們也沒必要再與人族八品糾纏什麼。

    無需商議,兩位域主各自虛晃一招,擺脫了人族八品的糾纏,催動墨雲,滾滾而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張姓和孫姓兩位八品沒有追擊之意,這幾日爭鬥下來,他們雖然一直佔據上風,但想要擊殺對手卻是不可能的,沒有萬全的部署,人數等同的情況下,分勝負容易,分生死卻難。

    張姓八品扭頭朝一個方向望去,若有所思道:“那邊應該得手了。”

    孫姓八品頷首道:“方才似有域主隕落的氣息傳來,很微弱,幾乎不可察覺。”

    “咱們回吧。”張姓八品道。

    他們二人本就是誘子,根本就不是要去支援項山的,只不過從前哨大營出來,做出這個支援的舉動罷了,好誘導墨族域主們的思維判斷。

    否則項山晉升,人族前哨大營毫無反應,明顯不合理。

    如今項山那邊已經得手,纏住他們二人的域主也走了,他們自沒必要再留下來,前線那邊應該還在爭鬥,他們此刻趕回去說不定能收個尾。

    兩人說走就走,一晃身便化作兩道流光,朝前哨大營所在的方向掠去。

    另一邊,墨族王城之中,蟄伏的王主氣息忽然復甦,恢宏意志以王城為中心,朝虛空深處彌漫,眨眼億萬里。

    然而下一刻,便有另外一道恢宏的意志在虛空某處彌漫而來,無形的意志化作有形的力量,狠狠撞擊在前一道意志之上。

    狂暴的力量爆發只在一瞬間,很快又歸於平靜,只有某處虛空忽然變得支離破碎,混沌暗生,那是兩道意志碰撞之地。

    “早晚有一天,將你人族趕盡殺絕!”王城中,那王主的意志傳來濃濃的惡意。

    人族老祖於虛空不知名處跏趺而坐,淡淡吐出一字:“來!”

    王主意志不再回應,慢慢沉寂下去,人族老祖也重新闔上眼簾,身影消失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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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七十一章 生擒域主

    無疆之死給閎扈帶來很大衝擊,最明顯的便是他此刻面對五位八品的圍攻亂了分寸。

    丁耀等人豈會錯過這個機會,當即身形晃動,瞬息間便各自拉近了與閎扈之間的距離。

    彼此本就相距不過數百里,這一拉近,幾乎是面貼著面了。

    五位八品氣息相連,結成陣勢,化作禁錮之力壓制中心處的敵人,五人的位置越近,這種力量就越強。

    在壓制閎扈數百里空間的時候,閎扈就已經舉步維艱,體內墨之力流通不暢,一身實力去了近半。待到五位八品突至近前時,閎扈整個人陡然僵在原地,他雖奮力掙扎,想要脫困,但他的舉動卻彷彿被放慢了無數倍,此時莫說五位八品圍著他,便是隨便一個七品過去,都能把他給宰了。

    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閎扈苦笑一聲,徹底放棄了掙扎,只是盯著丁耀道:“你們要做什麼?”

    丁耀根本不搭理他,只是從空間戒中取出一個奇特的匣子,那匣子也不知是何物製成,四四方方。

    此匣一現,不但是丁耀,就連其他四位八品的神色都變得謹慎凝重起來,甚至隱隱有一絲忌憚,顯然那匣中之物非比尋常,對他們這些八品都可能有一定的威脅。

    事實也確實如此,畢竟是用來對付域主的,對八品沒有威脅的東西對域主自然也無效。

    他們的態度讓閎扈愈發不安了,緊張的觀望下,丁耀施法打開了匣子,一口天地偉力彙聚成氣,對著匣子輕輕一吹。

    一股白霧般的東西從匣中飛出,罩向被困陣中的閎扈。

    下一刻,閎扈周身結出冰霜,那冰霜迅速蔓延,很快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化作一個巨大的冰塊。

    楊開等人遠遠觀望,只見那冰塊晶瑩剔透,而被冰封在其中的閎扈更是栩栩如生,還保持著被冰封前的狀態,就連那眼神中的驚恐也清晰可見。

    這還沒完,丁耀又抬手取出一具看起來像是棺材模樣的東西,只不過這口棺材體型巨大,明顯不是給人族準備的,而是為墨族特製。

    在他的施法引導下,冰封的閎扈被送進巨棺之中,棺蓋合上,丁耀又施法結印,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玄光朝棺材打去。

    很快,那棺蓋表面便浮現出一道道明暗不定的符文光芒,諸多符文彙聚成一道鎖鏈,將巨棺纏了一圈又一圈,這才慢慢隱沒不見。

    大功告成!

    丁耀等人對視一眼,皆都微微頷首。

    活捉一位域主,這可是無數年來人族八品們的第一次嘗試,所幸一切順利,沒出什麼太大的紕漏。

    有了這麼一個域主,那對付墨族的利器便能更快地研製成功了。

    “你們做的不錯。”

    就在楊開等人凝神觀望時,一個聲音忽然在身邊不遠處響起。

    眾人扭頭望去,只見項山青袍襲身,靜靜地懸浮在一側,雖說大戰之後,眾人皆都心身皆疲,但項山能在所有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近過來,也彰顯其強大的底蘊。

    “見過項前輩!”眾人行禮。

    項山伸手一抬,楊開等人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子。

    “論實力,閎扈在所有域主當中不算最強,只是中等層次,但若論小心謹慎,他卻首屈一指,你們的努力麻痹了他,成功將他引了出來。我雖隨時可以晉升八品,但出手的時機卻必須恰到好處,出手早了只會打草驚蛇,他若見勢不對,必會第一時間遁逃,所以我出手之時,要保證能夠糾纏住他。”

    清風隊隊長萬正新抿了抿嘴唇:“弟子明白!”

    他知道,項山之所以會忽然跟他們這些七品解釋,無非是因為清風隊的戰艦被閎扈攻擊的時候,項山沒有出手相救的原因,那個時候項山若是出手,清風隊的戰艦肯定是可以保住的,也不會有十幾人重傷,三人隕落的代價。

    但那個時候卻不是項山出手的最好時機。

    他無需多做解釋,萬正新好歹也是七品,明白那個時候的局勢如何,可他還是解釋了。

    “幾位師弟踏足這墨之戰場,便有了捨身成仁的覺悟,戰死在戰場上,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也是我等的渴望。”

    項山微微頷首:“此間事了,你等便隨我在此地修整一陣子吧。”

    “是!”眾人應諾。

    確實需要修整,這一戰五支精銳小隊無論是誰都消耗巨大,每一支小隊都有人受輕重不一的傷勢,其中老龜隊和清風隊的戰艦更是破損嚴重。

    項山同樣需要修整,重回八品境界,雖沒有境界不穩的問題,可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沉澱,更何況,五支精銳小隊在這裡修整,總是需要有人照看的,項山便是最好的人選。

    幾人這邊說話之時,丁耀等人那邊已經安排妥當。

    簡單一番傳音交流之後,圍攻閎扈的五位八品各自催動乾坤訣,借助碧落關的乾坤大陣返回關內,而以盧安為首的三位八品,則負責護送巨棺前往前哨大營,很快不見了蹤影。

    留下項山與五支精銳小隊在此修整。

    各小隊掠向浮陸,覓地療傷恢復,那被祭出來的驅墨艦自然由項山收回。

    事實上,在計畫祭出這驅墨艦的時候,人族八品們便已做好了此艘驅墨艦被域主打爆的心理準備,然而閎扈太過小心謹慎了,察覺項山重回八品之境後,立刻便要遁走,根本沒去理會驅墨艦。

    當然,就算他真的對驅墨艦下手,項山也不會讓他輕鬆得逞。

    收了驅墨艦,項山徑直朝晨曦小隊修整之地行去。

    見他到來,楊開連忙便要起身,卻被項山安撫了下來。

    項山盤膝坐在他身邊不遠處,笑吟吟地望他一眼:“聽說驅墨艦這東西,是你主持打造出來的?”

    楊開汗顏道:“弟子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思路,真正煉製此物的另有他人。”心中有些奇怪,他來這墨之戰場也有一百幾十年了,驅墨艦早就誕生,項山怎地看起來像是不知情的樣子。

    似明白他心中所想,項山道:“最近三百年我一直在閉關沖境,這一出關,外面倒是有不小的改變。”

    楊開心頭了然,原本項山是閉關了三百年,怪不得會跑來問自己驅墨艦的事。一般人哪有這個特權,也只有項山這個曾經的八品開天才能一次性安穩閉關數百年之久了。

    “有改變是好事,就怕什麼都沒有變化。”項山凝望虛空深處,目光深邃,“時間太久了,人族在這墨之戰場毫無建功,一代代人的犧牲只是換來暫時的安寧,但是這種情況又能維持多久?所以人族需要改變,你帶來的一些新奇東西,對人族有大用。”

    話鋒一轉,項山又道:“觀你此前與閎扈之爭,似還有底牌未曾動用?”

    楊開頷首道:“確實有,只不過實力差距巨大,即便動用了,也未必有多大效果。”

    龍珠一擊,淨化之光便是楊開最後的兩道底牌,但龍珠這東西真的打出去,搞不好又是破碎的結果,到時候他要修養很多年才能恢復過來。

    至於淨化之光,對付墨之力絕對是利器,可楊開若是真的動用了,頂多也就是打閎扈一個出其不意,或許會讓其受傷,卻起不了一錘定音的效果。

    到時候淨化之光這個秘密暴露出去,且不說他本人會不會引來墨族的針對,便是麻煩大師的研究也失了機密。

    所以楊開一直隱忍沒有動用這兩道底牌,好在項山適時出手,他也沒必要動用了。

    “七品之中,我見過不少精銳之才,但敢隻身挑戰域主的,卻只有你一個,能全身而退的,也只有你一個。”

    楊開尷尬道:“弟子受了重傷呢,現在渾身都疼。”

    項山一笑:“最起碼還活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能活下來,就能晉升八品,到時候實力強大了,就能把那些域主按在地上磨蹭!”

    一如他當年身為西軍軍團長那般,所向披靡,無人可敵!

    他這一生見過太多的精銳之才夭折在這墨之戰場了,那一個個都是未來的棟樑之才,便是他本人,也在當年的大戰中幾乎隕落,可如今,那些棟樑之才大多都已身隕道消,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所以無論如何,活著才會有希望。

    “前輩,此次計畫便是活捉一個域主回去嗎?”楊開問道。

    項山搖頭道:“這邊的計畫不過是順手為之,真正的大計是在前哨大營那邊。”

    “前哨大營?”楊開驚訝道:“那邊打起來了嗎?”

    兩族在前線對峙了幾十年,小打小鬧不斷,互相遊獵,可一直都沒有什麼大動靜,晨曦在離開前哨大營的時候,那邊也沒有大戰的徵兆,可是聽項山這話裡的意思,那邊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項山冷哼一聲:“墨族要阻止我晉升八品,自然不能讓前哨大營那邊來人支援,最好的辦法便是掀起大戰,牽制人族八品,所以那邊註定會起衝突,而且是大規模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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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七十二章 養精蓄銳

    楊開聽的目瞪口呆。

    只為阻止一人晉升八品,墨族竟不惜打破維持了數十年的平衡?換做別人這般說,無疑是自大,但若是項山的話,那就有可能了。

    扭頭朝前哨大營所在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那邊戰況如何,晨曦如今這狀態是沒辦法立刻參戰的。

    項山一笑道:“好好休息吧,過幾日趕回去說不定能掃個尾。”

    虛空靜謐,一時無話。

    足足數日之後,眾人的狀態才好轉不少,各自收攏隊伍,收容戰艦,在項山的帶領下催動乾坤訣,返回前哨大營。

    值此之時,前線的大戰已經在收尾了,墨族再一次被打的大敗虧輸。

    雖說從數量上,墨族佔據了絕對優勢,但哪一次戰爭,人族不是以寡敵眾,面對數十倍於己方的敵人早就習以為常。

    不過這一戰之所以這麼快就結束了,也是因為墨族不願再與人族糾纏的緣故,事實上,當無疆身隕的氣息為眾多域主感知之後,他們便知道計畫失敗了,雖不知無疆和閎扈那邊到底遭遇了什麼,但他們明顯又一次中了人族的奸計,導致了又一位域主的隕落。

    倉促掀起的戰爭本就是為了牽扯人族八品,好讓無疆與閎扈那邊得手,如今那邊已經失利,再糾纏下去便沒了意義。

    在不確定人族還有什麼手段未出的前提下,墨族域主們不願再冒任何風險,所以果斷帥兵撤退。

    這一撤便是數千萬里!

    前哨大營的將士窮追了一陣,倒也啃下不少墨族血肉,不過在八品們的壓制下,人族大軍並沒有太過深入,待到一定位置後便凱旋而歸。

    楊開等人返回的時候所面臨的便是這樣一個局面,讓他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戰後統計,這一戰殺敵不過二十多萬墨族而已,墨族領主被殺上千,域主倒是沒有隕落。

    這樣的戰果不算豐厚,但考慮人族是在前哨大營這種位置上與墨族爭鬥,還是可以接受的。

    此戰之後,大局平定,墨族徹底放棄了大半疆土,事實上,人族將士如今外出的話,以碧落關為起點,至前哨大營為終點,再看不到任何一個墨族的身影,如以往那般互相遊獵的情景竟也不再重現。

    碧落關這邊在對抗墨族這件事上,儼然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消息傳往各處關隘時,引的各處關隘士氣大振,羨慕不已。

    但所有人都知道,碧落關的成功是無法重複的。

    奠定這一切勝利的基礎,是幾十年前在碧落關外那一戰。那一戰,碧落關啟用了百年大計佈置的陷阱,一次性滅殺了三十多位域主,打的墨族元氣大傷。

    碧落關有楊開尋覓開啟那些乾坤福地和乾坤洞天的門戶,才能佈置那麼多陷阱,其他關隘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再者說,人族遠征,在墨族腹地釘下前哨大營這顆釘子,也是需要兩座乾坤大陣作為中繼的,進可攻墨族,退可回碧落關,否則孤軍深入,早晚會被墨族耗盡力量。

    乾坤大陣這東西,如今也只有楊開能佈置。

    碧落關的勝利與楊開息息相關,然而楊開只有一個,其他關隘根本無法效仿。

    而且,消息傳遞出去之後,各戰區的墨族也多了一絲警惕,如今他們圍攻人族關隘的時候,處處小心翼翼,就生怕重蹈碧落關戰區同族的覆轍,被人族利用各種陷阱一網打盡。

    好在無論他們如何試探,其他人族關隘外似乎都沒有陷阱,這才讓不同戰區的墨族放心下來。

    自人族將士踏入這墨之戰場開始,幾乎每隔百年光景便要經歷一場大戰,即便是戰後基本上也不得清閒,戰後需要收集修行資源,需要養精蓄銳,應對下一場大戰,如此周而復始。

    墨之戰場的特殊環境,也將人族困在各處關隘之中動彈不得,即便是去尋覓修行資源,也沒辦法離開自家關隘太遠的位置。

    然而這種情況在碧落關這邊有了一些變化。

    最後一場大戰的失利,讓墨族徹底放棄了奪回丟失疆土的意圖,如今碧落關將士外出,只要不往前哨大營更前方的位置深入,基本上不會碰到任何一個墨族,偌大虛空,簡直成了碧落關的庭園,隨意來往。

    安寧的局面下,碧落關眾多將士開始養精蓄銳,積蓄力量。

    這一修養,便是足足兩百年!

    所有人都不適應極了。

    兩百年來無戰事爆發,在墨之戰場這種特殊的環境下,簡直讓人難以相信,可這卻是碧落關一場場大戰打下來的成果。

    而且看墨族的架勢,這種安寧可能還要維持更長時間。

    兩百多年前墨族的巨大損失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恢復的。

    大多數人族將士難得安寧,在如今資源充裕的情況下,努力修行,實力提升飛快,不說別的,這兩百年間,單是七品都增加了兩三百位之多。

    也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悠閒。

    相比較大多數普通將士們的悠閒來說,整個碧落關最忙碌的,便是煉丹師和煉器師們了。

    碧落關的遠征是一次嘗試,經由這次遠征,高層發現了許多問題。

    首先需要面對的問題便是驅墨丹的供給,這東西是保障人族將士不被墨之力侵蝕的根本,雖說還有淨化之光可以作為依仗,但淨化之光的使用有局限性,這是只有楊開才能催動的力量。

    所以一旦大規模遠征開始的話,驅墨丹才是真正應對墨之力的利器。這玩意需要大規模煉製,每個人少說也要備上幾十枚才勉強夠用。

    所以這兩百年間,碧落關的煉丹師們在夜以繼日地煉製驅墨丹,不但碧落關如此,其他人族關隘皆都如此。

    除了驅墨丹,便是人族的戰艦了。

    遠征之時,人族戰艦損壞嚴重,很多時候得不到及時的修繕,沒了戰艦的庇護,五品六品開天就會暴露在危險之下,所以煉器師們也在努力煉製戰艦。

    最起碼要保證,每一支小隊都有一艘備用的戰艦,如此當戰艦被毀的時候,人族將士還有另一艘可用。

    整個碧落關將近四萬將士,一支小隊十五人左右,煉器師們要煉製兩三千艘戰艦才能滿足要求。

    這可是個浩大的工程,比起煉丹師來說,煉器師更加辛勞。

    然而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這些日以繼夜的辛勞都能看到成果。

    楊開一直在修行。

    兩百年的沉澱積累,足以讓他的實力再上一個臺階,如今的他雖然距離八品依舊遙遠,但比起兩百年前卻有十足的長進,畢竟旁人修行只能依靠煉化開天丹和各種資源,但他的小乾坤特殊,就算不煉化開天丹和資源,自身底蘊也在無時無刻地增長。

    時間的沉澱,讓這種緩慢增長變得極為可觀。

    再加上小乾坤中世界樹子樹的緣故,他煉化資源比起尋常七品要快的多,凝練的天地偉力也更加精純。

    他並沒有閉死關,事實上,身處墨之戰場這種地方,沒人可以長時間閉關修行。

    每隔十幾二十年,他都要帶著晨曦在某一片區域執行巡邏任務,雖說墨族已經徹底放棄了大片疆域,在巡邏的地方也不會發現任何一個墨族,但該有的警惕還是不能缺少。

    輪值巡邏是每個隊伍都要做的,晨曦自然不會例外。

    除了巡邏之外,還有輪值去開採資源,在如今人族佔領的疆域中,發現了大量的資源,這些資源自然是需要開採的,好在有虛空陰陽鏡,將士們借助虛空陰陽鏡將那些乾坤世界挪移到前哨大營或者碧落關附近,大家再去開採,也節省不少時間。

    偶爾閉關太久,楊開也會主動出關放鬆心情,或是去丹堂幫忙煉製驅墨丹,又或是去煉器殿幫忙煉製戰艦。

    在煉丹和煉器上,他都有一定的造詣,不過比較那些煉丹大宗師和煉器大宗師來說自然是差了許多,沒辦法主持大局,可幫些忙還是沒問題的。

    他甚至還抽空去了一趟萬魔關。

    花費了海量的戰功,請萬魔天的老祖親自指點修行滅世魔眼和煉獄黑瞳兩大瞳術!

    自上次對陣閎扈域主之後,楊開便發現自己的底牌還是太少了,他實力雖強,面對領主幾乎可以做到碾壓的程度,但面對域主就有些難以應對了。

    日月神輪威勢不俗,可域主自有手段化解,龍珠輕易不可祭出,淨化之光牽扯太大,難以隨便動用,楊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在萬魔天這兩大不傳之秘的瞳術上下功夫。

    他這兩大瞳術得之種種機緣,並非自身修行而來,雖然在來墨之戰場之前,得到過萬魔天一位八品開天的親自指點,但修行進展甚微,難以挖掘出這兩大瞳術的最強威能。

    這般情況下,萬魔天老祖的指點就極有必要了,花費的戰功雖多,楊開卻也不心疼。

    在萬魔關待了足足一個月時間,在萬魔天老祖身邊修行,由他親自教導其中種種奧妙,楊開收穫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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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七十三章 閎扈的悲哀

    而且這一趟花費的戰功還打了個對折,因為在楊開臨行之前,萬魔天老祖要他幫忙將關外的那些乾坤福地和乾坤洞天的門戶找出來。

    萬魔天這位老祖顯然也聽聞了碧落關的盡殲墨族大軍,一戰滅殺數十域主的戰役,準備效仿一次。

    不過到時候具體能有多大成效,就看墨族的警惕心如何了。

    對這樣的要求,楊開自然不會拒絕,雖然為此花費了一年多時間,但只要能夠協助殺敵,都是值得的。

    總體來說,楊開的修行比起其他人要輕鬆的多,沒有花費比旁人更多的時間,卻能取得比任何都要豐厚的成果,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他在修行中被打斷最多的原因,是要協助麻煩大師煉製破邪神矛,做一些針對墨族域主的試驗。

    之前被丁耀等人生擒的閎扈,此刻便被囚禁在前哨大營的地下密室之中,密室內遍佈各種陣法禁制,便是閎扈這樣的域主,也休想闖出去。

    針對域主的試驗,沒有之前那麼頻繁,但基本上每隔三五年都要進行一次。

    楊開需要做的不多,只管往麻煩大師煉製的破邪神矛中灌入淨化之光,然後將破邪神矛祭出,剩下的就無需他來理會了。

    自有麻煩大師和其他八品開天試驗效果。

    破邪神矛的研究耗費了麻煩大師巨大的精力和海量時間,進展緩慢,這兩百年來,破邪神矛的大致形狀沒有太大變化,但楊開能感覺到,每一次麻煩大師煉製的破邪神矛都跟之前有所不同。

    試驗的效果,有時好,有時壞。

    之所以要隔三五年才試驗一次,倒不是人族這邊的原因,而是因為閎扈域主。

    每一次試驗,破邪神矛都會紮進他體內,瞬間釋放淨化之光,對他造成傷害,即便他是一位域主,也需要花三五年才能修養回來。

    只有當他完全恢復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次試驗。

    這是個極為考驗耐心的事情,好在無論是麻煩大師還是其他八品,都不缺耐心。

    而被生擒的閎扈域主,也在這種折磨和囚禁中,足足度過了兩百年光陰!

    相對於在那一戰中當場隕落的無疆域主,閎扈曾覺得自己運氣不錯,人族八品沒有要殺他之意,從一開始便有意生擒他,否則當日死的就不是無疆,而是他閎扈了。

    他相信人族那些八品沒有特定的目標,只是在他和無疆當中隨意選了一個。

    對任何種族來說,活下去都是潛意識裡的本能,只有活著才有希望。然而在度過兩百年的囚禁和折磨之後,閎扈才總算發現,有時候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

    生不如死就是他此刻最好的寫照。

    身為一位域主,實力雄渾,意志力自然也是首屈一指,然而每次當那人族八品將一杆長矛紮進他體內,那耀眼光芒爆發的時候,閎扈都感覺生不如死。

    他不知那光芒是什麼秘術,只知道那光芒之中蘊藏著一種極為克制墨之力的力量,在那力量之下,自身的墨之力竟迅速消融。

    那簡直就是墨之力的剋星,是整個墨族的天敵。

    人族居然掌握了這種秘術,閎扈惶恐至極。

    事實上,在第一次見到那耀眼純淨的白光的時候,閎扈便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三百多年前,墨族大軍上上次進攻人族碧落關的時候發生的事,曾有那麼一瞬間,在戰場的某個位置爆發出類似的耀眼光芒。

    閎扈當時離那一片戰場位置較遠,看的不太真切,只是驚鴻一瞥,那純淨的光芒也是曇花一現,很快不見蹤影,但緊接著便有域主隕落的氣息傳遞開來。

    當時那域主是死在鐘良手下,閎扈下意識地以為那是鐘良催動的某種秘術,儘管看的不太真切,可那白光卻給閎扈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在那之後,閎扈也仔細留意過戰場,卻再沒發現那秘術催動的痕跡。事後與其他域主交流,所有察覺到那白光的域主,都跟他有一樣的感覺。

    域主們暗暗對此上了心,也想辦法打探過那白光的奧秘,卻始終一無所獲。

    而且自那一次之後,那種白光再也沒出現過,墨族這邊才漸漸淡忘。

    直到閎扈被擒,親眼見到那白光的誕生過程,他這才明白,這秘術一直都被人族掌握著,只是除了第一次之外,再沒有在戰場上施展過。

    這等克制墨之力的力量,人族卻雪藏不用,其意何為,已經不言而喻了。再加上這麼多年來,人族在他身上做的種種試驗,他哪還猜不出人族的意圖?

    那秘術似有很大的局限性,掌握這種秘術的人族絕對極少,無法普及,所以人族才會煉製這種特殊的秘寶,借助秘寶的威能將這秘術普及開來。

    一旦人族達成此事,毫無防備的墨族必定要大禍臨頭,而首當其衝的,便是域主級的強者,因為人族是在他這樣的域主身上做的試驗,所以針對的必定是域主這個層次。

    一旦域主級強者死傷太大,墨族根基必定要動搖,到時候整個族群堪憂。

    他想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然而又如何能夠做到?只能在煎熬和折磨中空度光陰。

    身為一個墨族都能想明白的事,作為淨化之光的催動者,楊開又如何看不清未來的局勢?

    破邪神矛牽扯太大,在徹底普及開來之前,淨化之光的秘密絕對不能暴露,否則引起墨族的警惕就難以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了。

    所以當日在面對閎扈的時候,他才一直隱忍著沒有催動淨化之光這個底牌。

    三百多年前,他與馮英等人返回碧落關的時候,不知輕重在墨族大軍中催動了淨化之光,還可以說是偶然,墨族固然有所警覺,也不會太較真,人族的手段千奇百怪,總是有一些是他們不知道的,可若是再暴露一次,那墨族勢必會有所防範。

    兩百年時間,幾十次試驗和改進,破邪神矛的研製終於進入了最後階段。

    這一日,楊開從修行中被喚醒,隨著鐘良與麻煩大師一起走進地下密室之中。

    聽到動靜,密室中閉眸養神的閎扈睜開眼簾,見得三人到來,眸中不禁閃過一絲痛楚和無奈。

    這兩百年來,每次都是這三個傢伙連袂而來,每次都折磨的他痛苦不堪,偏偏他只能承受,無力反抗。

    幾十次的雷同經歷讓閎扈這樣的域主都有些麻木,是以再一次見到這三人之後,他便明白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了。

    在他冷冷的觀望下,麻煩大師從空間戒中取出煉製好的破邪神矛,交給楊開。

    楊開伸手接過,仔細一打量,揚眉道:“比上次短了三寸啊,似乎材料也有所不同。”

    麻煩大師頷首道:“有了一些改變,以前的破邪神矛煉製需求的技藝太高,材料也耗費太多,這一次對技藝的要求降低了,材料也有所削減。”

    畢竟是要大規模普及的秘寶,所以對煉器技藝和材料都有一定的要求,如麻煩大師之前煉製出來的破邪神矛,威力固然可觀,也足以在戰場上使用,但只有煉器大宗師才能煉製,就沒辦法大批量供應了。

    沒辦法大批量供應的東西,在大規模軍團作戰中,是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的,頂多只能作為奇兵。

    而且,還要考慮材料消耗的問題,這其中任何一個環節的變化,都是智慧火花碰撞的結晶。

    如今破邪神矛的研究已經不是由麻煩大師一人主持了,而是由他牽頭,包括東郭安平和另外一位煉器大宗師一起著手,三人群策群力的結果。

    對此事,三位煉器大宗師極為上心,除了煉製戰艦之外,大多數時間都撲在這上面。

    而眼下,便是驗證成果的時候。

    楊開催動淨化之光,籠罩手中的破邪神矛,在手中秘寶內的禁制牽扯之下,淨化之光如流水一般,很快便被封印其中,涓滴不存。

    楊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破邪神矛,轉頭望向鐘良:“開始了?”

    鐘良頷首:“開始吧。”

    這般說著,鐘良手中法訣變換,密室中隱有陣法嗡鳴。

    下一刻,原本被囚禁在原地動彈不得的閎扈域主重獲自由,急退數十丈,一臉憤怒,咬牙切齒地盯著楊開。

    他知道,這人族小子手中的東西,馬上就要攻過來了,躲不開的話又是一場折磨,儘管躲開了人家還會再來,一直持續到他躲不開為止,但總是要掙扎一下的。

    他沒想過從這裡脫困,面對人族兩位八品,其中甚至還有一個鐘良,他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此地還有各種禁制大陣籠罩,不破陣法,他休想離去。

    就在閎扈域主嚴陣以待之時,楊開已催動天地偉力灌入手中的破邪神矛。神矛微微一顫,瞬息間化作一道流光,朝閎扈撞去。

    之所以要楊開出手試驗,是因為他的修為正合適,若是鐘良親自出手的話,在這種密封的環境下,閎扈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這一擊的,那就失去了試驗的意義。戰場之上,總要考慮到七品開天們在面對域主時的突發情況,試驗的成果,將關係破邪神矛是否能夠成為這種狀態下,七品開天們保全性命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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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一百七十四章 又有好苗子?

    破邪神矛出手之際,楊開便感覺這東西的速度比上次快了一絲,這顯然是煉器技藝改變的結果,是好的變化。

    不過破邪神矛快,閎扈的速度更快,在那流光打來之時,他便已打起精神,身形在這密室之中騰挪跌宕,躲避流光的襲擾。

    一擊未中,楊開也不以為意,這樣的情景在兩百年間發生幾十次了,他與閎扈也交鋒了幾十次,對彼此的手段早已爛熟於心。

    神念湧動,那流光瞬間如被賦予了生命,靈活地追逐閎扈,如影相隨。

    若在廣袤虛空中,閎扈早有防備的情況下,楊開未必能拿他怎麼樣,畢竟實力差距擺在這裡,然而這裡是前哨大營的地下密室,空間雖然不小,可總有局限性。

    前後不過半盞茶功夫,躲避流光的閎扈一個不慎,被逼入死角中,避無可避。眼看那流光迅速襲至,閎扈臉上閃過一絲狠戾,一拳轟出。

    拳峰未至,濃郁的墨之力已經湧現,瞬間將破邪神矛包裹其中。

    似有一抹精純的白光綻放,墨之力被驅散大半,流光速度不減,直撞入懷。

    強如域主級的身軀,也被那流光撞的皮開肉綻,破邪神矛入肉三分,下一瞬,閎扈身子一僵,劇烈顫抖之際更是發出驚天怒吼,猶如受傷的猛獸。

    破邪神矛中封存的淨化之光爆發了!

    總體來說,破邪神矛雖有一定的殺傷力,但對域主級強者的殺傷有限,這東西本就不是以殺傷力為主,它內裡封存的淨化之光才是對付墨族的利器。

    怒吼之中,閎扈一把抓住插在自己腹部的破邪神矛,狠狠拽出,帶出一片墨血,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等候多時的鐘良已合身撲上。

    霎時間,兩人打成一團,周邊禁制光芒狂閃不定。

    楊開與麻煩大師更是急往後退去,直退到最邊緣處才站定下來。

    地下密室的禁制層層疊疊,足以支撐鐘良和閎扈交手一陣而不毀,當然,時間長了肯定是撐不住的,畢竟八品和域主的交手餘波太大。

    鐘良出手便是種種殺招,整個人殺氣騰騰,逼的閎扈也不得不專心應付,正常情況下,閎扈一位域主縱然不敵鐘良,短時間內也不會落敗。

    可這一次鐘良僅僅只是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將閎扈打的遍體鱗傷,氣若遊絲,竟是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少頃,鐘良神清氣爽地返回,閎扈巨大的身軀猶如一堆爛肉般癱軟在地上,氣息萎靡。

    “兩成!”鐘良一臉振奮地望著麻煩大師,“這還是楊小子出手,破邪神矛在未擊中他之前,淨化之光便已有所釋放的結果,若是由我等八品出手,應該可以發揮破邪神矛的全部威能,可以削減兩成多,不到三成的樣子。”

    麻煩大師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總算是成了!”

    儘管從結果來看,這一次的試驗已經算是成功了,但在沒有得到鐘良的肯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兩百年間,幾十次試驗,無數個日夜的思索和改進,如今的破邪神矛,終於可以用在戰場上。

    兩成,是一個標準,因為在八品們的推斷中,破邪神矛若是能削減一位域主兩成的實力,那麼他們就可以輕鬆將之斬殺。

    若是不到兩成的話,斬殺的幾率就大減,到時候域主見勢不妙可以遁逃,有了警惕性,下一次再用破邪神矛的話效果就大不如前了。

    兩成的削弱看似不多,但其實是很可觀的。就如鐘良與閎扈之間的實力差距,若是沒有這兩成的削減,兩人最起碼要打上小半天才能分出勝負,可如今鐘良只花了一炷香功夫,就將閎扈揍的毫無還手之力,甚至若是他願意,隨時可取閎扈性命。

    兩廂對比,破邪神矛在其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大師辛苦了,兩百年的努力,如今終於撥開烏雲見月明!”鐘良一揖到地,“他日若能盡殲墨族,大師當居首功!”

    麻煩大師擺擺手道:“人墨不兩立,老頭子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功勞不功勞的老頭子不在意,只是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鐘良肅然道:“自不會忘記!”

    楊開不知道鐘良與麻煩大師之間有過什麼約定,牽扯別人的隱私,他也不會去貿然相問,只是破邪神矛的研製成功讓他心情振奮,有了這東西,人族遠征便是可期之事了,雖然在此之前肯定還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準備。

    而且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接下來的日子,他怕是不得清閒了。

    果不其然,鐘良轉頭望向楊開:“破邪神矛之事還要你多多用心,此物的煉製方式很快會傳送到各處人族關隘,用不了多久,大批量的破邪神矛就會彙聚碧落關,到時候需要你來封存淨化之光。”

    楊開眼角跳了跳,認命道:“弟子明白的。”

    破邪神矛的煉製方式一旦公開,到時候各處人族關隘必定會大批量煉製。這東西只要是個煉器宗師都可以煉製,但封存淨化之光,卻只有楊開親自出手才行。

    楊開隱約看到了在不久的將來,自己辛勞的日子。

    此間事了,三人離去,至於重傷倒地的閎扈,卻是無人理會。

    人族之前花費那麼大的心力來擒他,甚至不惜以項山為餌,就是要活捉來做給麻煩大師做試驗。

    以前人族不殺他,是因為他是試驗破邪神矛的物件,有利用的價值,如今破邪神矛已經研製出來了,自然沒必要再留他性命。

    而且將一位域主囚禁在此地,總是有一定風險的,等著閎扈的必定不是什麼好結局。

    楊開再次閉關修行,既然知道往後的日子恐怕沒有太多清閒,自然是會更加珍惜眼下,而且如今無論是前哨大營還是碧落關都承平已久,除了閉關也沒別的事可做。

    上次在萬魔關得萬魔天老祖的親自指點,楊開的兩大瞳術有了十足長進,不過瞳術的修行也是需要時間的,臨行之前,萬魔天老祖給了他一份玉簡,其中記載著老祖本人對這兩大瞳術的種種感悟,正好借著這次機會仔細鑽研一二,更何況對他來說,煉化資源,積累小乾坤的底蘊與修行瞳術並不衝突,可以同時進行。

    時光荏苒,眨眼便是五年後。

    楊開在閉關之中被驚醒,走出密室,見得一人正在密室外等候。

    “王師兄!”楊開抱拳一禮,這位王師兄乃是鐘良的副官,七品修為,平日裡鐘良有什麼指令,大多都是由他來通傳。

    王師兄親自過來找他,肯定是鐘良有事。

    果不其然,王師兄道:“軍團長相召,師弟請隨我來。”

    楊開點點頭,隨著王師兄朝前哨大營的軍府司行去,軍府司中,鐘良正在等候,見他到來,也不繞彎子,直接道:“到你出手的時候了,回碧落關吧。”

    楊開一聽便明白了是什麼事,當即領命:“是!”

    說完之後卻沒有離開,而是站著原地默了片刻,忽然一揮手,面前多出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皆都是帝尊境巔峰的修為。

    鐘良見狀眼前一亮:“又有好苗子?”

    之所以這麼說,也沒有半點驚訝,是因為類似的情況鐘良見過很多次了。墨之戰場是沒有帝尊境的,能來墨之戰場的最起碼都是六品開天。

    只有楊開的小乾坤中,才能培養出帝尊境修為的武者。

    自當年苗飛平被楊開帶來墨之戰場,已經過去兩三百年了,在那之前,楊開便在自身小乾坤中創建了虛空道場,選拔優良人才,小乾坤的時間流速與外界差距四倍,外界兩三百年,小乾坤已過千年之久。

    這千年光陰,小乾坤的凡人已繁衍了幾十代,世界樹子樹的反哺成效巨大,整個小乾坤中,資質出色的武者比比皆是,如今虛空道場中的記名弟子,多達數千,個個都可以說是人中之龍,天之驕子。

    要知道虛空道場的選拔條件是極為苛刻的,等閒天才根本入不得道場,只有那些天才中的天才,才有這樣的資格。

    這些小傢伙在虛空道場中修行,衣食無憂,資源不缺,成長速度極快,到他們修行至帝尊境巔峰時候,自有虛空道場的場主與他們說明帝尊之上的奧秘,以及外界的局勢,他們若是有意更進一步,楊開便會將他們放出小乾坤,在這墨之戰場中晉升開天,從而成為碧落關的一份子。

    這兩百多年間,從楊開小乾坤中走出來的武者多達上百人,平均兩三年就有一個,個個都是直晉六品,就連直晉七品的,也有兩人之多!

    直晉七品啊!那可是有望成就九品開天的,這等棟樑之才,哪個不眼紅?

    相比較而言,直晉六品的未來成就雖然只到八品,但放眼三千世界,各大洞天福地,這等人才也是少見的精銳弟子了,每一個都能享受到如曲華裳,顧盼等人這樣的待遇,基本上百年方有可能出現一個,可是在楊開這邊,居然批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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