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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全書完)

一百零三。蛇的故事


想掙扎起來,後腰卻被眼鏡蛇拿捏住了穴道按成了死魚樣,聽著他若長舌婦般絮叨著:”山兒,你知道嗎?我是宮女生的,身份低賤的很,即便是龍種,也麼有人肯對我好,到處受其他皇子欺壓排擠、惡意戲弄。


他們不但扯我的頭髮,掐我的臉,吐我口水,用石頭丟我,還辱駡我的母親!


我當時就想,為什麼父皇不來救救我?救救我的母親?


呵呵……呵呵呵呵……


父皇隨意地占了母親後,便麼再寵倖過她,只再我生下後,封了個才人。


也許,正是母親身份低微,所以沒有人會把我當成可以競爭的皇子,倒也讓我平安降生與世。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麼有見過父皇。那大把的美人等著爬上他的龍床,一個生有孩子的才人,一個可有可無的龍子,怎麼入得他的眼?


我只能趴在大樹後,遠遠的,看著那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被前擁後簇地轉去一個個地方,寵倖一個個女人1


沒次我的生辰,除了母親會親手為是煮一碗面外,麼有人道賀,麼有送禮,就連那勢力的太監婢女,都不屑母親與我的冷清處境!不但時常拿話擠悅我們,更是冷羹剩飯主奴顛倒。


而我,切眼見著其他皇子過生辰時,有那麼多那麼多的美吃食、香佳釀,真讓人羡慕啊。


十一二歲時的我,會嫉妒,會憤恨,會扭曲,卻仍舊忍不住心底的渴望。只是,不知道那渴望是為了父皇的關愛,還是為了上好的美食、華麗的衣襯?


哈哈哈哈……


山兒,其實,我是見過父皇的。


山兒,你知道嗎?那一次,我十二歲生辰,只想著能見父皇一眼,讓他知道網的存在,知道他還有個兒子今天要過生辰。


於是,我穿了小太監的衣服,悄悄潛去父皇的寢宮……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笑的緊!


父皇竟然看上了我這個小太監,想讓我侍寢!”


心,猛地糾結了一下,為眼鏡蛇不不堪往事,更為他支離破碎的童年夢海。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然覺得屁股彈上滴落了兩片冰涼,卻迅速被眼鏡蛇舔掉吞入腹部,仿佛,撮弄過來麼有滑落過這種脆弱。


眼鏡蛇語氣輕佻地笑道:“他說……說我小小年紀,竟可笑得如此妖嬈,顯然是媚骨天生。哈哈哈哈……


山兒,你想不到吧?我十二歲就不乾淨了,被自己的父親給玷污了!”


手指豁然收緊在石桌邊緣,有種痛到瘋狂的嗜血衝動,我想……殺人了……


這樣的眼鏡蛇讓我心痛得都要碎掉,真想轉過身,將他抱入懷中安慰著。但腰身卻被眼鏡蛇緊緊鉗制住,不給我轉頭的機會,不讓我看見他流露出的……脆弱。


那聲音,在我的臀部,繼續響起:”說來也可笑,儘管他知道我不是小太監,也要了我。只當母親尋來時,才恍然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似的。


這世界,果然好笑,呵呵呵呵……好笑啊……好笑……


也許,是對我的愧疚吧,他封了母親婕妤,讓我過起了好日子,切威脅我,如果敢把這件事說出去,他不介意讓我和母親一起消失!


消失啊!山兒?


我怎麼可以消失?我還麼有過上好的壽辰,我還麼有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我還沒有報仇!我還沒有將那些侮辱母親的人踩死!我不要消失!


所以當將軍迷戀上我,我便讓他幫著我部署,在父皇病危時血洗了帝宮,砍了無數顆曾經嘲弄過我的頭顱!讓那血,染了一地,重新粉刷了那朊髒的宮牆!


山兒,我是不是很朊髒?是不是很髒?”


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覺得如果此時那老不死的東西麼有死,我一定活剮了他!!!


眼鏡蛇卻萬般悲戚地大笑道:“山兒,你以為這個故事完結了是嗎?”


我一驚,手不自覺地扣緊,有種想要鉗制碎舊夢的恐慌。


感覺眼鏡蛇緩緩趴上我的身體,與耳邊輕言道:“我告訴你,山兒,故事麼有完,才剛剛開……”


我忙搖頭,啞著嗓子,急吼道:“別說了,別說了!!!”


眼鏡蛇親吻著我的後頸,溫柔道:“山兒,你可知,你進宮時,為什麼麼有見到母后?”


我的淚暫態流了出來,卻搖著頭:“不知道,不知道!”


眼鏡蛇卻仿佛聽若未聞般,語調輕柔地接著道:“因為啊……母后,被我殺了啊。”


呼吸一緊,整個身體如墜冰窟,萬般刺骨!


眼鏡蛇酣暢地笑著,近乎溫柔地耳語道:“山兒,你可曾想過?一個小皇子,怎麼就能扮成太監找到父皇的寢宮?就這麼不受守衛管制地輕易進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告訴你哦,因為小皇子的母親,指給了那孩子一條路,一條妖媚惑主父兒**的路!


那母親受夠了欺壓,受夠了冷漠,他不但恨那個讓他懷孕卻不給他榮華的男人,更恨這個不給他爭氣的孩子1


既然孩子那麼愛笑,笑地這般嫵媚,那……就去勾引自己的父皇吧。為自己開拓出一個榮華權勢,補償自己的所以損失吧!


不過……這顯然不夠啊,因為那父皇只動了皇子一回,就再無寵倖。


所以,那個母親又想到一個攀權附貴的好辦法1


她為


兒子做壽筵,為兒子送上最好的禮物,讓兒子笑得異常璀璨,讓那權勢滔天手握兵馬的燕大將軍看上他,將他虜去,恣意的玩弄!


山兒,你知道嗎?他用蠟燭滴我,用鞭子抽我,用繩子捆綁我!


他讓我做一各個猥褻不堪的動作,讓我舔噬他所有的朊髒!


山兒,我討厭人類。


甚至是氣味,都讓我噁心厭惡!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初生兒還是瀕臨死亡的老者,都是那般噁心、卑劣、無恥、下賤!就連那最溫柔的笑顏,都是面具下的潰爛惡臭!


山兒,這個世界,只有你是對我好的,真心好的。


山兒,別放棄我……


山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我一驚,忙掙扎著。


但眼睛蛇卻沒有什麼過分的動作,仍舊撫摸**著我的屁股蛋子,含糊道:“這樣,你不要我了,還得回來看看孩子。這樣,我也不寂寞了,有個小山兒陪我說話,讓我看著他玩耍,聽著他奶聲奶氣的叫我爹爹。好不好?山兒?”


好不好?什麼好不好?我現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人心!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做的?即使我手起刀落,切仍舊跳動著一棵溫熱的心臟!而自己的母親,切一再陷害自己的孩子,只為了榮華富貴、無上權利?


我終於瞭解,為什麼眼鏡蛇不相信任何人。


那是一種怎麼的成長,在渴望與絕望中安撫著自己已經破碎得無法拼貼的心臟,在幻想與現實中掙脫著無法擺脫的枷鎖酷刑?


如果說,被母親丟棄的我是一種悲哀,那麼被母親利用的他,則是一種無法用言語的痛。如影隨形,無法形容,一輩子也擦拭不去那雕刻在骨頭上的裂痕。


在曾經懵懂的成長歲月中,自己相依相偎的母親都會出賣自己,那麼還有什麼人,會值得自己信任?


若是我,也將永遠在渴望信任的夾縫中,留一把雙面刀子,時刻提醒自己那刺骨的痛、背叛的冷,警惕自己曾經的傷害,恐嚇他們的休要矇騙!如果自己仍舊麼有記性的去相信,那就將彼此的新一同靠近中間的冷刃,若非融化切割止痛,就一同直接死在那渴望溫暖包裹的冰涼檯子。


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庇護眼鏡蛇。


即使他是君主,即使他手掌乾坤,即使他心狠手辣,即使他不相信任何人,我,卻仍舊是想守護著。


也許,只為那曾經躲在樹後的期盼眺望;只為那扣在釺白小手;只為那隱匿在心底最初的渴望;只為那被人淩辱下的不安與倔強……


從來麼有想過,相對於眼鏡蛇的經歷,他所為我的信任,竟是……如此之多。多到我無法承受,多得我痛了心扉,多得我無地自容,多得我想要擁抱,多得我需要痛楚的糾纏才能證明活著的跳動。


理智這樣的夜裡,似乎變成了虛偽的面具,只會讓人生厭惡的情緒。


索性,仍便仍得遠遠的,免得看了心煩,瞧著心亂。


這樣的夜,只怕單單的刺痛是不夠的。


於是,眼中麼有了世界,只塞滿彼此糾纏的赤裸軀體,若蔓延的枝椏,扭曲的枝幹,攀附著彼此,將最脆弱與最敏感的你我緊緊地結合在一起,瘋狂地索要著……


此刻,只恨不得撕裂了彼此,好喧囂釋放出那份靈魂深處的寂寞,單單用汗水粘合出一個完整的靈魂,從此,不分你我……




一百零四。因愛而棄


月朗星稀,我被冷風吹醒。


緩緩轉過頭顱,看眼鏡蛇那載著三分醉態,三分滿足,三分孩子氣,一分傻氣的酣睡容顏。


長長的睫毛呈現扇形的優美,安靜地拱在下眼瞼處,隨著偶爾頑皮的風輕輕顫動兩下,看起來有種漸漸初醒的慵懶媚態。


挺直的鼻樑下是紅豔豔的唇,因熱情的啃噬而變得愈發誘人,若兩顆豔麗的櫻桃果分外引人咬下下吞食的欲望。而此刻,那誘人的柔軟正微微嘟起,若稚氣的孩子般毫無防備的撒著妖,令我禁不住想要靠近,輕輕撫慰,細細安撫。


一張平時陰冷得要命的臉,此刻,正煥發著紅泣的光澤,若終於得到糖果的孩童般,眉梢、眼角、唇畔,皆沁著酣然笑意,醉了一池子的呢噥。


那墨青的髮絲,淩亂地披在修長柔韌的身上,撫過酒醉的臉龐,劃過胸前的紅色小巧果實輕拂腰側,嫵媚豔麗得色魂奪魄。


眼鏡蛇的手臂一直緊緊抱住我,我試著動一下,卻扯動了在我身體裡沉睡的小東西,聽著眼鏡蛇喉嚨裡出一聲不滿的呢喃夢語,手臂自然又收緊一分,不讓自己的重要組成部分滑出我的體外。


本作品1 6k小說網獨家文字版首發,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www.16k.cn!我知道眼鏡蛇確實醉了,不然,以他那麼高傲的人,不會將自己那不堪的過去講給我聽。也許,是他下意識的想要與我傾訴。但若不醉,以他王者的尊嚴,定然不會允許自己如此。


而我的心裡,確實已經不再怪他曾經的不信任,只閣下滿滿的憐惜,和那無法割捨的……眷戀。


也許,還有那麼一些……愛情。


我自己也說不好,對於除了感情之外的事物,我可以快速地做出決定,拿捏出命脈,掌控著利弊因素,但,面對感情,我卻總是三百五的典型代表,尤其是與兩皇三王攪拌在一起後,更是不知道自己的最終情感。


也許,曾經受過感情的傷,便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前行,怕自己懦弱的哭泣吧。


從小到大,無論什麼時候,跌倒後的痛楚眼淚,永遠只是我一個人品嘗的苦澀痛楚,那種滋味,無法分享,卻也令我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我承認自己的懦弱,懦弱得不敢輕易嘗試心碎的滋味。


也許是我將自己保護得太好了,好到沒有了裂痕。在每一些次受傷的時候,總會以最決然的姿態離開,不讓那脆弱的眼淚掉落在人前,不讓別人知道我所承擔的傷痛,不給任何毒氣鑽入的機會,也沒有給自己去真正瞭解他人所想的迴旋餘地。


一次次的錯過,其實,都對有我無法推卸的龜避。


只是啊,長期以來的孤單,長期以一為的訓練,長期以來的行動,長期以來的規則,都深深滲透到我的骨髓,讓我即厭惡又


無法根除的秉性——沒有重來。


生命如此,工作如此,命運亦如此。每次我出使任務,每次有人死在我的刀下,每次活著站在鏡子前,我都一直相信——沒有重來!


可是,生命的奇跡,眼鏡蛇的醉語,真的開始動搖我一直以來的信念……


是否,死了就是死了?錯了就是錯了?真的沒有重來嗎?


我雖然不懂人類的感情到底分多少種形式的愛戀,但,我卻明顯的知道,在原諒眼鏡蛇的同時,我……再次動心了……


這樣一個男人,無法不讓人愛啊。


冷血,脆弱;高傲,自卑;渴望陽光,卻成受不了熱度,永遠只能活在陰暗的角落,眼望著那熾熱的烈焰。


但,膽小自私的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醒酒後的眼鏡蛇,更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給眼鏡蛇一顆完整的心……


眼鏡蛇,我們從未說出口的愛,真的可以經受住時間的考驗嗎?我是否能背棄白蓮的愛情,讓他將自己刺穿在我堅硬的刺上?難道一段感情的開始,就必然要承受另一具身體死亡的重量?


眼中緩緩滑落一滴清淚,墜落到冰冷的石桌上,形成了不規則的飛濺痕跡,就如同我未知的命運,不知最終會融入誰的身體?或者飛濺了生命?在或者……就這麼點點蒸發掉?


眼鏡蛇,你就讓我再自私一回吧,既然已經無法給你完整的感情,就已經承擔不了你沉重的愛情,就讓我去尋找心底最後的底線,也許,轉過圈後,我們……會再聚。


輕輕拉開眼鏡蛇的手臂,卻被他一個用力,又捆回到懷裡,口中含糊地囔囔道:“別動,山兒……”


我停止了動作,依偎在他的懷裡,只等她睡熟了又試著將臀部前提,將他重要的組成部分拉力出自己的體內。


在我快成功提離時,眼鏡蛇竟一個挺身,又辭回了我的身體裡,仿佛無意識地又頂了兩下,才嘴角沁著滿足的笑顏繼續睡去。


我感覺兩人連接的部位有被眼鏡蛇占得慢慢的,只能儘量放鬆自己,讓敏感的蛇安心睡覺。


不多時,我終於成功的從眼睛蛇的懷裡溜了出來。拾起一件長衫,為他輕輕蓋上,又凝神看了他一會兒,低頭在其腦門上落了一吻後,才動手整理起自己的衣物,順手扯走了眼鏡蛇的牌子,小心翼翼地往外躥去。


在院落之間的拱門處,自然看見為數不少的便裝士兵,敲昏,換上衣物,偷偷跟在巡邏士兵的身後,借著黑夜的掩護,左閃右躲的終於出了院落。


大門口處仍舊有人把守,我迅速掃了一圈,沒有見到江弩的身影,便挺了挺自己的小胸部,氣勢昂揚地大步跨了出去。


不出任何意外被人攔阻下來,我隨手一展示眼鏡蛇的牌子,自然而然地以特派員的身份被恭請著,放行了。


出了大門,我迅速隱身在黑暗中,幾個攀爬,就上了一棵茂密的大樹,成功地將自己掩飾在粗壯的枝幹後。


果然,不出一刻,整座院子瞬間燈火通明,一陣飆風掃境般的憤怒呼嘯而出……


那不堅固的大門被眼鏡蛇一腳踹開,人亦隨之佇立在茫茫夜色中,那沒有捆綁的髮絲隨著風向狂舞,若一張無限蔓延的網,搜尋著一切有關我的資訊。


一張隱匿在黑暗中的臉孔,即使看不清面容,亦可清晰地感受到那凜冽眸子中所折射出陰鷙怒氣,若兩柄寒劍直直掃視著茂密的樹林。


後半夜的風,總是夾雜著刺骨的寒,卑劣地拂起眼鏡蛇那匆忙間搭在身上的衣衫,吹開了那沒來得及系上的衣帶,露出了充滿誘惑的精緻鎖骨和胸前的兩粒性感小果實,於夜色中伸出冰涼修長的手指,向前奮力一揮,紅潤的唇畔只吐出一個字:“追!”


所有人,幾乎是頃刻間列隊而出,騎著戰馬,朝各個方向飛撲而去。


眼鏡蛇沒有騎馬,只是一步步向著我的方向走來,害我屏住了呼吸,不敢露出一點小小的端倪。


眼鏡蛇身後跟著步步緊隨的江弩,以及一整隊的侍衛。


江弩將手中的披風拉開,恭敬地送至眼鏡蛇身旁:“陛下,天寒風大,容易著涼。”


眼鏡蛇恍若未聞,仍舊穿著單薄的衣衫步步走來,那黑暗中的敏感度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江弩收了披風,又道:“陛下回院休息吧,臣……”


眼鏡蛇突然回過頭去,盯向江弩,喝道:“孤讓所有人去尋,你留此地作甚!還不去尋!”


江弩一愣,痛心道:“陛下!烙國急報已經傳來多日,那燕王趁陛下不在朝堂,竟意欲奪權作亂,陛下不但不回,仍執于赫國,等那一人……如今,又與虎為謀,使自己處於兩難之地,只為護那一人平安!陛下如此這般,置烙國的江山於何處啊?”


我想,我終於明白江弩對我的怒氣從何處而來。扞衛國家,那是軍人的天性與職責,而我在江弩的眼裡,顯然成為導致國家落寞、阻隔眼鏡蛇正常分析的絆子。


眼鏡蛇緩緩提起長劍,在黑色中挽出一個銀色劍花,只覺嗉的一聲,一股子血腥味兒便從江弩的右臉上溢了出來。


那沒有聲調卻陰冷異常的聲音隨著收劍的聲音字字清晰地傳了出來:“孤做的事,不需你來評價。到底與虎為謀,還是麻雀在後,慢慢自會分曉。你只需記得,那女人,是孤的皇后,即可。”很難得聽到眼鏡蛇扞衛我的語言,心裡被蜜糖灌溉,甜甜的。


而那冷口的傢伙,竟然在我冒幸福泡沫時,話鋒一轉,出口惡舌道:“待孤捉到那個死女人,必將其吊到房梁,好生抽打!竟敢偷逃,罪無可恕!”袍子一甩,提步前行。


待人都**後,我才小心翼翼地從樹上下來,隨著其中一隊人馬的腳印往他處潛去。待前面的這對人馬往回包抄時,我便鑽個空隙溜出去,儘量做到既省時又不費力。


“也許,未來的路並不好走,好在我還有一雙腳,可以繼續流浪。”仰望星空,想著江米N條座右銘的一條,不自覺地笑了。


要是面對這樣紛亂的感情,江米一定會選擇另一條路吧?一條會讓自己活得多姿多彩的路。


至少,不會像我一樣一路落荒而逃。


她,一直努力將自己扮演成淑女,卻一直以最強悍的內心活得瀟灑自如。


在這場三國一族的逐鹿之戰前夕,我一步步踏向馬背上的戰神傳說。


“刃”的傳奇,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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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傾君之時


一路小跑,終於成功隱回了集市,一頭鑽進了成衣鋪子,換了身簡潔女裝,雇了輛小馬車,屁顛屁顛地打算往皇宮裡返。


卻總覺得自已哪裡沒有搞清楚,怕是這兩天,要出什麼大亂子的。


眼鏡蛇的與虎為謀,到底指得是誰?


而江弩說得‘護一人’,顯然指得就是我。


越想越煩亂,總覺得有只黑手在幕後搗來搗去,弄得我一直不能消停。


惱火地掀開簾子,竟然覺得眼前景色有那麼幾分熟悉,當下眼睛一亮,對車夫吩咐道:“去‘傾君之時’!”


車輪子吱咯轉動,我竟然如同回娘家的小媳婦一樣,滿懷著喜悅興奮的心思,盼著馬兒快點跑。


不出一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我的心砰砰亂跳了兩面三刀下,掀開了簾子,跳下馬車,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我曾經揮毫的四個大字:傾君之時。


直感覺時光如梭,仿佛昨天才從這裡走出,今天又回到了這裡,中間的歲月,仿佛被蒸發了一樣,竟然想不起什麼,只覺得皆是不真實的鏡花水月,恍然一夢。


掃視了一下仍舊殘破瓦的院落,看見牆上的竹子已然被風雨掃得退色,記憶裡的點點滴滴現次湧上心頭,混成了說不清的滋味。


當初一走,竟沒有留下支字片語的歸期。


這一返回,必然要驚擾人了。


信手推了推院門,果然插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覺得不想進去了,只要知道這裡還有個家,還有那麼二十來口男人在這個屋簷下混飯吃,就很好。


可能,是怕見到某些不再齊全的人與物吧。畢竟,這麼長時間裡,變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內心深處,也許,就渴望著那一份不會變更的景致吧。


嘴角仍舊上彎著微笑的弧度,欲敲門的手卻放下來。


就當是乘興面來,興盡面歸吧。


轉身,剛要上馬車,便聽見身後有木門被拉開的聲音。


沒有回頭,一腳蹬上了馬車,屁股剛要使勁上提,就被身後的那聲叫怪驚在了當場:“嘎!看那娘們的背影,像不像阿爹?”


另一打著哈欠的聲音瞬間清醒:“格老子地,真像!”


我眼皮挑了一下,跨在馬車上的一隻腳挪回了地上,嘴角沁笑的緩緩轉過頭,調皮道:“土著怪臉們,可想阿爹了?”


那兩人瞬間張大牛眼,咧開厚嘴唇子,在陽光下顫抖著黃澄澄的大板牙,瞬間撲了過來,將我根拍入懷裡,粗著嗓門大嚎道:“阿爹啊,您總算回來了,可想死俺們啦……啦……啦……”


呼呼啦啦間,我便被兩人抹淚的壯漢子推進了院子。


其中一人氣運丹田,高聲大喝:“兔崽子們,阿爹回來啦啦啦啦啦……!!!”


嘩嘩啦啦中,一群二十來人的小倌全部披頭散髮地推開破舊的房門,旋風般沖了出來,熱淚盈眶地將我困在中間,熱情地擁抱著……


更有甚者,竟嘟起紅唇,想要對我獻吻數枚!


大家抱成一團,笑中含淚,淚中含嗔地熱鬧著,那種久別的情誼竟然讓我長久緊繃錯亂的心得以滋潤,感覺……真好。


欣喜間,一土著怪臉怪叫道:“阿爹,你咋穿起了女裝?”


另一土著怪臉掃視我一眼,萬分肯定道:“阿爹這男扮女裝,也滿好看地。”


更有一名小倌萬分嬌柔地抬起纖白玉指,牽起了我的小手,呵呵嬌媚道:“阿爹啊,原來你也喜歡女裝啊~~~~奴家也收集了幾款不錯的女裝,等會兒你去試試,有喜歡的,人家忍痛送了哦~~~~”


我咽了一口分量很大的口水,沒有說話。


另一小倌卻摸了摸我的秀髮,溫柔道;“阿爹這發上若戴兩隻珠花,就更像女人了。”


我滿頭黑線,無語仰望藍天,但願此刻有驚雷砸下!劈死……這群非女人!!!


終於,在我的淚眼斑斑中,那個比較清秀,比較理智,比較穩重的男子終於開口道:“阿爹定然沒有吃早點,大家也回房去洗漱一番,再到前廳同餐,如何?”


眾人點頭,火燒屁股般沖回個人的房間,頓搗動。


我則在清秀男子的陪同下,一同返回到原來的屋子裡看看。


踱上二樓,推開自已曾經居住的房門,屋子裡的一切與我走時沒有一分變化。


心,竟然覺得萬分舒坦,愜意,自然。


隨手撫過一件件古老且笨重的傢俱,輕輕拉開吱咯做響的衣櫃,看見裡面的衣物仍在,不過,卻與我走時有了些明顯的變化,顯然被人翻動過。


我記得,我的衣服從來不會整齊的疊好,而是隨意的扔進櫃子堆放一起,而眼下的衣物竟是整齊有序的疊好,並分了顏色,整齊地擺放在櫃子裡。


探身進去,一頓翻動,竟然沒有看見被我曾經被我扔要其中的兩粒木質圓珠!


身後那清秀男子上前一步,用足夠我聽清的聲音,小聲仔細道:“阿爹走後,來了三波人馬,皆來查阿爹的底細。小倌們陪酒服侍,倒也套弄出一些線索說詞。


第一波人,貌似宮裡的人,但卻不知道何人所派。


第二波人,是宮裡的娘娘派來的,至於到底是哪位娘娘,並沒有打探出來。


第三波人,直接潛入阿爹的房裡亂翻一通。


我等第二天打掃時,才發現屋子被翻,怕阿爹不喜,便自作主張地將衣物整理好,放入櫃時。阿爹可是覺得,丟了什麼?”


我輕挑著眼梢,似笑非笑地凝望著清秀男子,不回反問:“你叫什麼?”


那男子微愣,恭敬地回道:“柳子絮”


我轉身坐在椅子上,勾唇一笑:“怎麼告訴我真實姓名?不說藝名呢?”


柳子絮輕抬起眉眼,望向我:“阿爹若問藝名,便不會問我。”


我一拍腦門,唉聲吧氣道:“做什麼都這麼聰明?就不能讓我賣弄一下聰慧啊?”


柳子絮展顏而笑:“阿爹的聰慧,非常人所及。”


我咧嘴一笑:“既然柳絮這麼說,我就不謙虛了。”


柳子絮眼波一閃,問:“柳絮可是阿爹贈予的別號?”


我點頭:“喜歡不?”


柳絮輕聲笑道:“柳絮,柳絮,年年輕舞,卻飄無所依,依無所靠。阿爹卻了中間的子字,少了幾分書卷氣,多了幾分縹緲不定的浮生意味兒,與這身子,倒也符合貼切。”


清晨的光沁在那清秀的眉眼間,竟鍍成了不真實的恍惚感,真若那隨時會被風吹散的柳絮,輕盈獨舞,卻不可控制自已的生命歸屬。


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這個男子,本以為他與獅子,月桂,罌粟花,白蓮一比,簡直平凡成太大的落差。但,今時今地,從他口中說出自已無法控制命運時那抹淡然,卻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個男子,這個接受了命運的曲折,卻仍舊不卑不亢的男子。


赫然發現,在他秀氣的外表下,卻有著一張非常耐看的臉。沒有平時地驚雷的濃豔,沒有綻顏一笑的驚豔,沒有風姿卓越的偉岸,沒有仙鶴獨立的氣質,卻若緩緩的溪流般,只有親近,才能飲下這份甘甜爽口;只有貼近,才能聆聽那動人的叮咚。


我這個人,一向身體力行,想到哪裡就做到哪裡,想著貼近,便起身,踱到柳絮身旁,點起小腳,翹起小鼻子,在他的頸項處聞了聞。


並沒有聞到什麼特殊味道,只有乾淨衣物的皂角味兒。


退了開來,卻見那清秀的臉龐緩緩染上了兩抹極淡的紅暈,若一潭碧湖中墜落了一滴輕柔,蕩開一圈圈的漣漪,染了一池子的春意。


我突然發現,安靜的柳絮,是個滿好玩的人。


他對一切都仿佛逆來順受,沒有所謂的反抗和逃避,只是安靜地等著那陣風吹起,將自已帶入未知的,卻必然要承受的命運中去。


不錯,我喜歡。


於是,我站在他眼前,直視著他的眼認真道:“無論你曾經屬於何人,被風吹向了何處,現在,我要你是我的人,你給是不給?”


是的,我想要這個人,要他百分百的忠誠。如果,從我突然撒手不管‘傾君之時’,到現在的井然有序都出自這人之手,那麼,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是簡單的小倌。更何況,從他剛才稟告那三波探訪人馬的神情中,我更可以窺視出他非同一般的經歷,不然,不會如此鎮定有序。


陽光,將我兩染成了半透明,即使刺眼,也不允許自已有一分模糊。


時間,就這麼無聲地飛馳而過,即使流逝,也不容忍彼此有一毫的退縮。


終於,他恍然地一笑,抬起秀美的手指,一顆一粒地解開自已的衣衫扣子,將那細緻的頸項,光潔的胸膛,誘人的殷紅,漸漸展露在我的眼前……


我呼吸一緊,只覺得他誤會了我的意思,卻沒有出手阻止他的輕解羅衫,只是眼冒綠光地努力盯著,慢慢出聲:“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要你的……忠誠,不是……要……你的……身體……”


而柳絮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手指勾起白褲上的帶子,一扯,無波無瀾:“有區別嗎?從一個主人之手,贈送到另一人之手,每次的宣誓效忠,皆是由此開始,由此結束。只要……主人還眷戀我的身體,我,必然效忠。”


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與自嘲,看見他緩緩退下了褲了,整個人赤身裸體地站在我面前,一副任君採擷的溫順模樣。


那修長俊美中的體態中,仍舊展現出一隅少年獨有的柔韌,似沒有經歷成長卻已然在歲月中流逝了浮躁。


那無波無瀾中,仿佛宣示著甘願與順從,但那微微輕挑的眼梢,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與倔強。


他見我長久不動,只是用高壓眼不停地掃視著他的裸體,不禁有些不自然地動了一下,輕笑道:“阿爹嫌這身子不乾淨,難以下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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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開闢新天


我點點勾起嘴角,望向他的眼底,笑道:“不想脫,就不要脫,縱使我閱男無數,也沒有見過像你脫衣服脫得這麼難看的。”


柳絮身體一僵,卻沒有搭話,只是仍舊眺望著我的視線。


我呵呵一笑,抬手輕佻地扯了下他胸前的小果實:“穿上衣服吧,倫家是女人,沒有能滿足你的小雞雞。若你不喜歡為我效忠,咱就做姐妹吧,反正我挺喜歡你這個人的。”


在我的亦褒亦貶間,柳絮面上微紅,低頭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件穿戴著。我推開木門,抬腿跨了出去。


身後傳來柳絮那恢復了冷靜後的聲音:“我……知道你是女子。”


我腳步下一滑,沒有回頭,卻咬牙道:“知道我是女子你還脫?真想逼我以非男人的方式強了你啊?”一挺胸脯,甩了下頭髮,去飯廳與家裡的綠草們吃飯去了。


這個男人,還真有點劣根因數啊,就不知道是從哪個主子那裡學來的手段?


吃完飯後,二十來口的綠草們皆散落在我的周圍,與我說著離別後的家常。


有人說:“阿爹,奴家想死你啦……”


有人說:“阿爹媽,你不在的日子,有人總是搗蛋,被我們套了一麻袋一頓揍!”


有人說:“無論阿爹是男是女,或者不男不女,奴家都喜歡得緊哦……吼吼吼吼……”


有人說:“即使阿爹不在閣裡,若是有客人鬧得人不消停,我們一提阿爹的名號。便焉兒了。”


有人說:“阿爹真有君子風采。”


有人說:“那曾經被阿爹揍變形的官狗,因貪贓枉法被子人下到大獄去了。”


有人說:“阿爹看奴家的臉,比以前白不白?”


有人說:“也有其它地方的官員來場子裡鬧,卻被人暗中擺平,幫子我們不少忙呢,就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了。阿爹,你知道嗎?”


有人說:“阿爹離開不知道,一離開啊,人家的小心肝實在想得人哦。如果阿爹是男人,人家就躺床上任君採擷,如果是女子,吼吼吼吼吼……人家也是可攻可受地……。死鬼……。”


人多啊,嘴雜啊,我亦是沒心沒肺地與大家調侃著,偶爾說些黃色段子,講一些異國風情和有趣兒的見聞,聽得眾綠草眼睛發直,一副想深入體察的模樣。


看來,旅遊確實是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活動。


看著一各個容光煥發的綠草,我心裡是美滋滋地,就仿佛自家的黑小子終於長成了俊俏的男子那般,竟有種初為人母的驕傲感。


這些男人,不愧是各家閣裡的過期頭牌,經生活這麼一滋潤到是別具一番滋味在心頭。不但型美,更是從內而散發出一種新的生活氣息,在嫵媚中,散發出自立,自主的精髓,怕是無底細男女都難逃出這混合了男人魅力、女人嫵媚的綠草吧?


看著他們過得不錯,我就心安了。


只是……。眼下時局動盪,怕也得需要著手做些準備工作,才不至於受制於人。


倚著任何有撐腰,皆不出自身的硬度來得可靠。


此時。柳絮捧著厚厚的帳本過來,輕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恭恭敬敬道:“阿爹,這是偶然性出去遊玩時的閣裡帳目,一直由我代為管理,偶然性既然回來了,就看看有何不妥之處。”


我隨手翻了兩下,眼睛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盯著上面的數字:“這……。這……。這好像滿賺銀子的嘛。”


所有綠草一起輕笑了起來,臉上皆露出了一種欣慰自豪感。


柳絮代表大家回道:“阿爹滿意就好。”


我抬頭掃視一圈綠草,問:“那屋子怎麼沒裝修一下?”


一粉衣男子嬉笑道:“阿爹不在,管賬的死把著銀子不讓動,難道怕阿爹回來就找不到門不成?呵呵呵呵……。”


柳絮默不作聲,既不申辯,也不承認。


我隨意翻著帳本,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們現在有沒有什麼打算?”


所有人皆一陣沉默。


我又道:“做綠草絕對不是長久之計,若有一天年華不在,老來的悲哀絕非銀子所能填補的孤單落寞。”


眾人又是一陣低沉。


其中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道:“阿爹……。莫不是想關了場子吧?”


所有人一聽此言皆抬起頭顱凝視向我,大有我一點頭,眾人就齊齊嚎哭的架勢。


我被他們可憐巴巴卻分外皮實的表情逗樂,搖搖頭,眼見眾人噱出一口放心的氣體,笑了。


我接著道:“現在時局不穩定,今天不知明天事,你們若想跟著我,就必然要一心一意,我這裡容不得分心之人。若你們現在誰想推退出,或者想另謀出路,這裡的銀子我按人頭分了,想然夠你們置辦產業娶妻生子。“


眾人一陣沉默,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人肯動一下。


我笑著點了點帳本:“落棋無悔,乃君子也;讓人久等,乃不仁也。“


眾人齊笑…。


有人說:“阿爹,我們本就是無根之人,打小被爹娘棄了,大了被閣裡棄,承蒙阿爹不嫌棄,


我們就跟著阿爹了,無論飯菜是否可口,總覺得自已還是個男人。“


有人說:“別說婊子無情,那是被人傷得沒了心,既然阿爹又給了我們心,這顆心就跟在阿爹身體熱乎著吧。”


有人說:“我們這些人,怕已沒有了娶妻生子的念頭,了此一生,就跟著阿爹了。”


我認真問道:“你們是對女人不感興趣,還是沒男人過不子性生活啊?”


眾人一陣尷尬,半晌,那長期處於風花雪月的人竟然都在紅臉中囔囔道:“男女……。皆可。”


我做出一個佩服的表情,贊道:“我只喜歡男我,不如眾綠草博愛啊。”


土著怪臉一拍桌子,粗著嗓門喝道:“反正俺是賣給你了,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別說俺沒有告訴你,就俺這天生媚骨的男人,可好幾家閣裡爭著要呢。”


眾人驚訝,問:“要你去做什麼啊?”


土著怪臉自信滿滿地答道:“挑大糞!”


噗嗤……。眾人笑成了篩子狀。


土著怪臉紅了臉,悶聲囔道貌岸然:“笑什麼笑?大糞可是好東西,莊稼有小苗就靠它咧。”


我被大家逗樂,笑得前仰後合間去看柳絮。


眼神碰撞在一起,不免有些不自然,但彼此都沁有說什麼。


既然我已經提點他別做背棄我的事兒,其它的,就讓他自已好自為之吧。


於是,我又大概掃視了一下目前的盈利狀況,合上了帳本後,認真道:“現在硝煙戰起,中說最容易賺得國難財,但那缺德的事兒,我們不做。但若想迅速從一根小苗長成參天大樹,盤根千里,無人可拔,就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


眼下,我們能利用的便是這閣裡的生意,掌控出主要的準確消息,不但要形成龐大的資訊楊構,更要將此資訊販賣給想知道的人。


正所謂狡兔三窟,我們另外置辦兩份產業,用來掩飾這種地下生意。


其一,我打算開一家“百貨坊”,裡面所有的商品,皆標上最低價格,爭取以大批的數量賺取盈利。此專案若是操控好,很快就會壟斷所有的地方經濟。隨著分店開啟,三國的經濟動脈便落入我們手心!”


其二,我們再開一家“百獅鏢局”先不接生溻,單尋一些拳腳厲害,善於用毒或者善於暗器的師傅,教教你們一些防揣術,然後以鏢局的名義動送我們所需的貨品,這樣我們即有了自已的商隊,又可以保證大家的周全。


“百貨坊”提供百貨,我出必個配方,大家試做一些清潔力更強的洗衣皂以及一些與民生息息相關的小物件,讓我們的“百貨坊”贏在他無我有,他有我謙上!至於我們的特殊物件,價格也要定得合理,讓大眾節約點用也可以消費得起。


‘百獅鏢局’在培訓好你們後,將陸續招來一武師,開門做生意。而這其中的開單生意他人定然不信任,更不會輕易委託,那麼,就由“百貨坊”給,然後由‘傾君之時’有口舌大肆讚揚出去,炒高‘百獅鏢局’的行情和信任度。


讓那打算動我貨的劫菲都得顧忌三分,不敢冒失下手!


而‘傾君之時’的各處消息,當然要準確的服務於兩家店,三店之間,想互之間中要配合得當,便無人能動其分毫。


待三處皆穩定下來後,我們就來膨脹它,讓它一生十,十生百,做成三國的連鎖行業!隨著困難,我們會學會拉攏人脈,會在逆境中將觸角伸入各個縫隙,會逐漸掌控所有的經濟力量。只有這樣,即使它日受挫折,亦無法連根拔起我償龐大的肢體!”


慷慨激昂地勾畫完未來的藍圖,發現每一個人,都張著大嘴,傻乎乎地看著我,幸好那眼裡跳動著展異常興奮的火光,不然,我都以為自已對著木頭激勵了一把。用眼將所有人的面部表情收入眼看底,輕輕一笑,突然厲聲涎:“怎麼?都當樂著聽呢!”


此言一出,嘩啦一聲,所有小倌皆站了起來,面色潮紅、群情激動大聲齊喝道:“誓死追隨阿爹!”




一百零七罌粟花毒


我點頭,伸手示意他們坐下,眼波爍爍認真道:“現在,我只問一遍,你們認真聽好了,然後回答我。”


所有人皆因我的話而變得緊張兮兮,兩眼瓦亮,卻又興奮異常。


我以眼掃視一圈,聲音沉重而緩慢道:“現在,你們覺得,誰可以勝任這‘傾君之時’的幕前幕後老闆,請站到我面前。”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將目光落在了柳絮身上。


而我,卻偏偏沒有向柳絮望去,仍舊掃視著其他綠草。


工秒,兩秒,三秒……


當我暗數到十時,柳絮已經站到我面前,不卑不亢地望著我的眼,沉穩道貌岸然:“若阿爹信得過我,就交給我吧。”


我點頭,沒有任何花哨:“好,從今天起,‘傾君之時’的所的財力物力人力皆由你來調遣,不服從管束者以情節嚴重論處,杖刑十至一百,生死無論!”


瞬間,我聽見所有人的吸氣聲。


我轉眼掃去,認真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且告訴你們,我要得不是一盤散沙,而是能獨當一面的將領!你們既然選擇跟隨我的這條路,就先將性命交付在我的手中。與其有朝一日你們因我的疏忽而死在他人手上,莫不如我現在就了結了你,免得我自責心痛!你們,可都明白了?”


眾人其喝:“明白!”


我若沒有聽到般,又問了一遍:“可都明白?”


眾人氣運丹田,高聲齊喝:“明白!!!”


咣當一聲,某個不堅固的牌子就這麼被生生震掉,撲起了不小的灰塵。


我若無視般沒去理會,繼續問道:“現在,誰擅長經商,且覺得自已能擔任掌櫃之職,就站到我面前。”


大家又你看我,我看你,接著,一個身穿淡藍衣衫的男子步行到我面前,行了一禮,道:“回稟阿爹,我家祖上皆是生意人,到了父親這一代遇到了些官司,橫死獄中,這生意才荒廢的。官府判我還債,便將我賣入閣裡,當了兔兒爺。若阿爹不棄,願打理店鋪,經營‘百貨坊’。”


我點點頭:“勇氣可嘉,‘百貨坊’便交由你負責,店鋪、貨源、價格、商品,你皆需上心經營,若有所需,與柳絮協商。”眼神點了下柳絮,示意其總控一切事物。


那男子領命退下。


我繼續問:“說說,誰對研究一此生活小物件比較感興趣?例如……口紅、胭脂、香皂、香水……”


還沒等我說完,那個說自已喜歡收藏女子衣物的男人噌地躥了出來,直直奔到我前面,眼睛瓦亮道:“阿爹,我感興趣!我感興趣!”


我笑了笑:“好,等會兒散會後,你來找我,我給你配方,你便動手去做吧。”


那男子興奮得撲向我,雙臂一伸將我抱入懷裡,落口就親了過來!而我是防不勝防,就這麼挨了一記狼吻,落在自已的臉蛋上。


親過後,那男子嬉笑道:“原來阿爹真是女子。”


我挑起眉梢:“我一沒臉紅,二沒害羞,怎麼這回相信我是女子了?”


那男子指了指我的胸部,紅了臉:“軟的,不是饅頭。”


我咬牙,一腳踹了出去,喝道:“滾!敢笑話老子,不想活了?”


那男子哎呦一聲,扭闐屁股,一路小跑開溜,還不忘嬌嗔道:“真凶……”


我望著那揉著大腿的背影被氣笑了,轉身問:“鏢局,誰自薦?”


果然,土著怪臉齊齊上陣,又擺開他們是小倌的經典造型,企圖以肢體語言打動我的決心。


這時,突然殺出一個病秧子似的單薄少年,姿色平平,樣貌平平,但一雙眼睛到是異常雪亮。


只見其不言不語地伸出小細胳膊小細腿,在鬥轉星移中將土著怪臉七人組輕鬆地倒在地,動作一氣呵成,絕對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


我打量一眼此少年,也就十三四的樣子,也沒想到有此驚的的威力,當即拉了拉柳絮的衣袖,小聲問:“那個……我沒有逼他接客吧?”


柳絮嘴角含笑的搖搖頭:“他是這裡的雜工。”


我放心地對那個小朋友笑笑,伸出手來,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小臉蛋,問:“多大了?”


那黑糊糊的小臉紅了,不自然地躲開我的觸摸,回道:“十六。”


我啊了一聲,收了手,猛眨了一下眼睛往他的三圍處掃去,當然,自然而然會關心一下這位小朋友的小雞雞發展程度。


那小男子竟然窘了起來,大喚了一聲:“阿爹!”


我立刻抬起頭,收起了猥褻的目光,哼哈道:“你叫什麼?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閣裡?”


那小男子答道:“我叫黑孩,據說是武林奇才,但父母被我客死後,親屬就將我趕了出來,只道我命硬沒人壓得住。後來,我流浪到此,餓倒在咱家門口,阿爹將我踢醒,讓我進閣裡打雜,還給了麵條吃。阿爹,你怎麼都不記得了?”


我尷尬的一笑,哪裡可能承認自已的記憶只會用來YY美男的裸體?


想抬手摸摸他的臉蛋,又覺得他年紀不太適合,最後還是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語重心長道:“多吃點,不然走鏢的時候怕是要累壞的。”


那黑孩吹呼一聲,竟然扭捏著不肯退下。


我疑惑的望去,不明所以。


那小傢伙竟然指了指我的臉,對我勾勾手指頭。


我貼進,感覺臉上被溫熱濕潤襲擊,那柔軟的觸覺讓我渾身一震。


而那親了我一口的黑孩卻紅了臉,急道:“我見藍草親了,我覺得我也應該親一口!”說完,轉身跑了。


我開心的笑了,這還是小孩的單純心思啊。


藍草?就是那個喜歡女人飾品的瘋癲男人吧?


轉眼望向柳絮,揶揄道:“你要不要也來一口?”


柳紅竟紅了臉,微低著眼瞼,因知道我開得是玩笑,而沒有表態。


就這樣,我的大理念,盤根經常終於始運作起來。


柳絮總控一切開銷,負責‘傾君之時‘的情報收集工作。


那個叫行雲的男孩子負責‘百貨坊‘所有店鋪籌畫。


藍草則負責開發研究一些新商品,為‘百貨坊’提供獨一無二的新奇貨源。


而所有綠草們則負責宣傳推銷。


黑孩則帶領著土著怪臉七人組另辟天地,開始了‘百獅鏢局’的創為路程。


大家說到哪裡做到哪裡,我這邊一起號子,大家便各展所長,開始了新的拼搏歷程。


大廳空了,只剩下我和柳絮兩人對乍著彼此。


我剛站起身,想往外走去,柳絮便上前一步,低聲道:“謝謝你……相信我……”


我笑著擺擺手:“我不相信任何承諾,你只需做給我看,即可。”


柳絮目光瑩亮,點了點頭,坦然道:“具我分析,那三夥來窺視阿爹身份的人,其一應是聖上。其二應是文貴妃,現在是文婕妤。其三意圖不明、身份不明,怕是最難衡量的。不過,聖上派來之人僅取走了一枚詭異圖騰的木珠,而另一枚卻是被那不知身份的人盜走,怕是對阿爹不利。”


我了然的點點頭,想然那獅子早就懷疑我與那‘逆淩教’有所牽連,但卻一直沒有開口詢問,只等著讓我自已坦白。


而我,卻一直沒覺得有坦白的必要,畢竟沒把那‘逆淩教’放在心上。


也因此,讓我與獅子之間產生了不小的隔閡,導致獅子隱瞞了自已的出發點,為了得到‘兵布人脈圖’而寵倖文貴妃的事件。


看來,所有東西,皆有因果。


而現在,獅子與我,雖然沒有提起從前,但他心中,必然仍舊揣測著我的真實身份,而我,卻連自己到底屬歸何處,也變得模糊混淆。


也許,我應該聲稱自己為‘鴻國’公主,但那四公主與奶媽已經成功返國,而我已經決定給她們一條生路,又怎麼會讓自己去混入那沒有可能的戰爭?


我發現,人要做到坦誠,還真有困難。


我總覺得眼鏡蛇、獅子、月桂、罌粟花、白蓮,都不與我諳實話,可我,又對誰解剖過自己的內心獨白、真實語言?即使我為自己申辯,我只是一縷幽魂,不知道如何細說才好。那他們是濁就可以推卸為,我從來沒有開口詢問他們事實真相、他們所想,以及那此只屬於他們自己的禁忌秘密?所以,他們不是欺騙,不是不說,而是我根本就沒問過?


呵呵……語言真是奇妙的東西。


罷了,無法多想,也不必庸人自擾,我相信那些隱匿的真相離我越來越近了。


晃了晃腦袋,聽見柳絮疑問道:“不知阿爹可否告之柳絮哪裡出了破綻,讓阿爹看出我所為他主?”


我抬眼掃去,自然回道:“你表現得很完美,很好啊。”


柳絮微微失神,仍舊疑惑的望著我。


我噗嗤一聲笑開了,拍了拍他的胸脯,道:“有時候,一個小倌即使再出色,也是需要時間歷練的,而你,則表現得太過完美。我這隨手一扔攤子,你便自然而然地接了起來,還能將人員保值、沒有流失,足見心思一番。你說,我不懷疑你,我還能懷疑誰去?”


柳絮恍然地點點頭,仿佛明白了,也仿佛更加疑惑:“原來……完美,也是缺陷。”


我點頭:“孺子可教也。”


轉身打算離開,卻又被柳絮喚住:“阿爹,你可知我是誰派來的?”


我回頭笑道:“派你來的人定然是想想幫襯我的人。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對面‘煙火之地’的幕後老闆吧?”


柳絮眼中閃閃亮亮,沁滿了敬佩,對我行了一禮,讚美道:“阿爹果然睿智。”


我深吸一口氣,又放掉,緩緩道:“我知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官府上的事兒一定會有不少麻煩,應該都是他替我擋下的吧,這份情,我記下了。”


柳絮呼吸一緊,猛抬起頭來,問:“阿爹知道是誰?”


我瞬間一笑,伸出右手,高爾夫球中間三指握上,僅豎起大拇指和小拇指,對著柳絮晃了晃。從柳絮出現的時間上來看,也只有罌粟花是最先出現的,如此能迅速在我身邊安插人,便非他莫屬。而且,能送我同樣藥物的人,我實在想不出第二人選。想來想去,也就那個貧嘴的傢伙能在背後幫襯我一把。


只是這樣的情誼,讓我什麼時候才能歸還?


他總是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卻從來不說出自己的需要,讓我……哎……


這個煩人的罌粟花啊,果然是慢性毒藥,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我的身體裡,成了一種無法遺棄的癮。


不知道當一個女人中了一個男人的毒癮後,又會是怎樣一番糾纏?


罌粟花……


不過,當我在心裡確認了罌粟花是‘煙火之地’的幕後主人時,我不僅開始懷疑,那洞悉我一切的教主大人,會不會就是他?


不過,從上次狩獵的時間來看,罌粟花去了獵場,不可能出現在‘巒廟’,那麼……會是月桂?還是白蓮?


有很多事,我實在豐收不通,如果是月桂,他又有什麼動機?想要皇位?獅子仍是壯年,現在嶄露頭角未免太早,有些得不償失。


如果說都主是白蓮,那麼他又有什麼動機想與獅子對著幹?難道他想要皇位?可是……槿家的女人世代不許為後,那槿家的後人,也應該是不被允許做君主的吧?


不是沒有懷疑過黃連太子,但既然現在的儲君位置是他,他是否有必要將自己暴露在刀口劍端?這樣的行為不是傻,是根本就沒有長腦袋!


在獅子高壓的手段下,竟然還有人敢挑動這樣的是非,真比拔獅子的小雞雞還瘋狂。


現在,我倒要看看,在我這個眼中釘消失後,又會起怎樣的一種風雲變色?


亂吧,亂吧。給我生長的空隙,讓我強大吧。


女人,不再是棋子,而是獨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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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本想今天將以後的戰略目標佈置一下後,便起身回皇宮,但天色漸晚,綠草們更是格外熱情,導致我坐擁在美男堆裡樂不思蜀,一邊與大家嬉笑怒駡著生活,一邊奮筆疾書規劃組織結構草圖,沒有半分閑餘時間。


直到淩晨以後綠草們才都睡下,柳絮端著夜宵坐到我旁邊,看著我冥思苦想擬定著戰略步驟。


當初稿完成後,我放下筆,伸了一個大懶腰,打算小休一會兒。


柳絮將手中的瓷碗推到我面前:“喝點吧,一直用微火燉的,很滋養。”


我也沒客氣,捧起碗咕嚕咕嚕咽了下去,直覺得神清氣爽,解了口渴。


柳絮道:“今晚江瑚中的客官說‘逆淩教’被聖上追剿,下令格殺勿論,皆因一名喚江山的女子被推下懸崖,屍骨難尋。”


咣當……我將喝空的瓷碗放到桌子上,發出不小的撞擊聲。


皺眉,皺眉會說我墜落懸崖呢?那‘逆淩教’明明劃花了一女子的臉孔,用來迷惑獅子,讓其誤認為那是我。難道,我所想的不對?還是……消息不準確?或者,我確實已經墜崖身亡?而現在的我,又是孤魂一縷?


一掌拍向桌子,確實很疼。


柳絮接著道:“而‘逆淩教’的人竟然也發出話來,誓要取聖上人頭,祭刀下亡魂。”


此話一出,我腦中靈光一閃,仿佛瞬間想抓住些什麼,卻被太多的障眼法所覆蓋,只能感覺到事情大條了。


貌似……有人從中做扣,讓兩方人馬拼個你死我活,好坐收漁人之利。


瞬間沖出屋子,隨手簽來一匹黑馬,對柳絮道:“我有事,先走了,吩咐大家,千萬別說見過我。”我怕那些想整死我的人一個寸勁兒將綠草們折腰了。


柳絮對我點點頭:“保重。”


我高喝一聲,駕馬賓士而去。


淩駕著清洌的寒風,在那呼嘯種整理著思緒,一種漸漸清晰的紋路緩緩展開……


拼死拼活地往皇宮裡跑,卻於關口處聽聞有人帶著一隊人馬風風火火出城圍剿叛黨去了!


於是,我掉轉馬頭,又開始策馬加鞭地往城門處追去,只恐那混亂的戰爭,波及到無辜人的性命。


而且,我有種直覺,那‘逆淩教’的教主,定然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策馬狂奔,卻突覺身後有人追蹤而來,看樣子,來意不善。想然是不樂見我破壞其處心積慮下佈置的陷阱,攪和了那場毫無意義的殺戮。


身後跟來四名目露凶光的那字,掃其樣子,皆是練家子,絕對不好對付。


我只擅長偷襲,如此正面衝突對我相當不利,為了社會和諧,我決定……還是跑路吧。


於是,我玩命地抽打著馬屁股,恨不得在其臀部塞一個超大分量的穿天猴,助我脫困。可惜,我畢竟不太擅長騎射,長時間下來,明顯敗陣。


眼見著被人追上,我突然扯起嗓子大聲嚎叫道:“救命啊!劫色啊!侮辱黃花大閨女了!有沒有人英雄救美啊!!!!”


果然,此吼不同反響,本來就非常人影稀少的城外,於頃刻更是無一人獨行,就算有老頭跑不動的,亦躺在了地上,裝挺屍。


呸!真沒有英雄觀念!


我這邊一個失神,馬屁股便被人飛了一記暗器,馬兒一聲嘶叫,隨即瘋了般往前沖去!


那速度……呃……可比穿天猴快多了。


我只覺得臉被風刮得生疼,卻必須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抓住韁繩,低下身子,將自己緊緊扣在馬背上。


瘋馬一路狂飆,眼見著追上前面的軍隊。


他們正圍成扇型,拉開箭靶,對準一處林中小茅草屋做預備射擊狀。


而我從隱約看見獅子到非常清楚的看見獅子,幾乎沒眨眼就嗖地一聲穿越而過,直接高聲驚叫著跨越過急急躲開的士兵,直勾勾向那茅草屋衝刺去……


空中,仍舊殘留著我高呼的聲音:“獅子,別圍剿‘逆淩教’,等我回來解釋啊……啊……啊……啊……一路顛簸成顫音,那瘋馬竟然從茅屋旁邊擦過,狠狠地飛出一串串血珠,然後直接撲入茅屋身聲的斷壁!


我看見那斷壁的地方赫然立著一塊大牌匾,生動地刻著兩個大宇:避崖!


我X!跳崖!老子頓時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江米說的:跳崖,在穿越前,絕對是穿越的一種必要形式。跳崖,在穿越後,絕對是得到武功秘笈的必要管道!跳崖,絕對是主角的天堂,配角的地獄,更是無數悲戚男女的葬身之處!


嗚……倫家已經穿越來了,難道是上天安排我擁有絕世武功?不要啊,我沒有試驗的勇氣,還是將此殊榮留給有需要的同志吧!


老天,別耍我……


呼嘯間,那馬突然間意識到生命的可貴,以及被砍一刀也無所謂的大氣凜然,竟然在懸崖邊上,伴隨著那麼多情意切的呼喚聲,來了個急刹車!


慣性這種東西的存在,定然有它的必然性。


當然,為了考察慣性這個比較值得研究的問題,我親力親為地被馬兒甩了出去,直接身子前撲,以絕對的慣性完成了墜崖這項比較有歷史意義的運動。


結果,墜落懸崖的我並沒有傳來想像種的骨骼碎裂巨痛,或者看見了某某門派的武功秘笈,而是輕鬆地浸泡在透徹的溪流中,隨著小橋流水的方向漂浮了下去……


我抬頭望向所謂的‘避崖’邊,用眼睛丈量了一下那大約不到一米半的高度,直傻笑地咧著大嘴,被猛嗆了幾口冰涼。


岸邊,獅子混合了急切膽顫與熾熱狂喜的目光層層疊疊地虜獲住了我。


而就在我們彼此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白蓮的笑臉袋突然從我身旁的另一岸邊冒出,瞬間驚大了美眸,手指顫抖地指向我,失神吼道:“快救山兒!!!”


我覺得自己很安全啊,為什麼需要營救?


所有人皆因白蓮的一吼而忘了反應。


砰……


只是瞬間的事情,我便看見白蓮縱身躍下,企圖抓住我的手。


我突然想起白蓮似乎說過他不會水,忙用力一劃,抱住他的腰,笑嘻嘻的問:“做什麼?洗澡也不脫了衣……啊……啊……啊……”


天,誰能想到這溪流中竟然不是一直平緩的?而這‘避崖’的名頭也不是白來地!那真正的斷面竟然出現在平靜的端流下面,只等著我玩得忘情時突然中斷了去路,只能抱著白蓮齊齊摔了下去……


這世界,找誰說理去?




第109章


墜落的速度讓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卻仍舊不忘緊緊抱住不會水的白蓮,在那身體與出面的撞擊中,我感覺身體就仿佛被顛碎了般,那麼痛!


努力向上攀遊,卻漸漸覺得體力不支,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只能拼著一口氣探出頭,在呼吸了新鮮空氣同時,身體仍舊隨波逐流的向下漂去,而我卻必須掙扎著向岸邊靠攏!


就在我覺得自己要虛脫得沉入河流中時,一隻有力的手臂將我提向自己充滿力量的寬厚胸膛,載著讓人分外安心的心跳,將我帶向岸邊。


幾番波折,獅子抱著我,我抱著白蓮,終於爬上了岸邊,虛脫般躺在乾爽的地面上,大口喘息著。


我一個用力爬起來,猛拍著白蓮的臉,卻不見其睜開眼睛,嚇得我急忙一頓人工搶救急救,又是呼吸又是捶胸。


一頓搗動下來,白蓮終於小嘴一張,哇地噴吐出一口水,人接著幽幽轉醒,卻在第一時間將我抱入懷裡,急切道:“山兒,你沒事吧?”


我支起腦袋,點了點他的漂亮鼻子,心中感動口中卻打趣笑道:“還好意思問我你一個不會誰的跳來做什麼?想洗衣服,也不是這個洗法啊。”


也許是身體進水的關係,白蓮竟然紅了眼睛,低吼一聲直接將我反撲在地,低頭就含住我的唇,伸出誘人的小舌使勁往我牙齒裡鑽。


我是實在沒有在別人面前上演活春宮的習慣,更何況是在自己前夫面前?而最主要的,與我演對手戲的人還是前夫的……兒子。


鬧……


忙轉開臉,示意白蓮旁邊有人。


可白蓮竟然染了哭腔,恨聲道:“還以為你死外邊了!做什麼回來?不是逍遙自在的很嗎?做什麼來管我?做什麼?做什麼……”白蓮的聲音越來越小,卻突然呲起雪白的小牙,對著我的下唇就啃了下來!仿佛不咬塊肉下來,就絕不甘心似的。


旁邊的獅子終於看不下去了,手指一彈,將鬧人白蓮點昏在我身上。又大掌一推,將白蓮扔剄了一邊獨自哂太陽去來了。


我指了指白蓮,又掃了掃獅子,嘖嘖道:“下手太重了吧?”


獅子眼底含了絲痛楚,卻立刻恢復成君主的深邃模樣,胳膊一伸,將我抱入懷裡,沉聲道:“再不敲昏,那小免崽子就得把你活吞下腹。”


我呵呵一頓大笑:“獅子,你也滿有人情味兒的。”


獅子卻長久不語,半晌才似歎息似無奈地輕聲道:“山兒,你……”


我抬眼望去,獅子卻沒頭沒尾地收了話音,直接將我捆入懷裡。緊緊抱著,宣誓般沙啞喚著:“山兒,我的山兒……”


狂熱中略顯不安的吻混合了溪流的味道,瞬間衝刺向我的每一個味蕾,卻又在我抬手去推的空擋脫離開我的唇,獅子只落下濃重的喘息在我的頸項上。


我啞著嗓子,嘟囔道:“獅子,拜託,不要總偷襲我,雖然你吻技不錯,但也不能當我是落吻根據地啊。”


獅子黑綢般的發貼在臉頰上,那黑金般沒有一絲笑意的眸子直直望向我的眼底,似有話說,卻又緩緩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躺在土地上,從喉嚨裡逸出幾個低沉的字眼兒:“山兒,你想要幹什麼?”這句話,既像問我,又像問自己。


我望著從水中陸續爬上來卻守候在遠處的士兵,恍惚道:“曾經,我從來不敢渴望太多,也不會爭取太多,只怕自己掌拉不了這一份難得的幸福。可當我認定的幸福一次次讓我傷心後,我突然貪心了,想要得更多,這樣,我就不怕失去。所以,獅子,別問我想要幹什麼,我是個貪心的女人,想要得太多太多了,多得我自己都變得疑感,我是否能背動這麼重貨。”


一陣死般的沉寂後,獅子張開仿佛能廣闊一切的眸子,望向我:“是你將‘兵布人脈圖’放在畫卷裡?”


我笑了,接近透明的笑著:“我手頭還有一張複製品,小部分真實,大部分虛假,你若不放心,我可以都還給你。”眼鏡蛇的教訓讓我懂得,權利,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會讓這君王睡得安穩。


獅子卻將手伸入自己的懷裡,掏出那張羊皮圖,放到我手中,聲音蠱惑道:“存你那兒。”


我搖了搖頭,將真正的‘兵布人脈圖’塞回到獅子手中:“我這還是放假貨的好,這麼重的責任,我不想擔著累得慌。”


獅子沒再說什麼,卻瞬問鉗住我的下巴,鄙視著我的眼:“山兒,你要‘兵布人脈圖’做甚?是那‘逆淩教’給你的任務?”


既然獅子已然知道我那微不足道的身份,便更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我誠懇的點點頭:“是啊,倫家可是有組織的人哦。”


獅子卻被我氣得要笑不笑,終是怒著臉,思索著什麼,半響,開口道:“這麼說……山兒去文貴妃那裡,確實不是尋我,而是去尋‘兵布人脈圖’?”


“……”無言,畢竟無論尋得是什麼,我都看見了不想著見的一幕。


獅子黑金色的眸子霍然收緊,手指在我下巴上輕敲了兩下,聲線裡含了不客忽視的嗜血危險,緩緩道:看來,那‘逆淩教’的手,是在伸得很深很長,竟然管起了我的家務事!”


心一驚,暗歎獅子的思維果然通了百態,竟然通過事情的表面聯想到‘逆淩教’不但要‘兵布人脈圖’,也有可能想讓我窺視那背叛一幕的暗操手段。


獅子起了殺心,我看得出來。


為了不繼續這個話題,我推了推獅子:“去,把白蓮的穴道解開,剛溺了水,別點傻了。”


獅子提起一粒石子,捏在手指間把玩著:“你到比我這個做父親的更關心他。”


我笑:“您博大精深的播種功能導致你必然的血緣不親,而我這從小就是孤兒的人,卻巳徑從小時的渴望被人擁抱,而變成了現在的希望被人被我擁抱,嘿嘿……你不懂的。”


說話問,獅子的石子飛了出去,打在白蓮身上,使其幽幽轉醒。


那精美的葡萄眼一掃,迅速瞄到我,本已飛炸起的毛髮卻因瞥見獅子而柔順了下去,貓樣的拱到我身邊,伸手將我抱入懷裡,佔有性的望向獅子,非常不滿剛才自己被敲昏的事實。


而那雙葡萄眼也在若有若無間掃到我的唇,似乎是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糖塊被人叼了一口沒有。


不知為什麼,見白蓮如此,我只覺得分外好笑。所以,便毫無保留地大笑特笑起來,直笑得白蓬瞪眼睛,獅子皺眉毛。


等我笑夠了,才聽獅子問白蓮:“你怎出現在此地?”


白蓬無懈可擊的回道:“兒臣知父皇要帶兵出剿‘逆淩教’,便偷偷跟了來,想著也許能尋到山兒。”


獅子卻以其最經典的語氣,保持懷疑態度地哦了—聲,沒有繼續深究。


白蓮卻轉向我,用小下巴拱了拱我的臉頰,質問道:“山兒,你不老實的呆在宮裡,到處跑什麼?我派去跟著你的家丁也被你弄成了殘兵敗將。還給打發了回來!”


我安撫著:“別急,我是真的有事。”轉而對獅子道:“‘逆淩教挑釁那天,我因被人控制點了穴道站在樹上,即使看見你沖進火堆裡尋我了。也無法出聲警告。


然後,我被那人點昏,帶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地方,我自己則努力跑了出來,卻仍舊被人追殺著玩。


剛剛的瘋馬,就因被人砍了屁股,所以才受了刺激瘋癲起來。”我覺得,適當隱藏眼睛蛇那段感情戲,應該會比較好。


獅子的大掌緊緊攥住我的小手,眼中滑過一絲嗜血的憤怒。


我問:“獅子,你追入密道後,又發生了什麼?”


獅子凝視著我的眼,開口道:“一路尋去,終將‘逆淩教’的人圍困到懸崖邊,迫使其跳崖身亡,沒能留下話口。”


我又問:“你可曾散播出因一名叫江山的女子墜崖身亡,所以要誓殺‘逆淩教’?”


獅子答道:“沒有。”


我又問:“那‘逆淩教’又為什麼傳出要砍你頭顱,祭月下亡魂呢?難道一國之君捕殺幾名‘逆淩教’人,他們就敢如此叫號?難道就不怕大軍壓境?”


獅子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引發朝廷與‘逆淩教’之間的戰爭?”


我點頭:“不但如此。我看此人隱藏頗深,更嫁禍槿貴妃殺害我,企圖混淆我們的視聽,從而達到某些目的。”


獅子沉身道:“勿論那幕後黑手是誰,定誅之!”


我隱約間覺得有蛙什麼事情仍舊無法解釋清楚,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我有種提筆忘宇的感覺,仿佛那真相就在眼前,只差薄薄的一層紙,卻仍舊無法捅破那層虛偽的表像。


是我不願捅,還是真的捅不了呢?


有很多時候,明明真相就在眼前,當事上卻不肯邁出至關重要的一步,寧願縮在自己的殼子裡享受安然。


哎……教主大人,你讓屬下好生無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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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教主真容


當我們數隻落湯雞鴨返回到“避崖”上游時,仍舊有弓箭手對著小草屋嚴陣以待,只等著獅子的命令,便將那鋒利的箭羽射入茅屋內,將敵人置於死地。


獅子抬起手下令之前,明顯停頓了兩秒,將那黑金色的眸子掃向我。


因為那份顧忌與詢問,我含笑而立,掃視著眼前的小草屋,對著屋子裡的人說道:“‘逆淩教’的藏身之所果然越發的氣派,不知道教主拖欠我的月俸什麼時候打算還來?”


裡面沒有人發話,仍舊死一般沉靜,只有偶爾頑皮的風吹過茅草屋上的枯草,發出輕輕拍打的撲撲聲,不僅讓我懷疑起裡面是否有人這一比較嚴肅的問題。


但看獅子的神情,應該不至於傻傻地站在這裡吹風玩。


於是,我輕咳一聲:“教主大人,你拖欠倫家月俸就算了,還縮在殼子裡不出來,那實在太讓我這做小弟的沒有面子。等會兒要是獅子沖進去咬人,別怪我沒提醒你。”


此話一出,最先反應的卻是我旁邊的獅子,直接鉗過我的小肩膀,眼波爍爍看不出喜怒,卻異常曖昧地沙啞低語:“真想咬斷你的脖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弄亂了衣領而不自知,打著商量道:“還是先一致對外吧。”


獅子一把拉下我的手,伸出佈滿薄繭的有力手指挑開我的衣領,露出我的鎖骨??????


那黑金色的眸子豁然收緊,薄唇緊抿,手指狠狠觸在我鎖骨的某一點上,仿佛要捅出個大窟窿。


我暗叫糟糕,一定是眼鏡蛇高潮時咬在上面的牙印曝光了!


此時,白蓮探過頭來,也隨著獅子的目光掃過我的頸項,葡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人在突然間爆發,瞬間躥到我與獅子中間,張開那尖銳的小白牙就怒斥道:“山兒,你讓誰咬了?讓誰咬了?”


“噗噗?????”請原諒我的笑場行徑。經白蓮一問,我突然想起眼鏡蛇質問為什麼讓白蓮咬我的樣子,都是那麼????可愛。


也許,我實在不太會形容,但,心裡真是覺得兩人都有比較可愛的地方。


白蓮見我不答,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漸漸染了水汽,就那麼微微啜泣著,望著我。


我抬頭,掃過白蓮,望向其身後的獅子,至覺得那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竟然是如何的唯美。


全部都是美型的攻與受啊!


咳??????又想遠了。都怪那江米,總與我蹲在路邊,對著男人指指點點,說些什麼強攻弱受的話題,說什麼好男人就應該去搞同性戀,至於女人,也別客氣,能把彎得捭直了,才算是霸氣!


貌似??????又扯遠了。


我們這邊的三人,完全處於彼此無法溝通的心思中,卻又眼波輾轉地窺視著彼此,眺望著自己以為的情緒。


我仿佛在瞬間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對白蓮有所保留,原來,太完美的容貌會給人太多的不真實感,不會相信自己就是那命定的主角。


三人的無聲中,竟有不怕死的侍衛來報:“稟告聖上,小屋內發現密道,通向五十米開外的大枯木中。”


獅子勾唇一笑:“狡兔三窟。”看獅子的態度,顯然並不在意有沒有追捕到人。


我卻將目光緩緩轉向白蓮,試圖從那清透的眸子中看出一絲一毫的線索。


然,不是白蓮的道行太高,就是我的功力太淺,竟沒發現什麼異樣!他,仍舊執著地盯著我的鎖骨處運氣,彆扭得如同倔強的孩子。


我突然覺得與這些人鬥智鬥勇很累,一種說不出為什麼的累,就仿佛天天熟睡在身旁的枕邊人,儘管同躺在一張大床上,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方向、所作所為,那??????是一種無法掌控的不安感。


我退後一步,半眯著眼,仰望著碧藍的天。


宮裡的生化我倦了,整天防備著背後的刀子;教裡的生化雖然沒有體驗,但沒有月俸就沒有動力,也不值得留戀。


我手中仍舊有一張假的‘兵布人脈圖’,非要堵那教主一個啞口無言,到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如今,我只想去經營一下自己小買賣,待想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時,再回來找我要愛的那個人。


打好主意,剛要開口,就眼見著一隻箭羽從我頭上劃過,直接射上了獅子的頸項!


眨眼間,我竟然意識到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自己?????原來????這麼矮!


那箭羽當然不可能射到獅子,若是射到頂多是個擦傷,因為江米說過,男主角,是不會輕易掛掉地,不然,還搞個屁啊!


本來鬆散的場面瞬間變得嚴陣以待,士兵們整齊有素地將我們一干人等圍在了圈子內,以身體保護著。


當箭雨過後,黑衣刺客鋪天蓋地的襲來,那手中的青劍若催命的毒蛇,條條竄來,直取人命!


一時間,整片宜人的風景被無數利器誤傷了大半。


人的鮮血噴射到草地上,就仿佛樹木也有了鮮活的生命,卻仍然要承載那夭折的命運,何謂可悲?何謂可泣?


獅子不是躲在人身後的柔弱主兒,卻仍舊沒有主動出擊,而是將我的小手攥入充滿力量的掌心,將我完好地掩在身後。


也許是我的眼神洩漏了自己想要離開的訊息,就連白蓮都將那青蔥似的手指緊緊扣住我的小手,仿佛怕我突然消失一樣。就連那雙葡萄眼,也都時刻戒備地盯著我,而不是關注危險的冷箭方向。


然,今天的刺客顯然是有備而來,竟然以進攻有序的方式不要命般襲擊著,硬是以人肉之身頂開了我們牢固的防守,由一個突破口拼殺了進來!


獅子回過頭,望向我的眼,即使沒有言語,我也懂得,他是讓我等在原地,照看好自己。獅子隨之大刀揮起,以浴血修羅的姿態,以不世戰神的氣魄,在雷厲風行中斬掉一顆顆敵人的頭顱!


在混亂中,我企圖掙脫開白蓮的手指,卻被他絲絲入扣般盤至著,儘管彼此手中全是難耐的汗水,他仍舊不肯讓空氣鑽入一點空隙。


而我,卻發現,無論場面怎樣混亂,白蓮與我即使不躲不閃亦沒有一名刺客前來砍殺,所有的黑色力量似乎都將冷箭對準了獅子的要害!


心,竟然漸漸冷了下去??????


回想起白蓮的種種,想到他獨身被‘猛嗜部落’抓去;想到那一連串的襲擊;想到他不止一次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動向;想到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我身上的小木球,若不是親近的人,怎麼可能近得了我身?想到第一次在‘巒廟’與教主會面,回來時竟然搭乘了白蓮的馬車;想到今天他的突然出現;想到了此時漫天的刺客??????


想到了太多太多,導致我望向白蓮的眼越發地清冷。


其實,是我自己不願意相信,也一直不敢相信,這一次次佈置下的陷阱,竟然是他一步步將大家引向死亡。


他,到底要得是什麼?難道是要打破槿家人不得為帝的禁錮嗎?還是他的家族要什麼?難道不肯再輔助獅子而想獨自稱帝嗎?


白蓮是個及其聰慧的人物,當然看出了我的疏遠,便小心翼翼地貼近,貓樣的喵喵道:“山兒,你做什麼那麼看我?”


在萬分嘈雜中,我沙啞的聲音被吞沒,卻相信,那幾個字仍舊傳進了白蓮的耳朵裡,因為他已經佇立在原地,手指冰涼地僵硬著。


我一寸寸收回了手,顧不得那些生痛的到底是心?還是身體?


加快腳步,向根本就不曾理會的方向跑去,只覺得自己一直堅持的清透、想要憐惜的擁抱,都突然變得模糊不清。我真的需要靜一靜,想一想,也許,遺忘??????


身後,白蓮的叫聲仿佛承載了萬千的惶恐與痛楚,不停地尖聲喚著:“山兒,回來,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愚弄!


奮身一躍,再次跳進了那條溪流,所有的感官瞬間被四處湧來的溪水吞沒,隨波逐流地墜落而下,再次嘗試到了骨骼碎裂的滋味,卻渾然不覺痛般地繼續漂流著,向著那不知名的地方??????


我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我的紫色鑽石手鏈仍在,而那教主還能拋出一條。


原來,本是一條,卻被分成了兩條??????


原來,狐狸一直是狐狸,即使披上了兔子皮,讓我為其傻傻地辯解著,說著讓自己相信的謊言,可兔子就是兔子,狐狸即使披了兔子皮也只是狐狸。這種疏忽,我犯了,獅子犯了,所以才導致了今天的刺殺吧?


原來,最絕美的東西,果然不是凡人能沾得的毒藥,碰不得,要不得。可惜,即使我一直懂得這個道理,卻仍舊在他的聲聲山兒中忽視了心底的不安,催眠著讓自己學會相信,學著沉淪。


原來,在真相揭曉的一刻,我不能埋怨這場戲的落幕,不能計較自己淪為了幾流演員,只能追討這明面上的拖欠。


於是,我說:教主,還我月俸。




一百一十一。柳絮飄飄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明知道獅子他們會來‘傾君之時’找我,但我仍舊化身為饑寒交迫的可憐流浪兒,一身襤褸、頭頂枯發、身披麻袋、臉掛骯髒,赤著冒膿的黑腳,張著乾癟的小嘴,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前行著,一瘸一拐地盤旋在各家酒樓的後巷,混了個裡外臉熟後,才最終昏倒在‘傾君之時’的門口,被打掃的怪臉救了回去,賞了一碗稀粥和一個白麵饅頭。


當我捧起大白碗,柳絮便來探知我的底細,狀似不上心地打量著我。


我卻呲起大黃牙,對柳絮哽著嗓子,傻乎乎髒兮兮討人嫌地笑道:“美人∼∼有小鹹菜嗎?”


柳絮一愣,仍舊面無變化地打量著我,卻喚人取來小菜,看著我搖頭晃腦、狼吞虎嚥。


我呼啦呼啦地吃飽後,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卻將嘴擦成了泥濘狀,顯得更加髒兮兮地,完全沒有一點形象可言。


吃飽喝足的我往椅子上一躺,愣是打出一個響亮的飽嗝,就差蹦出一個鹹菜疙瘩。


柳絮卻樂了,搖了搖頭,對救了我的土著怪臉道:“給他洗乾淨,留下打掃院子吧。”


土著怪臉踢了我一腳,粗魯道:“快謝謝管事兒的。”


我又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地對柳絮點點頭,繼續呲著大黃牙,傻愣愣憨呼呼地哽聲道:“俺媽說了,做好事不圖回報,才是好人。”


柳絮掃了我一眼,轉而微仰著頭望向院子裡的假山,若有所思道:“好人??????”眼角漸漸染了笑意,自言自語道:“口硬心軟的人,也是好人。”


於是,我就留下了,隨便給了間小屋子,竟是黑孩以前住過的那間。誰讓人家從掃她的小生直接升為‘百獅鏢局’的老大,而我這真正的老大,卻要躲避獅子他們的勘查,變成了自家院子裡的打掃小廝。


這世界,沒地方說理去。


洗了個澡,又給自己上了裝,打扮成營養不良的小男孩,蠟黃著小臉不說,還點了一些麻子在鼻頭,硬是勾畫出一條傷疤在臉上,從眉毛處劃過眼皮,直到臉蛋上。看任何人時,必須配合狀容,半眯著左眼,導致了我以後習慣性地亂拋媚眼。直接惹了不少公子哥半夜爬牆,被家裡的男人揍得很慘。這是後話,就不說了。


為了防止別人看出我的身影,還特意將自己扮演成了一個腿腳不利索的瘸子,一走一顛,別具風格。


因為我的橫空出現,導致土著怪臉七人組的行情瘋漲,竟然也被人翻了牌子,搖身一變,成了綠草一族。


真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也許,我的出現拯救了土著怪臉七兄弟的落魄局面,頂替了他們的醜名在外,造就了沒有最醜、只有更醜的神奇,那兄弟七人對我很好,經常幫我打掃院子,還送一些好吃的東西給我。


果然,我猜測得不錯,獅子他們的暗中調查終日無果,漸漸放鬆了此處的勘查,卻仍舊執著地派人守候著這一畝三分地,直到戰爭即將打響,才將人撤離了去,一同準備起了圍剿‘猛嗜部落’的大型舉兵活動。


而從我再次跳入‘避崖’之後,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聽到獅子處置白蓮的消息。我不相信獅子全然沒有察覺到白蓮的身份,但也許顧及了幾分骨肉親情,所以遲遲沒有下手。或者說,白蓮的演技更上一層樓了,連獅子也被她聲色俱佳的表現蒙混過去。


原本派來尋找我的人漸漸撤離,我也不擔心有人會圖謀不軌,所以,現在的我完全樂得輕閒,仍舊以小廝的樣子打掃著院子,關注著綠草們忙裡忙外地張羅著‘百貨坊’和‘百獅鏢局’的開張事宜。


因為我醜,所以,晚上不用我出場嚇唬客官、娛樂大眾。所以,白天我就起得比較早,一個人,搬把椅子,躺在上面,曬著太陽,隨手還能捏幾塊晚上偷順的糕點果實,香個嘴巴。


有兩次,柳絮起來看見我懶散得如此,卻沒有說什麼。


直到有天晚上,我後半夜起床尿尿,卻突然睡意全無,整個思緒皆被某張絕色的容顏占滿,耳邊,仿佛仍舊有他聲聲喚著山兒的驚恐與急切,焦慮與不安。


踱步進了院子,卻看見那月夜下的一抹孤寂,佇立在假山旁,望著月亮,發呆。


我半眯著左眼,顛著小腳,一步步走了過去,也學他的樣子,望著月亮,發呆。


柳絮轉過身,問:“睡不著?”


我仍舊傻乎乎地笑著,學她的語氣,用蹩腳的聲音,反問:“睡不著?”


柳絮微愣,隨即淡淡一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我賞月。”


我點點頭:“那俺也賞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逗逗這個明顯滄桑卻仍舊淡薄得仿佛不存在的人。


於是,兩個人,一同望著月亮,不言不語。


就這樣,各懷著心事,一直將月亮望成了淡淡的色澤。


柳絮轉過頭,望向我,輕聲道:“謝謝??????”


我哽了一聲,不明白她的意思。


柳絮卻已經轉身離去,聲音淡淡飄來:“謝謝你陪我賞月。”


我勾唇一笑:“寂寞不可恥,但若對自己刻薄便是活該找罪受。”


柳絮的腳步微停,隨即轉身入了後院的閣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句話的原因,柳絮一旦空閒下來便會找我聊天,也不說些什麼,只是一同曬曬太陽,一同吃點我順來的糕點,或者飲些她自帶的茶水。


她明知道是我拿了客人的吃食,卻沒有點破,也沒有說我。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以老闆的身份教訓他的管教不嚴,還是以屬下的身份,得過且過?


不過,我後來想了一下,我自己都監守自盜了,還說他什麼啊?


更何況,我想,我更偏向朋友間的秘密行徑,呵呵??????


終是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咋不管管俺呢?”


柳絮卻道:“即使是阿爹,也未必管你。”


我將眼睛一睜:“阿爹?”


柳絮恍惚道:“以前的老闆。”


我了然地點點頭,繼續哽聲道:“你和以前的阿爹,真是好人。”自誇,也可以很滿足地。


柳絮卻笑了,波瀾不驚沒什麼起伏,卻是比較開心的樣子,眼底染了幾抹溫情,說道:“他那是懶得管。”


我問:“那你呢?”


柳絮若有所思道:“我只管他想管的。”


一句話,讓我知道,柳絮對倫家滿是敬佩地。不由得有點洋洋得意,自然與柳絮又親近了幾分。


柳絮問我:“雜草,你讀過書吧?”


被喚了新名字,明顯不太適應,卻仍舊點點頭:“俺爹是教書先生,識得幾個字。”說謊不打草稿,也是高手的表現之一。


柳絮沒有問其他關於我的一切,兩個人,又沉默了。


此時,藍草風風火火的趕來,拉起柳絮,指著自己的唇,激動道:“快看看,我的唇色漂亮不?”


柳絮點點頭:“顏色不錯,很紅潤飽滿。”


我見那紅得嚇人的唇色,自然不敢恭維。


卻見那藍草剛將口紅開發出來,便興奮得過了頭,一把又將我拉起,咧著大紅嘴,雀躍地問:“雜草,好看不?好看不?”


我一聞,微微皺眉,怎麼做得這麼香?這一天抹下來,還不把人熏迷糊了?


見我不語,那藍草噘了噘嘴巴,哼了哼,道:“沒有眼光!”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用蹩腳的哽音道:“俺是鄉下人,見不得這麼紅的大嘴丫子,也聞不慣這麼香的東西,怕熏得頭昏腦漲。”


聞言,藍草也微微皺眉,掏出小鏡子,一頓照,最後,將眼掃向了柳絮。


柳絮點了點頭,含蓄道:“若色澤溫潤些,香味兒淡雅點,應該會更好。”


藍草看看我,又看看柳絮,猛地一點頭,掉頭就跑,看樣子,是去改造配方去了。


然後,一下午過去後,藍草再次出現,對我和柳絮噘著已然飽滿的柔媚唇畔,讓那淡淡的香味飄入鼻息,誘人得很。


我與柳絮一同點頭,表示讚揚。


藍草開心的若孩子般跳躍起來,轉身跑了,又去搗動其他物件。


於是,我和柳絮,不時地看著藍草頂著大紅臉,大白粉,大紅唇地出現,或者用研發的肥皂狂洗衣物,或者搞什麼人均試驗田,將每個抓到手的綠草都捉去一頓禍害,還盜用我的噱頭,直說為創作獻身吧!


我從不吝嗇自己的口頭指導,一般都是在無人的情況下偷偷提點一二,卻導致了藍草總往我這跑,最後,硬是聘了我去做副手,將各項預計的新鮮物件利用有限的資源,提早研發了出來。


記得,我曾經問過柳絮:“為什麼相信俺一個陌生人?”


柳絮卻只望著我說:“你有我熟悉的乾淨眼神。”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會是乾淨的,也許,是以為很多事情我都不介意,反而讓那份渾濁,清澈了很多。


其實,我本想等風平浪靜後,便恢復阿爹的身份。但,仍舊被白蓮的突然來訪,改變了某些預定好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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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死亡宣言


彩燈高掛的夜晚,美酒純釀的搖曳,賓客眾歡的時刻,白蓮突然出現在熱鬧的大廳,將所有的美豔皆壓得失去了顏色。


他就那麼佇立在歡場中間,仿佛在這紅嬌綠豔的天地中,只獨立了那一株豔色的九天睡蓮。


本喧嘩的大廳在瞬間變得安靜,而他就這麼站立在大廳中間,用那雙精美的葡萄眼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然後,若瘋了般,飛撲著身影,在整個院子裡一頓翻找,就連有大鬍子的男人,也被他一頓拉扯,想看看面皮的真實性。


而我,則爬上了房檐,趴在上面,看著他東一頭、西一頭的鬧著,心裡,已經說不上什麼滋味。


眼見著白蓮沖進了我曾經居住的屋子,好久不曾出來,忍住了下去探望他的衝動,只能緊緊扣住房瓦,不知何感。


時間過得很慢,終於在等待中看見白蓮抱著我的被子,一步步踱了出來,站在二樓處,凝望著整個歡場,忽然沙啞著嗓子,大喊道:“山兒,你今天若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裡!”


沒有人應他,空氣中之澎湃著他的痛楚。


於是,白蓮沖下了閣樓,提起燈籠,就要點房子!


柳絮忙從外廳沖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對白蓮行了一禮,道:“爺兒,請念在家主曾經相識的份上,手下留情。”


白蓮卻笑了,笑得分外開心,琉璃般的眼眸在燈籠的映射下,越發得璀璨耀眼,仿若沁了水痕般波光粼粼,聲音卻在尖銳中游走了一絲的脆弱,橫聲道:“念情?哈哈哈哈哈……念情她不來見我?今天,爺兒我就燒了這裡!看她要躲我到何時!”


說話間,手中的燈籠便扔向那乾枯的朽木上,而柳絮竟然飛身撲了過去,將那燃燒的燈籠捧在了手裡,任那火焰在雙手間燃起。


白蓮眼睛一瞪,喝出一個字:“你!”


柳絮仍舊恭敬道:“主子將此地交給柳絮管,既然爺兒要燒,就連柳絮一同入葬吧。”


那燃燒的火苗在柳絮的手上劈啪作響,將柳絮那清秀的臉染成了決然的堅韌,生出了一股死亡的妖豔……


眼見著那火將柳絮的手掌吞噬,我一個用力打算撲過去,卻被另一人提前一步,及時制止了眼前發上的災難。


罌粟花掌風一拂,將那已經燃燒成灰燼的燈籠拍到了地上,保全了柳絮的一雙手。轉而對白蓮喝道:“十一弟,你又鬧什麼?這幾天宮裡沒讓你鬧夠嗎?”


白蓮亦不甘示弱地回吼道:“沒鬧夠!沒鬧夠!不把山兒鬧出來,我就一直鬧!就算拆了房子,燒了殿,我也一直鬧!”


罌粟花卻笑了,笑得放蕩不羈:“好,你繼續鬧,但願山兒知道你毀了她的院子後,能待見你。”


白蓮愣住了,若失神的娃娃般了無生命,半響,才嚷嚷道:“六哥,我跟你走。”


於是,白蓮從地上捧起我的被子,抱在懷裡,低垂著腦袋,跟著罌粟花一步步離開,卻在門口處,突然回過頭,對柳絮道:“看見她,告訴她,如不想我死,就來戰場找我,不然,也來給我收屍。”


說完頭也不回的踏出了院門。


而罌粟花則掃了眼柳絮,柳絮卻將頭輕輕垂下,像是感激他的幫襯,卻也像無資訊可提供的封閉狀。


罌粟花眼波閃了一下,披風揚起,也出來了院門。


隨之而來的大批部隊終於繼續走了,導致了今晚的歡場即刻散了場。


我沒有躺在屋頂數落自己的心思,沒有去想為什麼白蓮說讓我給他收屍時,我那呼吸之間,皆是痛。


翻身下了房檐,從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向柳絮,想看看著個傻男人到底傷成什麼樣子。


而柳絮顯然也正打算回屋收拾一下,兩人便不期而遇。


歡場上已然靜悄悄的,月亮卻若水洗般緩緩升起,那堅韌的男子就這麼望著我。


刺客,我竟然覺得自己是透明的。


沒有玩偶的一笑,沒有說鬧打趣,沒有半眯著左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柳絮卻先我一步,急切的喚了一聲:“雜草!”


心臟一收縮,我的左眼竟然又半眯上了,整個人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雙被燒起泡的雙手,鼓起腮,嘟起唇,輕吹著,若哄孩子般,哄道:“不疼哦,吹吹就不疼了……”


瞬間,我仿佛看見一滴銀色的水痕在眼前快速劃過,隱入黑暗中,看不見其的消失點。


我想,那,應該是柳絮的一滴淚吧?


比較氣惱,不會自動柳絮為什麼哭。但卻知道,自己不應該抬頭,只能嚷嚷道:“俺不太會哄人……”


柳絮卻收了手,攥上了拳頭,頭也沒回答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望著他單薄卻堅韌的背影,想了想,還是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本來想打算與柳絮坦白的,去仿佛冥冥中,被什麼阻止了。隱約中,我覺得,是柳絮渴望這樣一個可以和他談天的朋友,而不是一個主子。既然,他能為我拼了性命,護住這份產業,我又如何給不了他這樣的一個朋友?只怕……到時候他知道我是我,並非他時,這份期滿下的友誼賽否還在?


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吧,今天,我只做疼惜柳絮的朋友。


跟在柳絮身後,進來他的屋子,為了不讓手上的烏黑掉了色,只能看著他將手洗乾淨,又在水裡泡了一會兒後,才拉著他,坐到床上,為他小心翼翼的上了藥,又找來乾淨的帶子,將那雙被燒傷對手仔細纏裹了起來。


一切做好後,我猛的一抬頭,卻發現柳絮一直望著我。當目光撞到一起時,柳絮下意識的閃躲開,卻又重新掃向我,說了聲:“謝謝。”


我搖了搖頭,今天這事兒本就是我的責任,卻讓他一人抗了,應該說謝的是我。但,此話我暫時說不出,只能陪著他,默默坐著。


月亮一點點的偏移,我打了個哈欠,抬眼問柳絮:“困不?”


柳絮搖搖頭,反問:“你困不?”


我點頭:“困了。”


柳絮道:“那你回去睡吧。”


我問:“你呢?”


柳絮笑道:“我也睡了。”


我站起身,柳絮也站了起來,我困得腦袋開始短路,卻仍舊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帶子麻將那衣衫件件小心的脫了下來,儘量不去觸碰他的雙手。


一頓忙活下來,柳絮只剩下單薄的褻褲,我仍舊一扯褲帶,卻突然發現柳絮的身體異常僵硬,忙停了手下的夥計,憨乎乎的問:“不喜歡裸睡是不?那就不脫褲子了。”


然後,將柳絮接到床上,脫了他的鞋襪,露出一雙纖細的漂亮的裸足,那瑩白細膩猶如上好的美玉所雕刻出的一絲脆弱。


手不禁撫摸著,把玩著,若欣賞著一件完美工藝品一樣,流連不去。


知道柳絮輕笑一聲,我才恍然地放手,傻笑道:“真好看。”


柳絮倒也與我開了一分玩笑:“也就腳能看。”


柳絮從來沒有與我開過玩笑,讓他這一句話,我倒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能拉起了被子,讓柳絮躺好,又將被子蓋好,才回道:“其實,你挺耐看的。”


柳絮沒有回話,卻閉上眼睛,仿佛想睡了。


我又打了個哈氣,出了屋子,關上房門,打算回屋睡覺,卻聽見裡面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


我又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柳絮赤裸著上身,光著腳,正蹲在地上撿碎裂的杯子,看見我又折了回來,不禁愣了愣,顯得不自然道:“我……想喝點水。”


點點頭,看著他那捆綁成包子樣的手,表示瞭解。反手將門關上,走到桌子旁,給他重新倒了水,喂進了嘴裡後,又將人塞回了床上。


自己也將鞋子一蹬,縮進了被子裡,閉眼就睡。


半響,柳絮輕輕道:“你……不回去睡了?”


我含糊道:“哪裡那麼多廢話?我走了,半夜誰給你倒水倒尿?睡啦……”啦字音還沒扯到位,我已經會周公去了,然,心裡的某個角落,卻因那個絕美的背影而一直在隱約顫慄著,若哭泣,若無措,多孤寂,多茫然……


那九天上的蓮,怎麼可以說,讓我去替他收屍!!!




一百一十三。盤根千里


早晨起來,我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尤其是那八卦的藍草,竟然將我拉到一邊,神秘兮兮的問:“誰在上面?”


我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也知道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只能笑出口水樣,憨憨哽道:“都在床上面。”


氣得那藍草兩眼一翻,下死守點著我的腦袋,罵道:“氣人的玩應兒!”轉身,與其他人分享這沒有什麼內幕的無聊消息。


我一回頭,便看見柳絮站在不遠處,眺望著我的背影。


我立刻小背一縮,小腿一踮,小眼一眯,小嘴一咧,傻笑了。


柳絮心情不錯,對我笑了笑,雖然不是頂美,卻也別有一番清秀怡人的滋味。


日子一晃又過了兩天,自從柳絮受傷,他身邊多了一個我,時刻照應著他的起居,被大家笑成了跟屁蟲。


而柳絮明顯的好心情,任誰都有種如沐春風的飄然感,更讓大家把我這只醜鴨子與他湊成一對兒。


也許,大家都有不少傷心往事,經歷世態炎涼的多了,倒也沒有什麼人拿話來埋汰我,例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等等。


反觀我始終如一的伺候,竟然一不小心偷聽到藍草對柳絮說:別看那小子傻乎乎、髒兮兮、忒難看的樣子,但那腦子精著呢,將來一定有出息。如今啊,看得多了,竟也不覺得醜了,呵呵呵呵……


我一腦門黑線,無語問蒼天。


與柳絮接觸時間長了,兩個人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偶爾行雲採買回來與他有商量寫工作中的困難,他也不避著我,直接將我問題挑開。並且,適當地還會詢問一些我的意見。雖然我每次回復的總是比較含糊,但卻無疑為他們指了條明路。


漸漸的,每當閣裡人遇見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兒,竟然也開始找我解決,弄得我哭笑不得,直推託自己是掃地的,卻被眾人根瞪一眼,明顯意思為:你那根掃把都掃到柳絮床上去了,還掃個屁地啊!


於是,我這個到哪裡都會發光的黑珍珠,終於又開始控制‘傾君之時’到複雜生意。


儘管我沒有細想,但卻仍舊能感覺到柳絮已經知道我是誰,只不過,他不想點破,也許,也不想讓我自己說破。我明白一個理智的人在做美夢的時候的幸福與陶醉,卻也知道,待夢醒時,那張強迫自己面對的笑臉下仍舊有著怎樣抽痛的心。但是,至少做夢時,是幸福的。


所以我仍舊是雜草,他仍舊是阿爹。


有時,我會看著他巧效顰兮的與客人說笑,將那淡淡的風情點點傳開,引得覓香者流連忘返。


有時,我會望著月亮獨自發呆,想著各國的大軍已經跋涉在圍剿‘猛啫部落’的路上,想著那個人,竟然讓我去替他收屍!


他那麼聰慧,狡詐得如同狐狸一般,又將陰謀詭計使得如此純熟,怎麼會用我替他收屍?


晃了晃腦袋,將那惱人的思緒拋出。


只是……


罌粟花會保護好白蓮吧?


應該會吧……


我X!都說了不想!


憤恨地錘著床鋪,竟然硬是敲斷了那不堅固的床板。汗∼∼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效率頗高的綠草們在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方式下,終於在一片鞭炮劈啪的熱鬧聲中,將‘百貨坊’的事業,拉開了閃亮的一幕!


行雲洗去了粉妝,身穿深綠色長袍,站在店門口,展露著溫和的笑顏,體面地招呼著老少街坊,真得十分有掌櫃的風範。


而他招來的店員,竟然若選出的甜美小蘿蔔般,個保個俏美麻利,只那麼將顧客網裡一讓,便甜到了人的心裡。


也許是因為大眾商品中,我們所賣的價格最低,省去了討價還價的戲碼,一時間,竟成了爭相搶購的對象,鬧得開業第一天,就清了貨盤。


然,對於那些價格較為昂貴的特殊生活用品,因由我們‘傾君之時’的大力吹捧、引導時尚,更是賣得如火如荼,出現了紛紛而至的訂貨帳單,讓所有綠草皆混亂地興奮一把。


按照我曾經的計畫書,放貨當然可以,但必須用我們‘百貨坊’到名字,用我們的標誌,用我們的貨架。這樣,就成了專賣,也可以為我們做廣告,何樂而不為?


至於配方,則牢牢地掌控在藍草手中,任誰也想不出一個小倌,竟然是這一切的開發人。


因為訂貨得太多,多億柳絮為藍草開拓了我們身後側的廣大空地,大批量地做起了日用品,遠銷到各處,將‘百貨坊’的名字在一夜間做成了最響亮的牌子!


因為貨物貴重,所以重金請了‘百獅鏢局’。在‘百獅鏢局’的護航中將一批批貨跑得順風順水。當然也曾遇見過劫匪,卻被一瘦小的黑孩三拳兩腿劈成了粉碎性骨折後,‘百獅鏢局’的名頭終於一炮打響。


經過綠草們的快嘴傳播,誰人不知道,單單‘百獅鏢局’的一個小孩就能力壓群盜?至於那七個兇神惡煞的壯漢,即使不出手,只需小露一腳,便能將人撂倒在無形間!


當然,後者絕對不是吹牛,因為曾經有打‘百獅鏢局’主意的人,被無意間被推倒,正好趴在脫了襪子臭腳的土著怪臉某某腳下,當即鼻息顫抖了兩下,人就一翻白眼,徹底昏死了過去。


從此,土著怪臉七人組的名氣響了,道上的兄弟稱他們為“七醜獨步天下”!我覺得叫“七醜獨臭天下”更合適。


要說,我最佩服的還是黑孩,竟然與他們那麼親近卻沒有被熏倒。


結果後來才知道,黑孩有非常霸道的閉氣神功,結果便成就了他們這些黃金搭檔組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場失意,商場必然要得意?我這生意做得順風順水,竟然在半個月內又開啟了數家分店!導致我手頭原有的綠草幾乎全部從良,在朝夕間帶著大批量的銀兩分佈到三國各地,架起了我的三國生意。


在大家分散開前,又重新聚集到那個破爛簡陋的大廳,圍坐到拼貼的桌子前,沉寂著分別的氣氛。


我深吸了一口氣,斷氣酒,只說了兩個字:“順風。”


所有人皆笑望著我,提了杯子,飲下酒水。


聰明人不用說假話,我相信他們隨著這段時間的接觸,已經知道我是誰,卻也知道我惹了麻煩不方便露臉,便無人揭穿我的時而跛腳、時而兩眼圓瞪。


而我,卻必然讓他們知道,我,一直與他們一起。


分開只是暫時的,但卻是必然的。


一棵大樹,只有開支散葉,努力吸水,才能迅速茂盛。而我要的,就是它伸到地下的強大根部!


如今,三國忙著對付‘猛啫部落’,不然不會讓我趁機鑽些空子、穩紮根部。當他們想要獨佔大股時,就要看我是否願意支援那無盡的財力物力了。


我對獅子說得是實話,當我失去一樣自己分外在意的東西後,覺得自己仿佛死過一回。但,如果我在意的太多。卻亦都變得可有可無。那麼,我將不怕失去。


自私,是每個人的天性吧?


綠草們分散開了,帶著我的投資計畫書去為我開闢另一片天空。


我突然覺得,掌控一切的感覺,真得不錯。


不管未來如何,成與不成,只拼這一個瞬間。


‘傾君之時’又招來一批新的種子選手,培訓成了美色間諜。大家又是弄信鴿,又是弄資訊,各個玩得不亦樂乎,仿佛皆被這種非兵非賊的雙重身份所震撼了心靈,興奮了骨髓,開闢了視野,瘋癲了神經。


呵呵……瘋了,也沒什麼不好。


就像那藍草,醉心在研究事業中,竟然還在我的提點下搞出了燙髮水!基於他的強大與瘋狂,我便與他一同研究了一下可以提高路程又省時省力的辦法。


我絕對不承認自己想去做什麼,只不過,現在世道混亂,逃命的法寶還是必要的。


結果,我提供了跑車、飛機、快艇等各項快速物件的構思,卻見藍草嘴角抽筋直接眩暈倒地。


此事,告終。


我知道我瘋了,拼命鑽著無數的空隙,想要迅速掌控經濟動脈。


我囤積藥物,囤積鐵器,囤積糧食,囤積金銀,若一個無法抑制饑渴的人,只能不停的吸吮,只為血液裡的瘋狂。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就越發覺得坐立難安,就連喝水都覺得是餿味兒。


柳絮見我如此,終是說道:“想去就去,店裡有我。”


我卻將頭一扭,悶聲道:“誰說我想去?”


柳絮沒有搭話。


我卻又將頭轉了回來,嬉笑道:“我是非常想去。”


柳絮微愣,仍舊沒有說話。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眯眼望瞭望中午的陽光,輕聲道:“我走了。”


既然想了,就去看看他,既然放不下,就跟去瞧瞧他。太拖遝不是我,但若不猶豫一下,也不太像女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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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驚險之夜


我知道自己是半瘋的性子,說道那裡就必然做到哪裡,既然知道自己想了,那就抬腿上馬,沒有什麼號猶豫的。


在策馬飛奔的前一刻,我肋住了韁繩,對馬下的柳絮到,“照顧好自己,即使所有的店都燒了,我要你站在遠處看那場煙火。若還試著去救,別說我不顧及情誼,打你屁股。”


柳絮的收攥著我的馬鞍,望著我的眼,認真的點點頭,緩緩松了收,微微低下頭,似是祈禱,似是祈福,卻是連一句順風的話都沒有說。


我突然想起月桂也曾站在桂花樹下,飛舞著縹緲的衣衫,淩亂著眷戀的青絲,為我送行。那天,他說:我等你回來。


如今,伊人何在?


我X!怎麼又想起那些傷感的畫面?


掃眼一直微低著著的頭顱,不讓我看清表情的柳絮,心裡,竟然有絲心疼,卻不知要與他說些什麼,最後,只能化作一聲高喝,策馬離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能感受到柳絮一直沒有抬頭,甚至連望我一眼都沒有,只是在我離開後,便轉了身,去忙我留下的一堆爛攤子,去核算各處所需調配的銀兩,去一個人的房間,敲打著算盤,忙碌著……


心中有些異樣,卻沒有追究,策馬狂奔而去……。


罌粟花帶領的是大部隊,所以只能策馬前行,中途人困馬乏還需要整頓休息。而我一個人,自然沒有必要傻得策馬去追,怕是我追上了,人家仗已經打完了。


我只是策馬到了碼頭,然後跳上了正好打算去‘赫國’與‘鴻國’交界處大發國難財的船隻。


預付了一大筆銀子後,我終於坐上了順風順水的船,以比罌粟花快五倍的速度前行著。


終於,在某個黑糊糊的夜,黑淒淒的港口,這一船的黑貨被‘鴻國’的士兵給黑了一下,全部當非法入境品,沒收了!


要說沒收了也就算了,還將我們這一船的人全部抓了起來。


果然,倒楣!


初次跨進監獄門檻的我,心裡頗不是滋味兒。想我的過去式利,曾經多少回擦搶走火,沒有一次犯到誰的手上,進過這該死的局子!


眼下,卻成了別人的階下囚,真是越想越氣,越氣眼睛越亮。


終於,無法忍受的我也不繼續踮腳了,對那船主喝道:“你,去送銀子,保我們出去!”


船主卻窩囊道:“銀子都被收去了,還送個屁啊!”


我黑著麻子臉,鬱悶的坐到船主身邊,教訓道:“丫,皮子就是緊!你說你,搞那麼多的兵器來這戰爭之地做什麼?是要賣給‘鴻國’啊?還是要賣給‘猛耆部落’啊?這不是找死呢嗎?”


那船主卻警惕的瞪我一眼,粗聲道:“別亂說,能是賣給‘猛耆部落’嗎?那不得掉腦袋!”


我歎息:“被你連累嘍……”閉目養神,等著他救,或者自救。


原來這武器是要賣給‘鴻國’的,看來,‘鴻國’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愛好和平啊。不過。既然是有買主,定然不會讓賣主吃這種虧,畢竟,生意這種凍死是要好來好往的。若是一錘子買賣,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見那大船雖然能裝,倒也不是毫不遮掩的全副武裝長槍大刀,仍舊有一些生活用品隨著貨物一同掩飾而來。這樣,那有野心的買主定然會將人挖出來,方便繼續合作。


果然,蹲的昏天黑地時,終於被衙役提了出去。


而那船主卻小聲對我道:“若有人問,就說是船上的雜役。”


因為他明顯關照的語氣讓我不由地多看此人一眼,那是一張非常圓潤的腦袋,可謂五官平平,相貌平平,眉宇間甚至有些憨態,手指間則是佈滿了長期勞作的繭子,怎麼看也不覺的他是個奸商。


也是,連柳絮都說我眼睛乾淨,可誰又能想到我曾經是名殺手?現在,仍舊常做著殺敵人不眨眼的活計。


也許,人的心裡都有善良的一面;也許,在不經意間便引發了出來。雖然有點莫名奇妙,卻也是人的無端心思。


於是,小小的我,便跟在了高大的船主的身邊,被兩兩捆綁在一起,成了螞蚱樣,隨著衙役與二十來個水手一同往外走去。


走著走著,我就發現不對勁。


若要說保釋,應該先和船主談;若要提審,也應一個一個來;若要說斬頭,那才是需將人捆綁在一塊兒進行呢。


思及此,我打量著目光不善的衙役,直覺認為此去定然有去無回。


眼波微轉,拉了下船主的袖子,船主倒也不是白給的,在隱約間也看出來苗頭不對,便放慢了腳步與我一同走著。


轉過拐角後,我敏感的神經瞬間聞到血腥的味道。


突然間,我肚子痛的無法忍受,嚎叫著倒在地上,瑟縮著。


那衙役竟然上前一腳,就要將我踢起來。


人高馬大的胖頭船主立刻彎下身,擋下那只腳,關切的問道:“小兄弟,怎樣了?”


我仍舊痛的直嚎,卻在眨眼間掏出匕首,將彼此手腕處的繩子割開,還了雙手自由,得了自由的圓頭船主便站起身,對他身後的衙役急道,:“官爺兒,麻煩您看看這位小兄弟,他怕是不行了!”


那衙役不耐煩的低下了身體,卻被我刀抹了脖子!


暴動,在瞬間昇華!


圓頭船主揮著厚實的大掌,一下劈死了另一個衙役的生命,而其他船員雖然未必反映過來到底怎樣,卻仍舊隨著船主一同動手,勒死了其餘四名衙役。


圓頭船主咒駡道:”他奶奶個胸!竟然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和他們拼了!”說完就要往外沖。


我一把將人攔下,低喝到:“想活著出去的,就聽我的。”在人家地盤上還這麼魯莽,簡直是腦袋有問題。


那圓頭轉頭望著我,我亦抬頭然他,眼神火拼間他終是用力點了點頭:“好!”


於是,我迅速摸出衙役身上的鑰匙,與其他五名船員換上了衙役的服裝,又將其他船員的繩子割得僅連一絲,一扯變斷。


就這樣,我們扮演著衙役押著船主與船員推開了那扇門,將人全部趕了進去,便看見十四個衙役手持大刀圍在刑場周圍,一頭頭模樣的人坐在上方,喝道:“大膽凡人,竟敢私運武器,意與‘猛耆部落’買賣,且判刀下死刑!即刻行刑!”


我發現好多人做事都喜歡弄出個名頭,仿佛名不正言不順似地。其實,都是自己欺騙自己的藉口,企圖讓那一點根本沒有的良心得到安寧。


船長和船員被判了死刑,立刻被推攘著堆到刑場中間。


而我則悄然閃到那頭頭身旁,看著他吃驚的張大眼睛疑惑著我的生面孔,卻在下一刻被我用刀子逼到喉嚨上,張著大嘴,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與此同時,船長和船員同時動手,在瞬間將那些仍舊毫無準備的衙役拿捏在手。


我笑了笑,對頭頭說道:“麻煩您將衣服脫下,權杖解下。”


那頭頭卻跳音道:“你……你要做什麼?”


我刀子又逼近一分:“我不做什麼,只是不喜歡不明不白的死,更不喜歡總穿帶血的衣服,所以,請你自己脫,別逼我割破了你的喉嚨,髒了一件好衣服。”


也許是注意到我身上的血痕,那頭當日腿就軟了,慌亂的扯下自己的衣袍恭敬的送了上來。


我又換了一身行頭,搖身一變赫然成了頭頭。


而船長和船員則變成了‘鴻國’的衙役,與我一起大搖大擺的出了刑場,並將所有人員捆綁了個結實,全部扔進大獄。


因為管我們的地方,和停泊海口很近,所以,我們並沒有騎馬,而是悄然地潛了出去,怕驚動什麼盤纏的官員。


路上,那圓頭船長上下打量著我,狠狠一抱拳:“敢問閣下大名?救命之恩不言謝,他日卻定要報答恩公。”


我嗤嗤一聲,笑了起來,反問道:“你怎麼看都不是奸商,怎麼幹起了這種勾當?”


那船長一捶拳頭,歎息道:“都怪老子蒙了眼!既然恩公問,我就說。原來我家是老字型大小的鑄件世家,也算有些積蓄,但到了我這一代,卻經營不善,沒落了。生意被人頂了,老婆跟人跑了,就連這次出海的船,都是用主屋抵押,才租了兩個月。如今,家裡只剩下個與你一般大小的兒子等我回去……恩公,我……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是真有個兒子,我……。“


我揮手打斷:“我相信,你繼續說。”原來,他幫襯我,也是因為有我聯想倒了自己的兒子。也正是因為他的一念之緣,我沒有自己跑路,還帶出了這一堆的男人,這,也許就是好人有好報吧。


那圓頭咬牙繼續道:“後來,‘鴻國’有人找我,說要做一筆大生意。他們……


開價很高,我昏了腦袋,便答應了!卻不知,他們這是想空手套白狼!讓老子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回好,成了‘赫國’的叛徒,‘鴻國’的狗骨頭!真***窩囊!”


看著圓頭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我心裡漸漸有了眉目。


只聽那圓頭接著道:“恩公,雖然我袁頭現在栽了,但若逃了這劫,日後您有用的著的地方,就說一聲,我們這票打鐵的兄弟定然能為你出生入死!”




一百一十五。智取武器


那圓頭一通慷慨激揚的宣誓效忠,令那些下船打鐵,上船當船員的夥計也變得群情激動,眼見要振臂宣誓,我忙手一壓,示意心意收到。


我心裡尋思著,這袁家確實是鑄劍業的傳奇,曾耳聞過他們的光輝歷程,也聽說過袁家現在的敗落。只是沒想到,此圓頭竟然是彼袁頭。世界,真小。


我問:“那與你訂貨之人,可知道是誰?”


袁頭搖頭:“那人帶著紗帽,只付了一成訂金,夠我們買材料鑄劍,說是貨到了定然付清餘額,卻黃了他娘個腿!”轉而從腋下隱蔽處摸出一塊牌子,遞給我,道:“他們還給了個這破東西,人卻連個鬼影都沒見著,到想著弄死老子,幹他娘地!”


我將那牌子放到手中看了看,做式精細,雕刻了複雜的圖紋,應該是皇宮這物。畢竟,能在手筆買這些武器的人,定然有未知的陰謀和已經存在的預謀。將牌子收入懷裡,也許以後用得著。


眼看著那碼頭接近,袁頭眼盯著大船,一副萬劍割心的模樣,咬牙道:“恩公,我們怎麼辦?這麼過去也帶不走船,不如我們過了邊境,直接回‘赫國’吧。”


我望著那艘大船,覺得特不甘心,即使我知道自己可能是‘鴻國’的四公主,但畢竟沒有感情就是沒有感情,想讓我以血液親情為衡量事務的標準,顯然是不大可能的。


眼見著半船的兵器就這麼跑到那些不花錢卻得了好處人的手中,我心中就不舒服。於是,我扯出一塊與柳絮聯絡用的小牌子,扔給袁頭:“那船上的貨,我買了,銀子去‘傾君之時’取。至於船,我讓人給你開回去,你十天后,碼頭等。”


袁頭攥著我的牌子,一愣,傻乎乎地露出滿臉疑惑:“恩公……?”


我低喝:“快走!”


袁頭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我連磕了三個響頭,鄭重道:“恩公今日的仗義,袁頭記一輩子!那貨與船老子都不要了,恩公別去涉險,跟袁頭走吧。”


我將他扶起來:“我還不習慣讓別人占我的便宜,應是我的東西,別人別想拿去!你且去吧,別忘了還有兒子惦念著你。至於你的生意,不會落擺的。你且回去等我消息,我們日後定然相見。”


袁頭抬起圓滾滾的腦袋望著我,沒有走。


我笑了笑,了然道:“我叫江山。”


袁頭卻突然嘴巴大張,眼睛脫窗,半晌竟然傻乎乎的問道:“您是……是……是江山?”


我挑眉:“怎麼?”


卻不想那袁頭竟然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您是皇后,是皇后……皇后娘娘……”


我一拍腦門,無比鬧心道:“屁皇后,你到底走不走?”沒見過這麼能磨嘰的人,我都要怒了。


袁頭忙起身,激動道:“這就走,這就走。我……奴才……”


我被氣笑,歪著脖子,問:“你哪裡聽見我被封了皇后?”


袁頭卻來了勁頭,眼睛一亮,放射出無數崇拜的光:“您不知道,大家茶餘飯後就講您來著,說您不但視金錢如糞土,更是棄權勢如敝屣。不但才華橫溢,更是膽大如天。聖上寵您,封您為後,您卻跑了。那‘烙國’陛下亦要封您為後,您又跑了。怪怪,大家都在想,這名叫江山的女子,到底是啥個模樣?只聽說愛穿男裝,到處晃。”


那袁頭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我一手擋了回去,壓低聲音問:“你,走是不走?”


袁頭忙點頭:“小的這就走,這就走。”


我不悅的喝道:“別跟我來那一套!我不是皇后,你也不是奴才,要說話就別學狗吠!”


袁頭的眼睛瞬間瞪得瓦亮,激動成了抖篩子狀:“我……我……”


我則掏出炭筆和紙張,刷刷寫了兩行字後,塞到袁頭的手中,吩咐道:“別磕巴了,將這紙條交給邊境的六王爺,然後一問三不知,接著就按我曾經對你說過的,去‘傾君之時’找柳絮,明白了嗎?”指了指他身後的方向以及等在那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邊的鐵匠:“看准那個方向沒?給我跑!”


袁頭終於轉身就跑,卻又突然停了下來,竟又撲通一聲跪下,認真道:“袁頭是個粗人,給主子磕頭了。從今天起,袁頭的腦袋就是主子的,聽主子任何調遣,萬死以報!主子,船裡第四間艙子的隔板下,有一普通盒子,裡面……是袁家的絕世這做——‘萬斬’。袁頭怕放在家裡遭賊人惦記,便帶了出來。今兒個,置袁頭我沒那個能力護得祖傳,就交付給主子了。”三個響頭後,人跑得沒了影子。


我則爬上了大樹,假寐著,等那好戲上演。


不知道罌粟花接到我的信函會是怎樣生動的表情?我相信,我們都是不會輕易付出的主兒,所以,關於債務,那是必然要討要的。


我啊,真期待罌粟花追討債務時的官威嘴臉呢,呵呵呵呵……


終於,若干個時辰過去後,一身戎裝的罌粟花帶著屬下,騎著戰馬,風風火火地趕來,理直氣壯地跟‘鴻國’官員要起了船隻與兵器。


原因無它,這本就是‘赫國’的船,而船上的兵器更是有人特意定制獻給‘赫國’士兵的禮物!褒獎他們為國而戰,一身榮耀!


為了不搞僵彼此的關係,也怕‘赫國’追討船上的人員去向,那些官員終於在請示了神秘領導之後,將所有兵器與船隻一同歸還給了‘赫國’。


看著勝利而歸的罌粟花四處張望,那忽明忽暗的眼仿佛透過樹葉的空隙直射在我的身上,引起了一陣陣神經末稍的漣漪。


明知道他看不到我,但卻仍舊收縮著身體,不知是躲避他的眺望,還是無法窺視自己真正的內心世界。


眼見著罌粟花策馬迴旋,我緩緩勾起嘴角,心中充滿無法言明的竊喜,那張紙條讓他也眩暈了吧?呵呵……


罌粟花


速到‘鴻國’邊界港口,取本人送得定情信物一船,願此些武器助夫君旗開得勝!禮物收之,包裝船請派人送回‘赫國’的‘烏衣港口’。其它,莫問。


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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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萬斬江山


跟在罌粟花後面回了營地,繞到了後援位置,隱蔽在樹木間,仔細觀察著,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混進去的辦法。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的寶貝太醫大徒弟果然隨軍而行,此刻正悠哉遊哉地要回帳篷。


我當即熱淚盈眶地遠撲了過去,還邊跑邊用蹩腳的聲音哽著:“師傅……”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猴哥的氣質。


本來打算攔阻我的士兵在明白我投奔得是太醫大人後,便沒再阻攔,讓我來了個遠程投射,直接撲到反映遲鈍的老太醫身上,小聲道:“徒兒,為師來指點你醫術了。”騙老人家,真是不地道。


那老太醫頓時變得異常激動,卻不知道那雙老手要往哪裡放。


我醞釀了全部的感情,大喝了一聲:“師傅啊!!!”


那老太醫一愣,隨即陪著我喊了聲:“徒弟啊!!!”


此事,就這麼成了,老太醫從今天起,便有了一個跛子醜徒弟。


沒給彼此太多的敘舊時間,我便慫恿老太醫去船上看看,說自己要取些東西,需要他的掩護。


於是,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其身後,就這麼裝做若無其事地往碼頭混去。


果然,拉船的人已經回來,此刻那巨大的船隻正停泊在‘赫國’的港口,罌粟花已經組織人員開始搬運起了兵器。


聞迅趕來的老太醫與罌粟花寒暄一陣,便提出上船看看,想尋些醫護用品。


罌粟花准了,我便一瘸一拐地跟在老徒弟的身後往船上跛腳而去。


罌粟花卻突然喚道:“太醫,本將軍不記得部隊裡有個跛腳之人。”


老太醫回過頭,倒也從容道:“回將軍,此跛腳之人正是老夫的劣徒,雖然身有殘疾卻是個好幫手。”


天仍舊很黑,以至於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我卻覺得罌粟花一直在打量著我,卻也因搬運工作的嘈雜,以及老太醫的保證,終是沒有繼續追查,准我跟去了船上。


到了船上,老太醫便指揮著大家到處尋找著他的醫護用品,我則一個閃身進了船艙,動作迅速地收出一個半人高的大木頭盒子,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抱起,上了甲板,自然而然地將箱子放到太醫尋到的醫護用品裡,被紀錄帳目的人盤點了個大概後,便放行了。本來嘛,醫用品就屬於消耗品,又不像刀子長矛弓箭,一個是一個地,需仔細紀錄歸類。


官兵將一大箱子的藥材物品放下後,便回去了。


我與老太醫話了些家常,聽他說白蓮也跟來了,就住在罌粟花的帳篷旁,卻無緣無故的病了,一直發著低燒,已經昏迷兩天了,幾服藥下去,也不見好轉。


心,竟然絲絲痛著,卻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


白蓮。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對獅子說,讓他防備著自己的兒子,防備著白蓮,因為他就是‘逆淩教’的教主,時刻想要害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白蓮是否真病了,還是裝成昏迷,在不為人知中醞釀著什麼陰謀詭計,想將所有的人,引入死亡的絕穀。


一直不明白白蓮的動機,難道是因為槿家人一輩子無法為後,他就偏激的想要爭一個江山天下嗎?


我覺得,自己一直不懂白蓮。不懂那個時而清透得若佛前露珠,純淨得不染凡塵;不懂那個時而狡詐饞嘴的小狐狸,為什麼能笑出一臉的貓咪樣?若不是他的僵硬、他的眼神,承認了他是‘逆淩教’的教主,我又如何能相信這一切的真假虛實?


縱使明知道他是‘逆淩教’的教主,就是那個耍得我不亦悅乎的人,卻仍舊恨不起來。有人說,沒有恨便沒有了愛,也許,我真得不曾愛過那個男人。可,若不愛,我……為什麼會來?


感情,真得讓我琢磨不透。


如果,愛情可以像刀子一樣乾脆,多好。


沒有人在我懵懂時教會我如何去愛,怎麼才是愛。我只是憑著自己的喜好,說愛就當它是愛。那麼,不愛的標準,又是什麼呢?


罷了,想不明白,便不去想。


老太醫一直觀察著我的表情,試探性的問:“徒兒要去看看十一王爺,師傅是否要去?”


我恍然回神,笑道:“太醫不是喚我徒兒吧,免得走了口,若麻煩。”


太醫點點頭,倒也沒有迂腐得不知變通,重複問道:“那徒兒是否要去?”


我站起身:“徒兒隨師傅前去。”既然掛念,就去看看,就當是方便就近監視,探查一下他的最新動向。


繞了一大圈子,終於走進白蓮的帳篷,便看見躺在床上那個面容蒼白得如同白紙、嘴唇乾裂得如同沙漠、髮絲淩亂得如同雜草般的男子。


手指攥緊,忍下撲過去擁抱的衝動。


他,何苦將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明知道我會來,還如此,想讓我看著心疼嗎?


一股怒氣突然升起,恨不得沖過去,狠狠摑他兩個耳光!


卻……因不合時宜,生生忍住了。


老太醫遺退了其他負責照看的人,自己也轉身出了門口,給我留下一片獨立的空間。


輕輕走進,努力平息混亂不堪的情緒,終是坐到白蓮的墊子上,望著他仍舊不安的慘白小臉。


他的眉頭時緊時鬆的皺著,即使昏迷不醒,亦不安穩地似乎在掙扎著什麼。


那曾經漂亮的淡紫柔唇,此刻已經脫皮得厲害,仿佛行走在無盡沙漠中的渴水之人,輕輕顫抖著,似乎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的心情很複雜,複雜到有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


伸出手,撫摸上他緊皺的眉頭,動作卻是出奇的溫柔撫慰。


漸漸的,白蓮的眉頭鬆開了。


我卻越發覺得那唇上的乾涸無比刺眼,恨不得一口啃掉那脫落的皮,露出他時而調皮,時而孩子氣的柔唇,想看著他呲起小白牙,想要咬我嘴唇的模樣。


不自覺的低垂下頭,伸出小巧的粉舌,一點點舔噬著他唇上的乾裂,想讓唾液的滋養恢復那唇原有的飽滿柔嫩。


白蓮嬰啼一聲,竟然主動張開唇,伸出了丁香小舌捲曲上我的濕潤,一口口的吸吮著,若孩子攝取著母乳,成了某種自發的本能。


我一驚,慌忙扯出糾纏的舌,想要逃離。


白蓮竟然不滿的嗚咽著,仍舊執著地張著小口,若待哺的幼鳥等著母親的餵食般,就差呱呱大叫兩聲,喊出肚子有多餓,控訴母親多狠心。


我一時興起,竟然鬼使神差的又貼了上去。


昏迷中的白蓮一口叼住我的唇,吧嗒吧嗒吭哧吭哧地就啃上了,那樣子,真是可愛透了。


當我稍微一離開,白蓮竟仿佛若被丟棄的孩子般,扭著身子,蹬著腿兒,似乎是想去追什麼,口中還含糊地喊著:“別走……別走……山兒……別走……”


心底的柔軟被白蓮觸碰,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化成了一潭溪流,滋養了孤寂的靈魂。原來,被人需要的感覺,是……這麼……好……


當我想再次親近時,白蓮突然變了臉,瘋了般嘶吼道:“你走!你走!我殺了你!”


所有的感官仿佛被打了結子,某些柔軟被顛覆了,我又開始混淆不清,這個白蓮到底是教主,還是那個饞嘴的少年?


站起身,掀開簾子,將白蓮其它的話語阻隔在裡面,與老太醫往回走,一路無言……


夜晚,被太醫安排在他旁邊的帳篷休息。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擺設,卻有一張軟墊子供我休息,已經很好。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終是爬了起來,點了蠟燭,搬出袁頭所謂的‘萬斬’,緩緩拉開了那陳舊的大木頭蓋子,將那據說是絕世之作的武器綻放到眼前……


當那古老而神秘的木頭盒子被扯離,當那靜靜躺在盒子中的一柄武器露出真容,我只想說一句話來了表我此刻的心情,不,也許兩個字就夠了:我X!


半身高的盒子裡,竟然躺著一把長約三十釐米左右的黑糊糊匕首,且佈滿腐鏽不說,更是老得掉渣!怕是一個寸勁兒就得玩玩。


我想,它叫萬斬還真合適,八成一把普通大刀,都能將其斬成兩半,或者碎成屍首不全。


但,我卻對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好感。


笑了笑,伸手將那黑糊糊的東西拿到手裡,借著蠟燭的微光,試圖看出上面的紋路,想要考察一下它所經歷的風雨。也許,還有些古董價值。


將那黑糊糊的東西攥入手中,掂了掂,有種非常舒服的分量感,竟讓我產生了一種鈄其打磨出來的欲望。


伸出拇指,摸了摸刀口的鋒利度。


卻敏感地覺察出了絲不對,抬起手指,赫然看見一條出血口!竟在不知不覺間,見血了!


那傷口不深,只是劃破了皮,但顯然,這口子是手中這把‘萬斬’造成的。可……我並沒有用力試刃,更沒有自殘的傾向。


然,當我將剛才劃破手指的地方湊近蠟燭時,看見上面仍舊是黑糊糊的,不過,卻明顯折射出一縷刺眼的寒光!


心有所動,立刻將手指上的傷口割得大些,讓血液瞬間湧出,全部滴落到‘萬斬’上,看著它在蠟燭的光暈下一點點剝落身上的厚重腐鏽,漸漸露出那黑色的鋒利,若死神的武器,若戰神的兄弟,若我的……一部分。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黑色也可以發出如此凜冽刺眼的光,若渴望血液的鋒利獸牙,只等著衝開血的禁錮,露出兇殘的本性。


我以受傷的手指緩緩撫摸著它,看著它貪婪地吸吮著我的血液,看著它在我血液的沐浴下越發地寒光乍現,我笑道:“太張狂的惡魔,我不喜歡。你要明白,此刻,誰才是主人!若不臣服與我,就繼續躺在盒子裡,去回味那鮮血的滋味吧。”雖然明知道它是把匕首,但我還是想和它說話,就仿佛是一種對生靈的尊重。我相信鑄造它的人,定然傾盡了心血,將它看成子女般錘煉著。


漸漸的,它喝飽了,那嗜血的刺目寒光真得緩緩淡了下去。


一把即普通又不平凡的黑色匕首,就這麼躺在我的手指間,被我靈巧的手指轉動出不同的飛馳角度,在夜裡跳躍著自己獨特的身姿,別致,獨特……


它就如同絕色的男子般,用生澀害羞的表情和異常純熟的調戲手法,舞動著魅惑眾生的光華,只為這一世的有人相知。


可悲?可淚?可歎?可贊!


原來,墮落與純潔,是分不開的誘惑。


我想,我與它,是必然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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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人皮裁縫


砍了樹枝,為‘萬斬’削出了個絕對天然的原始住房。到鞘的樣子土土的,卻與‘萬斬’一同掛在了我的小腰側面,讓看見的人都笑話我的玩具匕首難登戰場。


切!我是個小大夫,登什麼戰場?每天等著的不過是戰爭開始後的傷患。如果不需要我們,那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戰爭眼見著打響,我卻清閒的很,每天拿出‘萬斬’盒子裡那半人高的黑色腐鏽棍子自己比比劃劃,惹得不少士兵善意的嗤笑,直說我小人志氣高。我卻渾然不介意,仍舊每天練著自己的亂砍亂掃手法,只當為大家增加些戰爭前的笑料。


‘萬斬’到手柄處與此棍子的一頭可以銜接到一起,在旋鈕間組合成一柄戰刀不戰刀,短刃不短刃的小怪物,卻非常適合我的體力與身形,就仿佛是為我量身打造得一樣天衣無縫。


我這邊操練著自己以被不時之需,白蓮那邊的低燒則奇跡般的好轉了,在能下地後竟然又瘋了般滿軍營地亂翻,被罌粟花派人關回了房裡,成了籠中小獸。


晚上無事時,我就動手給自己做了一套很色衣褲,簡潔大方,沒有一絲累贅,但手工極其不好,大針小眼的沒法看,讓我都害怕它會突然掙開線。最後,被我扔到了一旁,獨自安息了。


悠閒的我又開始搗動起了藥丸子,卻不知道為什麼,捏來捏去竟然捏出了一個曾經跟在我身邊的大牌小廝--白蓮。


用手點了點他的小帽子,咯咯的笑了起來。


心情好了一點,申了個懶腰,鑽進了被窩,抱著枕頭,漸漸睡著。


這樣的清閒沒有持續兩天,戰爭就打響了。


我一直與老太醫在一起,只知道天還沒亮,罌粟花便親自帶隊偷襲了‘猛啫部落’前來打探內幕的先行部隊,來了個窩端!


雖然我們這邊受傷的人不少,但因我們首戰告捷,戰果還是非常讓人喜悅的。


因為有了傷患,我一下子就忙了起來,不分晝夜地奮戰在了後勤第一線。


看著各種各樣的傷痛患者,被那聲聲桶吟鬧了神經,我竟然有抹人脖子的衝動。看來,自己身子裡的善良因數實在太少了。感歎之餘,我發現這裡的治療手段竟然只是處理傷口,上藥,包紮,吃藥!


對兩名重傷患者,亦是如此處理!


我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將傷口縫合上?當然,前提是得先將他們麻醉,不然,就痛死了。


於是,我苦苦想著麻醉配方,腦袋中卻只有罌粟一種。


只是,這種東西,要上哪裡找?


全身染了他人鮮血的我,仿佛被抽口了般,大躺在傷患中間,緊繃著思考的弦,大休著。


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罌粟花突然出現在受傷者的陣營,那銅紅色的盔甲將其邪美的臉龐染成了幾分肅殺之氣,積分王者之風,簡直性感得令人無法挪開實現。


他一路走過,並買有說什麼客套的話,也沒有吊兒郎當的勾唇一笑,只是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掃視著每一位受傷的士兵,安撫著他疼痛的靈魂。


這一刻,我才突然意識到,罌粟花不僅是個風流倜儻竊玉偷香的男子,更是獅子的兒子,一個有著王者血統的將領!這個世界,有他必然要承擔的責任!


想起他曾經與我嬉笑怒駡毫無禁忌的調侃,想著他曾經策馬載我馭風而行,想著曾經半真半假的誓言,知道這一刻,我才明白,他與我,是一樣的人,即使可以任性妄為,卻亦不能真正脫掉這必然的責任。只是聰明的他在這些重擔中為自己開拓出來一塊空地,偶爾隨意的翻曬著太陽,愉悅著心情。


望著他挺拔俊朗的背影,我竟然有種自豪感,很神奇,是不是?呵呵……


罌粟花一路探望,雖然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話兒,但他體恤戰士的好名聲卻悄然傳開。而他初戰告捷的紅炮已然打響,軍威已立,想然宣誓效忠的人應該不少。


罌粟花走了後,我從地上爬起來,去找老太醫藥罌粟,老太醫卻說罌粟只有‘鴻國’種植,‘赫國’沒有。

    T***!這麼沒有營養的事兒,我都能碰到?

老太醫接著若有所思道:“老夫有次偶見六王爺手中把玩著罌粟果實,若急用,可去索來。”


我眼睛一亮,催促道:“你趕快去,有兩個重傷患者,需要做手術。”


老太醫一聽做手術,眼睛竟然比我瞪得還亮,一路小跑就去找罌粟花要罌粟了。


而我這邊則將需要的針線全部消毒準備好,只等著老太醫旋風般氣喘吁吁的沖了回來,將那一小袋子的罌粟直接交到我手中。


剩下的工作,就水到渠成了。


雖然我沒有做過醫生,但也看了不少影片,大概的常識醫理還是懂的。


給需要縫合傷口的人餵食了罌粟水,使其感官麻木不知道疼痛。


那大傷口翻著血肉,看起來非常猙獰,我卻沒有噁心反胃等恐懼感,只當是一件破碎的娃娃需要我去縫補。


我知道自己的針法不好,所以,儘量小心的縫製著。


幸好前兩天晚上做衣服時練習過針碼,不然,今天更不能見人了。


於是,整個傷患營裡,就見我一個人在那裡穿針引線、揮動著臂膀、呲牙咧嘴地縫合著。


這個完事兒,換下一個。


結果,下一個已經嚇昏沒還得被我硬灌下罌粟水,就怕我的針剛插進去,他就來個活跳屍,帶針跑,可就熱鬧了。


等這個縫合完,我滿意地笑了笑,這針碼果然進步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我縫上了癮頭,竟然袖子一擄,咧出白牙,揮舞著滿是血水的小手,興奮的問:“還有要縫合的沒?”


結果,眾人齊喊了聲:“鬼啊……”


咣當,一直昏死過去不少。


我笑:“昏迷也好,免得傷口疼。”


接下來,我的體力恢復不少,有開始正骨的正骨,接腿的接腿,反正我下手狠,大概位置找到就是哢吧一聲,一般來講,都能恢復到正位上。


當然,也有意外。


幸好今天我成功縫合了兩個人,心情不錯,所以接錯了,有善良地扯了回來,繼續重接,沒有發什麼脾氣。


一時間,整個傷患營,變成了十八層地獄,慘叫聲此起彼伏,比被砍那會兒還叫得淒慘。


通過血染衣襟的事實證明,我下手既狠又准,有當醫生的潛力。




一百一十八罌粟紅株


罌粟花與“猛嗜部落”的戰鬥已經大張旗鼓的針鋒相對起來。從第一天接到傷患到接連的四天內,我完全奮鬥在後方第一線,沒日沒夜地處理著傷口,無論睜眼閉眼都是血肉模糊的身體,若非有過屍體裡攀爬的經歷,此刻怕是瘋掉的。傷患越來月多,眼見著罌粟即將不夠,只能幹著急,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在傷患的痛苦呻吟中我又忙活到了很晚,終於將所有人都擺平後,自己累得已經變成了孫子樣,全身一散,便躺在了土地上,不想在動分毫。迷迷糊糊中被人喚醒,說將軍讓我帶好醫用品到他帳篷裡去。於是,我用黑色腐鏽的棍子挑起藥箱,被在了日漸單薄的肩膀上,便一腳深一腳淺、八分睡意兩分清醒地跟在來人身後拐來拐去,晃進了將軍帳篷。


混沌中將棍子一挑,重重放下藥箱,半眯著睡眼打開藥箱一頓翻,終於找出針線,舉起,含糊的問:“還誰縫?”


一件衣服飛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接住,稀裡糊塗地穿針引線,將好好的袖口給縫死了不說,自己還頗為滿意地又將衣服扔了回去,低吼道:“下一個。”(汗∼這手法∼∼∼∼)


結果,模糊中的我漸漸感覺氣氛不太隊,終是費力地睜開眼睛,便看見軟墊上的罌粟花正赤裸著精美性感的上身,萬分挑逗、眼波熾熱地對我笑著……


轟……我腦袋一熱,人當即惡撲了上去,就如同長期挨餓的狼見肉般,口水連連地伸手摸著他吃落的胸膛,直想尋來一隻筆,將那誘人的鎖骨,起伏有致的胸膛以及胸前兩粒紅潤的果實全部統統畫下來!


我乾涸的血液終於沸騰,口乾舌燥地咽了咽口水,髒兮兮的小手下一寸寸撫摸著,有滑動的喉結到胸前的兩粒突起,再到精窄的有力腰部,然後一直貪婪地向下探去……


頭上的男子口中含了謔戲,打趣到:“為夫要不要喊非禮?”


我身體一僵,瞬間明白自己著了罌粟花的道兒!


都怪連著勞作四天,沒好好睡上一覺,導致我腦袋嚴重短路,才會見到如此誘人的美色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讓罌粟花肯定了我偽裝下的真身。


知道演不下去,便打了哈欠,喃喃道:“聘禮都下了,你喊個屁非禮啊?裡邊挪挪,我先睡會兒。”


罌粟花被子一掀,我蹬了鞋子便滾了進去,蒙頭就睡。


等我終於睡夠了,才勉強重新起機,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環抱著罌粟花的窄腰,頭枕著他的胸膛,嘴唇竟然觸碰著他的一株紅果,姿勢曖昧得不言而喻。


罌粟花見我醒了,沙啞著嗓子調侃到:“的清白是沒了,你若不負責,這就一頭撞死在你身上∼∼∼∼”


我順嘴嬉鬧道:“就你那清白,得追溯到斷奶時。”抻了個懶腰,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罌粟花拿捏著調子裝委屈:“怎麼,玩完了人家,抬腿就走啊?”


我回頭,替起他的下巴,笑出了流口水樣:“不走,還給你過夜費怎麼地?”


罌粟花若棄夫般望枕頭上一趴,輕捶道:“這日子,沒法過了。”鬧完抬眼看我,倆個人皆笑得前仰後合。


我趿拉著鞋子,吩咐道:“將軍大人,弄桶水來,我都要發黴了。”


罌粟花喚人送近來一個大木桶,自己則站在一旁,痞子樣的笑著:“讓為君服侍娘子沐浴吧。”


我伸手扯開帶子,褪下外衣:“不怕長針眼你就看著。”


罌粟花則無賴地佇立原地,大言不慚道:“山兒都不怕長針眼,看一各個的美男裸體,為夫更應婦唱夫隨,與娘子一同遭針眼之罪。”


我翻了個白眼,兩下將自己扒光,跳入溫熱的浴桶,兩下將自己的臉洗乾淨,整個人滑入水裡,享受起戰爭時的將軍待遇。


水聲嘩啦一響,我睜開眼睛,只覺得唇上一柔,罌粟花將口中的氣渡給我後,便笑著直起腰,甩甩濕潤的頭髮,妖媚道:“小娘子且泡得舒服,為夫就接下這傳遞空氣的活計了。”說完,竟又將頭浸到浴水下,渡了一口氣給我。


我突然伸出舌頭在罌粟花的唇上一舔,罌粟花願本密封的唇豁然張開誘惑的弧度在瞬間湧進了一口溫水。


我賊笑著躥出水面,挑眉問:“怎麼樣,我的洗澡水味兒,很獨特吧?”


水順著罌粟花的臉滑過鎖骨,滋潤著紅果,引入褻褲,流下一行行誘惑的痕跡。那紅果被浸得飽滿濃豔,若初蕾綻放,只待採擷。罌粟花那殷紅色的唇輕更是挑著漫不經心的笑,眼底卻已然熾熱成一片火海,聲音沙啞性感道:“小娘子的味兒更好。”


空氣變得有些稀少,周圍的溫度悄然上升,我扯過頭髮,胡亂地洗著,卻越糾結越混亂,索性扔到一邊,自然風乾。


罌粟花已然背對著我去來乾淨的棉布,擦拭好身上的水痕後,便斜躺在軟墊上,支起頭顱,狀似隨性的問著:“你與小十一怎麼了?一個瘋了的找,一個就是躲起來不見人。”


我閉上眼睛,躺在木桶中,心中百味摻雜的回道:“鬧彆扭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和別人說關於白蓮的一切,無論好的壞的,都不想說。即使是罌粟花,我也不想說。


罌粟花:“若沒什麼大事,就見見那小字,省得他一見我面就鬧著要區戰場。父皇雖讓他跟著歷練,卻也發了話,不讓你小子去送死。”


我:“……”送死嗎?死在他手裡,還差不多。


罌粟花:“為夫這個心酸啊,還地勸自家娘子去爬牆。”


我:“哈哈哈哈……罌粟花,你要是不當王爺,就去演戲吧,准紅。”


罌粟花:“娘子覺得為夫在演戲?”


我:“……戲如人生,人生是戲,誰知道誰演誰?誰是誰?誰愛誰?誰恨誰?誰為誰?若是跳得遠了,自以為看得通透,卻不知,在更遠處的人,也將其歸為一種風景,只當自己是世外客,看了一出自以為是的好戲。”


罌粟花:“娘子的想法總是令為夫驚喜。若照娘子此說法,這世上的人,都是他人的笑話嘍。”


我:“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罌粟花:“沒看出,娘子還做得如此好詩。”


我笑:“屁!抄襲懂不懂?”


罌粟花:“抄襲不懂,屁懂。”


我:“呵呵呵……拿棉布來伺候娘子大人起身,懂吧?”


罌粟花:“為夫雙手願為娘子沾水。”


我:“那好,你先將我的舊衣拿水裡洗了吧。‘


罌粟花給我一記帥氣的飛眼:“這有何難?“


說話間,竟然操器臉盆,將我的髒衣服泡進入,又從架子裡取出印有‘百貨坊’字樣的肥皂,蹲在地上,一頓揉搓!


我不自覺地站起身,望著罌粟花的熟練洗衣造型,傻眼了。


罌粟花一邊揉搓著我的衣物,一邊自我高贊道:“看這架勢,就知道我才是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啊。小娘子要是不懂得珍惜,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


咣當……我腦袋玩起自殺碰撞,差點毀了我多年的道行。


罌粟花迅速洗好一件衣服後,擰了擰,抬眼看我,竟然一楞,眼中又迸發出熾熱的火焰,口中仍舊不道德的調侃道:“娘子啊,你說的食補就這番成效嗎?為夫真懷疑那些賣你補藥的商販拿給你的是假貨,待為夫打完這場仗,定然要為你討個公道。”


我順著罌粟花的目光掃向自己的小巧蓓蕾,本想躲進水裡,卻又覺得沒什麼好避的,看都看了,還能怎樣?


於是,在罌粟花越發熾熱的眼中,我抬腿跨出了木桶,去了棉布擦了擦身上的水,便裸體跑到罌粟花的床上,掀開被子,吱遛鑽了進去,才回擊道:“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好好洗你的衣服,等晾乾了,我還得工作,救治傷患呢。”


罌粟話背對著我,裸著背脊,披散著長髮,輕聲笑道:“現在才想起救治傷患?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瞬間瞪大眼睛:“我靠!睡神啊!你呢,不是就這麼陪我一直睡吧?”


罌粟花站起身,將褲子擰乾,在水聲嘩啦中,傳來那令人舒心的聲音:“想得美。”


眼見著罌粟花將衣服洗乾淨,我出聲指揮道:“拿乾淨水投投。”


罌粟花掃我一眼,問:“用不用熏點香?”


我討好的笑笑:“不用了,我聞不慣那個味兒。”


罌粟花又將衣服塞進我洗過的水裡一頓攪,然後拎出,擰乾,搭在了繩子上,


完活。


我鼓掌:“厲害!厲害!比我洗得乾淨多了。說說,怎麼練的?”


罌粟花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挑眉道:“為夫我也就近三年不自己洗衣,儼然從冷宮小子搖身變成玉樹臨風六王爺,其中的待遇就是差距這麼大。”


我微微垂下眼瞼,卻隨即笑道:“怎麼?冷宮裡混過?”


罌粟花也笑了:“還別說,出生沒多久,就是冷宮主子了。”


我沒有細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回憶的過往。更何況,于獅子、於罌粟花、與我,都是太混亂的關係。有時候自己不知道,反而能更好相處些。


頑皮地眨了下眼睛,贊道:“冷宮出品,不同凡響。”


罌粟花撫了下長髮,對我也眨了下眼睛,笑出一口白牙:“為夫怎麼記得,小娘子曾經說過,大象放屁,不同凡響?”


我嘿嘿訕笑了兩下。


罌粟花轉身去櫃子裡翻出了一件墨蘭袍子,扔給我:“先穿上點。”


我一邊套袍子,一邊鬥著嘴:“讓你飽眼福,你還嫌小啊?”


罌粟花也不示弱,直接回踢:“光看不能吃,娘子何其殘忍啊∼∼∼∼”


我噗嗤一聲,笑了開來。


原本對男性生理非常感興趣的我,眼睛卻一直不敢往罌粟花的小鳥兒處溜達,因為我知道,從我睡到床上時,那個硬挺的熾熱,就一直對我熱情地行著立正禮。


望著罌粟花的背影,我緩緩勾起嘴角,心裡滲入絲絲甜蜜。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我不懂得如何控制才算最好,但很顯然,我原本焦躁的心裡有了一種悄然滋長的幸福感。


那晶瑩在舊衣邊緣的水珠在這個昏暗的帳篷裡,散發出璀璨的光芒,猶如愛情悸動的呢語。


關於未來,我不知道,但卻清楚的記憶下這一刻晶瑩剔透毫不苦澀的心動。


就在現在,有了那滴滴潤澤生命的水珠滋潤大地,愛情的果實,是否仍舊任重道遠?還是……會開在明天的……明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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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浴血魔殺


罌粟花說這場戰爭,就是一場獵殺野獸的盛宴。


但,野獸現在竟然藏了起來,所以,我們只能深入林中集合三國之力進行圍捕。


總營仍舊設立在邊界處,罌粟花卻輕裝上陣,帶著大部分快騎開始了追捕圍剿。為了提高速度,所有拖拉都沒有帶,就連大夫也只選出四人,還得說騎術不錯,別在策馬狂奔時將自己摔成個龜裂樣。綜合所有條件,我這個年輕力壯下手狠准縫補厲害的小大夫是必然要隨軍而行的。


哦,對了,忘說一點,我現在人贈外號--醜裁縫。


那縫補人皮的托簡直是日漸精湛,堪稱一絕!甚至,有人突發急性闌尾炎,我還就手一刀,完全搞定。當那一段紫黑色的腸子被我扔到地上,愣是嚇出了不少男兒淚。


名聲一日千里的我也終於隨著罌粟花賓士去了荒原。


至始至終,除了白蓮生病那晚我都沒有再見過被罌粟花限制了活動範圍的他。


不見,也許也是好的。


終究我不知道應該與他說些什麼,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也許,潛意識裡的自我保護,讓我自動避開一切會干擾我正常的毒素。


不為什麼,只因在乎。


隨軍出征的日子,讓我想起了自己曾經受到的訓練。


沒有所謂的男女,沒有所謂的孩童,沒有所謂的柔軟,更沒有一點的同情心。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樣的組織竟然會選我做殺手?


但我卻清楚的記得,當院長說,有好心人送來吃食,讓我們全部去院子裡等時。我們一大片的小孩子全部撒歡兒地跑去院子裡,就怕晚了一分,就分不到甜嘴飽肚子的美味。至今,我仍舊清晰地記得小孩子們那雀躍興奮的表情。


但,我們等了好久好久,從早晨等到中午,有一部分饑餓的孩子就選擇去喝那少得可憐的粥。又從中午等到日落,幾乎所有的小朋友都走了,仍舊選擇喝那可憐的粥。


而我,卻一直站在院子中間,等著。


直到天黑了,有個人走過來,問:“想要吃食嗎?”


我抬起小小的腦袋,使勁瞪著那個人,嫩聲道:“不要我等什麼?”


結果,我成了殺手。


因為,那人給了我一隻小兔子,說:“想吃兔肉嗎?把它殺了。”


我想吃,所以,我殺了兔子。


接著,便沒有了回頭是岸,只能一步步踩著血液下的泥濘,只為當時幼童的果腹。


很奇怪,曾經,為了果腹,我把自己出賣了,而至今,我對食物的眷戀程度竟然一點都不高,只是閑睱時喜歡研究各種烹飪方法,但卻並沒有無肉不歡。


呵呵……


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也夠笨的,院長說有人送吃食,我就一直等,連一點的懷疑都沒有。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精過頭,還是傻到份上。


所幸,現在一切還好。


抹了無數人的肚子,也救回了數條不該死的生命,就當是因果吧。


灌了一口水,部隊小歇在叢林裡,等著探子來報。


罌粟花踱步到我旁邊,坐下,掏出一塊壓縮餅乾掰了半塊給我:“這東西還真是個寶。”


我頂著漆黑的小臉,半眯著左眼,傻乎乎一笑。


罌粟花搖頭一笑:“這樣子,還真不是普通的醜。”


我咬了兩口餅乾,含糊道:“就這醜樣都遮擋不了我天生的高貴氣質,不然,怎麼就被你揪住了尾巴?”


罌粟花取過我的水壺,狂飲了兩口:“得了吧你,還高貴的氣質?要不是太醫跟為夫要罌粟,為夫起了疑心,跟去看看,見太醫對你恭敬的態度,才懷疑是娘子的遮掩術。嘖……娘子啊,為夫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開膛破肚面不改色,穿針引線縫製人皮。”


我仍舊憨厚地笑著:“如果夫君餓了,娘子也願為夫君削剃人骨,烤制人肉。”


罌粟花一抖,對我豎起大拇指:“狠!”


這時,探子噌噌跑來,抱拳回道:“啟稟將軍,前方發現‘猛嗜部落’的部隊。”


罌粟花立刻站起,揮動軍隊齊齊策馬前進,圍剿‘猛嗜部落’!


我隨著部隊尾巴,顛簸在馬上,震得腸胃翻滾。


待我們的鐵騎終於撲了過去,卻發現,人家的長腿大馬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探子繼續稟告,我們繼續追,人家繼續跑,我們仍舊追,終是沒有打上一場仗。


晚上搭了帳篷,罌粟花與眾將領研究起了新的戰略方針,我則倚靠在軟墊子旁打著瞌睡。


等各位將領都撤出去後,罌粟花將我抱起,放到軟墊上,柔聲道:“睡吧。”


我張開眼睛,問:“你呢?”


罌粟花略有所思道:“我再看看。”起身,走到繪製了大概的地圖面前,掃視著。


我也站了起來,趿拉著鞋子,踱到罌粟花身旁,也看著地圖,卻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罌粟花道:“他們這是借著善跑之能,在熟悉的地形裡故意誘我們深入,好來個一網打盡。”


我點頭:“本來就跑不過人家,還來個萬里追蹤,定然要吃虧。”


罌粟花勾唇一笑:“雖然一直跟著,但若將其逼到退無可退,合三國之力,定然能將其剿得不剩殘渣,但損耗實在太大。更何況,‘烙國’‘鴻國’雖然達成公識,同時出兵在自己的領土內追剿‘猛嗜部落’,但到底能做成幾分,沒有人可以估量。


再來,本來打著聯姻謀劃的‘赫國’與‘鴻國’,現在,卻絲毫關聯都沒有,怎不讓人心有忌憚?


眼下,各國皆想著要自家門前的大片土地,卻也想著不勞而獲,最好等他人打下江山自己坐收美酒一壺。


或者……連他人罎子裡的酒,也卻了飲入腹部的念頭。”


這確實是一場充滿殺戮的圍剿,但最終的戰利品到底是獸還是人,真是得好好思索一番。而卻知道,無論是狩人還是獵獸,都必然要有好武器。於是,我畫了草圖,書信一封,讓罌粟花派給我一個可靠的侍衛,將信送至‘傾君之時’,讓柳絮卻找袁頭,給我做些東西來。


因為不知道成敗的比例,所以並沒有和罌粟花說信的內容,只等著事情成後,再見分曉。


就這樣,因國要限制‘猛嗜部落’的逃跑能力,所以再次征程時罌粟花便兵分兩路,一隊直追,一隊繞路而行,趕去罌粟花所推測的地點,會師包抄‘猛嗜部落’,來個前後夾擊!


於是,奔跑,似乎成了一種生活。


我這個醜裁縫因醫術了行,更是備受大家敬仰,即使與罌粟花經常混在一起,享受些將軍級別的待遇,也沒有人說出一個不字。


其實,罌粟花的待遇並沒有什麼特殊,仍舊與士兵一起吃一起睡,不過能擁有一些自己的私秘空間罷了。


而這些空間,卻是我需要的,可以打理一下女人每月必然的麻煩事兒。


用著那些粗布包裹著自己的柔嫩,顛簸在馬上,讓我連撞豆腐的心都有了,就不知道這一路下來,我下面的柔軟是不是也能磨出一個硬繭子?


一路狂追,待我們追得人困馬乏時,‘猛嗜部落’突然躥出,從後側給予襲擊,絕不戀戰,打一下就跑,導致有些將領隱忍不住,策馬卻追,被罌粟花狠狠責駡了一頓,喝令全軍不得追流散敵軍,只需盯緊前面的大部隊。


一天兩天還好,第三天時,終於有將領忍不住,違抗了命令,帶領著自己的部隊怒目追去。


結果,當那三分之一的人馬一追出,另一批‘猛嗜部落’突然出現,直接衝擊到罌粟花的中間位置,利用自己善跑的優秀馬力挑了幾人性命,便叫囂著狂奔而去。導致所剩的三分之二兵力,又追出一分,僅留守下罌粟花貼身一隊。


很顯然,罌粟花的決定是正確的,‘猛嗜部落’要的就是這種分散,好逐一擊破。而那些所謂的戰場老將,竟然抵不住這種侮辱擬的誘惑,硬是追了出去,不但打破了罌粟花的總統全域,更讓敵人有機可乘。


罌粟花被夾在進退兩難的地步,憤怒了,卻無所發洩。


若不前進,定然將繞路而去的弟兄扔給豺狼;若跟了去,追出去的兄弟定然是有去無回!


然,罌粟花既沒有前行,更沒有去追,只是目光一凜,大喝道:“備戰!”


所剩不多的士兵立刻列隊迎戰,將風聲染成肅殺之氣。


我們確實中計了。


一直被我們追擊的‘猛嗜部落’大部隊,突然回過頭向我們沖來!原來,他們要得不只是分散,更是罌粟花的主將人頭!


若不引走罌粟花身後的部隊,他們怎敢正面迎擊?怪只怪,那兩位將領的熱血浮躁不聽調遣!多說無益,只有真刀真槍的過起招,在戰場區上洗禮這次的恥辱!


轟然中,敵軍的鐵馬踏著黃色灰塵滾滾而來,一柄柄兵刃在陽光下散發著刺眼的光束。


罌粟花大喝一聲,一馬當先,迎了上去!


與野蠻人的撕殺中,他揮動著青刀冷刃,劃破一個個喉嚨,斬掉一隻只手臂,削掉一顆顆頭顱,將那身負紅色的戰衣染成妖豔的顏色。


那去了痞笑的臉,顯現出男兒的壯烈氣度、錚錚鐵骨!而那偶爾的勾唇,卻若化身為惡魔的嗜血者,只能用敵人的鮮血,才能填滿靈魂下的乾涸欲望!


這一刻,他是魔,他是掌控者!


沒有所謂的好壞之分,只有勝與敗、生與死!


無法抗衡的兵力,很快便顯現我們的弱勢,就在‘猛嗜部落’氣勢高漲的一瞬,曾經追出去的兩隊人馬,竟奇跡般地從兩側飛馳而下,將‘猛嗜部落’的高漲士氣在瞬間沖散瓦解!


然,隨著兩隊人馬的回歸,曾引他們出去的‘猛嗜部落’小部分人馬變緊跟了回來,再次平衡了這場戰爭的力量。


我和另一個大夫躲在草叢中,眼觀著這場鬥智鬥勇的生死之戰。


很顯然,那我們那兩隊人馬能如此及時的趕回,定然是與罌粟花商量好了對策,故意中計讓‘猛嗜部落’以為我們被迫分散,所有才掉轉馬頭,前來迎戰,打算拿下罌粟花的人頭,大挫‘赫國’的銳氣。


只可惜,遇上罌粟花這只花名在外的狡詐狐狸,定然要吃上一虧。


我想,罌粟花之所以將一半的部隊分出去,也是為了誘敵深入,企圖以單薄的姿態給敵人致使的襲擊!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獅子會讓罌粟花做這次圍剿敵軍的主將。因為,只有狐狸才熟悉野獸的狡詐習性。


血,染了一地,被馬蹄子踐踏成片片泥濘。


我的眼,緊緊隨著罌粟花的英姿颯爽,心也變得分外緊張,生怕他有個意外,忍不住想要護在他身旁,身子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身旁的正宗男大夫突然拉住我的手,一副無比虛弱的樣子,有氣無力地小聲急問道:“醜裁縫,你做什麼去?”


將軍吩咐,讓咱倆隱在此處,小心出去送死。”


我卻安撫不下自己的心,甩開那人的手,沖了出動,隨意扯了把大刀,飛身上了沒有主人的戰馬,狂奔到罌粟花身邊,想要並肩作戰!


卻不想自己沒有這種混戰的經驗,大刀用得也不上手,剛出刀,就被敵人臂膀一揮、蠻力一劈,砍飛了我望著自己被震得發麻的手,犯了個致使的錯誤--失神!


結果,當敵人的大刀呼嘯而來時,我才恍惚得打算躲閃,只覺得腰部一緊,人被罌粟花抱到了馬背上,護進了懷裡。


雖然只是一瞬的功夫,但沒有人肯為罌粟花的救醜行為停下刀子,本來劃向我的大刀臨時改變了方向,直接襲向罌粟花的胳膊!


而罌粟花卻只能揮刀斬斷右邊敵人的脖子後,才能將青刀一回結束了那突襲之人的性命,卻仍舊不可避免地傷了臂膀,噴灑出了刺目的鮮血。


我被罌粟花的胳膊環抱著,動不得分毫,心,卻抽搐了起來,生生痛著。


混戰,仍舊繼續著,而我們有勝利卻已經露出了明顯的端倪。


眼見著‘猛嗜部落’大敗,所剩的殘兵敗將卻突然發起致使的猛攻,竟然以不要命的殺法,肉搏而來!


‘猛嗜部落’的兇猛是不容忽視的野獸,即使在閉氣的最後一秒亦想著同歸二盡!


當我們的小獎章力被那撞死的敵人吸引去時,一張大網突然而降,將我與罌粟花從頭罩到尾,狠狠拖拉下馬,以瘋馬的速度往遠處拖去!


變故發生得太快,與罌粟花都來不及設防,更在沒有章法的顛簸碰撞中勾扯得全身火辣刺痛。


罌粟花版圖以青刀劃開大網,卻被一直隱藏在叢林中的射手一箭射傷了臂膀,大刀掉出網外。


石子硌得人生疼,罌粟花努力用染血的身體將我裹入懷裡,避免了我的幾肉體受傷。


我剛想拔出‘萬斬’劃了大網,便覺得‘猛嗜總攻’的冷箭紛紛而至,想將罌粟花和我射死在網內,裝點成刺蝟!


沒有辦法停下,哪怕一秒的耽擱都會要了我與罌粟花的命!


罌粟花顯然也意識到這點,手指間夾著一柄鋒利暗器,飛刺向馬屁股!


那瘋馬又受了刺激,便飛馳狂飆了起來。


我只覺得眼前的景物都成了朦朧不清狀,那射擊的箭羽漸漸變成了無力狀。


身體突然被狠狠彈起,即使被罌粟花護在懷裡仍舊震得內臟倒位,急忙轉眼去看罌粟花,但見他仍舊緊緊護著我,人卻已經昏死了過去……


我一驚,忙劈開大網,與罌粟花一同滾入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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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採擷罌粟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罌粟花拖入隱蔽的山洞,不敢冒然尋出去,怕遇見‘猛嗜部落’


的追兵,到時定然無法安全脫身。


山洞裡不大,卻也能容納五六個人的樣子,竟然還有一些乾草堆在一旁,看來是有人曾經居過此處。


我把乾草鋪好,將罌粟花拖到上面,層層卸下他的盔甲,將那血肉模糊的身體扒落了出來。


即使是縫補人皮不眨眼的我,此刻卻只覺得呼吸一緊,一種無法言語的痛深深刺入骨血,那種感覺我清楚的知道,叫做----心疼。


那為我擋了一刀的胳膊,赫然翻滾著血肉,露出陰森的白骨!


那身子儘管穿了盔甲,卻因尖銳石子的碰撞而血肉模糊,無一完皮。


那頭部因保護的比較好,沒有重傷,但右臉卻被劃開一道血口子,看起來觸目驚心。


那唯一算得上完整的右肩,深深刺入一根被我削掉半根的箭羽!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氣不打一處湧!內心被無法壓制的怒氣糾結得異常激烈!仿佛不做些什麼,就要瘋了般!


幸好,我沒有瘋,仍舊知道要為罌粟花處理傷口。


藥箱沒有帶,腰包裡只有一些簡單的針線和金瘡藥。


臂膀需要縫合,臉上需要止血,身上需要消炎,卻沒有可止痛的藥物!


深吸一口氣,打算先將罌粟花的左胳膊處理好,縫合上,不許顫抖,不許心疼,不許辜負我醜裁縫的名號!


扯下白色的裡衣,用來擦拭血液;拉出裹胸的布條,用來捆綁傷口。爬在罌粟花身旁,伸出舌頭舔噬著傷患處,用唾液為傷口消炎,希望不要感染,不然就麻煩大了。


舔好後,深吸一口氣,開始穿針引線。


一針下去,罌粟花悶哼一聲,轉醒。


“我X!”忍不住咒駡一聲,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爭氣的顫抖著。


罌粟花睜開眸子,望向我,又掃了眼山洞,明白了個大概後,沙啞著嗓子,對我眨了眨眼睛,曖昧沙啞地笑道:“溫柔點。”


心跳加快,卻抑制不住,只能粗著嗓音,惡聲回道:“沒有麻藥,你是選擇性昏迷,還是我給你腦袋來一下?”


罌粟花眼波一閃,氣力不足道:“就這麼來吧,讓為君真正體驗一下醜裁縫的手藝。”


我點了點頭,將衣服布塞進他的口中,又縫了一針。


罌粟花身體瞬間僵硬,險些將針滯斷。


我抬頭嘲笑道:“怕針的小子,你可否放鬆點?”這麼大的人,不怕刀傷,竟然怕針,呵呵……


罌粟花取下口中的布,喘息道:“小娘子,讓為夫摸摸小手,可好?”


“色痞!”我的手實在不方便,但也知道轉移注意力會好一些,便腿一抬,跨在罌粟花腰側,掀了衣服,露出小腰,大方道:“摸腰吧,別耽擱我急救工作。”


罌粟花倒也不客氣,染血的手指直接覆上我的小腰,輕輕一顫,停頓了數秒後,一寸寸的撫摸著。


我則輕趴在他的身上,一針一線地縫製了起來。


起先罌粟花仍舊控制不好身體的敏感度而僵硬著,手指更是緊緊扣著我的腰側無法放鬆,我則回過頭,在他臉上的傷口處舔了一口,提前進行了消炎處理。


罌粟花呼吸一緊,手突然上爬,貌似要覆蓋在的柔軟上,卻突然一頓,改變了方向,沿著我的背脊一寸寸撫摸著……


我身體一酥,卻忙轉頭,手起針飛地忙乎著。


感覺罌粟花的呼吸越發熾熱,感覺他所有的力道似乎都轉到撫摸我身體的熾熱手掌,而左臂倒是放鬆了不少力道,方便了我的針線穿梭。


終於縫好後,我距出一口氣,感覺比四天四夜不睡覺那會還累人。


抬起頭,轉向罌粟花,卻被他手掌一壓,貼在了身上,聽著他粗重的呼吸,感受那勃然有力的心跳。


我怕壓到他的身體,忙掙扎著起身。


罌粟花卻固執地將我狠狠壓向自己,仿佛與自己賭氣般,沙啞低吼:“山兒,我想要你!”


身體瞬間僵硬,但這回,是我,不是罌粟花。


罌粟花卻呵呵笑了起來,松了鉗制我的手,挑眉道:“這種玩笑,竟能嚇到娘子,真是為夫的不是……”


我也笑了,淡淡一笑:“玩笑就好。”說完這句話,心裡竟是說不出的滋味。輕俯下身子,伸出粉嫩的小舌,沿著罌粟花臉頰的傷口方向,小心而柔軟的舔噬著。


罌粟花呼吸一緊,手臂一攬,手指撫上我的後脖:“忘了告訴娘子,為夫的玩笑一向最認真。”隨著最後一個落音,他將我的唇畔壓向自己的殷紅,竄出熾熱的柔軟,瘋狂地吸吮攪動著……


也許,罌粟花的傷口發炎了,高燒了,導致我也受到感染,滾入到這場沒有掙扎的唇舌碰撞中。


是誰說世上最醜惡的便是人類的欲望?如果沒有欲望,人類還將如何生活?人們喜歡崇拜一切高貴不可侵犯的純潔,但在我看來,純潔卻有著消毒藥水的味道,沾不得一點灰塵,難聞得讓人做嘔。


也許,我的靈魂,註定要遊蕩在黑暗的邊緣,偶爾翻曬著陽光,享受著沉淪的欲望。


當吻得彼此必須呼吸時,我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望著罌粟花的眼,喘息道:“是做永遠的朋友,還是做沒有明天的情人?”


罌粟花熟褐色的眼染成了迷人的酒紅色,那殷紅的唇更是潤澤了誘惑,突然將我抱緊,望著我的眼,恨聲道:“早就沒了明天。”


“嗚……”混合了血液味道的吻,沁著點點的腥,勾引出人類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野獸,只想著撕毀一切偽裝的面具,露出本性的欲望。


當兩個人最熾熱的地方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彼此皆發出滿足的低吟……


沒有人率動,只是靜靜地攀附著彼此,感受著支撐與包裹的存在,感受著這一份顫慄的真實。


我望向罌粟花的眼底,他凝視向我的眼眸,深深地糾結著,一種一直被刻意隱藏著的情愫悄然滋長,無法忽視。


緩緩貼近,將彼此唇邊的笑意吞入腹部,讓這份愉悅存活在血脈中,開放出朵朵嬌豔粉嫩,綻放出一世的芳華,性感的呻吟沒有抑制地飄出喉嚨,引得神墜落凡塵。


從一點開始,一觸即發無可收勢,只能隨著感覺,搖曳在紅塵中,醉了漫山的荒涼。


在痛與歡愉中,在血與汗水的交融裡,快感來得是如此強烈。


我一手撫著罌粟花的肩膀,一手緊緊攥著那支斷箭,在彼此猛烈的撞擊中,瞬間拔出罌粟花右肩上的斷箭。


罌粟花低吼一聲,隨著我的收縮,一同釋放了滾燙在彼此的身體裡。然後……昏了……


望著這個一身血痕的男人,我勾起半是苦笑半是幸福的唇角,感慨自己竟然也能把一個男人活生生做昏過去!真是……徹底……無語……了……


看著高潮後就昏死過去的罌粟花,我只能掛著幸福的笑顏,黑著滿頭的無厘線,低下頭,彎下腰,將自己的衣服又一件件套了回去。


開始對罌粟花所謂的‘床上功夫厲害’,深表懷疑。


搖了搖頭,將罌粟花的右肩包紮好,便坐在他旁邊,發呆。


不知道神遊到哪裡,突然回神時天色已經大黑,伸手摸了摸罌粟花的腦袋,發現熱得燙人!


咒駡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


山洞外面卻隱約傳來陣陣呼喚,我眼睛一亮,迅速站起身,悄然潛了出去,打算勘察一下真實情況。


待看清楚是自己人後,便振臂高呼,讓人引了過來。


自己則迅速鑽回山洞,給罌粟花套上褻褲,免得他春光外露。


罌粟花被火速抬了回去,我亦策馬跟隨,直接回了帳篷,讓其他正宗大夫去煮可以消炎止血的藥物,自己則重新處理著傷口。


一頓忙活下來,罌粟花的燒終是退了。


我身子雖然匱管,卻睡意全無,站起身,走到外面,望著月夜下的星空,數著星星。


數來數去,丟了這個,遺了那個,總之混亂一片,終是不能全部歸攬,就如同人的感情一樣,貪心太多,必然丟棄得更多。最後,只能低頭一笑,終是放棄了執著的完全擁有。


咧嘴笑了笑,回了帳篷,打了水,洗把臉,卻被水中的景象駭到。


一頭亂糟糟的發上頂著草屑,一張黑漆漆的刀疤小臉上佈滿了血痕,唯一乾淨的只有嘴唇的周圍,呈現不正常的白皙粉嫩。


看著自己邋遢的形象,不禁呵呵笑了起來,望了眼仍舊沉睡的罌粟花,不知道他對著我這張臉,是怎麼勃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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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意外之外


將臉洗乾淨後,又重新畫了個完整的醜裝,轉身躺在了罌粟花的身側,望著他的睡容,想著一路的風雨拐彎,從始至終護著我的人竟然是這只罌粟花。


唇邊染了抹幸福的笑,漸漸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待醒來時,整個人已經獨佔了軟墊,罌粟花卻不知所蹤。


伸了個懶腰,坐起,便看見簾子被掀開,陽光隨著罌傑花一同照耀進來。


罌粟花褐色的眼眸散發出波光粼粼的溫柔光束,口中卻仍舊沒正經地調侃:“照顧病人的大夫竟然睡得不醒人事,病人卻得起來巡視軍情,真是沒有道理啊。”


我剛想嘲笑他被我做昏的事兒,便有軍情來報,說‘猛嗜部落’突然對原駐軍邊境處發動挑釁,十一殿下帶領兵馬,準備應戰!


此話音剛落,我便從床上躥到地上,掀開簾子,向外沖了去。


奔跑的腳步瞬間來個急刹車,緩緩回過頭,去看一同出了帳篷的罌粟花。


罌粟花仿佛沒有看見我般,下令立刻返回原駐軍處,支援那薄弱的軍事力量,卻在轉身上馬前,對我眨了下眼睛,笑道:“還不上馬?難道想用腿跑回去,英雄救美?”


我點點頭,因為罌粟花面上的不在乎,心裡不甚開心,卻也因他眼底隱匿的黯然而心痛著,但很快便被白蓮曾經說過的‘收屍’占滿,恨不得馬上飛回去,將一切照看在眼裡。


大軍火速拔營,一路狂奔而回,中間只是簡單休息一下便整裝齊發。


雖然有發信號彈給另一隊人馬,讓其也撤回原駐地,但他們此刻怕已奔出非常遠,更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罌粟花即使單手策馬,傷口仍舊被再次顛簸開,血在盔甲下彌漫出,被我敏感的鼻子聞到,不禁皺眉心疼。


不顧任何人的眼光,我頂著大夫的帽子,強行上了罌粟花的馬,讓他抱著我的腰,兩人共乘一騎,並出言大聲恐嚇道:“將軍若想要留下這雙臂膀,最好如此。”


罌粟花將右臂環在我的腰身,將下巴趴在我的頸窩,曖昧道:“娘子果然體恤為夫。”


高喝一聲駕,繼續策馬賓士,心中有一點失落,罌粟花竟然沒有提我們曾經歡好之事,怕是當了一場高燒下來的春夢,遺忘掉了?


也許,忘了更好。


對!忘了最好!哼!


不知道自己賭著怎樣的氣,就這麼拼命地抽打著馬屁股,風風火火不分晝夜地趕了回去。


四天后,終於在兩軍對壘中直到現場,看著那一身白色盔甲的白蓮手持銀槍,英姿颯爽地坐在白馬上,正欲迎戰。


我們的大部隊呼嘯著從‘猛嗜部落’後方趕到,雖然連續四天的趕路讓從將士身子困乏無力硬戰,但仍舊一鼓作氣地裝著下山老虎,揮刀猛衝歸來。


這一假像讓以為遭遇夾擊的‘猛嗜部落’鳴鼓收兵,策馬收攏隊伍,往山谷逃去。


我們將人嚇走後,便沒了力氣,也收了兵馬,沖回了營地,打算好好大睡一覺。


有時候,打仗就像人掐架,全毆的架勢還是滿能嚇唬人的。


我低垂著頭顱策馬混在大夫堆裡,自從知道白蓮無事後,便放了心,沒了力氣。修正中,突然敏感地覺察到有股異常熾熱的視線落在了身上,燒得神經做響。


沒敢抬頭,就這麼烏龜地裝做不知,怕白蓮懷疑的目光映入眼裡,忘記了掩飾閃躲。


終於如坐針氈地返回到營地,疲憊的眾人紛紛下了馬休息去了。


白蓮被罌粟花喚入帳篷一頓訓斥。


連我都記得罌粟花走前特意吩咐,無論‘猛嗜部落’如何挑釁,不許任何人出兵迎戰。可白蓮沒有聽,不被罵才怪。


最終,因為是軍隊就得有軍紀,白蓮被拍了二十板子,又關回了帳篷,反省去了。


我終是沒心沒肺地松了一口氣,在白蓮的呻吟聲中,倒頭睡去。


這一睡絕對不是自然醒,硬是被人給請了起來,說是給某某看病。


我脾氣暴躁得直想砍人,大罵一通將人趕了出去,倒頭繼續睡。


直到被人再次喚醒,我才紅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猙獰地坐被窩裡爬起,憤恨地抓過醫藥箱子,吼道:“人沒死,就帶路吧!”


來人一陣瑟縮,終是低著頭顱領著我東繞西拐地到了某人帳篷前,掀開簾子請我進去。


我滿身怨氣地大步跨進,仍不忘拐著腿腳、半眯著左晴,卻在看清楚趴在軟墊上的白蓮後,身體一僵,忘了所以。


白蓮見我來了,也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對我呶呶嘴,微微沙啞著嗓子,說道:“我聽說醜裁縫的醫術了得,便喚你來幫我診治一下。”


我開始懷疑,陣前的熾熱光束不是白蓮眼眸所發出的高壓光。


微微失神過後,便對白蓮點了點頭,上前三步,慢慢吸了一口氣,拉開他蓋在屁股上的薄毯,看見那血肉模糊的臀部正慘兮兮地衝擊著視線。


沒用的我,閉上了眼睛。


重新張開眸子後,打開藥箱,取出能消毒的藥水,在白蓮的抽搐中小心的清洗著,仔細上了藥。


白蓮的小屁股在我指尖下一抖一抖地,喉嚨裡還不時的嗚咽兩聲,表示自己有多疼,樣子可憐巴巴惹人心疼。抱著枕頭,啞著嗓子問:“醜裁縫,我的屁股用縫嗎?”


一句話,差點讓我破功,強忍著笑,哽著嗓子,粗聲道:“不用。”


白蓮卻感慨起來:“可我覺得屁股已經裂開了,火燒著疼。”


我一邊塗抹著藥膏,一邊回道:“若十一殿下覺得有必要,也可以縫補一下。”讓你耍著我玩,看不把你兩半屁股縫合一起!


白蓮的小屁股無意識的抖了抖,卻喃喃道:“你要是想縫,就縫吧。”


這叫什麼話?我若想縫就縫?塗抹藥膏的手指一用勁,白蓮的慘叫便衝破了帳篷,傳出去老遠。不但引來了巡邏士兵,更將旁邊帳篷的罌粟花招來,挑開了簾子走進。看見我時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倒是自然而然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對白蓮說道:“知道疼了?這次罰得是輕的,若你下次再犯,仔細著你的骨頭。”


我這邊收好藥箱,站起身,低頭,哽音道:“告退了。”


白蓮卻急急喚道:“別走,我……我的傷沒好,你得留下照顧我。”


罌粟花揮揮手,讓我退下,對白蓮說:“醜裁縫隨軍出征,也困乏了。”


白蓮忙道:“你……你好好休息,我沒事了。”


我閃身出了帳篷,深吸了一口薄涼的空氣,便返回了帳篷,一睡到底,不去想那只狡詐的小狐狸。


醒來後,我依舊是白蓮的專署看護,不管是他想換藥還是想吃藥,都必然要經過我手,幾乎是一時辰一趟,恨不得讓我長期守候在軟墊邊就近照顧。


要說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會將部隊裡難得的新鮮瓜果偷偷塞進我的藥箱裡,雖然每天只有一個,但我卻知道,這已經是對他這個王爺身份受傷病號的特殊照顧了,而一向饞嘴的他卻沒有吃,通通留給了我。


記得第一次我將水果還給了他:“你吃吧,對傷口恢復好。”


白蓮搖搖頭,又推給了我:“你吃,對身體好。等我身體恢復了,就去給你當助手,我不會添亂的,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行嗎?”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知道此身份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但兩個人誰也不想點破,就這麼拖著。


每次給他上藥,他都沒有挽留過我,卻能感受到他熾熱的視線追隨在身後,久久的凝視著,導致我的跛腳都不自然了。


隨著戰爭的加劇,那些受傷的士兵越來越多,卻沒有了罌粟,無法讓那些傷患在無痛的情況下放鬆,而我也不能用對罌粟花的方式為他們做放鬆運動。


經過考慮,我決定去‘鴻國’邊界一趟,希望能找到些罌粟回來做藥。


於是,跟老太醫說了聲後,便策馬離開,快馬加鞭地用了一天的時間,終於收購回一袋子的罌粟。


剛回到營地,就看見守候在門口的白蓮眼巴巴地眺望著。


那一刻,我有些心痛的茫然,卻也不知道要和白蓮說些什麼,只能繼續裝傻,擦身而過。


人啊,果然總是變著法兒地欺騙自己,壓抑自己,奴役自己。


依舊跛著腳,仍舊半眯著左眼,從白蓮身邊走過,卻聽白蓮小聲乖乖道:“還以為你跑了呢。”


我裝做沒有聽見,一路拐回了自己的帳篷,卻看見罌粟花躺在我的墊子上閉目養神。聽見我回來了,他也沒張開眼,卻啟唇調侃道:“娘子這一夜未歸,去爬了哪家牆頭?”


我將袋子往地上一扔,蹬了鞋子,顛簸累的身體往罌粟花身邊一躺,閉上眼:“採花無數。”


休息了一會兒後,噌地從床上彈起來,擄起袖子,抗起麻袋,又沖到傷患營地,打算以拼殺的力氣做最殘忍的縫縫補補。


剛拉開架勢,便被人下令捆綁了起來!


滿是戲劇性地,某將領將一隻信鴿送至罌粟花面前,指控我出賣軍情,是奸細!


眾目睽睽下,罌粟花掃我一眼,便取出信鴿腿上的捆綁,打開看了看。合上後,目光沉思。


那揭發我的將領竟高喝著,要將我這個奸細處死!


然,讓我想像不到的事,發生了……




122


幾乎所有受傷的士兵,全部激動地站起來,護在我身邊,齊齊為我保航,一致認定我不是奸細,若是,斷不可能救治他們眾多的性命!我微低著頭,隱藏自己詫異的臉,任那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動,點點村村的爬滿感官,通向末梢。群情激烈中,罌粟花將手中的信條在我眼前展開,上面寫著:“信已收到,定小心行之。”那將領說,此信鴿是在我的帳篷處停留,即是我的罪證。


我抬起頭,不冷不熱:“你曾去過‘猛嗜部落’的領土?”


那將領微愣,卻點頭,粗聲道:“是!”我直視那將領:“那麼,你就是叛徒!你是去通風報信!”那將領瞬間憤怒,暴躁道:“老子怎麼可能是叛徒?老子是去打仗的!即使去過‘猛嗜部落’的領土,怎麼就能證明老子是通風報信?”我緩緩勾起唇,對罌粟花笑道:“解開我的繩子吧。”罌粟花眼中含了讚賞,讓士兵解開捆我的繩子。


我看向那仍舊傻愣的將領,笑道:“護國家,憑的是忠肝義膽;保國家,卻需足智多謀。像這種打草驚蛇的事,將軍還是少做。”那將軍身體一僵,仿佛恍然明白了什麼,一錘拳,瞪向那鴿子,問:“這……這可怎麼辦?”我摸了摸鴿子的腦袋:“既然已經暴露了信鴿,與其放它回去被人半空射死,不如現在烤著吃了。”掃眼呆若木雞的眾人,我呵呵一笑,便又扯起針線,忙乎起了縫補工作……


揮汗如雨,額頭上的汗水被溫柔地擦掉,待我縫好最後一針後,抬頭看去,便看見一張飽滿心疼的溫潤笑顏。眼睛瞬間睜大:“月桂!”月桂柔弱春風般笑著調侃道:“還認得我?”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比較蠢,卻也學著他的語氣,反問出口:“你還認得我?”月桂眼含寵溺的贊道:“除了山兒,誰還有如此辯才?”轉而眼掃向一旁,我隨著他的眼光望去,但見白蓮站在角落裡,就如同被遺棄的小狗般,睜著圓滾滾的葡萄眼望著我,仿佛想要靠近,卻又怕被趕走的模樣。


而不遠處,慰問傷患的罌粟花也對我勾唇一笑,頗為無辜。這一家人,果然各個猴精,揣摩一下便東西了我的本尊。回過頭來,望向月桂,不再掩飾:“月桂怎麼來了?”


月桂上挑起眉梢,竟如同多年不見的老友般與我開起玩笑:“聽山兒此言,就知道沒有想我。”我立刻否決:“怎麼會?”月桂眸子一亮,若綴了繁星,其你地點了點我的鼻子:“去洗洗吧,我在說給你聽。”點了點頭,與月桂一同回了帳篷。


月桂伸手取下棉布,放到水中浸濕,輕輕扭掉部分水分,提起我的小下巴,輕柔地擦拭著。


我有些不自然,閃躲開臉:“我自己來就好。”


月桂的手微頓,卻仍舊笑著轉過我的小臉,繼續擦拭著,語氣痛惜道:“山兒都把自己照顧成黑炭頭了。”繼而話鋒一轉,溫柔斥責道:“山兒與十一鬧脾氣,怎麼還多起不見人了?讓人掛念你可認錯?”


我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嘴卻又什麼也沒說出來。


月桂打理完我的臉,又開始給我梳理頭髮:“我這次是押送部分糧草過來,能在此地耽擱一段時間。”


我抬頭問:“我家四大爺怎麼樣了?”


月桂似無奈笑著,彈了我腦門一記:“就不見你記掛我?”


我揉了揉腦門:“你好不好自己會說,我家四大爺可是說著我聽不懂的方言,當然得問問你。”


月桂卻道:“山兒掛念,也不見你去看看。”


我嘟囔著:“我不是怕你家鬥雞叼我嗎?”


月桂噗哧一聲笑開了,嗔了聲:“你啊。”


我抬頭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月桂的笑根本就沒達眼底,因為那嚴重被某種痛楚霸佔了位置,變容不得一絲笑意的生存痕跡。


一時間,兩人變得沉默。也許,我們彼此相了很多,但既然已經分手,就沒有必要拖拉難受。


我試著笑笑挪開視線,卻被月桂提住了下巴,不再允許這種逃避,讓我看清楚他內心的痛楚,聽見他最想說的語言:“山兒,你為什麼終究不信我?等我?”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回復他所謂的信他等他,正如我從來都逃避危險的秉性一樣,那麼令人無法突破。


等不到答案的月桂牽強地扯出一絲苦笑,若自嘲自惱般戰慄著手指,緩緩彎下筆直的腰身,將那枯萎的氣息落在我的唇瓣。沙啞的如同哭泣過的聲音,瑟瑟哀求地傳入我的心底:“山兒,許我一年……”


話音沒有結束,簾子卻被挑開,罌粟花放蕩不羈地跨步進來,當看見離我近在咫尺的月桂時,步伐微微一頓,隨即揶揄道:“貌似我打擾了人家好事?”


我的臉瞬間凍結,冷聲道:“是,所以請你出去。”我承認,因為罌粟花的不在乎,我動氣了。


罌粟花的笑容出現龜裂,任意僵硬在當場。


我反省到自己出口太重,緩緩回轉道:“出去後提兩罎子酒再回來,讚歌幾個一醉方休。”既然罌粟花忘了那度纏綿,我又為什麼給自己找不痛快?做個朋友,也很好!很好!非常好!


罌粟花微微地垂下眼瞼,躲避開我的視線,點了下頭,轉身出了帳篷。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月桂,顯得幾分尷尬。


我輕咳一聲,站起身:“我換一下衣服。”


月桂恍惚一下,點點頭,輕吐出三個字:“我……出去。”


眼見著簾子遮擋住月桂的背影,我恍惚想起,曾經,我換衣服時,月桂是不需要出去的。


我的感情路線還真是一波三折,不,應該說是一波五折,但願,最後不要減價處理才好。


氣惱地脫下衣衫,扔到地上,赤身裸體地紮頭到簡單的包裹裡一頓翻找,終於找出一件還算能見人的粗布綠色小廝裝,套在身上後,簡單的將頭髮編成個麻花辮子,後,便出了帳篷。


看見一隻等待在旁邊的月桂,以及不遠處隱了半個身子,露出半張小臉的白蓮。


對月桂莞爾一笑,剛打算去喝個酩酊大醉,便見一士兵冒煙般地直奔而來,扯開沙啞的聲門,大聲急喚道:“醜裁縫,醜裁縫,快救救我弟弟!快救救我弟弟!”


我一聽轉身進帳篷,背起藥箱就迎了出去,對那瞪大眼睛的士兵喝道:“還不帶路!”


那士兵木然地點了下頭,看見我背起的藥箱後,掉頭就跑。我撒腿跟了上去,直接奔入傷患營地,引入搭帳篷,被引到一士兵床前,但見其後背劃有一刀,深可見骨,雙腿更是被蔡成爛泥的腐爛狀。


輕閉上眼睛,水煎睜開,沉聲道:“準備鋒利的大刀,這腿,必須砍了,不然會危及生命。”所有人都傻愣在當場,沒有動。


我打開藥箱,將罌粟製成了的藥丸強行喂入那已經昏迷的士兵口中,待藥效上來後,回手抽出身旁那士兵的大刀,用藥物消毒。


那士兵顫抖地伸出手,對我啞聲瑟縮道:“我……我來……”


將大刀遞給他,只見其狠狠地揮起大刀,卻猛地停在半空中,始終落不下去。我一把奪過大刀,在緊急集合的鼓聲中,照著那已經完全碎裂的腿砍了下去!鮮血,迸濺了一身……


彎下腰,迅速給傷口消毒、止血、包裹、處理穩妥。


又操起針線,將後背縫補好。一切處理完後,放掉一口氣,直起腰,才發現所有傷患皆望著我,雕塑化了。


外面的集合戰鼓仍舊聲聲催人上馬,我沐浴在鮮血中緩緩勾唇冷笑:“兄弟的血不會白流。”轉身,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趕去集合處,打算隨軍出征。


緊急集合的原因,令人身心俱痛。原本準備趕回來的一半軍隊被‘猛嗜部落’引入‘割穀’,遭到血腥屠殺,已經……全軍覆沒!那被踩爛腿的士兵,竟是拼命爬上了馬背,趕回來報信……


無法抑制的憤怒,迅速席捲了我所有的感官!眼見著‘猛嗜部落’在陣前叫囂,可待我們追出去後,竟然掉頭就跑,毫不戀戰!


我知道,他們倚仗的不但是善跑,更是萬分熟悉的地形,而我們,就如此短腿短視的矮人,即使拼盡全力,亦無法追趕長腿的猛獸。這種無力感,讓人抓狂!而,最為憤恨的,卻是‘鴻國’的態度!


他們眼見著我們應戰,受愚弄,卻收兵不發,美其名曰:為了不產生誤會,不帶並踏入‘赫國’領土!而那‘猛嗜部落’更是狡詐得打起遊擊戰,不但時常蹦出十餘畜生不停地騷擾著‘赫國’邊境小村莊,更是少殺掠奪、玷污女子,牛飲童血,令人髮指!燃,左邊‘鴻國’無動於衷,右邊‘烙國’更是坐觀虎鬥!


這場戰役,仿佛是‘赫國’與‘猛嗜部落’的單打獨鬥,那兩個同盟國只是等著,等著坐收漁人之利,或者永享‘猛嗜部落’剩下的草原牛羊,或者分噬彼此中間的‘赫國’,填報自己的欲望。


當我們屢次追捕無果,試試剿滅了小部分‘猛嗜部落’的野獸後,一種無力感,悄然爬滿疲憊的身心,獨守著原駐軍處,忍受著敵軍快嗎的挑釁。


我突然不想做大夫了,即使我不停的救治,卻仍舊會有生命從我手中流逝,讓我暴躁苦惱。


夜色中,站在陣前,望著若小丑般不停叫囂的‘猛嗜部落’,聽著他們大聲地嘲弄,我開始敬佩起獅子的膽量與氣度。是他挑起了針對‘猛嗜部落’的大樑!是她想著同意這篇難以控制的局面!是他第一個要比呼籲一下的臣民。無論他竟來的目的是否單純,在這一刻,他的確是冒著被‘鴻國’、‘烙國’夾擊的危險,仍想著剿滅‘猛嗜部落’,讓邊界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


身後有人接近,與我並排而立,與我一同眺望著對面的叫囂,半響,開口道:“寫等跳樑小丑,亦敢狂妄叫囂,必誅之不留血脈!”


我瞬間轉過頭,望向那聲音低沉有力的男人,凝視著那閃爍著掌控一切的黑金眸子,看著他一身普通士兵盔甲,塗抹了黑灰的臉孔,竟平復了多日的暴躁,覺得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心情豁然開朗,笑容爬上眼瞼,打趣道:“獅子,你鑽地洞來的?”


獅子勾唇一笑:“一直勞作在廚房,自然如此。”我驚訝地張開嘴巴:“你……一直在軍隊中?”獅子請點頭:“隨軍而行。”我努力合上嘴巴,卻又掃了獅子兩眼後,忍不住再次張開:“你是伙夫?”獅子低低笑著,聲音異常性感:“山兒可是吃過我做的飯菜。”完了,我傻了。


半天,才吧嗒吧嗒嘴,感歎道:“怪不得菜不是淡就是鹹,害我都想沖到廚房揍人了。”


獅子眼波悸動地望著我,不言不語,卻閃爍著絲絲魅惑人的情愫。


我轉開頭,悶聲問:“今天怎麼現身了?”獅子的大手牽上我的小手,攥入手心,包裹著:“陪某個食欲不振的小丫頭說說話。”


“獅子……”口中囔囔喚著他的名,心裡原本失重的天平,偏了。知道獅子既然隱身做伙夫,定然由他長遠的戰略打算,今天,缺位我的鬱悶低沉站了出來,牽上我的手,為我支撐起乏力的身子,給我一種信念——不會輸!


獅子陪我鳥瞰著對面的跳樑小丑,平靜了我煩躁暴亂的心跳,雖然只是片刻的溫暖,獅子邊閃身回了他的廚房,繼續做起了大頭伙夫,但卻給了我足夠的信心,能打贏這場仗!


臨行前,獅子回過頭,在我耳邊親昵地問:“我養的鴿子肉,好不好吃?”


我瞪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吃他養的鴿子肉了?


轟隆……


貌似並非莫名其妙,這次,烏龍大了。原來那被懷疑屬於叛徒的信鴿,竟是獅子的御用鳥!真實的,是你的鳥,你不照看好,跑我這裡溜達什麼?雖說……我以前有用你的御用鳥窩,但現在侖家可是招租狀態中!


如今,管你是鴿子還是鳥兒,都已經被我吃了,還能怎麼樣?也許,按照皇家的一貫作風,最好為鴿子追加個封號,例如:為國捐軀死得其所鴿子王!


深吸一口氣,再次望向對面叫囂謾駡時,卻突然覺得很好笑,真的如跳樑小丑般,沒有格調。


獅子說,既然‘鴻國’守禮不越分毫,那就將‘猛嗜部落’趕入他們的領土,請他們品嘗下國家被劫的滋味。此計雖然損了點,但絕對是牽制‘鴻國’一同對付‘猛嗜部落’的最好辦法。


沖入罌粟花的帳篷,將此招一出,果然得到大家的深度認可。


我一高興,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碗飯,扒了一盤菜,一想到這些可能是獅子做的,心情就格外的好,更是吃得眉開眼笑。


罌粟花見我如此高興,身子往墊子上一倚,調笑道:“怎麼出去溜達一圈,就忽然開朗了?”月桂給我夾著菜,也掛著柔和的笑意:“多吃點,好幾天不見你吃什麼,這身體怕要糟了。”白蓮的葡萄眼瞄著我,伸出筷子也給我加了一根芹菜,我卻將碗一挪,繼續對白蓮進行孩子氣的漠視處理。白蓮的手僵硬在半空,臉上開始出現不正常的紅暈。也許是多天來的惶恐壓抑,終於讓他的少爺脾氣爆發,筷子一扔,在桌子上摔除啪地兩聲,站起身,跺著步子,甩著袖子,走了。


我仍舊吃著飯,卻發現心情也不是那麼好。這時,有人來報,說有人來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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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隱晦秘密


我眼睛一亮,火速沖了出去,果然在火把通明的關口,看見柳絮單薄的身子背著個不大的包袱,正對著我的方向眺望著。


我一路小跑迎了出去:“你怎麼自己來了?路上沒遇見劫匪吧?”


柳絮見了我,盈盈一笑,恭敬有禮的微低下頭:“一路還好。”


我伸手將人扯進了營地門口,就往自己帳篷的方向拉。


轉身後,看見罌粟花和月桂站在不遠處,齊齊望向我和柳絮。


柳絮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衣袖,對罌粟花和月桂鞠了一躬,禮數周全,然後隨著我進了帳篷。


我給柳絮倒了一杯水,看著他風塵僕僕地打開包裹,將我要的打磨水晶取出,又將配套的空木交給我。


我眼睛一亮,動手將東西組好,對著柳絮一望,發現此望遠鏡的度數還挺高,自己興奮得笑了起來,直嚷著:“不錯,不錯,柳絮你真棒!”


柳絮見我高興,臉上也染了幾分笑意,又翻著包裹,將我要得鋒利三角刺,以及帶刺困馬鎖都遞給了我。


我掂量在手中,笑得一臉狡猾:“我這回到要看看,你們那腿快的馬兒,又能跑到哪裡去!”


柳絮道:“袁頭找到我時,說了主子救他的來龍去脈,我……”


我手一抬,正視柳絮:“從一張臉換成了另一張臉,又恢復成原來的臉,難道在柳絮心裡,只認得臉,不知人情嗎?”


柳絮身體僵硬,亦望向我的眼底,終是緩緩點了點頭:“阿爹……”


我天哦偶同得喊了聲:“哢!拜託,這又不是閣裡,我也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兒子,你就叫我山兒吧。”


柳絮清秀的臉微紅,終是喚了聲:“山兒。”


我笑了,眨眼調侃道:“怎麼感覺我像逼良為娼?”


柳絮的臉又紅了一分,低垂下容顏,待恢復面色後,才又抬起頭,對我接著說道:“那袁頭不肯收銀子,只說這命是主子……是山兒給的,來與我通聲氣兒,也是為日後有個照應。


我見那袁家鑄劍術確實了得,只是經營不善,便替山兒做了主,將其收入營生下,讓其先為‘白獅鏢局’做武器。


接著便收到山兒的信件,忙活起了此單活計。


現今,貨船已經停泊在港口,黑孩正組織弟兄們卸貨,明日即可趕來。


本來袁頭想要跟來,但如今時局不穩,便讓其繼續為‘白獅鏢局’多做些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山兒走的這段時日,家裡的綠草們皆回了信件,說是將各項生意搭置起來,亦因新奇特別、管理有序,而日進鬥金,大攬了錢財。


如今,我們迅速壟斷控制了三國六成的百貨及物品流通,就連海上運輸的船隻,亦印有百貨訪的標誌,歸山兒所有。


且潛入‘鴻國’的綠草來報,‘鴻國’正悄然整裝這軍隊,籌備了大批糧草,看樣子,不單是要對付‘猛嗜部落’。


至於‘烙國’,這次圍剿‘猛嗜部落’,則是派出了燕王。但所出兵馬,若非病殘,即是老大年邁,看樣子,是不打算真正投入戰爭,更像是派燕王去送死。


而那燕王也不是善類,一直穩兵不發,伺機而動。


不過……也有不確定消息說,‘猛嗜部落’派遣使者分別覲見了‘鴻國’、‘烙國’國主。”


看著柳絮的唇一噘一俏一顰一調地將眼前的情況報告給我聽,我竟然也心潮澎湃地興奮起來,直到他話音結束,我才將杯子往前一推,笑道:“喝口,潤潤嗓子。”


柳絮提起杯子,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我又給他倒上一杯,他又喝了進去。我再倒,他再喝!


我停了手,問:“你……這麼渴嗎?”


柳絮誠實的點點頭:“從船上下來後,就急著趕過來,忘帶水壺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餓沒?”


這一問,柳絮還沒來得及回答,肚子倒是滿誠懇地叫了一聲,使其窘促起來。


我呵呵一笑:“你且等著,我去給你尋點好吃的來。”


結果,轉了一圈,發現過了飯口,根本沒什麼東西可以下嚥。於是去了罌粟花的帳篷,在其探索的目光中,將自己吃剩下的飯菜全部打包帶走。


回了帳篷,將碗筷遞了過去:“沒什麼吃的東西,這裡……我剛吃了一點,還剩一些,你要是不嫌棄,就先墊墊肚子。”


柳絮伸手接過我的菜飯混合物,低頭,吃了起來。


飯後,我著手安排柳絮的就寢問題。


因周圍的帳篷皆住滿了人,而我又想和柳絮討論一下接下來的發展大計,便在自己旁邊鋪了張軟墊當床鋪,然後蹬了鞋子,啦他一同坐下。


看柳絮不太自然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調侃道:“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你拘謹什麼?”


話音還沒有落,簾子被猛地掀起,白蓮那嚴重噴射著熊熊烈火,將那琉璃般的葡萄眼染成了暴怒的色澤,若隨時會爆裂的玻璃,若不傷人,便是碎裂得無法拼貼。那淡紫色的唇,細微地顫慄著,似乎是佇立在極寒之地薄衫之人,仿佛要呵氣取暖,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移動不了一下步伐。那白得還人的臉,若墳墓上的花兒,即使絕美,亦搖曳著死亡的氣息。


閃電的瞬間,白蓮拔出隨身佩帶的寶劍,載著波濤洶湧的刺目的恨意,直直刺向柳絮的喉嚨!


也許,在白蓮進來的瞬間,我就隱約洞悉了他的行為;也許,在瞧見他眼中的恨意時,我更明白他所欲何為。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拔出‘萬斬’,在蠟燭微弱的跳動間,劈向白蓮手中的寶劍,想要劃開那要人性命的一擊。


只是……任誰也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白蓮那削鐵如泥的寶劍,竟然被我的‘萬斬’削斷了劍鋒,砍成了兩截!而那飛出的斷劍,竟然以絕對的意外劃向了白蓮的頸項,擦肉而過……


鮮豔的血液突然間湧動出來,滑過白蓮精美的鎖骨,流入青色的衣領,染成大片刺目紅花,與白蓮漸漸染笑的臉重合,若低於裡的曼珠沙華,綻放著絕美,卻宣示著死亡。


一種無法言語的痛,襲擊了我的感官;一種無法掌控的流逝,悄然逆行。


白蓮的笑一點點美豔,顫抖的唇終於能發出沙啞的聲音,卻若九天外的飄逐,仿佛隨時會悄然消散,此世便尋覓不得。那聲音,很輕很輕,若鵝毛,卻更似雪花。


白蓮說:“山兒,你真想我死啊。”


我,如遭電擊。


耳邊,只剩下白蓮無法抑制的狂笑,以及那混淆不清的錯亂。眼前,只餘下白蓮跑出去的背影,以及那被撕裂的簾子。


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抱著自己的腿,腦中、眼前、心裡,仿佛都是白蓮離去前的絕然。


一種被酸痛情緒塞滿的心,有種無法言語的感情,只能躲避在黑暗角落裡,狠狠扭結這自己的神經,痛得死去活來才是最好。


我覺得自己似乎一直沒有用心的去瞭解個噢白蓮,從沒有聽過他所謂的解釋,沒有給他一種真誠的態度,沒有把他當個男人去平等的愛。


如今,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卻如同重錘砸在我的心上,沒有所謂的完整,已經是血肉模糊。


難道說,一定要等到失去,才會驚覺曾經懵懂的可貴?


難道說,我註定給不了別人一顆完整的心?


難道說,人類的欲望總是隨著得到的多少來逐一遞加?


難道說,我對他,亦不是單純的……情誼?


沒有穿鞋子,整個人若弦上的箭,瘋了般沖了出去,一路找,一直找,終於在隱蔽的林子處看見白蓮抽搭的背影,以及……罌粟花的擁抱。


不知道為什麼,腳突然邁不動了。


作為半吊子藝術家的我,竟然覺得那畫面無比和諧,和諧到沒有我插進去的空隙。


只能聽著白蓮若受傷小獸般的聲聲嚎叫,聽著罌粟花心疼的喚著:“鑰兒……鑰兒……我的鑰兒……”


白蓮撕裂般的沙啞瘋吼:“她不要我!她傷我!她丟我!我痛,我痛,六哥,我痛!”


在那茂密的叢林裡,在一輪殘月下,灰色的罌粟花緊緊抱著脆弱的白蓮:“六哥要你,六哥疼你,六哥永遠不丟你,六哥一輩子都會守候著你……鑰兒,不痛……”


罌粟花的疼惜憐愛一遍遍回蕩在林子裡,為之伴奏的沒有細雨,只有我無知不覺的淚水。


原來,有時候,傷與被傷,都是如此可笑。


我想,我終於明白罌粟花的閃躲,明白他的無動於衷,明白他的若即若離,明白他的複雜情愫,明白他的……春情一夢。


明白為什麼事事皆出風頭的罌粟花,總會被白蓮搶去了戲份,甘願他在旁邊唱起低調的配角。


呵呵……


原來,感情這東西啊,真是如此的奇妙呢。


在你以為的情愫下,卻湧動著他們的脈搏。


此刻,我只是希望江米告訴我,眼前的一切,不是她曾經一遍遍興奮地給我講述的兄弟之戀。而是我一個人不甚敏感的愚鈍與偏激。


如果,這是一場戲,那麼,我註定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丑角。


作為一個丑角,我應該做什麼?


是殺了他們,然後自殺?還是先自殺,然後讓他們悔恨一輩子?


哈哈哈哈哈……


也許有人會這麼選擇,但那不是我,不是那個即使用偽裝,也不會承認自己脆弱的我。


索性,我轉了身,舉起自己的左手,在哪纖細的臂膀上狠狠咬下一口,讓那充斥了血腥的液體湧入牙齒縫隙,堵塞我欲尖聲嘶吼的毀滅衝動。然後離開,繼續堅強。


我,可以沒有人愛,但,不能不愛自己。




一百二十四霸業初定


除了心思,沒有行李,與柳絮一起連夜離開了營地,在路上遇見了押鏢而來的黑孩與土著怪臉七組合。


我跳上馬車,躺在大箱子上,以為自己睡了過去。


天色放亮後,我已經站在了船上,變得茫然若失,不知道應該去哪裡。


直到船起航,我才恍然覺得,原來,不是他們總攪和在我的身邊,是我離不開他們的空間,那是一種在泥潭裡掙扎著要靠岸的感覺,在希望與死亡間遊走著,靠得不過是一種奢望溫暖的勇氣。


如今,我失去了最後的守望,生命,已如斷線的風箏,也許高飛,也許沉入海底,也許去找閻王畫裸體,最終將是不錯的選擇。


但,我已然學會珍惜生命,已經感觸了愛情,懂得什麼是心疼、傷害,便沒有了決然了結自己生命的氣力。


就如同望夫崖的守望,即使明知道盼望不到,卻仍舊執著。這,其實是一種讓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那麼……除了愛情,還有什麼是我應該堅持的信念?


手中攥著尖銳的三角刺,一不小心被那鋒利刺到,眼見著鮮血劃下纖細和手指,唇邊終是綻放了殘忍的笑顏。


是啊……我說過,兄弟的血不會白流!


揮手,讓船直接駛向最近的港口。


利用現在‘百獅鏢局’的保航和‘百貨坊’的名號。直接安全登上了岸,將上面生活日用品下面裝兵器的箱子搬下船,捆綁在馬車上,往鄰近邊境趕去。


離戰爭的地方越近,房屋的價格越便宜,隨便置辦了一處較為隱蔽的房產,將箱子放下,大家聚到一間屋子裡。


我沉思過後,緩聲道:“我現在很不爽,要抹了‘猛嗜部落’的脖子來消氣。”


黑孩咧開白白的牙齒:“那就去唄。”


土著怪臉七人組變興奮的嚷嚷道:“格老子的,早就看那些沒人性***不順眼了!”


“對!以俺們現在在道上的名氣,定然嚇哭他奶奶地褲衩!”


敢**俺們的女人!砍死!俺到現在都沒找到媳婦呢!”


“跟著阿爹,抹了那些強盜的脖子!”


“好!”


“好!”


“好!”


柳絮輕聲道:“我來調遣經費,準備武器,打理善後。”


我挺直腰板,站起身,勾唇一笑:“從現在起,叫我……‘刃’。”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名號竟然讓這些老爺們興奮得痛哭流涕,還好我躲得快,不然,真要遭遇淚水鼻涕襲擊了。


既然定了目標,便去做,這是我一貫的作風。


於是,用了半天的時間,我與大家說了簡單的行為規則,眼下我們不求應戰大部隊,但求刺殺一些小頭目,讓他們人心慌慌,不得消停!


看了看土著怪臉七人被黑孩調教的成果,一各個的大刀鐵錘揮得叫個生猛!沒有華麗的招式,卻絕對實際好用,應戰效果極佳。


長其跑鏢果然將他們歷練了出來。


修整了一天后,我打算去買些駿馬,好做突出。


然,‘猛嗜部落’好像比較照顧我的情緒,況然在天色大黑時,突然出兵來襲,十多匹長腿戰馬活生生地矗立在眼前,興奮了我渴望鮮血的殘忍因數。


將臉塗黑,與其他兄弟打個手勢,在‘猛嗜部落’意想不到的掃蕩中,悄然爬上房檐,看準時機,拔出‘萬斬’,迅速撲了上去!


鮮血順著頸項噴血,用敵人的溫熱重新粉刷了整條街道的鮮亮……


除了馬兒,沒有留下一張活口。


初戰,告捷。


看著土著怪臉緊張下的興奮,我緩緩笑了起來,直到無法抑制倡狂大笑。是的,我不想壓抑自己的情感,就放縱在敵人的血液裡狂,又有誰能奈我何?


將馬兒牽回了院子,用柳絮打來的溫水洗了身子。


閉上眼睛,浸泡在溫熱中,感覺那水似乎與人血是一種溫度:“柳絮,會按摩嗎?”


半晌,赤裸的肩背上搭上一雙充滿韌性的手指,輕輕的顫粟一下後,慢慢收攏了力道貌岸然,用力適度的按摩著,緩解著我緊繃的肉筋。


身子慢慢放鬆,享受起柳絮的按摩安撫。


漸漸意識昏沉,舒服得睡了一小覺,醒來後,第一眼,便看見柳絮望著我失神的眼。


我緩緩張開唇,若自語般問:“沒見過我這種嗜血的女人吧?”


柳絮收起一絲慌亂,站起身,取來大塊的乾爽棉布交到我手中,然後轉身出了屋子,在門關合的一刹那,我聽見他的聲音如此說:“很特別。”


我微愣,卻也明白了柳絮的讚美,站起身,跨出木桶,將身上的水擦乾,鑽進被子裡躺好,打算休息了。


門被輕敲,我應了聲後,柳絮緩步進來,雙手捧著一套黑色衣衫放在我床邊。


我裹著大被,伸出胳膊,癬那質地柔軟舒適的黑色衣褲打開,當即心喜的一笑,贊道:“好漂亮!”


柳絮仍舊不溫不火的回道:“在帳篷裡看見山兒也做了一件,便沿用原來的樣式修改了些尺寸,重新做了一套。”


我上揚嘴角:“謝謝,我很喜歡。”暗歎柳絮的手真巧,比我可厲害多了,這小針碼拿捏得真細緻,就如同機器縫製。


柳絮展顏個天天讀,又遞給我一張雕刻了符咒的半面銅色面具。


我接到手裡,看了看,又戴到臉上,讓柳絮取來鏡子,照了又照,感覺非常不錯,真夠酷地。問:“柳絮,這上面刻得是什麼?”


柳絮回道:“是祈福避禍的符咒。”


我帶著面具,後仰,躺到了床上,揚起沒受包裹的唇,笑道:“又變臉了。”


柳絮沒有搭話,只是走了出去,將門關上,留我一個人感受臉上的冰涼。


接下來的日子,便在一次次的突襲中度過。


我總是策馬狂奔,站到至高點上,用望遠鏡眺望著打算意欲偷襲‘赫國’邊界小村莊的‘猛嗜部落’小部隊。


然後,悄然無聲地潛去,占好有利地形,只等著他們來到時,一舉將其殲滅!


我的這種預知能力,讓‘猛嗜部落’惶恐,讓所有‘赫國’人民興奮異常,導致‘刃’的名字若狂風般,在朝夕間再次席捲了戰爭中的紛亂。


我也曾策馬遊蕩在廣闊的草原,竟在無意間撞見‘猛嗜部落’燒殺搶劫某個遊牧家族,看樣子是想要囤積糧草,為戰爭做儲備。


唇角勾起嗜血的笑顏,手中攥著黑光凜冽的‘萬斬’,在悄然無聲無息中,抹了那群禽獸的脖子,救下了這二十多人的遊牧大家。


結果,聞迅趕來救人的隊伍中,竟然是由阿達力帶隊的主要部落。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到了他的領土上。


阿達力還是老樣子,仍舊精著嗓門,揮舞著鐵臂,在異常興奮中直嚷著要跟我拜把子!做兄弟!


我被請進了他的領土,坐在獸皮上,感受著草原人的熱情,看著遊牧民族宰羊獻酒高歌。被這種熱情感染,我變喜悅在老朋友相見的興奮中,不禁豪飲了起來。


阿達力大贊:“真漢子!”


接來的事情,又有點出乎意料,阿達力意然為我安排了一齣歌舞,而且主唱主舞竟然是那個敢愛敢恨的大眼姑娘!


我啞然了……


阿達力卻萬般驕傲地對我說:“我的這個丫頭,自從聽了你的英勇事蹟就上心了。我們‘大鷹族’最崇拜勇士!那‘猛嗜部落’是群瘋狗。見誰咬誰,‘大鷹族’的領土也是屢次遭遇他們的侵犯。雖然打過兩次仗,卻討到什麼好處。現在,‘刃’是草原的英雄,是整治他們的法寶!”


我哭笑不得……


而那大眼睛姑娘卻在我面前載歌載舞,跳得小臉紅撲撲,整個人不亦樂乎,那眼神,就跟當初看獅子那會兒,有得一拼。


我問阿達力:“如今‘赫國’帶兵與‘猛嗜部落’作繭自縛戰,你何不一同參戰,殺了這條瘋狗?”


阿達力道:“世道這個亂,那‘烙國’與‘鴻國’都是蒙面的猛獸!誰知道我們是去參戰,還是喂入虎口?三國的事,不好參乎。”隨即眼睛一亮,興奮道:“依我看,不說三國,單諳‘赫國’、‘烙國’,早晚被人收拴得穩穩當當!”


我:“哦?此話怎講?”


阿達力一拍大腿:“你不知道吧?我乾娘是江山!那女子,是這個!”豎起大拇指,一臉敬佩,接著道:“先不說‘赫國’‘烙國’的皇上都想娶她,就說那醜裁縫的名號,更是賺足了爺們心。丙在,這天下,誰人不知江山的厲害?更何況,聽說‘赫國’軍用的壓縮餅乾和油茶麵都是她想出的點子。就憑這腦瓜,若想成大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先不講其它,就說我‘大鷹族’,只要乾娘一句話,定然隨其身後!‘刃’,你沒見過那女人吧?有機會,我給你引薦,不服不行啊。中原都是男子的天下,可我們‘大鷹族’不興這個!崇拜強者,無論男女!


嘿嘿……若是你見了乾娘,說不定……嘿嘿……成了我乾爹呢。”


我一口酒就這麼毫無遮掩地直接噴了出去……腦袋……充血了……


沒有辦法繼續溝通,我起身走回帳篷,阿達力忙跟了過來。


我回身,示意那大眼姑娘一同過來,不打算讓那姑娘美好的戀情因我一次次地破滅,還是坦白從寬的好。


進入帳篷後,我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取下面具,看著兩人呈現不同程度的驚傻。阿達力的黑臉紅了,大眼姑娘的紅臉黑了。


我對阿達力說:“你的話,我記下了。”


阿達力用力點頭,右手握拳,錘在自己的左胸上,給予‘大鷹族’最高的精神崇拜與宣誓效忠。


轉而對大眼睛姑娘真誠道:“對不起,我是女扮男裝。”


大眼姑娘的眼淚若成串地珍珠,劈啪有力地掉落到地上,沁出一片痕跡。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我,不閃躲不逃避地宣洩著自己的憤恨,最後,竟敢瞬間撲了過來,緊緊抱住我的腰,將臉藏在我的懷裡,放聲痛哭……泣不成調……


我任她的淚花兒打濕我黑色的衣衫,雙手環抱著她的顫抖,安撫著她的芳心,聽著她嘶啞地哭道:“你是個騙子!騙子!你娶我!你必須娶我!”


我無語……


阿達力也無語……


事情總是這樣,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結出不經照料的花果,不一定有收穫果實的驚喜,卻能喚來一聲生活真奇妙的感歎。


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在女裝男裝兩種面容下,被她想嫁了兩次,不可不說的烏龍緣分。


興許,我本來就應該穿越到男兒身上,來譜寫這一篇草原上的兒女情長。


或者說,這就是宿命,冥冥中安排了前世的牽伴,今世的相望不相守。


離開‘大鷹族’時,大眼睛姑娘卻躲了起來,沒有相送。


阿達力派出了五十個自願跟隨我的壯漢,尾隨在我身邊,隨我調遣,方便與他聯絡。


此一得,為我的軍隊又添加了一筆隱匿在草原的力量,也為我漸漸成型有傳奇霸業添加了神秘的後援軍。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這句話,終於有了新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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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六位男色


隨著我救得人越來越多,尾隨在我笛後的人馬越來越強大,逐漸形成了有力的隊伍。在那片野獸猖獗的草原上,我們縱橫山野之外,決勝朝夕之間。


我的部隊,就如同狂怒的風,叱詫的雲,鋒利有劍,狡詐的狐,但凡出擊,定然大獲全勝!


沒有所謂的不忍,沒有所謂的憐憫,因為在我看見他們揮刀淩辱婦女時,就已經在心底將他們歸類為角逐的獵物。因此,每獵殺一敵人,便成了那微薄的戰利品。即使無法果腹,卻已然大快人心。


兇殘,不是人類的本性;但庇護,卻是生存下去的守則。


在一次次的戰爭勝利中,我知道,自己總是在有意無意間將望遠鏡投向‘赫國’大軍,看著他們企圖將‘猛嗜部落’追趕到‘鴻國’境內,而‘猛嗜部落’卻因我的圍剿而再次隱身起來。


看來,他們是打算在摸清楚我的行軍路線後,給我致命的一擊。


好笑的事,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出現在哪裡,去襲擊誰,去保護誰,他們,又怎麼能窺視我無所依的心?


雖然心遺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在仍舊能縱馬賓士在草原上,享受著身體的翱翔。


除了貼幾的人,沒有人知道我是女子。


而我的面具,仿佛面了我身體的一部分,無法摒去,也不能摘掉,就如同親密的愛人般陪著我縱橫在天地間。


柳絮一直陪在我身邊,成了我的使喚小子,除了打仗之外,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包辦,夠細心,也夠周到。


飛馳進‘鴻國’草原時,收到信鴿帶來的最近消息,說‘鴻國’有神秘有出萬金買江山的消息,以及現今所在。


哦,忘了說,現在江山與‘刃’的名氣一樣火,不但因與兩皇三王的感情糾纏被傳得如火如荼,更因那獨步天下的縫補技術,而被人們神話,從‘醜裁縫’有名號,直接提升為‘鬼裁縫’!


要是他們知道,我殺得人絕對比我救得多,不知作何感想?


既然有人尋我,我就到‘鴻國’看看,也給自家場子一個賺取萬金的機會。


留下土著怪臉七人組料理大部隊事宜,僅帶上武功最好的黑孩和熟悉‘鴻國’生意的柳絮,一同策馬進入了‘鴻國’城鎮。


同時傳信讓販賣消息的綠草,放消息給那買我消息的人,說我此刻正在‘如歸客棧’打尖住店。


等我到時,自家綠草立刻撲入屋子,來了一頓姐妹式的熱情擁抱,外加磅礴的淚眼攻勢。直拱在我單薄的懷裡,訴說著分別後的思念。


我抱著這個將客棧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大男人,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只能等他平靜後,才被美食美男的招呼了一通。


咳……


沒有說錯,確實是美食美男,而且,此中美男絕對是難得的絕色。上至粗獷野性,下至纖細柔弱,各個是風懷念迥異,簡直媲美獅子的後宮!


我,傻了眼……


老毛病犯了,眼冒綠光地往那三圍處纏繞而去,暗自慶倖自己的寶刀未老,仍舊尺寸在心啊。當然,順便猜測一下六隻小雞雞與身體的比例,還是必修功課。


在我赤裸淫蕩的目光下,那六人也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而那綠草竟然笑得一臉賊樣,耳語道:“知道主子要來,這些可都是‘鴻國’各家場子孝敬的極品。大家都說了,主子沒必要跟那些什麼二皇三王地糾纏不清,既然他們不願隨了主子,那我們就給主子辦個後宮。不就是美男嗎?我們淘弄來便是。”


很很……咽了一口唾液,指了指對面的六位極品,問:“怎麼淘弄來的?”


那個綠草笑得叫個芳草亂顫,手指一抬,得意道:“這個賣身葬父,被‘百貨坊’快一步買去;那個被賣到閣裡,直接被封存了起,只等主子來;這個碰了大官司,銀莊出銀子救了出來。那個被人劫色,鏢局救了後,扔來我這裡;這個跳海,被船隊撈起,孝敬主子。那個餓倒在我門前,便被我留下了。如今,都調教好了,只評估主子享用,吼吼吼吼……”


我越聽臉上黑線越多,反向表情各異笑得一臉彆扭的六人,只能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搞得一群人莫名其妙。


看清了有人惱火有人茫然,有人窘促有人失落,有人感恩有人等待,我敲了敲桌子,說:“是男人應該都不願意躺在床上,暖人被窩,任我採擷吧?這段日子你們吃苦了,就當是一種歷練吧,需知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說什麼咱也得當攻!


雖然我對美男極其感興趣,但也不喜強迫什麼人,那種僵硬的身體,我看著就不爽,更何談欲望?(做畫的欲望)


我也不相信第一次見面,你們就能對我產生好感,甘願寬衣解帶。(呃……寬衣解帶,然後畫裸體。)


且我現在比較忙,也沒有時間欣賞你們的裸體。吃完飯,大家就散了吧,各忙各地去。若無所依,想尋份差事,便與掌櫃說說自己的強項,或者想要發展的方向,然後讓掌櫃安排你們的工作。若有機會,我們下次再見,但願能從你們的眼裡看到活著的希望。人總會遇見挫折,若沒有死,就不要輕易放棄自己。”舉杯,獨飲。


打發掉綠草美男,略顯疲憊地倚靠在椅子上,望著自己腳上的男鞋發呆。柳絮默默陪在身邊,守候著。


黑孩突然從窗戶處躍進,機警道:“主子,來人了。”


我點點頭,站起,推開房門,踱步到樓下,一個人自斟自飲地等著那尋我之人上門。不消片刻,一隊人馬急步進來,在看見男裝份相的我時微愣,隨即上上下下完全掃視後,終是眼中大放異彩。


其中一位大娘更是激動成了神經狀,直接撲向我,抱著我的大腿就哭得稀裡嘩啦,大有水漫金山的氣勢,身子更是抖成了篩沙子狀。


我想,我明白了個大概。


於是,暗中示意綠草們無礙,便跟著語無倫次的大娘,和那一隊明顯訓練有素的護衛去見那出了金子想要尋我的人。




一百二十六神秘極夜


坐進轎子,看著那大娘繼續由瓢潑大雨轉為淅瀝小雨。再由淅瀝小雨變成偶爾抽涕,導致我衣服大面積遭遇水災,終是在陰雨天氣裡聽明白了她的大概故事情節。


大娘說她是我娘的奶娘,而我娘則是皇上的美人,所以,我是皇上的四公主!


大娘說皇上英明,終於識破曉娘的歹毒,已將那假公主與曉娘一起囚禁起來了。


大娘說皇上從老家尋來她,讓她來認我。


大娘說我與我娘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都是百年難遇的絕世美人,只是娘柔美了些,我英氣了點。


大娘說皇上微服出巡,就是想認回我這個女兒。


大娘說我要孝敬皇上。


大娘說我受苦了。


在大娘哭哭說說中,轎子左拐右拐地進入一處周圍把守著大批士兵的隱蔽院落。


下了轎子,便被人請進了屋子,又在那大娘飽含豐厚熱淚的期盼眼神下,我換了套淡藕色的女裝,害我這個不自然。


而那大娘卻激動得險些抽筋過去,半瘋半癲地將我引入正廳,對著座位上的男子磕頭跪拜,哽咽道:“皇上,老奴將四公主引來了。”


我站立在燈火明亮的大廳,看著那一身華衣錦服的‘鴻國’皇帝直視向我,緩緩站起身子,眼中漸漸染了兩分蒙朧,對我伸出手,沙啞道:“孩兒……過來,讓父皇看看。”


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冷血,竟沒有因那自稱為我父皇的人而感到一絲溫情。邁出腳,上前幾步,踱到皇上面前,靜靜而立。


那男人半斑白的發在燈火明亮處顯得隱約刺眼;那眼角的皺紋卻似述說了崢嶸的痕跡;那隱了兩分水光的激動眸子,則散發出三分慈愛,三分心疼,四分君主自持的深邃不透;那鬍子下的唇,勾畫了歲月的褶皺,已然不再飽滿。


這個看似毫無關聯的一國之君,竟是我的父親這是一件多麼詭異而神奇的事情。


那寬厚手掌輕覆上我的小臉蛋,那乾涸的嗓子啟音道:“真的很像……”老男人見我一直不語,終是收了手,顯現出一分尷尬,又坐回到椅子上。


大娘忙再次跪拜道:“皇上,老奴已對四公主說了事情中末,四公主應是太激動了,所以……所以忘記了反應。”


那老男人點點頭,抬手示意大娘退下,若有抽思的歎道:“父皇知道你突然知曉自己的身世,定然有些接受不了。父皇也不曾想到,那曉娘竟然有膽子偷換公主!哎……都是父皇不察,讓你受苦了。這十多年,你……過得可好?


父皇知道,你忘記了過去的種種。這也好,既然沒什麼好的回憶,忘記了沒有什麼不可……”


我微策低垂的臉孔緩緩中起,望向那座位上的老男人,直接問道:“你打算怎麼安排我這個突然出現的四公主呢?”


‘鴻國’皇上微愣,隨即歎息一聲,無限心痛道:“父皇也想讓你即承歡膝下,好彌補這麼多年來的虧欠,但……現在三國說是與‘猛嗜部落’開戰,實際上卻是三國間的隱蔽戰爭。一個不小心,便會被他國吞食,體無完膚,國將不國!作為一名‘鴻國’子民,皆有責任為國分擔。你是四公主,更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而且……父皇已然年邁,掌管‘鴻國’的責任終究在落到你們身上。父皇知道那三個不爭氣的丫頭,論文論才論謀論膽皆不如你。這臣民土地,終是需要一代明君繼承為父的錦繡山河。父皇……很看好你。”


我直直望進那老男人的眼底,若有若無的問:“接下來呢?”


‘鴻國’皇上略微失神,變用那雙隱含了精銳的眸子重新打量起我,緩聲反問道:“你認為,接下來應該如何?”


我上揚起嘴角,眼冒貪婪精光地笑道:“接下來,我這個與兩皇三王糾纏不清的女人,就應該使出渾身解數努力挑撥‘赫國’與‘烙國’的緊張關係,讓他們兵戎相向、血染山河!好處我‘鴻國’坐收漁人之利,掌控大好河山!”


‘鴻國‘皇上隨著我的話音而滿意地輕點著頭顱,臉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了一分,綻放出滿意的態度。


我望著那個自稱為我父皇的人,忽然無可抑制的大笑了起來,在肩膀顫抖中上前一步,瞬間收了笑,直逼視他的眼,喝道:“你也配為人父!”


沒給老皇帝狂怒的機會,我接著聲聲緊逼道“沒見你之前,我還在奢望,若見到自己的父親,我應該怎樣?應該如何表現?自以為孤兒的我,不懂什麼是親情,還貪心妄想地以為自己可以在這一世感受到。呵呵呵呵……白日夢!我真得很羡慕那個假的四公主,羡慕她可以有曉娘這樣的母親,可以為自己女兒的幸福而犧牲掉任何事物,甚至包括自己性命在內的一切東西!而我面前這個滿口歉意的父皇,卻只想著利用自己的女兒!偶然性之所以知道我是你曾經被掉包的女兒,一定是在公主們去‘赫國’的貼身奴婢裡混了重要眼線。然後根據公主們所提供的容貌資訊,以及我與曉娘之間的不明對話,導致你開始懷疑四公主的真身。所幸,我的名聲一直在外,無論是與二皇三王糾纏不清的浪蕩行為,還是救人行醫的醜裁縫名號,你收這樣一個女兒,如今,穩賺不賠。只是……您卻不是實心實意地要我這麼個女兒,而是想通過我挑撥他國禍亂,坐收錦繡江山!呵呵……如果我說得沒錯,您之所要將曉娘和四公主囚禁起來,沒有公佈出這偷天換日的醜聞,不過是不豐收別人知道我的身世,想要掩蓋我的真實存在。若我挑撥的行為它日暴露,那第,我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定然也不可能是尊貴的四公主了。而那宮裡的四公方,只需在不知不覺間……病故,即可。哈哈哈哈……您說我長得很像母親?若真有那麼像,在我扮演小太監跟在二皇身邊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發現?如今,還得靠一個老奶娘來分辨我的容貌是否相似?我想,你已經將母親的音容笑貌忘得一乾二淨了吧?我說得對嗎?我年邁的父皇?”


‘鴻國’皇上在我聲色俱厲的言辭下,從最初的震怒到漸漸的驚駭,再到最後的失態,絕對是一個很精彩的痛苦過程。


儘管我已經猜測到他的目的,卻還是仍舊會心痛。這種不好的感覺讓我暗暗嘲笑自己的軟弱,卻也是無計可施。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似乎都向刺入對方的靈魂深處,解剖彼此的內部結構,是不是皆是如此強悍堅硬,冷血無情。


我放了一口氣,臉上勾起燦爛的笑顏,抬手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道:“我實在很討厭這種感覺,弄得全世界都仿佛欠了我一樣。其實,您除了在我母親身上得到了歡愉外,還順便投下了一顆不負責的種子,這樣,才長成了我。到是現在,母親不在了,我無法孝順、無法補償她醞釀生我時的痛楚。”


搖頭笑笑,看向座位上有所動容的男人:“放過曉娘和她的女兒,若不是母親也不想我生長在皇家,任那曉娘可何厲害,也換不走真正的公主。”曉娘在回‘鴻國’前曾告訴我,她因女兒病重,急得無所求醫,才去求母親。而難產下虛弱的母親,也知道自己一死,更無法庇護女兒的安錢,也不樂見女兒生長在這能看見陽光卻曬不到溫暖的高牆裡,便示意曉娘換了孩子。


曉娘的孩子變成了四公主,得救了。而我變成了奶娘的孩子,成了奴婢。隨著成長,我愈發像母親,曉娘怕這一切曝光,牽連自己的孩子,終是製造出一個錯誤,將我趕了出去,任我一人流浪。


掏出袁頭給我的金牌,扔到了老皇帝的手中:“這個人,私買武器,若不是想對付其它國家,定然是要起兵反你。”武器在手,歷來不是襲擊他人,就是捅自己人,真正用來自殺的,卻是少之又少。


‘鴻國’皇上將那塊金牌拿捏在手中,微不可察地從眼中劃出一絲凜冽,一絲傷痛。


我輕巧的轉身,揮動衣裙,迎著一輪殘月,向外走去。


果然,沒有企盼,就沒有失望,只是那淡淡的失落,卻似生了根,一輩子無法驅除。


我啊,果然還是太寂寞了。寂寞得靈魂無所倚。只能踩著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哼著小調給影子聽,給……自己聽。


走在空曠的無人街道上,敏感的神經隱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味兒,不動聲色地轉動雙眼,試圖將那隱藏的危險糾察出,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直接有效的回擊。


若無其事的踱步而行,當我拐入一處林蔭小道時,四周突然撲出八條黑色矯捷身影,單看身姿就知道武功不弱。他們各個手持明亮大刀,以天羅地網之姿不分前後地齊砍向我的主要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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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協美歸來


在刀子劈來的刹那,我瞬間將手伸入袖口,扯出捆綁在肩膀上的”萬斬”,以豹子的速度毫不猶豫地滑向每一處流動著血脈的頸項!


眨眼間,以刁鑽的角度解決了四人。


而其他四人亦相應到地,且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安靜乖巧得沒有吵醒任何沉睡的人們。


黑孩站在我身旁,收起一柄近一人高的大刀於身後,神色平靜如常。


我望瞭望黑孩身後的大刀,問:“重不”


黑孩對我咧牙一笑,樣子甚是憨厚:“不重”


在黑暗中黑孩嘿嘿傻笑兩聲,便閃身去尋自己留下的活口,卻沒問出什麼因由,一刀了結了。又彎下身對黑衣人一頓神翻,終是找出一小塊金牌,交給了我。


我拿捏在手中,看了看,竟是袁頭給我那塊大金牌的小翻版。


呵呵……有意思。


看來,我與‘鴻國’君主的會面已然被宮裡的人察覺,這是想要我的命呢。就不知道那想要我命的人知道多少內幕,是否在知道我是四公主的同時,也知道我曾經破壞了一船的武器交易。


將那小金牌掛在手上,轉圈地晃悠著,口中哼著小調兒,上了柳絮趕來的馬車,一路回了‘如歸客棧’。


下了車,綠草第一時間迎了出來,隨後跟出來的,竟然還有那六位絕色大美男。


看見我從馬車裡下來時,竟然皆是一愣,此後的目光就都頗有些意思,紛紛欲看還想躲閃地玩起了嬌羞。呃……確實是嬌羞吧?


我咧嘴一笑,對綠草點點頭,表示自己無礙;對六美點點頭,笑道:“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我這男扮女裝,還看得過去吧?”


喀吧……我仿佛聽見無數下巴脫臼的聲音。


看著眼前六美的驚慌模樣,我暢快的哈哈大笑起來,抬腿往客棧裡走去。


眾人跟了進來,除了六美大家似乎都習慣了我的瘋癲。大家落座後,那六美仍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若有若無的瞄著我看,樣子倒也絕色可愛。


我被他們再次逗笑,挺了挺小胸部,真誠道:“別看我的胸部發育遲緩,但確實不是塞了縮水的饅頭,吾乃如假包換女人是也。”


在眾人的轟然大笑中,六美得臉紅脖子粗裡,我伸出手:“大家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江山,很興奮認識六位元美男。”


結果,六人傻了……


我伸出的手一直僵硬,卻無一人回復,只能自己收回後,又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大休。


柳絮的巧手覆上我的胳膊關節處,穩妥地拿捏著,舒服的我半眯起眼睛。


卻不想,對面的六人竟然一同紅了臉,紛紛望我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的窘促模樣。


為了不給大家製造彆扭,我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道:“大家休息吧,不用因為我不自然,倫家明天就走。”


抬腿上了樓,綠草忙起身跟了過來,打算更我報告一下經營的帳目。然後確定一下已有的發展路線。


於是,我爸了頭上的珠花,披散著頭髮,蹬了鞋子,抱著被子滾到床上,聽著綠草的報告,漸漸閉上了眼睛,渾然進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間,感覺柳絮接近,請求為我蓋上被子。


聽見綠草小聲問:“你……就打算這麼照顧主子一輩子?”


柳絮低聲道:“我照顧她的身體,他眷顧我的靈魂,這……也許才是我活著的意義。”


綠草若有所思地感歎著:“是啊,被她信賴,被她需要,被她當個男人看待,此生,還能奢求什麼?”


柳絮輕聲道:“她看似強悍,卻也脆弱得讓人心疼,如果……她對我們這些人,不那麼真誠,今天,也許,會不一樣。”


綠草又睡了些什麼,我沒有聽清楚,隱約間,覺得門開了又合,我終是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既然,生命重不賦予我親情,那麼,擁有這些難能可貴的友情,亦是知足的。


隔天早晨起來,洗漱完畢後下了樓,卻意外地看見六美全部背著自己的包裹靜候在馬車旁邊,等著我。


視覺上的享受不言而喻,導致我心臟一頓狂跳,恨不得迅速扒其衣,脫其褲,奮筆潑墨明勾點輪廓,潤色體態。


六人見我眼光如此赤裸,各個都紅著臉,對我偽裝正常的風雅一笑。


綠草說:“主子,他們六人想要跟著你,為奴為廝鞍前馬後的伺候著。”說完,還曖昧地對我眨眨眼。


儘管我喜美色,但卻知道‘刃’的旁邊不能近些柔弱男兒,怕是吃不消野外追蹤嗜血殺戮的苦,終是搖搖頭:“你們六人還是留下吧,跟著我實在太苦,況且,我現在還能健步如飛,沒到七老八十需要人伺候的時候。”


那六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話。


我上了大馬之後,卻發現那六美竟然也分別牽出一匹難看的小馬,起了上去,跟在我身後。


無奈,停下抹布,問:“為何跟著我?”


六美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皆信誓旦旦的望著我,卻不肯說話。


柳絮策馬過來,嚴厲的訓斥道:“你們想跟著主子也無不可,但若做出背叛之事,定然死全屍!”


從來沒想到低調的柳絮也會給人下馬威,當即轉眼過去,而柳絮知道我看他,竟然微微紅了臉,脊背卻一直挺得水直。


那六美在刹那間松了一口氣,齊笑道:“一心追隨,定無背叛!”


我點點頭,由此美色跟著,我也能偶爾做些自己愛做的事,例如……畫畫美男裸體。


一去一返間,竟帶回來六個人,著實是個划算的路程,不是嗎?


這一路上,大家漸漸熟悉了起來,我聽完他們的故事,為六個人種種不幸的遭遇而一聲感歎。也明白了,他們之所以跟著我,竟是覺得生無可悲,卻能從我身上感受到活著的朝氣。


真***神奇!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身上除了死氣還有朝氣?竟然還有能讓人產生折服的氣度?真是……無法形容了。


而他們也知道我志向畫裸體美男,從最初的吃驚到暗示我可以配合,幾乎沒用兩天的過渡,不得不贊我自己一句:真是善於溝通的人才啊!


接近戰亂邊境時,讓大家都脫了長袍,換上了精悍短小的簡潔男裝,騎上已經準備好的戰馬。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我戴上了銅色的面具,對六美嚴肅道:“‘刃’的生活,你們可能追隨?”


六美在震驚過後,竟然氣勢如虹地大聲齊喝道:“誓死追隨!”


我的麻花辮沒有一點紅妝地動盪顛簸在馬背上,六美隨著我策馬揚鞭地馳聘在草原,那如墨的髮絲與腰間的帶子隨風飄揚,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絕對形成了一道及其美妙的素色風景。


我轉頭看向那個始終如一的陪伴,想不到最後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竟然會使他。


柳絮感受到我的目光,亦轉過頭,望向我。


彼此間的默契不言而喻。


想當初他與我策馬賓士,卻在夜深無人時偷偷往大腿裡上藥,被我無意間撞見,便看見了


那雙腿間的脫皮血肉,和那處於昏睡狀態的小東西。


而他正一手拿著藥瓶,以手沾著藥膏,坐在床上雙腿大開的小心塗抹著。


至今,我仍舊非常清晰地記得,他當時看見我時的表情,以及忙收攏大腿時的無措……


高喝一聲駕,讓馬兒撒歡兒地奔跑起來,在這片草原上,跳躍出獨一無二的舞步。能追趕上的,就與我同步;追趕不上的,就只能仰望。


在這片廣闊無垠中,我能主宰的不僅是人類脆弱的生命,更是身體內強悍的靈魂!




128、生死絕歌


我原本以為,戰爭會一直拖拉下去,至少,在我不夠強大前,不會突然爆發。


然,一直隱蔽實力的“猛嗜部落”竟然連夜發兵,白天隱藏,終是在我夜不能視的條件下,悄然兵臨赫國城下。


說來巧合的是,我昨晚還在遊蕩,半夜時,忽然想起今天是白蓮的生日,記得自己曾經許諾為他慶賀。如今雖然物是人非,但我並不打算為自己安裝個食言而肥的名頭,便策馬趕來赫國邊境,想著做些什麼。


卻不想正看見猛嗜部落挑著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叫囂著說“刃”已被他們分屍,烤食入腹,味美而酥!他們侮辱赫國男無強將,女子下賤!並不知道從哪裡掠來三名女子,全部被捆綁在柱子上,強行……扒光侮辱。


雖然明知道這是他們的誘敵之計,自己沒有實力與猛嗜部落的大軍抗衡,但面對眼前的這一群跳蚤,仍舊忍不住策馬沖了出去,但卻在看見城門大開時,喝停了馬步。


在那笨重的城門開啟後,一白袍少將手提銀槍一柄,飛馳在駿馬之上,輕踏在無垠之中,英姿颯爽身若游龍般直接刺入敵營,與對方出迎的副領全力拼殺在一起!


白蓮的銀槍使得出神入化,那一刺一挑間,皆純熟優美,就如同一副生動的畫卷,完全唯美了人類的視覺,在這場硝煙彌漫中,泛起了溫柔的光暈。


不過,我卻無法放鬆,因為他那一招一式間,竟都是不要命的殺法——只攻不防!


長年應戰的狡詐敵軍假意後退,一步步誘著白蓮入他們的圈套,企圖將白蓮所帶出的人馬全部圍剿在中央,蓄意屠殺!


罌粟花帶領的軍隊突然湧出,做著外層圍困,而那猛嗜部落的快馬又發揮起擅跑的特點,沒有絲毫戀戰,冒煙似的撤回,口中卻仍舊叫囂謾駡著難以入耳的犬吠。


眼見白蓮欲再次追出,罌粟花大喝一聲,喝令白蓮歸隊。


然,白蓮卻眼望著被猛嗜部落挑走的模糊頭顱,回頭對罌粟花璀璨的一笑,若極美的曇花般絕然。


那一刻,我的呼吸丟了……


他,這是要做什麼?!!!


天!只有白蓮知道我是“刃”,那麼……他認為被挑了頭顱的人,是我?!!!


在我的不敢想像下,白蓮突然策馬狂追了去!


不作他想也知道白蓮此追定然中計,怕是有去無回。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緊張得刺痛起來,高喝一聲駕,便如狂風壓境海風呼嘯般狂沖了出去,就怕晚了一分而後悔終生!


快馬直接穿過赫國中間人馬,看見猛嗜部落故意引白蓮入溝壑處,待敵軍奮力一躍後,突然從溝壑裡支出數隻長矛,對向白蓮的坐騎!


白蓮卻若無視般,眼中只緊緊盯著那顆被高挑的人頭,策馬一躍,雖然過了溝壑,戰馬卻被劃開肚子,身子前撲,將白蓮猛地甩了出去……


心跳停止,那種接近死亡的感覺,是我前世今生第一次感覺到,竟然是如此的駭人恐怖!


眼見著接近白蓮,卻見他在眼前飛出,就仿佛無法掌控的生命般令人惶恐!只是那一瞬,我便覺得自己仿佛遊走在血崩邊緣。沒有思想,沒有呼吸,只能拼盡全身力氣,用盡一生的執念,努力探出身子,憑藉著唯一的感覺,在白蓮飛起的半空中,狠狠抓住他的手!


只乞求,在彼此牽連的一瞬,此生,便永不放開。


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力氣,竟然可以隨著白蓮飛出的方向,就力回扯!竟然可以讓白蓮若紛飛的白色蝴蝶般跨坐到我的馬背上,在戰馬的顛簸中與我對視著……


視線碰撞的一瞬,我在白蓮眼底窺視出一種屬於重生的美麗。


他眼中若死灰復燃的點點火星,忽明忽暗地閃爍著既微弱又熾熱、既敏感又渴望的光影。


我知道,我有一千句語言可以讓那眸子燃燒到熔化,卻也可以一個眼神讓那火光撲滅,不再燃起。


而我,卻不能做什麼,甚至連眼睫毛都不敢顫一下,只怕讓白蓮誤會了這份初醒的情愫。


只此一生,能有人因我生而活,應我死而亡,我還有什麼可以逃避躲閃、不予回應?


眼神糾纏間,白蓮的眸子隱現出淚水,若浮華的夢,不真實了絕美的定義;若雨打著睡蓮,恍惚了誰的憐惜。


我攔韁繩的手終是撫在白蓮的小窄腰,想要呵護這份偏激的纏綿。


白蓮的眼中忽然綻放異彩,淚水轟然而下,呲著雪白的小牙,終是愛深恨極一口叼在我的金屬鼻子上,狠狠咬出兩行牙印。


我心裡微笑,知道這是他心疼我的一種方式。不然,我今天這嘴唇怕是要遭災了。


眼睛被他的絕色容顏貼近堵上,看不清楚道路,卻憑直覺知道危險靠近,握著已經被血洗禮的黑棍,憑藉直覺,轉手上仰,在悄然無聲中用“萬斬”劃過那人的喉嚨,噴薄出霧氣般的血霧。


猛嗜部落慌亂大喝:“刃!”1 6 k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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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勾起殘忍的嘴角,對一直啃咬我鼻子的白蓮道:“想看血霧嗎?”


白蓮收起了利牙,完全悍夫般兇狠橫道:“想吃你的血肉!”


我哈哈大笑起來,白蓮卻也在瞬間身形靈活地翻身到了我的身後,緊緊抱住我的小腰,仿佛要將我收入身體裡。


有美男在後,我當然不能丟份!


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已經包抄到前面的兄弟立刻灑出三角刺,阻擾了猛嗜部落想要引我們去的陷阱之路,就在我規劃的圈子裡,接受死神的降臨吧。


我手握萬斬,對那副將挑了挑了下巴,笑道:“敢誘拐我的男人,你找死啊?”


那副將氣紅了眼睛,大喝一聲駕,便揮起大刀向我沖了過來。


我亦大喝一聲,策馬迎去,以刁鑽的角度。一招挑了那副將的喉嚨,讓那血霧再次磅礴而出。


眼見著猛嗜部落的其他士兵若猛獸般沖來,我手輕揮,一場箭雨從兩側繽紛而下,


在猛嗜部落的慘叫聲中,我踱著馬步,悠然地轉身離開,剩下的,就交給兄弟們了。


白蓮坐在我身後,緊緊抱著我的小腰,將下巴放在我的頸項處,也不說話。


眼見著一身銅紅盔甲的罌粟花與一身青色盔甲的月桂站在不遠處望著我,我變得有點局促,身體僵硬在馬背上,不知要做何種反應。


視線交織到一起,我知道他們的震驚,也明白他們認出“刃”即是江山,江山亦是“刃”。我想,即使有他們蒙了面,遮了體,只需一眼,我亦能從他們的眸子辨其真身。這裡,混雜了一種直覺,一種朝夕相處的靈犀。只是不知道,這種熟悉,是否真得嘉獎,還是需謹慎小心遮擋著自己的本欲?


然,無論是罌粟花還是月桂,皆沒有揭穿我的女子身份,而是眼波爍爍壓制激動地請我入城詳談。


我知道,他們在幫襯我。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想帶兵打仗,若非男兒身,怎麼呼嘯於山澗中?


我本不打算進那個屬於赫國的陣營,不想再與他們產生任何瓜葛,不想費心地猜測皇家心思,但,身後的白蓮突然躍起,跳上一旁無了主人的戰馬,高喝一聲駕,便策馬一路飛奔入城門……


那顛簸的絕色背影卻在大門的空隙處探出調皮地腦袋,只是嗔我一眼,又忙收了回去。那樣子完全是一副你別理我,千萬別理我,但你若真不理我,我定然要你好看的樣子。


可愛的很。


終究是來為他慶賀生辰的,卻差點趕上他的忌日,亦叫我在這大起大落的絕大差別間瞬間認清了自己的感情。


原來,這顆心竟然已在不知不覺中,在無度的懷疑裡,滿滿地被他占去了大半,而我竟愚鈍得需要用生死來肯定那朦朧的感情。


總以為他是最不穩定的因素,因此總是防備他的突襲,小心他的靠近,防止他的親昵,但卻忽視了他是真正愛我的決心。


我知道自己的愛情太廉價,只要他愛我,我就願意付出全部。但,這就是我啊,一個不懂得愛,卻又無比渴望愛的人。難道,因為被愛而愛就不是幸福嗎?我想,我幸福了……


有些不敢想像,今天,若我晚來一步,若我真失去了這只饞嘴的小狐狸,日後,會是怎樣痛苦的光景?


原來,在我心裡,他即使在明媚絕色的外表下隱匿了陰險心思,卻仍舊無法不讓我掛念,無法不讓我眷戀。


那一聲聲喵喵的呼喊,那一聲聲若受傷小獸般的嚎叫,都是……我的在乎。


只是,心思成熟的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會愛上這麼一個小東西;只是,一直以為江米說得強悍男人,是屬於那種剛韌的外表;幸好,我沒有在歲月的蹉跎中,遺失白蓮這顆堅韌的心臟。


還好,不晚。


既然認准了自己的心思,那還有什麼可以阻擋?


高喝一聲駕,隨著白蓮消失的痕跡策馬追隨而去。


我的男人,我要自己追回來!


如果他還想使壞,我就陪著他一起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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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蓮自瀆圖


策馬在軍營裡四處尋找白蓮,卻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和全體士兵的熱情歡呼,


“刃”的名字被這群熱血男兒喚得心潮澎湃轟隆作響。


我亦感受到這種洶湧的**,頗為激動地勒緊韁繩,將手中的“萬斬”高舉,讓此刻的榮耀與自己的夥伴一同分享。


在群情熱烈中,我策馬離開,繼續尋我家饞嘴小狐狸,卻所尋無果,真是急刹我也。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也讓我嘗嘗瘋般尋人的滋味,


略微思索一下,決定先將白蓮的生日禮物準備好,然後再去尋人,這樣看起來應該會更有誠意吧?


望向隨我策馬進來的柳絮、黑孩、土著怪臉七人組、六美,以及陸續跟進的大部隊,眼睛瞬間一亮,對六美揮揮手,如此這番那般的耳語著。


回到我曾經的帳篷,發現裡面仍然一成不變,倒是那棉被頭如遭獸啃,破爛得可見一斑。隱約間,仿佛看見白蓮抱著我的被子,呲著鋒利的小牙,憤恨地直咬被子出氣的可愛模樣。


臉上掛著笑意,尋出閒暇時順來的筆紙,找出一塊小巧硯臺,打算利用僅有的資源,為白蓮繪製一幅畫,作為生辰賀禮。


帳篷裡的光線不好,便讓人將所需物件全部搬到院子中,準備好清水,磨了硯臺,打算運筆勾畫。


同時責令所有將士用背部圍成個大圈,遮擋住外來的窺視視線,


已經換好衣衫的六美則風情迥異地佇立在離我兩米遠處,各個衣衫縹緲髮絲如墨地輕解著衣衫,漸漸露出性感的迷人胸膛,打算為我做鮮活的人體模特,共同創作出這幅《六美解衫圖》。


我眼冒綠光地望向眼前的六位美男子,腦袋再次有了充血的感覺,興奮得細胞狂跳,人也瞬間撲了過去……


扯開這個的衣領,露出半面光滑的肩膀;撫開那個的衣襟,露出胸前兩點朱紅;拉下這個的衣衫,露出性感的後背;挑起那個的衣袖,露出半面的緊致……


當我將一定搞定後,赫然發現六位模特皆身體僵硬,以不可置信的眼望向了我的身後……


我隱約間覺得氣氛不對,緩緩回過身,呼吸瞬間一緊……


但見在兵戈鐵馬的盔甲中,一絲不掛的白蓮若一朵絕美的潔白睡蓮赤足走來,在肅殺之氣中晶瑩著自己獨特的堅韌。那通體無暇的潤白,若佛前承法的玉雕,既脆弱得經不起凡人摔打,又頑強地能鎮壓住一切邪惡。


刺目的陽光強吻著白蓮的肢體,將那絕美的人兒染成了半透明的色澤,仿佛晶瑩剔透了塵世的污濁。


卻又在折射間,將那光線吸入身體,瀲灩出引人墮落的純淨深淵。


若此刻,在白蓮身後突然展開一雙潔白的翅膀,我亦不會有過多的驚訝。仿佛他一直就是那遺失在人間的極端天使,在承載了純潔的同時,時刻引誘了萎靡墮落。


在圈圈光暈中,白蓮精美得葡萄眼裡沁了一絲屹然,混了一絲水霧,緊緊鎖住我的驚豔與震撼。


他緩緩抬起泛著粉潤光澤的指尖,撫摸向自己粉嫩的小鳥兒,在我金戈鐵馬間挑逗起自己的情欲,聲音若遊走在髮絲上的精靈那般令人疼惜,眼中卻混合了羞澀的情欲和赤裸的渴望,張開淡紫色的唇,沙啞愛語道:“我每每想你,都會如此……”


這樣的白蓮,絕然得讓我疼惜得心都碎了。


是我讓他嘗到了情欲滋味,卻也是我將一丟在一旁,不顧他的執著與守候,任他一人撫慰自己的欲望,想像著我的親近。


這樣的白蓮,若墮落情欲中的懵懂天使,只想讓人恣意地擁入懷中拼命地蹂躪著,恣意的愛戀著,肆虐的疼惜著,讓那罪惡的快感生生逼出那清透無措的淚花兒。


冷風刮起,惡劣地拂起那若絲的長髮,在這千軍萬馬中,牽扯出一縷縷的兒女情長。


白蓮恍若未感到寒風刺骨,仍舊用迷離渴望的眼眸緊緊鎖著我的視線,在胸膛起伏間撫慰著自己的欲望,顫慄道:“畫我∼∼∼∼”


白蓮的聲音若水中的漣漪,若山谷間的回音,若冬日的紅梅,若殘陽下的一株綠意……


我用顫抖的手指鋪展開畫紙,以最強烈的黑與白、濃與淡,勾畫潤點出此刻的震撼,將白蓮那無所顧忌的沉浮、放縱、緊張、稚嫩、羞澀、絕然……完全收入筆下,刻畫出此生的眷戀與癡纏……


當我最後一筆收工,白蓮亦低吟一聲,噴射出一片聖潔的白梅。


那混合了脆弱情欲與無盡渴望的處子香,隨著凜冽狂傲的風,彌漫在整個軍營中,一直沁入我的感動深處,一輩子,無法忘。


也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愛上了白蓮的這種味道,這種毫無防備的恣意渲染。


緩步走近,伸出纖細的手指,在白蓮的鈴口處沾上了一些殘餘的白色渾濁,感受白蓮身體一抖,小鳥兒處又有了硬挺的跡象。


我勾唇一笑,轉過身,回到畫旁,將手上的那點渾濁點在了白蓮的小鳥上,這樣一副活色生香的《睡蓮自瀆圖》便真實了所有視覺,震撼了所有感官,共鳴了所有的心靈!


身後貼上來一具男性的滾燙身軀,那白玉般的手臂寸寸環上我的腰,卻又在忽然間收緊,勒得我險些夭折。


白蓮悶悶的聲音傳來:“山兒,別再丟我,不然,會死的……”


喉嚨發緊,眼眶發酸,狠狠點了點頭:“不會,不會再丟你,白蓮,我……愛你。”


身後沒有了動靜,我卻覺得衣衫漸漸濕潤了,貼在身上竟然是潮潮的、熱熱的、暖暖的。


時間靜靜而過,我卻覺得滿心的欣喜,膽小得不敢轉過身去看白蓮的面孔,怕他看見我此刻臉上的潮紅。


原來,愛,往往綻放在不以為意的地方,讓粗心大意的人,錯過彼此;讓好高騖遠的人,得不到真跡;讓幸運的人,重拾那難得的奇跡。


得之,我幸。




130、驚爆秘語


肩膀被白蓮鋒利的小牙啃了一口,痛的我輕呼出聲:“唉喲……”


白蓮卻萬分開心的拖拉著濃重的鼻音,悍夫樣地低吼著:“疼不死你!”


我卻笑了笑,沒有回話。


白蓮見我沒有聲音,便伸長了脖子想要偷窺我的表情,因被面具擋了看不見,才轉而揉了揉我的背,柔聲問:“疼不?”


我點頭:“不疼你能咬嗎?”


白蓮來了脾氣,哼道:“咬死你個臭女人!”


我聳了下肩膀:“歡迎隨時下口。不過,最好等我洗洗澡,不然,只能啃一口死皮。”


白蓮瞬間抱住我,緊緊的,半晌,喝道:“說,你為什麼又逃跑?”


說什麼?說我看見罌粟花與你上演同性生死戀?說我自覺左右不是人,所以跑了?屁!打死都不說!


我們這邊沉默了,白蓮那邊卻慌了,急道:“你傷了我,我都不怨你了,你還怎好生我氣,躲起來不見?害我……害我以為猛嗜部落挑得頭顱……是你……”白蓮的你字明顯帶著顫音,聽得我頗為受用。


白蓮卻隨即一怒,手又勒緊一分:“這回,我睡覺也捆綁著你!看你還能跑哪裡去?竟敢丟下我?竟敢這麼狠心!”


貌似……不只白蓮一人說我狠心。看來,我確實夠冷血。


白蓮見我不說話,便趴在我耳邊,喵喵道:“山兒,你……還在生我氣嗎?我……我不是故意想騙你,我只是覺得好玩,才成立了那麼一個教。


卻不想你竟然會自薦而來,一心要加入本教。


我當時連教的名字都沒有想好,卻想著六哥的”煙花之地“經營不錯,也賺了不少銀兩,才想著讓你到對面開一家相公館。並且許諾你,如果做好了,便收你入教。


結果,一個月過去了,你除了買到幾個其醜無比的小倌後,竟然一無所得。


我覺得沒了意思,便準備讓人喚你來,說不收你為徒了。


但當晚在六哥的“煙花之地”,我發現你好像變了一個人,特有意思,這才上了心,想逗弄你一下,卻讓你氣的夠嗆,竟還跟我討要月俸!


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不過是氣父皇愚弄你,心裡……痛了,萬般不好受,才……才給了你個藉口,讓你去接近文貴妃的。


其實,從你在皇宮裡消失,我都後悔死了,想著不如當面跟你說清楚。


山兒,別怪我了好不好?


那天,在“避崖”,不知你怎麼猜到我的身份,你竟活活又跳了崖,都嚇死我了。


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怎麼就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山兒,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狠?


山兒,你說,你還生氣不?”


聽著白蓮一句句或軟或嗔的喵喵小調兒,我突然變得更加疑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記憶中的“逆淩教”似乎一直是教主一人,人力飛車一人,我這個半調子手下一人。難道,真如白蓮所說,只是……即興之為?這……未免烏龍大了!


如果真如白蓮所說,那在巒廟被獅子追落懸崖的人,又是誰?為什麼打著“逆淩教”的名號?這……貌似又複雜了。


不想再有隔閡,便出聲問道:“白蓮,有些事,我只問你一遍,你若答便答,不答也休要騙我。”


白蓮:“你問。”


我想了想,問:“你在去鴻國求親的路上,為什麼被猛嗜部落綁了去?”


白蓮:“都說去尋你,你怎麼還問?而且,我一直懷疑是有人通風報信給那猛嗜部落,所以才會暴露出我們的行蹤,導致我一脫離大部隊,就被猛嗜部落捕住了。”


我:“那獅子眼鏡蛇他們去攻猛嗜部落,你……為什麼不讓我去?”


白蓮手指一收,恨聲道:“我若不是怕你受傷,能不讓你去嗎?你個死沒有良心的臭女人!”


我啞然……


貌似,我把白蓮想複雜了。


輕咳一聲,咽口吐沫繼續問道:“那……在巒廟時,被逆淩教扔出的紫色水晶手鏈是怎麼回事?”


白蓮賭氣道:“我哪裡知道?那手鏈既然是父皇送母妃的,你做什麼不去問他?我”逆淩教“就三個人,那被逼墜崖的人,絕對不是我的弟子!”


我……最後……小聲……問道:“那……在避崖,為什麼那些刺客單單不攻擊你我?卻獨獨對付獅子?”


白蓮咬牙切齒地低吼著:“那是因為他們要得是父皇人頭,不是我的!知道即使拿了你我,也不過能要脅出安全距離,卻不能完成任務!你沒見那些都是死士嗎?本就打著有來無回同歸於盡!


你……你……你是這麼懷疑我的?以為是我下了黑手?就是這麼想我的?就是這麼誤會我的?就因這些丟了我?


我原本以為你氣我隱瞞教主身份,氣我讓你去尋‘兵布人脈圖’,氣我騙你曾服用過毒藥,所以一直躲著我,丟著我!我想解釋,又怕你一轉身就跑。


你既然懷疑,就來問我,卻什麼都不說,單是直直躲著我?


若……今天,我不追出來,想與那挑了一顆頭顱的蠻子同歸於盡,你是不是打算躲我一輩子?丟我一輩子?”


耳朵被白蓮咆哮得嗡嗡作響,身子卻底氣不足的軟了,連毛都沒敢支一下。


突然間翻身農奴的白蓮一個怒火沖天,甩開我的腰,跺著腳,就要往圈外沖……


望著白蓮飛奔的小屁股,黑色小腳丫,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他……丟……我……?我可不可以認為,他……要……裸奔?


呼吸一緊,忙阻截了上去,抱住白蓮的赤身裸體,踮起腳尖,直接對準那淡紫色的唇畔,狠狠吻了下去!


管他什麼陰謀詭計,管他什麼複雜關係,此刻,我只要這個男子,這個饞嘴的小狐狸精!


結果,可想而知,我沒有吻到白蓮,白蓮也沒有吻到我,倒是彼此被金銅面具磕碰得鼻尖生疼!


悶哼間,兩人皆若頑皮的小獸般撕扯到一起,嬉鬧成一堆。


當然,不可避免的,我又被他啃了數口,痛並快樂著,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我只能說,教主的毒藥果然厲害,真得是覺察不出,卻已然深入骨髓。而解藥,顯然就是這只狡詐貪玩的小饞嘴狐狸!




一百三十一絕美蛻變


在六美一字排開的背影中為白蓮整理好衣物,驅散一直用鐵一般的後背圍成安全圈的將領兄弟們,便看見月桂。罌粟花站在不遠處直直望著我與白蓮緊緊相交的手指發呆。而白蓮更是佔有性地攔我入懷,微仰著小下巴,得意洋洋的就差晃尾巴了。


也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即使此刻白蓮狂妄地叫囂著,我也覺得他那是可愛的脾氣。


本以為會敘舊一番,戰鼓卻突然擊響。'猛嗜部落'不但因連連敗落在我手中,更因使其族長痛失二子,而載著雷霆之怒襲來,此刻已經是大軍壓境,呼嘯撲射,打算拼個你死我活!似乎,人都有喜歡湊熱鬧的習性。


前面'猛嗜部落'的大軍剛擺開陣勢,左側'鴻國'立刻操起武器,對外呲起尖銳的鋒利,看不明白他們是打算共同剿滅'猛嗜部落',還是意欲何為?所以不敢肯定那不長眼睛的東西到底會不會有所偏差地攻入'赫國'陣營?


三足鼎立的劈面,唯獨少了'烙國'的參與,不但不讓人覺得放鬆,更是有處踏入叢林深處的毛躁感,不曉得會突遇何種野獸,遭遇怎樣的襲擊。


站在城牆上,眺望對面'猛嗜部落'的瘋狂怒吼,叫囂謾駡。那據說是族長二兒子的將軍,正于千軍萬馬中,將那寒光爍爍的大刀指向帶著銅色面具的我,沒有言語,卻將那骨子裡的恨意喧囂得令毛骨悚然。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但實在控制不住惡劣的因數,竟然跳上牆頭,學著大猩猩一頓拍胸狂嘯,,最後豎起中指,嚴重鄙視一下二王子的暴怒。


話說神奇也就在此,看樣子本打算進攻的'猛嗜部落'雖然氣惱得要爆炸掉,卻毅然停止了進攻的步伐,而是在對面安營紮寨打算觀而後動。


我想,我無意間用了招空城計,導致敵軍不敢輕易來犯。但實際上,'赫國'戰營並不空啊?那……他們等什麼?不是等支援吧?


反正最壞的打算就是'鴻國','烙國''猛嗜部落'一起攻來,應該還不至於在頃刻間將'赫國'瓦解,不能也夠我混水摸魚的做些手腳,所以,大家都不急在這一時。


而且,今天,最重要的給白蓮慶祝生辰,沒時間用敵人的鮮血去洗禮這片土地。


跳下城頭,直接被白蓮接到懷裡,抱住,他仍舊是一臉幸福的小傻瓜模樣。這下好了,軍營裡傳出'刃'和十一殿下是斷袖,兩個人黏糊得那叫個膩歪,不是你抱我,就是我抱你,真是令看者食不知味,聽者面紅心跳。


我說:老子的喜好關你們屁事!


結果,大家不再明面上傳緋聞,竟然都開始私底下拿我和白蓮的攻受成分打賭。要不是看在大家一致認為我是攻的份上,我早就砍人了!


當然,也有不少明眼的'赫國'將領明白了大概,但受到罌粟花和月桂的暗示,並沒有曝光出我江山的身份。


偷偷吩咐六美準備我雷的物品,與白蓮一起回了自己的帳篷,打算休息一下。還沒有坐穩,白蓮就瞬間撲向我,呲著雪白的小牙,狠狠地吻向我。


一張嘴被白蓮啃吮的分外熾熱,渾然間陷入了這場情欲裡,無法自拔。


小舌糾纏著,仿佛饑渴的旅者,只能從他人的口水中萃取存活下去的營養。


"嗚……"唇上一痛,竟又是這尖牙的饞嘴小狐狸咬我!毫不客氣的反攻,將其壓在床上,俯身就是一頓粗暴的啃咬吮吻!


白蓮卻在我的攻勢下,喘息著步入情欲,眼波靡麗地啞聲道:"山兒,山兒,狠狠咬我,好不真實。"隨即將我抱緊,眼睛鍍了層迷霧,異樣迷人地嘟起自己的淡色紫唇,送至我的口中,讓我咬他。


我望著他那風華絕代的樣子,緩緩張開嘴,瞬間狠咬下去……


看著白蓮等痛的小模樣,我鋒利的牙齒在頃刻間轉化為柔柔的纏綿細吻,在那美好的唇型上,落下一口口自己的印記。


白蓮在我擁吻間滿臉滿眼的都是笑意,若貓兒般喵喵道:"就知道山兒捨不得我,就知道山兒不會真丟我,就知道山兒心裡有我,呵呵……呵呵呵呵……"


轉而收起笑顏,極其認真地望入我的眼底,鄭重其事道:"山兒,相信列,我不是個小孩子,也不會拿感情來玩家家酒。可能在你的眼中我太嬌慣,太鬧人,但我不要你等我長大,也不會孩子氣的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得比父皇,比哥哥們好,但你要看著我,看著我是怎麼愛你的,怎麼用自己的性命愛你的。山兒,你有強悍的骨頭,卻有脆弱的靈魂;你總看不清自己,但我卻是最懂你的人。我可以柔軟地依附在你的身上,更可以給你一個絕對堅韌的靈魂。山兒,你知道嗎?看著你一次次投入感情,一次次受傷,我比你還要痛!那時,我就想,為什麼你始終不肯回頭看看我?看看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我?我沒有父親的掌控,沒有二哥的溫柔,沒有六哥的情趣,但我卻是拿著自己的性命在愛你。知道槿家人世代不可為後吧?這不單是因為槿家人的絕世頭腦可以輔助帝王,更是因為槿家人一旦愛上了,就會奮不顧身的瘋狂。母妃沒有愛上父皇,我卻愛上了你,所以,我瘋狂了,也刺痛了。山兒,我愛你,我要你記住,在這個世界裡,就算我會算計任何人,卻獨獨不會害你。"


我被白蓮的表白震撼了心靈,仿佛看見這個小男孩在我的眼前蛻變,有種傲然的美麗悄然滋長。那……似乎是用上帝之手撫摸過的臉龐,赫然閃爍著堅信的意念。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但當這樣一個風華絕世的大美男用那雙飽含深情的眼神凝望著你時,怕是最毒辣的刺也會溫柔成幸福的愛語吧?


隨著白蓮的緩緩貼近,我清楚地感覺到你硬挺部分的變化,但那觸摸的手感卻更讓我心疼:"白蓮,你這身子實在是太硌人了,怎麼瘦成這樣?"


白蓮委屈地掃我一眼,哼道:"還不是你個沒良心的死女人,竟然不留隻字片語就那麼走了,害我想去尋人,卻被六哥押住不放。"


聽白蓮一提罌粟花,我心突然翻了個跟頭,臉色自己不好。白蓮察覺到我的異樣,小心翼翼的問道:"山兒,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試探道:"你與罌粟花關係很好吧?"


白蓮微愣,點點頭,回道:"六哥很照顧我,我也喜歡六哥。別看六哥整天一副留戀花叢的遊蕩公子樣兒,其實,他也是受過不少苦的。六哥的娘在懷懷著六哥時,就被父皇打入冷宮。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奴才更是勢利的讓人噁心,但六哥卻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我也是小時候追著紙鳶跑了進去,看見六哥正在烤紅薯,那香味兒別擔多誘人了。我不知道他是六哥,但還是眼巴巴的跟他討要紅薯吃,六哥先前不搭理我,我就一直在他身後跟著,終是混上了美味吃食。後來熟悉後,六哥說那紅薯是他自己種的,所以才特別好吃。從那以後,我就總尋著法子往六哥那跑,久而久之就和六哥好上了。其實,宮裡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即使我和六哥再好卻也面上無異,就怕被人鑽了空子,搗鼓些有的沒的,但私底下我和六哥卻是最好的。記得是過中秋時,父皇賞了酒席讓家人在一起親近熱鬧一番,我就偷偷把六哥帶了去。因為六哥貌美,還曾被三哥指著燈謎調戲過,不過卻被六哥做了首猜謎詩給堵成了土豆色。哈哈哈……這樣犀利的六哥卻入了父皇的眼,父皇欣賞他喜怒不形於色的高深,便提到了身邊,用著。自此後,六哥這才算是出了冷宮。"


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罌粟花從來沒有為難過白蓮,就算白蓮做什麼,罌粟花都會不動聲色的幫襯一把。錦上添花未必有用,但雪中送炭卻是更暖人心。在罌粟花那幼小心靈渴望溫暖的時候,是白蓮這個水晶寶寶給了他燦爛的陽光……


顯然,在那發黴的冷宮中,無論是烘烤的紅薯,還是翻滾紅薯的他,都渴望這種璀璨的閃亮,期盼除了影子之外的陪伴。


看來,白蓮對罌粟花而言,應該是特殊意義的存在,如今……卻被我奪來,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而我……還曾與他發生過那樣的關係,真是混亂得沒有頭尾。


哎……怪不得罌粟花只當那曾經的肢體糾纏是鏡花水月的春夢一場。若是我,怕也是迷茫得選擇遺忘。


而罌粟花對我,到底又抱了何種不為人知的心思?亂了……


白蓮粉嫩指間輕角著我的額頭:"山兒,你皺眉了。"


我恍然回神,笑了笑,問:"白蓮,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想說如果你六哥不是你親哥,你會不會喜歡上他?但話沒有問完,帳篷外有人輕扣橫木,說篝火已經搭建好了。


我起身將面具戴上,與白蓮十指根根纏繞,便不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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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花開好了


天色大黑,我與白蓮手牽著手步入這場為他準備的盛宴。


在漫天的煙花璀璨下,有一處石木的桌椅,桌子上鋪著紅豔的百花布匹,放著純淨的白瓷盤子,以及簡單的刀叉。桌子中間點燃了三根紅色蠟燭,看起來分外喜慶。


我為白蓮拉開椅子,讓其坐下。


自己則站到已經架好的篝火鐵板上,用旁邊的清水盆洗淨了雙手,笑容可掬地問:“請問白蓮美人,想吃些什麼?”


白蓮眼底沁滿了狂亂的驚喜,眼睛若點綴了繁星般明亮,身子前傾,止不住地往我的鐵板上瞄,一副急不可耐的讒嘴樣子:“全憑安排。”


我勾唇一笑,抽出鐵板旁邊的刀子,迅速劃下一塊雞胸脯肉,就著溫油,拋到鐵板上。在一個花式的轉刀動作中,刀法純熟地快速將其切成肉片,又動作利索地灑了調料,在香氣四溢中,望著白蓮偷咽口水的俏模樣。


耍酷地賣弄著刀功,在旋轉拋起中切著配菜,帥氣地佈置在盤子上,又以酒為燃料將盤子勾畫出一個心型。


待雞肉烤好後,便將其放在盤子中心,引火點燃了盤中的心型,在絢麗的燃燒中,將盤子端到白蓮面前,低頭吻上他險些流口水的肉唇,歡悅道:“生日快樂,白蓮。”


白蓮興奮得如同初見大海的孩童,瞪大了眼睛,望著盤中的燃燒,直扯我的衣杉,驚叫道:“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火勢漸小,只剩下肉香味兒四處飄散,勾引著人的讒蟲。


我饒到白蓮身後,握著他的手,將那簡單製成的刀叉攥入手中,教他學習一些不太實用,但卻比較浪漫的食法。


白蓮開心的直咧嘴笑,整張臉,都激動得紅通通的。


在嘗試了我的手藝後,更是幸福得眯起了眼睛,還新奇地一次次切著肉片,不忘喂我一口,以示自己的聰慧、我們的恩愛。


看著白蓮高興,我也分外開心,一種久違的滿足感悄然滋生。原來,幸福就是看著愛的人幸福。


用自己都不曉得的溫柔聲音,問:“渴不渴?”


白蓮微愣,隨即笑著猛點頭,讒貓兒樣的吧嗒下小嘴:“有好喝的嗎?”


我將水果放入容器裡,又塞進入乾淨的石頭,一頓擠壓,卻成效不大。


白蓮看著我呲牙咧嘴的樣子,笑得更歡實了,直接搭上我的小手,一同用力擠壓,終於在彼此的呲牙咧嘴中見了成果,倒出來新鮮果汁,甜了白蓮的小嘴巴。


看著白蓮滿足的樣子,我心裡,也是暖暖的。


月桂度步過來,站到我身旁,溫潤的笑道:“這麼好的美食,倒是把我肚子裡的讒蟲引了出來。‘刃’,可要負責。”


我轉過頭:“想吃什麼?”


月桂掃眼琳琅的生食,指了指茄子,問:“茄子也能烤著吃嗎?”


我點頭揮刀,笑道:“客官,您就請好吧。”


月桂卻不去坐等,而是直接站到我身旁,看著我忙活。他的眼波在火光下忽明忽暗,若悠揚的曲調,若低迷的暗流,若悸動的守侯,若悲泣的感傷,雖然他的唇邊一直保持著溫潤的笑意,但那緊緊攥著的手指,卻給我一種空氣稀薄的無法呼吸感。


一個失神,手指不小心碰到鐵板,痛的我一呲牙。


還沒等我自己做處理,月桂當即一把操起我的手指,放入自己唇前吹著。


白蓮也順間放下果汁,扯回月桂攥著我的手指,含入了自己沁滿果味的嘴裡,含糊道:“二哥仔細了,別讓你家的老母雞叼到。”


噗嗤……我捧場地笑了起來。


轉眼去看月桂,但見其眼底劃過無法掩飾的痛楚,卻對我強行勾起盈盈笑意:“只有失去了,才知道,什麼是不能承受之輕。”


櫻粟花悄然無聲的出現,對我玩偶一笑,也說不明白什麼意思,卻指著鐵板上的茄子故做焦急道:“茄子,糊了。”


我呀了一聲,忙抽出被白蓮含著的手指,一頓忙活。


幸好搶救及時,為月桂奉獻了香噴噴的烤茄子。


櫻粟花自顧自地拎起一條魚,放到鐵板上,嘻哈道:“本將軍,今天就吃它了!”


我刷油的手微頓,隨即低下頭,添加輔料。


櫻粟花卻沒有走開,就這麼看著我折騰。可我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唇上,有著說不出的火辣酥麻。


心神不定,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白蓮從身後抱住我的腰身,側頭望向櫻粟花,笑道:“六哥做什麼看的如此認真?”


櫻粟花輕啊了一聲,反問道:“十一弟覺得六哥很認真嗎?”


感覺白蓮僵了一下,隨即呵呵道:“六哥認不認真,誰能知道?就連父皇都說六哥深藏不路呢。”


父皇?不知道獅子現在在哪裡,是不是還在廚房當伙夫?還是已經籌畫完自己的計畫,返回了’赫國‘,坐鎮京城?


櫻粟花吊兒郎當的捏起鹽巴扔在魚身上,仿佛自嘲道:”半亦真,半亦假,等你把自己都騙倒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可悲。”


我發現,我的智商出現了問題,竟然完全聽不懂今晚大家的語言,還是我離開的時間太長,與他們脫軌了?


疑惑的掃眼過去,正撞見櫻粟花跳躍著莫名火花的電眼,忙又低下頭,繼續手中的工作。


我們這邊是鐵板燒,士兵那邊也變成了燒烤派隊,勘察敵情的士兵輪流過來熱鬧一番,讓著長期抗戰的軍隊也得到短暫的鬆弛。


看著這麼多人吃我的,喝我的,我恍然意識到,我果然是有錢人啊!


也許是我們這邊鬧的太火,更加讓對面的’猛嗜部落‘不敢輕舉妄動,眼巴巴看著我們享受美食、熱情高歌。


我喚來柳絮、黑孩、土著怪臉七人組,六美,以及老徒弟太醫,一起熱鬧地烘烤著吃食。


老徒弟剛開始沒明白怎麼回事,後來被我一句話點醒,才豁然與我們熱鬧起來。


我說:“徒兒,為師要人性命和救人性命的能力,是成正比地。”


大家玩得開心,紛紛起哄讓我秀把刀功,於是,我運足力氣,擺足架勢,手起刀落,在眾人眼前奮力砍掉了半根蘿蔔,然後自己笑嘻嘻地啃吃起來,逗得眾人集體大笑。


我淡笑不語地一直啃著蘿蔔,一眨眼的工夫,一朵晶瑩剔透的蘿蔔花便綻放在我的利齒之下,震的眾人驚歎了感官,報以熱情的掌聲。


我站起身,對眾人行了一個調皮的軍禮,逗得大家又笑成一團。


坐下後,白蓮便緊緊貼向我,眼巴巴地望著我……手中的蘿蔔花。


知道白蓮喜歡,我自然樂意奉送。


將花交到白蓮手中,白蓮的眼笑成了彎月牙型,轉過身,喀哧喀哧數聲傳來……


我眼睛漸漸睜大,望著吃得歡實兒的白蓮,看著那鼓嚷嚷的小腮幫子,徹底無語了。


白蓮吃完後,還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將手中的蘿蔔根轉在手指間把玩著。掃我一眼後,竟然手指一抬,又將那蘿蔔根扔入口重,努力嚼爛後,咽下!


我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非常懷疑饕餮白蓮現在最想吃的就是——我。


幸好,白蓮沒有無人肉不歡的習慣,整個晚上,除了吃蘿蔔時滿嚇人地,其它時間就沖著我笑,或頑皮,或深情,或喜悅,或嬌嗔,或竊喜,或興奮,或緊張,就這麼對我眨著葡萄眼,蕩漾著絕色風情,害我手中的羊腿差點烤糊了。


男色,果然禍害人啊。


月桂仍舊一副清閒雅致的模樣,與我談天說地,仿佛是沒有距離的朋友,更像……曾經依偎在一起時的情人細語。


櫻粟花的唇角一直勾著神秘的弧度,似自嘲,更似苦澀,也似……在醞釀什麼。那雙褐色的勾魂眼眸總會若有若無的掃過我,雖然沒有說什麼過格的話,卻讓我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要用什麼的表情面向櫻粟花,縱使我現在帶著面具,卻仍舊不知道應該如何控制會流露出情緒的眼眸,畢竟……貌似……我搶了他一直守侯的白蓮。


因為猛獸就蹲在對面,所以,為了清醒提神,今晚沒有人喝多,只不錯點到即止。其實,這些對於白蓮這個小壽星來講,根本不重要,現在,他已經抱著果汁不放,還不停地自己搗動,企圖壓榨出更多的美味兒。


眼見白蓮的肚子撐成了小鍋蓋樣,我奪走了他的果汁:“別喝了,肚子都要炸開了。”


白蓮貓樣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摸了摸小肚子,伸手掛在我身上,貼上我的銅臉,笑道:“這個生辰,我過得好高興……嗝……呵呵……山兒,為我唱首歌,好不好?”


我點頭:‘好,不過可是清唱哦。”


白蓮抬手指向櫻粟花,笑道:“六哥有你的吉他,當寶似的,還不讓我玩呢。”


櫻粟花站起身,想自己的帳篷走去,過了一會兒,將吉他放在我手中。


我拿起試了一下音,發現根本就不需要調節!看來,櫻粟花將它照顧地很好。


信手撥來,指端宣洩出悠揚的音符,在這樣的月夜下,若精靈般跳躍舞動著……


如果沒遇上,那麼多轉彎,怎能來到你身旁?現在往回看,每一步混亂,原來都暗藏方向。曾經還以為,再不能承擔,一滴淚水的重量,今天終於知道眼淚,也可以蘊釀出芬芳。再不用從別人身上去尋找信仰,愛上你,我學會心裡面有花,就能夠怒放。


顏色豔了,香味香了,花都開好了。你是我的,我有愛了,世界完成了。心緊貼著,手緊握著,沒有遺憾了。我很快樂,我很快樂,花開好了……(《花都開好了》)”


隨著我的淺吟低唱,白蓮的眼中隱約見了淚光,若綻放在夜裡的璀璨明珠,琉璃著絕美的風情,搖曳著動盪年代的愛情。


白蓮真得是說到做到,即使困極了睡過去,仍舊抱著我的腰,沒有鬆手。


我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躺更不是,就這麼傻乎乎地坐茌椅子上,在大家散去後,仍舊與月桂、罌粟花一起,呈現出三角對望的局勢。


直到士兵突然來報,說對面‘猛嗜部落’有異動,眾人才瞬間從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泥流中,拔身而出。


而我身旁的白蓮顯然沒有睡實在,在士兵來報時,便睜開了略顯朦朧的美眸,與我們一起快步到城樓的觀望台,眺望著對面的暗潮洶湧。


漆黑中,只是隱約覺得他們似乎要進攻,忙整頓軍隊,打算迎戰。


結果,卻遲遲等不到對方的突襲。


可,當我們剛放鬆警惕,他們又開始躁動起來,製造出欲進攻的假想,弄得人心慌慌。


幾次下來,我們發現,他們這是勞兵之計,想利用夜不能視來混淆我們的視聽,渙散我們的堅固心神。此計,甚毒!


我知道,‘赫國’現在之所以不發兵,實在是拿捏不難‘鴻國’的態度,怕到時自己正面、腹部、要側,皆受敵,陷自己於危險之境。


就這樣堅持到第二日天露曙光,我鑽進帳篷裡,一頓神睡。


等我睡夠了,發現白蓮竟然也躺在我的身邊,牢牢抱著我的小腰,睡得那叫個香甜!


小心翼翼地挪開了白蓮花的手臂,下了軟墊。


柳絮知道我起來後,端進來清水,供我洗漱。


整理好自己,我出了帳篷,與柳絮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地吩咐著。


柳絮領命離開,我伸了個懶腰,眯眼仰望著天上的太陽,不知道戰爭真正打響後,是否還能有這份懶散?


罌粟花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含了一絲不確定的調侃:“為夫怎麼覺得,小娘子總在躲避著為夫呢?真是好叫人心疼啊。”


我閉上艱睛,拒絕那份烈日下的眩暈:“是嗎?”


罌粟花低低的笑著,仿佛很開心的樣子,也只是仿佛而已。他說:“看,為夫說得不錯,小娘子一有了十一弟,就開始嫌棄為夫的這身老皮囊了。”


我略微低下頭,手指糾結著衣物,嚷嚷道:“罌粟花,就這樣吧。我還……當你是朋友,你……你還當我是朋友嗎?我搶了他的守護,不知道他現在作何感想?


罌粟花的聲音有絲遲鈍地沙啞,似吸了一口氣,續而痞子樣的不正經道:“小娘子,這就開始把為夫規劃到朋友範圍了,果然狠心啊。”


我突然抬起頭,望向罌粟花,讓他看清楚我眼中的憤怒,沉聲道:“不要用你的吊兒郎當充當高深莫測!我不是你捉弄的對象,不是你說要就要,說放就放的玩偶!所以,請你在戲弄我時,也看清楚自己的斤兩!別將我和白蓮規劃到一起時,卻躲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嫉恨著我的掠奪!”說完,我轉身走開。不想理那個高深的人類!也不想看清楚自己的紛亂心思!更不想唾棄自己的……花心!


卻在憤然回頭後,猛地撞見醒後尋來的白蓮,他正用那雙葡萄眼在我和罌粟花之間來回地巡視,似乎是想要洞悉什麼隱蔽的……姦情。呃……不知道形容得是否正確。


也不知道他能察覺到什麼,最後,倒是牽起我的手,若無其事地一起去吃飯了。


晚上來臨時,‘猛嗜部落’又開始玩起了老把戲,企圖混亂軍心。


我大鏡子一擺,數根大蠟燭一架,將光線折射到‘猛嗜部落’處。掏出望遠鏡,順著光線望去,但見一百來隻跳樑小丑愣裝起了‘猛嗜部落’突襲大軍,在陣前用戰馬拖拉著樹枝,製造著大軍進攻的混亂!


我哈哈哈大笑著,對著那驚恐的百人大聲喝道:“喂喂,說你呢,別搞小動作,專心拖動樹枝吧!喂!就是你!別摳鼻子,小心穿孔!”


那摳鼻子的士兵立刻放下手,一副見鬼的表情,慌亂地不知道要往哪裡躲好。


我收了望遠鏡,看見白蓮眼巴巴的望著我手中的產物,喵喵道:“那是什麼?山兒給我看看。”


小心的遞了出去,警告道:“這個不能吃,你可別給我啃了。”


白蓮瞪我一眼,嗅到:“我沒那麼好吃!”


是沒那麼好吃,是非常非常好吃!這句話,我在心裡吼起,卻沒有不理智地衝破喉嚨。


白蓮就著反射出去的光線望向落荒而逃的‘猛嗜部落’,嘴巴張得大大的,模樣可愛的不得了。


白蓮的樣子成功吸引了月桂和罌粟花的關注,但見兩人皆閃爍著興奮的眼眸,等著著白蓮手中的望遠鏡。


而白蓮卻霸佔了不放,若孩童般,東看看,西看看,竟然逐望上了天空,咧嘴興奮地笑著:“哇!真近!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這無疑又勾引起兩人的興趣,皆是一副要搶卻怕失了哥哥份兒的模樣,最後,皆把目光投向了我。


沒有辦法,被美男關注,我責任重大,拉上白蓮的手:“這望遠鏡白天看效果更好,你先讓月桂和罌粟花看看,明天給你玩。”


白蓮倒也聽話,將手中的望遠鏡給了罌粟花,歡愉道:“我就說我的山兒是個天才,給你看看,這東西有趣的很。”


罌粟花接過望遠鏡,亦投視遠方,贊道:“世間竟然還有此物!”


月桂看過後,亦感歎道:“山兒,你是個奇跡。”


白蓮忙抱住我,佔有性地宣佈置:“我的!”


我也笑了,親昵地吻了吻白蓮的小下巴,回應著他的佔有。


白蓮因我的親近而顯得異常高興,眼波爍爍得媲美最耀眼的星辰。


月桂輕咳一聲,問道:“依山兒之見,眼下‘猛嗜部落’按兵不發,意欲何為?”


我思索著:“應該是等對自己最有利的時機吧。眼下,不但我們吃不准‘鴻國’的態度,怕就連他們也是拿捏不准的。所以,大家才呈現出眼下的僵持局面。”


罌粟花若有所思道:“如此長期僵持下去,怕是要損耗國力。且如今糧草不多,國庫更是緊張,,左糧右虎前猛獸,一步錯,滿盤皆輸。


父皇下旨,命大軍暫時按兵不動,且等太子張羅來糧草後,再行剿匪。如此看來,無論糧草還是兵馬,皆要要費一番力氣了。”


月桂道:“父皇的安排,定然有他的獨到之處,可是眼下的困境,也是在讓人難以掌控。”


白蓮的琉璃眼若小狐狸般滴流一轉,笑道:“計畫沒有變化快,如此庸人自擾自亦是無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自然成事。若顧及‘鴻國’、‘烙國’的態度,我們就學山兒,偷偷潛出去,也在外緣攪動一下‘猛嗜部落’的軍心!斷其後路,襲其腹部,斬其手足,殺其個措手不及!毫無章法!


只要我們大軍不動,不但聽從了父皇的旨意,更令那‘鴻國’、‘烙國’不敢輕易行事!”


我眼睛瞬間一亮,轉向白蓮時更是燃燒起熾熱的火焰,激動得撲到白蓮懷裡,贊道:“真是一隻聰明的饞嘴小狐狸精!”


白蓮勾起一抹妖孽般的笑顏,單單望著我,字宇清晰道:“別人拼命攻打著這天下江山,我只要維護著自己的江山,只要山兒喜歡,我就是將領之才。”


既然制定了新的遊戲規則,我們就得好生佈置一下,在攻其不備的基礎上迅猛出擊,力求打一處亂一陣營,然後安全撤退,不給敵人一點喘息的空隙!


經過研討,最後決定我與罌粟花一同帶兵突襲,留白蓮坐鎮軍營,有事必須上報,而月桂則去出迎糧草。


白蓮這個不願意啊,絕色的小臉都抽巴到一起了,最後,竟然威逼利誘地趴在我耳朵上,說:“你是本教主的手下,你就得聽我的!本教主命令你,帶我一同去突襲!”


我瞪眼:“去!一邊涼快去!欠我的月俸都沒給,還敢在這跟我叫囂?”


白蓮委屈巴巴地望著我,讓我的心一點點地軟化。但卻知道,此次突襲不可兒戲,說不準誤入哪個陷阱圈套,就算是交代了美好人生。要說帶隊突襲,還真得罌粟花那種狡詐天性的男人。


狠下心,轉來臉,與罌粟花商量起偷襲與撤退的線路。


一切敲定後,已是淩晨。


有想法,就行動,一向是我的行為準繩,當即集合兵馬,捆綁了馬蹄子。悄然潛出城。按照計畫,我們要繞開‘猛嗜部落’的大軍,與右側,進行偷襲。若遇追兵便一路右逃。待追兵回隊,再次偷襲,接著繼續逃跑。


玩賴的打發,我們可是有模有樣地。


一路狂奔後,我們悄然接近‘猛嗜部落’的腰部,隱蔽在一處林子中,讓大家休養生息,整頓馬匹。


我悄然棄了馬,打算混進敵軍,使些不上檯面卻分外管用的小手段。


罌粟花卻拉住我意欲潛行的小手,低聲問:“集體行動,你又想做什麼?”


我拍了拍抗起的麻袋:“給敵軍的馬匹喂些巴豆。”


罌粟花一臉的不贊同:“戰爭時,馬就是夥伴,定然看護得分外嚴謹,你這是去送死!”


我脾氣上漲,用鼻子哼了哼:“不用你管!”


黑暗中,罌粟花用力一扯,將我擁入樹幹與自己的懷裡,眼睛燃燒起熊熊怒火,第一次對我低吼咆哮道:“我若不認識你,你喜歡如何便如何;我若不在乎你,你想怎樣就怎樣;但,現在,我不允許你去冒險!從我喚你娘子的一刻,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就必須歸我負責,歸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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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這個禍害


在罌粟花的咆吼中,我想,我受到的震憾還是滿大地。竟然就這麼任他緊緊攥著我的手,感受著他那波濤洶湧的憤怒,如同兇猛的海嘯襲擊向我。


可,他媽地!我竟然覺得……興奮!是的,在他的呼嘯憤怒中,我確實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喜悅。


平靜著無法平靜的心神,苦難地咽了下口水,沙啞道:“你……你不是喜歡白蓮嗎?管我做什麼?”


罌粟花微愣,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用肯定的語氣,問:“十一弟找我哭嚎委屈時,你跟來了?”


我甩開他的大手,也直勾勾望向他的眼,點頭:“對!我看見了你抱著他,聽見了你安慰他,感受到你心疼他!不過,很不好意思,白蓮是我的,即使是朋友,我也不讓!”女人是極端的動物,雖然我想咆吼他的態度問題,但卻喧囂出自己那早已經坦白二天下的感情傾向。


罌粟花恍惚了一下,卻緩緩勾起唇角,眼波瑩亮著璀璨光束,抬手提起我的小下巴,親昵地俯下頭,將那熾熱的呼吸落在我的唇畔,曖昧地低語道:“你娘子,你嫉妒了?”


哢嚓!我腦中的弦被他一句話切斷了。


啥?開什麼玩笑?我嫉妒?我嫉妒自己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喜歡?怎麼會?絕對不會!搖頭,堅決的搖頭。


可我發現,我越是搖頭,罌粟花越笑得越是邪魅,索性,我的脖子軸承還可以控制,努力固定住急著表態的腦袋,以不變應百變,看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罌粟花明顯心情大好,卻只是抬手提過我的麻袋,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抑頭望了眼水洗明月,笑嘻嘻道:“今天,還真適合做些浪漫之事,為夫替小娘子跑這一趟,去害那馬兒腿軟。”


我一把拉住罌粟花的手腕:“你找死啊?”


罌粟花立刻展露出一副‘小娘子,你很關心為夫’的樣子,真讓我愛不了,忙松了手,扭開頭,愛去不去!


罌粟花身形一晃,突然彎下腰,在我的唇畔上落了一記柔軟,人也瞬間消失在我的眼前,只餘下唇上的溫度,以及那飄忽不定的話,伴隨著他一貫的吊爾郎當忽隱忽現地飄進我的心裡,他說:“一吻定情,為夫是認真的。”


媽地!我突然有種想要宰了罌粟花的衝動!


我突然想哭,想笑,想對月亮一頓鬼哭神嚎,然後瘋沖到罌粟花面前……狠狠……宰了他!


這個混蛋!!我以前怎麼就覺得他最懂我?總是在背後默默支持我?總能在我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沖出來幫我?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欠扁的化身!真是……極度欠扁!


我恨得牙都癢了,眸子裡卻縈繞起一層迷亂的水霧,更加分不清所謂的真假。


這個妖孽!!!這個痞子!!!這個無賴!!!


憤恨地上了馬,責令偷襲部隊跟著我,策馬向罌粟花的背影追去,不就是下個巴豆嘛?用得著搞得這麼煽情嗎?還是他覺得浪漫不過如此?真是個沒有口味的傢伙!如果真玩浪漫,就應該當我的面將那一麻袋的巴豆咽下去,每嗑一粒,還必須肉麻兮兮地飛出一記媚眼!想上茅廁?忍著!忍不住?堵上!


馬匹從罌粟花的身側飛馳而過,直接插入‘猛嗜部落’的腰部位置,將灌了酒水點了棉布條的罐子,用力地扔進敵軍陣營,製造絕對不小的慌張與混亂,更是燒毀了不少囤積的糧草衣物。


連抹了數人脖子後,大家策馬回奔,在頃刻之間,跑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大家並沒有休息,而是轉到敵軍的另一處,又發起了快速而兇猛的攻擊。


就這樣,一連挑了無數個敵軍營地,搞得‘猛嗜部落’火氣暴漲,終是忍無可忍,在我們的第N次挑釁中,瘋了般策馬追來,打算將我們扼殺在憤怒之下。


如今,我們這些精銳之師所騎的戰馬皆是敵軍調教出來的,自然大腿健腹,跑得飛快,與敵軍的追擊不相伯仲,於是形成了一段永遠的差距。感覺上,就是一個字:“爽”!


我用望遠鏡觀察著敵軍的動向,他們追我們就跑,他們休息,我們也休息,搞行敵軍惱火異常,仿佛要在屁股後插下火箭似的,寧願屁股開花,也要將我砍殺。


這親追逐了兩天,收到了白蓮的信鴿,說‘猛嗜部落’正式向‘赫國’發起戰爭,準備進攻!


於是,我與罌粟花兵分兩路,他回陣營組織戰鬥,我將這批為數不少東的‘猛嗜部落’引入‘烙國’軍隊面前。


一來為眼鏡蛇解決掉燕王這個隱患,二來也讓‘烙國’為此次戰爭出點力氣。


罌粟花即使沒說什麼,但我仍舊感覺到他的不放心,但我們都知道,戰爭就是如此,它煎熬著人們的心血,蒸煮著人們的意志,油炸著人們的神經,烘烤著人們的身體,如果不吃了別人,就會成為他人的腹中餐!


不想死,就得戰鬥!


在分別前,大家隨著敵軍一同休養生息,罌粟花坐到我身邊,拾起一根木棍,在荒原地土地上隨意勾畫著圖案,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來那般不真切:“父皇不但是一個優秀的男子,更是天下間難得一見的強悍霸主,當他寵你時,你覺得自己就是天上那獨一無二的皎月,怕是永遠也不想做繁星中的一顆。


就是這樣的男子讓娘以為她是獨特的存在,是唯一的真愛。


娘很愛父皇,愛得有些癲狂,父皇雖然給娘聖眷榮寵,卻也是極寵槿淑妃。這一點使娘常常患難得患失,深怕失去這個掌控天下的男人。父皇終日勞於政務,招槿淑妃陪王伴駕的時間明顯比如見娘多,娘心有怨氣,又愛了底下人挑唆,一氣之下闖了禦書房,撕了槿淑妃正在整理的摺子,被盛怒下的父皇貶入冷宮。


那時,娘已經懷了我。


父皇心懷著的是天下,而娘心裡的只是父皇,哪個愛得多了,相對得到的就會越少。種種不平衡下,定然要做出傷人傷已的事。


我不知道娘是怎麼熬過來的,也不知道娘是在怎樣的困難下將我徵聘。卻知道,從我有記憶以來,娘每天做的事就是守望著父皇的宮殿方向,癡癡盼望著那個男人能想起她,來將她接出去……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娘走了,不能再翹首盼望。


而那個男人,卻一次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連偶爾的探望也沒有。


呵……還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


山兒,我恨過,非常深刻的恨。


恨父皇的無情,恨母親的癡傻,恨自己的無能,恨奴才的嘴臉,恨那金碧輝煌的刺眼!


當你滿心滿眼都是恨的時候,在物極必反中,你就學會了隱藏,無論好的壞的,全部隱藏起來。即使是哭,也不能讓人看了笑話。更何況,有時候,淚水所帶來的不一定是糖果,更是他人嘲笑的險惡嘴臉。


可當你一直隱藏恨意的時候,卻往往模糊混淆了自己的性格,甚至在越來越深刻的隱藏功力中,連自己這樣的宿主都會被自己騙得分不清真實與虛假。


所以,很長一段的時間裡,我也變得不瞭解自己,以為自己恨父皇,卻也覺得沒什麼可恨的。這是娘的感情,她的命,她自己選擇的路。若非那麼愛,又怎麼會如此刺痛?終究是無法逃脫的孽障罷了。


哦……算了,不提這個。


對了,你不是好奇過我會自己洗衣物嗎?其實,我很早便學會自食其力,做飯、洗衣、縫補、種菜、修蓋房子,還真是過日子的當家好手。真是冷宮鍛煉人才啊。


那時,我才七歲,娘仙逝了,冷宮裡就剩下我一人,便是個太監都能踩我一腳,我又怎麼能不學會照顧自己呢?


我記得,有一天,我餓得難受,便又給自己烤起了紅薯,卻把十一弟引來。


山兒,你應該知道,十一弟的眼睛有多漂亮,純淨得仿佛不似凡塵,沒有那些污穢,沒有任何歧視。


就是那麼一個小小的人兒,穿著一身嫩綠色的錦衣華服,漂亮得像佛前的童子般清澈,他就那麼扁著小嘴兒,咽著口水,眼巴巴地望著我手中的紅薯,奶聲奶氣:要吃。


要吃?他以為要吃就會有吃的嗎?


我當時是極其氣憤的,卻也不忍趕他走,只是自顧自地吃了紅薯。


十一弟卻也不走,就這麼嗅著小鼻子圍著我轉,眼巴巴地盯著紅薯咽口水。


我終是抵不過他的纏鬧,分了他一口紅薯肉。


呵呵……


從那以後,十一弟便常常偷跑來冷宮,與我混些平時吃不到的粗物。後來,他漸漸長大了,又開始將一些精美的吃食帶給我,與我躲在破屋子裡,一同分享。


就是這麼一個饞嘴的小傢伙,在暗無天日的冷宮裡陪著我度過,他反美食拿給我吃,也在冬天抱棉被給我,也會在受傷後跑來跟我訴說委屈,讓我覺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十一弟看似孩子心性、嬌縱無理,實則卻是我們兄弟中最聰慧的一個。當初,若不是小小年紀的他設計將我帶出冷宮,又故意去中秋家宴上鬧了一陣子,為夫現在可能還窩在冷宮裡,種著地瓜,苦盼娘子呢。”


罌粟花低垂的臉龐轉向我,眼底沁滿毫無掩飾的溫情:“十一弟的韌性,山兒見識過的。即使你不理他,或者你不喜他,只要他認准了,便一頭紮進去,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輕易放手。那是個……既饞嘴又聰慧的小瘋子……”


我也拾起一根木棍,蝍蝍盯著荒地,狠狠勾畫著,心緒複雜地胡亂道:“與我說這些做什麼?讓我放棄白蓮?成全你們的愛情?”


罌粟花低低笑著,用手中的小棍敲打著我手中的縮手縮腳,調侃道:“即能治國又是將才,即是神醫又能取人頭顱,看似分外精明的腦袋,怎麼就對情字一知半解?”


我轉眼望去,即被罌粟花眼中的深情震撼了靈魂,突然有點手腳不知要入在何處的無措。


罌粟花見我如此,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


我皺眉:“什麼對了?”


罌粟花緩緩貼進,曖昧地笑道:“山兒這樣才有點小娘子的害羞味道。”


我一巴掌拍出去,直接襲擊了罌粟花的額頭,將那張勾引女人的臉推遠。


罌粟花竟然不要臉地感慨道:“果然打是親,罵是愛啊。”


我抬腿想踹過去,卻生生忍了下來,抱住腿,用木棍,使勁在地上刻畫著:罌粟花,是混蛋!


罌粟花輕溢出愉悅的笑聲,道:“就剩這一個混蛋山兒沒有入畫了。”


我轉眼望去,但見罌粟花褐色的眼底深深映滿了我的銅色的面具,以及面具下那淡粉色的柔軟唇畔。


我以為他會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因為,我好像明白他說得是什麼意思。


但罌粟花卻豁然站起,飛身上了戰馬,大手一揮,責令士兵整裝待發。


我胸口氣結,身子噌地彈起,咬牙切齒張口大罵道:“罌粟花,你個混蛋!”飛身上了戰馬,打算呼嘯而去。


罌粟花卻突然長臂一伸,大手壓住我的頸項,側過殷紅的唇畔,載著別離的味道,迅猛地落吻在我的唇畔上!


在所有人的倒吸氣聲裡,他直直竄入我的唇舌中,熾熱而濃烈地糾纏著……


我,傻,了……


這個吻不知道有多長了,也不知道是否永恆了刹那,直到罌粟花放開我,我也沒能回過神兒。


他伸手控了控我辰上的口水,眯眼仰望一下太陽,在唇邊勾起一抹極其動人的淺笑,幽幽道:“若我死了,就忘了我這個混蛋;若我沒死,就給你個地老天荒。”


高喝一聲駕,那銅紅色的盔甲便消失在茫茫荒原上。


在他轉身消失的刹那,我亦掉轉馬頭,往與那個男人背道而馳的方向進發。


銅色面具是我在男兒世界裡最堅強的表情,不會有所謂的眼淚紛飛,只是……嘴,有點鹹。


媽地!這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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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聯想的嗚


成功地挑起了‘猛嗜部落’部分人馬與‘烙國’燕王的戰爭,自己則帶領著兄弟們火速趕往真正的兵家戰場!


一路上,我都在想與那兩皇三王的糾纏,仿佛都是冥冥中註定的情債,理不清,扯不斷,鬧不明,講還亂。


倒是誰辜負了誰?倒是誰背棄了誰?到底是誰愛上了誰?我懷疑了白蓮,眼鏡蛇懷疑了我;白蓮簡單地原諒了我,而我……似乎經過瞭解那條蛇的故事也原諒了他。那麼,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人的心思太複雜,說不定在哪個拐彎處遇見誰,然後經歷了怎樣的瓜葛,以為在下一個路中就可以放手,卻不想,手上的余溫定然是要回憶一生的眷戀。


原來,全心全意去相信一個人,是這麼難。


記得江米說,人生就像乘車,風景要看,但最重要的是要下對月臺。


可以,我現在卻覺得,對於第一次乘車的人,難免會貪戀不同的風景,在人生的這趟路程中走走停停、上上下下,很難正確的估計出哪一站才是自己的終點站。


而終點就真得是終點嗎?會不會是下個旅程的轉捩點?或者,又是一次迴圈?終點既起點?起點才是終點?


人生反復無常的東西實在太多,而感情,顯然是個中翹楚。


大喝一聲駕,馬兒若箭般沖了出去,不分日夜的趕路,是如此急切。


當我鄰近那混亂的戰場時,赫然在萬軍的鐵甲中發現了‘烙國’的旗幟,看見了眼鏡蛇那銀光爍爍的盔甲!


心,瞬間跳躍。怕是終我一生,也不能忽視這個男人的存在。


定下心神,用望遠鏡眺望著戰局,但見‘赫國’與‘猛嗜部落’已然正面開戰!而左‘鴻’右‘烙’仍舊在觀望著。


‘赫國’的城頭站著一位絕色白袍小將,正翹首觀望著局勢,顯然那只饞嘴的小狐狸又被罌粟花很好的保護起來,被安全地困在城門內,沒讓他出來參戰。


在金戈鐵馬中,我迅速找到那個衝鋒在第一線上的身影,見那銅紅色的盔甲已然被血染成了刺目的色澤,仿佛覆蓋了無數人的生命,那樣詭異,那樣嗜血,真的若誘人的罌粟,在妖冶間,奪去人的性命,吸了人的靈魂。


不過,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活著。


千軍萬馬中,漫天血氣裡,人類的性命真得卑賤若螻蟻。每個人,皆奮力揮舞著壓人性命的刀刃,用那冰冷的鋒利刺放對方體內,滑出血的痕跡,飛逝出生命的最後痕跡。


殺與被殺,仿佛不是一種形式,而是必然的結果。


鮮血在腳下蔓延,河津了這片乾涸的土地,不知明年,是否能開出搖曳的紅花?若是紅花,不知是否會有那血腥的味道?若有血腥的味道,不知何時才能散去,還此地一片芳草香?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真理?站在不同的至高點,便會看出不同的視角,產生不同的利益。


而我,只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縷幽魂,地獄裡沒有被下了油鍋,炸成風乾的臘肉。那麼,今時的我,又怎麼能分辨出孰是孰非?


我只知道,我的心,渴望著家,想守候著那一份份即使我不曾擁有,卻仍想庇護的親情。對於燒殺掠奪的悍匪,對於侮辱女子的禽獸,我,從不手軟!


操起自己的‘萬斬’,指向那‘猛嗜部落’的陣營,大喝道:“將這些悍匪禽獸,捕殺在這片地地,慰奠清白的靈魂!沖啊……!!!”


在‘赫國’與‘烙國’的中間位置,帶領著肝膽相照的兄弟,以雷霆之怒,快刃之勢,載著滾滾的肅殺之氣,沖入戰場,並列在罌粟花身旁。


那沒有德行的人竟然還倒出空閒來飛我一記媚眼,喚了聲:“小娘子~~~~”


我‘萬斬’一揮,直接挑開他對面敵人的脖子,噴了他一臉鮮血!微仰著下巴,不屑地掃眼罌粟花。


罌粟花瞬間爆發了將軍兇猛,一連斬了五人頭顱,然後斜我一眼,滿是挑釁!


我X!跟我比殺人呢?老子怒了,大喝一聲駕,沖著不遠處的主將沖去!


那族長的二兒子看見我後竟然暖意怒髮衝冠!提著大刀,亦沖我呼嘯而來。看那架勢,若不將我碎屍萬斷,定然不會解心頭之恨!


我知道,我一定抵抗不住他那奮力的一砍,所以,識時務的我,立刻掉轉馬頭,跑了……


也就在此時,戰局突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烙國’鐵騎,竟以猛獸之姿,豹子之速,踏著滾滾黃土,沖入戰場,將兵器對準了‘猛嗜部落’!


新一輪的廝殺開始了……


顯然‘猛嗜部落’主將與我有仇,一心追在我身後或砍或劈,外加彎弓射箭,無所不用其極地想置我於死地,中中還咬牙切齒地叫嚷著:“受死吧!”“賠我大哥命來!”“陪我三弟命來!”“別逃!”“看招!”“死吧!”


罌粟花揮刀攔阻,試圖搏殺,卻被敵軍人馬奮力群圍,為主將製造屠殺我的大好時機。


我左躲右閃地想將他惹毛,卻一不小心,被他趕進了佈置好的陷阱,被敵軍的帶刺繩索捆住了馬腿,進退不得。


感覺那大刀從背後呼嘯而來,而前面的兩名敵軍亦支出長矛,直刺向我的心口!


危機時刻,我瞬間橫出‘萬斬’,挑了前面一人的脖子,身子斜伏,掛在馬側,打算躲過前後同時發起的致命一擊。


而這個二王子顯然武功不弱,橫掃的刀一空,立刻改變刀鋒,向下劈來!


前面的敵軍說長矛一轉,隨我而來。


我躲無可,避無可避,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幸好眼見罌粟花大刀揮下,斬向前面敵軍的手臂,而我則拼死後揮‘萬斬’,企圖快過那致命的一劈,雖然憑藉多年的應戰經驗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人的本能除了自保外,還有同歸於盡!


然而,預想的劈裂之痛並沒有傳來,而熟悉的血腥味道卻通過‘萬斬’傳入我的感官,讓我知道,又一個敵軍王子,死在了我的刃下。


緩緩轉過身,想窺視一下到底發生了何種突發狀況,卻與眼鏡蛇的點青眸子狠狠地撞擊到一起。


不知道是那銀色盔甲晃得我睜不開眼睛,還是眼鏡蛇的眼神太過駭人,或者……是眼鏡蛇擋向二王子的表刀太過刺眼,總之,我眼前一片高光,迫使我閉上眼睛,躲開這種熾熱下的驚慌。


右手的‘萬斬’緩緩劃出二王子的脖子,在鮮血噴灑中,眼鏡蛇長臂一橫,直接將我抱坐到身下的坐騎上,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我知道,這個男人怒了。


心中不免戚戚然,有種此去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但,眼鏡蛇那緊緊鉗制在我腰間的手卻讓我覺得思念。


我有些惱火自己的紛亂感情,為什麼要和他們糾纏得這麼深?深到成為一種混入骨血的痛!怕是生生世世地無法消停了。


‘烙國’的鐵騎因眼鏡蛇的撤離而迅速撤退,殘忍的現場也因二王子的殘廢導致‘猛嗜部落’士氣大敗,不得不鳴金收兵,獨自哀掉。


眼鏡蛇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手臂緊緊地、狠狠地、用盡全力發捆著我的腰身,仿佛不勒斷就不解氣似的。


我卻國自己的不告而別明顯底氣不足,抿唇挺著眼鏡蛇的無聲酷刑。


‘赫國’收兵後,罌粟花策馬追來,攔住一眼鏡蛇的馬頭,笑得一臉欠扁樣,吊兒郎當地吐著肉麻兮兮的話,但……卻不是我,而是……呃……他是這麼說的:“蛇蛇,想不到你還真來幫我,實在讓人太感動了。”


即使看不到眼鏡蛇的臉,我亦感受到他細微一顫抖一下,怕是被噁心到了,哎……這可憐的小蛇。眼鏡蛇不屑地冷哼一聲,繼續駕馬往自己的營地奔。


而罌粟花仍舊沒臉沒皮地跟了過來,繼續熱乎道:“蛇蛇,既然我們一個陣營,不如我樣商量一下圍剿大計,如何?別走嘛,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可是怪想的。”


我一抖,開始佩服眼鏡蛇那沒有砍人的定力,也景仰起罌粟花的典型不要臉神功。


眼鏡蛇仍舊釋放著冷氣,掛著生人勿近的死神臉,但終是不勝其煩的開了尊口,以凍死人的語氣說:“一個時辰後談。”繼續策馬前行。


要說罌粟花的磨人功夫,絕對無人能及,仍舊笑嘻嘻的執著跟進,黏糊道:“現在談吧,怎麼如此生分?大家可都是自己人啊。”


眼鏡蛇提起一口氣,掃眼身旁的江弩,江弩立刻上前擋下罌粟花的糾纏。


眼鏡蛇這才帶著我,一路飛奔回現搭的軍營,一把將我從馬背上


扯下,順手扯進了帳蓬,大刀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子上一坐,操起我的身子,翻手按到自己腿上,布匹的碎裂聲後,便是劈啪落下的大巴掌……我硬著骨頭,咬著唇,愣是沒有吭一聲。


而眼鏡蛇卻獸性大發,越打越狠,仿佛不拍爛我的屁股就不解氣似的,口中還教訓道:“你不知道剛才多危險?知不知道你命懸一線?讓你逞英雄!讓你不聽話!讓你不千而別!讓你害我擔心!”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思維上的錯誤,我就應該痛徹心肺地狂嚎,才能解了眼鏡蛇的悶氣,饒過我可憐的屁股。


於是,我扯開嗓子,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嚎叫著:“啊……痛啊……救命啊……殺人啦……活不了了……”


帳篷外面一陣躁動,看來終於有人衝破了層層阻礙,救駕來也。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想起身迎去,卻受制於人。


抬起銅臉,扁著菱形柔唇,望向冰雹臉地眼鏡蛇。


眼鏡蛇隨手取了我的面具,抱起我的腰身,讓我正對著他的臉孔,讓我知曉他的憤怒,讓我……看見他眼中了的緊張與驚慌,聽著他恨聲恐嚇道:“若再敢不告而另,就把你的屁股拍爛!嗚~~”




一百三十六。如此混戰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親眼鏡蛇的,更不是為了逃避責罰獻吻求之,而是眼鏡蛇將我跨坐到腿上時,我的屁股一疼,導致我兩腿一蹬,想要站起。結果,就這麼頂到了眼鏡蛇教訓的唇上,禁了他的聲。


四唇相觸,兩人皆瞬間大姽睜了眼睛。


眼鏡蛇沒想到我會突然吻他,而我更是沒想到自己會吻上他。


近距離的慈祥讓我眼花,卻在看見眼鏡蛇豁然綻放的笑顏時,更是一陣心花。


我知道,自己對美男的一切沒有抵抗能力,尤其是對眼鏡蛇這種一笑下天醉的極品媚藥,更是有著毒死我也甘願的魄力。


不想為自己找藉口,但我確實有掐死自己的衝動!


因為……當眼鏡蛇對我璀璨了笑顏時,我確實……主動……吻了他。


我想他,想得自己都怨恨起自己來!


唇舌糾纏間,我竟然有種恍如隔世卻淚浸衣衫的疼惜。


眼鏡蛇越發熾熱的呼吸愛撫在我的唇畔間,那種接近瘋狂的吸吮啃咬讓彼此變得躁動亢奮,就在那思情不可抑制間,江弩突然在帳篷外來報:“陛下,‘赫國’王爺以及‘刃’的手下前來尋人,在關口處鬧得不可開交。”


我的唇與眼鏡蛇的唇被迫分開,我除了一點的氣惱外,還有一絲慶倖。


而在彼此相差不到五毫米的唇距間,我卻能清楚地嗅出眼鏡蛇身上瞬間散發出的陰冷暴怒氣味兒。


在江弩庫報完畢後,眼鏡蛇的點青眸子緊緊盯著我,在深吸了兩信號器後,咬牙在我的唇邊擠出一個字:“見。”


江弩領命出去,坐眼鏡蛇腿上的我往後剛挪了那麼一點空隙,眼鏡蛇的唇便突臨壓境,直搗黃龍,載著他獨有的陰涼,肆虐般糾結著我的淡粉柔嫩,無言地說著分別後的相思苦楚。


我懷疑,眼鏡蛇的骨子裡,是恨我的。


恨我的無情,恨我的躲避,恨我的出走,恨我的自我,恨我的獨立,恨我的背棄……


只是這恨得太多,已經深了骨髓,成了根深蒂固的某種支撐,丟不掉,甩不開,卻越發的啃人神經,噬人心脈。


如果說,眼鏡蛇是我的春藥;那麼,我便是眼鏡蛇的毒藥。


不知道這兩種東西,是否會相生相剋?還是相輔相成?


在雜亂的腳步快速臨近時,眼鏡蛇終是放開我的唇,為我戴上了面具,卻將我轉了個方向側抱在懷裡,用自己的披風包裹住我掛著碎布的紅腫屁股,霸道得不肯放手。


我掙扎著跳下地,小聲道:“別這麼抱著,我好歹也算是首領人物啊。”


眼鏡蛇顯然因我的獻吻行為而心情大好,竟拿眼掃向我那掛著慘不忍睹碎條的臀部,開起了我的玩笑,不冷不熱道:“首領人物衣不避體?”


說話間,帳篷簾子已被掀起,眼鏡蛇大手一扯,瞬間又將我拉坐到腿上,胳膊一圈,用看見將我裹好,再次抱在懷裡。


我知道我應該找個機會和這幾個糾纏不清的男人說清楚,但想到等會兒白蓮的審問眼神,我就覺得有些東西講不清,索性,兩眼一閉,裝死屍吧。


果然,終於沖進來的白蓮乍見我便撲了過來,伸手欲將我從眼鏡蛇的懷裡挖出。


眼鏡蛇當然不給。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扯著我,在緊張的氣氛下,你一句,他一句的鬥了起來,聽得我原本憂心忡忡的心險些笑抽過去。


白蓮吼:“放手!臭蛇!”


眼鏡蛇怒:“滾開!白癡!”


白蓮:“白癡和白蓮你都分不清?不認字啊?怪不得被山兒甩了!我看,你也別叫眼鏡蛇,就叫智障蛇好了。”


眼鏡蛇:“言語簡單,行為幼稚,不思進取,倚仗臉蛋帖服女子,還不承認自己是白癡?哦……或許孤講錯了,你不是白癡,卻是白臉。”


白蓮:“臭蛇,看本王不拔了你的毒牙!”


眼鏡蛇:“在孤的營帳裡叫囂,仔細你那一身白皮!”


白蓮:“等你扒好後,別忘了給山兒做盞燈籠。呵……也就我這肌膚能用,你那蛇皮做出來,都是地府用的黑燈!”


眼鏡蛇:“是嗎?那就做出一盞試試如何?”


白蓮:“你動手試試,看本王不挑了你的蛇膽!”


耳聽著大家摩拳擦掌暗自運氣的聲音,我悄悄睜開一隻眼睛,豁然收集到無數刺目的回光,導致我閉也不是,張也不是,就這麼僵著半隻眼,呆滯著。


白蓮對我嘴了嘴小白牙,恨聲道:“山兒!我回營地了,你跟不跟著?”


我忙掙扎著起來:“跟著。”


眼鏡蛇收在我腰上的手一緊,沉聲道:“看你敢走個試試!”


我轉臉掃向眼鏡蛇,動了動唇,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那句……對不起……


罌粟花及時解圍道:“‘鴻國’按兵不,‘猛嗜部落’大戰在即,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合作計畫吧。”


此計甚好,我立即舉手贊同。


系著眼鏡蛇的披風,與眾人圍成一桌子,絕對認真負責地商討著作戰計畫。


雖然氣氛詭異得很,但我儘量做到沉思狀。


白蓮總是看我的披風不順眼,不停用腳踩著披風的衣角,恨不得跺出兩個窟窿。


我瞟他一眼,唇邊自然勾上了笑意,桌子下的手悄悄爬過去,欲拉他的手指,卻被突然從地圖上抬起頭的眼鏡蛇駭到,手指僵硬在當場,傻乎乎地訕笑著,掩飾著內心有不安,就如同被抓包的小媳婦般驚慌錯亂。


這個……鬱悶啊……


明明沒有了關係,卻又糾纏到一起,都怪那個沒有酒品的臭蛇!做什麼喝完酒後那麼可愛?哎……


就在我緊繃著神經、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時,那眼鏡蛇竟然在無聲間對我勾唇一笑,媚地我差點眩暈,直接酥麻到骨頭裡。


心跳加快間,白蓮輕扯我的衣袖,我恍惚的轉眼去看,但見他勾起無恨的糜麗風情,竟也對眨眸一笑!


咣咣……我被白蓮笑得心跳狂飆了。


話說……就在此波濤洶湧間,突聞一聲低咳……


我轉脖子看,竟是罌粟花斜挑的眉眼,含了絲玩味,沁了絲曖昧,單單用那勾魂奪魄的眸子笑瞄著我看!


轟轟……我覺得自己如遭雷擊!產生了頃刻之間的能量極度膨脹感!


我一直伸到小桌子下面的僵硬手指,突然被三隻手同時扯上,卻亦在瞬間爆發了不可抑制的激烈衝擊!


桌子在我面前瘋狂地顫抖,若地震般劇烈搖晃跳動著,最後,砰地一聲,碎裂開來……


一截頑皮的木板就這麼直接襲向我的腦袋,在銅臉上敲出帶回音的抨擊聲,別說,還真攔擊出了金燦燦的光。


我只覺得眼前的人影變得恍惚,自己晃晃悠悠癡癡傻笑道:“你們拍木桌就算了,還掐我大腿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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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男人之爭


眼下,有兩個人對我極其不滿,一個可謂是恨之入骨,一個可謂是見之生厭。


前者無庸置疑是“猛嗜部落”的族長大人,後者則是……。眼鏡蛇身邊的江胬是也。


前者我比較好理解,人家的大兒子,二兒子,三兒子,先後死在我手上。可後者實在是有待考究。導致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江胬一見到我,就沒有好臉色。


不過,我也不算太笨,多再腦中轉了幾回,便大概知曉了一二。定然是那眼鏡蛇又為了我做了那些對社稷不利的事,致使那江胬一看到我就跟見到國家害蟲似的,恨不得倒弄一罐殺蟲劑,一噴死!


幸好我雜草的精神比較柔韌,如今更是在銅色面具下安然處之。


我沒有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去問江胬十萬個為什麼,也不想去問眼鏡蛇為什麼對我如此?卻在心裡記下,在這場對壘戰中,本打算置身事外的眼鏡蛇為了我與“猛嗜部落”為敵,與“赫國”為盟。


我確實欠眼鏡蛇一個很大的人情,卻……無從還起。


裹著被子,躺在椅子上,仰望著月夜下的星空,不知明天的天空,是否還會被鮮血染成紅色?


柳絮,黑孩,土著怪臉七人組,六美,皆圍繞在篝火旁,默默陪我在我身側。


柳絮站起身,道:“睡吧,明天會有場惡戰。”


我掃眼左邊白蓮的帳篷,右邊眼鏡蛇的帳篷,繼續玩起了哀怨。真的,不是我不想睡覺,而是……


就在一個時辰前,白蓮入帳時,對我投來非常‘溫柔’到一眼,笑道:“山兒我等你。”


同樣一個時辰前,眼鏡蛇入帳時,對我挑了挑青色的眸子,絕對致命的一笑:“山兒,過來。”


沒錯,我的帳篷撤了,從“赫國”的陣營中,搬到“赫國”,烙國兩軍的中間位置,獨佔了一隅疆土。


我搬了後,白蓮自然跟了過來,罌粟花必然守著城門,眼鏡蛇就近向我靠攏。


結果,就出現了現在這種類似夾心餅乾的尷尬局面。讓我在左狐右蛇中如何能睡得安穩?終於感受到“赫國”被夾在兩國中間的危機感了,甚是惶恐。


自嘲的笑了笑,一切,等這場硬仗打過後,再說吧。


就像罌粟花說的,我若死了,就忘了我這個混蛋,若不死,就給你地老天荒。


在戰爭面前,承諾是最大的謊言。


遊神間,感覺有東西扯我的被子,還有東西拱我肩膀!


下意識的回扯被子,卻順著目光看見我家四大爺正奮力的跟我玩著拉力賽!


眼睛一亮,人隨之撲了上去,抱住我家四大爺,一頓手舞足蹈,興奮的直叫:“四大爺,四大爺,想死我了!”


“嗯昂……”


“你也想我是不是?”


“嗯昂……”


“嗚……我真感動。”


“嗯昂……”


“快讓我看看!哇,皮毛瓦亮,混得不錯啊。說說,你怎麼來了?想我了?還是月桂……”想到月桂,我抬頭去尋,終身在四大爺身後看到那一身風塵僕僕的溫潤男子,對我溫柔而笑。


我撲了過去,抱住月桂的腰,直興奮地往上竄:“謝謝月桂,月桂真好。”


月桂抬手撫摸著我的小下巴,眼含了絲動容:“喜歡就好。”


我只點頭:“太好了,我早就想四大爺了。”轉頭,又撲到四大爺身上,一頓擁抱,問:“月桂,這四大爺怎麼比你精神多了?莫不是你馱他來到吧?”


月桂發出低低的悅耳的笑聲:“山兒若是高興,我便馱它一回,也無妨。”


我轉眼掃去,卻在月桂眼裡看見了星星點點的認真,當即慌亂地別開頭,開始轉移話題:“糧草押運回來了嗎?”


月桂道:“已經運回來。”


我哦了一聲,繼續以與我家四大爺閒話家常,知道後脖子被溫潤的柔軟貼住,才身體僵硬得沒了動作,心跳加快,呼吸勒緊,抿著唇,小聲道:“月桂……你……”結果,一抬頭,卻發現月桂站到我對面,那……在我後背親我脖子的……是……誰?


瞬間轉過頭,看見一張超級特別的長馬臉,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我往後退了一步,非要跟我近距離的親密接觸,導致我除了一張大馬臉,什麼也沒看清楚。


但,隱約間,卻覺得分外熟悉。


直到那大馬臉拱進我的懷裡,撒嬌似的蹭著我,我才恍然一震,瞬間抱住那顆已經長大的腦袋,又嚎又跳道:“小紅棗!小紅棗!是你嗎?一定是你!哦吼吼吼吼……我的小紅棗!終於長大成大姑娘了,好漂亮哦。”我興奮得手舞足蹈,圍著小紅棗轉著,看著它若千里馬的體態,驚豔了眼睛。


我知道小紅棗定然是眼鏡蛇帶來的,轉眼去尋,於身側,終身與那點青的眸子撞到一起。


眼鏡蛇張開紅潤的唇,用性感的聲音,緩緩道:“它想你了。”


我點點頭,覺得心跳異常,怎麼覺得他口中的這個‘它’,有點概冷的味道?


眼鏡蛇輕輕上前一步,用情人間的呢語,說著難得的情話:“我……也想你了。”


我瞬間僵硬在當場,又在下一秒狠狠點著頭,只覺得鼻子發酸難道,眼睛也脹得酸楚。這條眼鏡蛇做什麼上演溫情?做什麼不肯放手?做什麼一直誘惑我!用他從未表現的溫柔誘惑著我怕冷的神經!


此刻,我有些恨!恨這種混亂!恨這種糾纏!恨自己的遇輕則愚!


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我卻在下一秒被眼鏡蛇緊緊地困入懷裡,愛恨交織的擁抱著,一種類似愛戀與心疼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溢出,染了天黑後的癡纏,醉了一湖畔的落花:“山兒∼∼∼跟我回家吧……”


眼前一畫,白蓮若憤怒的海嘯般狠撲了出來,直接扯上我的手腕,怒喝道:“臭蛇!你放手!”


眼鏡蛇陰森森地轉過頭,半眯著凜冽的眼,低沉道:“白癡,你……滾……開!”


罌粟花的聲音非常意外地插了進來:“看來,我們有必要再討論一下圍剿計畫。”


我忙掙脫眼鏡蛇和白蓮的拉扯,抱住了自己的雙腿:“拍桌子可以,不許再掐我大腿!”




一百三十八。一百零一


戰鼓隆隆,旗幟飄飄,鐵騎排排,兵刃爍爍。


聲聲戰鼓,震人耳膜,襲入神經,敲落在心脈上,叩響著或生或死的殺戮序曲。這是一場獨特的舞會,最終仍舊飄揚的旗幟,也學是勝利者的紅花,也許,是墳墓上的惋惜。


每一國,皆有現正了自己權威的旗幟,而我,就如同遊蕩的魂魄,無型無依。


也許,這天地間,才是我空曠的家;也許,這亂世中,難尋我最後的遺骸;也許,驀然回首,我能透過自己的身軀,看透這個世界,知曉自己仍是孤魂,笑這酣夢一場。只道,死亡才是最真實的存在。所幸,我從來不曾後悔。


對面“猛嗜部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族長親自掛帥。年輪在那深刻的五官上刻下風霜,卻若刀削般嚴謹,不容人忽視那強烈的恨意,以及縱橫沙場的閱歷。


在“猛嗜部落”痛失愛子的噴恨叫囂中,眼鏡蛇,月桂花,罌粟花,白蓮,無一人同意我出戰,欲將我護在身後,擋住“猛嗜部落”的強烈恨意,直說戰場是男人的天下。


我卻說:“女人不是抱著屍體痛哭的弱者!”


拍了拍我的大紅棗,溫柔的問:“上戰場了,怕嗎?”


大紅棗在高昂的嘶叫一聲,頗具千里名駒的架勢,看得出,眼鏡蛇將它調教的很好。


大喝一聲駕,帶著自己的隊伍,策馬奔到陣前,與“猛嗜部落”的族長迎面而視。


在那族長鋪天蓋地的恨意中,我挺直了背脊,攥緊了韁繩,隨時準備沖入這場生死的較量!


那族長染了風霜的眼中佈滿了通紅的血絲,猶若嗜紅的猛獸般分外猙獰怒視著我,仿佛恨不得撕裂了我的血肉,牛飲了我的鮮血,咬牙道:“你連殺本族三子,且藏頭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今日,便挑了你那邪惡的黑色血脈!為三子報仇雪恨!”


我轉動手中的“萬斬”,眼中凜冽,大聲喝道:“你且知道為了三子報仇,你可知這千千萬萬的將士,卻要為同族的手足血脈報仇!為慘死再你們刀下的亡靈報仇!為遭你們蹂躪的清白女人報仇!為被踏死在你們馬下的無辜幼童報仇?為你們背負的血腥殺戮報仇!今日,必然要抹了你的脖子,讓你惡毒的血液,與你盜匪的兒子魂斷一處!”


族長青筋暴怒,彎刀一攥:“毒蛇匹夫,你且取下面具,讓本族看看你那可憎的面相!”


我緩緩夠唇一笑:“怎麼?怕死我手後,鬼魂找不到何人報仇?好!你且看好了,若到地府去報導,就告訴那閻王,還欠我江山一幅裸體畫未還!”手指一扯,面具脫下,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柔韌臉孔,暴露再千軍萬馬的陣前,泛起了一波波的巨大漣漪。


那族長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三個兒子,竟然死在了一個纖細弱小的女人手上!


重新戴好面具,對那族長不屑地揚了揚小下巴,舉起‘萬斬’,笑道:“來吧,我送你上路。”


那族長卻望著我的方向,微微一頓。


我順著他的目光轉頭望去,但見一身黑色盔甲手持銀色長刀的獅子,踏著滾滾黃土,卷起氣勢如虹的披風,在金戈鐵馬中若不世戰神般飛奔至我身側。那雄偉之資,不但振奮了高昂的時期,更給人一種此戰必勝的信心!


那馬兒如同它的主人一樣,俯視著所有渺小生物,那似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


獅子轉過頭,在那雙黑金的眼底反射出掌控一切的王者之風,對我勾唇一笑,揚起手中的長刀對準族長:“這一仗,我們一同打!”


我亦提起‘萬斬’,笑道:“歡迎伙夫歸隊。”轉而面向‘猛啫部落’的族長,大喝道:“沖啊……!!!剿了這幫盜匪!!!”


滾滾塵土裡,‘萬斬’所過之處,皆噴薄出層疊的血霧,讓我的銅色臉孔在血腥中,染色了妖豔的色澤。


對於敵人的仁慈,不外乎是將自己送至斷頭臺。


深知此中道理的我,必然要踩著他人的骸骨,拼殺出明日的錦繡天地!


有人為了自由而戰,有人為了權力而戰,有人為了開疆擴土,有人為了強取豪奪,而我,只為那一座座散發著青草氣息的茅草屋,只為……夢想中的……家園……


我知道自己沒有所謂的內力,更沒有敵軍的蠻力,但我有靈活的身法,刁鑽的技巧,獨特的兵器,在敵軍想像不到的角度,取其性命,斷其魂魄!


沒個人都有嗜血的一面,而我一直遊走在黑暗的靈魂已然被喚醒,眼中,只盯著敵人的動脈,渴望被熱血衝擊的腥熱。


面具,掩蓋住我興奮的表情,讓我在平靜後,依然可以面對自己。


也許,是族長下了死令,幾乎所有‘猛啫部落’的兵馬,皆向著我處拼殺而來,真看出頭號公敵的真正含義。


然,我的周圍,赫然又獅子、眼鏡蛇、月桂、罌粟花、白蓮、黑孩,土著怪臉七人組,建立起了絕對精悍強勢的鐵衛!


在這些身先士卒的戎馬將領帶領下,‘猛啫部落’節節敗退,族長更是被盜匪努力護在中間,向後退去。


既然斬草,就定要除根!


眼見族長後退,明知道會有陷阱,我仍舊策馬追了過去,不給他逃跑的機會,也不讓自己時刻擔心被其偷偷暗算。


大紅棗雖然與我初次合作,卻配合得無比默契,更是在我照料不到的地方,隨時補上一蹄子,將敵人踹成殘廢!嘖嘖……果然盡得眼鏡蛇的真傳,對外陰狠毒辣,對內……親昵憨柔。


追捕的路上佈滿了要命的利器,敵軍一心讓我陪葬,便蜂擁而至,打算群起攻之。


躲過長矛,避開冷箭,卻眼見著敵軍騰空而起,手持彎刀,劈面而來!


呼吸一緊,卻見那跳躍起來的敵軍在我面前被瞬間劈成了兩半!身子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倒去,腸子內臟傾瀉了一地。


獅子的長刀在救了我之後順勢迴旋,橫劈向自己身後的敵軍,動作一氣呵成,絕不花哨,卻若最簡單的藝術,完美得無懈可擊。


戰場上的蝨子,無疑是最令人心動的天神,他以戎裝之身抗起來這片天地的主導權,以青色的大刀砍出了這片土地的掌控權!沒有人可以不景仰,沒有人可以忽視他的存在,沒有可以不匍匐在他的腳下……膜拜。


獅子的魅力,怕不單是女人無法抵抗的誘惑,也會是男子無法抗拒的強勢吧?


不得不承認,望著他那金戈鐵馬的魄力,我心裡是驕傲的,有種竊喜,這個獨一無二的男人愛著我啊。


不合事宜的花癡被獅子一聲喝令驚醒,他戰刀一揮,虎嘯道:“跟在我後面!”長刀揮舞,若銀龍呼嘯,所過之處,皆是骨骼碎裂的聲音,真看出當過伙夫,劈人跟劈柴似的。


我隨在獅子身後,一路前追。


也許是有我在的地方,敵軍阻力就定然要大些,導致我和獅子這一對兒竟然沒快過眼鏡蛇和月桂,罌粟花和白蓮!


然,‘猛啫部落’做困獸之爭,卻是不容小覷的。


罌粟花被敵軍以肉身圍困,獨要拿下白蓮洩恨。


白蓮身陷圍攻,眼見危機四起。


獅子力斬數人,為白蓮劈出一片安全空隙。回馬一刀,砍下敵人首級,為罌粟花掃去一勁敵!卻因防守不及,被一彎刀傷了後背,將血浸在黑衣裡。


我飛過去的匕首雖然刺死了那個敵軍,卻只是減少了他彎刀的力度,卻不可避免地讓獅子受了傷。


戰爭的殘忍,就在於你熱血殺敵時,卻在驀然回首中,發現自己想扞衛的東西被戰爭所傷。這樣的憤恨,是無法壓抑的暴躁。


容不得我多想,身邊的敵軍已然瘋狂。


狂挑數人動脈後,策馬狂追族長而去,定要他為我們今天所流的鮮血負責!


一路狂追,終逼近目標。


各種暗器陷阱招呼而來,所幸都是我玩過的東西,沒什麼太大的新意,卻需防範連環扣,怕是一個不察,被捆受攻。


跳開陷阱,躲開木頭陣,避開長矛,閃開利刺,劃開軟網,一路踏雪狂追……


再次被圍攻,前後左右同時受敵!


正解決周身的麻煩,卻發現敵軍意不在此。


背後一涼,直覺得小命危機,然,等待的痛楚並沒有傳來,扭頭去看,但見月桂策馬橫在我身後,揮著寶劍,當掉這沖我而來的箭雨。


百防仍有疏,浴櫃左臂中了一箭,卻仍舊執著地擋在我身後,以連日來奔波的單薄身姿為我庇護出一片安全的臂彎。


黑孩棄馬上樹,以最快的速度將那隱蔽在身後的箭隊砍落頭顱。


我望向月桂的側面,月桂回應我無礙的一笑,仍舊是最令人安心的姿容。


我點點頭,繼續追!


漸漸逃遠‘猛啫部落’突然停止了運動,我緩緩勾起唇,看來,阿達力他們趕來了。


本來昨天大家還提議前後夾擊,但以‘猛啫部落’的善跑技術,定然會從中間逃竄。再者,四面圍擊,卻怕分散兵力,被一擊而破。


而我則主張一面至敵,強追不棄。


若阿達力不失信與我,定然在接到我的信件後,隱蔽在我所推測的方向,進行埋伏堵擊!


這樣,及時‘猛啫部落’再狡詐、再兇悍、再勇猛,在我們窮追不捨的努力下,定然兵困馬乏,力不從。遠逃的希望,誘敵的計畫,一次次破滅,最終會被追趕得丟了鬥志,喪失逃跑能力。


人心,其實,就是這麼奇妙。


可以一戰而崛,可以視才而傲,亦會在突然的逆境中學會奮起反攻,或者一敗塗地,也常常在一點一點的逆境中,學會堅忍不拔,或者從此沉落。但若是在反復的失望與期望交替中,不瘋的人,定然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機能。


這,卻是我所守候的最佳時機!


馬程快遞兄弟與我一起,大軍呼嘯而起,與‘大鷹族’一起前後圍困已然喪失士氣的‘猛啫部落’!


那族長手持彎刀,凶紅了眼,怒目而視,整個人充滿了兇惡之氣,沙啞著嗓子,厲聲道:“‘刄’!你且來與本族決一死戰吧!”


我轉動手中的‘萬斬’,呵呵笑起,問:“你覺得我是英雄嗎?”


族長冷哼一聲,表示他的不屑。


我道:“那我為什麼要逞英雄?為什麼明知道打不過你,卻還要與你一戰?為什麼不直接用這鋪天蓋地的鐵騎,踏爛你的屍體?”


族長一僵,被我噎得無話可說,卻氣得口不擇言,怒聲罵道:“下賤女人!不知陪多少男人睡過,才混得今日天地!我‘猛啫部落’最喜歡玩弄得就是你這樣的蕩婦!你們這兩皇三王竟然還當寶似的護著,殊不知,玩得不過是被穿爛了幾手的破鞋!欠操的屁股!淫蕩的奶子!哈哈……哈哈哈哈……”


我微微皺眉,攔下欲撲上去的白蓮,幽幽道:“說實話,我不太在意你如何罵我,但你卻否決兩皇三王到眼光,這點,真讓我難以接受。”轉而勾唇一笑,步步向前,興奮道:“知道我為什麼叫‘刄’嗎?想見識一下我真正的能耐嗎?恭喜你,你將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享受此等待遇的人,呵呵……”輕聲笑著,擰下‘萬斬’到長身,將那通體黑亮的匕首攥入白皙纖細的小手。


隨我的靠近,那族長竟似下意識的往後微縮,卻生生忍住,續而繃緊全身的神經準備隨時進攻。


我望著他的眼,一步步逼近,唇邊沁了絲線忍的笑,請啟菱唇,柔弱春風道:“一百零一刀。”


話音未消,族長大喝一聲,運是全身力氣,向我劈來!


我後腰一彎,直接躺在了地上,已承受大刀劈落的姿態,以最危險的角度,逆流而上,反手挑了那提刀的手筋!


在大刀掉落中,我側翻而去,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劃其左腳筋……


在族長不停的血流痛哼中,在他斷然不信的驚恐眼眸中,我忽上忽下翻滾著自己柔韌靈活的纖細身子,若一抹黑色銅面的幽靈,持著一把嗜血的利刃,若不散的魂魄般纏繞著活物的身體,暴流出一片片血腥,噴薄出壓力不夠的血霧……


沒有人知道,此刻我面具後的臉是多麼的亢奮,就如同見到多年失散的老朋友般喜悅著。


足足一百刀後,我輕巧的站在族長大人面前,望著他被我削去皮肉的身體,勾起惡魔般的笑顏,抬起手中的‘萬斬’,輕柔地劃向那已然進氣不多的脖子,以道晚安的預期宣佈著一人最後的死亡:“最後一刀。”


身無完膚的族長應聲倒在了血泊裡,草草結束了這充斥了雜碎味道的一生,終於步入輪回,承接新的開始。


但願下一世,他,別碰見我。


收了‘萬斬’,感受到各種各異的目光,我淡然一笑,仰望著已然殘紅的天邊,想著作為自己的預言,這片天,果然被染紅了。


踩著腳下的鮮血,向外,邁出一步,感覺曾經的兄弟精神一緊,紛紛瑟縮地向後退開一步,怕是被我的樣子駭到了。


呵呵……真不應該受不得挑撥,下了如此殘忍之手,讓活著的人,都怕了我呢。


自嘲的笑笑,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有時候會,孤單,是一種唯美的背影。


沾滿鮮血的小手,被輕輕的拉住,白蓮完美的手指輕柔而堅定地扣住我手指,他眨著精美的葡萄眼調皮地對我一笑,問:“山兒,為什麼是一百零一刀呢?”


我微微一愣,殘忍作祟的心被白蓮貓樣的一問軟了一隅,緩緩咧嘴璀璨一笑:“因為他連標點符號在內,一共羞辱了我們一百零一個字。”


白蓮取下我的銅臉,親昵地貼上我薄涼的小臉,喵喵道:“山兒,真厲害。給我做只烤鴨吧,也片它一百零一刀。”


我嘴角抽筋,真正開始膜拜起白蓮的強大神經!果非凡人!




一百三十九緋紅男色


我:“疼……”腿被壓住。


月桂:“輕點,輕點,山兒流血了。”(出言安撫大家的混亂,訓斥大家的躁動)


罌粟花:“哦……太近了!”(被某人壓住,擠不出空隙。)


白蓮:“你們別碰山兒!別頂我!”(混亂掙扎中。)


眼鏡蛇:“啊……!!!壓……到……了……”(我剛試著站起,卻一腳踩在了別人的衣帶上,拽在了眼鏡蛇的小雞雞上。)


我:“沒事吧?還能勃起麼?”(關心則亂)


眼鏡蛇:“你說呢?”(口氣不好)


獅子:“別亂動,出血了。”(指我後背上的刀口)


我:“我*!都出血了!你們一個一個來,別***一起動!”(一個一個的起來,別一起動,一起摔倒。)


對於這場視聽盛宴,我們一幫人渾然不覺,卻讓聽者面紅耳赤,心跳加快,成就了一後二皇三王的紛亂傳說,那叫個邪乎!竟然直接傳出我能一晚連馭五男!別看身板小,那也是戰場上歷練過的!非一般女子可比擬……強悍啊。


等我們這邊終於搞定了帳篷危機,我也被迫裹著被子,還了帳篷。


這回,我說死也不夾在兩皇三王中間,自己給自己挖掘墳墓了,倒是大軍尾巴一掃,占了”猛禇部落“的廣闊地盤,搭建起自己簡單的帳篷。


身上的傷口由老太醫處理完後,我換上了“大鷹族”的衣裳。


紅色夾襖,斜襟一抿,於袖口、領口處綴滿了彩色的小碎石。紅色及膝裙上拼貼著粗狂的黑色花紋,若張狂而怒放的生命那麼適意張狂。一雙黑色的小勾頭靴,配有古樸的花紋,看起來非常富有民族特色。


頭髮被編織出兩條可愛的長辮子,分別扣上一圈圈由紅瑪瑙組成的環。頸項亦戴著一條粗獷大氣的銀質鎖頭,下綴若干個精巧的鈴鐺,行走間,聲音悅耳。


勾畫眉眼,慶典菱唇,在左手處戴上五條奇形怪狀的手鐲,一切忙活妥當後,便向外走去,開始今晚的慶功宴。


也許是我從未穿過這樣鮮豔的色彩,竟看傻了一干人等。


我調皮的眨了下yanjing落落大方的受著眾人矚目,步入這個群情高漲的宴會。轉眼掃視一圈,赫然發現二皇三王皆獨自一桌,亦都用那雙閃閃發亮的眸子注視著我,仿佛在渴望我的同桌。


而我今天卻是以“刃”的身份來參加這場慶功聯盟會,所以必然要獨自一桌。


當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時,才豁然感覺到,原來,女人的獨立,是如何的尊貴!


由“大鷹族”舉行的宴會充滿了草原民族風情,在熱鬧的載歌載舞間,所有人皆沒有了所謂的尊卑,全部熱情四射的高歌歡舞。


宴會開始會,我這桌子就變得火爆異常,不但自己的兄弟過來敬酒,“赫國”的將領士兵也是相繼而來,甚至就連“烙國”的兵士也舉杯來敬。


即使我酒量再好,也經不起這樣的大批量熱情,不知不覺間,也喝的暈乎乎的。


抬眼往兩皇三王望去,但見那五人也被敬酒的人群圍得水泄不通,淹沒在盛意之下。


這時,有熱情的草原姑娘拉我去跳舞,而我確實除了劍舞其他一竅不通,只能拂了眾人的好意。


載歌載舞中,酒香四溢裡,宴會進入高潮,大家瘋鬧起來。


白蓮這只狡詐的小狐狸借著空隙努力躥到我身旁,與我同桌而坐,眼波爍爍的望著我,美刹了夜的風景。


桌子下的手指柔軟的繞上我的小手,一種無需語言的脈脈含情在彼此間幸福的縈繞。


兄弟們見白蓮與我同桌,紛紛善意襲來,起哄敬我倆酒,


我本想替白蓮擋下,可白蓮竟拿出男兒豪氣,來者不拒的與眾人拼起了酒力。


我小聲問他:“還成麼?別硬撐。”


白蓮熾熱的呼吸擦在我耳邊劃過,眼波轉動見皆是動人深情,低低笑道:“不行……也要撐著!”

    N杯過後,白蓮終於哐當一聲趴在桌子上,榮幸的醉倒了。

接著,最為誇張的是,竟然有“大鷹族”的俊美男子紛紛站到我面前,扯開喉嚨,就是嘹亮的高歌一曲。


我雖然不懂“大鷹族”的規矩,但也知道人家唱完後要用力鼓掌,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只是沒有想到,那草原的健美漢子竟然在高歌後便解下腰上的彎刀,送至我的面前。


我以為是朋友間的饋贈,伸手要接,卻聽到不少人凶喝著我的名:“山兒!”


轉眼掃去,隱約覺得氣氛不對。


那高歌的俊美漢子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我一眼後,便將彎刀放在了我的桌子上,轉身,走了。


結果,此頭一開,我桌子前就成了美男賽歌大會兒。


頃刻的功夫,各種樣式的彎刀便堆積如山,看的我眼花繚亂。


不知道一個人走了桃花運是什麼樣子,我現在卻非常有這種感覺。


在草原男子的傾情獻歌中,六美翩然而至,紛紛落座在我周圍,各個幫我擋著酒水,照料我的吃食。


我腦袋一熱,竟然有種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錯覺。


恍惚的片刻,眼前又立一人影,竟然是可愛的大眼姑娘!


只見大燕姑娘眼波爍爍的望著我,張開偏厚的嘴唇,對著我又是一頓大唱特唱,還在所有人的倒吸氣聲中,還將一條馬鞭執著的掛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後,紅著臉,就那麼眼神瓦亮的望著我。


我轉眼掃向眾人,只看到一張張震驚的臉孔,將目光轉向阿達力,必然要聽個最權威的解釋。


阿達力眼中沁著可疑的尷尬,紅著大臉,扯開嗓子,對我道:“娘啊,我們‘大鷹族’的規矩是,若用時有了心儀的姑娘,就唱歌贈送彎刀,姑娘若同意,就收下。咳……若姑娘有中意的小夥子,就唱歌送馬鞭。那個……這個丫頭想跟了你。


我也搞不懂她想做什麼。反正你願意收就收,不收就把鞭子還給那丫頭。”


我望著左手腕處的馬鞭苦笑,覺得它變成了火燒的銅線,分外燙人。伸手取下鞭子。雙手送至大眼姑娘面前,真誠道:“我已經有想守候一生的人……”此句還沒有落音,就被數道激烈的目光刺得渾身不自然,倒咽了下口水,不去理會那兩皇三王,真誠的對大眼姑娘接著道:“……希望你的馬鞭,能贈與那個真正為你揚鞭躍馬的英雄。”


大眼姑娘卻紅了眼睛,倔強道:“既然送了你,你就收著,不然我們決鬥!”


轉身,跑了。


我將眼轉向阿達力,而這個明顯寵女過度的族長,只能回我個做不了兒女主的表情,更是舉起杯子,絕對意外的粗著嗓門大聲道:“娘啊,你瘦了這麼多的彎刀,打算啥時候下聘禮給我‘大鷹族’?”


我兩眼大睜:“呃?”


阿達力:“既然我‘大鷹族’的勇士想跟著娘,您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就都收了吧。他們善騎獵,能自己養活自己,娘不用太操心,趕明個兒找個時間,我給您把事兒辦了。我那姑娘您要是願意要,也收了,省的她跟我這鬧。”


我望著桌子上那堆積如山的彎刀,傻眼了,抬起手指顫巍巍的指向那象徵了定情信物的東西,僵硬道:“這些男人……都要……跟我……呃……過日子?”


阿達力:“哈哈哈……娘啊,您豔福不淺啊。”


我費力的咽下口水,腦中突然蹦出某個極限至畫面,貌似……口中一個,下面一個,後面還得一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呃……這個也不行,簡直解決不了眼前的龐大人群問題。難道得口中兩個?下麵兩個?後面兩個?左手兩個?右手兩個?鼻孔裡用插兩個麼?


腿抖……心驚……膽顫……


國難,NP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直覺認為,我這不是瘦男人,而是把自己變成了超負荷的插座。


腦袋一大,舉杯子,狂飲兩下,終是將所有彎刀和一條馬鞭全部堆給了阿達力,請他發放回去。為了回禮與謝罪,我拍起了樂鼓,為大家拼酒助興。


“myqueenmyqueen,愛是一種酒。myqueenmyqueen,無邊的溫柔,myqueenmyqueen,開啟了沙漏,一種魔咒漸漸念以後,又回到三千一百年前,高坐在古老的盛宴,祭師們就要打開祭壇,用勝利的血將神祭奠。祈禱在夜空中彌漫,虔誠的靈魂守候這誓言,就在這個時候你出現,命運在這一刻改變。


波呂克塞那,你就是一個美麗神話,穿越了奧裡比斯山,用身在艾麗雅平原,王冠已摘下無論要多麼大代價,只要永遠和你在一起不分離,我願意獻出我自己。


(歌曲:《波呂克賽娜》)”


熱情洋溢活力四射的**中,白蓮從桌子上支起頭顱,用鋒利的小牙咬著酒杯邊緣,緋紅了絕色的臉龐,癡癡笑望著我。


罌粟花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殷紅著調戲的唇角,享受著這片澎湃的鼓點。


月桂眼中混合了寵溺與苦澀,遠遠地凝視著我,清冽的身影一直重複著舉杯飲酒的動作。


獅子微微低垂著眼瞼,掩去眼中的火束,以食指在桌子上規劃著圈,似無意識的狀態,也似一個個全套的虛擬場景,更似逃不開的情網……


眼鏡蛇那點青色的眸子有些失焦,那豔紅色的唇似情人的呢語,無聲而急促了呼吸:山兒……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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