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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全書完)


一百四十。血液哭泣


半是酒醉,半是沉睡,卻硬是被敲擊門框的聲音吵醒。


有人急衝衝地扣著我不堅固的帳篷木架,我睜開眼睛,強壓下想砍人的衝動,沙啞著嗓子,粗聲低吼道:“進來!”


阿達力火燒屁股般沖了進來,萬般急道:“娘,有人劫持了丫頭!留下了這個。”


我瞬間清楚,取過阿達力遞過來的信紙,點了蠟燭,看清楚上面赫然寫著:若救此女,江山一人速到‘皮家坡’,否則,前來收屍!


微微皺眉,知道內部出現了奸細,不然,不會將大眼姑娘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帶出去,容不得多想,披上外衣,蹬上靴子,提了‘萬斬’,喚了黑孩,命其在暗處尾隨,便策馬追了去。


只是這一追,竟然連撲了三天之久,由‘皮家坡’被所留標記指到‘沙沙穀’,又由‘沙沙穀’被指到‘諾而河’。


一路狂追的我,起初認為這夥奸細是‘猛嗜部落’的隱蔽餘孽,打算用計將我溜暈,然後突然襲擊殺之。


可漸漸,腦袋開始叫真兒般運作,怎麼也不覺得‘猛嗜部落’的奸細能在千軍萬馬中如此輕鬆地劫走大眼姑娘,還能以如此飛快的速度將我越引越遠。


恍然間,腦中瞬間某個念頭劃過,駭得我全身一僵,如墮冰窟……


為什麼,那兩皇三王會放任我自己追來?為什麼沒有人不放心的跟來?為什麼大家皆一是場酒醉,獨讓我一人前來營救?


聲線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對一直跟隨的黑孩大喝道:“回軍營!”


掉轉馬頭,以最瘋狂一速度,一路回奔。


于心裡千遍萬遍的祈禱,但願我的思想偏差,不是我所猜測的樣子。


如果……


如果……


如果他們故意支開我,只是為了以戰爭的方式統一這片江山,那麼……那麼……我又應該怎麼辦?


我要幫誰?或者誰也不幫?眼看他們自相殘殺?


種種情緒糾結成亂麻,無法休整,無法入睡,就這樣刺紅了雙目,不眠不休地狂奔回軍營。


馬踏滾滾黃土,心似弦外飛箭,披星戴月賓士,不容一處小憩,終是在漫天的硝煙戰火中,眺望到那混殺戰場的三軍。


心,已然奔波得麻木,卻仍舊在刀刃的邊緣繼續下沉,仿佛硬生生切成兩半,不知道痛,卻無法忍受。


策馬迎風而立,嗅血腥撲鼻而來,潮濕了面容。


阿達力並沒有離開,大眼姑娘亦安全地回到我們身邊,沒有所謂的奸細與劫持,不過是這五個男人想將我調遣開的詭秘心思。


我真得不懂,為什麼男人總想要爭霸天下,難道唯我獨尊真得會不寂寞?不落寞?不……孤單?


那女人呢?女人在男人的生命裡,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難道只是延續出下一個唯我獨尊的工具?


他們費盡心機地將我支開,是怕我協助一方剿滅另一方?還是怕我阻止他們血腥的戰爭?


男人,難道一定要在血的洗禮中,才能成長成王者嗎?


這個世界,到底是由什麼組成的笑話?


神經,被各種情緒衝刺著感觀;耳朵,卻聽著柳絮與我報告著最近五天的情況;讓我知道,從我追出去的那一刻,二皇便合夥搶了我的信號彈,防止柳絮給我通風報信。而‘烙國’與‘赫國’的昨日聯盟亦在頃刻間瓦解,並在轉身間變成了兇猛的龍虎之爭!而一直置身事外的‘鴻國’竟與‘烙國’一起,想要吞食掉已然身受重創的‘赫國’!


‘赫國’不但左右受敵,更是彈盡糧絕,已無果腹之食兩日有餘,先前由太子發送、月桂接收的糧草,竟有三分之二是雜草石子!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月桂雖未被責,但定是秋後算帳。而此次由太子帶領的求援卻更是遲遲不到,指日無望。


但今天,戰爭卻突發意外,脫離了原本的合作軌道,‘鴻國’大公主竟然領兵主將,將矛頭指向眼鏡蛇的腰身,與原本左右受敵的獅子一同分別鉗制起眼鏡蛇的頭腹部,想要擰斷‘烙國’的隊伍!


此種詭異的兵變,是讓人始料未及的。


但,當我看見指揮‘鴻國’的大公主時,隱約間,察覺出一絲隱匿的不正常,不明白原本針對獅子的兵刃為什麼突然間會反轉入眼鏡蛇的腹部?


卻亦在瞬間明白,獅子的掌控力,原來,藏得如此之深,佈置得如此之遠。


獅子潛伏在軍隊裡當伙夫,怕也是為了方便與大公主聯絡,一同謀劃這出誘蛇深入的戲碼吧?而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眼鏡蛇竟因我的原因而出兵剿匪,導致其傷了部分元氣,在這場戰爭中變得力不從心。


獅子啊獅子,你是不是也把眼鏡蛇對我的感情算計在內了?


猜測……不停的猜測……


只是……還有什麼,是我隱約間覺得不妥,卻又想不出所以然的重要環節。


腦中一團漿糊。


眺望著血腥的戰局,腦中瞬間回想起,眼鏡蛇所謂的與虎謀皮之人,竟然一直沒有露臉,難道說,這又是一場麻雀盛宴?


心驚膽戰!


隱蔽的危險,未知的猛虎,似乎都等著分食掉獵物的血肉!


也許,食他人之肉,真得很香吧。


只是,這個食與被食間,皆有我一輩子扯不清的牽掛。


唇邊勾出一抹無任何意義的笑,也許,比哭難看。


抬起纖細的手指,緩緩戴上銅臉,將那份白皙後的脆弱掩蓋在面具之下。


提起手中的‘萬斬’,讓那纖細的手指與那鋒利的黑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如同我此刻非敵非友的心,半黑半白,卻沒有了血色。


也許,正如江米說的,我這輩子,早晚死在美男手裡。


也許,正如一個輪回那樣,從哪裡來,終要回哪裡去。


原來,江山與天下,終是分不開的。


也許,我曾經一次次告訴自己,不會再去參與他們的戰爭,融入他們的拼殺,但,哪看見自己曾經親密的愛人,兵戎相見,血濺殺場,想坐看熱鬧,真是萬分不易。


深吸一口氣,無法去嘲笑自己的愚笨,誰讓我只是一個……已知……情滋味的……女人。


大喝一聲駕,帶領著自己的弟兄,踏著滾滾黃土,以雷霆之勢,由一側直接斜插而入……


男人的悲哀在於失去之後才懂得的珍惜,女人的悲哀在於即使男人如此依舊無法割捨相愛。


這紅塵亂了,這世界瘋了,那就不差我一人了!


都想稱王嗎?都想統一山河嗎?


男人……哈哈哈哈……且等著匍匐在我的腳下吧!用你們的自以為是來奠基我的里程碑吧!若不服從,就請出局!


黑色的鐵騎以雷霆之勢,不可小覷之姿斜插入戰場,企圖直接橫在‘赫國’‘烙國’中間,卻在奔騰間引起‘鴻國’大公主的注意,致使她當即放棄攻擊眼鏡蛇的腹部,舉起發號施令的寶劍,在熱血噴灑中,以不殺死我誓不為人的猙獰面孔,指揮著手下鐵騎,襲擊向我。


對於‘鴻國’大公主的行為,我嗤之以鼻,太過浮華,沒有主要立場,這種人帶兵打仗,全憑自己喜好,不輸才是怪事。


我知道,我的這具身體裡流淌著‘鴻國’的鮮血,若非不得已,是不願殘殺自己的同脈。只是……靈魂不是了……


這天地間誰才是我可以依賴的那個人?除了我,還有誰?我要對自己好,真的,要對自己好。


那領兵的大公主若瘋癲般向我沖來,似乎執意與千軍萬馬中取我性命!


我停下企圖阻隔眼鏡蛇與獅子步代,對那賓士而來的‘鴻國’軍隊擺開了迎戰的陣勢,卻仍舊不想展開這場血腥殺戮地對那大公主高聲道:“我要見‘鴻國’君主!”即使我不願認那個老男人做父親,但終究隱約間覺得不太正常,即使那老男人不喜歡我,但也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下命殺我。


那大公主卻恍若未聞般,仍舊執意瘋狂對我發動攻擊,甚至撐起弓箭,對我強行射來!


我實在不願與她正面衝突,便策馬離開,奔入‘赫國’與‘烙國’的戰爭中……


在眼鏡蛇將青刃大刀砍入罌粟花胸口的那一刻,我所有的神經皆是一縮,被那濃濃的恐懼感縈繞,毫不猶豫地提起‘萬斬’,襲向眼鏡蛇的手臂,迫使他減緩力道,向後退去。


然,出於本能的眼鏡蛇同時將青刃大刀橫掃向我,卻在看清我時已然無法收勢,只能硬性減緩慣性,卻仍舊在我左臂上入肉三分。


我提起‘萬斬’,緩緩隔開眼鏡蛇襲入我手臂的大刀,面無表情地望著眼鏡蛇那滿是不可置信卻又異常受傷的眼眸,策馬扶住受傷的罌粟花向後退去。


身後的眼鏡蛇嘶啞著嗓子,仿佛沁身在萬年兵潭中萬分痛苦地喚了聲:“山兒!”


我身形一頓,手指瑟縮,終是緩緩回過頭,看見眼鏡蛇捂著左腰,眼含一絲脆弱一分渴望八分受傷地望著我……


原來,在我看不到的角度裡,當眼鏡蛇的大刀劈向罌粟花時,罌粟花的刀子亦橫向了眼鏡蛇的身體。




一百四十一。絕然臨風


我松了扶住罌粟花的手,以食指沾了自己左臂上的鮮血,仔細地塗抹在菱唇上,緩緩勾唇著,掃眼驚駭下的兩皇三王,舉起手中的‘萬斬’,以有力的聲音,高喝道:“擅戰者,殺無赦!”


聲音隨著肆虐的風強迫刺入每一個士兵的耳朵,襲擊他們已經瘋狂的心,斷了那沒有感覺的殺戮,驚起了被血覆蓋下的知覺。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漸漸寂靜下的味道,對自己曾經殘忍片人肉的手法感到滿意,畢竟,此刻,起到了恐嚇的作用。


再次張開眼睛,開始被血染紅的唇畔,怒聲訓斥道:“打打打!殺殺殺!反手刀子覆手劍!


為了三個臭男人要成就一代霸業的欲望,你們這些三國小兵就跟著拼死葬送性命!難道,沒有顧忌高堂上的鶴髮老母?日日守望的嬌柔娘子?承歡膝下的待哺奶娃?為了他人的野心,就此賠上了自己鮮活的生命?值得嗎?


你們,曾經,與我,並肩作戰,是我最親密的戰友!是我拼酒的兄弟!


如今,卻要與我兵戎相見?要用曾經烹牛宰羊食肉的刀子對準談笑對飲的兄弟?!!


你們,到底是畜生?還是有血肉的男人!


我江山,至小便是孤兒,沒有親人,不懂感情。


卻仍舊渴望守護那一份平凡的溫暖,渴望家裡的熱炕頭,渴望老母的嘮叨,老父的教誨!你們,身在福中不知福,妄為人子!你們,爭強鬥狠,妄為人臣!


今天,我就立於此地,你們若覺得性命輕如鴻毛,完全可以不顧道義情面,放馬過來!明天的今天,就讓你悲白髮的老母,為你的墳頭添一把新土!灑一串淚花兒!


今天,想挑起戰爭的人,無論是誰,若非踩在我的屍體上,就死在我的‘萬斬’下!


如若,今天我死在這戰場上,所有眾兄弟聽命,抽走三國全部經濟,就在這廣闊無垠的土地上,為我建立一個祥和的王國!我……給你們一個安全庇護的家。”我知道,在自己強悍的外表下,精神已然遊走在崩潰的邊緣。那是一根弦,強弩之下已經極致脆弱。


獅子說過,千萬不要上戰場!


我記得,一直記得,卻沒有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覺到恐懼,害怕就此失去了誰,丟棄了誰,再也不能見誰的笑顏。我……寧願自己閉上眼,也不願在自己的守望中缺少一個。


原來,無論是罌粟花,還是眼鏡蛇,或者是白蓮,再者是月桂、獅子,都埋種下我說不清卻濃于水的情愫!


在我的心裡,他們……無論是承載了過去,還是繼承了將來,都是我這一生中,真真切切愛過的男人。


如今,他們卻兵戎相見;如今,他們合夥將我推出戰圈;如今,他們枉顧我相守的願望;如今,他們要破壞我曖昧的感情;如今,他們要逼著我瘋狂!


我知道,自己受不住了……


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嬌豔的塗血紅唇詭異地上揚著癲狂的弧度。


我知道,自己極力隱藏的異常,已經暴露在他們的眼裡。


獅子對我伸出佈滿薄繭的大手,想將我護入披風下,包裹住我極其危險的神經。


月桂小心而溫柔的笑著,緩緩靠近著,似要安撫我暴躁的靈魂。


罌粟花捂住受傷的胸口,強撐著漸漸暗淡的目光,動了動唇,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眼鏡蛇則用那雙若哭泣般的點青眸子緊緊縈繞著我,若不糾纏至死,怕生死難活。


白蓮臉上亦被鮮血染成了星星點點的紅,他用那雙仍舊清透卻沁滿擔心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我,若渴望被撫摸的小狗般渴望著。


而我,卻已經沒有了那份感應的心思。


因為,在這場戰爭裡,已然沒有了我作為一個女人的位置。


他們,沒有顧及我的情感,而我,又何需要在乎別人的感受?


我沒有一絲感情地掃視著這些男人,終是生疏地張開染血紅唇,肆無忌憚地轟然大笑著!


受夠了他們的野心!受夠了他們的狡詐!受夠了他們以愛名義下的強行霸道!


我,不是裝飾品!


我已然長成了盤根千里的大樹,若你們學不會依附,那麼最好遠離,小心被我吸幹了養分,棄如敝屐!


淡薄的身影,從今天起,便要承載著我願頂起的一片天地。


既然不想我參與到他們的世界,那麼,就連感情一起退出吧。


在金戈鐵馬、兵戎相見、萬物俱籟中,手起,取下銅色面具,讓這種堅決,成為男人無法遺忘的絕然。


在風兒的怒嚎中,‘萬斬’劃起黑色鋒利的弧度,直逼向我散亂的髮絲,意欲削掉此生的困擾,斬斷牽扯的戀戀情絲!


無愛之處,無以為家,我終究是要一個人的漂流。


發斷,情斷;絕情,絕愛。


然,我從來不知道大家的動作竟然有這麼一致的一天,更不知道原來大家的速度可以堪稱絕世傳奇!


似乎在刹那間,那五人的武器皆挑向我手中的‘萬斬’,攔阻下我的斷發行為。


每個人,都膨脹著自己的無比堅決,若鋒利的刺,若不妥協,便紮入對方的身體,寧同死,也不屈!


寂靜的肅殺之氣中,血染了黑色的眼眸,卻撲不滅,那異樣的燃燒之火。


我的無比堅決,與他們的呼吸巨痛,完全成了硝煙彌漫下的激烈爭鋒。


沒有肉體的搏殺,卻是生死的較量。


時間在彼此的絕然中穿梭,每個人皆舉著自己的武器,戴著自己的盔甲,以最剛硬的姿態掩飾著內心的惶恐,皆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祈求著最後的祥和。然而,衣衫太單薄,已經暖不了我身體的寒,至於心,早就被踐踏在這片戰火中,殘缺了生死的劍。


我以為,我可以一直冷酷下去。


然,五比一的對峙,卻是我拖遝不下去的時間,眼見罌粟花與眼鏡蛇的鮮血滴答成刺耳的聲音,心,終是軟了一隅。


大喝聲駕,不理會任何一個男人的複雜眼神、獨獨守望,就此傲然而獨立于世,迎風踏塵,丟下紛亂的扭曲影子,終是一個人獨自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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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靡麗極夜


三國的戰爭因我的干預終是消停了下去,但每一個人,似乎並沒有撤兵的打算,仍舊堵塞在這兵荒馬亂的蠻夷之地,似乎都在監守著這一片土日,渴望著某種結局。


現在,“赫國”“烙國”“鴻國”加上我這一無名之軍,各占東南西北四個口,呈現圍牆似的局面。


說起來,有點像打牌。


不到最後一刻,不知道誰會做出個最大贏家。


而我這邊,已然建立了最龐大的軍事力量,通過水路將我所需要的一切物資源源不斷地運輸而來。不但集合了我的資產建造起奢侈享受的安樂窩,更命袁頭製造出各種新奇的兵器,為扞衛我的家園做足準備。更是同時收緊各國的經濟,讓他們的後方支援不足。並散播出各種天遣民怒,指責戰爭的殘忍,讓三國受到各處輿論的壓力,讓三國在恐慌中,單薄的無法堅持,無法繼續。


我真的不怕就這麼靠下去,現在,無論是拼財力還是物力,哪一國皆是我的手下玩偶。除非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我,不然,就只能受制於我,不得翻身!


雖然與眼鏡蛇和獅子他們決裂,但我仍舊有這樣的自信,他們不會聯手攻打我。所以,我這邊便在緊湊的準備中肆無忌憚地享受起了生活。天天歌舞昇平,夜夜縱情高歌,美男更是瘋狂的畫,已經開了一次個人畫展,反響相當熱烈了。


被我畫過的男人,就如同鑲嵌上了最高鑒賞的皇章,那行情簡直是一路高漲,瞬間成了眾女追逐的星級男人,就連曬晾的內褲,都成了拍賣品。


當然,也有不少風聲傳出我荒淫無道,夜取男子無數,終日混在裸男身體上享受著淫蕩的生活。


對於這種謠言我不屑一顧,也以為被我畫過的男人會自動澄清一切,可實際情況卻是,我的模特們都有些異樣心思,不但不澄清與我的曖昧,更是模糊了人們的視線,搞得我真如傳說中那樣……荒淫。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


站在山頭,跳躍馬上,筆劃裸男,把酒言歡,終歸是我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江山。


我在享受自己愛好的同時,正努力為自己打造處一個和諧的王國,一個真正的家,有很多的家人,有讓我生活下去的希望,有讓我感動的笑容,有讓我動容的淚水,有讓我嚮往的親情。


也許,我會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延續我的生命,流著我的血液。


至於孩子的父親,我不介意迷昏了誰,直接霸王硬上弓,在肚子裡買下一棵優良的種子。


當然,此話把兒一傳,我帳前美男走動得就更頻繁了,就連後半夜都有男子露出性感的肌肉,在我的帳篷外面大唱山歌。


忍無可忍的我一隻鞋子飛出,終於結束了非人類的折磨,睡上了一夜好覺。


呵……天亮繼續……


我現在很忙,無論是誰想見我,皆被我強大的護衛隊阻隔在外,只說倫家現在正畫裸男,無時間見客。


每天,我都將自己沁在繁忙的事務中,不讓自己去想所謂的……愛情。


但,關於三國的情報,我確實天天必看,時時必聽。


知道罌粟花已經漸好,知道“赫國”糧草徹底斷了;知道眼鏡蛇的身體恢復了,知道“烙國”的軍隊再次整裝,知道“鴻國”一直秘密籌畫著戰局。


知道獅子偶爾的長久凝視,知道月桂仿若沒有存在感般的遊蕩……


知道……白蓮就守候在我軍營的門前,從最開始鬧著要見我,到漸漸的不言不語,再到突然的瘋狂,到現在的瘋語,終是被獅子押了回去,關了起來。


我知道的太多,將心散了多份,卻獨獨忘了給自己留下半分。縱使說過不再與他們牽連,終還是不忍“赫國”裡的妖孽們受餓。命人將三整船的糧草開到“赫國”碼頭,知曉他們搬運了回去,心裡已經說不上什麼滋味。於是,自嘲,成了我時常做的事。


夜晚的降臨總會給人一種估計無望感,我尋了一處僻靜地兒,倚靠在大樹下,天馬行空的不曉得都想了什麼。


對面的“赫國”、左邊的“烙國”、右邊的“鴻國”,與我之間都呼吸著這一片空氣,如此眺望,似乎沒有距離的比鄰。然而,這無形中,卻有一條鴻溝,是我們永遠到不了的彼岸。


似乎有一種結局,便是不完美中的完美。


真實擁有的感覺固然最好,但對於刺蝟而言,還是這樣的距離不會傷害,不會痛吧?


也許對我而言,獨獨守望也是一種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幸福籌碼。


只是……沒有溫度的身體,真得讓我自己都吝嗇環繞雙臂來暖和自己。


倚靠在大樹下,眺望著火把燃燒的遠方,有種被孤獨啃噬的蔓延在身體裡滋長。


隱約間,聽見一陣吉他聲傳來……


那熟悉的旋律一縷縷滲透入我的心房,在這深邃的夜裡攪動起一圈圈的漣漪,就仿佛是一根無形的鎖,扣著我的身體,讓我一步步踏出了自己的領地,向那聲音處遊蕩……


“每當我聽見憂鬱的樂章,勾起會議的傷。每當我看見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臉龐,明知不該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是誰讓我心酸誰讓我牽掛?是你啊。我知道那些不該說的話,讓你負氣流浪。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時光,是否你也想家?如果當時吻你當時抱你,也許結局難講。我那麼多遺憾那麼多期盼,你知道嗎?我愛你是多麼清楚多麼堅固的信仰,我愛你是多麼溫暖多麼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傷,不管愛多慌,不管別人則麼想,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到你的身旁。《信仰》”


篝火在他的腳旁跳躍,他抱著我的吉他凝視著我的方向淺唱低吟,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卻能引起靈魂深處的渴望。


那單薄的裡衣上只系了一件緋紅色的披風,一如他唇畔的顏色般,在夜晚的冷風中搖曳綻放,妖孽得引人墮落。


他的臉仍舊因病態而蒼白著,但那雙眼睛在凝視向我的身影時,確實深情而璀璨的,是他腳邊篝火都無法媲美的炙熱。


只是……那形無狀的感傷卻是如此令人呼吸擱淺。


我記得,《信仰》是我教給他十首歌中的一曲,沒想到他今天竟會對我哼唱,擾了我一池子的悸動漣漪、錯亂感傷……


寒風吹亂了他的頭髮,傳出他一遍遍的動情淺唱,我的眼眶有些濕潤,腳步想要靠近,心卻掙扎著要遠離。是的,我的心在保護我,我的心若受傷的小獸般不會輕易靠近火種。


自私膽小如我,終是一個用力的轉身,將自己隱匿在黑暗下,退出了這場角逐。


罌粟花的吉他嘎然停止,身後一個氣力撲來,我轉身閃開,卻著了他的虛招,被他一踢小腿,狠狠的向土地摔去……


預想的痛沒有傳來,但身子仍舊被罌粟花壓在了身下,面沖著漆盒的土地。


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我能聽見他的心跳,卻看不清身後他的表情。


風在耳邊狂傲地刮過,有種無法抑制的心痛在蔓延。


就在我以為他要與我石化的氣氛裡,他突然扯下我的褲子,將那已然硬挺的熾熱對準我的柔軟狠狠貫穿!!!


“啊……!!!”意想不到的我失聲大叫,轉手向背後的罌粟花襲去,卻被他制住,按在了頭頂。


罌粟花的呼吸沒有因為對我的侵犯而熾熱,他的身體也沒有因為這種行為而異常亢奮,但,他仍舊一下一下分外用力地頂著我的身體,不似強橫的佔有,卻是令人心慌的觸動。


我沒有再發出聲音,只是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敲擊著我最脆弱最隱秘的地方。


刺鼻的血腥在空氣中蔓延,我既然不是**自然不會出血,很顯然,那血是罌粟花的傷口再次掙開。


後背漸漸背染濕,那是一種無法忽視的燙,如同腐蝕的硫酸般讓我痛得鑽心。


而他並沒有因為傷口爆裂而鬆開對我的鉗制,仍舊在這撲朔迷離的夜裡,狠狠衝刺著我的身體,不知是在懲罰我,還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緊緊抿著唇,淚水在無聲中滑落,這個死男人不是要折磨我的身體,他簡直是在摧毀我堅固的絕然!他直擊我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他用鮮血彌漫了這樣的夜晚,他無聲無息地控訴我的無情,他讓痛洗刷自己的錯誤,他就是一個妖孽,一個啃噬人心的妖孽!


他不介意真正的錯誤,他要得只是結局。


只是……這個結局我能給的了嗎?他們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他們眺望著同一個至高點,那麼,在他們眼中的我,又將要站在怎樣的位置上,才可以平衡這有得有失間?


罌粟花,你在逼我,你知道嗎?


我攥緊拳頭,有種不殺他就要自殺的嗜血衝動!


亂了,亂了,我的思想亂了……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這個痛苦的男人,這樣他就永遠活在曾經擁有過的美好記憶裡,不會隨著歲月的悲哀而消退了曾經的緋紅。


哦……


心魔在誘惑我。


手指扣入土地,眼中起了絕然的狠戾。


身後罌粟花一聲低啞的呻吟,釋放了自己的渾濁在我的身體裡。


我翻身一轉,將手指襲向他的喉嚨,要在他最脆弱最幸福的時候結束他的呼吸!


然而……當我看見他蒼白的臉龐、緊閉的雙眼、和胸前的大片鮮血時,我的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


媽地!我到底發了什麼瘋啊!


竟然想要殺罌粟花?


真該死!


憤恨地收了手,狠狠敲擊著自己的腦袋,有種劫後重生的喜悅與膽顫。


望向罌粟花緊閉的眼,呼吸一滯,伸手探上他的鼻息,有氣,不過人已經昏迷。


噓了一口氣,全身無力地癱軟在荒野中。


挺屍一會兒後,一個用力爬起,望向仍舊昏迷的罌粟花,心裡有種哭笑不得的極端情緒。


與這個男人歡好過兩次,兩次皆以他的昏迷告終,真是令人無語的結局。


掃眼他露在外面的萎靡小傢伙,咬牙切齒地拉起他的褲帶,將那軟東西放回了褲子裡。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給他處理好傷口後,獨自一個人跺著灰塵,使勁踏著回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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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裸體相擁


今天天氣不錯,我穿了一身火焰般鮮紅的裙裝,將自己打扮成一抹豔麗的燃燒,跳躍著自己的神經,澎湃著乾涸的細胞。


對著鏡子,笑了笑,還真發現,自己竟然也有妖惑眾生的資本。


紅衣輕拂,衣香鬢影,旋轉出驚豔的綻放,若這旖旎紅塵中的奇葩,引人墮落。


披散著張揚的髮絲,唇邊沁著笑意,步出帳篷,抬起手指,透過縫隙,仰望著刺目的太陽,與凜冽中,感受一絲溫暖,與眾人的眼中的驚豔。


柳絮、六美陪著我步入繪畫的帳篷,那裡,早已有數位美男等候。


與大家調侃了幾句,融合了一下略顯緊張的氣氛,便佈置起場景,鋪上極豔的綢緞花布,讓那兩名健美男子與一名柔弱小男一同退去衣衫,以曖昧的姿態,生動地橫列在豔極的花布上,呈現出鮮明的視覺刺激。


因為怕模特冷,所以我將帳篷裡的溫度調節得非常高,如夏天般穿不得厚衣。


我忙乎了一陣後,汗水隱現,便掉開了外衣,只著單薄涼爽的豔紅色肚兜,以及短小的紅色及膝燈籠褲,露出了纖細白皙的小腿與藕臂。


三位模特有些局促一樣,但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仍舊各忙各的。


柳絮轉身退出,去處理這段時間的雜物,防止別人來打攪我做畫。


六美陪在身旁,已然退了厚重的衣物,只著半透明的裡衣,與我周圍幫忙佈置著。


當一切佈置好後,我於巨大的畫板前,開始了構圖。


提了筆,掃了眼生澀的粉嫩小男,笑道:“如果你的小雞雞能一直立著,就一直立著,若保持不到作畫時間,最好放倒。”


粉嫩小男紅了臉,支吾著不知所云。


我站起身,走過去,將那精壯男子的手臂移了個位置,從視覺上,擋住了粉嫩小男的生澀,打趣道:“這回你可以隨意了。”


粉嫩小男的臉紅的那叫個鮮豔欲滴,我的心怦然一動,忙撲回畫板,提筆作畫。要得,就是這種生澀的情欲。


欲拒還迎,真是誘人。


運筆如行雲,點畫勾略間已然是生動了眉眼,曖昧了視覺。


隱約見,覺得帳外有些吵,眉頭微皺,卻馬上被我忽略,繼續作畫才是興趣所在。


突然,帳篷被大力掀開,刺目光線直射到我的眼睛上,呈現了片刻的盲點,暴躁了我的脾氣。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在創作畫時打擾我,比我睡覺時潑我冷水更可怕。


於是,我在視線還沒有清明時,便暴怒地飛起手中彩筆,狠狠擲了過去,大聲怒喝道:“滾出去!!!”


筆被接住,簾子被放下,屋子裡赫然多處了六條男人的身影。


獅子,眼鏡蛇,月桂、罌粟花、白蓮,以及忙著回話的柳絮,他低頭到:“山兒,他們……硬闖。”


我閉上了眼睛,直到他們五人的強硬,更知道柳絮懂我的心思,不會以真刀傷他們,所以,才攔不下這橫行的五人。


再次張開眼眸,卻沒有看那五人,直接提過六美送來的筆,沾色,繼續畫。


而那模特卻在五個男人的毒辣目光下已經軟成一團,不停的瑟縮著。


我一眼掃去,那三個模特接收到我的不滿,忙咬牙挺直了身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顫抖,逼得冷汗滴落。


我站起身,踱步到模特身旁,扯過地上的紅衣,為三個人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輕聲道:“難為你們了,今天不畫了。”


三個人卻對我搖了搖頭,仍舊堅持著最初的曖昧姿勢,有種軍人的氣魄。


我笑了笑,點頭,贊道:“好。”


轉身,回到畫布前,坐下,提起筆,繼續勾畫。


六美仍舊半裸於身邊,無聲無息地伺候著,大家配合默契地倒茶添色,渾然一體。


眼鏡蛇大步一跨,一把奪了我的畫筆,與手中折成兩半。


我的眼始終直視著畫板,手卻於瞬間執起“萬斬”,對上眼鏡蛇的脖子,冷聲道:“陛下,請不要在我作畫時打擾,不然,別怪我不以待客之禮對之。”


眼鏡蛇卻不屑地往前靠近,用那血肉之軀直襲向我的刀子。


我x!太狠了!


我咬著牙,收了“萬斬”,憤恨地隨手扔到一旁。


白蓮低下頭,將“萬斬”拾起,與手中把玩,絕美的笑道:“看來,我這樣子,山兒是不待見了,也不想畫了。”語閉,竟然一刀劃向自己的臉孔。


我x!都玩絕地!


想都沒有想,人已經撲了過去,一腳踢上白蓮的手腕,用巧勁兒彈落了那鋒利的“萬斬”。


只聽……嚓的一聲……


眾人……愣了。


我惱火地收了腿,掩飾褲襠開線的窘迫。就知道自己針線活不好,還做什麼褲子?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每個人的臉色都呈現怪異的變形。


本應該非常淒涼決裂的場面,竟因為我的褲襠開線而變得詭異莫名。


在尷尬中,白蓮撲向我,抱入懷裡,就是一頓啃咬,若小獸般嘶吼著:“不是我要騙你,不是我要打仗,你做什麼將氣都撒在我身上?難道我看見自己的國家不保,可以袖手旁觀?不上戰場?你知道我多想去追你!你知道我多想和你一起翱翔?你個死女人!你不但不見我,還畫其他男子!你是不想要我了?你是要丟了我!丟了我啊!我恨你,恨你!”


我……遷怒了……白蓮……?我沒有設身處地為白蓮想?我沒有考慮他真正的感受?我原來……如此自私……


在白蓮的發洩中,眼鏡蛇亦氣勢洶洶地出售拉扯我,結果,兩方撕扯中,我那不堅固的肚兜就這麼脫離了我的身體,飄落了出去……


眼見著那紅豔的布片飄揚而去,最後墜落到月桂手中,綻開成一朵妖嬈的花。


我本揪心的痛楚化為了狼狽,捂著自己的小蓓蕾,狠瞪著五個男人運氣。


與瞬間,這五個男人竟然齊齊動手,拔出利刃,掃向屋子裡的其他男子,想要滅口。


我的怒氣暴漲,腦充血般大喝:“都***給我住手!”


那要人性命的兵器停頓在無辜男子的頸前,嚇得人腿軟。


我環著自己的胸部,冷聲道:“你們殺了他們試試,我這就裸奔出去,讓千軍萬馬看看我這身人皮,你們若能殺得過來,就別客氣。我數到三個數,你們若不放刀,我就放手。”跟這幾個男人,講道理,那就是鴨說鶴語。


果然,兩聲沒到,五個男人都收了武器。


我示意柳絮、三個模特、六美,都出去,免得出什麼意外,遭遇無妄之災。


月桂走過來,用身體阻擋了他人的視線,眼含了絲無奈,抬起冰涼的手指欲為我將肚兜穿上,系好。


然,這個善意的舉動,卻換來了其他男子的群攻。


獅子將我抱入懷裡,眼鏡蛇去搶肚兜,罌粟花阻止紛亂,白蓮從獅子懷裡挖我。


亂了……


我氣運丹田,放聲大吼:“啊……!!!”


眾人被我震到,終於寂靜而立。


我從獅子與白蓮中間走出,一把扯碎自己的紅褲,就這麼全裸著白皙的單薄身體,在倒吸氣聲中一屁股坐到軟墊子上,沉聲道:“我出生時,就是這麼來的;我走時,也會如此身無一物;我活著時,也要這樣恣意。你們隨意看吧,這身子,你們每個人都看過,摸過,做過,沒有什麼好遮擋的。”這身皮相,本就如動物的皮毛,即是衣物,也是真皮,我要保留的,只是這顆心。


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即是憤怒,也似無奈;即是痛恨,也似慌亂。


我身子一歪,舒服地躺在軟墊上,閉目道:“如果沒事,就不送了。”


稀碎聲中,感覺一個溫熱的身體貼著我躺下,喵喵道:“我也困了,睡會兒。”


閉著的眼睫毛輕顫著,直到身邊的裸體是白蓮的晶瑩剔透。


那種無論誤會還是拋棄下的不離不棄,終是震撼了我的心靈。翻身抱緊白蓮,若兩個初生嬰兒般,全身赤裸地相擁在一起。


我覺得,這個畫面一定美極了。


安然享受著和白蓮的肌膚相親,不想去思考他人的感受,既然他們在兵戎相見時沒有考慮過我這個女人,我為什麼還要活在他們的方式裡?


白蓮的呼吸落在唇畔,單薄而微癢,我緩緩彎起了嘴角,白蓮的柔唇貼覆上來,亦彎起了唇角。


我感謝命運沒有背棄我,若非白蓮如此執著,我怕是再次遺失了自己。


只是……為什麼心底有著平息不了的痛楚?為什麼全身有著入遭針紮的刺痛?


呼吸逐漸困難間,帳篷外,柳絮的聲音傳來:“山兒,有個女子滿身是傷,自稱為曉娘,吵著要見你。”


我微微皺眉,張開眼睛,支起身子,抓起紅袍,直接穿上系好。


又轉過身,將白蓮的衣服拾起,心甘情願奴才命地為他穿好,換得他笑顏逐開,在我唇上響啵了一口不說,還動手整理起我的髮絲、衣物,頗有夫君溫柔的樣子。


我亦笑得別樣動人,用生命感謝白蓮的執著。


轉身要出帳篷,卻被那四位門神攔了去路。


月桂低下身子,將我的鞋子拾來,欲親自穿在我的腳上。


我呼吸一緊,閃躲道:“我自己來就好。”


月桂卻直意地尋找我的小腳,將鞋子提上,至始至終都沒有言語,卻讓我莫名的心慌。


罌粟花挑起我的肚兜,從蒼白的臉毫不搭調地嬉笑道:“這上好的‘紅血蠶’竟沒繡上一剁妖豔,真是可惜了。這個,我先收著,趕明個兒,給你繡朵罌粟花,一定甚是好看。”


我發現,我開始不懂這個男人。


眼鏡蛇冷哼一聲,似不屑的轉身,卻在挑開帳篷前,深深地望我一眼,意味不明的光。


獅子至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只不過,轉身的背影,有些孤寂與淒涼。


不想多做糾纏,自從我與白蓮相擁的一瞬,應該已經不用作任何解釋。


收起“萬斬”,掀開簾子,出了帳篷,走向關口處,便見一全身淩亂、皮膚滲血、發如雜草、淚眼斑斕的女人,若瘋癲般跌跌碰碰地直奔而來,口中急切地喚著:“四公主,四公主,救救四公主,救救四公主……”


儘管那面容模糊,我卻從那身形中分辨出,此人確是曉娘,那個偷換了四公主的女人。


示意守衛放她入內,看著她瘋顛而來。


記得我曾讓“鴻國”君主放了曉娘和她的女兒,她如今怎又如此狼狽?還吵著讓我救……四公柱?


微微皺眉,迎了上去,撫住她傷痕累累地身體,問:“四公主怎麼了?”


曉娘瑟瑟發抖著,眼波躲閃地回避著我,卻於一瞬間往我懷裡一擁,一柄利刃直刺入我的腹部!


“嗚……”我只覺得腹部一涼,幾乎是同時,獅子將我抱入懷了,眼鏡蛇青刀斬斷了曉娘的雙手。


在曉娘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中,在兩皇三王失聲的慌亂中,我捂著腹部,強踱到曉娘身旁,跌跪在地上,氣若遊絲的問:“為……什麼……?”


曉娘的眼睛突然睜開,人瞬間彈起,以瘋狂的姿態,呲牙咬向我的脖子!


白蓮一劍刺穿曉娘的心臟,使其趴在我身上,睜著絕望的眼,緩緩流下不知名的淚水,顫抖著乾涸的唇畔,細弱蚊足地擠出幾個字:“四公主……對……不……起……”


白蓮一劍挑開曉娘的屍體,撲到我身旁,望著我滿身的紅,哆嗦著手指,失了言語。


月桂緩緩蹲下瑟瑟發抖的身子,凶紅了眼睛,用手中的長劍一下下摩擦著地面。


罌粟花用武器支撐著身體,面無表情的望著我,悄然彎起唇角,那是……絕望的笑。


獅子伸開臂膀,將我再次抱入懷裡,用有力的身軀,承擔我所有的重量。


眼鏡蛇提起青刃大刀,在血肉的撕裂聲中,將曉娘的屍體切割成一地碎肉。


恍惚間,聽見眼鏡蛇凍人不用冰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地闡述道:“‘鴻國’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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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兌換守則


我一直反復思索著曉娘最後含糊不清的話,總覺得有什麼貓膩兒。


當聽到眼鏡蛇要剿滅‘鴻國’的誓言後,一個側翻身從獅子的懷裡躍出,用沾滿曉娘獻血的手從深入衣服底下,扯出被紮了一刀的‘萬斬’,抬起那已經刺壞的手工木套送至唇邊根啵了一口,噓嘩地感慨道:“還好有你。”


那鏗鏘有力的四個字硬是將一干男子震紅了眼,紛紛撲向我,打算給個熱情的熊抱。


我卻不買帳地躲開,收好‘萬斬’,跳上戰馬,沖向曉娘閉眼前所望的方向飛馳而去……


曉娘全身新鮮的傷口顯然是剛受折磨,那麼,這個方向,到底隱匿了怎樣的猛虎?


策馬狂奔,終是在一個不太遠的慢坡後面發現更為血腥噁心的一幕。


假四公主被捆綁在樹上,赤裸地身上一片青紫虐痕,若易折的小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口中被塞著粗劣的布,雙眼刺紅,呈現癡傻得呆滯,裸露的大腿上,赫然流淌著混合了處子血的渾濁。


一群‘猛嗜部落’餘孽匪盜身著‘赫國’普通士兵服,其中兩個,更是衣衫不整地以手持刀,在假四公主的赤裸身體上來回滑動著,仿佛隨時會刺入那單薄的皮膚下,捅出新鮮的血液!


而另兩個‘猛嗜部落’禽獸正用刀子逼在另一男子脖上。此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我們面黃肌瘦的黃連太子!


那黃連太子看見我亦是一愣,卻隨即低下了頭顱,一副蔫巴得霜打茄子樣。


原來,帶領救援隊的太子已經被‘猛嗜部落’所擒。


無法細想其中始末。人已在那群禽獸異常憤恨的兇殘目光中跳下戰馬,靜靜而立地等著身後的支援。


那禽獸中,赫然有一名頭頭,望向我的眼神仿若淩遲處死亦不解恨般,幾經達到恨一個人最瘋狂的地步。


眼神的廝殺中,那頭頭壓抑著撲上來的欲望,咬著恨不得活吞我的牙齒,咯咯做響道:“若不想‘赫國’的太子死,就脫光了衣服,來換他!”


我淡然道:“對不起,我跟他不熟,只是來看個熱鬧。”


那頭頭的拳頭霍然收緊,一個手勢落下,那黃連旁邊的一個禽獸瞬間提起刀子,對著黃連的喉嚨便要割下!


容不得我多想,一個敏捷的前撲飛身躥去,瞬間抽出腰間的‘萬斬’,以最快速度抹了其中一人敵人的脖子,同時伸手奪過那鋒利的匕首,在交叉似的動作中,根刺入另一禽獸的眼睛!在血液噴薄與慘叫聲中,轉身,將黃連太子護在身後,迎向那頭頭的攻擊。


然,當我於血霧中察覺到那頭頭唇邊綻開的嗜血笑意時,只覺不好,身後卻是一緊,被人點了穴道!


我緩緩閉上眼睛,面上無波無瀾,內心卻極度氣惱自己的大意!


手中的‘萬斬’被人奪去,身體被敵人捆綁在樹上,成了菜板上的肉,任人切割。


‘萬斬’鋒利的刃口沿著我的下顎一路下劃,那微微的刺痛,讓我似乎可以聽清肌膚被割開時所發出的細微斷裂聲。


那黃連太子的變態聲音響起,若有若無,很虛渺:“山兒,為什麼不睜開眼睛呢?你怕嗎?”


我緩緩張開眼睛,對那仍舊黃著病態臉、神采卻格外刺目的太子勾唇一笑,沒有回話。


黃連太子卻瞬間暴怒,抬眼望向遠處模糊的二皇三王,再次用‘萬斬’逼近我的脖子,神經兮兮道:“山兒,怎麼辦?為了抓住你,為了報復你,我暴露了。怎麼辦?你說怎麼辦啊?我們就來演一齣戲,看看你在他們的心中到底有幾兩重,如何?”


黃連太子故計重施,被敵人的刀子逼上脖子,立於我的身旁。


眼見著二皇三王的身影漸進,那禽獸頭頭再次重新掌控起生死。取過‘萬斬’,沿著我紅色的包裹,於胸口處盤旋,以恨及的目光湧動著亢奮的情緒:“薩末是我的結拜兄弟!就是死在你這個婊子手中!今天,我要一刀刀片下你的血肉,活活吞食下你的身體!用你的頭顱,祭拜我的兄弟!”


“住手!”兩皇三王紛紛下馬,載著勃然的憤怒與遊走鋼絲般的緊張,齊喝道。


禽獸頭頭卻手一用力,生生刺破我的衣衫,讓鮮血在胸前暈開,滲透紅衣,彌漫出血腥的氣味兒。


無法張口痛呼,只能緊緊抿著唇,以傾斜的角度、詭異弧度,提醒他們眼前的不真實。


但,從那五張各異的驚駭表情中,我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對牛彈琴了。


禽獸頭頭見到血,興奮得兩眼直冒藍光,若一頭渴望鮮肉的餓狼般,欲挑開我的衣衫,吞食血肉。


獅子厲聲大喝:“住手!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來!”


禽獸頭頭掃眼圍困過來的士兵,獅子揮手示意士兵退後,遠離此地。


禽獸頭頭滿意的一笑,一把扯過被假意點了穴道的黃連太子,狂傲而嗜血的張狂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女人、兒子,皆在我手,你說我要什麼?”


獅子面無表情的掃眼黃連太子,吐出一個容載君主氣度的字:“說。”


禽獸頭頭目中赤紅,舔噬一下乾涸的唇畔,呲起牙,瘋狂嚎道:“我要鮮活的人肉果腹!我要新鮮的人血止渴!我要雪白的屁股根操!”


說完,淫蕩地笑著,一手掐著我的脖子,一手用刀子逼在黃連太子的頸項,問:“‘赫國’聖上,您說,我是操你的女人,還是食你兒子的嫩肉?或者,操你的兒子,飲你女人的鮮血?”


獅子的眼神越發深邃,仿若看不清的深淵,摸不清一絲意向。


而我,則努力眨著眼,試圖讓他明白,黃連太子所演的戲碼。


獅子淡淡的掃向我,聲音不波無瀾,卻有不容忽視的皇威:“你若東他們一根汗毛,朕發誓,定然讓你受盡世間極刑!無死無休!”


禽獸頭頭倡狂的笑著:“‘赫國’聖上,你以為我今天既然趕來此地,還會怕你那出口的威脅?你們中原有句俗話,不見棺材不落淚!”兇狠的眼睛一轉,示意旁邊的畜生有所行動。


那‘猛嗜部落’的士兵手起刀落,在假四公主的痛苦嚎叫中片下其手臂上的一塊細緻血肉,以刀插起,送至眼前的頭頭面前。


那頭頭張開嘴,一口吞食下那血肉模糊的鮮肉,面目猙獰地狠狠嚅嚼中,血水順著那粗劣的口角劃出一趟混合了口水的猩紅。


假四公主淒慘的叫聲回蕩在死氣沉沉的林子裡,猶如地獄的裂口,充滿恐慌與巨痛。


禽獸頭頭伸手進自己的口中,鉗出那不容易咬爛的皮膚,以牙齒扣下嫩肉,狠力一擄,扯出捲曲的肉皮,扔在地上,撲起微不可查的灰塵。


他呲著染血的牙齒,興奮道:“這世間最美味兒的,果真還是鮮活的人肉!哈哈哈哈哈……既然‘赫國’聖上無法做出決定,就由我主行事好了!”轉身間,向我獰笑而來。


兩皇三王驚恐地齊喝道:“住手!”


禽獸轉過頭,問:“怎麼,想好了?”


獅子的手指緊緊扣在長刀柄上,仿若要扣出一個窟窿般,聲音更是低沉得沒有一絲溫度:“換一樣,朕……全部應你。”


禽獸哈哈大笑著,刀子一橫:“好!那就換一樣!今天,我們玩個替換遊戲。女人、兒子,你自己選一樣,拿人替換。剩下的那個,任由我吞食!換來的那個,任由**!如何?我很公平的。我數到三,若你不換,我就刮一刀,先吃口血肉,果果腹饑。”


獅子的眼,若黑夜下的深潭,每有一絲波動,卻有著讓人不敢逼視的恐怖深淵。


眼鏡蛇的眼則變得愈發凜冽,若兩柄利劍般,無法靠近。


月桂的眼中滿滿攀爬上紅色的詭異痕跡,輕笑著,輕笑著。若搖曳的食人花蕊,與風中綻放出死亡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貌似一直溫潤的笑意,卻仿佛變了另一個人般,陌生得連我都不認識。


罌粟花褐色的眼越發淺淡,仿佛容不得世界,卻又無所不入目。


白蓮的眼鍍上一層迷樣的霧氣,讓我窺視不到那迷霧下的一點訊息,整個人,若無知覺般,悄然而立。


禽獸頭頭非常樂見此種異像,張開乾涸了血痕的唇,亢奮地數著:“一……二……三……”


“我換!”


“我換!”


“我換!”


“我換!”


“我換!”


異世之花,齊開五朵,相繼著死亡氣息。


我的心臟激烈地拉扯著血管,仿佛要斷掉般躁動。我試圖掙扎,試圖搖擺,試圖呼喊,想讓他們知道,這不過是個騙局;想讓他們瞭解,無需選擇,不要多一個送死,只需要快刀殺來,無謂死活!卻……擺脫不開這點穴下的捆綁!


身體如墜冰窟,心卻急速跳動,那種極冷極熱的極端,讓我在這無法掙脫的無助感中,第一次,產生了自殘的衝動!


看似平等的兌換守則,到底需要用誰的性命譜寫落幕的篇章?


我,寧願是……自己。


白蓮直直望著我,欲上前一步,卻被罌粟花伸手壓回,自己上前一步,對我勾唇笑道:“小娘子,為夫來換你。”


儘管……知道這個是陰謀,卻……仍舊無法不被感動,眼眶……濕潤了……


白蓮卻扯回罌粟花,自己向前一步,以從未有過的絕然笑道:“山兒說過愛我,這便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容不得他人替換。”


眼睛模糊了,卻在心裡狠狠暗罵這個傻瓜!


月桂撫下了額上碎發,眼角含了一絲紅豔,展開笑顏:“呵……我答應過山兒,要守著她長大,怎能食言?”


眼鏡蛇竟上仰起紅唇,一笑天下醉:“孤的女人,孤會自己庇護!”


獅子似笑非笑地面對黃連太子,洞悉一切道:“父皇與你一起受刑,你可願意?”


黃連太子于瑟瑟發抖的靈魂交戰間抬起愈發慘白的臉,笑容越發刺眼,聲音卻若有若無道:“父皇,您可真疼兒臣啊。”


獅子食指扣擊一下長刀手柄,似歎息似無奈道:“幀兒,背叛父皇,真的很有趣兒嗎?”


黃連太子身體一僵,毫無掩飾地抽出身後的刀,對準我的喉嚨,眼角染上癲狂,瘋了般大喝道:“怎麼知道是我?!!!怎麼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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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血親之說


獅子黑金色的眼眸劃過一絲痛楚,快得讓人以為是自己眼花。他緩緩張開薄唇,沉聲道:“山兒雖然沒有內力,卻是個有耐性的獵手,她不會輕易冒險,更不會因輕敵而被捕,但死在她手上的高手卻是不計其數,若非,你叛變,她……怎麼可能無傷被捕?”


若非身體被控,我真想用讚美裸男美體的口哨打個響亮的聲音,高度讚揚一下獅子的推理能力!


黃連太子若游走在刀口邊緣的人,瘋癲癡狂的為笑而笑著,手下的刀子,一個身心不穩而刺破我的頸項,滑出串串血花兒墜入衣領裡。他卻分外親近的笑道:“山兒哦,你流血了,痛不痛啊?有人要心疼嘍。


他們這群冷血無情的傢伙,竟然肯為你被辱!


你說,我是應該憤恨還是高興?


憤恨他們棄我於不顧?還是高興你在我手,我可以用盡辦法折磨你,讓他們心疼至死?我想……我只要留著你一口氣,就無人敢輕舉妄動。你說,是不是?山兒?


為什麼你不說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一股人盡可夫的婊子,都敢潮弄我!!!”手起刀落,我紅色的衣衫被劃開,分成兩片被風吹亂的殘缺,讓那染血的白皙肌膚暴露在空氣裡,綻開兩株輕顫的嬌弱蓓蕾於凜冽中……


“大哥!”月桂、罌粟花、白蓮失聲大喝。


“住手!”眼鏡蛇欲噴毒液。


“赫幀!”獅子勃然大怒。


黃連搖頭,狀似輕鬆的笑問:“怎麼?心疼了?”


月桂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大哥,放手吧,別做同歸於盡的事。”


罌粟花嘲諷道:“你將刀子對準一個女子,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白蓮攥緊了拳頭,卻璀璨的笑著:“大哥,你忘了小時候我們一起玩遊戲嗎?放了山兒,我們還能回得去的。”


黃連太子神經繃得一拉即斷,危險地顫抖著身子,哈哈大笑道:“回得去嗎?你們真把我當兄弟了嗎?你們一次次設計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我是你們的大哥!你們剛才選擇時,為什麼沒有人替換我?這些年,若不是我隱藏自己,做個有今天沒明天的病殃太子,此刻,這腦袋說不定在誰人腳下,任人隨意踐踏!”


黃連太子兇狠地望著我,咬牙切齒道:“今天,若不是這個女人!這亂世混戰,你們這些人必然殘缺不全,死傷無數!你們統統要死,統統要死!沒有糧食!沒有救援!統統要死!這江上,終是我一個人的!是我一個人的!


你這死女人,早就應該死!你知道我多麼渴望聽見你痛苦的呻吟?多麼渴望看見你的屍骨?多麼期待他們痛苦的表情?


哦……我忘了,你說不了話。”伸手一拍,解開我的部分穴道,讓我無法動,卻能出口言語。


黃連太子直勾勾望著我,貼近,嬉笑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很會教訓人嗎?為什麼現在不說?嘴很緊嗎?”一張口,咬在我的唇上,鮮血蔓延……


“嗯……”一聲悶哼從我口中傳出。


眼鏡蛇大喝道:“赫幀!我們有協商在前,你若膽敢傷害山兒,別怪孤不留你全屍!”原來,眼鏡蛇的與虎為謀確實是與黃連太子相謀劃,若非見太子真要傷我,眼鏡蛇是不是要一直裝下去?男人,果然是演戲的天才。


黃連太子轉過頭,張開掛著我鮮血的唇,呲著染血的牙齒恐怖道:“‘烙國’陛下,我們是曾經約定,在‘巒廟’我假扮教眾引父皇追剿‘逆淩教’時,讓你將這個女人帶走。而你需於陣前與我前後配合,助我登上大統!而你,卻連留住女人的能力都沒有!不但讓她逃了,還攪亂了我的佈局,使三國必爭,變成了和談!


哈哈哈哈……現在,你卻口口聲聲威脅我!依我看來,你的恐嚇,毫無力道。而我……手中有這個女人,怕就算此刻讓你賣屁股,你也不會拒絕吧?


嘖嘖……‘烙國’陛下剛才的笑顏,我可是看得真切,果真是媚到骨子裡,一笑天下醉呢。


真是不明白啊,這個婊子有什麼好,這臉蛋嗎?這身材嗎?這冷血嗎?這薄情嗎?呵呵……不過爾爾。


‘烙國’陛下,您喜歡這賤人哪一點?說出來,我把它割下來,送你。”說話間,將那刀子深入我敞開的衣衫下,輕劃過我小巧的蓓蕾……


眼鏡蛇的眼神越發清冽,淡淡的青色如那鋒利的冰川,隨時會要人性命,他出口毒辣道:“山兒的好,若你等拙目也能看出的優點,這世上也不會分王者和被統治者。”


黃連太子瞳孔一縮,匕首顫抖一分,在我的蓓蕾處紮入一個鋒利的尖。


獅子低喝道:“幀兒,休要胡鬧,你有何要求,儘管提來。”


黃連太子恍然一震,那匕首又是一動,我覺得蓓蕾上再次傳來一陣刺痛,心裡直罵娘,面上仍舊無聲地繼續忍受著。


黃連太子若往常一樣輕聲尊敬道:“父皇,兒臣能有什麼要求?兒臣一向是個擺設,是您最孝順最懂事的孩子啊。”


獅子眼中劃過異樣,緩緩放柔聲音,道:“幀兒,不要胡鬧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宮再說。”


黃連太子挪開刀子,搖搖頭,眼光變得迷離:“回宮嗎?父皇?呵呵……呵呵呵呵……回宮後,怕我的下場,定然淒慘得不如一死。父皇,您翻手為雲覆手雨,總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天下,我從小就活在您的陰影下,見不得陽光。”眼神一凜,恨聲道:“每天擔驚受怕!怕這個位子不穩,怕有人圖謀不軌,怕有人下毒陷害!”


刀子一抬,指向獅子,失聲吼道:“而你!卻眼睜睜看著我誠惶誠恐地努力保護自己,從來不肯伸手幫襯一把!我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麼可以如此冷情!”


刀子橫向一劃,再次逼在我的頸項,神色激動道:“而你卻獨寵這個女人!給他羽翼,為她掃清危險!她憑什麼?憑什麼?”


隱約窺視獅子那藏得很深的痛苦,我緩緩開口,淡定從容道:“兄弟、姐妹、父子、母女,除了血緣外,其實,無所可依。這渾然天地間,唯一可以相信的,除了最終的死亡,便是自己的強大。


不要怪獅子不幫襯你,就像獅子看著我自己掙扎在皇宮裡的暗潮一樣,他只是希望站在自己身邊的人,能有足夠的強大,在他所顧及不到的地方,可以保護自己的安全,守候國民的安定。


若你在他的眼下都學不會簡單的自保,他又怎麼能放心將這千千萬萬的子民性命放在你的手中?


作為君主,作為父皇,他都沒有錯,甚至可以說,那是他愛你的一種方式。


唯一錯的,是你生在了皇家


而你的兄弟姐妹,也因這個錯誤的開始,延續了錯誤的方向。


呵呵……


其實,這世間,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以不同的心態、不同角度去看,定然有不同的感觀。


你覺得自己遭遇背棄,你大可以離開這裡,走出宮外,尋自己的一片錦繡天地,或農或商,或遊或行


可你,卻放不開一切的執念,渴望得到,害怕失去,總以為站到最高點,才能夠掌控一切。


然而,你可知,一個人此生最大的成就,不是掌握了多少金銀,掌控了多少性命,而是……尊重了自己的幸福決定。


從我進入皇宮開始,受寵無度,你便因扭曲的嫉妒視我為眼中釘。卻亦因我與獅子、月桂、罌粟花、白蓮的糾纏不清,而暗自籌畫出一幕幕剷除異己的陰謀。


你隱匿在各位妃子的身後,伸出黑手,想抹殺我的性命,陷害給她人。


你在獅子出宮打獵時,第一次派出殺手,卻誤傷罌粟花。


而罌粟花一直誤以為是白蓮的母親槿淑妃所為,所以,獨自壓下來,不說實情!


而那時的我,卻被妃子間的爭寵蒙蔽了雙眼,根本沒有往你身上懷疑而去。


接下來,我與獅子分手,出了皇宮,結果,轉了一圈後,竟然與眼鏡蛇他們一同回來。


很不幸,我又成功招惹了一個男人。


但對你而言,卻是一個異常好的消息。至少,兩皇三王間的矛盾越大,相互抵觸越兇猛,更有利於你混水抓權!


你在我與月桂分手之夜,命人偷襲我,卻被我詐死糊弄過去。你前來探望,沒露出分毫端倪,即使我有心懷疑,仍舊試探不出。不得不說,你藏得果然夠深。


然,對我上心的人,定然從我入宮的第一天便去‘傾君之時’查了我的底細,翻到了我故意留下的木珠線索,知道我是‘逆淩教’的人。


也許你奇怪,我為什麼故意留下線索。


呵呵……我說自己失憶了,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會信服,更何況,我仍舊有自己幼年的記憶,說失憶連我自己都不信,更何況你們這些皇族狐狸?所以,我留下木珠,讓我自己無法自圓謊話,讓自己的身份完全曝光在你們喜歡掌控一切的心思下。


這,卻又給了你一條借刀殺人的途徑。


你得知我欲出宮,定然是要見教主,所以,便暗中佈置,派高手尾隨我去。


然後,高手點了我的穴道,為你的人爭取時間,尋到秘道,潛進屋子,扮演起‘逆淩教眾’。


待一切準備好後,那高手才將我帶上樹,看著拿捏好時間尾隨而來的獅子,與所謂的‘逆淩教眾’一番廝殺!


你意圖用‘逆淩教’牽扯住獅子的視線,讓他誤以為我背叛了教主,被其殺害。讓獅子因怒火橫掃‘逆淩教’。然後撒播出‘逆淩教’要用獅子頭血祭亡靈之說。享用他們彼此的力量強制對方,達到共傷!


我原先還在想,為什麼‘逆淩教’的密室裡會扔出白蓮送我的紫鑽手鏈,現在既然知道問題出在你身上,我只能笑自己的糊塗。


這麼精美昂貴的紫鑽手鏈,怎麼可能不做出配套的耳飾呢?而你這個負責國庫、掌管貢品的蛀蟲,應該不難得到紫鑽耳飾吧?由耳飾改成手鏈,實在是輕而易舉。


而我之所以沒有,不過是被你做為合作誠意,送給了眼鏡蛇。


不過,你沒有料到的是,我竟在將眼鏡蛇喝趴下以後,自己跑了出來。


雖然偶遇你手下遭遇追殺,卻也阻止了獅子圍攻‘逆淩教’的火箭,為教主大人製造出逃跑的機會。


你怕試劑敗露,竟然派死士來襲擊獅子,意圖混淆視聽,攪亂棋局。


當然,若是能直接殺了獅子更好,這樣,你就可以將全部責任都栽贓嫁禍給‘逆淩教’,自己則打著孝子旗幟,為獅子報仇!


你口口聲聲怨獅子不庇護你,怨兄弟不幫襯你,你又什麼時候顧及到他們的死活!


無論是大家去‘鴻國’提親的路上,還是返回‘赫國’的船上,若不是有人通風報信、洩露行蹤,我們怎麼會如此輕易被圍?


而今,三國戰亂,你意欲與眼鏡蛇前後謀和,你斷獅子援助,眼鏡蛇牽其武力,卻想不到一直與眼鏡蛇為伍的‘鴻國’竟會在朝夕間與獅子合作,使眼鏡蛇前後受敵。


接著,我出現了,阻撓了三國的混戰。


於是,一直隱匿在暗處的你急了,想要繼續攪動這混水,讓大家不死也傷!


我雖然不知道四公主為何會落入你手裡,讓你可以利用曉娘去殺我,用意引起我的軍隊對付‘鴻國’,使三國戰爭繼續熾熱化。


但卻必須送你一句至理名言:任何事物都是有跡可尋的。若你還有機會,再作惡事,定然要記得,不要順風破血,引人聞腥而來。


不過,不得不說,你藏得果然夠深,即使我懷疑過你,也肯定不出你的動機。


實在想像不到啊,一個身子骨如此不好的人,還為什麼要做這些爭權奪利、費盡心機、浪費時間的事?


呵呵……


看來,是我低估了人類的欲望。


原來,瀕臨死亡時,人總是要企圖抓住最後的奢望,不是用瞬間燃燒至瘋狂,就是在刹那中消失於無聲。”


黃連太子恍惚地望著我,似有動容的不言不語。


我望入他的眼底,緩聲認真道:“不一定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至少,你死後的靈魂,不會因今日的背叛,而羞於輪回。”


黃連太子眼含迷茫地望著我,身若朽木,動不得分毫,怕於瞬間斷裂了一生的執著,失了生命的動力。


一百四十六。桂花秘聞


我隱約間感覺自已的脖子可以輕微轉動,看來拖延時辰的長篇大論還是很有必要的。咽了口唾液,我用哄孩子的聲音暖暖柔柔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話說,從前啊,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老和尚給小和尚講了一個分外引人反省發人深思的故事,這個故事就是從前啊,有座山……”


“夠了!!!”黃連太子被我唯一會講的最經典故事刺激了神經,沒能從中體驗到多麼深的寓意,直接大喝一聲,赤紅了雙目,瘋顛狂躁道:“回不去了!什麼山?什麼廟?什麼大和尚,什麼周而復始!都回不去了!我不是那個小和尚未,聽不得哄騙!你們且把所有背叛皆推到我一個人身上,怎不去想,只我一人,怎能牽扯住所有救援大軍?替換所有糧草!


哈哈哈哈……


有人隱藏得比我更深!更毒!更狠!


我所做的,不過是暴露出而已;而那人所做,卻是受你們自已庇護的!墳墓,都是自掘的!”


轉而詭異的一笑,面向月桂道:“二弟,你說呢?”


所有的目光,皆若探照燈般轉向月桂。


月桂都只是望著我,淡淡一笑,不解釋,也不掩飾,似是等待著結局。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如此異樣,有了然,有心疼……


月桂卻把背脊挺得水直,依如他為我擋雨的那天,眼裡,心裡,只有我,也只是我。


無聲的死寂中,黃連太子倡狂一笑,手指一挑,幾個隱蔽的禽獸便從後方押來一女二童。


我眼睛瞬間睜大,此女正是月桂的正妃,以及他膝下唯一的兩個子女!


而月桂在看到那女子與幼子時,卻沒有顯得如何慌亂,仍舊淡笑而立,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黃連太子將堵了口舌的王妃提到我身旁,陰森笑道:“二弟且看看,大哥將你的妻兒幼子照顧得可好?”


月桂的眼波一閃,劃過凜冽的痕跡,卻仍舊溫潤而語,淡然道:"多謝大哥照顧。"


黃連太子在兩位幼子無聲的驚恐痛哭中,在王妃的淚眼滂沱不敢置信裡,轟然大笑,無法抑制地顫抖肩膀:“二弟,我曾經以為父皇是最殘忍的,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你才是我們兄弟中最冷血的人!


是你,用自已的心計,逼著我一步步反了!


是你,故意將你的血肉至親放置我手,換我短暫的信任!


你應我捕殺江山,攪亂這天下之局,擁我為帝,不過是假像罷了!


我還傻傻地握著你的血脈,等著你用江山那頭顱來換,等著你栽贓嫁禍後的漁人之利!


哈哈哈哈……原本,我以為你要得是皇位,現在,我才明白,你要得不過是這個人盡可夫的賤貨!想為她製造混亂,讓她的勢力做大,將我們都揉捏在手掌中!


嘖嘖……二弟,你說,大哥是不是應該成全你一把?將你的這些拖累全部斬殺好讓你與那婊子雙宿雙飛?也不枉費你處心積慮地引我入網,以我之手,對付每一個人,攪動這水深火熱?


二弟,你且看著大哥為你做的一切吧。”手起,刀落,竟與頃刻間,抹了那無辜的幼女的脖子!


我大呼‘不要’隨同那血色彌漫一樣,無聲地沉入土地,染了大片腥紅!


王妃的眼大睜,若受傷的母獸般瘋狂的衝撞著身體,意圖救出自已的孩童。


月桂眼角紅了,卻染上了陰冷的笑意,緩聲道:“大哥,你真下得去手。”


黃連太子赤紅了雙目,咧嘴笑道:“怎麼?心疼了?大哥這也是為了你好,留了這些拖累,你怎麼高飛呢?”


月桂輕輕閉上眼睛,沙啞道:“大哥,你可知,我為什麼從來沒有抱過這兩個孩子?”


黃連太子微愣,隨即嘶聲大笑道:“你冷血!你無情!怎樣?眼見著自已孩子死去的滋味,不錯吧?”隨著黃連太子的瘋狂,竟又刺出了一刀,捅向了那幼子的胸口!


那被堵了唇舌的無辜孩童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終是被自已的鮮血覆蓋。


王妃若瘋了般搖著頭,從喉嚨裡發出撕裂般的聲音,眼中流出的,不似淚,而似血。


月桂緩緩張開眼,望向地上的兩具童屍,在黃連的笑聲中,開口道:“殺了自已的孩子,感覺可好?”


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


月桂的聲音仿佛從遠處飄來,似有還無,卻分外清晰:“大哥一定記得,那日兄弟間對飲,我被大哥下了藥,欲令我與王妃發生關係,好將此奸細娶回府邸。


然,大哥一定不知道,自已為什麼也會昏迷,醒來後,忘了昨夜種種。


實則是我得知大哥欲行的手段,自已防了灑水春藥,卻吸了你扇子中的‘浮沉’,終是受到香味的引誘,來到了漸漸清醒的王妃處,收拾這個爛攤子。


王妃一直以為被下藥的人是我,然我心裡再清楚不過,即使種了‘浮沉’亦沒有做出任何出軌之事。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既然早晚必然要娶,不如將計就計,將此女放到身邊,方便將我所要透漏給你的‘秘密’,傳遞清楚。


大哥醒來後,我已將一切佈置妥當,你之所以不知道此事,實則是那兩個知曉內幕的手下受我威脅,不敢開口,後又被我尋了空隙,殺之滅口。


大哥應該知道,王妃自從進了我的王府,我便待她相敬如賓,卻從未留夜。


這孩子,大哥且說,他是誰的血脈?”


黃連太子臉色慘白得如同紙屑,身子若一拉即斷的極致細絲般顫抖。


月桂接著道:“大哥無須懷疑為什麼我一直將此秘密隱藏至今,實則這江山帝位,我確實窺視了一二,想著將你壓制。”轉而望向我,幽幽道:“卻在曾幾何時變了心思,只許江山,不要帝位。也許,就是在山兒轉身放手後,我才恍然覺得,這一生終將不再有什麼事物能激起我活著的感覺。於是,我只守盼著這一段感情,可以逆轉回當初的真實擁有。


雖然,我明知道山兒的介意,但卻因曉得你的最終所為,所以無法說出這隱藏多年的機密,生怕丟了手中的最後砝碼,再沒有可換取山兒危機時的武器。


呵呵……呵呵……原來是那萬里江山,還是這秀美江山。若想得到,都是要付出深刻代價的。


但是,我甘願。


大哥,你可知,我是故意露出薄弱空隙,讓你綁去他們母子三人,一方面是以示真誠讓你安心,不會輕易動手對山兒不利;另一方面卻是想著,若你心懷一絲親情,不至於瘋狂至此,便讓你家人團聚。


只可惜,是你自已破壞了遊戲規則,讓大家魚死網破,斷了生機。”


黃連太子眼寸寸掃視著地上的兩具童屍,顫抖的手指若寒冬中的微枝,欲骨折般的戰慄著。


王妃的眼呈現迷離狀,空洞地望著不知明的方向……


黃連太子撲通一聲,跪坐到地上,抬起僵硬的手指,拔出王妃口中的粗布。


王妃癡傻而呆滯地轉過眼,望向黃連太子,張開乾涸的唇,幽幽道:“太子……你說,綁了我們母子,不過是做做戲給王爺看,為什麼殺了我的孩子?你不是答應過我,等登上帝位後,就放過我們母子嗎?你不是答應過我,在殺了那妖孽後,就把王爺還我嗎?為什麼你不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


黃連太子抬起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張張嘴,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王妃實然撲向黃連太子,一口咬在他的頸項,若野獸般嘶咬下一塊鮮活的血肉!


黃連太子一掌劈出,將那王妃震倒在地,口吐鮮血。


黃連太子突然站起,仰天大笑道:“既然天不庇我,那就同歸於盡吧!”做勢刀子一送,欲送進我的身體裡。


一直靜候時機的兩皇三王瞬間出手,與閃電攻向敵軍,挑出鮮血,砍下頭顱,劈出骨骼碎裂聲……


獅子長刀直接襲向手持刀子的黃連太子,卻顧及著父子情分,以刀背怒斬而下!


黃連太子一聲悶哼,右手臂骨折,刀子落地,禽獸頭頭見大事不好,以‘萬斬’襲向獅子後背!


獅子提刀回防。


太子則迅速拔出隱藏在袖口的另一把匕首,身形躍起,以左手刺出,劃向我脆弱的脖子!


與此同時,紅了眼睛的白蓮與月桂,長劍一挑,前者砍向黃連太子的手,後者直接刺入黃連太子的胸腔!


黃連太子的身體一僵,舉著斷裂的手臂,緩緩咳出鮮紅的血液,睜大死不瞑目的眼,在月桂拔出劍的瞬間,倒了下去,歸入塵土。眼睛,卻望向獅子的方向,那眸中,有愛也有恨……


獅子與禽獸頭頭交戰的身影仿若有感應般,瞬間回過頭,若黑色霧林般的眼緊緊凝視著地上的軀體,臉上,卻連一絲細微的波動也沒有……


而我,卻清楚的感覺到,獅子愈發無恙的面孔就如同的的銅臉面具一般,掩蓋下的只是不能讓別人窺視的情緒,甚至是連自已都是隱瞞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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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月下花葬


沒有時間會因人的意向而停下,沒有戰爭會因一卒死亡而收兵


在眾人複雜的情緒下,禽獸頭頭已然逼到我的頸項,咧開老一涸的唇,亢奮地大笑著,變態道:“好啊,好啊,骨肉相殘,果然精彩!今天,我也還大家一出好戲,讓你們看看這個婊子在我胯下是如何流血尖叫!哈哈哈哈……讓我也見識見識你們皇家的兇殘與隱忍,看看你冷酷的血液到底能如何瘋狂暴躁!哈哈哈哈……”在那恐怖倡狂的笑意中,混雜了我褲子碎裂的聲音,以及‘萬斬’刺入我腹部的撲哧聲。


“嗚……”我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若一滴清水,墜落油鍋,在驚起了激烈情緒後,滾燙了平靜無聲下的憤怒。


禽獸頭頭威脅地冷喝:“不許動!”


獅子,眼鏡蛇,月桂,罌粟花,白蓮,皆紅了眸子,卻若地獄裡的石雕般,僵硬在原地釋放著陰冷暴戾。


而他們周身噬血的刀子,卻沒有因他們的停頓而休整。


我眼見五人遭遇敵人襲擊,卻無力制止,只能凶紅了眼睛,咬牙痛恨。


而那原本遭遇滅頂之災的禽獸,在禽獸頭頭的有效威脅下,則凶起了報復與仇恨的眼,紛紛舉起手中大刀,兇殘地圍繞在五人周圍,發起狠毒的殺戮!


那五人都只防不攻,不可避免地身受刀傷,卻都咬著牙,硬挺著!


我無法壓制地放聲大吼:“若不還手,我就咬舌自盡!!!”生死關頭,他們以我為重,難道,我就不能以他們為先?


五個人在身體僵硬的瞬間,出手反擊,為彼此的生命而鬥爭。


禽曾頭頭伸出粗獷的手指,撫摸向那‘萬斬’的手柄,望著緩緩劃出的鮮血,興奮道:“看不下去,儘管殺來!到時,你們只管收屍骨吧!哈哈哈哈……”隨手扯下自已的褲子,露出那因血而興奮的硬挺猙獰。


拼殺嘎然停止,喘息的受傷禽獸不敢輕易上前。


白蓮瘋了般沖過來,卻被一禽獸抬腳踹到地上,撲出大片的灰塵,與塵埃中仰起絕色的蒼白小臉,一把撕扯下自已褲子,露出那晶瑩剔透的赤裸大腿,失聲顫抖道:“別……別動她,我……我比她……美……”


禽獸頭頭望向白蓮,露出赤裸的淫蕩欲望。


眼鏡蛇不屑的掃眼白蓮,抬手,散開髮髻;唇角,緩緩勾成誘惑的弧度;眼角;染了一絲極品嫵媚;伸手,一件件脫下盔甲;邁腿,一步步向禽獸頭頭走來。


那禽獸頭頭屏住呼吸,唇角劃出一絲噁心的口水,望著眼鏡蛇顰頭間的緩緩靠近。


風沙中,眼鏡蛇的髮絲飛舞,衣襟漸漸敞開,將那胸前的兩抹紅株暴露在眾人眼中,若沙漠中的紅果,儘管知道致命毒素,亦不可避免地吸引人們爭相靠去。


我心若針刺,串淚,遺落下來,飄灑在空中,滋潤了明年的青綠。


我不知道這些男子為何單單對我如此,這樣的情分,讓我要用什麼才得以回報?


緩緩抬起眼瞼,張開染血的唇,以絕然而瘋狂的美麗對禽獸頭頭呲起牙,叫囂道:“我的菊花還沒有被開發過。想嘗試一下處子的味道嗎?想衝擊開那禁閉之門,撞出女人猩紅的鮮血嗎?想……根根啃食下我的新鮮血肉?想……在這些男人面前撕裂貫穿我嗎?”極富張力的挑逗聲音,吐血腥暴力的詞語,讓那禽獸的眼睛愈發熾熱,若饑餓的野獸路遇可成為食物的強敵!


我惡狠狠地咬牙,將聲音撕裂道:“敢與我這個受傷的女人較量一番嗎?”


禽獸頭頭嗜血本性暴起,手指抓上我腹部的‘萬斬’,一把拔出,讓那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瞬間以刀子逼到我的頸項,眼冒亢奮的凶光。


我伸出舌頭,舔食向自已的唇,眼中亦是獸類的殘忍與嗜血。


禽獸頭頭緩緩貼進臉部,將‘萬斬’移到我的唇畔,沙啞道:“想嘗嘗自已鮮血的味道嗎?”


我眼含蠱惑地糾纏上禽獸頭頭,以舌舔向鋒利的‘萬斬’……


在那禽獸頭頭愈發興奮的感官享受中,目光一利,牙齒根鉗住‘萬斬’刃身,以不容阻擋的力量,瞬間轉頭!


鋒利的匕首尖在刹那間劃入禽獸頭頭的眼睛,襲擊了他最脆弱的地方,迸出了混合鮮血的眼漿。


在禽獸頭頭撕心裂肺的嚎叫中,眼鏡蛇抽出身後的匕首,一刀刺入禽獸頭頭的後腰!


而那禽獸頭頭卻猛如下山之虎,竟不顧眼鏡蛇的冷刃,而是執意取我性命!


罌粟花飛身一擲,將手中大刀襲向禽獸頭頭的手臂,斷了那襲向我的手臂。卻也因這全然的投入,導致罌粟花背後受敵,被一禽獸揮刀傷及了筋骨!“罌粟花!”我撕心裂肺地尖聲大叫,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倒入塵埃……


我睜大了雙眼,緊緊盯著倒地的罌粟花,用一千一萬個執念嘶吼著讓他起來!


在我殘破的嘶吼聲中,罌粟花緩緩費力地爬起,強撐著染血的身子,踱步到我旁邊的樹上,大口喘息地倚靠著,不讓我看他背後的傷。他微仰著毫無血色的臉,費力地勾起嘴角,虛弱道:“為夫來陪小娘子了。”


我淚眼磅礴地猛點著頭:“好!我不死,你是許死!”


這時,其餘四人已將所剩的禽獸全部斬殺於兵刃之下!


獅子與眼鏡蛇紛紛動手去割捆綁著我的繩子。


白蓮緊緊捂著我腹部的血口,滿臉的驚慌失措,口中直囔囔道:“你說過愛我,就要陪著我,一直陪著我,一直陪著我……我……我是教主,我命令你必須聽我的!必須活下去!”


月桂則顫抖地伸出手,去懷裡掏著金瘡藥。


我呼吸一緊,眼睛瞬間大睜,看見不遠處的受傷禽獸竟然放出了最後的冷箭!大驚下聲音都在顫抖:“暗箭!!!”


話音未落,那暗箭已經狠狠地刺入月桂身體……


而……那前一秒,月桂已經撲到我身上,張開臂膀,將我完整地護入懷裡……


月桂……


月桂……


“月桂!!!”激烈地痛,刺入我所有感官,尖銳地聲音衝破喉嚨。




一百四十八。無法獨活


月桂緩緩抬起虛弱而蒼白的臉,伸出漸漸失去溫度的手指,撫上我已然濕潤的臉龐,啞著嗓子,柔聲道:“山兒,庇護你,是我一生最真實的誓言。”


淚,瞬間磅礴而下,猛點著頭,咬牙大喝道:“我還沒長大,你不能撇下我不管!”月桂的眼,柔得若一江春水,波光灩瀲:“捨不得你的,山兒……”


我沙啞著嗓子,吼道:“我被捅了一刀,都能活下去,你MTD受了一箭,就想死?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我不許!不許!不許!!!”


月桂眼若銀河,迷離了星光的璀璨,緩緩道“山兒,原諒我……”


我呼吸一頓,緩緩閉上眼睛:“月桂,別這麼說,你從來就沒有害過我。”


月桂似若有若無的風,輕語著:“山兒,是我看出大哥陷匿下的惶恐與欲望,便利用他的野心與不甘,誘逼著他集權,攪亂三國之爭……”月桂用貪戀的目光望著我臉,用手指細細的摩擦:“我想要的,卻只是那個叫我月桂的……江山。”


“……”淚,無聲而落……


月桂溫柔地擦拭著我的淚:“還好,山兒終於長大了……”


原來,月桂借黃連之手針對獅子,只是想為我爭取自由;原來月桂替換糧草拖延支援,只是為我爭取強大的時機;原來,月桂真的是想庇護我。


抬手撫上月桂的嘴唇,眼含淚痕閃爍笑語:“我本是一縷孤魂,穿越千年,再世為人。千年間,我是孤兒,沒有人教會我什麼是愛;千年間,亂世中,你們教會我愛,曾經,不知情滋味的我,總有丟棄不掉的孤單;如今,我終於懂得,在最痛楚的背叛與猜忌中,才能遊走出愛的縫隙,開出荊棘下的靡麗動人。


世間的事,本就很簡單,卻因愛了,所以,複雜了。


獅子,若一開始,你我不是如此強勢,學不會倚靠,學不會信任,學不會溝通,也許,我能理解你寵倖文貴妃的權衡利弊。真得想……和你……廝守一生,只為你一人點上紅妝,笑彎眉眼。與你,我是想要倚靠的,你教會了我愛情,也給了我傷痛。


眼鏡蛇,若我的靈魂不是那麼敏感易碎,也許,能在離開皇宮前釋懷你不信任的懷疑,諒解你充滿荊棘的感情,疼惜你陰鶩易怒下的孤單。與你,我能感受到你陰戾下的一絲纖細,讓我忍不住想要扞衛。


月桂,你……真得很好,一直很好,好得我……好得我不禁想要得更多,想要獨自佔有你的溫柔,你的呵護,你每一份細微的感情。貪婪自私如我,無法容忍你愛戀的目光不是時時刻刻落在我的身上。與你,我覺悟得自已恰似珍寶,只想鑲嵌在你的眸中,被呵護一生。


罌粟花,在我心動時,在我將自已交給你時,你卻當它是春夢一場。真得是忘了嗎?還是不能面對?呵呵……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明白,你到底是愛白蓮,還是喜歡著我?與你,我快樂了心還必須,動心成了在所難免,卻忽略了自已跳躍的靈魂,是如此沒有安全感。原來,我終是一個需要語言承諾的女人……


也許……我真得是太笨,太蠢,對於感情,總是後知後覺。


當我懷疑白蓮是教主時,不理智地將一切罪過推到他一人身上,卻忽視了白蓮對我的感情,忽略了‘逆淩教’上上下下,只有三人組成。


而在我一次次的逃避與傷害中,白蓮卻一直瘋狂的找,瘋狂的尋,從來沒有背棄過我。甚至,攏亂了我一直以為如影隨形的孤單。


曾經,我以為,我是不是太貪心?竟然無法割捨下你們中的任何一人。現在,卻知道,原來,在洗滌了誤會與浮華後,你們與我,並非無情。


我愛得很多,卻很認真。這是一種矛盾的混合,一如女人與男人一樣,不同,卻互補。


只是,在一夫多妻的王道的今天,我的情感就變成了遭人唾駡的低賤。


而我,曾經是多麼渴望只執一人手,生死到白頭。


奢望?渴望?都終將過去。


如果今天,這該死的冷箭能讓月桂死;那該死的刀子能傷了罌粟花的性命;那麼,這腹部的傷口,定然無法讓我獨活!


若我死了,這身體,白蓮,你且抱去吧。


這靈魂,我便撞它個魂飛魄散,永世不再為人!不受這生死離別的苦攏!”


月桂漸漸黯淡的眼,因我的話,努力跳動起微弱的火光。


罌粟花因為我的話,而重拾起潰散的氣力。


我不知道一個人的意志可以多強大,但無數的奇跡,皆因愛,而上演。


然,老天似乎總喜歡與我開玩笑,當我被解了穴道,將月桂交到獅子手中,想要去拾月桂滾落的金瘡藥時,那原本被我劃瞎了雙眼,被眼鏡蛇捅了腹部,被罌粟花斷了右手的禽獸頭頭,竟然瞬間擒住我的脖子,將我掐在有力的左手裡,那狂躁而肆虐的恨意傳來,兇狠地嘶吼著:“你們這些惡徒,且嘗嘗這生離死別的滋味,為她收屍吧!”


手指齊收,我似乎聽見了自已骨骼碎裂的聲音,眼前一黑,輕微的掙扎一下,便……停止了……呼吸……


恍惚間,我知道有人沖了過來,瘋了般將禽獸一刀刀砍成了泥濘的血肉,我知道我被人抱起,與萬籟中,發出斷臂般的哀嚎。


那撕心裂肺的尖銳,刺激了我的耳膜,導致我閉著的氣體自然破功。


深吸一口氣,張開眼睛,看見白蓮大張的嘴,尖銳的牙,以及那磅礴的淚河;看見眼鏡蛇滿臉的鮮血,以及那臉上的兩道白皙;看見罌粟花抿著唇,眼神空洞地仰望著天空;看見獅子的手緊緊扣進樹幹,被自已的鮮血掩蓋;看見月桂含笑柔柔凝視,以及那拔向身後箭羽的手。


我急喚道:“住手”


月桂拔箭羽的手一頓,那溫柔的眉眼,立刻被不可置信與異常激動所充滿。


那些表情各異的男子,皆若失魂般望著我。


我為白蓮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小聲解釋道:“那個……我會深度閉氣,能偽裝假死。剛才,不過是騙那禽獸的,不是……不是故意騙你們的淚水。別哭,別哭,一個個老爺們家家的,哭什麼啊?”


眼見這五個男人由失魂變成詐屍般的狂喜;又從詐屍般的狂喜變成地獄裡的兇神惡煞,全部惡狠狠地凝視著我,一副恨不得將我活吞下腹的模樣!


我討好的笑著,捂著腹部的傷口,一步步後退著,爭取大家的寬大處理。


然,我卻在大家的眼裡,看到了恐慌!


剛試著轉頭,便被一匕首狠狠刺入腹部!


王妃那猙獰的面孔與眼前放大,那撕裂般的聲音若厲鬼一般恐怖:“去死吧!!!”


身子脫離軌道,向後倒去……


在無邊際的黑暗中,我知道,這次確實親吻了死神的嘴唇;卻不知道,這具屍體是否會化做肥料,滋潤出鮮豔的花朵,為活首的人,綻開活下去的希望與勇氣?


死亡,果然是最真實的存在。




一百五十。睡蓮初開


白蓮身體微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上我挺立的粉色蓓蕾用那漂亮的食指輕輕地勾動一下,卻若觸碰到燙手的烙鐵般,迅速縮了回去。


那已然染了水霧的葡萄眼是如此謹慎小心地望著我;那觸碰我胸部的手指再次顫抖地伸了過來,若貓兒般小心試探著那粉色的敏感,終是在我身體的溫熱中,張開那淡紫色的唇瓣,恍然笑道:“山兒,粉色的。”


我點點頭,哽咽道:“是,和白蓮的一樣。”


白蓮瞬間綻放璀璨笑顏,若被人認同的孩子般,只為滿心的歡喜而毫無顧忌地憨笑著。


我隱約覺得,白蓮仍舊不對勁,仿佛一直活在自己塑造的童話中,迷失于霧區,走不出,辨不明。


這種認知,讓我非常惶恐!


抬頭掃視一圈這個被裝飾成洞房的喜屋,低頭看見自己腹部仍舊纏著繃帶,顯然,我並沒有昏迷太舊。


欲支起身體,卻被白蓮突然撲到,怒聲吼道:“你要去哪裡?你要去哪裡?”眼中噙著的一絲脆弱緩緩滑下。滴落到我的身上。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隱忍地囔囔道:“我不哭,我不哭,六哥說,我若哭瞎了,就看不到山兒了。”


鼻子酸楚,小心的支撐起身子,跨跪在白蓮腰側,低下頭,輕柔地親吻著白蓮的柔唇,讓那淡紫色的美好形狀在我的滋潤瞎漸漸妖嬈。


白蓮仍舊用手遮擋著眼睛,但那嫩嫩的小唇卻因為我的親近而微微蠕動著。


當我試圖離開,他馬上張開唇,下意識地示意我他的需要;當我輾轉吸吮,他則滿足的吧嗒著小嘴,沁在這種親昵中,享受著唇舌的愛撫;當我將小舌探入他的口中,他那泛著苦澀的柔軟立刻順著我的舌尖纏繞上來,緊緊糾纏著。


唇舌間,或啃或吮的纏綿著;手指間,輕巧地解開他紅色的喜衣,與身體兩側,綻開豔麗的紅海。


紅海中大白蓮即脆弱得不堪一擊,又絕美得不可方物,仿若一朵即將悄然綻放的睡蓮,在欲望的波流中,起伏著晶瑩剔透的緊致胸膛,顫抖著胸前兩株淡色果實,豎立起渴望滋潤的粉嫩青澀。


白蓮漂亮的手指上仍舊固執地遮擋在眼睛上,可愛得讓我心生憐惜。


他的手指上仍有淡淡的疤痕,那是為我抓刀時,留下的。


將已然滾燙的唇舌輕覆上那淺粉色的疤痕,伸出濕潤的舌尖,一點點的舔噬著,心疼著。


白蓮的手指在我的洗禮下一抖一抖地瑟縮著。


我眼角瑩上笑意,以溫熱的唇舌沿著他的鼻子劃過他張開的唇瓣,溜過細緻的下顎,含住那滾動的小巧喉結,唇齒一合,輕咬一口。


白蓮的身子一緊,貓兒般的呻吟從喉嚨裡溢出,聽起來,誘人極了。


我的唇舌一路下游,在白蓮的身體上劃出萎靡而誘人的痕跡。


狠狠吸吮上那粉色的小果實,滿意地聽見白蓮無法壓抑的低吟,看著他因情欲而泛出紅色光暈的身子,美得若貪杯的蓮,醉了不世之紅豔,卻……仍舊死死遮擋著自己的眼,不肯看我。


也許,愛一個人至深,真得是如此,恨不得一口口吞下他的血肉。要極他的所有,不留一絲餘地。


牙齒或輕或重的啃噬著,唇舌或吸或舔的潤濕著,在白蓮誘人晶瑩剔透的肌膚上,烙下一個個混合了痛楚與欲望的痕跡,聽著他或低或高的顫慄呻吟,心,幸福得滿滿的。


支起身子,褪下自己的喜衣,低下頭,赫然在白蓮的手指縫隙中看見了一雙朦朧了情欲的葡萄眼,正以絕對偷窺的目光怯生生望著我。


見我將眼掃向他,他忙又合上手指,不來看我。


我知道我不應該笑,但面對如此憨態的白蓮,不笑實屬困難。


低低緩緩的笑聲從我口中飄溢而出,沁著幸福的味道,愉悅了聽者的細胞。


抬腳跨在白蓮腰側,含笑道:“白蓮,你且睜眼看我。”


白蓮忙搖頭,擋在眼上的手指更是用力了幾分。


我一手捏起他的小果實,用力一掐。道:“你睜是不睜?”


白蓮悶哼一聲,仍舊使勁搖著頭。


我唇邊挑起壞笑,對準那處獨有的粉嫩熾熱,沉下腰身,與他融為了一體。


“嗯……”我沒有開發好的私處傳來禁致的痛。


“嗚……山兒……”白蓮卻於瞬間拱起身子,將我緊緊地抱入懷裡,急切地吻上我的唇,用那尖銳的小牙不管不顧地猛啃。那眼角流出的鹹味兒卻順著他的唇角,劃入我的口腔,觸動了愛戀的味覺……


瘋狂的糾纏間,口中彌漫上鮮血的味道,誘出了體內的殘暴因數,化作了更加瘋狂的攪拌與啃噬。


要讓著痛,生動了靈魂,確定了真實;要讓這愛,盤結出根,,孕育出蕊。


花兒,果實,已經開好了……


在一回回的律動中,一次次的釋放間,沒有休止的糾纏著,直到提不起半分力氣,才若連體嬰般擁抱著彼此,牽連著異性之間最隱蔽的私處。


蓓蕾上、手指上、小腹上、髮絲上,臉上。皆是白蓮高潮時射出的渾濁,仿佛要我整個包裹在他的味道下。


我試著動了下身子,白蓮卻一把將我抱住,緊緊的。


我啞著啟用過度的嗓子,笑道:“我要洗洗,身上黏黏呼呼的。”


白蓮卻不滿的哼了一聲,直往我身上膩歪:“不,就這麼抱著,山兒若嫌難受,我給你舔乾淨。”粉嫩的小舌一卷,溫熱的席捲了我的臉。


我被他小狗狗似的舔噬弄得直癢,呵呵笑著往後躲著:“好啦,好啦,我不洗還不行嗎?”


白蓮收了小舌,用那雙絕美的葡萄眼,上上下下的掃描著我,每注視一分,眼就熾熱一分,搞得我有些抗不住這樣的熱情,身子都被燒紅了。


白蓮眼裡含了一絲水樣溫熱,軟軟道:“山兒,我是做夢嗎?”


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用力收縮了下身:“感覺不到嗎?”


白蓮發出性感的嗚咽聲,眼波動盪著感動道:“感覺得到,感覺得到,我在山兒的身體裡,暖暖的,柔柔的,包裹得好舒服。”


我掃眼仍舊交織的大腿、緊密接觸到一起的私處,以及腹部上星星點點的白色渾濁,一切,情色得動人心弦。不禁,心生異樣的情動。


白蓮似享受般親昵著我的鼻尖,一聲聲喚著:“山兒……山兒……山兒……”


我幸福的笑著,捏住白蓮的柔唇:“叫魂兒呢?”


白蓮拉下我的手,非常認真道:“山兒還別不信,你就是我叫回來的!”


我好笑地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儘管心裡明鏡怎麼回事,但還是裝作懵懂的問:“怎麼說?”


白蓮心有餘悸中含了絲惶恐與顫抖,卻強撐著驕傲,朗聲道:“你被那惡婦刺傷了後,便斷了氣兒,我不相信你死了,只當你又是開玩笑,可你卻不再醒來。我就抱著你,一遍遍不停的叫,大約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你才又了呼吸的。”


白蓮雖然沒有說,但我卻能想像得到,他抱著我,萬念俱灰、失聲嚎叫的樣子。抬起頭,擁上他的腰身,心疼著:“對不起……”


白蓮則呲起小牙,凶巴巴地橫著:“若你再敢有下次,仔細了你的皮!反正我是饞嘴狐狸精,吃吃人肉,也沒什麼不可!


我忙扮演起一副受虐小媳婦模樣,點頭瑟縮道:”是,是,大爺,我再也不敢了。”


白蓮卻將我緊緊抱入懷裡,哽咽道:“山兒,別再嚇我了,吃不消的,真的要瘋了。”


我用力點著頭,認真保證道:“放心,即使閻王屁股再翹,大腿再長,腰在柔軟,也敢不上我的白蓮,倫家才不去找他畫裸體呢。”(閻王:呀喲我的姑奶奶,您怎麼又提起我啊?閻王老婆:嘖嘖……姑奶奶?叫得可真實親切啊。)


白蓮噗噗一聲,笑開了,眼波灩瀲動人,自負地仰了仰下巴:“我覺得山兒的眼光,就是好。”


“哈哈哈哈……”我笑得胸腔震動,大有猛火燎原之勢。


白蓮眼光發直的望著我,囔囔道:“又看見山兒大笑了。”


我漸漸收了恐怖大笑,眼含溫情地望著白蓮:“有你在身邊,我會一直笑給你看。”


白蓮抽了下小鼻子,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我亦點頭:“一言為定。”


白蓮親昵地貼近我的鼻子,小心翼翼的問:“山兒,你真是一縷孤魂嗎?”


我拉下臉,恐怖地望向他,聲音低八度的陰森道:“是啊~~~你~~~怕不怕啊?”


白蓮的眼睛瞬間興奮起來,一把鉗住我的胳膊:“那地府是什麼樣子的?你沒有呼吸時,是不是找閻王畫裸體了?閻王真的沒有我好看嗎?你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那麼多的美食都是你那裡的特產嗎?還有什麼是我沒有吃過的?”


我嘴角隨著白蓮的問題而抽搐著,就如同面癱般無法控制。


而白蓮仍舊無比雀躍地繼續問著,完全陷入到自己的狂想曲中,甚至已經考慮到要跟我一同服毒自盡,然後跟著我回到我原來的那個世界,去……吃……美……食!


我竟有種生命不保,想要逃跑的衝動。


然,就在此時,白蓮突然怪叫一聲:“不好!”望向我,慌亂道:“山兒,我們趕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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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三人的床


望著白蓮的緊長兮兮,我仍舊迷糊得不知所以,剛要開口詢問緣由,一個載滿激動的謔戲聲音便隨著木門的吱嘎聲響起:"十一弟,你要帶著我們的小娘子去哪裡啊?"


貌似久違的陽光,就這麼隨著那人的嬉皮笑臉照射了進來,導致我眼前出現高光,在刹那間呈現無視狀態。


待反應過來時,只覺得床邊一陷,某個不正經的聲音在耳邊嘖嘖道:"十一弟也不顧及一下小娘子的身子板,這剛醒來,就做這麼多運動,也不知道餓得慌?"


"咕嚕嚕……"我的肚子和白蓮的肚子齊齊叫嚷了起來。


而我適應了光線的眼睛則緩緩轉過頭,望向單手支頭側躺在我身旁的罌粟花,看見他褐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璀璨,沁著驚喜的激動,含著熾熱的深情……


我,被各種複雜的情緒繞懵了……


罌粟花則抬起修長的手指,抹了抹我臉上白蓮丟出的白色渾濁,笑道:"十一弟的射程還挺遠的。"


唰……我擋風擋雨擋暗器的臉皮,就這麼紅了。


意識到赤裸裸的自己與同樣裸露的白蓮,正以最原始的形態暴露在罌粟花的眼底,完全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為彼此私處的良好隱匿所心喜?畢竟,我們的那裡,對接得毫無空隙可以窺視。


我這邊仍舊處於極度神游中,白蓮那邊則手臂一攔,將我抱入懷裡,即是佔有,又似炫耀道:"我一連做了三次,比六哥第一次時強多了!"


我詫異了,這還用對哥哥炫耀嗎?


罌粟花哦了一聲,愉悅地調侃道:"六哥我若第一次就對著山兒,定然只比你多,不比你少。"


我僵硬了,有這麼拿人做比較的嗎?


白蓮則哼哼道:"六哥你少將我,別以為我會因不服就跟你比試,你可別忘了,在這個家裡,我是正夫!"


罌粟花忙孫子樣道:"是,是,一切都聽十一弟安排。"


白蓮又哼哼兩聲:"別以為你討好我,我就能讓你親近山兒。"


罌粟花則曖昧地趴在我耳邊,調戲著,拋出一句讓我血崩的話,他說:"那六哥親近十一弟,還不成嗎?"


白蓮身體一僵,瞬間紅了臉蛋兒,咬牙道:"六哥!你……你……你竟欺負到我的頭上!休了你!你了你!"激動的白蓮瞬間抽離了我的身子,與連接處帶出了一股白色熱流,他光著身子就跑到了地上紮頭到櫃子裡,翻天覆地的一頓神挖。


望著白蓮一扭一扭的小屁股,我,徹底傻了……


罌粟花與我,似乎是同時沉默了。


實則轉眼間,但卻覺得過了良久,罌粟花已然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幽幽問:"山兒,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恍然一驚,轉過頭,望向罌粟花,同樣沙啞著嗓子,問:"白蓮的屁股白嗎?"


罌粟花一僵,隨即點點頭,唇邊勾了一抹笑意,回答得莫名其妙:"娘子喜歡就好。"


我卻叫上了勁兒,直視著罌粟花的眼,問:"你喜歡嗎?"


罌粟花呵呵一笑,褐色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竟誠懇的點點頭:"喜歡。"


我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罌粟花卻反問道:"小娘子是喜歡為夫多些,還是喜歡十一弟多些?"


我台眼望去,仿若真誠的說:"我既然選擇將自己的屍體交給白蓮,便是要和他一起,難道還有什麼值得疑問嗎?"


罌粟花眼神暗淡了一下,卻隨即若竊賊般笑道:"小娘子,你不會吃為夫的醋吧?怎麼可用如此絕然陌生的話刺激為夫脆弱的小心靈呢?難道說小娘子就不顧及我冰清玉潔的感情全部給了你?"


微張著粉色的菱唇,望著調侃的罌粟花,我,有種掐死自己的衝動!


而扯東扯西的罌粟花亦漸漸失了神,在那褐色眸裡映滿了我的小臉。是誰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


在這異樣的沉默中,罌粟花顯然更傾向於前者,與瞬間爆發了野性,一把提過我的小下巴,狠狠落下殷紅色的唇畔,直接躥入那滾滾的唇舌,席捲起我的柔軟,用力糾纏著……


我的腦袋哄然一亂,瞠大了眼睛,若看到恐怖片般,極盡驚恐之模式。


罌粟花望向我的眼底,沁滿了各種異常極端的情愫,終是無處宣洩般趴覆在我的頸項,埋藏下自己的臉孔,將我緊緊地抱入懷裡,顫聲道:"山兒,我來給你地老天荒。"


一滴淚,就這麼緩緩劃過我的臉頰,陷入了糾結的髮絲。


"嗯……"一聲悶哼過後,便是咣當一聲。


原本抱著我的罌粟花被爬上床的白蓮一腳踢上屁股,直接射到了地上,呈現翻殼龜狀。


我咽了口唾沫,望向有暴力傾向的白蓮。但見肌膚細緻若嬰兒的全裸白蓮一手掐腰,一手指向地上的罌粟花,潑婦般喝道:"讓你把山兒咬哭,我踢不死你!"


我知道,我真得知道,我不應該僵硬,不應該抽搐嘴角,我應該抱著白蓮的大腿直喊英雄你誤會了,不是罌粟花咬我,是他剛才親了我,還說了句動情的話,才將我搞哭的。但是,但可是,我怎麼覺得白蓮的樣子,更像是捉姦在床的潑婦?只是……那出口的話,卻又更像是維護我的詞語?我覺得,我要瘋了……


而這時,被踹下地的罌粟花竟然揉著屁股呲牙咧嘴,厚顏無恥,嬉皮笑臉地爬了上來,口中還哎喲道:"十一弟這一腳,要是踢在正面,非就絕了我與娘子的緣份不可。"


白蓮赤身裸體地裝著茶壺,手指一揚,將一張紙抖得跟過電似的,牛X道:"我是正夫,你是側夫,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你若是希罕,馬上滾。我和山兒縱馬草原,恩恩愛愛,省得看你礙眼。"


罌粟花瞬間撲向我,抱著我的腰,一頓搖晃,哽咽道這:"娘子啊,為了你,為夫可簽了賣身契,這一輩子,就是床上暖被,床下伺候,任勞任怨,任打任罵,暗無天日啊"


白蓮則趴在我的另一側,將胳膊硬是從我和罌粟花的空隙中插進來,整個人都使勁的往裡面拱,似要阻隔我與罌粟花的親密接觸。可,在我眼裡,卻是罌粟花抱著白蓮,而白蓮抱著我……


我突然有種想要瘋狂的錯覺。


然,並不是錯覺。


我確實,瘋了!


一巴掌拍開白蓮,一腳踢飛罌粟花,失聲大吼道:"都***給我滾一邊去!"


被拍打的白蓮提起漂亮的眉毛,挑起清透的葡萄眼,小心翼翼地望著我,似不明白我為什麼大怒。


被踢的罌粟花則轉動著褐色眼眸,折射出了然的痕跡,等著我發問。


我一把奪過那張據說是契約的紙,赫然看見上面寫著……




一百五十二契約二夫


"吾妻江山,絕代風華。


茲以此生,三生石刻。


皓月為媒,執手共倚。


正夫:白蓮


側夫:罌粟花"


看得出,此狂放不羈的筆跡出自罌粟花,而白蓮則是簽了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掃了眼喜氣洋洋的屋子,最終將目光落在白蓮身上,頭被各種疑問衝擊變大,喃喃問:"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蓮掃眼罌粟花,又望向我,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喃喃道:"山兒昏睡前,說這身體是我的,我便抱走了。可那眼鏡蛇就早退瘋了般,非要與我搶。父皇擋下他,六哥護著我走。太醫醫治你們時,說……說你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說……六哥失血過多,傷得太重,恐藥石難以救治。但,即使六哥傷得如此重,卻仍胡亂地抓著周身,口中碎念著:小娘子……小娘子……那時,我已經不復清醒,父皇卻強行將你抱走,將你送至六哥床上,連上你與六哥的手,許諾六哥,只要他醒來,他就讓你們一起。我卻瘋了,想要搶你,父皇則訓斥我,要山兒,就不要六哥了?六哥待我是真好的父皇命人將床加大,讓我與六哥一起抱著你。後來,六哥果真醒了,我卻一直處於假想的世界,不停的哭,不時的笑,雖然,我有自己的意識,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是六哥安慰我,陪著我,告訴我,你會醒,會嫁給我們兩個。六哥說,山兒沒有安全感,我們一起守候著你,你的魂魄就捨不得飛遠,一定會回來。於是,就寫了張文書,說你定然能看見。看,你真得回來了。"白蓮伸出藕臂,抱上我的腰,輕柔的述說著,若雨沁乾涸的土地,點點潤了我的心,我的眼……


罌粟花從身後抱住我的腰,將我與白蓮的重量都壓到自己身上,緩緩道:"對於十一弟,我確實有過異樣的心思,在少年懵懂時,以為那是禁忌的感情,殊不知,卻是血液裡對親情與陽光的期待,對清透與純淨的渴望,對絕色與風華的愛惜。我以為,我的這輩子,不會再為任何人動心,不會再去照拂任何人,不會再費盡心機的想要庇護什麼。然,你這個小東西卻出現了。以最強悍的姿態出現,以最柔弱的身姿佇立,以最纖細的神經感知,以最絕然的聰慧處世。你總是想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重量,不拖欠,不用幫助,不辜負。卻不知道,這樣的你多讓人心疼。呵……是心疼,沒錯。看著你將'傾君之時'一點點搭建起來,解決一個個麻煩問題;看著你獨自面對皇宮裡的齷齪陰謀;看著你遊走在交皇與我們之間。不知不覺間,所有的目光都被你吸去,在時常為你叫好時,竟……真得動心了。可你知道,皇家兒女在自私的血液裡,到底能貢出幾分真心?我連自己都不敢給予自己保證,又怎麼會將無法預測的心,拿到你那裡,去盜取你執著卻又脆弱的感情?別怪我躲閃,卻是不想你受傷。你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即使有鋒利的爪,嗜血的牙,卻終究受過傷,便將那戒備放在骨子裡。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療傷。只能,遠離著,觀望著。呵呵……這一路,我們走得可夠遠的。幸好,還不晚。小娘子,知道為夫是什麼時候揣摩出你對我有些心思嗎?本來,為夫想著夜訪皇宮,尋那'逆淩教'之事,竟偶遇玉淑媛,覺得有絲詭異,便與山洞中盤橫一陣。不想,被小娘子發現,假昏不說,還在為夫送娘子回寢時,對為夫不屑一顧,准度言冷語。本來,為夫還以為小娘子是因與二哥分手,而遷怒與我。後來,想想娘子每次情場失意,也沒遷怒過誰。呵呵……看來,娘子還是在吃為夫的醋啊。這一認知,讓為夫興奮得如同孩子般雀躍。哎……娘子可知,其實,那時,為夫即已懷疑了二哥?那玉淑媛的相會之人,其實……是二哥。在玉淑媛入宮之前,便傾心于二哥,二哥卻一直沒有表態,不冷不熱,最張,玉淑媛被其父送入宮裡,做了淑媛。為夫想,二哥後來之所以主動聯繫玉淑媛,亦是因為想要為娘子爭取真正的自由,得到宮中的耳目。為夫雖然有懷疑過二哥,卻一直尋不到證據。其實,我們兄弟中,二哥的城府最深,隱忍的功夫也最好,當然,背後下手的功夫也是最毒辣的。這說著說著,竟談起了二哥。話鋒轉回來,為夫還得繼續這甜言蜜語的表白啊。正如你說,山兒,我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更不曾忘記山洞裡一場旖旎,甚至,每當身心傷痛時,便獨自回味當時娘子的熱情,來減緩那種以為失去了的痛楚。只是,當時我並沒有想好,到底我的介入會將十一弟的感情置於何種境地……卻沒有想到,你這個小東西,竟眼尖的看到為夫安撫十一弟,敏感地意識到我異樣的情感,跑得無影無蹤。十一弟要去追你,為夫私心的沒讓。呵呵……竟然是怕你們兩個從此脫離我的眼底,策馬草原,浪跡天涯。這讓為夫情何以堪?如何能接受得了啊?人啊,這一生,總要做利與弊的抉擇,卻不見得都走向不知後悔的方向。為夫喜歡總攪,不喜歡選擇,亦不想給你這們的負擔。你總說,只有死亡才是最真實的存在。但對於活著人而言,只有活著,才能擁有所謂的真實。不敢給予你承諾,即是怕無法兌現。戰場中,當第一場拼殺後,望著皚皚枯骨,血染乾涸,我便在想,若此身不死,這一生,便許你個地老天荒,不難為你做抉擇。與十一弟一起,我們三人,朝來暮去,策馬草原,披星載月,烹烤牛羊。小娘子,雖然這其間我們經歷了很多,但只要結局好的,過程可以權當風景欣賞。現在最重要的是,昏迷了十二天的小娘子終於醒了,為夫與十一弟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嘖嘖……若娘子再不醒來,為夫與十一弟怕真得追到地府去要人了。"


淚花兒,竟在刹那間磅礴而下,沿著纖細的頸項,劃過小巧的蓓蕾,瑩潤了罌粟花的手臂,沁入到白蓮胸前。


罌粟花似感慨的調侃道:"小娘子,為夫是不昌太優秀太高尚?太默默奉獻?太讓你愛得不可自拔了?太配得起娘子的臨世獨立?清冽梅香?""


白蓮眉毛一挑,垂道:"優點都是六哥的,那我呢?"


罌粟花思索道:"關於十一弟的優點……待六哥考慮三日後,定然答之。"


噗嗤……大水發河的我實在沒忍住,就這麼澎湃著眼淚,瞬間綻放笑顏。


白蓮哼了一聲,伸手擦我的淚花兒,惡狠狠道:"山兒,六哥是出了名的花言巧語,你可別被他糊弄去,還是我對你最真心。"


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氾濫,緊緊抱住白蓮,卻說不出謝謝或者對不起。


白蓮輕拍著我的背,用清透的聲音,暖暖道:"山兒,我不知道真實的愛情需用什麼定義,我只知道,沒有你,我活不得;沒有六哥,我樂不得;我只要,你們都好好活著,我們真實的在一起。"


我仍舊無法言語,內心裡所澎湃的情感,沁滿了璀璨的波光粼粼。


原來,幸福,是不用選擇的。


而需要選擇的,只是得與失,多與少,或許關乎幸福,但只是軌道下的痕跡,永遠只能朝固定的方向行駛而去,回不得頭,看不了身後的風景,得不到背後的擁抱。


我委幸福,很好。


一百五十三三株蔓藤


一直沒有問月桂的生死,沒有問眼鏡蛇的去向,沒有問獅子的所在,沒有問'鴻國'的動向,不是不在乎,卻是知道他們仍舊活在世上的某個一隅裡,這就足夠了。


太多的情債讓我分身不暇,而罌粟花和白蓮給我的包容與愛意,讓我這個缺少溫暖的人通體生暖,必然要懂得分外珍惜。


可,儘管我沒有問,罌粟花和白蓮還是將那三個人的一切都告知了我。


獅子至從將我們三個放在一張床上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全身心地投入到治理國家中去,終日沒黑沒白地忙碌著。


受傷頗重的眼鏡蛇,終是被江弩抱起,回了國。


而'鴻國'竟然在朝夕間異主,老君主駕崩,大公主登上了帝位,當上了女皇。我的隊伍卻一直由柳絮帶領,駐紮在三國中心,以強悍的方式,隔絕著三國的戰爭必發地。至於柳絮,我現在每每看見他都滿眼是笑,親昵得不得了。導致他一見我就渾身不自在,有時候紅著臉就消失了,有時間乾脆打發六美來與我協商事情。當然,這不是我對柳絮格外熱情的最壞結果,最嚴重的後果則是罌粟花和白蓮總會在我望向柳絮的熱情眼神中將我拖進帳篷,一頓'疼愛'。


用罌粟花的話就是:兄弟齊心!合力斷金!


白蓮則說:六哥去斷金吧,我要疼山兒呢。


生活,總在繼續……


月桂……月桂沒有死,也不會死,卻在親手埋莽了黃連太子,王妃與兩個孩子後,將所有家產分給了府裡女眷,允了她們再嫁,便剃了度,出了家,一直消失得無影蹤……


聽著這些關於他人,卻牽連自己的消息,我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隱約間,明白月桂為什麼出家,卻似乎不想讓自己明白,不願細尋。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卻註定讓我背負了太多的虧欠。


原本,我一直說月桂放不開,但在這個結局裡,月桂卻是放得最開的的。


原來,一直放不開的那個人,卻是我。


轉眼,過了一個月。


現在,我與罌粟花,白蓮一同生活在三國的邊界處,佔領了身後絕對廣闊的草原,欲建立起一座相當現代化的城池。


我一邊規劃著藍圖,一邊擬定著設計稿,打算利用我所有的記憶打造出一座先進而舒服的夢想家園,讓我愛的人和我一起,清醒地活在這個被我用心編織的幸福裡。


我現在很忙,一邊籌辦著城池外貌,一邊繼續勾畫簡單的供水系統,想在天暖後,不正式動工,建設出自己的家。


家啊,我的家,我們他們的家。


畫累了,伸了個大懶腰,罌粟花攪上我的腰,暖昧地低語:"小娘子,洗個鴛鴦浴如何?"


我眼睛瞬間一亮,點頭:"好主意!"


白蓮則趴在桌子上,葡萄眼一眨一眨的,等著罌粟花命人將熱水桶提來。結果,當我剛脫了一件衣服時,罌粟花和白蓮又打了起來。


白蓮說:"木桶太小,容不下三個人,所以,側夫就應該立在一邊,好生的伺候著。"


罌粟花則說:"服侍妻主洗澡,本就是側夫應盡的義務,怎敢勞煩正夫?那可是大不敬的事兒,六哥我是做不來的。"


在兩人的吵鬧中,我將自己沁泡在水裡,簡單沖洗一下,思考著,應該做出一個桑拿SPA館。


站起身,擦乾淨身上的水,隨即搭了件衣衫,走到了桌子上,端起飯碗,挑眉道:"現在我洗好了,木桶也能容下兩個人,你們用不用一起洗?"


結果,罌粟花一抖袍子,坐到我身旁,笑得一臉欠扁樣,直說道:"娘子,你也知道,為夫我曾經對十一弟有過異樣心思,這不是明顯考驗為夫的定力嗎?萬一,為夫犯了思想上的錯誤,還不得馬上被休啊?算了算了,這澡為夫不洗了,為夫伺候小娘子吃飯,吃得胖胖的,肉肉的。"胳膊一伸,將我抱到腿上,提起飯碗,熱情洋溢地喂我吃食。


簡單沖洗一下的白蓮,簡單系件袍子,以火燒屁股的速度跑了過來,小屁股一坐,胳膊一伸,提起飯碗……


我……想……噴……血……了……


但見白蓮那松垮的孔雀藍袍子下,赫然隱現著兩條大腿,且在縫隙中,可窺視那肉色的晶瑩剔透,以及某個粉嫩嫩的小東西。而隨著白蓮夾菜的動作,那胸前的兩株粉色小果實,更是半遮半掩地挑動著我的感官,誘惑著我的視線,膨脹了我的血脈。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悄悄去看罌粟花,卻在轉眼間,發現那褐色眸子正含笑的望著我,似在嘲弄我的試探與窺視,更似在說: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


噌……我臉紅了。


罌粟花唇角的笑意漸漸誇大,貼進我的唇,低語道:"小娘子,為夫的身材,也是不錯的。"


我啞然,不明所以。


罌粟花將我抱下,送進白蓮懷裡,轉身,進了裡屋。


不多時,竟然在赤身裸體的蜜色肌膚上系了一攏緋紅色的雲袖袍子,赤著足,行若紅霞,綻若妖嬈的款款而來。


那黑色而張揚的發,放蕩不羈地與腰後飄舞,邪魅得引人隨落。


唇邊,勾起一抹放蕩笑顏;眼眸,是赤裸裸地勾引;抬手,披露半面肩膀;竟擺了個任君採擷的造型,曖昧道:"小娘子,可有食欲?"


"噗嗤……"我剛飲入口中的鮮湯,就這麼滂沱而出,噴灑了罌粟花一身。而罌粟花則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上的殘留,眯眼贊道:“果然美味。”


白蓮瞬間操起一根香腸,砸向罌粟花的腦袋,喝道:"不許這麼勾引山兒!"


罌粟花張開嘴,接住那根香腸,身子前擁,單腿跪在我身前,將咬口中的香腸輕觸著我的唇含糊道:"想吃嗎?"


我已被眼前的食色誘惑得失去理智,張開牙齒,就想狠狠吞下那隔著距離的香腸!


罌粟花卻瞬間咬著香腸,離開我的唇,隨手扯下腰間的帶子,系在我的眼睛上,讓我的視覺,呈現完全的黑暗,感官卻變得異常敏感。


感覺罌粟花將我抱到了桌子上,緩緩挑起我的袍子,僅露出赤裸的大腿,以及那已然濕潤的花園。


感覺自己的唇舌被白蓮的小舌熱情地攪拌著,那無視下的敏感神經,迅速將那唇齒間的興奮膨脹了數倍。


透過衣料撫摸在身上的四之手,與朝夕間,點燃我所有的熱情,讓我渴望的靈魂急切地想要更多的狠狠糾纏。


裸露的大腿,胡亂地蹭起,企圖攀爬上那巨大的硬挺,解決那空虛的感覺,越江這燃起的欲望。


突然間,身上的全部觸碰全部撤離,獨留下我瀕臨邊緣的欲望,著貫空穿與填滿,口中沙啞地急喚著:"給我……給我……"


感覺腿被兩隻手同時分開,將我的私處完全展現在兩人眼下時,即使我再不知道羞恥,也不免有些異樣。


但,正是混合了羞恥與墮落的欲望,讓我興奮異常。


罌粟花曖昧的聲音響起:"小娘子,我們玩個遊戲,你來猜猜進入你體內的是誰。猜對了,就給你,如何?"


這個提議讓我心潮澎湃,點了點頭,道:"好。"


於是,一根粗大的東西,就這麼一點點地頂進了我的私秘處,引起了我全身的顫慄,一股難以言語的快感,隨著那進入的巨物而興奮著,忍不住發出滿足的低呤:"唔∼∼∼"


然那東西卻半進不進地旋在了半空,罌粟花可惡的聲音再次傳來,要笑不笑道:"小娘子,猜猜,這是誰的?"


我用力夾了一下,飛快道:"是你的!是你的!"


罌粟花低低而歡愉的聲音傳來:"娘子錯了。"


我啊了一聲,忙道:"是白蓮的!"


白蓮咬了口我的大腿根,嬉笑道:"也不是我的。"


我傻了……


罌粟花道:"讓這根香腸給娘子高潮吧。"


噌……我臉紅了,扭著身子,叫道:"別鬧了,我……我難受……"


罌粟花惡劣地嬉耍著我:"那怎麼辦啊?娘子沒有猜對,是要受懲罰的。"


我已經被身下那不進不出的香腸鬧瘋了,完全妥協道:"隨你,隨你。"


白蓮嬉笑道:"六哥玩自己的好了,我餓了,要吃香腸。"


隨著白蓮話音,我只覺得下面的香腸突然被頂了進入,刺激的我身子瞬間拱起,失聲叫道:"啊……"


罌粟花也沒有閑著,解開我的衣衫,將那一碗溫熱的麵條全部倒在我的身上,就這麼吸食舔吮地吃個乾淨,撩撥得我都想低泣。


於是,這甜美而肆虐的折磨,在陣陣飯香的誘惑中,百無禁忌的開始了……


男人的處罰,編制著獨特的熾熱,在欲望與情愛的酒池中,席捲著,掙扎著,激烈地衝刺著……


我的心柔成一片汪洋,泛著瀲灩的光,為這一刻的三人相擁而第一次感謝命運。


也許,愛一個人,或許並不困難,困難得是三個人彼此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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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四驚天蛇變

           手頭的筆尺沒有停,柳絮卻已靜立與身後,等著有事稟告。
    我放下畫稿,抬起頭,仍舊笑得一臉璀璨,輕柔的問:"有事?"
    看著柳絮身體細微的一顫,我努力減淡了幾分笑顏,生愾嚇到這位閻王的小舅子,讓閻王老婆再次拉扯我去問話。
    柳絮微微低眉,恭敬道:"'赫國'君主要求見'百老',意欲借銀兩,助'赫國'度過戰爭後的緊張。具探子報,太子叛變時,將國庫搬空,現在'赫國'軍餉難發,關口難過。"
    '百老'是生意人對我的尊稱,乍聽之下,竟然有點不適應。我哦了一聲,沒有接話。雖然知道獅子要見'百老',卻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表情去見他。前夫?公公?朋友?
    柳絮若有所思的掃我一眼,接著道:"據密探來報,'赫國'聖上將所有未有子嗣的後宮嬪妃全部送回了娘家府邸,允了她們終身俸祿,責令她們自行婚嫁。且將有子嗣的嬪妃送至其膝下的兒孫府邸處,去頤養天年。後宮……空了。"
    我手中的尺子砰地一聲掉落在桌子上,發出不大的聲響,但聽到耳朵裡,確是轟然雷鳴!腦中僅剩四個大字盤旋著:後宮空了,後宮空了,後宮空了……
    手指緊緊扣在桌子邊緣,恨不得扣下一塊木屑來。
    獅子他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在見我前,將後宮清空?他……他……他到底想做什麼?想做什麼?!!!
    是我多心了嗎?是我顫抖了嗎?是我害怕了嗎?是我迷茫了嗎?是我……有點想見他亟?是嗎?是我嗎?
    努力平復著呼吸,就怕自己無法控制情緒,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柳絮見我呼吸正常後,再次出聲道:"山兒,'鴻國'出兵干涉我們建立都城,說若要建城,必然起兵攻之。"
    我微微皺眉,仍舊沒有表態。
    柳絮輕輕掃我一眼,試探性的小心翼翼道:"'烙國'……突發宮變,據說……燕王聯合朝臣,擁立新王,'烙國'陛下……不知所蹤。"
    手指霍然收緊,硬是將那自製的炭筆掰成兩半,碎裂到地上。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感籠罩住我,一種恨不得食人血肉的嗜血感充斥著喉嚨!
    白蓮清透的葡萄眼一直瞄著我,纖白的手指撥弄著翠綠的茶葉,安慰道:"那……臭蛇,命大得很,不會出事的。"
    罌粟花環住我的肩膀,笑道:"為夫都沒有帶娘子好生遊玩過,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烙國風景?"
    拉住罌粟花的手,抬起臉,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蓮亦拉住我的手,橫道:"好久沒和那臭蛇打架了,還真有點牙癢!"
    這時,感動已經無法說出口。得了他們,我何其有幸?
    ……
    說到哪兒做到哪兒,沒有收拾行李,一行人,若急行風般潛入'烙國'邊界,直奔'烙國'都城。
    而出發的同時,則喝令自己的部隊與邊界處騷擾'烙國'不許正面衝突,只為牽其視線,攏其精力。大紅棗仿佛有感應般,似乎知道要去救眼鏡蛇,竟然拼出了吃奶的力氣,奔出了破紀錄的速度,將一行人,遠遠地甩在身後。
    終是到了都城,召見了當地的綠草,統領著已經準備妥當的武士,便於夜黑之時,裝扮成'烙國'禁衛軍的樣子,與已經被我們收買的守衛頭頭會面,弄到此次巡邏的口號,便悄然無聲地潛入皇宮裡,認真巡邏起來。
    再次回到這裡,心裡,竟然久久不能平靜。仿佛,仍舊能在這樣的夜晚,聽見那人絮叨的耳語,看著那人巧笑兮兮的醉人容顏。
    不敢……不敢去想,如果……如果他發生意外,我會怎樣?
    只是愈發的覺得,這個燕王,實在不太會選擇死亡時辰,難道簡簡單單的死去,不甘願嗎?非要死於我的刀下,與自己的哥哥化成一滴血嗎?
    既然……你如此渴望,我定然不辜負此等厚望!
    熟悉地穿越在各個巡邏位置,遊走在勘察地點,除了碰見守衛森嚴的巡邏隊伍,竟然一直接觸不到主題!
    我擺手示意大家按原路巡邏,兩盞茶後,回到此地待定事宜。便於白蓮,罌粟花黑孩,一同閃身探入眼鏡蛇的宮殿內,欲窺視究竟。
    熟悉的雕欄玉柱,曾經倚靠過我的纖悉身影;熟悉的玉階欄杆,曾經承載過我歡快的步伐;熟悉的琉璃燈盞,曾經映照過他熟睡的憨顏……
    原來,我以為自己忘記了這裡的一切,終我一生,都不會再回到這裡。今天,當觸極這一切時,竟熟悉到瞭若指掌。原來,記憶是如此的固執,竟一直都不曾忘記。
    敲昏了數名侍衛後,終於進入了眼鏡蛇的寢宮,與隱約間,聽見夾雜了痛苦與愉悅的低泣呻吟,以及拍打出水漬的肉體劈啪撞擊聲。
    心,撕裂一痛!
    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悄然爬上身體,蔓延到全身,乍起無法抵制的陰戾之氣!
    拔出'萬斬',抬手阻止欲跟來的三人,無聲無息地潛向聲音的源頭,赫然在那曾經染了我體溫的雪錦床上看見交織到一起的兩抹身影……
    瞳孔,豁然收緊!
    看見那肆虐的身影,正瘋狂地攻擊著身下之人,兩人的交合處,赫然流淌出大片的血腥,染了身下那純白的色彩,滴落出刺眼的紅!
    長年拿刀的手,竟然是瑟縮的!
    狠咬下唇,用這真實的痛命令手指必須收緊,集中自己全部的力量,若羽毛般輕巧地撲了上去,直接以刀逼上那衝刺之人的脖子,迫使他停下率動。
    即使知道眼鏡蛇現在一定不願見我,但我還是將目光向他望去,讓他看到我守候下的認真,沒有……嘲弄。
    當視線交織的刹那,我與那人皆是一愣。
    不是眼鏡蛇!不是眼鏡蛇!我險些興奮的大聲高歌。
    而那人卻感受不到我的好心情,張大驚恐的眼,張開溢滿渾濁的嘴,就要失聲尖叫……
    罌粟花身形一劃,若閃電般臨至,快速點了那被壓男子的穴道,便其動不得,說不得,
    幾乎是同時,白蓮點了我所持男子的周身大穴。
    我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略微放下心,還真不知道如果被燕王壓的男子真是眼鏡蛇,我應該如何平息這場男人間的風波?如同那嘴含渾濁的男人是眼鏡蛇,那麼,眼鏡蛇一定想殺了罌粟花和白蓮,來抹殺自己被人窺視的屈辱。而白蓮和罌粟花又是我的愛人,我一定不可能使他們受傷。至於眼鏡蛇,我又怎麼能讓他再次痛?幸好,幸好不是他。
    慶倖的同時,目光一凜,將'萬斬'再次逼向那強壓男人的燕王。在他眼裡,我看到了極度的惶恐與放大的恐懼。
    看來,我殘忍的手法,已經傳得非常之遠,受到世人關注,甚好。
    轉動著'萬斬',我勾起溫柔的笑臉,柔聲問:"為什麼要逼宮造反呢?"
    燕王忙睜大眼睛,似要搖頭,卻無力而動。
    我感慨道:"說實話,我很不喜歡有人睡我喜歡的床,還弄得這麼髒;也不喜歡有人欺負眼鏡蛇,不但讓我找不到人,還讓我心裡堵得慌,這種感覺,真得非常不好呢。"
    燕王忙四面八方地轉動眼睛,示意我解開他的穴道,一切好說。
    我撫著額頭,笑了:"我想,你也不知道眼鏡蛇在哪裡,不是嗎?不然……今天受你淫欲的,怕就是他了吧?"
    燕王的額頭劃下一滴汗水,直直墜到雪錦床上,變成了一種洗不掉的污漬,很……噁心。
    我挑眉,嗔道:"像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整治人呢?"哦,這句話是江米對人下了狠手後的名言之一,先盜用一下。
    白蓮的葡萄眼一閃:"是啊,山兒很厚道的。"轉而抬腳踢了踢那個被壓的男子,清透的笑著:"給你個復仇的機會可好?"
    那男子卻若被嚇傻了般,直接大小便失禁,排泄了整床……
    我皺眉,操起刀子,冷聲道:"好好的一張床,被你們污染成這樣,還讓不讓人睡了?得了,既然你們如此喜歡,我就送了,就當棺材用吧。"若我沒有看走眼,那被壓的男子,便是此次兵變的傀儡新皇。
    此話一出,燕王已然是眼睛暴睜,汗水嘩啦而下。
    那被壓的新皇,卻於激烈的顫抖中,直接抽死了過去,完全沒給我表演的機會。
    無意耽擱,找到眼鏡蛇才是正事。
    於是,沒捨得玷污'萬斬'直接從地方的衣服堆裡,拾起一把匕首,意欲所為。
    罌粟花拉下我的手,取走匕首,不正經的笑道:"來,讓為夫替娘子分憂,看看是不是心有靈犀。"
    我抱胸,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罌粟花乾淨俐落的揮動匕首,在燕王的暴血眼球中,生生割切了那個骯髒的萎縮小東西。
    白蓮對我璀璨一笑,道:"六哥只做其一,沒做其二,還是我與山兒最靈犀"取過罌粟花手中的匕首,紮起那萎縮的骯髒,強行送到燕王的口中。
    我拍手,贊道:"果然夠變態!"
    罌粟花與白蓮齊問:"難道小娘子(山兒)不是這麼想的?"
    我取過白蓮手中的刀子,順著燕王的雙腿間,狠插入排泄系統!轉身,笑道:"完活!"
    三個人,相互擊掌,相攜離去。
    記得,我曾經問過罌粟花和白蓮,覺不覺得我太殘忍。
    罌粟花答道:為夫寧願娘子吃人,也不願意別人吃了娘子。
    白蓮則舔了下小嘴唇,饞貓樣的喵喵道:"人肉好吃嗎?"
    得夫如此,婦複何求?
    罌粟花的話,感之深,庇護之深。
    白蓮卻已然將自己規劃為我的同類。我若喜歡吃人肉,怕是他也會跟著。
    所幸,我沒有那個惡趣兒味。不然,我家的烤全羊,就得變成烤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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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五冷血蛇豔


四下尋不到眼鏡蛇,終是出了皇宮,卻無法放心離開。


隱約間,覺得眼鏡蛇並沒有離開這座皇宮,只是隱蔽在什麼地方,等待著隨時的反攻。


思前想後,某個畫面一閃而過!不知道……眼鏡蛇會不會藏在那裡?


讓大家悄然散去,陷入安全位置,怕等會兒宮裡發現燕王死後,會大面積追捕。


再者,我想,眼鏡蛇不會喜歡被別人知道他的秘道。於是,讓罌粟花和白蓮在宮殿後面的林子裡等侯,,自己一個人悄然無聲地潛入那兩個土山包裡,順著秘道,一路摸索而去。


終是在我超贊的記性下,沒出什麼紕漏,也沒碰到什麼機關,一路摸索到第二個關口處,隱約嗅出一絲血腥味兒。


手攥'萬斬'全身心的戒備起來。


卻聽見一聲壓抑了痛楚的沙啞低喚,似試探,更似肯定下的喜悅:"山兒……?"


我呼吸一緊,忙撲了過去,與黑暗中摸索到眼鏡蛇冰涼的大手,連續數日來反復受折磨的心終於有的放矢,急切道:"怎麼樣?受傷了嗎?"


眼鏡蛇瞬間將我抱入懷裡,冰涼的手指緊緊扣住我的纖細,聲音於黑暗中游走著六分深情,三分虛弱,一絲脆弱,再次喚著:"山兒……"


這一聲山兒喚得可謂是柔腸百轉,差一點讓我不堅固的淚水滑落。狠狠吸了鼻子,伸手摸向眼鏡蛇的身體,毫無意外的摸到一片乾涸血跡,卻仍舊讓我身心一顫抖,焦急道:"你受傷了?"


眼鏡蛇放在我頸窩的下巴動了動,算是應了我的話。


我問:"宮變後,你就一直藏在這時裡?"


眼鏡蛇又點了點頭。


我瞬間暴怒:"沒有處理傷口?沒有吃食?為什麼不跑出去?就這麼等死!!!?"


眼鏡蛇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仿佛用盡一生的力氣強撐著殘破的身體,用乾涸的嗓子擠出狀似溫柔的聲調,緩緩道:"我……一直等你來……"


喉嚨哽咽了,鼻子酸了,憤恨地咒駡了一聲,伸手駕起眼鏡蛇的身體,摸著黑,努力將這個體力不支的男人往外面拖,終是于秘道出口處,微停,粗聲道:"燕王我抹了肚子,你是想出去主持大局?還是先養好病再說?"


眼鏡蛇將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我的身上,將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悉數落在我的脖子上,暗啞道:"山兒……我……怕是不行了……?


心,咯噔一下,仿佛被刺刀捅了般,使勁收縮著……痛!


惡聲暴躁地大喝道:"放屁!"扭著機關,大開秘道口,用力將眼鏡蛇帶出,關了密道,咬牙支起眼鏡蛇,向罌粟花和白蓮處挪去。


眼鏡蛇半晌沒有動靜,壓在我身上的軀體,竟是……如此冰冷!


我突然慌了,有種混亂的錯覺,聲音仿佛變得不似自己,就如同拉緊的弦般,分外僵硬地低喚著:"眼鏡蛇?眼鏡蛇?你應我一聲,應我一聲……"


眼鏡蛇卻似聽不到般,無應無聲。


我的血液仿佛被人注射了冰淩,冷得全身顫慄,抵制不住的瑟縮。手指,緊緊扣進眼鏡蛇的手臂,勵聲喝道:"眼鏡蛇!你給老子回話!聽見沒有?回話!"


感覺眼鏡蛇動了一下,那沒有溫度的手指撫向我的淩唇,沙啞無力地囔囔低語,似執著,似不幹:"山兒……你……可……愛我?"


愛嗎?還愛嗎?我……還愛眼鏡蛇嗎?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到底怎樣才算愛?怎樣定義不愛?我不知道,不知道……


只是,我受不了失去他的痛,受不了那種不相見的苦,受不了他被欺壓的怒!


聲音,沙啞了,卻遵從自己懵懂的心,縹緲卻堅韌道:"我……不想失去你。"


眼鏡蛇的身體一僵,竟緩緩鬆開了搭在我肩膀的手,強撐起殘破的身子,轉過身,氣若遊絲的冷聲道:"你……走吧。"


一把抓住眼鏡蛇的手,急切道:"你去哪裡?"


眼鏡蛇竟絕然道:"既然不愛,就放手,這……不一直是你說的嗎?"


我啞然,心痛,卻不能鬆開眼鏡蛇的手,越摳越緊,渾然察覺不出接觸處已然被我摳出了血痕。


罌粟花的聲音傳來,含了絲不屑,揶揄道:"蛇蛇,你也忒黑心冷血了,明知道小娘子看似聰慧,實則遇情則愚,你這麼忍心如何拿捏她?"轉而攬上我的腰,調笑道:"小娘子,為夫看此蛇甚是精神,還能拼著體力,鬥著心智,實在用不著娘子太費心思。不如,我們回邊界去吧,冷血蛇終有他自己的打算,我們也不好攏了人家的宏圖偉業不是?"


白蓮同樣抱住我的腰,貓樣的喵喵道:"是啊,山兒,我們三人現在過得多好,實在沒有必要圈養一條隨時會咬人的臭蛇,還是回去吧,我都懷念你做的香腸了。"


是啊,既然我已經有罌粟花和白蓮,就不能貪心得想要更多。他們給我的幸福,如此難能珍貴,我不應三心二意。


手指……終是……緩緩鬆開……


卻不想,眼鏡蛇竟然瞬間反扣住我的手指,緊緊的。


心,驀然地抽搐,痛了。


然,事情的發展並沒有給我遐想空間,眼鏡蛇身子一仰,直接躺進我的小懷抱裡,昏了……


我用手探向眼鏡蛇的鼻息,還有薄涼的氣息,當下松了心。


罌粟花操起壓在我身上的眼鏡蛇,雙手一橫,以抱女人的方式,將眼鏡蛇抱起。


我眨了下眼睛,望向罌粟花獨特的抱姿。


罌粟花勾唇一笑,道:"為夫可是很有原則的,娘子的口糧,為夫絕對不動。"


我好笑的瞪他一眼,回嘴道:"有能耐,你就動一個,別讓眼鏡蛇把你反攻了!"


白蓮指指眼鏡蛇:"臭蛇出氣都打結了,你們就繼續鬧吧。"


於是,三個人,飛快地趕到最近的產業宅子,扒了眼鏡蛇的衣服,簡單清洗一下身子,將那腹部與左臂上的傷口處理穩妥,又喂其服用下一些米湯,只等著人自動醒來。


望著那兩處傷口,我又開始失神。


罌粟花嘖道:"這傷口雖然不重,卻能忍受七天饑餓,真是了不得。"


白蓮道:"那臭蛇對自己可夠狠的。要是山兒不去,還是活活餓死?"


罌粟花調笑著:"他是算准了小娘子會去。"


白蓮哼哼道:"我們就應該拖延上一天,讓他直接去勾引閻王,問問他,為什麼不讓山兒畫裸體"


罌粟花輕笑出聲:"行啊,十一弟,看開了?"


白蓮嬉笑道:"我可是一家之主,怎麼著,也得比六哥掌事兒,不是嗎?"轉而從身後抱住我的腰,將小下巴放到我的頸窩處,親昵的問:"山兒,你要帶這條臭蛇回去嗎?今天接到現報,'鴻國'已經對我們所建城池舉兵,必須得趕回去了。"


我撫摸著白蓮的絕色容顏:"等眼鏡蛇醒來後,問問他自己的意思吧,他若想回宮,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白蓮又問:"那臭蛇要是想跟在你身邊呢?"


我笑:"怎麼可能?眼鏡蛇應該是想讓我跟在他的身邊吧?"


白蓮呲牙:"膽敢拋了我和六哥,要你好看!"


我回親一口,望向兩人,認真承諾道:"放心吧,我不會跟他走,能同時擁有你們兩個,已經是我得來不易的幸福。終我此生,不離不棄。"


白蓮的柔唇壓向我的淩口,伸出小舌,纏繞而上,動情的絞纏著。那雙漂亮得如同藝術品的小手,更是順著我的領口,滑進我的赤裸,緊貼著我的肌膚,撫摸上那對漸妖嬈的花蕾。


我身子一軟,享受起這種隨時會被人窺視的瘋狂。


纏綿中,眼鏡蛇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乾涸的呻吟,嚇得我與白蓮忙分開了彼此,一同望向那幽幽轉醒的眼鏡蛇。


眼鏡蛇緩緩張開眼睛,用那雙點了青色的眸子瞬間尋到我的臉,直直望著,仿佛要透析我的靈魂,斥責我的背叛,哭訴我的別離……


我的臉有些熾熱,被眼鏡蛇盯得不太自然。


就在我出口詢問他的情況時,眼鏡蛇又將眼睛緩緩閉上,不說一言。


我動了動唇,終是沙啞的嗓子,輕聲問:"你……好點了嗎?要不要喝點粥?"


眼鏡蛇仍舊閉著眼睛,沒有應我。


我掃了眼白蓮,又轉回頭,問:"那……你有什麼打算?回宮嗎?"


眼鏡蛇仍舊保持沉默,不言不語。


我又扭頭,望眼罌粟花,再次回過頭,笑道:"恭喜你,如果不是我找得及時,你一定製造出第一個傳奇,讓文官史記與碑文上,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烙非籬陛下,乃'烙國'開國之今,第一個因饑餓而亡的君主。"


隨著尾音剛落,眼鏡蛇瞬間睜開眼睛,眼含異樣光束的射向我。


我巧笑顰兮的回望著他,笑問:"精神不錯啊,看來我的醫術已登峰造極,竟然兩句話就將人激得神采奕奕。"轉而臉色一驚,忙扯向眼鏡蛇的手,焦急道:"眼鏡蛇,你這麼精神,莫不是迴光返照吧?"


眼鏡蛇瞬間彈起身子,以手扣住我的頸項,用那乾涸的嗓子,釋放了准氣,陰森道:"你且看看我是否迴光返照?"


罌粟花吊兒郎當道:"既然陛下無礙,那我等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小娘子,走,咱睡覺去。"


眼鏡蛇卻反手將我壓向自己,虛弱而強勢道:"我病了,山兒留下照顧我。"


白蓮則拉起我的手,往外拖:"走,回屋睡覺,明天還得回邊界呢。"


眼鏡蛇更是不放手,圈抱住我的身子,喝道:"白癡,你放手!"


白蓮眼睛一立:"臭蛇,你皮子緊是不是?"


接下來,我想,我必須制止,不然,兩人定然又要重複幼稚對話,沒什麼太大的新意。於是,我勸咳一聲,以當家祖母的口吻壓制道:"都別拉了,我……"


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實在是因為白蓮與眼鏡蛇的目光都太過駭了,仿佛我若選擇一方,定要背棄另一方似的。


我想,在以合為貴的前提下,要先安內才能攘外,現在,白蓮是我的內人,眼鏡蛇……咳……是曾經的內人,這個……有點麻煩。還是先顧眼下吧。


滿懷歉意的望向眼鏡蛇,眼鏡蛇抱著我的手微僵,卻隨即彎了唇角,對我妖嬈一笑,那眼角眉梢的媚,便注射到血液裡,感染了正常細胞,眩暈膨脹了……


但見眼鏡蛇輕啟紅唇,沙啞道:"山兒,留下來,照顧我,好不好?"


我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猛點著頭,狠吸著口水,兩眼冒綠光地問:"那讓我畫你裸體,好不好?"


眼鏡蛇點頭:"無不可。"


我瞬間撲了上去,抱住眼鏡蛇的腰,興奮道:"你就這麼笑,一定要這麼笑,我可畫了。"


"山∼∼∼兒∼∼∼"白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竟也是陰森森地,真是褚者赤,近墨都黑,真看和眼鏡蛇對打的時間長了。


我忙轉過頭,無比討好的笑著:"請夫君支持個人的興趣愛好。"


罌粟花似笑非笑的嘖嘖道:"果真是一笑天下醉,娘子好福氣啊。"


我心道不好,這男女通吃的傢伙,不是看上眼鏡蛇了吧?


罌粟花接著道:"行!為夫支持小娘子的興趣愛好,你且留下,為夫也打個地鋪,看著小娘子做畫,如何?"


我滿腦門黑線,沒有吭聲。


眼鏡蛇卻冷聲道:"孤的身體,豈是你們看得的?"


罌粟花眨眼曖昧道:"那人家的身子,也給你看看可好?"


我無力地趴在了眼鏡蛇的床上,狠咬著被子,痛捶著床鋪,直撲通起一陣細微灰塵。


罌粟花上前將我抱起,直接踢開門,進入旁邊的屋子,將我放到床上,自己也跟著躺了上來痞子樣的耳語道:"小娘子切勿著了那冷血蛇的道兒,且先涼他幾天,再吃也不晚。"


我的嘴巴瞬間張大,且有越演越裂之勢。


罌粟花上下手一拍,將我的大嘴關合,聽不出喜怒的自嘲道:"冷血蛇要是入門,最多是個男侍位置,這回,為夫也能體驗一下側夫的風光地位了。"




一百五十六。月桂和尚


眼鏡蛇不說要回宮,也不說跟我們走,但當我們動身時,他竟也無聲地跟在身後,用那雙點青的眸子凝視著我。


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青色不但鋒銳,更似墨色下的煙雨,縈繞著陣陣心淚。


而大紅棗卻似更通人性般,竟然不肯離去,搗動著蹄子,奔到眼鏡蛇跟前,低垂下頭,用那只大腦袋拱著眼鏡蛇的肩膀,似不舍,似呼喚。


坐在馬背上的我,終是對眼鏡蛇伸出了手。


眼鏡蛇久久地望著我,不知道經歷過怎樣的掙扎,仿佛跨越了生死線般將那冰涼的手指搭上我溫熱的小手,一個借力,飛坐到我的馬背上,仍舊虛弱地環抱著我的細腰,一同策著大紅棗,回了邊界。


因為顧及眼鏡蛇的身體,所以我們回返的速度放慢了不少,終於十二日後,返回到邊界處。


剛回到帳篷,柳絮與六美便跟隨而來,柳絮問:“山兒,一路可好?”


我狂飲下六美倒的茶:“不錯,還將眼鏡蛇帶回來了。”


柳絮轉眼去看眼鏡蛇,眼鏡蛇則來意不善地掃眼柳絮以及六美,柳絮裝做看不見般,仍舊恭敬地微低著頭,對我道:“山兒,‘鴻國’已然派兵於邊境,且傳信來,若不停止建蓋城池,便發兵毀之。”


我又狂飲下一杯茶,解渴的笑道:“想打架?正好,我還有些事,需找她解答疑惑。傳信給‘鴻國’綠草,讓他們收緊經濟,不許流通商品,所有港口不得發貨給‘鴻國’任何一家商號,扼住‘鴻國’的所有經濟動脈,讓‘鴻國’女皇親自來見……‘百老’。”


眼鏡蛇的眼投在我身上,竟然混雜了許多莫名的光,燒得我一陣燥熱。


柳絮點頭應下,又抬眼望向我的表情,接著道:“‘赫國’君主,已然發來信函,說……不日內,將抵達邊界,欲見……百老,洽談借銀之事。”


咣……手中的杯子就這麼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知道獅子定然已經知道我是百老,卻不知道他會如此直接地點名而來。


抬眼望向罌粟花和白蓮,兩人皆是一副思索的模樣。


白蓮問:“山兒,你……見父皇嗎?”


罌粟花道:“父皇素來強勢,既然能來,定然是要見的。”


我拍頭嚎道:“天……我見他說什麼?說我和他兩個兒子的性生活很美滿?過不了兩年,准給他添一胖孫兒?或者……兩個?”


“噗嗤……”屋子裡的人,都笑了。就連眼鏡蛇都半是嫉火、半是好笑地扭曲著隱忍的臉龐。


也是,就我們這些破事兒,早就被傳遍大江南北,怕著全天下,沒有誰不清楚我們的混亂關係。


眼鏡蛇飲了一口茶水,不屑道:“‘烙國’亦發兵戰場,怎不見國庫如此不濟?別是另有圖謀,才是最好。”


白蓮挑眉回擊道:“‘赫國’經歷戰亂,國庫空虛,卻也沒讓人毫無因由的逼了宮。這其中緣由,還真得仔細琢磨,別著了誰的道兒才好。”


眼見著眼鏡蛇半眯起眼睛,白蓮呲起鋒利小牙,我頭大的沉聲道:“請眼鏡蛇收起毒牙,請白蓮收起利爪,倫家現在比較混亂,暴躁氣漸起,是會咬人地。”


還好,大家給我這個一家之女主面子,沒有繼續吵架。


休整了半天後,我又開始忙了,不但要為與‘鴻國’交惡作準備,還得整合這段時間的收入,估計一下控制‘鴻國’經濟所需付出的損失,爭取在不費力氣中,捕撈回來。


罌粟花和白蓮心疼我,前者接手了部隊,後者接手了生意。罌粟花的帶軍才能是有目共睹的,而白蓮的經商才能,也絕對令人刮目相看。那絕美的葡萄眼一轉,即若只狡詐的小狐狸般,便能想出一條絕對高端的點子,讓眾人讚歎皇家出品,果然不同凡響。


我突然閑了下來,欲取出設計圖,繼續規劃我的家,一個有愛的地方。


去而複返的柳絮道:“山兒,有秘使來報,說在‘赫國’邊界不遠處看見一茅草屋,裡面住著一位清修和尚,貌似……二王爺。”


我提起筆的手豁然一僵,想不到我全‘赫國’的寺廟搜索,終不見其人,而月桂竟然會在我的眼皮底下獨自清修!!!


本欲站起的身子,卻在起身前又跌落回椅子,沉得猶如千斤重。


去了又能怎樣?不去又會怎樣?


無關乎月桂是否出家,而是……我。


我要以怎樣的態度去見他?一個遠道尋來的朋友?一個生死重逢的戀人?一個無關輕重的路人?一個自家兄弟的妻子?還是……其它什麼?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貪得無厭的人,然,際遇卻與我開了種種玩笑,讓一個個優秀的男子與我相遇。糾纏後,卻若遊戲般分開。只是心中的在乎,沒有人可以形容得清楚。


如果,感情是閘門,在開啟一門後,完全可以自控地關閉另一門,該有多好?可惜……感情不是。感情是洪水,在你遭遇滅頂之災後,仍舊無法脫離水。渴水,必須喝水!


曾經,我怨月桂的放不開,終究是因為他放不開家庭選擇我?還是怨他放不開我,卻仍舊要守候家庭?


然,月桂什麼都沒有說,無論喜與悲,無論攻與守,都沒有說。


直到最後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月桂守候的一直是我。


而我,卻沒有選擇相信他,給他一個眼神的支持,給他一個用力的擁抱,給他一個點頭的承諾。終是,背棄了他的感情。


月桂確實為我做了太多,為我謀劃著自由,為我刺激著太子,為我轉掉糧草,都只是為了讓我強大,讓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如今,我強大了,那個一直默默守護的人,卻放棄了一切,隱得無蹤跡。


難道,終我一生,都要如此虧欠嗎?


但,我若彌補了這處感情缺失,又要如何面對罌粟花和白蓮?


拿人心,比自心,我承擔不了的感情分享,他們為我抗了,我還如何能讓他們傷心?


我承認,我自私了。因為不曾得到,便自私得不敢去闖,怕失去這兩份加倍的幸福。


不知不覺間,竟然緊緊攥住罌粟花和白蓮的手,仿佛要尋求安慰,卻似給自己足夠的勇氣,當做狠心的武器。


白蓮清透的眼眸瞄著我,淡淡一笑,道:“都說皇家皆無情,卻沒有幾個人知道,畢竟是同樣的血脈,怎麼可能沒有牽掛?二哥……對山兒,是真心的;對我們,也曾手下留情。如若當初不是二哥隱忍不宣他子嗣的秘聞,今日,怕是山兒只是我的二嫂呢。”眼波一蕩,璀璨動人:“走,山兒,我們去看看那個禿頭和尚,非得在二哥面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要看看,他能清修到幾時!”


留下眼鏡蛇,被白蓮拉著上了馬,高喝一聲架,往月桂的清修之處趕去。


賓士中,我偷偷望向白蓮,沒有想到,這只小饞嘴狐狸精竟會如此看重親情,著實讓我另眼相看,心喜得不得了。


白蓮感受到我的目光,轉過頭對我嫣然一笑,道:“等二哥回來,要吃大餐,要吃山兒說的蛋塔,還要帶葡萄粒的。”


我用力點著頭,嗓子有些沙啞:“還給你奶油味兒的。”


白蓮眯起了琉璃般的眼眸,吧嗒了一下小嘴,往月桂的方向,用力奔去。


罌粟花笑道:“娘子,你沒發現,十一弟的肚子肉見長嗎?再吃,就成蛤蟆了。”


我望著白蓮的背影,暖暖道:“沒事兒,只要他愛吃,我就給他做。就算他變成小豬樣,頂多我畫《家畜與自然》好了,呵呵……”原來,真心實意地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計較他的體態長相,只會記得他的好。


罌粟花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與草原上,策馬飛馳起來。


當接近月桂的茅草屋時,我竟然跳下馬,有些不知所措地猶豫不前,不時踢著枯草上的石子,不時地拍一下樹幹。


罌粟花狀似無奈道:“這二哥好死不活地將清修挪到了這裡,明擺著要誘引我家小娘子嘛。與其看著娘子爬牆,累得慌,莫不如將二哥帶回來,對付過算了。”


我拍樹幹的手一僵,不爭氣的淚水嘩啦而下,怕是終我一生,都要虧欠他們了。


既然亂世生我,就混蛋這一回吧。


狠咬一下唇,猛抹把眼淚,握緊‘萬斬’,向那隱約的茅草屋走去……


手被罌粟花拉住,但見他笑得異常開心,調侃道:“小娘子,你這哪裡像是去接二哥?明明是去抹人脖子。”


我抽了下鼻子,使勁咧嘴笑著。


白蓮拍我腦門:“別笑了,太醜了,怪嚇人的。”


我哼了聲,轉身,往月桂的茅草屋走去,嘴角,卻上揚成幸福的弧度。


望著眼前的茅草屋,以及周圍蕭然的景象,簡直不敢相信身嬌體貴的月桂是怎麼住下來的?


沒有伺候,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陪伴,無論黑與白,都是如此形單影隻。


心,自然地痛了,心疼著月桂清修下的孤單影子。


步子,仿佛有千斤重般,艱難地挪動著,直到聽見那一聲聲木魚下的南無阿彌陀佛,仿若滾滾紅塵中的辟水之河,將那直接且執著的意願,雕刻到心頭,痛得不知痛。


第一次,知道,原來那聲聲佛號,也會讓人如此之痛。


顫手推開那輕掩的破木板門,看見那佛前跪拜的蕭索背影,被那沒有髮絲的光亮刺到眼球,竟生生引下淚痕。


我仍舊清晰的記得,月桂的髮絲很柔很細,繞在指尖,那是沁著幽香的溫柔。


如今,那髮絲不在,情絲不在,緣份不在……


月桂……


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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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佛理魔性


終究是我逼得他走出紅塵?還是這紅塵已無所依戀?


月桂……


月桂……


你聲聲念叨得南無阿彌陀佛,是真得要淨化心靈,棄得六根?還是為我祈禱,庇護此生平安?讓這漂泊的孤魂,有所依?


現在,我就站在你身後,你可還願以真身庇護?


望著月桂那灰色的背影,朦朧在簡單得只有一張地鋪的茅草屋裡,就連我伸出去的手,都變得模糊不清。


纖細的手指間,試圖搭上月桂的肩膀,卻顫抖得不肯聽話,若被水淋濕的機器般,混亂不堪。


無法忍受自己的懦弱,拔出‘萬斬’,直接從身後襲向月桂的脖子,粗著嗓子惡聲吼道:“你到底還要不要我?!!”


月桂所敲的木魚聲暫停,誦經的聲音微頓,續又繼續響起,在這個陰暗寒冷的屋子裡敲出令人心亂的聲響……


我手中無聲的‘萬斬’與月桂有聲的堅持,相對異常地僵持著。


隨著時光的流逝,我愈發覺得心慌,威脅的刀子愈發顯得幼稚可笑,就像我曾經要求的全部守候,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緩緩收了刀子,整個人,趴在月桂的身後,抱著他的腰,無聲地流著清澈的淚滴,漸漸染濕了那大片的灰衫,留下了深色的痕跡。


跟進來的罌粟花道:“二哥,跟我們回去吧,這小茅草屋,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白蓮道:“二哥,山兒會做很多美味兒,你都不想嘗嘗嗎?我們已經在勾畫家園,裡面全部都是新奇的物件,你都不想來看看嗎?”


月桂的木魚沒有因人的打擾而停下敲擊,而我的心卻隨著那聲聲木擊聲而越發得驚慌失措,唯恐那月夜下的溫柔男子,就此失去那溫潤的色彩,變成灰色的痕跡。


也許,是急了;也許,是怒了;也許,是慌了……


終是,呲起牙,學起了白蓮的無賴舉動,一口咬在月桂的背上,硬是將那重複的南無阿彌陀佛按下了暫停鍵。


月桂任我咬著,也不喊疼,也不說痛,只是忍受著他的孽。


見他沒有反應,我的脾氣瞬間大了起來,噌地站起,拔出‘萬斬’,對準自己的手腕,絕然地喝道:“月桂,你再不說話,我就劃下去!讓你出家人見死不救!”


話音還沒有結束,月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若遠古的鐘,平靜而祥和,悠揚而舒緩:“施主,何甘糾纏不休?”灰色袍子拂動,人隨之站起,轉過身後的容顏掛著一抹謙卑的笑意,看似無波無瀾。可若真是無波無瀾,又何必顧忌我傷痛與否?


我不知道什麼是不應該,但素來喜歡感由心發的我,忍不住吹了聲響亮地口哨,贊道:“月桂,你真俏呆了。”


月桂無波的臉出現瞬間的龜裂狀,卻又於轉眼間恢復成最初的淡定,緩緩溫雅道:“施主,請勿誑語。”


我收了‘萬斬’,抽了下鼻子,很無辜的說道:“這可是我發自肺腑的最真誠語言,最高度讚美,如此情真意切,月桂怎麼就認為是誑語呢?”


月桂淡然地搖頭一笑,道:“施主真性情,小僧不及。施主還是喚小僧無塵吧。”


我挑眉:“你叫什麼是你的事,我喚什麼是我的事,和尚憑什麼管我主行事?”


月桂承受著我的胡攪蠻纏,沒有回話。


我上前一步,站到月桂面前,望著他的眼,柔聲問:“月桂,和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不出家了,好不好?我們幾個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月桂念了聲南無阿彌陀佛,道:“施主,你請回吧。無塵已經歸依佛門,此生願侍奉佛祖禪前,不問紅塵。”


我又近一步,幾乎貼在月桂面前,懇求道:“月桂,我想你了,一直找你,你怎麼忍心丟了我?是你說過,要庇護我長大,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怎麼可以食言而肥?”


月桂向後退開一步,淡然道:“施主,小僧已然遁入空門,前世因果,皆是昨日雲煙,望施主也無需執著,勿要干擾清修之地,請回吧。”


我的手指豁然收緊,死死盯著月桂,企圖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的回轉餘地,卻不得門入,落敗於北。


只是……月桂忽視了我的韌性!忽視了我狩獵的決心!


我微仰著下巴,厲聲道:“月桂,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跟我回還是不回?”


月桂行若流雲,抬手推開破木板門:“施主,請回。”


我掃眼罌粟花,望眼白蓮,摸了下鼻子,往月桂的地鋪上一躺,拱了兩下,哼哼道:“好,你不跟我走,我就留下來。你可以逃走,我一定會追,就這麼拖著,反正我很閑。”


月桂緩緩地呼吸著,抬眼望向我,對我的無賴行為頗為沒有辦法,轉身,又坐回墊子上,開始不停地敲擊著木魚,念叨著嚴重重複的:“南無阿彌陀佛……”


我因近日來連續的趕路,困乏得小睡了一會兒,當醒來時,月桂剛結束了長久的念經活動。


我咽了口唾液,滋潤下嗓子後,就跟叫春似的喊著:“月桂?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數十聲過後,月桂終於被我煩到,回過身子,問:“何事?”


我卻望著月桂的眼,繼續喚著:“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月桂微垂下眼瞼,再次抬起後,問:“何事?”


我單手支起頭,繼續發揮魔音灌耳的攻勢:“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月桂仿佛深吸一口氣,終於是換了一個詞,道:“施主,勿要擾人修行。”


我挑眉看去,笑道:“月桂,我才叫你幾遍啊?你就不耐煩了。你這天天的南無阿彌陀佛下來,不知道佛祖會不會怒劈你一掌?讓你叨擾他的修行?”


月桂愣了……


罌粟花笑得前仰後合,直捶破木門。


白蓮笑得撲到地鋪上,抱著我的腰,直打滾。


我當著月桂的面,給白蓮一記舌吻,道:“去,讓門外的兄弟將生活必用品帶過來,並告訴眼鏡蛇,我們暫時就住這了,他若願意,也可以跟來膜拜一下月桂的禿腦瓜瓢兒,嘿嘿……不曉得晚上亮不亮?哈哈……對了,最重要的是將四大爺引來,讓它見見日夜思念之人,以解相思之苦。”


月桂轉過身,掩蓋住抽筋的嘴角。


白蓮含笑起身,去辦理暫時的遷居事宜。


我伸個懶腰從地鋪上站起,往月桂的懷裡一趴,曖昧道:“小師傅,佛家不是講究因果嗎?剛才倫家睡了你的床,小腰被硌得生疼,這就是你虧欠了我的孽障。現在,讓你親手為我按摩一下,應該不過份吧?”


月桂身體僵硬,又要念南無阿彌陀佛,卻剛開了兩個字頭,就停了下來。八成是想起,我剛才調侃之事,心有顧忌了。


我伸手纏繞上月桂的頸項,貼進自己的唇,若有若無地呵著熱氣,緩緩道:“月桂,想我了嗎?”


月桂閉上眼睛,若千年歎息般,道:“施主,你何苦逼我?”


我聲線一壓,低聲喝道:“我就是要逼你!你若實心出家,我絕對不難為你!可你既然跑到我的眼皮底下,搞什麼清修?我就容不得你這不佛不塵行為!告訴你,月桂,從這一刻起,我就是逼你,甘願與我墜落紅塵,去滾那罪惡的孽障!


我的雙手從來就不乾淨,這顆心,更是兇殘嗜血!你們教會我愛後,我就貪得更多,想要抓住每一份幸福!即使這是我的孽,我甘願背負,即使下到那十八層地獄,我亦甘願!


這紅塵中,若容不得我的癡狂,我便去地獄,強了那閻王!”(閻王:本閻王發誓,再也不偷窺她家的家事!閻王夫人:本夫人還要繼續觀看,沒看到群P,就是不甘心啊。)


基於我的無賴行徑,月桂也是無奈我何,只能任著我一頓張羅,與他上演起一出出糾纏不清的攻守戰。


其一:月桂叫我施主。


行!你叫一聲,我就強吻你一口!


最後,月桂妥協,喚了我一聲山兒,真是聽者落淚啊。


結果,又被我親了。為什麼?當然是激動的!


其二:月桂不搬到其它帳篷。


行!我在月桂的茅草屋外,加了一個超級大的帳篷,又擋風又保暖。


月桂意欲阻攔。


我說:出家人,修得是心。天地裡,萬物間,多少浮化?若非有心向佛,定然看見很多身外物。月桂,你就別裝酒肉和尚了,從了倫家吧。


結果,月桂無語了。


其三:月桂不吃羊腿。


行!我給你做水果沙拉,我給你做素食豆腐肉!結果,月桂沒吃多少,全進了白蓮的小嘴裡。我惱了,將羊腿強塞進月桂的口中!


月桂怒了,意用武力解決問題。


我笑:好啊,你儘管動手,最好直接殺生,我直接將你砍死的那人,給你烤吃了,你這也算是自給自足!我呸!都不知道酒肉口中過,佛字心中留,還愣裝清修?!!


月桂仰望月空,悄然無聲。


其四:月桂只睡那地鋪。


行!我陪著你睡。


不行?那是你定力不夠,卻絕對不能不給佛祖考驗你的機會!


其五:月桂半夜不睡。


行!我抱著吉他,給他唱動人心弦的情歌,動情處,還能擠出兩滴鱷魚淚兒。


結果,鬧得月桂後半夜也沒睡著。


我到是趴在月桂懷裡,睡得口水氾濫。


其六:月桂堅持清修。


行!你清你的,我混我的。反正,我是不打算離開月桂的地鋪,想我的白蓮和罌粟花便分批來同睡。至於半夜高低不一的呻吟聲,絕對是壓抑不住的**。


結果,第二天,所有人都看向月桂的眼,皆是一副:昨晚都從你的帳篷裡傳來嗯啊聲了,你還裝什麼和尚啊?


月桂無語地返回到茅草屋,閉關一天,沒有出來。


就這樣,日子在你躲我追中度過,倒也生動得很。


眼鏡蛇也隨我們遷移而來,住在月桂的帳篷旁,幾乎每天都沉著臉,任誰見了,都敬而遠之。他不提回‘烙國’之事,我也不好攆他走,甚至,在心裡,欣喜著這種理不清。


結果,大家就處於這種尷尬中,有滋有味的生活著,直到獅子來襲,又添炸雷一枚。




一百五十八。獅子來襲


時間飛逝,朝夕間,獅子來了,‘鴻國’女皇亦來了。


兩人竟然於同一天約我詳談,還真是靈犀一把。


說不上什麼心思,卻有些隱約不安,翻來覆去地躺在地鋪上,直到天色漸亮,仍舊無法入睡。


月桂聲音終於傳來,輕聲道:“山兒,心靜自然清明。”


我噌地支起身子,逼視月桂的眼,問:“你心靜嗎?”


月桂望著我,緩緩道:“靜。”


我勾唇笑道:“月桂,你可知,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怎麼說謊啊?怎麼?不服氣?好,我看看你到底是怎麼靜的……”


含笑間,俯下身子,落吻在月桂的南無阿彌陀佛中。


月桂的唇,仍舊是如此的溫潤柔軟,雖然沁了絲清心寡欲的味道,卻不知,更是能勾引起人類本能的征服欲望,想讓那平靜無波中,因自己的攪動而煥發出聖潔的淫亂,綻開不世之妖嬈。


小舌堅韌地想要翹開那禁閉的牙齒,卻不得法。


手指隔著僧袍,欲撫向月桂的欲望,卻被月桂反手壓住,不讓我恣意妄行。


我哼了一聲,便要扯自己的衣物,月桂雙臂一伸,將我捆入懷裡,緊緊地抱著,努力平息著被我燃起的欲望,似要說什麼,卻只讓我聽見那咚咚有力的心跳聲。


我回抱著月桂,心裡悄然被注上柔軟,也爬滿了苦澀,囔囔道:“月桂,你瘦了好多……我不想逼你,也見不得你吃這些苦頭。”聲音有絲哽咽,沙啞道:“若……你真是一心向佛,我……我在家裡給你蓋一座佛堂,我……我不再引誘你,不再逼你吃肉,只要……你自己覺得好,我……就好。”只要他覺得自己過得好,我真得……會放手……會祝福?也許吧,天知道。


在月桂的心跳聲中,帳篷外面有人來報,說獅子和女皇由兩個方向一同行來,估計一個時辰後,就會到約定的地點。


我眼睛黯然,氣惱地砸了下地鋪,黑著眼圈從地鋪上躥起,梳妝打扮,準備見客……咳……見獅子。


尋了套質地上乘的‘天蠶羽紡’,將那極其自然的色彩穿在身上,連心情都豁然輕鬆不少。至於頭髮的梳理,我早就賴上月桂了,就是喜歡他為我盤發時的溫柔與專注,那樣,讓我覺得幸福。


簡單的髮髻,簡單的衣物,看似簡單大氣的裝扮,卻實則珍貴無比。


不說這‘天蠶羽紡’的價值千金,冬暖夏涼,就說發上這顆‘避世顏珠’,即便是拿數個城池來換,也未必能得到此避毒靈物。


話說,我現在,真得很有銀子,簡直堪稱三國首富,不然,獅子也不能向我借銀子,‘鴻國’女皇也不能被逼向我低頭,前來和談。


談判的地點定在‘赫國’、‘鴻國’與我處草原的三交界處,讓大家在談判時,都有些倚仗,不必提心吊膽,怕他國暗算。


親自動手,給自己上了一個精緻的夢幻彩妝,使整個人看起來猶如九天仙女般,美得縹緲而不真實。


回身時,望見四個男人的恍惚,小小的驕傲心思漸起,學著天仙的造型,擺了個欲飛身的造型,卻不想,三個男人同時撲來,就連月桂亦是手臂一抬,意欲擁抱挽留。


我則壞心地閃身躲開眾男懷抱,巧笑倩兮地歡暢笑著,瞥了眼月桂,掃了三男,衣衫飄訣、渺渺行雲而去,留下一地的失心男子。


出門時,正看見四大爺與大紅棗鬧掐架,你頂我一頭,我撞你一下,打得那個叫郎情妾意外加熱鬧非凡。


我吹了聲口哨,兩個傢伙便屁顛著向我沖來,熱情得不得了,紛紛低下身子,想當我的御用坐騎。


被兩個小傢伙的熱情感染到,我無法割捨其一,沁在被圍繞的溫暖裡,開心的傻笑著。


身後的男人出了帳篷,兩個小傢伙竟然臨陣易主,大紅棗扭著屁股一溜煙跑到眼鏡蛇的身邊黏糊著,四大爺更是黏糊在月桂懷裡,嗯昂著。


我轉眼掃去,抬腿,一驢一馬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腳。


對月桂道:“出門轉轉吧,我們一同去看看獅子。”


月桂點點頭,跨上了我為他準備的千里名駒。


眼鏡蛇一直是冰凍三尺的高手,根本不用人招呼,自己跨坐上大紅棗。看樣子,也是打算隨我同行。


我自己則一屁股坐到四大爺背上,夾在四個絕色美男子中間,後帶一隊精兵悍將,一扭一晃地向約定地點屁顛而去。


一路上,我哼著興高采烈的歡快小調,在四大爺的一扭一搭中,努力安撫自己越發緊張的心跳。


望著漸近的熟悉人臉,我突然覺得生活很複雜,複雜到今天想不到明天事;生活很簡單,簡單到轉個圈再重來。


將所有兵馬留後,與四位美男策驢步向那已然搭建好的臨時帳篷,瞧見此次欲會見的兩人,看見獅子深邃的眼底跳動著異樣火光,看見‘鴻國’女皇眸中沁了絲不甘與怨恨。


我淡然一笑,下了毛驢,拍了下四大爺的屁股,掃向那怨婦般的‘鴻國’女皇,道:“別拉個驢臉給我看,惹我不耐煩。”


‘鴻國’女皇的臉瞬間如走馬燈似的變著色,隱藏在袖口中的手,更是攥得瑟瑟發抖,怕是氣得險些抽筋過去。


我輕掃了眼兩人,問:“哪個先談?”


倆人皆沒有表態。


我轉身進了帳篷,人們亦跟了進來。我衣衫一拂,坐到了椅子上,轉向女皇,優哉遊哉道:“女士優先,您先請。”轉而對男人們說:“如需要閒話家常,請旁邊飲茶敘舊。”


然,男人們好似不像女子喜歡談家常,每個人都繃著面孔,圍坐到我的桌子旁,準備一同談判。


女皇掃眼這一桌子的人,眼底劃過不屑的嘲弄痕跡,仍舊高昂著頭,對我道:“寡人前來,茲有兩事商議。其一,不許你於邊界處建造城池,不然,寡人將發兵毀之。其二,‘鴻國’貨物不流通,商家不肯出售任何商品,導致群民暴亂,若……商家依舊如此,寡人定必以兵討之!”


我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抬眼掃去,輕佻著不屑的唇角,嗤笑道:“‘鴻國’女皇,第一,你若不怕自己國將不國,淪為我馭之流民,大可以興兵毀我城池!第二,若不是你無路可走,無貨可出,怎麼會來此協商?所以,請不要將你的姿態擺得需我仰視,這樣……我很不舒服,容易加快第一條事件的發生!”


‘鴻國’女皇氣得渾身顫抖,仍舊死撐著面子地和道:“你什麼什麼威脅寡人?意欲進兵‘鴻國’?名不正,言不順,必被毀之!”


我笑意擴大,親昵道:“想知道答案嗎?”


‘鴻國’公主一僵,聲音裡含了絲驚恐:“你……你什麼意思?”


我撫了下額頭,笑得異常璀璨:“因為……我願意啊。”


‘鴻國’公主似松了口氣。


我眼波一閃,伸出手,欲提起她的下巴,她卻嚇得直往後躲閃,驚恐道:“你……你做什麼?”


我收了手,笑的前仰後合:“我能做什麼?找侍妾也不要你這樣的啊?”


‘鴻國’公主一掌拍向桌子,喝道:“大膽!寡人也是你能嘲弄的?”


我啪地一個耳光扇過去,女皇所攜帶的侍衛欲拔刀相向,卻於無聲中,被我家眾美男點了穴道,僵硬在原地。


女皇捂著自己的半面臉,驚恐而怨毒地望著我,恨不得用眼神活剝了我。


我伸手提過她顫抖的下巴,貼近自己的唇,殘忍的笑道:“大姐既然都敢弑殺親父,四妹我怎麼就不敢摑你一巴掌?”


女皇身體壓抑不住的瑟縮著,卻強行壓下驚慌,裝著沉穩:“你休要胡說!”


我瞬間轉眼,向她身後望去,失聲叫道:“父皇!”


女皇驚叫一聲,吱溜一聲鑽到了桌子下去,抱著腿,嚎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真得不能怨我……”


我一杯茶潑了過去,讓那瘋癲的女人恢復清醒,卻于瞬間向我撲來,張開鮮紅的指甲,意欲掐我的脖子。


可惜,還沒等她從桌子裡躥出,即被四下伸出的腳,踢向各個關節,導致慘叫連連。


我眼睛一亮,赫然發現這些鞋子中,竟然有月桂的僧鞋!


我抬眼向月桂望去,而月桂則回我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明知道不應該,但我還是笑成了半瘋狀態,隔著桌子,飛月桂一記媚眼,嬉鬧道:“感謝大師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且以身相報吧。”


月桂終是沒念那不停重複的阿彌陀佛,卻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邀請,仍舊無波無紋地淡笑以對。我真想理解成:你說怎麼辦都好。可惜,未必……


我轉向獅子,狀似輕鬆的問:“要借多少銀子?”


獅子眼神幽暗,深不見底,似沉思道:“怕是……很多。”


我滿頭眩暈泡泡的問:“多是多少?”


獅子仍舊高深地回了句:“怕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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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斷臂之痛


在我被獅子繞暈前一秒,桌子下的瘋婆子突然躥了出去,抬手指向獅子,尖聲嘶吼道:“就是這個男人,示意寡人弑父奪位,助他前後鉗制‘烙國’部隊,一統這大好山河!”轉而眼冒惡毒地瞪著我,失聲尖銳道:“你這個賤人!不但勾搭兩國君主,竟還不知廉恥勾引人家的兒子!簡直是千人騎萬人壓的破爛貨!你不配做四公主,不配!”


我微微歪著頭,面無表情地望著那個叫囂的瘋癲女人。


白蓮忙拉上我的手,攥入手心,安慰著我的暴躁。


我卻無所謂的笑了笑,緩緩道:“這一輩子,我最難過的傷心與最大的幸福,就是因為遇見他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至於你說獅子示意你弑父奪位,這點我相信,他……確實就是那麼一個想掌控天下的男人。


我現在終於想明白,為什麼袁家的兵器能通過獅的港口,賣到‘鴻國’,怕是他意欲為你開放閘門、磨其利器,而我卻橫加干預,將那一船武器全部送給了罌粟花,充了國庫。不過,也算是不錯的武器歸屬。


所以,當我將你與袁頭的信物腰牌交給父皇時,你便已經通過密報知曉我的身份,所以,派人殺之。卻不想,竟被我滅了口。


而父皇定然壓制了你的囤積兵器行徑,卻終究沒捨得將你治罪,而你卻反過來,於陣前,弑殺了親父,奪得了大權!


呵呵……我說的嘛,為什麼明明合作愉快的‘鴻’‘烙’兩國,為什麼於朝夕間兵戎相見?原來,是大公主為情人,弑了父!


也許,做為父皇的女兒,我應該為他報仇。但……很不幸,我只是一縷幽魂,不去背負任何的仇恨。因為我答應過我的好朋友江米,這一世,要任性妄為。


所以,請你安穩地做你的女皇,別試圖挑釁我的耐性。


我從來不是善男信女,也不介意自己手頭多一條人命,更不介意……在我認為你威脅到我時,奪了你的位置!占了你的床!睡了你的……呃……算了,我家夫君眾多,還是不睡你家的二等貨。”我敢說睡了她家什麼嗎?桌子底下的腿,都不知道因為‘睡了’兩個字遭遇了幾把擰掐。


女皇因為我的話而驚呆了,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四公主,不是四公主!不可能奪寡人的權位,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我將手伸到裙擺下,摸了又摸,在五個男人瓦亮的眼睛注視下,掏出一捆黃色綢子布,扔給明顯精神不正常的女皇:“雖然曉娘救女心切,意欲殺了我,但還是告訴我一個藏匿地點。很不巧,我去翻了翻,就找出這道聖旨,貌似……父皇駕崩前,立的貴詔。


說到此,我如果猜測得沒錯,曉娘和假四公主,都是你故意棄之的羞恥嗎?她們的慘死,你還真得算上一大筆。我想,如果你善待她們,曉娘一定不會把遺詔的藏匿地點告訴我。而如果你不動弑父的念頭,‘鴻國’老皇帝也一定不會偷偷寫了這個遺詔,交給你視為眼中刺、而又欠我救命之恩的曉娘來保管。”


女皇用抖塞子的手展開詔書,眼睛若缺油般不自然地動著,仿佛乾涸得沒有了淚水,卻更似哭不出來的恨意。終在看完後,傻傻地靜立著,囔囔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會是你?父皇……父皇很疼我的,真的,很疼我的……”


我低低笑著,抬起手,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幽幽道:“也許,是父皇覺得我更適合當個女皇,更能將‘鴻國’治理得盛世繁華。呵呵……其實,終我前世今生,都只渴望一個家,有父有母的家,結果,卻成了兩世的奢求。而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悲哀啊……”


女皇突然尖聲大叫,抱著父皇給我的遺詔,跑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低垂下眼瞼,搖頭歎道:“人啊,為什麼到了極限,仍有如此貪念?”


白蓮問:“山兒,你給她的詔書是假的吧?”


我挑眉:“哦?怎麼都認為我有複製東西的愛好?”


白蓮眼睛大睜:“真的?!!”


我點頭:“獨此一份,別無複製品。”


白蓮的嘴角**兩下,卻很快恢復平靜,抱住我,喵喵道:“山兒,你真捨得。”


我親了口他的小嘴,笑道:“除了你們,我什麼都捨得。”


站起身,望向獅子:“這世界誰為主宰,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只要不侵犯我的家園,傷害我之所愛,基本上,我算得上是一隻溫順老虎。


你所需銀兩,我如數出借,不加一成稅,十年內歸還即可,就當是報答你救了……我們一命。”也許,當初沒有獅子的幫襯,罌粟花與我與白蓮,便沒有今日之成果。其實,這些銀兩即使給他也無妨,但獅子的驕傲我知道,若說不還,他不會借,那就定個十年吧。


獅子卻似笑非笑道:“還以為山兒念在舊情,會白白贈予。”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半晌,才磕巴道:“你……你什麼時候,轉性了?”


獅子卻用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著我,字字清晰道:“你又何時真正試著瞭解過我?”


心,默然一痛。難道,作為帝王,也渴望被人瞭解嗎?眼中,含了一絲迷霧。


獅子眼波爍爍,勾唇一笑,問:“山兒,想瞭解真正的我嗎?”


我覺得心跳得厲害,直覺氣氛越發不正常,忙抱拳道:“各位英雄,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轉身,就拉開大步,迅速逃離這明顯波濤洶湧的暗流。


疾步走出,卻發現四大爺不見了,隱約聽見嗯昂之聲,傾耳尋去,繞了個小彎,赫然發現四大爺立于殘山之下,對我粗聲嘶叫。


笑了笑,踱步過去,輕拍了一下四大爺的屁股,驅趕它前行。


而四大爺卻並無動靜,只是喘息著粗氣,繼續嗯昂地叫著。


我放眼去尋,赫然發現四大爺的驢蹄被以隱蔽的方式,捆在了枯黃的雜草中!


當即感覺不妙,忙拔出‘萬斬’,砍向那捆綁住四大爺的隱蔽繩索,耳邊,卻只聽轟隆一聲!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了!


不知道什麼東西瞬間燃爆,只覺得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頭皮一麻,一種鋪天蓋地的致命壓迫感迎頭襲來!


我只覺得呼吸一緊,便被一具高大身影護入懷裡,努力向危險之外撲去,卻沒能沖出巨石的翻滾,硬是將兩個人拍在了硬石之下。


那人在第一時間,將我完整地護在身下,撲到地上,用後背擋住了要人性命的攻擊,為我撐起一片安全空間。


爆炸過後,我呈現片刻昏厥,在醒來時,覺得鼻息間,皆是濃列的血腥……


慌了,亂了,無措了,試著喊人,卻被重力壓得無法喘息,有種隨時會窒息而忘的錯覺。


身後的人,無聲無息地護在我身上,那滴落在我臉上的血液,變成了刺體的冰涼,讓我害怕得連身心都一起顫抖著。


我不敢動,也不能動,只能忍著,等著,慌亂著,揪心著,刺痛著,顫抖著……


黑暗中,儘管知道他們會來救我,但我仍舊惶恐得如同墜落深淵的孩童,只能緊緊攥著獅子的一隻冰涼手指,在無法透氣的空間裡,瑟瑟發抖著,一遍遍祈求著:獅子無恙,獅子無恙,獅子無恙……


獅子的血液通過手指如同氾濫的河水般源源不斷地流淌入我的手心,刺痛了一片片肌膚,痛揪了一根根神經!


我試著張開嘴去詢問他的好壞,但喉嚨卻仿佛被禁錮了般無法開啟聲響,我想,懦弱的我,怕了……


怕這個猶如英雄般存在的人物,對我的疑問沒有任何回答。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實則只是恍惚的一瞬間,周圍快速鬆動,那承載著希望的光,終於照射進我的視線,勾起了希望的火種。


當所有重量去除,當我可以轉身之後,當我看見獅子那被鮮血沁滿的頭顱時,當我看見他左臂血肉碎裂下的皚皚斷骨時,當豆大的淚滴從我眼角滑落時……


獅子緩緩抬起佈滿血痕的左手,欲抹掉我臉上的淚痕,卻畫出了紅色眼痕。


我記得獅子說過,寧斷臂,亦不願我受傷。如今,獅子的誓言,卻是用鮮熱的血肉所見證堆砌,卻不知,我寧願不要曾經,也不願他為我受傷!


淚,染了獅子的鮮血,紅紅的滴落著。


獅子緩緩閉上了眼,卻強撐著一絲清明,勾起僵硬的嘴角,送給我一記紅色笑顏,柔聲虛弱地模糊道:“脖子沒有斷,還可以,讓山兒……坐……坐在上面,看得更……遠……”


更遠是多遠?如果沒有獅子的有力臂膀將我舉起,我是否願意望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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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舉世雄獅


獅子的右臂上被我親手砍掉的白骨皚皚。

那只袖管空了,那曾經金戈鐵馬上的黑甲戰神成為了過去,再也沒有可以手持長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不世傳說。

但,獅子卻說:“我還有左臂,可以抱著山兒,一同策馬草原。”

獅子的雙腿被砸殘了,必須靠輪椅才能有所行動。

當那滾動著的木輪代替了他曾經沉穩有力的王者步伐時,獅子卻說:“相信我,終有一天,我會站起,仍舊會讓山兒坐在我的頸項,看得更遠。”

於是,這個家中,便多了個屬於獅子的位置。

獅子的腦袋傷了,身體殘了,卻沒有萎靡,也沒有自暴自棄,仍舊如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站立著!

及時,他現在需要仰視著他人的面孔,才可以看見他人的表情,但,在我們任何一個人心裡,他仍舊是站立的,甚至,比任何一個站著的人,都高出一頭,眺望得更遠。

獅子,是我心中的英雄。

不是因為他救了我,不是因為他護著我,不是因為他愛著我,不因為他在危機時刻用自己的身軀換取了我的生命延續。

而是,他那永遠打不敗的精神,成就了我心中的崇拜主義,將那已經灰敗的感情又重新點燃了起來,在不知不自覺中。寸寸燃燒而蔓延。

當我看見他用左臂支起身子,架起拐杖試圖站起,卻一次次摔成狼狽的樣子時,我竟然覺得他的身影是如此性感,動作的如此的誘惑。

當他從地上仰起堅韌的臉龐,對我閃爍著黑金般的眼眸,笑道:“山兒,地毯鋪厚點,這麼摔下去,怕是沒學會行走,還得摔壞了腎臟。”我竟覺得他的話,比一千句甜言密語都要觸動心弦。

當他對我伸出手,倚靠著我的力量站起,我粗著嗓子,調侃道:“還以為你不會倚靠我到力量,定咬牙自己站起來呢。”

獅子卻似笑非笑道:“山兒是我的另一半,當靠得靠,不算過分。”

我啞然,張了張嘴,氣惱道:“我總算明白罌粟花的油嘴滑舌,到底遺傳了誰的不良因數!”

獅子也不惱,低低一笑,道:“若沒有我的優良種子,怎麼會有今天入畫的絕色美男?山兒,應該感謝我。”

我眨了眨眼睛,懵懂的問:“你……怎麼轉性了?”

獅子直直望著我的眼:“山兒,你從來沒有試著真正瞭解我。曾經,我是帝王,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卻……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轉而一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發,完全無賴道:“反正現在山兒有錢有勢,我又因功致殘,就這麼賴著你好了。”

我的嘴角抽筋半天,發現這人不做皇帝,簡直可以當地痞無賴,讓我等望塵莫及。

獅子見我沒有反應,便搖了搖我的小下巴,笑道:“想什麼呢?終是賴不上你。”

雖然獅子說得輕巧,但我卻敏感地觀察到他那一瞬而逝的……落寞,心猛地一抽,痛了神經,忙開口道:“切!愛走不走,反正我不差你一人吃飯。”

獅子挑著眉眼,但笑不語,卻將我掃視得不自然後,才曖昧道:“我想如廁。”

放了口氣,心卻不愉,說不明的感覺,賭氣般地對帳篷外吼道:“獅子尿尿!”

這就是獅子,從清醒後,就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重新開闢了另一頁,真讓我華裔他也擁有了穿越後的靈魂。

其實,對於獅子,倒也不是說性格上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轉變,但,他的種種行為,就是讓大家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卻也不得不讚歎他絕對無可比擬的堅韌與頑強!

獅子知道我是山兒,知道罌粟花是罌粟花,知道白蓮是白蓮,知道月桂是月桂,知道眼鏡蛇是眼鏡蛇,也知道……自己就是獅子。卻偏偏絕口不提那三朵花,是自己兒子的事實。

他喚那四個男人別名,也會和他們聊天,說些閒話家常,或者調侃那些江湖趣聞,仿佛他根本就是江湖遊俠,從來就不是一代帝王。

例如,他會說:“月桂,把你的佛經拿來我看看,總這麼躺著,也著實悶得慌。”

例如,他會問:“罌粟花,你知道最近江湖上,可有什麼動向?”

例如,他會講:“白蓮,昨晚你偷拿回帳篷的蛋塔,放久了,可會壞了味道,還是拿來我們一起吃掉吧。”

例如,他會玩笑道:“眼鏡蛇,你的酒品可有長進?”

獅子喚他們四個別名,也讓那四個男人喚他獅子。剛開始,其他人都彆扭著一股勁兒,不肯叫他獅子,不會與他調侃打趣,可漸漸的,在獅子的堅持下,也就習慣了,一聲聲獅子叫得也都頗為順口。

獅子的傷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長合,而他本人,也隨著不懈努力,一獨特的姿態,不可忽視的存在感,悄然無聲地融入到我們這個特別的家庭組合中。

其實,我曾經懷疑過獅子的意欲所為,但一直無果。不是獅子掩飾得太深,就是我愚笨得幹不了偵探行業。

不過,話說回來,獅子的內心世界,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窺視的斑斕。

但,我卻閉上了眼睛,拋棄了過往,真正的感覺到,現在的獅子,確實是……快樂的。

獅子每天都在嘗試著鍛煉雙腿,堅信自己有一天可以重新站起。

我問獅子:“這麼摔著,疼不疼?”

獅子說:“在千萬次的重複摔倒中,我體會到千萬次的痛,但每一次跌倒,我都告訴自己,若你還想有一天可以把山兒抱上床,就必須爬起來!”

我不自然的呵呵一笑,將眼睛掃向他的小獅子位置。

獅子狡詐的笑道:“山兒,你可以用手檢查一下,看它壞掉了沒有。”

我真想一腳踹過去,卻生生忍住了,不能……再讓他骨折了,雖然那裡沒有骨頭。

看著這樣的獅子,我清晰的記起,他曾經年少的願望,不過是要遊走江湖,做一適意的遊俠。

而在那朝氣勃發的日子裡,沒有月桂,沒有罌粟花,沒有白蓮,買有……我……

所以,獅子在經歷了生死後,又回歸到最初的心態上,渴望著自由的光,任意的翱翔。

子女、血緣、親情、牽絆,與他而言,不是淡薄,而是獨立。

他將周身所有的一切,都看成了獨立的個體,給予他們自由發展的個性,讓他們可以不顧及所有的阻攔,只做最鮮活的自己。

就像有一天,大家吃過飯後,調侃著生活時,獅子對我說:“沒有我,他們也會活動著,沒有我,你還是你,有了我,我便要為自己活著。你們也是一樣。”

這話自私嗎?不,我一點也不覺得。倒覺得。這才是人本來的真性情。不欣賞道貌岸然的偽學者,更為欣賞獅子的直白。也許,剖析得不近人情,但,事實如此。

然,望著獅子璀璨的眼,我突然覺得有絲心慌,仿佛要掌控不住這頭已然蘇醒的雄獅!

這種心思,讓我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惶恐。

曾幾何時,我與獅子的感官,竟完全對調了?

也許,在很久以前,一直眺望遠方的我,也給了獅子如此不安穩的感覺,讓他急切地想要抓住這份飄渺的觀望,去掉那動盪的惶恐與不安,卻因彼此身邊的複雜情感,必須要強撐著可憐的自尊,即使已經交付出真心,卻不肯牽一發,動全身。

我突然明白,獅子曾經說的,他為了我,犯了怎樣的禁忌。

曾經,我一直認為自己夾在他們父子間,十足的為難。

現在,才能真切到感受到,原來,獅子一直是最受煎熬的那個。

一面,是自己的孩子,一面,是自己的女人。不說‘曾經的女人’,是因為在帝王的字典裡,是他的,就一直是他的,沒有曾經兩個字。

然而現在,獅子卻與我們一同生活在草原,住在結實的帳篷裡,每天定然出現於眼前。同吃、同樂、同行,儼然以一家人的姿態,存在著。

如今,我將自己陷入這個圈子,坐擁了罌粟花與白蓮的感情,無法再次張口,去對獅子表白自己隱藏的愛戀,只能……守候著……

如今,我懂得了獅子曾經的難為,明白他不但為我犯了禁忌,更是以絕然的姿態,將我保護在了羽翼之下,承受力兒子們的怨恨,導致了月桂的最終背叛。

也許,他們一直以為,是獅子的強勢霸佔了我的感情,卻不知,是獅子的強勢,保護了我的脆弱,教會了我堅強!

如果說,我不在乎這身肉皮,是一種姿態,那麼,獅子不在乎肉體,邊便士一種境界。

當姿態遇見境界,便低矮了下去,只能歸屬,只能依附,只能絢麗了表面,高歌中,為境界翩然起舞。

一後二皇三王的故事,在三國的接壤處,不知道一怎樣的故事,傳遞了出去。

而我們六個當事人,卻只是平靜地過日子,偶爾喝喝小酒,惡意灌醉眼鏡蛇,鼓動他唱兩個小曲兒,或者學人家舞姬扭扭屁股搖晃著大腿,倒也其樂融融,別有滋味。當然,這也就是大家喝高了的時候會,待到第二天醒來,那眼鏡蛇的臉色絕對能凍死個人。他會一把揪起我這個作俑者扔進帳篷,不由分說地撲上來一頓強吻,並讓我發誓,再也不學灌他酒後,才變著法地折磨他開心。

我是個為我不屈者,當即一派桌子,軟軟道:“眼鏡蛇,你酒後的樣子,真得很可愛。”吱溜跑了……

現在,也不知道是事情變化得太快,還是我的理解能力根不上形式。

要說奇怪的,絕對不止是獅子,他這轉變來得輕巧,而眼鏡蛇的複國來得就更蹊蹺了。簡直是在無聲無息中,見弩就帶兵來迎他回宮了,只說是政局已定,恭迎陛下回朝。

眼鏡蛇卻沒說走,也沒說不走,就這麼耗著。

額‘赫國’到政務則落到了月桂、罌粟花到頭上,沒有辦法,誰讓獅子身受重傷,需要休息呢?

現在,與我真正過夫妻生活的,其實,就是罌粟花和白蓮,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芥蒂,不是朝夕間就能釋懷的。

然而,在我考量中,眼鏡蛇和獅子終究會離去,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至於月桂,我相信他不會走,卻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一直清修下去,還是會與我滾落紅塵。

即使不想承認,其實,我一直活在患得患失中,即為罌粟花和白蓮給我的情感而幸福得有些不真切,又為獅子、眼鏡蛇、月桂的態度,而迷惘無解。

有時候,我甚至想,就將他們全部攥走算了,省得我被他們牽扯著鼻子走,還撞得暈頭轉向。

結果,每每聽到獅子豪爽的大笑,看到眼鏡蛇偶爾的綻放笑顏,望著月桂梳理我髮絲時的專著溫柔,我就泄了所有力氣,只能當自己身邊多了幾個蹭飯人口。

不過,說句實話,大家又在一起的感覺,還真得不錯。

獅子沒有一父皇的身份給任何人壓力,偶爾還會在我做美食時,用自己能動的左手幫我一些力所能及的忙。甚至還曾坐在輪椅上,動手做過一道‘家常醬魚’,話說,那手藝相當不錯了。真看當伙夫時沒白操練。

眼鏡蛇雖然一直陰森森冷颼颼,卻也在我們烤肉串時,將自己烤好的地瓜片往我手裡一塞,不說什麼,只是看著我吃。卻在我烤好雞翅後,手疾眼快地奪走我的美味,站在我身邊,一口口吃掉,絕對不給白蓮搶食的機會。

在奪食得大事件下,直接導致眼鏡蛇變成臭蛇,白蓮變成白癡,好幾次,我口誤,竟也跟著他倆叫了過去,卻被兩人一人一腳,撂倒在地。

就這樣,六個人,說不清、道不明地攪拌到了一起,沒有人說離開,也沒有說要在一起,就這麼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至於那次山體墜石爆炸事件,必然要將所有責任歸給‘鴻國’女皇,而她也為自己的愚蠢,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說過,給她的遺詔是真的,卻沒有說過,面上沒有塗抹什麼能讓人瘋癲的特殊粉末。

當她捧著遺詔瘋瘋癲癲碎言碎語地遊走嬉鬧在朝堂上時,這廣闊的天地間,便傳出江山乃真正的四公主是也,乃當今‘鴻國’真正女王是也。

貌似……我的事蹟再次登上了歷史的舞臺,被傳成了神乎其神。

至於那次導致獅子失去右臂的爆炸事件,與我卻又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還記得我讓綠草研發化妝品時,無意間與他說過簡單炸藥的製作方法,不想,他竟然研究成功,且屁顛顛地趕來見我,想要獻嫵媚一番。

卻不想,‘鴻國’女皇在受我制約時,便悄然派人潛去我的老巢,窺視著綠草的種種研發,只因防守太強,無從下手。

而綠草卻偏偏自己走了出來,打算來邊界處見我。

結果,便被‘鴻國’女皇人馬偷偷帶走,意外地獲得了綠草剛研發出來的簡單炸藥方子。

於是,就出現了山體爆炸事件。

當我于‘鴻國’天牢找到奄奄一息的綠草時,才知道此番因由,也知道綠草沒有出賣我。儘管他們搜去了方子,且威逼利誘讓綠草親手做出炸藥,但綠草硬是自己撞斷了雙手,也沒有去做那個炸藥。

導致‘鴻國’女皇不得不命人小心實驗比例,匆忙間佈置了炸藥,卻因分量不足,沒有將我砸成屍骨無存。

抱著綠草這個傻瓜,喂他吃了藥,又將骨折的雙手固定好,應該可以還他一雙有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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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合之為家



天氣轉暖,大家吃完午飯後,我展開了大幅建築平面圖,爬在桌子上,又開始勾畫起家園的圈圈點點。

眼見著所有佈局都被我躍然於紙上,那種澎湃的心情,真得難以形容,仿佛那城池已然建立而起,只等著我跑到裡面,撒歡兒地又叫又跳直打滾。

五個男人圍在我周圍,一同歪個腦袋,看著我的家。

獅子伸出左手,點點某個地方,問:“這是做什麼?”

我掃一眼,笑得滿臉璀璨,興奮道:“那是休閒廣場。有交叉似的噴泉,有大片的細紗,有各色的鵝卵石,有搖曳的花朵,有頑皮的綠色植被,有一個人工湖泊,有一個引進的溫泉,還有很多好玩的運動器具,我要把它規劃成一個天然SPA場。

廣場的上空,要垂釣我收集來的全部夜明珠,這樣,即使到了晚上,依舊璀璨明亮。我們可以在那裡開燒烤派對,可以做全身的SPA浴,可以將自己埋在細紗下,睡個好覺,可以蕩秋千,到樹上取果子吃。這裡......對腿的康復,會有幫助的。”

獅子黑金色的眸子閃閃爍爍,似繁星般,載滿了期待與憧憬。

月桂指了指一處,問:“那是什麼?”

我看眼月桂,幽幽道:“那是......一座廟,也許......可以......不用建的......”

月桂微垂下眼瞼,沒有應話。

眼鏡蛇抬手指向標了我、罌粟花和白蓮三個人名字的方框,問:“這是什麼地方?”

我自然答道:“主屋啊。”

眼鏡蛇的手指又很很點了兩下,冷颼颼陰森森地問:“為什麼......只、有、三、間?”

我恍然明白了,忙多勾畫出一間,邊畫邊嘟囔道:“我一間,罌粟花和白蓮各一間,竟然沒畫孩子的......啊......”

桌子上的畫紙瞬間被抽離,在眼鏡蛇泛青的手指下分裂成無數的碎片,洋洋灑灑地飄落了滿地。

我望著被眼鏡蛇撕裂的大幅建築稿,看著它在這個不大的帳篷內紛飛混亂的痕跡,竟腦中瞬間空白,仿若失了心的木偶,滿心滿眼脹滿那片片紙屑,完全被那蒼白的色彩刺得眼眸生痛。

不知不覺間,彎下腰,跪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指,一片片將那碎裂的蒼白拾入懷裡,小心的,謹慎的,仔細的,生怕觸動了它傷痕累累的身體,痛了誰的心。

罌粟花過來拉我,被我使勁掙脫開;白蓮跪地幫我揀,被餓哦用力推開。

終於將所有的碎裂拾起,恍然地護入懷裡,一陣風吹過,所有的蒼白就這麼在次脫離我的懷抱,紛飛四起......

望著那尋求自由不歸我有的碎裂,我仍舊倔強地跪到地上,再次伸手去拾......

眼鏡蛇手指收緊,很很將我扯起,強迫我望向他那犀利的眼眸。

我乾涸著嗓子,沒有一絲生機的清冷道:“放手。”

眼鏡蛇不但不放,反而越發用力攥著我的手腕。

我望向他的眼,若陌生人般無異,再次開口道:“放手。”

眼鏡蛇點青的眼眸微微晃動,冰冷的手指企圖鉗碎我般用力。

“啪......”我抬手,很很扇向眼鏡蛇的臉,讓那肉體相互襲擊的力道震得手指火辣刺痛。淚漸漸彌漫上眼眶,使周遭的一切都上迷霧般的模糊痕跡,嚷嚷嘶啞地碎心道:“為什麼......為什麼......毀了我的家?為什麼撕了我夢寐以求的家?難道,我無論上世此生,都不能擁有自己的家嗎?就連有一扇能照射進陽光的視窗,都不可以嗎?

為什麼每次受傷,被利用,被拋棄,都是我轉身走開!為什麼?為什麼?

那不是我的家,我不得停留!

我要的從來就不多,卻從來沒有得到過......

我的感情就是這麼廉價!只要有人肯陪著我,肯愛我,我就愛他!

罌粟花和白蓮肯愛我,肯陪我,我以為我有家了,我要為他們建一座有愛的家,我的家,他們的家,我們的家......

你......卻把所有的心血都撕了!

你滾!你滾!我再也不要見你!再也不要見你!”聲撕力竭的吼完,很很扯開眼鏡蛇的鉗制,飛身跑到帳篷外,跨上大紅棗,大喝一聲駕,策馬狂奔了出去......

不確定任何方向,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就這麼一路狂奔,直到一陣眩暈傳來,我下了馬,坐到了樹下,抱著腿,一頓撕心裂肺的失聲痛苦。

說不上委屈,說不上傷心,說不出聲氣惱,說不上痛苦,卻混雜了太多的複雜情緒,讓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只想哭,拼命的哭,用盡此生的力氣,哭得昏天暗地,哭得日月無光,哭得失去力氣。

哭到最後,竟然有抽搭著笑了起來,覺得自己幼稚得跟個孩童似的,竟然情緒波動這麼大。

嗚咽了兩聲,掛著淚花兒,就這麼可憐巴巴地昏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睡醒,只覺得身子暖暖的,仿佛被包裹在軟軟的被子裡,不自覺地蹭了蹭,舒服得直想哼哼。

緩緩睜開浮腫成金魚泡泡的眼睛,掃視一圈自己原先的帳篷,除了搖曳的紅燭,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

心裡,不僅被失望的情緒籠罩,嘟嘟嘴,掀開被子,想要下地,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幸好帳篷裡通了我臨時設計出來的簡單暖氣,一點也不會覺得陰冷。就這麼赤裸著身子,光腳睬到羊毛毯子上,下了床,走到桌子旁,打算為我流失的淚水補充些水分。

剛提起杯子,帳篷簾子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我轉眼望去,但見那厚重的簾子被緩緩掀起......

罌粟花微眯著勾魂奪魄的眉眼,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提步而入。那慵懶的身段上,赫然只輕系了一件銅紅金紋的大領雲袖衣袍,全身上下再無一物。隨著他放蕩不羈的赤足走進,那隱約的修長雙腿,以及雙腿間高昂大鳥,已然在質地帖服柔軟的衣袍下若隱若現、呼之欲出。

我,呼吸緊了......

接著,身著白花藍葉藕荷色底的淡衫白蓮,亦是全身赤裸地輕系著一件雲袖衣袍。那細緻的頸項,迷人的鎖骨,泛著分潤色澤的完美裸足,若絕世的精美琉璃般徐徐靠近,誘人獸欲。

我,心跳狂奔了......

月桂是裸得最徹底的一位,不但純白色的衣袍下什麼都沒有穿,就連那髮絲都沒頂一根,完全若混事初開的翩然童子,那般清塵,那麼絕世,那麼溫潤,那麼想讓人誘其墮落,糾纏不休。若是六根絕然清淨的和尚,是不敢有人玷污的,但那已然眼含寵溺的月桂,卻更似一種搖曳在紅塵的修佛花,讓人忍不住想要掠住那份獨一無二的美好,想要貪戀那絕無僅有的溫柔,更想要剖析出那溫潤下的嗜血瘋狂!

我,血管崩裂了......

接下來,卻是那繼續挑開簾子的冰涼手指。當我看見眼鏡蛇那銀色的包裹,透析出他銀絲下的完全赤裸時,便別瞥見他一直躲閃的點青眼眸,望見那越發誘人的豔紅冷唇,以及那銀色下的兩點小巧突起。更加窺視到那陰冷、狠毒、暴戾外表下的一絲脆弱,是如此能觸動人的纖細感觀,誘人無克自拔......

我的整個靈魂,都墮落了......

隨後,簾子仍舊沒有放下。

最另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黑色寬大的衣袍,僅在腰部松垮地系了根同色帶子,他閃爍著黑金般深邃的眼眸,薄唇含了抹攝人呼吸的笑意,那完全敞開的黑袍上襟,狂放不羈地露出健美的胸肌與腹肌,更是於行走間,將那胸前的兩粒堅果暴露在我的視線之下,性感得令人血脈膨脹。

獅子脫離了拐杖,竟然艱難得踱步而來!

這一刻,我竟驚得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反應,忘記了激動與驚喜!

他能站立了,他能行走了,他做到了,做到了!!!

獅子雖然只行走了三步,卻已經是隱約見汗,只得伸出左手,扶住身側的帳篷木杆,對我含笑而望。

帳篷本來很大,完全可以容納二十來人,也不會覺得擁擠。只是,現在,竟因這五個男人的出現,而顯得擁擠不堪,不但沒有了空曠感,更是覺得暖氣燒得太熱,已經冒出過火的燥熱。

嗓子愈發的乾涸沙啞,眼睛愈發的熾熱酸楚,心臟愈發的狂躁激動,腦袋卻是更加的懵懂混亂。

隨著五個男人的靠近,我生平第一次寫怯場得往後退了一步,險些因心跳過速直接掛掉,試圖張張口,想問他們要做什麼,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罌粟花佛了袍子,坐到羊毛地毯上,支起一條修長的大腿,望著我,吊兒郎當的笑到:“本來打算就我們三人一同過活,卻不想,小娘子的魅力不可抵擋,活生生勾回來這麼多的......前夫。

哎......罷了,這男女之事,與情之外,也無外乎就是些滾床之事,為夫浪蕩多年,早就看透了其中隱私。

自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為夫的小娘子,為什麼不能一夫四郎?

既是愛你身體裡的靈魂,這身體,就共用吧。

今晚是要洞房,還是想要畫美朗?娘子自己做主吧。”

白蓮亦坐下,頭枕到罌粟花的腿上,微微敞開半面一領,露出粉嫩的一株小果實,對我喵喵道:“山兒的手藝這麼好,總能做出許多聞所未聞的佳餚。每次我吃過後,總是想,若大家可以像在‘傾君之時’那樣,一同品嘗,多好。

這個飯桌啊,還是人多點熱鬧,反正已經習慣了這幾個人,我這做正夫的,也不會計較多加三雙筷子。”轉而呲牙道:“要是再敢加筷子,任外人搶我吃食,看不活吞了你!”

獅子倚靠在帳篷木架上,跌坐到軟毛地毯下,強屈起一膝,單手搭在上面,用那雙黑金般深邃的眼凝視向我,唇邊勾了絲動容,溫聲道:“既然答應山兒,要攜手一輩子,便沒有了食言而肥的道理。

至始至終,此至不渝。

這世間禮法,本就是強者擬定。何為倫常?何為應該?與我眼中,不過而爾。百年之後,是非論斷,自有評說。卻不是我等能入目之物。這身後駡名,身前觸擁,皆是外人感官。卻不知道身為帝王者,亦是胸懷廣闊一諾千金之男子,既承諾至此,山兒且便信我。

此後,于山兒的家中,我永遠只是獅子,一個與月桂、罌粟花、白蓮、眼鏡蛇一樣的男人,待我百年之後,至少......還有他們,可以陪著你,不讓山兒一個人。”隨即眸子一蕩,滑過一絲揶揄,輕彈左手道:“若伺候不周,山兒攆出去即可。”

月桂動作優雅的傾斜到木架旁,望向我,目含寵溺道:“我佛慈悲,終是不忍山兒孤獨惶恐,既這遁入空門為得是山兒魂兮歸來,離開亦是為了守望庇護這強悍下的脆弱靈魂。世間事,皆由前世因後世果,山兒前世孤苦無依,此生,終會受眾人疼愛,加倍還之。”霍然一笑,自我調侃道:“既然我六根未淨,仍有雜念,還是還俗吧,免得汙了佛門淨地,這可就罪過大了。”

眼鏡蛇將藏於身後的一卷大張紙到我手中,彆扭道:給,我給你貼好,不許再說什麼見與不見,若能離開,便不會招你去烙國,亦不會守在此處不肯離開。撕了你的畫稿,是我盛怒為之,其中因由,你且自己去想。”轉而目色一凜,掐住我的脖子,陰森森地喝道:“竟然膽敢摑我的臉!看不拾掇得你大肚圓圓,便沒了家法!”甩袖,轉身,單手支頭,躺在一側,抬眸望向我,臉竟然不正常得泛紅起兩抹可愛的紅暈,略顯尷尬地拉了拉自己的袍子,綠盡方洲般灩瀲一笑,輕柔彆扭道:“畫吧。”

眼眶一點點的濕潤,直到最後的無法抑制、嚎啕大哭,仿佛經歷了很長的過程,又似在朝夕間便澎湃起幸福的感覺,將每個細胞都脹得滿滿的,仿佛不益出大面積的眼淚宣洩出這份情緒,我就得溺死在這五份厚重的幸福下。

原來,混合了親情的愛情,才可以如此寬慰的容忍。

原來,江山定然要與王者相拌,就像我們都不曾擁有的完美,終需要合在一起,成就一個完整的圓。

原來,全然裸露的感情,總是太過耀眼,是我抓不住的永恆。而這半裸下的江山美男,卻在獨自的個體中,給予我衣衫下包裹著執著庇護,只此一生,相擁依偎。

緩緩展開那被眼鏡蛇拼好的家園,赫然看見主屋處,多出了三個框框,分別寫著獅子、眼鏡蛇、月桂。

我終於,有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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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
後記



我的家耗時半年,終於建好了。

大工告成後,我們這些親自監工的泥腿子皆抱在一塊兒,興奮得大呼大叫,完全沒有什麼一後二皇三王的樣子。

沒有辦法,誰讓這個家,傾入了我們太多的心血,幾乎每一隅一角,都是我們六人一起精心研討出來的景致。

想當初,我們還曾經為了廣場的佈局大吵了一通,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堅持的風景,但卻不見得是他人喜歡的,結果,只能擄起袖子,扯開喉嚨,一頓高低音較量。就連獅子都被白蓮給吼黑了臉,那局面相當生動了。

呵呵。。。

現在想想,若不是真得用心了,在意了,喜歡了,誰會因為這麼點芝麻小事吵架啊?

不過,也就是現在這麼說,當時,上來了脾氣,就差動手掐架了。

至於後來為什麼沒有打起來,最重要的原因是大家照顧我情緒,本人既是總設計師,也是未來孩兒他娘。

沒錯,倫家懷孕了。

不過,我這即將為人母的女人比較粗心大意,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肚子裡的小東西,到底是誰的崽子。

曾經,大家知道我懷孕後,皆瘋了般笑得傻乎乎地,直說自己要做爹爹了。

我卻掃掃明顯興奮過度的獅子,又掃掃明顯激動過分的月桂、罌粟花、白蓮,對明顯傻瘋癲的眼鏡蛇道:“你說,這孩子生出來後,是得跟獅子叫爺爺?還是跟他們三個叫哥哥?”

結果,我被口水海呼嘯到了。

其實,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又有什麼關係?組主要的,她是我的,是我們的。

只是,我喜歡家裡人熱熱鬧鬧的吵吵小架,聽著這樣的聲音,我覺得幸福。

話說這半年發生的事兒還真不少,獅子和眼鏡蛇分別將自己的國都遷移到我的地盤,讓我的草原在頃刻間熱鬧非凡。

沒有辦法,只能歸攏的歸攏,拾掇的拾掇。

起先,獅子仍舊負責‘赫國’,眼鏡蛇管理‘烙國’,我繼承的‘鴻國’交給了月桂,罌粟花負責起我本身擁有的軍隊、城池、大片草原,白蓮這只小狐狸則精明的打著算盤,管理起我在三國的生意。

雖然這樣看起來不錯,但長時間下去,我們赫然發現,彼此相聚的時間竟然幾乎為零。即便是晚上睡在一起,也都累得人仰馬翻,根本沒有心情做些愛做的事。

別誤會,倫家可是很純情的,只是想畫美男若隱若現的裸體,有人受不住撩撥,最後演變成什麼樣子,我完全不負法律責任地。

在這種無言的折磨中,幾乎是一個眼神,我們六人便著手將三國以及我的部隊全部整合到一處,建立起一個完全沒有戰亂的‘江國’。

必然的,我做了一國之主,變成了現在的女皇。

獅子控制兵力,眼鏡蛇負責朝綱,月桂興起教育,罌粟花溝通外交,白蓮仍舊做咱家的生意。

我則努力將自己養壯,好生出一個健康漂亮的小娃娃。

曾經,我覺得皇宮,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而他們每個人,也都在骨子認定,皇宮就是一個用金子搭建的墳場,即使外表再華美,也掩蓋不住其內的嗜血冷清。

但,從我們相愛的一刻,皇宮的名字就已經被更改為。。。。家。

一個有我,有他們,即將有寶寶的家。

曾經,我比較抵觸三國合一,不想去做那個勞神的女皇,只想著和他們策馬草原,賞曉風紅霞。

但眼見著三國的接壤處,村民因邊界問題而大打出手時,我才意識到,原來,作為人,都要有自己所推卸不掉的責任。

做為君主的他們,更有著庇護和平的義務!

四合一的過程,自然受到不少阻力,但幸好我們都是比較執著而強勢的人,既然認准了,就會盡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其實,像我們這些人,若真得清閒下來,怕也是不自然的事。這就好比年輕幹部突然退休,只能坐立不安的抓耳撓腮、心癢難耐。

雖然我們現在的工作量比較大,每一個決定都干係了無數人的生死利益,但卻是一份可以與親人愛人協商的自家產業,做起來,更是上心上手。

呵呵。。。

不過。我們可是說好的,管理國家是工作,不可以帶到家裡來。即使在朝堂上爭得面紅耳赤,回到家後,也不許有半分隔閡。

不然。。。。

哦吼吼吼吼。。。。

三選一!

要麼打掃一個月的屋子!!!要麼刷一個月的碗!!!要麼洗一個月的衣服!!!

總之,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敢來觸碰我的虎須,每個人下了朝,皆屁顛顛的往回奔,將努力節省下來的時間用於和我一起,或做些家務,或弄些吃食,或搞些研發。

每每,當我們一同解決了某個大問題時,彼此都會開心地調侃在一起,開個小型宴會,來一場香氣四溢的巴西烤肉宴,享受一下悠然的生活情趣。或者泡在溫泉裡,來場水面海鮮宴,享受這難得的愜意與舒適、浪漫與曖昧。

即使在一起生活久了,夫妻間那點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除了我、罌粟花、白蓮三人,常在一起私混,基本上與其他人的夫妻生活,都是關上門後進行的。

畢竟,打開門,是一家人;關上門,是私生活。

況且這些男人,都有自己王者般的不世驕傲,肯陪著我過這一妻多夫的生活,已經是實屬難得。若非經歷了太多的誤會,感受了不能失去的生離死別,與紅塵中,無法微笑獨活,誰會甘願這種分享?

既然看透了,就放開了。

他們與我,是男人。

我與他們,是女人。

這就,足夠了。

正如罌粟花說的,愛上了靈魂,身體,便是滿足欲望、接近靈魂的產物。

聽聽,多有哲學味道啊。

也許,真得就像他們說的,千年間,能於這個輪回遇見,已然是莫大的緣分。若還強求些什麼,就是貪心不足;若不懂得珍惜,就是枉顧了這份癡纏。

看看,我家男人說話,多麼感人精湛啊


現在啊
,要說最神氣的,就是我這小身板,竟然在五個男人的大力滋潤下越發妖嬈起來,喜得我面對鏡子搔首弄姿,自覺良好.

但是,但可是,那臭蛇毒牙竟然說,這是生孩子前的豐潤,等生完孩子後,就愛得纖細回去。不信去問月桂,他可是當過父親的人。再不信就去問獅子,他可是最有經驗的人。

我撲過去,誓要吃蛇膽!

飛躍的身子卻被槿淑妃輕輕拉住,告訴我這樣激動對胎兒不利,要靜心修養。

哦,對了,槿淑妃已經搬來和外賣住一起了,並且,在半年的建國時間中,竟因偶爾的遊歷,與草原上的一位碧眼王子,莫名其妙地看對了眼,現在,剛有了身孕,被那王子寶貝得不得了。

槿淑妃現在得稱為槿紫兒,不然,那王子又拿眼珠子瞪人了。基於外賣這邊的關係混亂,所以,我也給她給了外號,叫木槿。

感情這東西,還真是神奇,在你眼巴巴的守望時,不見得它到此一遊,卻在你決定獨然一身時,卻又悄然造訪,往往都回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曾經擔心木槿對於外賣的不論生活,會做出怎樣的過激行為。

但木槿卻只是若有若無的歎息著,淡淡一笑道:“如果讓這天下失去了君主,讓我失了孩兒,我寧願接受這個結局,讓你們三人生活在一起。”

這樣的木槿,不但讓我敬佩,更令那王子瘋狂。

那草原王子若不是看在我是木槿。。。。咳。。。兒媳的份上,都不肯讓她住過來一同享受天倫之樂。就這,那王子還曾舉著大刀,要跟獅子一叫高下呢。

不過,這木槿絕對是個厲害的主兒,一個眼神過去,那王子就歇菜了,狗腿地跑過去,又是送茶,又是捏小腿的,看得我都忍不住偷偷問槿淑妃:“當初為什麼就沒把獅子也教育成這樣?”

槿淑妃則掃眼獅子,又望眼白蓮,最後對我耳語輕柔道:“包辦婚姻,害人啊。”

噗嗤。。。。。我噴了。。。

看來,我的詞,他們都學得差一不二啊。

笑得前仰後合間,獅子攬住我的腰,曖昧地耳語道:“我這戎馬皇帝,當然得配與江山。山兒也來騎騎這匹戰馬,看看這腿腳好利索沒有。”

這一回,我是真得感覺到,他口中心中的江山說得是我,而不是其它。

我打量著獅子,問:“為什麼甘願做我夫君中的一人?”

獅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以真實的聲音,緩緩道:“死了,倒也省心。很多時候,我都想親手殺了你,讓我了卻這樁無止盡的惦念,丟了這心中的誓言與不忍。

你卻活著,一直活著,經歷了那麼多,仍舊活著。。。。

為了你的這份頑強,我便成全了自己的放不下,不讓自己活若冷石。

山兒,對於你,是我愛極的女子;對於眼鏡蛇,是我難逢的敬重敵手;對於他們三個,則是我血緣的牽掛。這一生,能與自己想匹配的人為伍,又是何等的快哉!”

我的眼與獅子的眼在空中狹路相逢,狠狠地糾纏到一起,衝撞出絢麗的火花,至於獅子所說的試試腿腳,當然就是打馬賽克的情節鏡頭了。

其實,人生的路實在有太多的分叉拐彎,每條路,都是自己選擇的起始點,快樂與否,單看自己的心境與意願了。

當我在戰場上踏著屍骨而行時,便會發現生命之渺小,恰似螻蟻一群。

既然今時不知明日事,若不與快樂為伴,便要辜負這活著的生命。

我愛的愛情,也許,不是最感人的童話,不是最無暇的結晶,卻是用彼此的真心,堆砌成的家。

我愛他們的每一部分,無論是氣味、容顏、聲音,還是身體,我想,他們的愛,不但不比我少,甚至,比我更多了包容與溺愛。

在他們的懷抱中,我覺得自己就如同被呵護的珍寶般,即使幸福得快要溶化掉,也是如此甘願。

我說,我要得從來都不多。但,他們卻給了我很多很多。

我覺得,一個人最難束縛與控制的,就是思想,而最為固執的就是傳統思想。而他們,卻為了我的感受,甘願放棄王者的優越,寧願與我混在這片田地裡,蔓延成糾纏在一起的生命,終此生,亦根系一起,不再分開。

記得,我曾經與五個男人玩笑般:“若你們中的誰,又愛上了其她女人,就別告訴我,自己一個人悄悄走掉吧。”

眾人到是齊問:“可否帶走心愛之物?”

我搖頭尾巴晃,點頭道:“成啊 。。。。”

沒想到,這五個男人竟然瞬間齊撲向我,拉胳膊拉腿地打算將我抗跑,讓我感動得鼻涕橫流,最後經證實,那是感冒了。

呵呵。。。總是傻笑,證明我很幸福。

時間如梭,轉眼又過了大半年,我終於不負眾望地生下一對龍鳳胎。

剛開始,小傢伙看起來,醜得不得了,整張小臉,都紅通通皺巴巴的,就這樣,還讓那五個男人,感動出了隱約淚光。

木槿也隨後生了一位小王子,讓那草原王子感動得又哭又叫,竟興奮過了頭,直說要跟我聯姻,做親家。


結果,可想而知,大家是如何的一臉黑線。

轉眼又半年過去了,兩個小奶娃終日瞪著圓滾滾的眼睛,跟我一樣,只會盯著他們的爹爹們瞧,還不時的口水氾濫,眼冒綠光,用小嘴咬著小拳頭,咿呀咿呀地說著話兒,逗得五位爹爹稀罕得不得了。真看出我胎教做得比較好,將來一準是兩個採花輦草賊。

政務國事漸漸步入正軌,奶娃們一天天的長大。

我這閒置的領導在身體恢復力氣後,便又生龍活虎了起來,著手辦過兩次不同凡響的皇家私人畫展,引得二皇三王大打出手過一回。

咳。。。。別以為是對我大大出手,而是他們五個對打了一鍋糨糊!

至於原因嗎?當然是這幾位仁兄無意間聽到有看客對比他們的男性雄風大小,然後一個一個嘲笑另一個,一個貶低另一個,一個愚弄另一個,一個反擊另一個,一個鄙視另一個,五個人,不打才怪!

有誰能想到,這些朝堂上人人畏懼的王者,竟然在私底下為了彼此鳥兒的大小而大打出手?打到最後,竟然紛紛沖我撲來,強烈要求我對他們的弟弟大小做出準確的評估!

無奈中的我,只能扮演起溫柔的妻子角色,讓柳絮擺出五個小型稱,善良地手指一抬,認真道:“你們五個且把自己的小弟弟全部割下來,讓我們大家通過最童叟無欺的公平方式,來鑒定大小問題吧。”

罌粟花一抖袍子,坐到我身邊,環抱住我的腰,賠笑調侃道:“小娘子,你何其忍心啊?莫不是又相中哪個英俊少年郎,想將我們這些人老珠黃換掉吧?”

獅子單手把玩著酒杯,悠哉地開口道:“山兒並不是喜新厭舊的女子,若非如此,寶兒的爹爹們必然會抱著二寶消失不見。這,,,,一比七的消失率,不合算。”

眼鏡蛇冷冷地掃我一眼,轉而波光瀲灩笑顏靡麗地抱起咱家兩個肉球球,慈父般教育道:“小寶貝們你要快點長大,爹要教你們一套劍法,將除了爹爹們外,所有出現在你們娘親身邊方圓五百里的雄性生物全部斬殺掉。”

月桂披散著剛極肩膀的柔絲,仔細擦拭著手中寶劍,笑得一臉無害道:“山兒不過是求真心切,不如。。。我們割下來,重新比過?”

白蓮雙一拍,對我眨眼道:“也好,切下來後讓山兒給我洗淨了,烤著吃!”

我臉色一白,又想吐了,

事實證明,我非膽小如鼠者,我非不懂抗衡者,我非不會玩笑者,但是,我確是再次有身孕者。。。


我一有身孕,再次被五個男人圈養起來。


閒暇無事的我開始琢磨江弩與柳絮,想將他倆湊成一對,也算是吃水莫忘打井人,報答閻王夫人的再世之恩。

眼鏡蛇說我這是見不得別人消停,卻在轉身後扔出一句:“柳絮與江弩似有般配。”

我興高采烈的一笑,開始著手自己的計畫。

其實,我一直認為只有幸福的女人,才會想著給別人做媒,讓自己所感動的幸福也讓他們能開心體會。

結果,我發現,儘管我全心全意的製作旖旎氛圍,但兩個人進展卻實屬緩慢。於是,在我的愁眉不展中,夫君們開始出騷主意,心有靈犀的我很一狠心,一跺腳,決定下藥了!

但,他們兩個已經洞悉我不規則的算計眼神,皆避我如蛇蠍,我便喚來天真淳樸的大眼姑娘,用計使她大義凜然地去促成這件天作之合,造福癡男怨女,獲得功德無量。

結果,在我一整夜的無限遐想中,第二天早晨所發生的實際情況無卻實在令人意想不到,開闢了....呃....混亂的新紀元......


江弩夾著屁股,蒼白著失血過多的俊臉,咬牙切齒舉著大刀,無比艱難地跨上戰馬,忍受顛簸之痛去追那將他反攻了的柳絮去也.

而。....接下來.....確是。...

精神抖擻、面潤唇紅、初為女人的大眼姑娘跨上寶刀、躍上戰馬、策馬揚鞭、一心執著得去追那兩個同時被她擁有的男人去也!

還別說,那。。。。真是混亂的一夜啊。

不過,這性格直爽憨態可掬的大眼姑娘和豪氣干雲的武將江弩還有那一個淡雅如菊的柳絮還真是滿適合地。

我相信,只此一逃一追一捕尖,定然其樂無窮、回味無窮、想我無窮啊。

望著那萬里無雲的水洗碧空,滿心幸福地倒入愛人們的懷抱,祝福著那一女二男的美好結局,一如今天的我們一樣幸福。

開天闢地、叱詫風雲、收復蠻夷、一統江山!

就在眾人以為我們這一後二皇三王會一直雄霸天下時,我們卻於某個皓月夜空下,留書一封,情真意切地請木槿‘暫時’大理國家,我們全家則勞逸結合的去遊歷天下,咳...不對,是去體察民情、瞭解百姓疾苦,只是。。。。歸期未定。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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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不錯

非常不錯的故事內容
文章中處處扣人心懸 讓人想要一直拜讀下去
且內容很豐富 劇情編排很不錯
真的 謝謝大大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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