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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獨秀]《行規》全書完


061 禍起
    深秋時節的正午陽光特別灼人,蕭桐頭頂著火辣的太陽,獨自一人沿著北湖漫步,時而一陣刺骨的冷風,拍打著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但蕭桐的表情並沒有一絲不適,反而更加聚精會神的盯住湖面。
    那三根高狀物到底是什麼?蕭桐在心底泛著嘀咕。
    “吱……吱……”
    蕭桐從懷內掏出正震動著的手機,同往常一樣,他快速掃了一眼螢幕上的號碼,但這回的一連串簡單數字,竟讓蕭桐險些沒站穩腳跟。按下通話鍵之後,他依舊盯著北湖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但整張臉卻變成土灰色。
    一陣低語過後,蕭桐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但那雙眼睛卻變得異常深邃。
    ……
    花街麗人,絕色長龍。可縱觀整條花街,會給人一種無比淒涼的感覺。除了那停在泊車位上的一輛輛豪華轎車,與時不時從貴族酒吧、時尚賓館內走出的甜蜜男女,才會給花街帶來一點人氣。
    但在A市的眾多幫派眼裡,花街簡直就是各大豪門的幸福樂土,因為花街的地下工程,往往令人歎為觀止。因為從表面來看,誰也不會想到,花街地下,會是一個人聲鼎沸,霓虹四閃的世界。制服女郎們圍繞著在根根閃亮的鋼管前,秀著她們那誘人犯罪的舞姿。而舞池上面的青年男女,幾乎雙雙摟成一團,而在花街,人們的傳統概念被徹底顛覆。
    在這裡,無論你看上哪一個女孩,或者孌童,只要你有大把的鈔票。哪怕對方正在別人的懷裡,你也會是他或她,今天的主人,但也僅僅就限於今天,因為這是花街的潛規則,也是黑街惡少們必須遵從的行規。
    蕭桐將車停好,可當他踏上花街的路面時,不禁深吸口氣。他低頭看著自己很久沒有穿著皮質黑色長褲,與頗為中性的黑色長靴,心中感到一陣厭惡。他眼盯前方不遠處的一處電梯門,與旁邊守衛的兩個保鏢,掏出化妝盒,就一臉平常的走了過去。
    蕭桐的出現,深深吸引住保鏢到注視,他邁著貓步,臉上的笑容特別甜膩。
    片刻後,保鏢抬起一隻手,示意蕭桐停下步伐,他道:“你是跟誰的,面相好生啊。”蕭桐聽後,裝作一臉驚訝的道:“田甜姐啊,我在這都工作一年多了,不過田甜姐很少讓我出門的。”他出口的聲線特別細甜。
    保鏢撓撓頭,面露難色的道:“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好留一下記錄。”蕭桐忽然抬臂繞住對方的脖頸,並一臉獻媚的道:“寶貝,你好膀啊。是不是很猛?”冥冥中,這一幕被監控器拍了個正著。保鏢一看他的表情,雙手快速纏繞上他的腰肢。就在蕭桐眼中乍現寒光的時候,身旁的那個人的耳機內,就傳來放行的命令,他抬頭吼道:“老三你傻了!連田姐的人都敢碰!”
    保鏢的動作立刻僵在當場,他用不甘心的眼神看了蕭桐一眼,然後按下電梯的開門鍵,說道:“下去吧。”蕭桐輕點下頭,但在臨行前還不忘在對方的臉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電梯門合併,蕭桐的眼神瞬間轉冷,他將化妝盒扔到電梯一角,掏出手機快速按出一串號碼。
    地下舞場的貴賓包房裡,小海的女朋友已經幾近昏厥,並一絲不掛的躺倒在床上。陳艾麗在床邊細心整理著自己的衣襟與髮型,她挑眉看向床上麗人,同時面朝身旁的一個妖嬈女人道:“梅子,你看小海的老婆挺標緻嘛,等殺了他們之後,這個人就賞給你怎麼樣。”
    那被喚梅子的女人,聽後秀眉一皺:“還得等這麼久啊。”小海女朋友聽著二者的對話,拖著身體勉強開口:“你們這兩個惡魔,蕭桐和我老公會殺了你們的……”話未說完,那叫梅子的女人上前就給了她一個耳光,並且整個身體都壓了上去。
    陳艾麗見狀後,輕搖了搖頭,“好好玩吧。我先出去了。”說完她還朝床上正“纏mian”的二人,做了一個拍照的手勢。
    電梯門開,蕭桐臉上的淡妝已經全無,他將燈紅酒綠的地下舞場盡收眼底,並雙眼放寒的邁開步伐。可他的出現,一時吸引住不少豪門千金的眼光,但也同時吸引住一個危險人物的注意。
    陳艾麗在二樓盯住蕭桐,雖然離得很遠,但他總感覺這個人身上帶著一股強烈的殺意,可看他的相貌,又不似自己在等待的那個人。
    舞曲散佈**,射燈將人們的興奮情緒再次提升至一個嶄新的高度。蕭桐無視任何上前搭話的金主,很快,他就找到一處沒人的桌子坐了下去。
    兔女郎服務員,快速走至蕭桐面前。因為舞場的音響特別刺耳,她只能用喊來詢問對方點些什麼。蕭桐擺擺手,示意不叫東西,同時還送過去幾百元的小費。
    陳艾麗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她從蕭桐的表現來看,能發現對方應該是一個常來的客人,但自己的記憶力非常好,她明明記得最近幾周內,這個人並沒有出現在這裡。
    這時,舞場內的燈光忽然轉紅,而隨著電梯門的再次展開,小海帶著幾個保鏢,一臉怒容的走進舞場,他剛走一步就抓住一個男服務員的脖領。他眯著眼睛,輕聲說道:“我老婆在哪?”男服務員傻愣著搖搖頭,小海一怒之下,一腿就將對方送出好遠。
    陳艾麗輕抿下唇,笑了一下之後沖DJ打了個手勢。“嗡——”隨著音響的一聲翁鳴。舞場內的**音樂突然截止。人們停下正扭動身體,紛紛朝門口看去。電梯門再次展開,莎木與六個人擠在一塊,他們手拿砍刀,直接站定在小海身旁。
    如此一來,陳艾麗徹底放下對蕭桐的注視。她抬臂一揮,十多個身著白色西服的保鏢就一擁而上,將小海他們團團包圍。隨著電梯門的三次開合,小海身旁已經站定不下十多個保鏢。
    一個穿白色西服的男人見狀後心中一凜,他抱拳說道:“不知是哪來的朋友,我們花街舞場好像並未得罪過各位,你們拿著這些東西,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我X你M的,說不過去!叫大的出來,我懶得TM和你說話。”說完,他一回身就接過同夥遞過來的一把砍刀。對方聽著他的話,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他剛開口道:“朋友,請你的嘴巴放乾淨點,我們花……”可話剛說一半,眾人眼見小海手起刀落!
    “噗——”
    大理石地面,濺上一灘鮮血。花街打手們,一時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而莎木已經揮起狠拳沖入敵陣當中。黑衣保鏢們手持砍刀直接與對方打成一團。蕭桐看此,他突然心生一種想上前助陣的想法,可一尋思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強壓住自己的暴利心態,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站起身體朝樓梯走去。
    板凳酒瓶當場橫飛,可來舞場玩的人們,臉上並沒有一絲不快。對於花街舞場來講,這種砸場子的事,簡直太平常了。
    小海揮刀之間連續帶走數條人命。莎木撂倒一人後,與他背靠在一起道:“花街的人不會用槍吧。”小海將砍刀狠狠鑲嵌進一個人的肩膀內,他咬牙回道:“蕭哥說過花街有規矩,只要咱們不用槍,他們也絕不會用的。”莎木一聽這話,他臉上洋溢起興奮的神色,但說出的話,卻異常發狠:“這幫狗玩意兒,竟然抓別人老婆!MD!那老子今天也狂一把!好久沒打群架了!”
    伴隨電梯門的屢次開合,小海那邊的人數,從十幾個快速提至三十多個人。陳艾麗見狀低笑幾聲,她纖臂一抬,再次舞動一下。這回,不知從哪沖出了不下五十餘人的花街保鏢。
    騷亂再度擴大。小海與莎木在同伴的配合下,左右開拴,不到片刻,整個舞場內都打成了一片。酒桌被逐個掀翻,電視幕牆也被打得支離破碎。
    陳艾麗沒想到小海一夥人的戰鬥力會這麼強悍,她見場面失控,隨即掏出電話,但就在一瞬間,一隻強有力的手掌,突然抓牢她的髮絲。陳艾麗痛呼一聲,只感覺眼前一花,而自己的身體,就已被對方拖著向角落移去。
    蕭桐的目光像寒潭一樣深不見底,當走進角落之後,他一舉將對方摔在牆上。陳艾麗死命掙扎,蕭桐一手便掐牢她的脖頸。片刻後,他望著對方的吃驚表情,從牙縫之間強擠出一句話,他道:“陳小姐,怎麼?你不認識我了?我只問你一個事,小海他老婆在哪。”對方心思流轉,忙抬手一指,“不可能!你的相貌怎麼會?!”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迴響,陳艾麗被蕭桐當場扇倒在地。!   
062 序曲
    花街舞場變得狼狽不堪,八十餘人亂鬥的場面,惹來眾多女賓的連連驚呼。小海以背摔放倒一名花街打手,砍刀在他手中一個翻轉,便利刃朝下。小海不等對方出言告饒,沒經思索就狠狠紮了下去。
    “啊——”一聲慘呼過後,小海又狠踢了屍體一腳。但剛想轉身的時候,背後就傳來一陣如針刺的火辣感。但小海的身形未顫動一絲一毫,他看著貼臉飛過去板凳碎塊,回身再度狂吼一聲!
    陳艾麗捂著紅腫的臉頰坐在地上,雙目惡狠狠的盯住蕭桐,“你殺了東華對不對?!”蕭桐看著她嘴角慢慢流下的血漬,長呼吸一口氣,說道:“我很高興你不是與季東華一樣的怪物,快告訴我小海他老婆在哪兒,否則我讓你現在去見季東華。”
    陳艾麗聽著蕭桐的平靜言詞,瞳孔一陣緊縮,她面色陰沉的道:“很好,蕭桐你能殺掉東華,我佩服你。可你等著,有一天你會死的比東華還慘。”這樣惡毒的詛咒,出自這般花貌的麗人嘴中,分明與她的俏臉毫不映襯。
    蕭桐失去耐性,他一舉提起陳艾麗的脖領,問道:“最後問你一次,人在哪。”兩張同樣精緻的面孔彼此相對,陳艾麗率先面帶嘲諷的道:“殺了我吧,有小海他老婆做墊背,我也賺了。”說完,她見蕭桐遲疑了一下,緊接著就不屑一顧的道:“你們這些個臭男人都一個味,見到漂亮女……啊!”說至最後,她穩定的聲音,忽然化作一聲慘呼。
    因為蕭桐已將她扔至一樓的舞池之內。看著對方四肢平展的躺在地上,蕭桐悶哼一聲,道:“這力道你還死不了。”言罷,他剛想下樓,突然耳聽身後的一個包房內,傳出一陣斷斷續續的哽咽。
    梅子死死捂住小海女朋友的嘴,一隻手還在對方的腰上狠狠掐著。她壓低聲音道:“爛貨,你給我閉嘴。”一句極為小聲的話,讓站在門外的蕭桐,瞬間暴怒至極點。他掏出手槍,並快速擰上消音器。
    小海的女朋友已經哭成淚人,她一邊狠勁搖頭,一邊掙扎著呼喚道:“救…命…”梅子見狀,又狠狠在她小腹上擊了一拳,可就在毒打過後的一刹那。小海他女朋友只見眼前紅光一閃。
    “噗——”
    一道血柱,已經自梅子的太陽穴位置噴湧而出。但當蕭桐看到一個淚人那遍體鱗傷的樣子時,他抓住頭頂的髮絲退到門外,狂吼一句:“小海!”惡戰中的對方聽後,身形踉蹌的爬上二樓。
    片刻後,當小海看清自己心中人那全身紫青,渾身赤條的樣子時,眼淚刷地傾瀉而下。他兩步跑到愛人身旁,扯下床單就為對方披在身上。望著對方哭腫的一雙眼睛,小海的心,簡直就如刀紮一樣陣陣刺痛,他勉強笑了一下,淚眼婆娑的道:“老婆我來了。以後老公領你過好日子!”
    莎木帶領眾人,個個渾身是血的跑到蕭桐面前,他看看低迷狀態中的蕭桐,又偷偷看了一眼,房內正抱頭痛哭的二人,他試著開口:“蕭,咱們撤吧,花街舞場已經成為歷史了。”蕭桐呲牙點點頭,他站直身體,大步走向二樓的防護欄,剛抬槍去找陳艾麗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狡猾的女人,早已不見了。
    蕭桐猛地拍了一把防護欄,可無意間他看到一位男賓,正面露鄙視的看著自己。他一氣之下想也沒想,看准對方就連扣扳機。
    “噗——噗——噗——”
    連續三槍命中,男人嘴巴一歪倒地身亡。保鏢們看此,不禁發出一陣低呼:“老闆……”莎木一把扳過蕭桐的身體,並吼道:“你瘋了你!怎麼可以隨便殺人!”這時,舞場內那些本來就受到驚嚇的眾多來賓,在槍響過後紛紛朝電梯湧去。看著一樓的混亂場面,蕭桐生生掰開莎木的手,雙目通紅的道:“撤吧。”
    就這樣,一群人快速從員工通道內退出花街舞場。而這個消息也在當天下午,就傳遍黑街的每一個角落。還有蕭桐擊斃的那個男賓,恰巧就是韓家的話事人,這一切無疑不為蕭桐掌管三街的道路,又增添一個極其危險的障礙。
    傍晚,A市皇家賭場。
    韓瑞背對著一屋子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站定在窗前。他透過落地式玻璃窗,看著眼下那些賭徒們的狂野表情,低語道:“幾位說說吧,蕭家是不是得給咱們一個說法。”
    陳艾麗手壓著臉上的冰塊,她率先道來:“韓少爺,謝謝你的好意,可我們花街的事,還是自個處理的好,就不勞你老費心了。”韓瑞聽後,身形一陣微顫,看樣好像是在發笑。
    這時,一個帶著玉扳指肥胖男人,朗朗開口道:“艾麗啊,不是我說你。花街舞場都被蕭桐平了。你們花街還剩下什麼了。”說話間,男人那雙猥瑣的眼睛,一直游走在陳艾麗那渾圓筆直的長腿上面。
    “八老,我知道您是黑街舉足輕重的老江湖了。但區區一個花街舞場,還不能動搖花街的元氣,所以這件事還是讓我自己辦的好。”說完,她拿起背包轉身就要離去。但韓瑞的一句話,卻讓她重新穩住腳步。“我們家的話事人被蕭桐打死了。所以我們韓家也會派……”陳艾麗聽著這些話,用不識趣的眼光看向韓瑞,並出言打斷他的話道:“韓家話事人是我殺的,韓瑞你有種就沖我來吧。”
    “哐——”
    門被陳艾麗摔的很響。留下眾人在屋裡面面相覷。不到半分鐘,樓下大廳就出現陳艾麗那醉人的身影,韓瑞伸手在玻璃上摸著麗人的身影,嘴中喃喃的道:“看來蕭桐這次是真玩完了。”
    蕭桐領著大夥,在遠郊的一家酒店內,擺下酒席。為小海與他女朋友壓驚。
    保鏢們喝得正歡,大家談天論地,無所不說。三女也圍著這位新來的夥伴,眉開眼笑的講著一些東西。蕭桐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拍拍小海的肩膀道:“綠卡辦妥了,你家老婆大人明天就去歐洲玩了,今晚是不是好好陪陪她啊?”小海拿著酒杯,面色潮紅的說:“蕭哥你說我是該謝謝你呢,還是恨你呢。”
    聽著對方答非所問,蕭桐心裡一陣不是滋味,他微笑著道:“兄弟,我欠你太多。”說著他歎口氣,又道:“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夠資格取我的命,而且我還會一刻不等交給他。”小海聽後,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他抬頭道:“我暫時不要你的命,這次她被女人欺負,我心裡還能好受一些,所以你這條命就先欠著吧。”話罷,二人相視大笑。
    酒過三巡,蕭桐聊著聊著,起身道:“大家繼續,我去放水。哈…”他在一陣噓聲當中,快步走出門去
    洗手間的隔斷裡。蕭桐提好褲子,剛按下沖水鍵的同時,他眼見門外的燈光一陣閃爍。
    “吱吱……”
    由於手機來電,蕭桐的疑惑的心態,被電話岔了過去。他掏出手機,見螢幕上沒有顯示號碼,翻開手機就放在耳邊,“喂,您好,我是蕭桐。”言罷後的二十秒內,話筒裡沒有一絲回應,就當他認為是誰無聊的時候。誰想話筒裡卻傳來這樣一陣響動。
    “噝噝”
    蕭桐聞聲猛一哆嗦,他一個錯身險些扔掉電話,因為這個響動他熟悉了,無論是女吊,還是那水靈。就這樣,蕭桐看著地面好一會,然後又重新看了一眼螢幕,見電話居然處在關機的狀態下。他捏捏眉心,心想自己可能是喝多了。哪像此刻,一陣悅耳悠揚的開機音樂,又再次嚇了蕭桐一跳。
    “嗡嗡……”
    門外的燈,再次黑白交替的快速閃爍,而蕭桐的手機也隨之再次震動,“吱吱……”蕭桐不耐煩了,他拿起手機吼道:“你是誰啊?”
    “噝噝”
    這次蕭桐聽得十分清楚,酒勁也在瞬間消失全無。他快速摳出手機電池,一屁股癱倒在坐便上面。
    “噝!噝!”又是這陣聲音。
    蕭桐的眼中充滿驚駭,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噝噝迴響,此刻就充斥在,自己身旁的那個隔斷之中。   
063 借火
    “噝!噝!哐!”
    本來微小清晰的異動,忽然化作一聲如放炮一樣的砸門聲。蕭桐的心臟隨著這聲巨響,瞬間提到嗓子眼。
    漸漸,四周變得靜極了。沒有那陣微小的異動,也沒有震懾心弦叩門響。蕭桐額頭蓄滿冷汗,他低下頭,看著滴滴豆大的汗珠拍打到地面上,心裡一陣泛寒。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小海那爽朗的聲線,輕輕響起:“蕭哥你喝多啦?”說著,蕭桐耳聽對方進入到身旁那間隔斷裡面。他道:“哦,沒有,最近有點神經質,明天最好去醫院看看。”話罷,蕭桐用後腦頂著牆面,接著說:“今晚都別回去了,咱們就在這玩通宵,你看怎麼樣。”
    隔壁小海,遲遲沒有回答。蕭桐也沒有繼續追問,他看著從對方那邊,慢慢飄過來的稀薄煙霧,他道:“也給我支煙,一會咱倆一塊回去。”
    小海仍沒有回答,蕭桐心想這位爺一定在那使勁呢。他低頭偷笑一下。恰巧看到,燈光映射過來那對方的影子,他說:“從底下遞給我吧,別亂扔,這裡怪埋汰的。”說完,蕭桐看見一隻手掌的影子,慢慢逼近隔斷縫隙,他沒好氣的道:“你快點!不怕你家娘子等急了呀。”
    “噝”一聲微小的異動,在蕭桐的耳鼓上一擊便退。他愣了一下,閉目搖搖頭道:“兄弟,看來我殺的人太多了,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說著蕭桐睜開眼睛,他目光一轉朝腳下看去。
    見小海正手心朝上,將一支煙從隔斷底下的空隙,遞了過來。蕭桐晃晃腦袋,抬腿踢了隔斷一腳,道:“小海你心真大啊,火呢。有煙無火難成正果呀。”話音剛剛落地,蕭桐眼瞅小海的第二隻手,也手心朝上,就這樣伸了過來。蕭桐見狀愣住,他心底暗自嘀咕:感情這小海沒有坐在坐便上面?否則,怎麼會同時將兩隻手掌伸過來呢。
    蕭桐變得有些不安,他不禁出言喚道:“小海你怎麼了?是哪不舒服嘛?”他的手,下意識的將香煙與火機拿了起來,並忙道:“快把手收回去吧。”
    可是,蕭桐就這樣看著對方的兩隻手掌好一會,但小海仿佛並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漸漸,蕭桐的腦海中,收到一個不詳的信號。這個人是小海嘛?想著,蕭桐將香煙與火機輕輕扔到廢紙簍裡,長出口氣後,道:“小海?小海!”
    “蕭哥怎麼了?”
    雖說這聲音毫無感情色彩,但能聽見對方的回應,蕭桐還是暗暗松了口氣,他道:“煙掉了,你再遞給我一支吧。”說完話,他轉身去看那髒兮兮的廢紙簍,見打火機正安靜躺在一片污濁之中,蕭桐想伸手取出,但差點作嘔。
    “蕭哥,給你。”
    蕭桐聽後,忙低頭去看,可這回,他的心在刹那間徹底涼了。明明兩隻手掌還在那裡,可這憑空伸過來的第三只手掌,是誰的呢?!
    蕭桐全身汗毛都戰慄起來,此刻,他方才知道。身旁隔斷內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小海。蕭桐眼盯著空隙外的三隻手掌,他一隻手慢慢摸向腰間。蕭桐眯起眼睛,就當手碰觸到短匕的刹那,一束散落的髮絲,卻快速降落至蕭桐的眼前。
    “啊——”蕭桐驚呼一聲,單手握住匕刃的同時,他忙閉上眼睛。因為再經歷過不下四次的恐怖旅途之後,現在的蕭桐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他深知如果自己睜眼的話,那麼連他自己都無法猜到,將會看到一個何等驚悚的場景。
    “莎木——”蕭桐扯開嗓門,仰頭呐喊出聲。
    很快,蕭桐耳聽一群人朝自己的方向趕來,片刻後,一道焦急且甜美的聲線響起:“蕭桐!蕭桐你怎麼了!”是溫彩的聲音,而且就在門外。恍然間,蕭桐睜開眼睛,可面前的髮絲竟然不見了,連空隙外的三隻手掌也消失了。
    看此,蕭桐暗歎一聲,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說道:“沒事,沒事。”連續兩次回應過後,他站直身體,用手一擰把手,就要走出門去,可就在門開的一瞬,一陣陰風忽然自外界吹進門來,瞬間就吹得蕭桐那叫一個透心涼。
    蕭桐剛暗罵一句,可眼前的場景,卻讓他瞬間呆傻在原地。因為門外,根本就空無一人,別說溫彩,就連一隻蟑螂都不復存在。蕭桐本能般的朝前走了幾步,可就在完全站定在洗手間中央的時候,“小海”所在的那間隔斷,隔斷門竟然開了。
    “吱嘎——”
    蕭桐背對著那個隔斷,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慢慢自身後朝自己襲來。蕭桐的頭皮完全麻了,在這種時間下,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應對的辦法。
    “哢——”
    洗手間的大門也被打開了,蕭桐的心也即刻跌落穀底。
    “蕭桐你叫我?”隨著話音,門口露出莎木的一張猴屁股臉。蕭桐見狀一愣,他快速回頭一看,見所有隔斷門除了自己那間,其他分明都是關閉的。蕭桐又蹲下身體,想看看“小海”的那間隔斷內,到底有沒有人。
    很快,空無一物的隔斷給了蕭桐最好的答案,他連眨幾下眼睛,並用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道:“MD,真邪門啊。莎木,咱先回去吧。”莎木哦了一聲算作回應,但那雙頗有醉意的眸子,卻深深的望了一眼,剛剛“小海”所在的那間隔斷。可這一幕,並沒有被蕭桐看在眼內。
    ……
    蕭桐回到座位上,他一臉倦容的捏著眉心。秦月明見他面若土灰,忙蹲到他面前,且一臉擔心的道:“哪不舒服麼?”蕭桐看著絕麗出塵的面前人,心情好轉不少,他乾笑了一聲說:“沒事,可能這段時間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我多少有些吃不消吧。”
    “咚咚咚……”
    包房門被一名女服務員打開。離門最近的保鏢立即站起身體,迎向對方就聊了起來。蕭桐看著這一幕,將目光再次落到秦月明身上,“小呆瓜,你這段時間在家憋壞了吧。等剷除韓瑞和他那幫手下人之後,咱們大夥去歐洲玩啊。”
    秦月明聽著對方的話,臉上的笑容逐漸放大。可就在她剛要雀躍發言的時候,那名保鏢卻走到蕭桐旁說:“老闆,那服務員說有人找你,把電話打到前臺去了。”蕭桐面露疑惑,對方也同時抬手,指向那名服務員。
    片刻後,蕭桐看著安靜放在前臺上的話筒,心底暗暗打鼓。但這次蕭桐並不是一個人出包房的,莎木不知怎麼回事,說什麼也要跟著一塊來。蕭桐眼盯話筒,又回頭看看莎木。在見到對方的安慰眼神後,蕭桐拿起話筒。
    “喂,我是蕭桐。”
    話筒那一側,很快就傳回一個甜美膩人的嗓音:“喲,蕭老大耐不住驚嚇,拔電池玩呀?!”
    聽見陳艾麗的聲音,蕭桐的瞳孔一陣緊縮,可他說出的話,卻如同玩笑:“你怎麼知道我扣了電池,哦!我明白了,估計是你搗的鬼吧。”
    “蕭老大,你太抬舉小女子了。現在怎麼聽著你蕭老大的語氣,像怕了一樣呢。可你扇人家耳光的時候,可是下手挺狠的呢。”
    蕭桐強壓心中的火,他看了莎木一眼,正色道:“陳小姐,我不想再和花街有任何交集,所以請你不要咄咄逼人。”
    電話那一頭的陳艾麗,雙眼盯住北湖的水面,“蕭桐,晚了。你今晚不死,我陳艾麗跪地給你磕一個。”
    本就存放在蕭桐心中的zha藥桶,被這句猶如導火線話語,瞬間點燃,他怒極反笑道:“好啊,那咱倆就比快吧。看是你陳小姐先殺了我,還是我蕭桐一夜鏟平整個花街。”
    陳艾麗輕笑一聲,話音內充滿諷刺:“我知道你是正統千門八將之一,而且你那七個兄弟在亞洲都是很出名的。但是蕭桐,請你翻翻自己的衣兜好嘛?”
    蕭桐一聽這話,當下便將手伸進衣兜內。不料,很快他就摸到兩個物體,並一刻沒等的將它們統統拿了出來。一支香煙,一枚火機。
    蕭桐愣住,他徹底傻了。這兩樣東西,就是在洗手間隔斷內,“小海”遞過來的,而這些自己明明都已經扔了的啊。他忙開口道:“陳艾麗,有種你……”豈料話筒內已經變成迴圈漸進的忙音。而那句“你今晚不死,我陳艾麗跪地給你磕一個”也在蕭桐的心裡,如一個夢魘一樣,死死扣住他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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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六4 陰靈(上)
    蕭桐將話筒放回至原處,他見莎木投向自己的探詢目光,忙掩飾住臉上的驚駭表情,並假裝若無其事的道:“這陳艾麗的場子讓咱們砸啦,心裡不平衡呢。”說完他別過臉輕笑了幾聲。莎木目光連閃,他踏前一步,“是不是有事兒?”
    蕭桐偷偷收起手上的香煙與火機,說道:“能有什麼事,快回去吧。”
    對方聽後,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愕,他道:“蕭,如果有事的話,千萬要告訴大家,我剛剛看你的臉色非常不好。”
    蕭桐的表情微微一變,他擺手再不作答。現在的他,腦海中的思緒簡直亂作一團,對付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往往是讓蕭桐這種出色的獵手,最頭痛的。從這支煙與打火機來看,蕭桐深知陳艾麗剛剛所說的那番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但他能怎麼樣呢,去告訴同伴們,陳艾麗指使鬼魂來殺自己,而自己也活不過今晚?那樣在蕭桐看來還不如一死了之,因為讓朋友為自己著急上火這句話,在蕭桐的字典裡,從未存在過。
    蕭桐步伐飄忽的上著樓梯。看著他這樣,莎木從由衷的歎了口氣,而且眼光,從剛才開始就未離開過對方身上一刻。二人走著,蕭桐忽然道:“如果一個在陰陽典上有名的人……這話麼說呢?”他在莎木的疑惑注視下,眼波流轉片刻,又道:“就是本來被陽簿復活的人,再死掉的話,那麼會怎樣?”
    莎木聽著他的話,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他道:“蕭,你有三天的時間嘛?”
    聽著面前人的答非所問,蕭桐明顯一愣,問道:“什麼三天時間。”莎木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回過身體不再看蕭桐,並道:“你能不能向我保證,你三天之內不死?”蕭桐一驚,他沒想到莎木的反應會如此飛快。他深吸口氣,面露苦澀的說:“陳艾麗說今天晚上,我必死無疑。”
    莎木一聽這話,他瞬間怒視住對方,而且還咬牙切齒的吼出聲來:“那你還裝什麼樣子!這就是對待自己夥伴的態度嘛?!”蕭桐深知是自己理虧,所以他一時間低頭看著腳尖,並沒作任何回答。哪想對方突然扔下這樣一句話:“你去開車,我上去叫幾個人來。”言罷,莎木邁開腳步,一步三級的朝樓上跑去。
    蕭桐傻愣在原地,他不明白莎木要做什麼。可不一會兒,樓上就傳來溫彩的聲音,“真的?我也好想去啊,蕭桐替別人賭錢的樣子,我還沒見過呢。也帶我們去好不好?”
    “小丫頭在這好好呆著,如果順利的話,蕭說明天早上就回來。”耳聽莎木回應溫彩的話,蕭桐忽然感覺一陣心酸。莎木雖然剛加入這個團體不久,可這樣善意的謊言,足以證明他時時都在關心著每一個人。
    想著,莎木已經帶著四個保鏢跑至自己面前。
    莎木站定後豎起耳朵,聽著樓上包房的關門聲,他忙道:“現在幾點了?”一名保鏢回道:“八點,三十分。”莎木聽後,看著蕭桐道:“蕭,你現在聽我說。咱們先不管陳艾麗用哪種方法,你能不能告訴我,A市有什麼地方是最安全的,也就是說你呆在裡面不會出任何事。”
    話音一落,那四名保鏢緊盯蕭桐道:“老闆你……”
    蕭桐低頭思索對方的問題半晌,他道:“銀行保險庫。”莎木聽完他的話,用詢問的神色看向其他幾個人。
    “BOSS,銀行不行,那保險庫裡面是沒有氧氣的。”話音還未落地,另一個人又道:“那買個氧氣罐不就成了。”
    “你有毛病啊,這大半夜的,你去醫院搶氧氣罐啊!真有的話,你能抬得動麼?!”
    蕭桐耳聽他們的七嘴八舌,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他壓低聲音道:“別說了,咱們先去市里,然後再想辦法。”
    ……
    蕭桐與莎木還有手下幾個人,坐在一輛黑色麵包車內。他見同坐後排座位的幾人,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忽然感覺這一幕仿佛有些恐怖的意思,他笑著道:“你們看什麼?”
    一名面容消瘦的保鏢道:“老闆我真服了你了,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那陳艾麗真有這麼神嗎?我就納悶了。”蕭桐尷尬一笑,然後用一種帶有不明情緒的眼神,注視著莎木。
    莎木見狀後,他回頭衝開車的人說了一句:“再開快些。”然後又拍了拍蕭桐的肩膀,“午夜十二點,為基準線你明白吧?”蕭桐輕點下頭,回道:“十二點前為陽世,十二點以後為……你有辦法了!”莎木眼露精光的道:“沒錯,我有辦法了,而且我敢肯定陳艾麗真正要殺你的時間段,是在午夜零點過後。”
    蕭桐輕抿下唇,“告訴我你的計畫?”
    莎木神秘一笑,在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他淡淡道出三個字:“太平間。”幾人同時發出一陣驚呼,蕭桐也瞬間呆了一下,他急切的道:“你說什麼?太平間?”莎木神秘一笑,“停屍間和太平間沒有區別。所以在我看來,只有太平間是最安全的。”
    蕭桐越聽越驚,他立即追問道:“為什麼?”
    “其實太平間有一個講究,不知你們發現沒有。一般太平間都只有一個出口,而且它的出口,還在坐落在一條狹長走廊的盡頭。”蕭桐輕點下頭,示意對方繼續下文。
    “我也是剛剛才想到太平間的。而文章也就出現在這走廊裡面,極小一部分人將這條走廊,稱為陰陽路。因為曾經我有個朋友,他告訴我太平間的門都是兩扇開的。對活人來講方便屍體推入,而對死人來講那就是同鬼門關一樣的存在。”蕭桐聽著這番話,感覺脊樑骨一陣泛寒,他道:“可它和最安全的地方有什麼關係?”蕭桐故意在安全二字上加重聲線。
    莎木道:“陰魂進入鬼門關之後,你想想還出得來嘛?!如此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通嘛?”蕭桐大驚,他沉思片刻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莎木長出口氣,他掃視眾人一圈,道:“所以我將寶就壓到太平間身上了。從你學陳艾麗放下的狠話與你在洗手間的遭遇,我可以肯定,她會邪術中最惡毒的一種,驅鬼。驅使鬼魂,為她辦任何事情,而且呀,沒准現在,那個鬼魂就在我們身邊。”
    幾人聽著這話,都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所以蕭桐。今天這關,你一定要挺過去。等三天之後,那陳艾麗就是個死人了,等我回到亡村,將陰陽當招來,溫彩再把她的名字,那麼一寫!”說話間,他做了抹脖子的手勢,而且表情還特別猙獰。
    蕭桐感覺對方樣子特別刺眼,他道:“可我聽說太平間都不允許開放了,只有法醫們那裡才有的。難道你讓我夜闖公安廳?”莎木眼中流露一絲嘲弄,且壓低聲音道:“只是不允許開放了,並沒有說都拆除的啊。”他將聲音壓得很低,聽得蕭桐心裡好一陣驚駭。
    A市中心醫院。
    蕭桐看著醫院樓頂那個巨型紅十字的標徽,他有些底氣不足的道:“你們不和我一起進去嘛?”
    保鏢們個個面露難色,莎木也輕搖了搖頭說:“你當我們那麼有空,如果都進去了,那誰去抓陳艾麗。如果能在午夜之前找到她,那不是更好。”他的聲色,就似長輩教育孩子一樣,蕭桐聽後抬起下巴,下意識的罵道:“為什麼我TM總是和陰魂打交道呢。”說完話,蕭桐看著人頭湧動的急診室,快步走了過去。
    “蕭,任何時候不要忘記,你是曾逆轉輪回的男人。我心裡有數,你不會死的。”
    兩句淡淡的話音,忽然從身後飄來。蕭桐回頭一看,見莎木等人已經坐到麵包車上,可莎木卻隔著一面玻璃,正在朝自己豎著大拇指,仿佛這句話就是從他嘴中說出來的。
    蕭桐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你怎麼會……”他忽然覺得這位陰陽當的上代主人,絕對有不為人知的絕技,就連隔空傳音對方竟然都做得到。
    望著麵包車快速駛上慢車道,蕭桐在心裡為自己暗暗提了口氣,剛回身邁開步子的同時,豈料一個穿著白色短袍的女人,正背對著自己,站定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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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字六十四是違禁言,所以章節號是那樣的。呵呵。嚇死俺了,這幫做保暖的走的太晚,俺以為要斷更了呢。可今晚暫時就這一章了。明天後天,俺會補齊那兩章的,所以就是一天多傳。明天就沒事了,爭取在7天之內結束,第三卷。但現在整個故事就要出主線了啊,各位可看認真點。!   
065 陰靈(中)【更新晚了,汗!】
    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女人,讓蕭桐多多少少有些錯愕。他暗暗握住腰間的匕刃,雙眼一眨不眨的盯住對方。而對於現在的蕭桐來講,他終於理解到草木皆兵這句成語的含義了。從莎木等人走後,他就似驚弓之鳥一樣,緊緊繃住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當他看見女人手裡正拎著一塑膠袋的藥品時。一顆心也慢慢擱回到肚子裡面。他暗暗長出口氣,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又重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然後才快步朝門診樓走去。可就在他在與那個女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蕭桐耳內仿佛聽見這樣一句話。
    “跟著他,不感覺累麼。”
    蕭桐一愣,他本能般的朝女人看去,見對方那還算姣好的面容上,一雙大眼睛正呆呆的盯著自己。四目相對,蕭桐頗為尷尬的笑了一下,並且還忙朝對方輕點下頭。
    片刻後,蕭桐步入急診部,可心裡卻一直嘀咕著那個女人所說的話。看著等待就診的人們,都坐在一排排的長椅上,蕭桐索性也找到一個空位就這樣坐了下去。哪想屁股還沒捂熱的時候,一名相貌可愛的小護士就站定到自己身前。
    “先生,您是就診的吧,我們掛號室的印表機壞了,所以暫時給每個病人都發一張小紙條,你拿著小紙條就可以去找相關病症的醫生了。”說著,護士將一張紙條遞到蕭桐手中。
    蕭桐看著紙條,將手伸入衣兜,就掏出幾張面值很大的紙幣,他道:“請問一下太平間在哪啊。”
    護士怔怔看著蕭桐手中的錢,她趕忙回道:“兩塊錢,先生。至於太平間嘛,先生你還是別去了,醫院已經關閉太平間了,而且還有警衛把守。”
    蕭桐挑眉哦了一聲,然後又掏出錢夾,嘴中還下意識的說道:“你們也挺辛苦啊,都快半夜了,還這麼多人就診。”哪想,護士瞪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竟回答出這樣一句話:“沒人呀,這幾天來就屬今天的人最少了。”
    一句如此簡單的言詞,令蕭桐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認為是自己聽錯了,當下就眯起雙眼道:“你說什麼?”護士在蕭桐的注視下,顯得有些扭捏,她面色潮紅的說:“我說這裡沒多少人,整間大廳加上你我還不到十個人呢。”說完,她就嘟起嘴來。
    蕭桐的臉色瞬間變為土灰,他起身環視四周,眼見這廳內明明有不下五十多個人,正在等待就診。可面前這位小護士,竟然說廳里加上自己還不到十個人。這下蕭桐徹底慌了,他揉了揉眼睛,然後又環視了四周一圈。
    但這些等待就診的患者們,依然還坐在那裡。
    護士望著蕭桐的表現,身體明顯一顫,她道:“先生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蕭桐暗罵一句,他抽出一遝鈔票塞到護士懷裡,然後就逃一樣的向門口竄去。護士一臉驚愕的站在原地,看著手裡面的大把鈔票,她忙喊道:“先生!先生你給多了!先生!”
    蕭桐哪還有空去回應對方,一顆心早已被嚇得,幾乎都要破體而出了。他不斷加快步伐,朝公路跑去。同時他還瞥見,那個拎塑膠袋的女人仍站在那裡。可一個輕微的聲響,瞬間將蕭桐的雙腿凝固在原地。
    “噝…”
    蕭桐穩住腳步,可一時間無法辨認這聲響來自何處,但此刻,他可以肯定的是,酒店中那個陰靈,絕對跟來了。
    “小姑娘,你老跟著他不會累麼。”
    蕭桐被這道突如其來的聲線,嚇了一跳。他快速回頭,見那拎著塑膠口袋的女人,正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後。蕭桐迅速掃視四周,一顆心也漸漸懸了起來,他道:“小姐你是在和誰說話。”說著蕭桐握緊腰間的匕刃,時刻做好出手的準備。
    女人道:“和你身後的那個小姑娘啊,難道你沒發現她一直在跟著你麼?而且你走的好快,她走路好慢,跟著你很辛苦的。”
    聽著她的話,蕭桐只感覺脊背一陣發涼。他看看女人又瞅瞅自己的身後,“小姐,這個笑話可不好笑。”說著蕭桐掏出匕刃,當看到刀身被蒙上一層黝黑的物質時,他再次開口,只不過這回的聲色有些急切:“小姐你知道太平間在哪麼。”
    女人皺起眉頭,她抬起一隻胳膊,指了指急診室的大門,道:“進電梯,地下二層就是太平間,不過你進不去的,有好多保安看守。而且一會我也不一定被送進那裡,因為太平間已經廢棄了,聽說醫院會通知家屬直接火化,估計會很疼吧。”
    蕭桐不禁啊了一聲,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他道:“你……”女人打斷他的話:“現在還沒有死,不過很快了。”這聲音簡直來自地獄,蕭桐耳聽她的話,感覺頭像炸開了一樣。
    這時,急診室的大門忽然開了,一名年邁的男醫生,帶著兩個護士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醫生手中拿著電話:“先穩住她的心跳!讓司機快點開!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了!”
    這邊蕭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女人,而對方卻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血潑了一地,蕭桐嚇得連連後退。可對方卻露出一個媚笑,並一臉開心的道:“終於要解脫了,活著真的好累。小姑娘你說是嗎?”說完,女人突然沖蕭桐的背後一挑眉毛,而且那兩片沾滿血漬的嘴唇,還不安分的一張一合。
    蕭桐死死盯住地上的血跡,道道冷汗,順著蕭桐的下顎緩緩流下,背後的衣襟也已經完全濕透。
    急診室門口,醫生仍然在對著電話大喊:“什麼?!沒心跳了!別說了!我看到你們了!”
    “嘟——嘟——”
    隨著兩聲嗡鳴,一輛急救車的車燈,晃得蕭桐睜不開眼睛。他抬手擋住這刺目的光線,同時,那急救車也已經在自己身旁停下。
    “哐——”後車門被跑上前來的醫生與護士快速打開,一個簡易擔架很快就出現在蕭桐面前。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暗暗咽下口水,等再朝女人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的身形連同地上的血跡,竟然都消失不見了,仿佛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蕭桐愣住,同時那名醫生喊道:“吃這麼多安眠藥,能不斷氣嘛。快點準備電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言罷,那裝滿安眠藥的塑膠口袋,被一把扔到蕭桐的腳下。當這平淡無奇的塑膠口袋,映入蕭桐眼中的刹那,他再也受不住這種非人的刺激了,仰頭便發出一聲怒喝,得以宣洩自己心中的怨念與恐懼。
    “啊——”
    他這一吼,將正在搶救病人的醫生和護士全數喝定在當場。醫生正瞅著歇斯底里的蕭桐,豈料身旁的護士,忽然驚呼一聲道:“醫生,你快看這女孩的眼睛。”醫生忙低頭看去,見擔架上本已氣絕身亡的女孩,居然正一臉媚笑的看著身前不遠處,那個正吼叫著的男青年,可醫生明明記得死者的表情特別痛苦,緊閉雙眼的樣子,看的人們陣陣泛寒。
    “怎麼會這樣啊醫生,那個男孩是不是和死者認識啊?這明明閉眼的樣子,怎麼變成死不瞑目了。”
    男醫生輕點下頭,憑著他的多年經驗,這種事不足為奇。醫生道:“讓這具屍體進太平間呆一晚上,如果領導說了,你就說是我讓的。”護士面露驚訝的道:“可是,太平間已經……”對方忽然喝道:“不想被東西折騰的話就照辦!小丫頭片子多什麼嘴!”
    蕭桐又喊了兩聲,然後慢慢的喘息著。哪想這時,那男醫生忽然遞給他一支香煙,“小夥子,朋友出事了?”蕭桐接過煙捲,道:“謝謝你醫生,請問現在幾點了。”對方看著他一臉蒼白的樣子,有些無奈的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唉。快十點多了。”
    蕭桐望向躺在擔架上的那個女人,他強忍恐懼,心機一動道:“醫生,能讓我去太平間陪陪她麼?她是我的朋友。”!   
066 陰靈(下)【第一更】
    陳艾麗在一群花街打手的簇擁下,靠在路燈柱子上。她那如蔥般細長光潔的手指,就這樣輕輕點著自己的小皮包,這種敲擊引起一陣好聽的鼓點。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面朝陳艾麗,並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麗姐,你真的派……派那東西去殺蕭桐了。”話中的音色顫抖異常,與他威猛的身姿直成反比。陳艾麗輕輕哈出一口霧氣,說道:“現在天冷了哈,等再過陣子就入冬了。”
    男人的問話被陳艾麗當場噎了也回去,但這個人仿佛沒有腦子,他傻笑一下,又道:“麗姐,你那東西是不是好厲害?”言罷,常跟陳艾麗的幾個保鏢,均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陳艾麗聽後笑了,而且這笑容柔美似水,幾乎能將人溺死在水中。她眯起一雙美眸:“我什麼東西厲害了?你是指我的房事,還是什麼?”這句話,就如同一個信號。讓男人立即察覺到殺身危險的來臨。這時他反應倒快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的哀求道:“麗姐,小的該死,你就饒了小的……”
    陳艾麗的面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瞬間就打斷他的話道:“閉上你的鳥嘴!貪生怕死的玩意!你怎麼混進花街的!”說到這,她又立起眼睛怒視著其他人道:“我就不明白,你們怎麼就沒蕭桐那兩下子!人家領著不到四十個人,就把咱們花街舞場掃了!你們TM沒長眼睛啊!”
    陳艾麗憤怒時的神情,就像要吃人一般,面部肌肉還像機械木偶一樣來回抽動。男人見狀心中大駭,其他打手也是如此。
    “起來!”
    陳艾麗朝跪地的男人發出一聲怒喝,她喊得對方全身猛一激靈。男人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來,並在對方的瞪視之下,竟然還傻到訕訕一笑。這時,一個腦袋夠轉的打手,忽然出口岔開話題,他道:“麗姐,咱們來北湖做什麼啊。”
    對方不再去看那個男人,她雙手掐腰,掃視著眼前這些個“飯桶”暗暗歎了口氣,她道:“蕭桐現在A市中心醫院,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可曾經我查過他資料,沒錯的話,他就住這裡。所以,我怕醫院那裡的行動未必有把握就一定成功。還不如趁他不在家,抄了他的點。”
    眾人趕忙長哦一聲,陳艾麗見此,她不自覺的抬高下巴,道:“蕭桐身邊有三個女孩,長相聽說都十分惹火。我就知道其中一個叫溫彩,她是外八行之中神調的人。”聽到這,保鏢們個個露出崇拜的眼神。陳艾麗臉上也流露出一絲賣弄的神色,她繼續道:“報仇分很多種。所以像對付蕭桐這樣既有人脈,交際手腕又很高明的人,最好的方法是報復他的親人。可從蕭楠死後,蕭家已經放棄蕭桐了,就因為這樣,咱們才要向那三個女孩下手。”
    “麗姐,那老大真的死了嘛?”
    陳艾麗本來已經緩和的面龐,忽然結出一層寒霜,“我不清楚你們老大是怎麼和蕭桐杠上的,但是你們認為,當兩個人做出生死對決之後,一個人活著回來了,而沒回來的那個人,又會怎麼樣呢。”說完,她無視眾人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暗暗攥緊雙拳,嘴中還喃喃的道:“蕭桐,你敢和花街玩,這次我就讓你去陪表哥。”
    ……
    在一名保安的陪同下,蕭桐終於與這個服安眠藥自殺的女人,一起進入到直達太平間的走廊之中。
    這條長廊並不太寬,而且沒有任何取光設施,只能靠保安手上拿著的小燈箱,方才能看清眼前不足十米遠的地面。蕭桐緊盯前方那漫無邊際的盡頭,他乾笑了一下道:“這位小哥,我自己推進去吧,我能找到門。”說話間,蕭桐的額頭上已蓄滿汗漬,身體還在不禁意的顫抖。
    保安沒有看他,而是用怪異的眼神,看看這死不瞑目的女人片刻,他道:“兄弟,不是大哥我說你。人死了就死了,你可千萬別做傻事。曾經啊……”就在他話未說完的時候,忽然自前方那黑暗空洞的長廊盡頭,傳來一聲脆響。
    “哢——”
    聲響過後,保安頓時驚了,他快速看了一眼同樣驚愕的蕭桐,道:“恩!兄弟你自己進去吧,進入太平間以後,左手邊有主燈的開關,我把這小燈箱給你留下。”說完,他再不去看一臉驚訝的對方,撂下燈箱,就直接鑽入身後那還沒合併上的電梯當中。
    “叮……”
    電梯門合併,發出一聲十分悅耳的提示音。
    蕭桐傻呆一樣的注視著長廊的盡頭,他身旁也正躺著那個服安眠藥自殺的女人。其實他的視線,一直都能清晰望見太平間的房門,這和蕭桐的亡村奇遇有關,但不管怎樣,在蕭桐眼裡,這條長廊仍然那樣神秘、漫長。片刻後,蕭桐收回目光,他單手扶住推拉病床,一雙眼睛開始凝視病床上的女人。
    死者雙目圓睜,而且臉上還洋溢著嫵媚的笑顏。恰巧,這張笑臉,給蕭桐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甚至還清晰記得女人那呆呆的眼神,與頗帶玩味的幾句言辭。
    長廊的氛圍實在是太陰森了,蕭桐不禁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聽莎木的話,下到這陰陽兩隔的不毛不之地。他暗暗做著深呼吸,凝神不去想剛才那個聲音。豈料。
    “哢——”
    隨著第二聲脆響的突然到來,蕭桐猛的抬頭,他凝視著前方的一片黑暗,但長廊的四壁特別光潔,根本就沒有任何發聲物體,蕭桐慢慢蹲下身,將燈箱拿了起來。但就他在剛想起身的時候,誰想身旁的推拉病床,忽然傳來一陣不明的顫動。
    蕭桐頭皮瞬間麻了,他在黑暗中睜大眼睛,看著病床底部的滑輪,正來回不安分的顫抖著,一顆心也漸漸提到了嗓子眼。
    “哢——”
    隨著這第三聲不明響動的傳來,病床的顫抖停止了。蕭桐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瞳孔緊縮之際,他大聲喝道:“我知道你在!還不快出來!”空洞的長廊,傳回陣陣回音,一句“出來”迴響在這陰暗的走廊內,久久不得散去。
    蕭桐站起身來,他抽出腰間的匕刃,咬牙朝病床上的女屍看去。
    “你們陰靈不都會附身嘛!有本事你附在她身上,起來讓我看看啊!”蕭桐的嘶吼幾近瘋狂,而且那歇斯底里的表情,也頗為猙獰。
    話音再次回蕩在空氣當中,蕭桐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暗道:“還是那句老話,魔由心生啊。”言罷,他看著死不瞑目的女人,伸過手將對方瞪著的雙眼完全併攏。然後他將燈箱放在女人身旁,兩手扶住病床的把手,開始將病床推向太平間的門口。
    可就當他剛剛走至長廊的中央時,一句拖拉長音的女聲赫然響起。
    “蕭桐……”
    蕭桐頓了一下,但並沒停下腳步。“蕭桐……”第二聲幽幽的呼喚,被蕭桐聽得十分清楚,因為這說話人就在自己身後!他咬牙硬挺,看准太平間的房門,突然加快腳步。豈料,就在他焦急趕去太平間的一刹那,腳下仿佛被什麼絆了一下。蕭桐重心一歪,隨之腳下一滑,病床就連帶女人,斜斜地向一頭倒去,那女人也呈直線,整個身子都騰入半空。
    “噗通——”
    女人面孔朝上,並整體呈一個大字,躺在蕭桐身前三米遠的位置。剛剛的驚心一幕,嚇得蕭桐險些背過氣去。他想,在這種環境下,能有什麼來絆住自己,磚頭?那不可能。正想著,那聲幽幽的呼喚再次到來。
    “蕭桐。”可這次發聲的音色,沒有任何拖拉的意思,反而乾脆俐落,但這發音的方向,蕭桐拿的很准,一看之下,才發現竟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蕭桐勉強穩住心神,他雙手握住匕刃,一步一步的朝電梯退去。
    期間他目不轉睛的盯住對方,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反正這陰魂都跟著來了,在這陰陽路上,它應該不會再作怪了吧。
    但僅下一秒,蕭桐的這種想法就被徹底顛覆,因為那個早已死去的女人,竟然忽悠一下的坐直她的身體,而且本應姣好的面容,還變得口眼歪斜。她一樣呆呆的注視著對方,那極力彎曲的嘴唇還一開一合的道:“蕭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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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雙子 【第二更】
    聽著幽幽如哭訴的呼喚,蕭桐全身一冷,目光閃爍。雖然像季東華那樣強勁的對手,他都不曾畏懼,可面前女人詐屍的事實,是他一時間接受不了的。
    “呼——”
    蕭桐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眼見那個可以推拉的病床,竟然呼地一下憑空而起,而且就這樣沖自己呼嘯而來。蕭桐眼中突現一道精光,他以非常人的身法快速一閃,以躲過病床那瘋狂的衝擊力。但是,這明明沒人控制的物件,仿佛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一擊不成,緊隨而來的,就一連串閃電般的衝撞。
    “哐——哐——哐——”
    病床上的鐵架與牆壁相碰數次,由此可見蕭桐的身法有何等之快。在這不算狹窄的長廊之內,病床這個龐然大物,肆無忌憚的對他發起猛烈攻勢,漸漸,蕭桐有些吃不消了。
    那病床的速度也更加離箭似弦。蕭桐在經過幾個連續的後空翻之際,一個不經意,豈料剛躍起的身形,腿部並沒有完全騰起!
    “噗——”
    病床一角上的鐵架,穩穩擊中蕭桐的膝蓋,兩者在發出碰撞的刹那,蕭桐痛呼一聲:“啊——”由於撞擊的角度,他在半空如墜落的紙鳶一樣,大頭朝下便穩穩砸落在地,手中的匕刃也滑至遠處。
    “噗通——”
    頭頂百匯與地面的親密接觸,令蕭桐一時間雙眼昏花,鼻腔與嘴中都被鮮血佔據,劇烈的疼痛感,讓他來不及驅使自己的四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病床,再次拔地而起。他盯著病床底部的錚錚鐵骨,心中呐喊道:蕭桐你給我起來!
    下一刻,就在這攸關生死的一瞬,蕭桐雙掌猛擊地面,整個人似彈簧一樣,忽然彈起。他瞅准病床飛來的的路線,自空中握緊拳風,當下猛出一擊!“哐當——”病床的整個骨架被他即刻打得支離破碎。
    隨著,病床的骨架掉落滿地,蕭桐穩穩落回地面,但唇角與拳風上的鮮血,幾乎已呈流水一樣縱橫。這時,他將目光重新落到女人身上,一雙瞳孔也再度化作兩道立著的裂縫,全身毛髮還在同一時刻根根豎立。可他並不是出於對女人的恐懼,而是被完全激怒了,這種表現,就像出於野獸那最原始的野性。
    其實蕭桐自己並不知道,那把神奇的匕刃,是壓制他體內獸血的唯一途徑。一旦匕刃離身,他就很有可能無法左右自己的大腦,從而做出一些列可怕的事情。可就算蕭桐變化又能怎樣,自古以來,鬼魂是人所摸不到的。之所以這樣,蕭桐也就從今天開始,對陰靈有了嶄新的認知。
    女人那口眼歪斜的面容,忽然露出一絲笑意,她極力張大嘴巴,喚著對方的名字:“蕭桐……”對方雖然處於獸化狀態,但這聲慘澹幽幽的呼喚,仍然致使他本能般的顫抖了一下。
    這時,那散落遍地的病床鐵骨中,有一根平淡無奇的森冷鐵管,突然原地顫了一下。但在與陰靈對峙之中的蕭桐,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漸漸,鐵管悄無聲息的飄了起來,它用一頭抹斜的寒刃,慢慢找准了蕭桐的方位。
    “蕭桐……”
    女人抬起一隻胳膊,在半空中朝向蕭桐胡亂抓著。蕭桐看著這一幕,眼中精光連閃,他突然想起莎木的話,太平間的房門很有考究,俗話就是鬼門關,陰魂一旦進入鬼門關之後,就必須得以安息,如果再想逃出的話,就會比登天還要困難。
    正當他想著,該如何將這個女人送進太平間的時候,只聽背後嗖地一響,同時一道不明的狠勁,也隨之來臨。蕭桐一時慌張,忙側過身體,只見一根森冷閃亮的鐵管,貼著他的側腰,霎時間就急飛過去。
    這一幕看的蕭桐是心驚肉跳,他不禁暗暗後怕,如果這根鐵管自己沒有閃過的話,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蕭桐沒想到陰靈竟然會有如此龐大的力量。他雙眼忽然深邃起來,望著那根正急速調頭的鐵管,蕭桐在心裡暗暗賭了一把!這回,自己就將今日的命脈,壓在這根能取人命的鐵管之上!
    他咬緊牙關,雙眼直直盯住鐵管,並大喝一句:“來呀!”女人忽然發出一陣森寒的笑聲,隨之抬臂一輝。下一時刻,蕭桐目觀那鐵管再次朝自己疾馳而來,但此次,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縱深向後一躍,整個身體在半空直線旋轉起來。
    “嗖——”
    鐵管再次與他擦身而過。而蕭桐雙腳點地之間,感覺自己就像在鬼門關前後,親身徘徊了一把。可第二次衝擊才剛剛結束,那鐵管就突然調轉方向,當寒刃找准對方的位置時,緊隨而來的就是第三次衝擊。
    蕭桐眼中精光大盛,他低呼一聲,再次以旋轉姿態原地拔起。“嗖——”就在鐵管第三次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蕭桐抓住機會,將時間與角度拿捏得恰到好處。他瞅准鐵管的尾部,淩空一腳瞬間將這死物的方向改變,同時他腿部一弓,在刹那間爆發出狠力,將這精鐵製成的“兇器”朝女人的方位,一腳便踢了過去。
    “啪!”
    蕭桐的腳尖,在與鐵管尾部碰觸時,發出一聲讓人無法忍耐的摩擦音。但這鐵管在蕭桐的勁力下,就像著了魔一樣朝女人急速飛去。
    “噗——”
    鮮血四濺,乍起的血花直直沖到天花板上。鐵管似閃電一樣,瞬間將女人的脖頸完全貫穿。轉瞬間,女人的舌頭伸出好長,一雙歪斜的眼中還充滿了難以置信,她仰頭悲嚎道:“蕭桐——”可她的整個身體已經被鐵管連帶著,朝太平間的大門徑直飛去!
    “哐——”
    由於太平間的鐵門,是向外兩扇開合的,所以女人在擊中門上的同時,忽然受到一股十分龐大的阻力。但蕭桐的狠勁非同凡響,女人的身體竟然能像撬棍一般,將兩扇門生生撬得凹陷進去。但也霎時間噴出一團血霧。則證明著,她的四肢被完全撞斷,可除了掉落在蕭桐身前的一隻胳膊,其它部位都已經完全飛進太平間內部。
    蕭桐望著那兩扇被擠壓變形的鐵門,及閘上正快速下流的大潑鮮血,一屁股坐到地上。正在他大口喘息,心有餘悸的時候,豈料那門上的鮮血居然漸漸凝聚到一塊。蕭桐看到這,他突然愣住,一種不祥的預感也心底暗暗萌生。
    血滴如滾雪球一般,快速凝聚到一塊。蕭桐不禁站直身體,雙眼一直努力去探尋,眼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慢慢鮮血越聚越多,蕭桐也眼瞅那太平間的門檻內,還有一小團鮮血想要與其融合在一塊。但有一種未知名的力量,仿佛正阻斷著它們相融合的步伐。由此,也再次斷定了莎木的說法,的確是對的。
    突然,一聲淒慘的鬼嚎響徹整條長廊。這聲音仿佛就像門外的血團,在因為不能及閘內的的同胞相融合,而感到悲戚。蕭桐看此,他終於深深體會到什麼陰靈的力量了,正在他要開逃的時候,豈料自那門外的血團當中,忽然站起一個人來。
    鮮血完全退去,露出的是一個穿著白袍的女人,它長髮飄散間將臉頰完全擋住。看到這,蕭桐的瞳孔由於恐懼,快速轉為正常,並一臉驚恐的道:“貞子?!”
    他認為自己不會看錯,這的確就是貞子。風靡十餘載的電影《午夜凶鈴》其中的片段,都曾給蕭桐留下恐懼的陰影,可如今,這貞子竟然活生生站定在自己面前,這讓蕭桐一時間,根本無法去接受這個事實。
    蕭桐愣住,但他無意間注意到一個細小的問題,這貞子竟然是沒有雙手的。難道,太平間門檻內的那團鮮血就是它的雙手嘛!
    想著,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發自骨子內的戰慄感,抬腿便回身朝電梯跑去。可就在他剛跑到電梯門前的時候,隨著“叮……”的一聲提示音,電梯門與平時一樣慢慢的開了。可下一時間,蕭桐就一臉驚愕的盯著電梯內部,抖動的雙唇甚至流下口水。因為此刻,電梯裡面竟站著一個毫髮無損的貞子。!   

068 北湖總結【與上兩卷一樣】
    各位“舞臺”上的親親,大家都知道故事一過了每卷的總結章節,就要進入緊張、驚險與恐懼了。之所以北湖水靈進入總結這麼快,是因為這一卷精彩的地方實在太多啦!大家關注吧。舞池將把最最最最詭異的構思呈現給各位。北湖這卷會長一些,而且還帶著主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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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內的貞子低著頭,背部稍稍弓起的樣子,看似有些駝背。它的雙臂自然下垂,整張臉除了下巴之外,五官都被長髮所完全遮擋。蕭桐見此,他抱著還能逃回太平間的僥倖心理,忙一轉身。可他忽略掉一個致命的因素,電梯內的貞子,雙手是完好無損的。
    就在這轉身的一刹那,蕭桐清晰看見,太平間門前還站著貞子的身影,而且對方還朝自己伸出那已經成為血洞的手腕,正向他慢慢走來。蕭桐大吃一驚,一顆心砰砰直跳,他俺道:怎麼會這樣。
    他忙回頭一看,可電梯內也分明站著一個貞子。這時,蕭桐終於明白,貞子原來是兩個,它們雖然一模一樣,但它們的雙手是不同的。他的整顆心瞬間跌落進穀底,那股求生的火焰也慢慢自心底熄滅。
    突然,電梯內的貞子也向蕭桐慢慢走來。
    蕭桐臉上人色盡失,他面露驚駭的向後退去,並伸手胡亂驅趕著正向前邁步的貞子,他扯破嗓子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
    “啊——”
    耳聽這聲淒厲的嚎叫,蕭桐突然感覺後心一涼,就愣在原地。同時,如流水擊打地面的迴響,也在昭示著蕭桐的生命源泉正在快速流逝。因為他自己的那把匕刃,已穩穩鑲嵌進他的後心一寸有餘。鮮血如瀑傾斜,漸漸流成幾道袖珍的血河。
    他的意識慢慢模糊起來,瞳孔逐也漸渙散……
    A市北環路,一名騎著挎鬥摩托的交警,正在巡查公路,他看著路旁的一排排街燈,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他用肩膀與側臉夾住手機,眉開眼笑的道:“老婆啊,孩子能考上好的高中,就等於進入好大學了嘛,我這個當爸爸真替他高興。”言罷,這名交警就聽見一聲劇烈的轟鳴直沖九霄。突然響徹的巨響,嚇得他將手機一度掉入到挎鬥裡面。
    交警停住摩托車,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地面,見有一團正向外散發著滾滾濃煙的黑色物體,就這樣靜靜地倒在那裡。他立馬執起手機道:“老婆我沒事,先不說了,北環路上出事了,我回家給你學。”說完,他不等對方回答就撂下手機,面朝事發地點直沖過去。
    “總部,A市北環路段33公里處,發生一起交通意外。一輛無牌照的黑色麵包車在行駛中發生連環側翻,車上有五名男性,駕駛員與其中三名已經死亡,還有兩人被卡在車子的後排座位上,看樣傷勢嚴重,請立即派遣相關部門趕往現場。”
    北湖水畔,正訓斥手下的陳艾麗,仿佛忽然被什麼噎住。片刻後,她看著眾人的疑惑神情,忽然感覺有一陣不明的煩躁,正圍繞在自己的心神之中,她道:“走吧,回花街去!”
    打手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不禁抬高聲線:“麗姐,咱們不等那三個美女了?”陳艾麗聽後,發現自己的情緒,瞬間變得糾結起來,她低頭長歎一聲:“沒必要了,都回去吧。”說完話,陳艾麗在眾人的注視下,邁出步子朝公路走去。
    ……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大多數人還在睡夢當中,可A市中心醫院的手術室門前,有兩幫人馬已經吵成一團,而且空氣中的火yao味還在不斷加升。小海使勁推得一名男警官,當場倒在地上。
    “你幹什麼?!告訴你!你現在是妨礙公務!我抓你啊!”警員們一擁而上,與小海等人撕扯在一塊。拉扯之間,秦月明怒喝一聲:“都給我住手!”那名被推dao的男警官也站起身來,笑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繪聲繪色的道:“秦警官,我希望你的朋友們配合咱們警方。我現在懷疑這間案子與黑街仇殺有關,所以,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跟我回局裡一趟。”
    這時,玉冰紗雙目通紅的道:“回局裡?現在受傷的,是我們的人!你不去抓那些殺人犯!帶我們回去做什麼?!”對方看著玉冰紗的臉,眼中的不明神色一閃而過:“這位小姐,請問你們是指誰們,由於你說的這句話,我現在懷疑你們是黑社力犯罪團夥組織,我有權抓你們任何人。”
    秦月明剛要說話,小海突然舉起一雙腕子,道:“你TM有種就抓我啊!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你抓!”
    “啪——”
    幾步上前的溫彩,抬手就甩出一記耳光。掌風將男警官的大蓋帽直線扇飛。看著警官的驚訝表情,溫彩喘著粗氣道:“黑街給了你多少錢?能讓你仗著執法的名義胡亂抓人,啊!?”一句質問將男警官欲要出口的話,生生噎住。
    但也由於這個耳光,場面再次變得混亂起來,保鏢與警員們撕扯在一塊,時不時還有人甩出拳頭,如此一來,致使場內的火yao味瞬間達到頂點。秦月明見此,她搖頭歎息一聲,道:“這麼辦吧,你們是A市公安廳的吧?你們別查了,我去給我爺爺打電話,讓他派人來查。”出口之間,她的面色特別難看,而且表情還略帶嘲諷。
    她出口的話音雖小,可神奇的是,居然能令這些個囂張跋扈的警員們,即刻噤了聲。男警官一聽這話,他臉色連變,最後忙換上一副點頭哈腰的笑臉道:“秦警官你看啊,這不就走個過場嘛?你說你也是做咱們員警的,這是例行公事嘛。”
    這邊,溫彩等人都向秦月明看去。
    “嗯的確。不過,這件案子我和你的想法一樣,所以我需要省廳的人,來幫忙查這件案子。既然你想要水落石出,我就申請上級,讓他們一查到底,怎麼樣?”她將一查到底四個字,咬得特別清晰。
    此刻,男警官的臉面掛不住了,額頭上也蓄滿汗漬。他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對吧。既然秦警官不需要我們的説明,我們走就是了。”秦月明用不屑的眼神掃視著他,“你永遠要記住你的天職是什麼,這次就不追究了。希望你的那些個特殊好處,能給你帶個醒。”話說白了,男警官連連點頭稱是。他剛要帶著其他警員離去的時候,哪想秦月明又嬌斥一句:“那把匕首!”
    男警官聽後立即沖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等密封完好的匕刃被交到秦月明的手上時,他那一行人才灰溜溜的退了場。
    小海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說道:“韓瑞可能是想借用警方的力量,來徹底削弱蕭哥的羽翼。”溫彩搖頭道:“不對,他們知道蕭桐沒死。想派殺手來悄無聲息的將他做掉。有咱們在的話,事情會鬧大。你沒聽那警官,一直都吵著要帶咱們回去嘛。再說你們昨天去砸花街舞場的事,警方也會追究下去的。”
    秦月明連連擺手,她一改常態的皺起眉頭,道:“等結果吧。昨晚莎木突然說去賭場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而且蕭桐看我的眼神……”說著,她的眼圈開始泛紅。
    可誰想在這時候,手術室的指示燈竟然熄滅了。就在主刀女醫生剛剛出門的一瞬,溫彩一群人就將她圍得水泄不通。
    “醫生,他怎麼樣了。”
    女醫生搖搖頭道:“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那一刀整整好好就切斷了,病人脊椎上的部分神經,這輩子他想站起來,可能會有些難度。不過這位病人的恢復能力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短短的四個小時裡,他的部分外傷居然都複合了,還真是個奇跡。”
    溫彩忙追問道:“那醫生,他能重新站起來的幾率有多大,我們可以……”話未說完,就聽手術室內忽然響起聲聲驚呼,同時,手術室的房門也被瞬間出場的蕭桐,一把推開。他在眾人的驚愕注視下,面色蒼白的道:“幾率是百分之百,”說著,他話鋒一轉,又道:“莎木呢?”說完,他面朝大夥露出一個笑臉,可這一幕當場就嚇得女醫生,直接背過氣去。!   

069 殺戒(上)
    驚悚之前,先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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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醫生認為我廢了,估計陳艾麗還以為我死翹翹了吧。”蕭桐看著醫生被護士抬走,有些嘲弄的開著玩笑。可面前大夥一直都保持著噤聲的狀態,好像一時間對他以這種方式的出現,十分難以接受。但僅在下一秒之後,不得喧嘩的醫院長廊,就再次炸開鍋來。
    “蕭桐——”
    三女同時抱住蕭桐,小海與保鏢們的眼中也充滿了驚喜。眾人一時間鬧做一團。可秦月明一個不注意,伸展著的手臂,一下碰觸到蕭桐的後心位置,如此,引來對方急吸了一口涼氣。
    “噝……”
    三女呆住,小海疑惑著問道:“蕭哥你的傷很重嘛?”蕭桐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搖搖頭,“不礙事,莎木呢。”
    “莎木不是和你在一起嘛?”秦月明反問之間,目露探詢地審視著眼前人。這邊蕭桐剛要作答,就聽溫彩搶先道:“你們昨晚根本就沒去那個賭局對不對,你是在太平間那的走廊中受傷的。莎木根本就沒和你在一塊,可你們是事先商量好的,我說的沒錯吧。”
    看著她說完後那嘟起嘴的樣子,蕭桐抖了抖手腕,然後他沒有任何前兆,就一把將三女摟抱在懷中。溫彩本來就在氣頭上,剛想掙脫,哪想此刻自對方身上卻傳來一陣顫動。溫彩睜大眼睛,沒想竟然在蕭桐臉上,看見一雙已經蓄滿晶瑩的眸子。
    蕭桐努力噙著眼淚,不讓它們落下一滴。但身體卻顫動的越來越厲害,慢慢他穩定好情緒,雖雙眼噙淚,可他依然笑吟吟的開口:“這次我能撿條命回來,都歸功於這把匕首,如果雙子用其他利器的話,估計你們也就看不到我了。”
    他說的這番話並不是沒有根據,在亡村的時候,那個被季東華射殺的中年人,曾經對蕭桐講過。這把匕刃無論擊殺任何生命體,都會瞬間禁錮住對方的靈魂,而這次,蕭桐也是撿了這個大便宜,由於匕刃在擊殺蕭桐之後,就保留住對方的魂魄,再加上他那驚人的本體恢復能力,才躲掉這個坎兒。
    然而,恰巧就在手術期間。當主刀醫生沒有完全止住蕭桐的大出血時,是不會將匕刃抽出來的,也就是這個時間段,為蕭桐爭取了重生的機會,他的本體一直都在飛快的進行自我恢復,從而那匕刃上的魂魄,又鬼使神差般地返回到蕭桐的本體之內,才致使他又活生生的站在眾人面前。
    “嘟嘟……”一名保鏢的電話響了。溫彩沒好眼的看了這個人一下,忙道:“雙子是誰?”
    蕭桐笑著揉揉她的頭,“雙子是兩個狠角色,兩個讓我無從下手的人物。如果想動花街的原氣,就必須從雙子下手,不除掉陳艾麗,花街依然還會欺負到咱們頭上。”小海分析著他的話,立即道:“那簡單呀,把那個名字寫在…….”哪想,蕭桐抬手就打斷他的話:“直接殺掉陳艾麗,雙子依然還會存在,那時候它們也會變得更加猖獗,到時就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送命了。”
    存在這個詞彙,在萬分之一秒內,即刻敲響眾人心裡的警鐘。
    這時,接電話的那個保鏢,面朝蕭桐道:“老闆,有消息說,花街今晚要宴請黑街的所有長老與話事人,聽說是要慶功。還有,教父也會去。”蕭桐聽此,他眉頭一皺:“教父也會去?!不對,陳艾麗的消息不應該比韓瑞慢呀。你們剛才在這吵得事情,我聽得很清楚。”
    小海與蕭桐反應完全不一樣,他摩拳擦掌的說:“TNND,莎木一定是被這幫龜孫子抓去了!今晚他們不是開慶功宴嘛,咱們就給他送一座大鐘!”
    蕭桐的眉毛舒展開來,他打了個響指道:“小海不愧是我兄弟,咱們是應該去看看,但並不是去送終,因為我還有更好的辦法。”說著,蕭桐的唇角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
    A市第二軍區醫院。
    一間空蕩蕩的重點看護病房內,除了兩張病床與一個心電設備以外,再無他物。幾個頭戴防毒面具的醫療工作者,正圍在全身傷痕的莎木的周圍。
    “滴答——滴答——”
    心電儀顯示的波動紋路,昭示著莎木的心臟依然活躍,可他一直昏迷的狀況,卻讓周圍的醫療人員特別心急。它們看看昏迷狀的莎木,又轉眼盯著同處這間病房內的第二個病人,一陣歎息。那個傷患的狀況比莎木還要差,他全身裹著紗布的樣子,簡直就似木乃伊一樣。
    門開,一個身著白大褂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脯道:“報告——”
    一名帶著防毒面罩的醫生回過頭,“講。”
    “一號病人的身份已經三次核對確認。季東華,男。一九XX年,四月十二號,河X省D市生人。有家族產業,現A市皇家賭場的股東之一。A市花街的下代接班人,當地話,是花街現任聖徒。也就是黑街地下交通的骨幹。”
    聽完中年人報告,那個醫生點點頭道:“那他的特別DNA與發現他的地點,都重新檢查過了嘛?”
    中年人重新立正站好:“發現該人的地點,已經重新排查,經過搜索發現,他是開車數天才到達A市的,途中由於身體情況,才突然昏迷。他的DNA密碼組我們無法破譯,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季東華是生化人。試管培育的可能性非常大。”醫生太抬高巴,說道:“你可以為你的報告負責嘛?”
    “是的,先生!”
    聽著這聲洪亮的回答,醫生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將目光再次飄向呈木乃伊狀的季東華,嘴中還喃喃的開口道:“生化人……”
    一輛黑色瑪莎拉蒂,在夕陽餘暉下的街區公路上直線狂飆。小海開車之間,眼中的興奮之意流露無遺。可在後座的蕭桐心裡,傍晚的夕陽雖然很美,但也不及他面前這位麗人的絕代風華。一襲白色晚裝打扮的秦月明,就像清純聖潔的百合花一樣絕麗除塵。看著她那細長白皙的脖頸,與飄香四溢的柳肩,蕭桐只感覺自己的頭部,好一陣眩暈。
    塗著淡妝的秦月明,面頰潮紅的別過頭。她不是不敢與蕭桐對視,而是對方的那雙眼睛,太過於深邃睿智,她怕自己一個失神之間,會跌進那深無盡頭的瞳孔之中,從而萬劫不復。
    小海在後視鏡裡,看著後座二人的搞笑表情,他道:“明明啊,平時你不打扮還真以為你是個鐵姑娘呢,現在看來你簡直就是女神級的人物啊。”秦月明聽後,臉上佈滿了羞澀的紅。蕭桐看此,他忙喝道:“小海!好好開你的車!”
    “哎呀我的蕭哥啊,人家明明還沒過門呢吧。我就說一句,看把你嚇得那樣,你也太護犢子了吧。我真替溫彩與冰沙惋惜哦。”說完,小海沒忍住笑意,朗朗笑出聲來。聽著對方的最後一句話,秦月明的臉色忽然暗了一下,她道:“別鬧了,若不是這次情況危險,蕭桐也不會只帶我去的。”
    聽著,蕭桐愣住。可他的反應何等機敏,在秦月明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可當對方將話說完的時候,蕭桐沒想到,自己的心居然還這麼不是滋味。片刻後,他拉住秦月明的一隻手,哪想此舉卻引來對方一陣不安分的震顫。
    蕭桐見狀一笑,他深知這位麗人的臉面很小,所以並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對方驚愕的注視下,輕點了點她那正緊皺著的眉心,而後又狠狠拍了兩下自己的胸膛。
    “懂嗎?”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秦月明徹底愣住。她突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中的淚水,如洪潮決堤一般直線下流。但她依然狠狠地點著頭,雖然二人沒有太多話,但將心比心的兩份情意,卻在彼此纏mian。
    蕭桐看著對方哭紅的雙眼,想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可誰想就在此刻,駕車中的小海忽然道:“蕭哥,嫂……明明,咱們到了。你們快看,真如咱們想的那樣,黑街能到齊的人,果真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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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殺戒(中)
    秦月明聞言後,立即用手帕拭去臉上的淚痕。小海回頭見她這副哭過的樣子愣了一下,然後道:“蕭哥你說這大唐人賓館都牛X多少年了,我還能記得在這做服務員的時候呢。”蕭桐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另外他還凝視著大唐人賓館門口的那些個保鏢。
    看著一輛輛豪華轎車在門前的紅毯旁停定,各家主事、話事人與千金小姐們,那談笑風生的模樣,蕭桐暗暗嗤了一聲。
    “蕭哥,要不然咱再兜兩圈?”說話間,大唐人賓館的巨型霓虹,將他的表情晃得有些詭異。蕭桐眼中精光一閃,說道:“不必,那樣反倒會引來他們的注目。你看見門口那些穿唐裝的男人嘛,他們不屬於黑街的任何一派,隸屬于小唐人的管轄範圍,所以凡是沒有請帖的,他們一定不會買帳。”
    小海嘴巴一歪,“那照你這麼說,還咋進去了?”蕭桐神秘一笑,將目光落在正補妝的秦月明身上,道:“一會就看這小傻瓜了,她的氣質在那擺著,大唐人的保鏢,應該不敢阻攔。”
    片刻後,小海將車子停在紅毯旁邊,頓時吸引住還未進廳的那些個豪門子弟。回望他們的注視,小海不禁緊張起來。
    大唐人賓館的制度特別好,車子才剛剛定住,門童就立即上前將後車門打開,“小姐先生晚上好。”蕭桐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就遞過去一遝鈔票。門童一愣,他從來沒有一次性收過這麼多得小費,當下就瞪圓一雙眼睛,呈驚愕狀的看著蕭桐。
    小海整理好衣襟,帶上禮帽將自己的黃色髮絲完全掩住。這邊蕭桐一腳跨出車子,門童看著他驚住,居然連護住客人頭部頂的標準動作都忘記了。蕭桐見這個人還傻盯著自己看,他目光一冷,嘴唇微動道:“小唐人的家教就這麼不好嘛。”
    出口的語氣沉穩老練,與他的年齡根本不符。門童聞言後忙用羞愧的神色連連點頭,而後就逃一樣的向門前的那些保鏢跑去。
    小海手拿一件黑禮服與白色狐裘圍肩,神情自若的在蕭桐身後站定。當秦月明剛探出一隻腳的時候,蕭桐的眼神忽然變得柔情似水。他伸過手將麗人的小巧手掌完全扣緊,輕輕一帶,就將輕如飄羽的秦月明,攬入懷中。
    她的出現引來無數名門望族的注目,但出乎蕭桐意料的是,秦月明表現的特別輕鬆,而且每每回望那些人的注目禮,都頗顯她的雍容華貴。蕭桐見此,臉上重新換上自信的神情。這時,小海用非常恭敬的語氣道:“少爺,小姐。二位的衣服。”
    蕭桐裝作沒吱聲,他伸手將黑色禮服接了過來,然後又將狐裘圍肩披秦月明身上。對方微微低下頭,用那本就嬌豔欲滴的粉唇,輕輕開啟道:“謝謝。”
    她的一舉一動,給蕭桐帶來了第二次視覺震撼。他在心底不由得暗暗發問,秦月明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她的談吐都會帶著貴族氣質。
    “先生您好,我是姿卓集團的林一榮。”
    蕭桐聽見有人和自己說話,他馬上從驚訝之中緩過神來,但那副倉皇的表現,仍然被對方看在眼裡。
    蕭桐回頭一看,見一個儀錶堂堂,三十左右歲的男人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他馬上調整好心態,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三街蕭桐。”小海與秦月明同時愣住,她們萬萬沒有想到,蕭桐會這麼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自稱林一榮的男人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他上下審視蕭桐半晌,道:“啊!原來是三街聖徒,蕭先生,久仰久仰。”說完,他一把扣住蕭桐的手,握手的力度還有些特殊。蕭桐聽見聖徒二字,頗為自嘲的道:“林先生說笑了。蕭家已經除了我的名,所以我並無家門,自報三街只是為了掩飾住卑微的身份而已,慚愧慚愧。”
    一句話似在說笑,但經林一榮過濾之後,他頗有深意的笑著道:“不。蕭桐先生是蕭老爺子最得意的一個門生,更是蕭老爺子的獨子,本應自報三街。請恕一榮稍有冒失。”言罷,他馬上對站在身旁秦月明微微點了下頭。
    蕭桐用點頭示意,而後笑道:“那林先生,咱們先進去?”林一榮立馬點頭稱是,而且看著蕭桐的目光中還夾雜著多半贊許。
    林一榮穿著普通西服,身後也只跟著一個沉著臉的女性保鏢。蕭桐三人與他們一齊向賓館的正門走去。豈料這期間卻發生一個小插曲。小海走在林一榮的保鏢身後,但視線一直落在秦月明身上。看美女的yu望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但小海一個不經意,卻將這名女保鏢的高跟鞋踩掉了。
    “啊!”
    一聲驚呼嚇得幾人一個激靈。林一榮沒想到自家保鏢會這樣大煞風景,當場就寒下臉來。那邊,大唐人的保鏢們聽見呼喊,也慢慢走了過來。這時,小海忙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保鏢臉頰紅透的點了下頭。對於她們職業保鏢來講,一驚一乍的自我表現,簡直就如同裸奔一樣令人恥笑。
    這個小插曲,將保鏢們的視線,引到小海身上。他們一度注意到小海與蕭桐的神色好像都有些驚慌,剛想走過盤問的時候,豈料一個如天籟的聲音,卻幽幽響起:“蕭先生,咱們真是一天一見啊。”
    蕭桐聞言,心弦微微一顫,但他臉上並沒有任何不快表情。看著陳艾麗快速從唐人保鏢之間穿梭到蕭桐的面前站定。秦月明多少有些泛昏,因為她根本就沒見過陳艾麗,也只是聽過名字罷了。
    “是啊陳小姐,我得知花街擺慶功宴,所以特邀蕭少爺一同前來粘粘喜氣。”林一榮的話音剛止,場內幾人仿佛都沒反應過來。陳艾麗沒想到姿卓集團會與蕭桐是一路人。蕭桐他們也沒料到,林一榮會突然幫自己講話。一時間幾人的思路飛快運轉,各自揣摩著林一榮的不明想法。
    陳艾麗忙道:“那真是太歡迎了!”說完,她抖了抖玫瑰色的裙擺,快走幾步上前一把挽住蕭桐胳膊,並面帶笑意的望了秦月明一下,她道:“蕭先生的女友真漂亮啊,讓我都心生妒意了呢。”
    本來就挽住蕭桐的秦月明,微微加重自己的手力,因為她很清楚,這個叫陳小姐的女人應該就是陳艾麗,但她未曾想過,陳艾麗的相貌竟然這樣驚人。蕭桐見狀,他心中一凜,手臂一回彎,就將秦月明的整個腰肢摟在懷中。
    唐人保鏢們,立即打消要盤問的念頭,並站回自己的位置,這位蕭先生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上升至一個無法測量的高度,這樣的人還是少碰為妙。在林一榮與秦月明、小海的注視下。陳艾麗忽然拉下蕭桐的衣襟,將對方的臉頰貼在自己唇上。明眼人都能出這是十分曖mei的一幕,可內裡卻暗玄機。小海與秦月明當然也深知這點,二者的目光在同一時間化為寒潭。
    “你的命好大,它們去都沒能弄死你。”話罷,陳艾麗探出舌尖,在蕭桐的臉上輕輕滑過。如此,一陣突如其來的戰慄感,瞬間就充斥到蕭桐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蕭桐勉強穩住心跳,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所以,我今天這不是來求死的嗎。”陳艾麗聽後沉下臉來,她輕吻了蕭桐的臉一下,道:“一會最好不要惹事,韓瑞也會來的。如果你真想當出頭鳥的話,沒人能保的了你。”蕭桐聽後,用疑惑的神色看向她。陳艾麗見狀後,繼續壓低聲音道:“我不希望你死在別人手上,其實就在昨晚我以為你死了的時候,才忽然發現,原來我很欣賞你。當然,這也說明,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看著她與蕭桐耳鬢廝磨,在場的數人一陣發愣。蕭桐也清楚察覺到,來自秦月明身上的震顫,他慢慢退出陳艾麗的懷抱,道:“所以我剛才說,今天我不是來求死的嘛。”!   
071 殺戒(下)
    “蕭桐你別不識抬舉。”
    看著陳艾麗高聳的胸脯上下起伏,蕭桐出**邪的說:“不,你這身上這正抬舉的東西,我的確認識,不過它應該很髒吧。”
    陳艾麗雙眼一瞪,道:“你——”
    “我?我怎麼了?難道讓它骯髒的是我?可我不記得和你上過床啊。”蕭桐一臉的壞笑,盯著她搖了搖頭,又道:“怨念太重啊。”這時,一名唐人保鏢上前一步,抬手道:“這位先生,請你注意出口的言詞,大唐人不歡迎沒有教養的人群,如果你再……”
    “噗——”
    突然響徹的悶響,伴隨著場中數人的一聲驚呼。一道血柱直飛沖天,而那出口有詞的唐人保鏢,也一度穿透玻璃門飛入進大廳半米有餘。
    蕭桐抖了抖拳頭上沾著的鮮血,笑道:“我再怎麼著?這位兄弟剛才好像沒說完吧,誰再繼續?”說著,他目露凶光的掃視著,那些目瞪口呆的唐人保鏢。
    “啪——啪——啪——”
    林一榮連續擊掌三次,並一臉贊許的道:“蕭少爺出手果然狠辣,不愧為三街的下代繼承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秦月明走過執起蕭桐的手,用手帕細心擦拭著對方拳風上的血漬。
    “林先生抬舉蕭桐,是蕭桐的榮幸,請。”說著,蕭桐很是大方的擺了一個請的姿勢,仿佛剛剛那一切,都與他毫無關係。秦月明重新挽牢蕭桐的手臂,還瞥了一眼正石化狀的陳艾麗。
    “請。”林一榮點頭回應,而後就與蕭桐等人一起步入大廳之中。
    這時陳艾麗緩過神來,她沒有想到蕭桐的格鬥技巧居然這般狠辣。一時間對方打死季東華的畫面,全數浮上她的腦海。
    “站住!你是來搗亂的吧!我們花街不歡迎你,滾!”
    言罷,陳艾麗面朝唐人保鏢們狠一努嘴。眾人立即跑上前去,攔住蕭桐等人的去路。小海見狀,他摘掉禮帽,剛想上前活動筋骨的時候,哪想林一榮卻先說話了。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運用這些原始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說著,他掏出一支雪茄,點燃後又道:“去把小唐人找來吧。這畢竟是他的地方,一切就由他來定奪。”
    小唐人,男。原名唐震,美籍華僑,是邁X密唐人街,黑市二號頭目的心腹。A市大唐人賓館的擁有者,自黑街崛起以來,小唐人一直抱著中立的態度靜觀其變,但他的野心,是世人皆知的。
    此時接待廳圍觀的人並不太多,因為都已經進入內堂用餐去了。
    唐人保鏢們目不轉睛的盯住蕭桐,其中一人快速掏出對講機,“老大,有人來慶功宴搗亂。姿卓集團的林先生,希望你可以下來看看。”說著他轉過身去,避開人們的目光之後,又小聲的補上一句話道:“陳小姐好像很生氣……”
    就在他說話之時,蕭桐開始打量起大唐人賓館的接待廳結構。足有二百平米的接待廳,完全打造成簡單古樸的風格,這與牆根種植的青竹,都讓蕭桐聯想到,這個小唐人應當是個很有韻味的人。天花板上運用的玻璃彩繪,繪製出蘭草與梅花的圖案,二者彼此纏繞頗顯美感。而距離入口處十余米遠的吧台身後,還坐落一整張玻璃幕牆,上面由一朵金黃色豔菊為整體圖形。
    蕭桐看著這些,他自言自語的點頭道“梅蘭竹菊,不錯啊,”突然,秦月明抓著他的手力一緊,蕭桐趕忙朝樓梯處看去,見一位睡眼惺忪的半醒美人,正赤著腳向下走來。唐人保鏢們見來人之後,當下低頭恭敬地道:“大哥。”
    “啊?!”
    人家話音剛落,小海就低呼出聲,他不分場合的用手指著這位“偽娘”道:“這這這是小唐人?!”蕭桐瞪了他一眼,而後上下打量著,這一露面就驚煞全場的美豔小唐人。看著他眸中戴著的水藍色隱形眼鏡,與那太過精緻的五官,還有水藍色連衣裙,都無法讓蕭桐想到這聞名千里的小唐人,竟是一個偽娘。
    小唐人聽見小海的話,他皺下眉頭,道:“各位好,我是唐震,請問出什麼事了。”這不說話還不要緊,張口就是標緻的女性聲線,更加讓小海用張成O字型的嘴巴道:“我的媽啊!你是女孩子吧?!”唐震眼中冷光一閃,蕭桐與林一榮同時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殺氣猶然而生。
    “嗖——”
    唐震盯住小海,纖臂一抬就發出一物。該物如閃電一樣在空氣中劃出道道白色的殘影。小海驚住,心剛涼了一半之際,哪想另一道白色閃電,就上前與其發生碰撞。眾人只聽啪地一聲脆響。兩道閃電,就垂直插進小海身旁的地毯之中,由此可見剛剛施展此術的人,勁力有何等迅猛。也是從現在開始,眾人才看清這兩道閃電,是兩張再普通不過的紙牌。
    唐震的目光一陣空洞,他並沒有注意到剛剛是誰出手的,“是誰打掉我的紅心A。”一句話讓眾人重新審視了一遍,插在地毯中兩張紙牌,果然有一張紅心A在那裡,而另一張則是小丑牌。
    蕭桐走過將小海拉至身後,道:“是我,三街蕭桐。”
    唐震聽著蕭桐二字,忽然大為驚訝的道:“是你!?”說完,他快步走到蕭桐面前,笑著道:“你一定也會賭術對吧?跟我賭一局怎麼樣?!”蕭桐聞著對方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一臉嘲笑的道:“和一個女人賭?好像不符合規矩吧。”他故意在女人二字上加重語氣。這句話,聽得唐震忽然眯起眼睛,臉上的笑容也即刻褪去,他道:“你瞧不起我是嘛?我看你也挺好看的,很有偽娘的潛質哦。”
    這時,久不做聲的陳艾麗朝唐人保鏢們,忙使了個眼色。然而,就在蕭桐的回話還未出口之時,唐人保鏢們就突然面朝蕭桐一擁而上。
    但僅僅在下一秒內,只聽場內,“啪——噗——鏗——”數聲響動連連發起,而那些保鏢也都一一倒在地上。蕭桐出手太快,屈膝甩臂之間,就打得這些個不怕死的保鏢躺地痛呼。但在他一系列動作進行的時候,唐震並沒有動,臉色也沒有變幻一絲一毫。
    他瞥了一眼手下人,微微抬起下巴:“三街聖徒居然這麼沒品,到了大唐竟然還出手傷人,怎麼?想大開殺戒啊!?”他的聲音很甜,但只會令蕭桐更加作嘔。林一榮一直注視著對峙中的二人,片刻後他慢慢向後退了幾步。因為他從蕭桐的眼裡已經讀到一絲殺意。
    “是你的人先動手的,如果你真想讓大唐成為第二個花街舞場的話,我十分樂意大開殺戒。”聽著蕭桐陰陽怪氣的聲線,秦月明對小海說:“他帶匕首了嘛?情緒波動怎麼會這樣快。”小海聞言一拍額頭,“遭了,我給忘了。”
    秦月明面露著急的偷偷道:“那快去找啊。”
    小海遲疑片刻,道:“在咱們北湖的新家哪。”
    這邊,唐震咬住嘴唇。蕭桐看著他的表現忽然笑出聲來:“太有意思了,你連動作都模仿女人,以後可怎麼辦啊,笑死我……”話音還未完全落定,蕭桐眼中寒芒乍現,因為唐震已面朝他狠出一拳。
    蕭桐抬手,瞬間將對方的拳風握在手裡,隨後,他沉著一張臉道:“找死是嘛?!”唐震愣住,他一直以自己的格鬥技巧為自豪,可沒想自己的拳勁,在沒入蕭桐手心中的同時,就如泥牛入海一樣,突然被沖散。
    陳艾麗見此,當下呐喊道:“叫人!”!   
072 聖徒
    小小聲的說一下哈,靈異主線並沒有跑題。這張是主線的神經啊,就這麼安排的,俺也時常讓大家沸騰一把嘛,雖然總是看電影裡面黑街黑街的,那咱也黑一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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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二字一出,蕭桐握緊唐震的單拳,就那麼一擰。
    “啊——”
    唐震嬌呼一聲,整個身體隨著蕭桐的狠勁,被牽帶著扭曲起來,他急道:“慢!”蕭桐眯起雙眼,貼近面前這張美人臉道:“怎麼?慢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小唐人與陳小姐,還想和蕭某坐下來商量不成。”
    唐人保鏢們互相攙扶著閃到一旁,唐震也痛得眼淚直流,他瞪圓一雙杏眼,哀求道:“先放開我,有話咱們好商量,啊——艾麗——”話音還未落地,唐震就再次痛呼出聲。無奈,現在的蕭桐就等於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他在內心中甚至期盼著嗜血的快感。
    陳艾麗幾步邁到蕭桐面前,她見場面一時失控,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先放開唐唐,有事咱們慢慢講!”蕭桐目光一冷,出口的話也同樣冷冰冰的,“雙子是不是你派來的?”對方聞言忽然一滯,但聽了蕭桐的話,陳艾麗反倒變得冷靜下來,她道:“雙子?雙子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蕭桐聽後一笑,他抬起單手彈了彈唐震那細膩凝水的臉頰,頗顯笑意的道:“這是專屬於你的小唐人吧,嗯?”他出口的話音裡沒有一絲溫度,但也如同一個信號一樣,準確傳達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大意就是,唐震的命就掐在你陳艾麗手上。
    “蕭桐你別玩過火了!”
    陳艾麗像發瘋一樣的嘶吼著。小海見情況不好,他將手慢慢伸進懷內。唐人保鏢們也有一部分慢慢繞至蕭桐的背後。秦月明見此,她手心裡慢慢生出汗漬,不時地為蕭桐焦急起來。畢竟這是在大唐人賓館,又是花街與皇家賭場的實力範圍之內,一旦蕭桐與他們發生衝突,最後一定是個如慘劇一樣的結果。
    林一榮也知道事態不妙了,他用勸解的語氣出口道:“蕭少爺,賣給我林某一個面子,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教父還沒有到,如果讓他看到的話,恐怕日後會對你不利啊。“
    “是啊蕭老大,我看這事就算了吧,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啊——”唐震再次放出軟話,可蕭桐仿佛並不買帳,逐漸加重的手勁,已經令對方幾近昏厥。
    蕭桐看了他們一眼,面朝陳艾麗道:“我的那個兄弟在哪?”陳艾麗一聽,她這回是真泛懵了,“你的哪個兄弟?”蕭桐深吸口氣,他看著俏臉變形的唐震,漸漸,耐性有些少了,但他依然努力用正常的語氣道:“我兄弟莎木,他們坐著一輛黑色麵包車,車裡應該是五個人。”
    陳艾麗猛地反應過來,她眼眸流轉,最後在心底暗暗敲定一個主意,她道:“你先放開唐唐。今晚我會把完好無損的莎木送到你面前。”
    “屁話!”蕭桐怒喝一句,然後又恢復平靜的語氣道:“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嘛?陳小姐。事情既然發展成今天的趨勢,那麼我也只好……”
    話未說完,一個陰沉的聲音,忽然自破碎的玻璃門外傳來:“只好抱著女朋友一塊死吧。”小海聞言一驚,他下意識的開口道:“韓瑞!?”同樣,陳艾麗與蕭桐也聽見韓瑞的聲音,前者先是驚愕,後來又化為一陣頗為嘲諷的冷笑。
    可蕭桐呢,他沒經任何思量,一把將唐震推dao在地,邁開大步就朝門外走去。林一榮見狀愣住,他立即吩咐那名女保鏢道:“快去叫人。”
    陳艾麗扶起幾乎昏厥的唐震,她怒目瞪視著蕭桐的背影,大聲喝道:“快來人!人都死哪去了!”一聲怒喝幾乎傳遍了整座大唐人賓館的每一個角落。聽著陣陣蓄亂的腳步聲,小海拉住秦月明道:“明明,快和我走!”
    林一榮見狀後攥緊拳頭,暗道:“這蕭桐不會傻到自己一個人來吧。”
    這邊蕭桐越走越快,當快到達門口時,他助跑兩步飛身一躍,就落定在門外的紅毯之上。小海與秦月明、林一榮也快步趕了出去。
    此刻,蕭桐對面不遠處,正站著一個面露譏笑男青年,看他的年歲與蕭桐相仿,但模樣卻要比蕭桐好上許多。蕭桐長相太過秀氣,可對方卻是年少男子的英挺之氣。打眼看去,剛毅與睿智這兩個詞彙,都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對方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金絲眼鏡就被他十分隨意的拿在手裡。可他身後卻站著不下百餘人的浩蕩長隊,並且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把長達三尺的閃亮寒鋒。而這個人名字,就叫韓瑞。
    蕭桐看著韓瑞,身體一陣顫抖。就在雙方都沒有發話的時候,數十名唐人保鏢,已經如潮水一樣湧出大唐人賓館的正門。
    韓瑞上下打量了蕭桐半晌,然後他面露笑意的道:“蕭桐,真看不出來呀,馬糞蛋子也有發燒的時候啊。這A市的黑街也讓你折騰得差不多了,看來今天你就去陪你老子得了。”蕭桐的身體仍在顫抖著,但一雙眼睛,一刻沒有離開過韓瑞的方位。
    秦月明走到蕭桐身旁,她怕對方會怒火攻心氣壞了身子,所以輕輕喚道:“蕭桐……”
    這時,小海看了看後方聚堆的唐人保鏢,又打量了韓瑞帶來的百餘人馬,他忽然調笑著開口:“韓瑞,你和我蕭哥比誰人多是吧?怎麼不就整點技術含量高的呢。”韓瑞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有作答,從這個表現,也就可以充分說明,小海這個人在他心裡,連一分一毫的重量都沒能達到。
    小海見狀笑笑,他踏前一步,本來笑著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下一刻,他仰天喝道:“開——始——啦——”韓瑞聞言一驚,後方的陳艾麗也是一樣。林一榮耳聽這句喊話,他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但那張被煙熏黑的嘴唇,卻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
    氣氛一下轉為詭異,而且還特別寧靜。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走著,韓瑞愣了半天,也沒見有任何天降奇兵的出現,最後他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手指小海道:“我X,小黃毛你嚇我啊!”
    小海沒有說話,他臉上充滿了自信的神情。突然,韓瑞的一名手下指著街頭的另一邊說:“老大你快看!”韓瑞朝街頭一望,見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正快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轉瞬間,他眼中充滿驚駭,並面朝蕭桐驚呼道:“你們從哪拉來的人。”
    就在這時,一名唐人保鏢喝道:“那邊還有!”韓瑞聞言再次轉頭,見街道的另一側,同樣擠滿了格式各樣的人群,但他們都有統一的標徽,就是身上裹著的白襯衫,與手中拿著的西瓜刀,韓瑞的瞳孔一陣緊縮,他身體探前道:“這些是誰的人馬,蕭桐你……”
    這時蕭桐長出口氣,他快速抽出一支煙,並雙目通紅的道:“其實我是和你學的,有錢能辦到任何事,不對嘛?”說完,他用打火機擦出一個火苗,點燃香煙後他深吸了一口,接著說:“蕭家不行了,季東華也死了,花街也算讓我滅了,現在就讓你韓瑞也跟著成為歷史吧。你說怎麼樣!”
    說至最後,蕭桐忽然將手中的香煙彈向韓瑞。煙捲在空氣內急速旋轉,風力與角度讓它閃出一大片火花。但任誰也沒能想到,韓瑞僅就那麼抬臂一揮,這香煙就被他輕鬆捏在二指之間。
    韓瑞望著眾人那吃驚的表情,即刻狂妄的道:“蕭桐,別忘了小時候咱倆打架,你永遠都是輸家,這次我也一樣敢保證你贏不了!你敢賭嘛!?”蕭桐側過身體,左腳慢慢前踏一步,他道:“對不起韓少爺,我花錢就是雇人殺你的,至於黑街以後怎麼說我蕭桐,你和皇家賭場,今天都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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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前奏
    可能這段打殺,各位舞者們沒看過癮。本書才開始不久,精彩都在後面呢。從下卷開始,也正式進入北湖的小支線了。恐怖鬧,驚悚鬧!但是舞池在這裡有個小小的請求,舞者們能否給幾張推薦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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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瑞不做聲了,蕭桐也死死盯著他看。街道兩頭的人馬,也漸漸壓到大唐人賓館門前。陳艾麗看著這一觸即發的大亂鬥,心念一轉,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蕭桐帶這些人來,矛頭應該不是直指韓瑞的,從剛剛對方與小海的表現來看,韓瑞帶人來,應當不是在他們的計畫裡面。
    她看著蕭桐的背影,美眸流轉半晌,然後突然用威脅的語氣道:“蕭桐,你還想不想要你那個兄弟的命了。”小海聽後,臉色騰地一下紅了,他怒目瞪著陳艾麗,大口喘著粗氣道:“你TM卑鄙!”秦月明也聽懂了陳艾麗的話意,她馬上面帶詢問的看向蕭桐。可誰想,死死盯住韓瑞的對方,只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個字:“槍。”
    秦月明愣了一下,心想蕭桐一定氣是昏了頭,因為她身上根本就沒有槍械。蕭桐看了她一眼,重新將目光轉回到韓瑞的同時,他突然喝道:“小海斃了那娘們!”
    陳艾麗聞言一愣。但本就手快的小海,在得到命令之後,他隨即面帶狠色的掏出手槍,當槍口對準陳艾麗的一瞬,後者的臉上寫滿驚恐,她急道:“等一下!”
    可槍聲卻早已響徹天際,“砰——”
    隨著一道鮮血的乍現,陳艾麗的身體也呈直線向後倒去。韓瑞眼睜睜看著陳艾麗倒在地上,
    他幾近狂吼的喊道:“不!”說罷,他將手直接伸進懷內。但小海的第二槍已經到了。銀色子彈切入彈膛,在撞針與其接觸的一刹那,一抹火光自槍口噴湧而出,同時那彈頭也急速旋轉著向韓瑞飛去。
    “噗——”韓瑞的左肩即刻炸開一個血洞。
    但這兩聲槍響,也是屠殺開局的信號。這時,趕來救援的兩夥人突然加快速度,在這不足百米的情況下,衝刺無疑是在撼動敵方心弦的最好戰術。
    唐人保鏢們見此,忙掏槍想要擊斃蕭桐等人。但他們的動作,被觀局已久的林一榮,一聲喝住:“停!”他看著眼前就要展開大火拼的場面,繼續道:“快抬走陳小姐,然後你們也撤進去!想讓大唐人賓館跟著一起滅嘛?!”
    保鏢們一聽這話,當下恍悟過來,其中一人幾步上前就抱起陳艾麗,他見對方胸前的香軟,依然在波動起伏,忙道:“陳小姐沒死!”
    “那還不快抬進去!”
    眾人望著林一榮那驚慌的樣子,心態也都紛紛跟著慌亂起來。他們陸續回身進入大唐人賓館內部,陳艾麗也同樣被快速抬了進去。林一榮看著他們全數退回賓館之內,臉上忽然流露出一撇冷酷的笑意。
    此刻,負傷的韓瑞,已身陷火拼範圍之內。大唐人賓館門前,刀鋒閃爍、血肉橫飛,趕來助戰的人與韓瑞的手下打成一團。由於人數太多,兩方人剛接觸的地帶,霎時間成為一道死亡直線,因為已經有不下十餘人,被雙方各自插來的利刃,瞬間肢解。
    雖然時不時自戰圈內傳出幾聲零星的槍響,但在這種亂鬥的情況下,槍基本是無用的。韓瑞捂住左肩,嘴唇顫抖的道:“給我殺了蕭桐!殺了蕭桐!”可護著他撤退的幾個手下,根本無從轉移視線,因為身前四處不但殺機重重,而且沖天的喊殺聲中,還夾雜著來自遠方的警笛嗡鳴。
    小海看著面前亂鬥的壯觀場面,趕忙跑至蕭桐身旁道:“員警來了蕭哥!”
    蕭桐沒有回話,因為他依然在人海之中,找著韓瑞的身影。秦月明看蕭桐和傻了一樣,她猛地錘了對方一把,“蕭桐你怎麼了!你魔障了你!”
    突然,蕭桐用危險的眼神看了他倆一下,道:“你倆先走,我去去就來。”說完,他剛想啟動身體,沒想被秦月明一把就將他抱住。她在嘈雜的叫打罵中,扯破嗓子吼道:“蕭桐!你忘了你曾經說過什麼!沒剷除韓瑞的黨羽之前,殺了他會怎麼樣!”
    蕭桐楞了一下,但急忙跑上前的林一榮,忙用一副大為驚訝的語氣道:“蕭少爺你還等什麼!不抓住這次將韓瑞除了,那以後可能就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難道你忘了蕭楠老爺子是怎麼被……”
    “噗通——”
    話未說完,林一榮已經被兩步上前的秦月明,一掌劈暈過去。
    “小海,快去開車!”喊完話,秦月明用擔心的眼神望著蕭桐,但一雙手,很快就扣牢蕭桐的腰肢。而且處於慌張之中的小海,也看見十餘輛警車正自街頭,向大唐人賓館火速趕來。
    ……
    落葉被秋風吹拂的紛飛遍地。溫彩在別墅的露臺上吸著煙,而且從蕭桐三人離去這兩個小時裡面,她一直一根接一根的吸著。玉冰紗抱著膀子,用原地踏步來緩解自己身上的寒氣。但二者都抱著一個焦急的心態,那就是蕭桐究竟會不會有事。
    北湖水面依然沉寂,當太陽完全處於地平線以下時,無疑又為它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漸漸,一輛橫衝直撞的瑪莎拉蒂,出現在公路的盡頭。玉冰紗看此,他忙通知溫彩:“你快看!他們回來啦!”溫彩沒有探頭也沒有說話,轉過身就跑向樓梯。
    片刻後,車子橫停在一旁,保護別墅的保鏢們立即上前將它圍住。小海打開車門,下車後他面露慌張的道:“溫彩!溫彩!”
    溫彩穿過人群,第一時間就遞過去蕭桐的匕刃。小海見狀一呆,“你知道?!”對方眉頭一皺,道:“知道個毛啊!你還等什麼!還不快給他送去!”這時,後車門突然被打開,秦月明一個踉蹌就從車內栽到外面。她再顧不得自己的形象,開口就道:“快上來幾個人,蕭桐他發瘋了!”
    小海第一個沖了過去,但剛將頭部探進車內,就被蕭桐一拳打得捂眼青,他哎喲一聲就退到車外。疼痛之間他臉上換上憤憤的表情,喝道:“快上!把蕭哥給我抓住!”
    步伐錯亂的玉冰紗,來此就盯住一群人鑽入車內場景,她頗為不解的問道:“怎麼了?你們不會把陳艾麗抓回來了吧?”
    “是那樣就好啦!”小海捂著紅腫的眼眶,輕輕的吸著冷氣。
    髮型雜亂的秦月明,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她道:“蕭桐一進唐人賓館,我就感覺他不對勁。剛剛韓瑞帶了好多人來,咱們的人也和他們打在一塊了,不一會員警到了,蕭桐說什麼都不走,還是我和小海硬拽回來的。”
    溫彩看看她,又盯著小海,“莎木呢?”
    小海聽後用委屈的聲線回道:“我上哪知道去,陳艾麗說莎木在她手上。蕭哥怒了,叫我開槍,那我就開槍打她啊。”說至此處,他忽然頂著熊貓眼,轉為一臉自豪的道:“咱的槍法,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啊。韓瑞和陳艾麗都讓我打躺下了。不然我再展示一下?”說完,他抬高下巴面孔朝天,一臉欠揍的表情,讓溫彩不禁搖頭歎息。
    玉冰紗面露凝重,她出口發問“那你射殺他倆了嘛?”小海道:“韓瑞打中的是肩膀,陳艾麗估計嗝屁了!
    “喲,還成呀,槍法不錯。”說著,玉冰紗別過頭去,但臉上的笑意已經全無。
    車身左右搖晃,面露張狂的蕭桐在裡面見人就打。雖然由於空間狹窄,勁力無處發揮。但狠揮數次重拳,也傷到到不少自己人。一個小時過後,就在這樣的慌亂氣氛下,匕刃在折騰一路十三招之後,終於被四平八穩的放回到,蕭桐的腰間。!   
074 鬼謀(上)【厚顏求推薦】
    大唐人賓館,頂層經理室。
    “哐——”
    唐震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本來唯美的俏臉,此刻扭曲得有些瘮人。“TMD!蕭桐這小子竟然掃到我唐震的家門口來了!害我被教父出言旁敲一頓。”
    韓瑞拖著包紮完好的膀子,站定在玻璃窗前。他雙眼望向A市北湖的方位,道:“蕭桐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知道你注意看他的眼神沒有。是那樣桀驁不馴又充滿野性的一雙的眸子。我感覺這件事有些難辦了。”說至最後,話音一度轉為一聲長歎。
    坐在沙發上的林一榮,手拿冰塊袋,正冷敷著自己的脖頸,他道:“我沒預計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所以一直出言相勸,但最後,我一見蕭桐抬槍瞄準韓先生的時候,本想沖過去阻止,哪想卻被那個小丫頭,一下劈暈了。這世道真是人心叵測啊。”說著,他話意一轉,“小唐人,陳小姐怎麼樣了。”
    唐震微抬下巴,深吸口氣道:“謝謝你的關心,我小姐姐很好。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天也晚了,希望你趕快離開。”林一榮聽著話意,他笑道:“聞名美洲的小唐人不會這樣小氣吧,我不就是在沒看清蕭桐的面目前,幫他說了兩句話嘛。”
    韓瑞通過玻璃的映射,打量著談笑風生的林一榮。
    這時,門開了。一名唐人保鏢走進後,恭敬的道:“大哥,陳小姐醒了。他說要見你,其他人都不,不要見。”唐震聽著,用眼睛狠狠瞪了林一榮一下,然後他頗為妖嬈的抖了下長髮,道:“嗯,我知道了。”
    林一榮見狀低頭掩住笑意。韓瑞道:“替我幫愛麗帶句話,只要她開口,蕭桐活不過今晚。對了,再囑咐她一句,她的方法對於蕭桐來講,並不一定奏效。”本就要出門的唐震,聽後回過身來,他說:“韓瑞,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的這番話是在說我唐人幫沒有能力,還是怎麼著?”
    “不是的,但唐人幫的確沒有能力,不過你小唐人還是很厲害的。你知道嘛?我每次見你,都想一種想把你zhan有的yu望。”說話間,韓瑞並沒有回頭,所以房內幾人都沒有看到他的陰冷表情。
    唐震聽著,臉色先是難看起來,但最後,眸中卻閃過一絲快意。他一努嘴,狠跺下腳道:“誰要你zhan有,就憑你還不夠資格!哼!”言罷,他開門走出經理室。
    聽著關門的迴響,林一榮忽然笑出聲來:“韓先生,我林一榮真是太佩服你了。”對方立馬回身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道:“哦?難道林先生有更好的回答方式。”韓瑞故意將方式二字咬得特別清晰。
    林一榮站起身來,並一臉正色道:“方式有很多種,至於用哪些,就要看韓先生上不上道了。”韓瑞大笑著點了下頭,“雖然我不想和浪人幫,還有虹口道場的人打交道,但是我依然想聽你的方式,林木君。”
    林一榮聽話明顯一愣。他臉色連變,最後以一個標準的鞠躬姿勢道:“謝謝韓先生。請隨我去用餐區詳談。”
    唐震在一間客房門外,面露焦急的補著妝。當他認定自己的心情與容貌,都是最完美的情況下,才推門而入,“小姐姐!我就知道你沒事!”
    陳艾麗躺在一張純白潔淨的床上,衣衫大開的樣子,看樣是剛處理完傷口。可奇怪的是,這房間內除了一張床與一柄落地式檯燈之外,再別無他物。
    陳艾麗看著來人那雀躍的神情,她面露寵溺的道:“乖,今天是不是讓蕭桐那個沒品的人,給你弄痛了。”唐震馬上嘟起嘴,一屁股坐在床邊,“啊唄,那個傢伙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白長那麼好了。”說著,他遞過去一隻手掌,道:“喏,你看看都腫了。”
    對方注視著他指關節上的紅色印痕,突然道:“唐唐,姐姐要你辦兩件事。”
    本來一副嬌滴滴的唐震聽後,眼內忽現一抹精光,他起身道:“姐姐你說。”陳艾麗勉強坐直身體,她豎起一根手指道:“第一,我要你查一個叫莎木的人在哪。一周以內我就要消息。”
    唐震用點頭示意。陳艾麗又豎起一根手指,“第二,我要你殺一個人,就是今天在蕭桐身旁的那個女人,你能辦好嘛?”
    這時的唐震,身上沒有一絲女氣可尋,他一臉嚴肅的回道:“能辦好,什麼時候要她的人頭。”陳艾麗沒有任何猶豫,脫口就道:“明晚。”通過她的回答,唐震深知對方一定已經將計畫想好。
    “姐姐你……”
    陳艾麗出口打斷他的話:“明晚午夜十二點,北湖水面中央會泊著一條小船,船上就是那女的,你去把她帶走,記住。帶回以後要慢慢的折磨,就用我的那套辦法,然後再殺掉。”唐震耳聽這危險非常的言詞,可臉上卻是佈滿紅霞。
    陳艾麗看著他的樣子,笑道:“對咯,姐姐有幾天沒疼你了吧。”唐震猛地一驚,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並支支吾吾的說:“啊…沒幾天,前天,前天!還那個了呢。”陳艾麗的雙眼突然眯成縫隙,她打量著唐震的誘人身段,朱唇輕啟道:“去把門關好。”
    ……
    蕭桐蹲在地上,手拿著已經燃盡的煙蒂,雙目空洞的望著北湖水面。距離他身後每十米位置,就站定一名保鏢,他們都背著手,一直在做著警戒。溫彩用腳丫蕩起一片水紋,她見蕭桐一副呆傻的樣子,雙目灣成新月,“我看以後叫你呆子吧,回家就發瘋,瘋過之後就變傻瓜,傻完就變呆瓜。”話罷,自北湖水畔響徹她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蕭桐頓了一下,聽對方這麼一說,他才驚訝發現,煙捲竟然已經燃盡了。看著手中的煙蒂,他頗為自嘲的道:“是啊,不如以後我就叫呆子算了,明明事先說好的事情,還自相矛盾。”溫彩知道,他是在指殺韓瑞的事情。
    溫彩道:“凡事都有因果,我要沒猜錯的話,你和韓瑞彼此很熟悉吧?”蕭桐依然盯著水面,他一挑眉毛,道:“你都這麼聰明了,那這世界上就沒有笨蛋了。”溫彩聽完他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又朝他身邊擠了擠,“喂!聽說明明今天可招風了?”
    此刻,蕭桐才向溫彩看去,沒想竟看到對方將一雙赤著的腳,就這樣放在水裡,他頓了一下道:“溫彩,你上來。”豈料溫彩嘴巴一歪:“不要!”平時溫彩很少開玩笑,今日破天荒是因為蕭桐一直處在低迷的狀態,所以她一改常態,希望能哄對方開心。
    “啊——”
    隨著一聲嬌呼,蕭桐將本就小巧的溫彩抱在臂彎當中,他道:“北湖不乾淨,沒事不要將你的貓爪伸進去。”
    “不乾淨?”溫彩瞪大眼睛。
    蕭桐點下頭,“是水靈。”溫彩長哦了一聲之後,陷入沉思。而蕭桐就這樣將她抱在懷裡,前者抬頭看著半空中的明月,腦海中不時爬上秦月明的甜美笑顏。
    “嘩啦——”
    一聲巨響忽然自北湖水面發起。聽著聲音,仿佛是某個龐然大物浮出水面。蕭桐心底一涼,他與溫彩同時朝水面看去,見道道劇烈起伏的波紋,正快速拍打著水岸。蕭桐道:“又來了,走!咱們快回去!”
    那邊保鏢們剛掏出手槍,就看見蕭桐的擺手姿勢。但同時,三個龐然大物突然自水面頂天而立,保鏢們不禁同時驚呼道:“老大!你快看!”!   
075 鬼謀(中)【第一更】
    蕭桐抱著溫彩剛跑幾步,就見那些保鏢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北湖。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氣:“看什麼看!快點回去!”說完,他抱緊懷中人的身子,兩個箭步就沖出十米開外。保鏢們沒見過蕭桐的身法,看此都不禁一陣傻呆。
    回到別墅,蕭桐走進自己那坐落在二樓的半成品臥室。看著一地的油漆桶與膠合板,他輕輕的歎了一聲。掃視片刻,他抬手去按牆上的開關,“啪——”房間依然黑暗。蕭桐傻笑一下,自語道:“嗨!燈都沒按上,哪來的光源啊。”
    蕭桐抬起腿,小心翼翼的在油漆桶之間邁步。深秋時節的夜空特別亮,雖然房內沒有任何取光設施,但仍然明亮清晰。他漸漸竄到窗子旁邊,抬手一用力,就將落地式玻璃窗完全打開,但一個不留神,還是撞翻了一桶油漆。
    紅色的液體自油漆桶慢慢溢出,蕭桐聞著它刺鼻的腥味,罵道:“MD,看來得找採購的好好嘮嘮了,這劣等品質的油漆能用嘛!”說著他不再去看這些腥紅的液體,在大腦一片空白之下,就邁出步子,移上玻璃窗外的小露臺。
    最後,蕭桐將目光落在霧氣繚繞的北湖上面,見朦朧之中,那三根龐然大物依然挺立,他貼在護欄上,揣摩著它們到底是什麼。
    拿出煙盒,蕭桐將手指探進裡面,沒想煙盒內空無一物。他晃了晃,然後將它拋出一個弧線。半刻後,他看著樓下草坪上正巡視的一名保鏢,心底一陣歡呼,他喊道:“喂!兄弟把你的煙盒扔上來。”保鏢抬頭,回了一聲老闆就將煙盒扔出手去。
    就在此刻,蕭桐的瞳孔忽然化作兩道立著的裂縫,單手前探一把抓牢煙盒。
    “喵——”
    但就在煙盒入手的一刹那,蕭桐被一聲突然響徹貓鳴。驚的猛一哆嗦。他忙低頭向發聲處看去,見一隻不知從哪來的小野貓,正蹲在自己旁邊,還瞪大一雙貓眼望著自己那空蕩蕩的房間。
    蕭桐趕忙沖它擺手:“去!去!”豈料小貓全身的毛髮,在同一時刻忽然立起,而一雙貓眼也盯著屋內不放。蕭桐見狀感覺非常奇怪,他本能般的朝屋內看去。
    空蕩漆黑的房間之中,根本沒有任何可疑跡象可循。蕭桐看此,他回頭罵道:“你這小傢伙,半夜亂叫什麼啊。”豈料,那只小貓已經翻白不動了。蕭桐的瞳孔立馬化作與平時無異,他忙低下身去查看小貓,哪想胸前的一陣突然顫動,再次嚇了他一大跳。
    “嘟……嘟……”
    蕭桐快速掏出手機,見是秦月明打來的。他即刻按下通話鍵,“明明,怎麼了?”
    “咕嚕…咕嚕咕嚕……”
    一陣從話筒內傳出的怪聲,令他皺起眉頭。他拿下電話,在手上狠磕了兩下,又道:“明明,你那邊怎麼了?”
    “咕嚕咕嚕……”
    回應他的仍然是這陣怪聲,蕭桐心念一轉,在萬分之一秒內,他忙用自己的思緒進行快速分析。因為這種怪聲他好想在哪聽過。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一道頗顯羞澀的聲線也淡淡傳來,“蕭桐,你在裡面嘛?我剛才聽見你喊話,就知道你沒煙抽了,所以我出去給你買了幾盒。”
    蕭桐聽著說話人清脆甜膩的嗓音,用一副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手機螢幕,因為這門外人分明就是秦月明啊,可這個電話又是誰打來的呢。蕭桐來不及思考,他跨出幾步就沖到門口。
    門開。一襲白色睡衣的秦月明果然低頭站在那裡,而且時不時還用一雙美眸,弱弱的看著蕭桐。
    她見對方目光呆傻的盯著自己看,忙舉起手上的幾盒煙道:“你沒煙了吧,我去給你買了些。但不知道是不是你抽的那個牌子。”蕭桐沒有接過香煙,他直接發問:“明明,你的手機呢。”秦月明看著蕭桐那深邃無底的眼神,有些發怵的道:“你,你怎麼了啊。我的手機在房間裡面啊。”
    蕭桐聽後,他面帶不解的一下舉起手機,但此舉卻嚇得對方不自然的向後退了一步,煙盒也掉落在地。蕭桐看此,他上前一把抱牢麗人的腰肢,並小聲的道:“別害怕,是你房間裡面有人。”說著,他將手機螢幕,對上秦月明的一雙眸子。
    秦月明看著螢幕上正顯示著自己的號碼,也跟驚慌起來,她道:“不會韓瑞他們來了吧。”蕭桐搖搖頭,“希望是韓瑞的人吧。”說著,他將手機揣到懷裡,抬起手在門框上輕輕敲了兩下。不一會,一陣腳步聲自樓梯口傳來。
    “蹬……蹬蹬蹬……”
    幾名保鏢快速沖上二樓,當看到蕭桐的時候,他們問道:“老闆?”蕭桐道:“去三樓明明的房間,那有人。”幾名保鏢聞言一愣,當下掏出手槍就返身沖上三樓。
    ……
    蕭桐坐在秦月明的床上,他拿著對方的手機,眼盯上面的通話記錄。秦月明雙手絞在一塊,看著蕭桐正沉思的樣子,她對那幾名保鏢道:“都回去休息吧,剛剛辛苦大家了。”保鏢們看了看她,乾笑兩聲後,沒有動地方也沒回話,反而將目光落在蕭桐身上。
    這時,蕭桐拄著下巴,淡淡的開口道:“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告訴盯三樓的人,走廊也安排幾個。”
    “是,老闆。”
    說完,幾名保鏢一一退出門去。蕭桐抬起頭,晃了晃手中的電話,道:“你怎麼看?”秦月明眼見檯燈的微弱光線,將蕭桐的面頰晃得有些朦朧,她目光迷離的說:“可能是手機的技術故障吧。沒准壞掉,就自己撥號了呢。”
    蕭桐搖搖頭,“不對,我認為是雙子。陳艾麗指定沒有死。”秦月明聽著這句話,眼中的迷離之色全數散去,她道:“雙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總提雙子雙子的。”蕭桐半晌沒回答,他望著對方的身影許久,道:“今晚你和我睡一起。”
    秦月明耳聽這句話,她徹底呆了。羞澀的紅,也瞬間佈滿她的整張俏臉。她低頭看著腳尖道:“那溫彩她們會怎麼想啊。”蕭桐沒有回話,仍然注視著對方,可在他心裡,卻一直想著那陣咕嚕咕嚕的怪音,因為他深知,這絕對不是空穴來風,也絕沒有秦月明說的那麼簡單。
    就這樣,兩個各有所思的人,躺倒在一張床上。秦月明背對著蕭桐,聽著對方時常發出的聲聲歎息,她心中的小鹿,一直不停的亂撞。她與他躺在一塊,心中有苦澀,有甜膩,有幸福,有害怕。
    蕭桐拿著手機,看著黑黑的螢幕,他想著為何那陣怪聲會那樣熟悉。所以一時間他並沒有注意到,身旁麗人根本就沒有入睡。半晌後,秦月明提著膽子,慢慢轉過身來,她試著開口說:“你怎麼還不睡呀。”
    “我哪能睡的著啊,如果雙子真將矛頭指向你了,那我會瘋掉的。”聽著蕭桐的回答,秦月明暗暗癡笑,她伸手挽住對方胳膊,道:“那如果我真出事了呢?你還會像以前那樣來救我麼?”
    蕭桐聽著忙瞪了她一眼,並伸手點點對方小腦門,道:“別瞎說話。我希望每次都是接你、哄你,可千萬別救你啊,你知道救人的前提是什麼嘛。”秦月明的臉上,馬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她幽幽的道:“有你這句話,就算現在讓我死,我也心甘情願了。”
    蕭桐頓住,這話代表著什麼意思,秦月明再次向自己表白嘛?他頗為驚慌的回道,“你瞎說什麼?!再亂說,小心我把你……唔……”兩片香軟濕滑的物體,忽然貼上蕭桐的唇。他慌了,一時不知是該回應,還是應該推開對方。
    “喵——”
    就在此刻,一聲貓鳴令羞澀的二者同時一驚,秦月明坐直身體,同時一條銀色的絲線,自二者的唇瓣彼此相接。她望著窗外的露臺上,正亮著的一雙貓眼。她有些臉紅又尷尬的道:“蕭桐你快看,這有只野貓。”蕭桐沒有回答,他看著對方這曲線玲瓏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然後忽然雙臂前探,將這個讓他肝火旺盛的罪魁禍首,一舉扣在床上。
    秦月明嬌呼一聲,心底剛剛被驚恐與興奮完全填滿的同時,唇瓣就已被對方肆意佔據。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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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鬼謀(下)【第二更】
    這聲刺耳的貓叫,驚得蕭桐瞬間轉過頭去。但那露臺上已經沒了那只貓的身影,有的只是落地式玻璃窗上,兩隻鮮紅色的爪印。蕭桐看了秦月明一眼後,翻身下床,他赤著雙腳走向露臺。
    床上人再度坐直身體,盯著對方的目光有些錯亂。
    蕭桐看著玻璃窗上的紅爪印,輕輕用指尖抹了一點下來。他看著手上的紅色液體,湊過頭一聞,是血!他當下楞了一陣。然後他快速起身,一步躍進露臺,見一排紅色的小腳印,正從二樓一直蔓延到房間的露臺上面。
    蕭桐轉念想著,這野貓是怎麼上來的。憑空四隻爪子抓住牆壁?就這樣一步步走上來的?就算是這樣解釋,可這血又是它在哪踩到呢。蕭桐抱著種種疑問,一個倒翻身就越過露臺。他雙手扣住防護欄上的鐵管,利用慣性直接站穩到二樓的露臺上面。
    下一刻,蕭桐呆愣一下,因為同處秦月明這一側樓下的,竟然是自己的房間。蕭桐的第一反應是,那兩隻貓難道是同一只。秦月明快速趴到防護欄上,輕喚了一聲:“蕭桐。”
    對方探出身體,抬頭瞅著她道:“你在房間裡好好呆著。”說完,蕭桐回身走進自己的房間,哪想才剛走一步,房間內就傳來這樣一陣怪聲。
    “咕嚕咕嚕……”
    蕭桐心底一驚,這不是電話中那陣怪聲嘛?但隨即他就鎖定的住發音的方位。看著地上那被自己撞倒的油漆桶,與腥紅的液體,蕭桐慢慢移了過去。
    “咕嚕……”
    響動仍然再繼續,蕭桐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蹲下身,將油漆桶扶正。但一道突如其來的白影,忽然在他眼前一閃。蕭桐忙一錯身,立刻站直身體。下一秒,他就開始掃視房間內的每一處角落。
    房間裡本就很靜,秋風在窗外呼呼作響,無形間又在為這詭異的響動,營造起令人窒息的氣氛。蕭桐掃視半晌,仍然沒在黑暗中找到任何可疑的現象,他再次蹲下身,將本就扶正的油漆桶,一把擰開。
    “啊…”蕭桐驚呼一聲,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因為這油漆桶內,正散發一股讓人無法忍受的惡臭。仿佛就像某種腐壞的東西,被裝得滿滿一下子。片刻後,蕭桐定了定神,他提起油漆桶,走上露臺就倒了滿地。
    “嘩啦——”
    紅色粘稠的液體與一團碎狀物,噴湧而出。蕭桐看著這一幕,額頭浮出一層細細的汗漬,他屏住呼吸,快速提起一塊碎裝物,就那麼一看。這是一枚被生生折斷的貓首,血淋淋的毛髮上,還正向外擴散著紅色的氣泡。
    蕭桐顛倒思緒,用逆向思維一想,這聲響也就被他想通了。由於貓首身處液體之內,那陣咕嚕咕嚕的響動,也正是來自液體之中。液體無孔不入,當它們與貓首內的空氣相對時,會形成一些氣泡,快速浮上水面,從而也就產生了這陣咕嚕咕嚕的怪聲。
    霎時間,蕭桐終於知道,為何這陣怪聲自己會那樣熟悉了,因為他曾被水靈拽入水下,而這咕嚕的聲響,也正是他在水底曾聽到過的。
    蕭桐的思緒漸漸飄遠,為什麼秦月明打來的電話,像是在水下撥的,而這只連續出現兩次的野貓怎麼又死掉了呢?難道它早就死了?!想著,他突然感到脊背一陣發涼,剛回頭看去的時候,豈料自己已被一雙伸上前來的手掌,一舉推下樓去。
    “啊——”
    醫院內,頭裹紗布的蕭桐,用凝重滴水的神情望著窗外那一縷縷晨光。上次給蕭桐做手術的女醫生,也正坐在他旁邊。
    女醫生手拿小鑷子,夾起一團消毒後的藥棉,細心為對方打理著臉上的擦傷。
    小海扶著下巴,他面露萎靡的道:“蕭哥你不會出現幻覺了吧?”溫彩與玉冰紗對視一眼,道:“不能是幻覺,那油漆桶裡面鮮血和貓身子,你怎麼解釋。”小海打著哈哈,“能怎麼解釋,鬼放的唄!”
    蕭桐回過頭,忽然道:“你很聰明,就是鬼放的。”醫生看看為自己打下手的秦月明,道:“哎哎!你們別在醫院裡鬼不鬼的!有鬼找道士捉去。”說著,醫生盯著秦月明有些紅腫的嘴唇,又道:“我看你們堆裡就有鬼,還是個大色鬼呢!”說完,她沒好氣的瞪了蕭桐一眼。
    蕭桐見狀,有些底氣不足的道:“一定是雙子,今晚必須加強警戒,最好所有人都呆在大廳裡面。”小海道:“蕭哥啊,你老說的雙子,它到底是啥呀?!”
    “貞子,而且是兩個,我確定是雙胞胎。”
    小海與眾人同時一呆。片刻後,前者率先笑道:“醫生啊,看來你還得給我蕭哥開幾片藥啊,我蕭哥可能是發燒,把腦袋燒糊塗了。所以才……”這時,溫彩突然打斷他的話道:“蕭桐,你確定自己看到的是貞子嘛?”
    看著溫彩的認真表情,小海不笑了。蕭桐深吸口氣,“我確定自己看見的是貞子,而且上回在太平間想殺我的,也是它倆。”溫彩接著道:“那你的意思是……”蕭桐臉上一疼,他輕吸一口涼氣,道:“我的意思是,先搞掉雙子,然後再對付姓陳的。”
    ……
    北湖別墅。
    “啊哈……”一名保鏢打了哈欠,他看看正關牢的歐式鐵門(鐵藝,鏤空鐵門。),又向身旁人道:“咱倆嘮這麼久了,照你說的話,老闆是不是有神經病了?”對方正擦著一杆散彈槍,突然壓低聲音道:“別亂說話,小心有人嚼你的舌頭,好好看著大門得了。”
    保鏢輕歎一聲:“嗨!什麼嚼不嚼舌頭的。你說老闆身邊那幾個美女啊,看的我整天心直癢癢。”對方拿起水杯,灌了一口之後,噴了散彈槍的槍管一下,“是啊,三位小姐都那麼漂亮,我認為秦小姐最出眾,短頭髮,明眸!皓齒!雙S曲線!”
    說到這,二人同時啊了一聲,並異口同聲的喊道:“簡直就是極品啊!”
    這時,一個頭戴皮質前進帽,身穿運動服的長髮女孩快步從別墅門前跑過。那名保鏢注意到女孩裸露在空氣中兩條長腿,忙拍了身旁人一下:“哎你快看啊!這就有個極品!”對方放下槍,看了一眼之後,用一副欣賞的語氣說道:“嗯,不在三位小姐之下,好像是跑步的,一會沒准還能跑回來呢。”
    女孩很快跑過門前,兩個男人也重回換上一副臭臉。
    “啊——”一聲嬌呼,突然傳入二者的耳內。兩名保鏢對視一眼,拿槍的人道:“咱們的小美眉出事了!快出去看看!”對方連連點頭,並流著口水道:“要是摔倒就好嘍!還能揩油!”二人雙雙按下手中遙控器的按鈕。
    同時,鐵門的震動系統,與上面的紅外線裝置也被一一取消。他們一把拉開大門,邁開步伐就朝女孩的方向趕去。
    這邊女孩坐在地上,細膩白皙的十根玉指,死死扣住自己的腳踝。兩名保鏢忙跑上前去,道:“美女,你腳崴了吧。”女孩抬起俏臉,用一雙噙著淚的眼眸看著他倆,“兩位小哥哥,快過來抱我一把,我的腳痛死嘍。”
    拿槍的保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少女明明哭了,可說話的嗓音怎麼還這樣甜呢。他一把握緊散彈槍,道:“你去扶她。”對方一聽,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他忙蹲下身:“小美人,來!哥哥幫你噢!”女孩看著他,伸展雙臂,懷抱大開。保鏢望著對方腿型,心中一顫,暗道:美腿,哥哥來啦!
    但誰想就在此刻,出人意料的一幕,卻應然發生。女孩突然原地騰起,她雙手把著面前保鏢的頭部,沖拿槍的人一腳踢出。
    “哢吧——”
    蹲下身的保鏢,脖骨寸斷當場身亡。拿槍的人被出手奇襲的女孩,踢得連退三步,可他剛要反把的時候,對方已經掏出了無聲手槍。
    “噗——噗——”
    男人倒地。女孩將前進帽一把丟掉,終究還是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唐震。
    唐震看著死去的二人許久,最後他輕拍了兩下手。不一會,遠處的花叢後,就立即跑來幾個人,來人齊道:“大哥!”
    唐震閉眼嗯了一聲,然後皺起眉毛,用尖細的嗓音道:“你們兩個換上他們的衣服,再通知其他人。趁蕭桐在醫院還沒回來之前,把他老窩的所有人都給我端嘍!”
    “是!”!   
077 靈殺(上)
    蕭桐等人走出診療室的時候,時間尚且很早。溫彩看看手錶,“現在才七點剛過,除了學生和上班族以外,街上根本沒什麼人,商店都沒開門呢,好不容易蕭桐在,咱們去哪散散心吧。”
    蕭桐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道:“就跟我很忙似的,咱們不天天都在一塊嘛?”說到咱們這個詞彙,蕭桐又想到莎木那憨厚的微笑與睿智的眼神。
    秦月明摸摸肚子,眼睛一轉,道:“那趁還早,咱們去吃東西吧。”玉冰紗聽後連連點頭,小海也舉起雙手贊成。蕭桐看到這,他摸著臉上的小巧紗布,道:“你們去吧,我昨晚沒睡好,我自己先回去。”
    “蕭哥你真掃興!”
    蕭桐受了眾多白眼之後,他歎口氣道:“難道你們沒聽見醫生說什麼嘛?我需要休息,我是病人。”說完,他用複雜的眼神盯了秦月明一下,而後大步流星的向樓梯走去。
    小海見蕭桐走了,他剛要跟上,就聽玉冰紗道:“天天走樓梯你們不嫌煩嘛?蕭桐既然不去吃東西,那麼咱幾個去。”小海道:“咱們去吃東西也得下樓啊。”玉冰紗用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著他道:“這樣吧,咱們等電梯。最後一個進電梯的付帳,怎麼樣啊,這個……喂!喂!你們等等我!你們幾個白眼狼啊!喂!”
    蕭桐聽著樓上傳來的陣陣笑聲,他抬頭看了一眼‘請保持安靜’的標牌,暗暗搖搖頭。他走出醫院正門,等在門口的保鏢立即回過身:“老闆。”蕭桐點下頭,“我自己開車先回去了,你們幾個和他們一起去吃早餐吧。”
    “是,老闆。”
    蕭桐擺下手後朝車子走去,看著路旁小護士們投向自己的羨煞眼神,他統統回以一個無害的笑容。進入轎車,蕭桐臉上的笑意瞬間全無,他搖上車窗,心裡想著自電話內傳來的那陣怪聲,心中感覺到陣陣無力。
    半個小時之後,蕭桐將車子停在距離別墅三百米的公共停車場內。本來只有五分鐘的路程,他故意兜了兩大圈,為的是希望能想通一些關係連鎖,但最後的答案,仍然是一無所獲。
    蕭桐打開車門,剛將一隻腳探出車外,他就看見有不下十餘輛豪華轎車,正安靜的停在那裡,他下意識的打了一聲口哨,道:“這麼多好車,看來這附近又搬來大財主了。”說話之間,他無意間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一輛藍色跑車尾部,竟然有一個子彈孔。
    他忙走過,彎腰摸著彈孔的邊緣。不久,在敲定這個事實之後,他心念一轉,眼神忽然變得深邃起來。
    ……
    “喂,是我。”聽著電話那頭已經鬧作一團,蕭桐故意壓低聲音,又道:“你聽我說。家裡出事了,你帶著她們三個好好玩一天。記住,沒有我的電話不許回來。明白嘛?”說著,蕭桐打開後備箱,眼光也落在那杆,跟隨他出師多次的散彈槍之上。
    “好了,他們都在我身邊,我這邊人夠。你記住,沒有我的電話,你不可以回來。”言罷,蕭桐將電話摔進車裡,拿起那杆散彈槍,就往彈膛內壓著一發發紅色圓潤的子彈。
    十分鐘之後,別墅正門。
    變裝後的保鏢,向隱藏在樓頂的狙擊手打了個手勢。然後他拿起對講機道:“大哥,蕭桐他們還沒回來。”
    正在二樓看蕭桐照片的唐震,不轉睛的執起對講機道:“知道了,如果目標出現,直接擊殺。”那邊保鏢楞了一下,他看了身旁幾人一眼,快步走進拐角的一處:“大哥,麗姐吩咐了啊,雖然是能殺幾個就殺幾個,可不讓動彈蕭桐和那女的啊,麗姐不是說今晚在北湖中央……”
    唐震微抿下唇,然後突然張口打斷他道:“我是你大哥,還是麗姐是你大哥?我說什麼你照辦就是!囉嗦!”保鏢被他喊得,額頭冷汗直流,忙應了一聲就關掉對講設備。片刻後,他擦著汗道:“大哥真是太恐怖了……”話音還未落地,他眼見一個黑影自天而降,而這也是他此生最後所見的一個畫面。
    “噗通……”
    保鏢變成屍體只是一瞬間的事。蕭桐也將深陷進對方頭蓋骨內的槍托,一把提出。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將屍體拖進身旁的花叢。半刻後,蕭桐右手提著散彈槍,左手拿著保鏢的手槍,靠在一面牆上。
    而牆的拐角處,也就殺機重重的別墅正門。蕭桐用舌尖描繪著自己的唇形,心中暗道,究竟是強攻進去呢?還是換裝直接抓王牌。想到最後他癡笑一聲,念道:“不能讓莎木,和那些兄弟白死了。”說完,他竟然當場仰天大笑起來。如此可見蕭桐的氣魄與狂妄,他做人一直奉行著一個宗旨,那就是最高的自信,與獨一無二的本領。
    院子內的保鏢們,與唐震同時聽清這陣有些發狂的笑聲。前者一人率先喝道:“是誰?!”蕭桐聽著聲音,臉上突然流露出陰冷的笑顏。下一刻,蕭桐雙腳仍在原地,可他直接選擇將手槍伸過拐角。
    “砰——”
    蕭桐根本沒去看喊話的人方位,但這發子彈卻鬼使神差的命中對方。
    “噗——”
    鮮血四濺,喊話人的頭顱被當場打爆。保鏢們一驚,忙伸手掏槍的時候,哪想蕭桐已經走出拐角了。他舉起散彈槍,照準人最多的方向,直接扣下扳機。“砰——”第二聲槍響,伴隨著數聲慘呼,地上就添了幾具嶄新的屍身。
    唐震聽見槍響,他咬牙喝道:“在正門那!”
    此時,樓頂的狙擊手再顧不上隱蔽,他站起身來,剛拿瞄準器指向蕭桐的同時,可準星內的畫面,卻是對方以一個優雅的姿勢,瞄準自己。
    “砰——”
    蕭桐慢步走向大門,手槍也被他連連扣下扳機。每一次彈殼彈出的一瞬,都會帶走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的槍法本就彈無虛發,更何況他的一雙眼眸,已經化作為兩道立著的裂縫。
    “哢——”手槍沒子彈了,蕭桐沒做任何猶豫,他丟掉手槍,在對方數人的槍林彈雨之下,助跑兩步,飛身而起。他的身體,在半空中轉為直線,只是喘息的一刹那,他就已經身處二樓之內。
    “嘩啦!”二樓的一面窗,瞬間支離破碎,破窗而入的蕭桐沒等落地,就已經將在二樓射擊自己的數人完全鎖定。他以一個前滾翻為落地姿勢,然後也就在下一刻,他單膝跪地,調轉散彈槍的槍口,將它像標槍一樣,向一名殺手狠勁擲去。
    “啊——”殺手發出一聲嚎叫,因為這散彈槍的槍托,已瞬間沒入他的胸膛。唐震看著這一幕,他忙跑上自己這一側的樓梯,向三樓疾馳而去。蕭桐眼尖,他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影,但也一度認出對方就是唐震。
    此時二樓足有十名殺手,但蕭桐的臉上沒有一絲懼色。他連續閃身,以躲開胡亂掃射的彈道。可在這期間,一副嶄新的紙牌也出現在他手中。下一秒,他用一個後空翻,躍至三樓,同時他單手似閃電一般快速飛牌,僅僅一個眨眼的光景,十張紙牌就已全數脫手,而它們對應目標也全數命中。
    落定在三樓的蕭桐,沒做一絲停留,他看著倉惶從各個房間內,趕至走廊的那些保鏢。雙手狠狠一窩,而手上的四十四張紙牌,也就如同飛刃一樣,即刻脫手而出。
    “刷——”
    紙牌全出的刹那,響起一聲好聽的鳴奏,但這鳴奏卻似地獄來音一般,令人陷入無限恐懼。
    “額……”
    剛剛跑上三樓的唐震,見自己的殺手統統倒地身亡,他不自然的後退一步,而且眼中還充滿恐慌,他道:“你你你是什麼東西!”
    此刻,走廊另一側的蕭桐,正冷冷的注視著對方,他面露譏諷的笑道:“蕭桐而已。”!   
078 靈殺(中)【恐怖開始至卷尾】
    北湖水畔此刻已經擠滿了人。剛剛,眾人清楚聽見,有數十聲槍響自幾百米外的那間別墅連連響徹。大家都駐足遠觀著,有人還拿起電話報警以及撥打新聞電臺的號碼。可誰也沒注意,在人群的最後方,也就是北湖岸邊。陳艾麗正捂著胸口,面朝湖水跪坐在那裡,而且她嘴中還在喃喃自語。
    “乖孩子,自己在湖裡這麼久了,是不是好寂寞啊。”
    她的聲音很輕,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之下,根本無從引起他們的注意。陳艾麗用手指蕩著湖面,一雙眸中充滿母性的慈愛。湖水依然清澈,但水草茂密的岸邊地帶,卻沒有一條遊魚。
    陳艾麗微微探出身體,用五指去碰觸似近在咫尺的這些水草。漸漸,水紋逐漸擴大,水草也隨著湖面的波動,慢慢將她的玉指一一纏繞。
    “乖孩子。”說著陳艾麗合上雙眼,臉上洋溢起滿足的笑容。
    ……
    唐震盯著向前邁步的蕭桐,他一隻手抓住胸前的衣襟,張嘴喝道:“你,你要幹什麼!”喊話間,他的雙腿極力合併在一塊,這一幕看的蕭桐在心底連連作嘔。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唐震,“別做這種噁心的動作,聽說你小唐人也是個技擊高手,既然是習武的人,那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嚴一些。”蕭桐的話中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且沒有一絲生氣。別墅三樓的走廊很長,蕭桐走了十余步,依然與唐震保持著一定距離。
    這邊唐震貼在牆上,一臉驚慌的道:“來人啊!來人!”可回應他的,只有蕭桐那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這回唐震的心徹底涼了,他沒想過蕭桐會有這樣可怕的能力。就算現在自己開逃,也只會為對方增添追殺時的快感。
    “吱嘎——”
    就在這時,秦月明的房門,在沒有預兆的情況下,竟然慢慢被某種力量,給推開了。蕭桐頓住,同時一種不祥的預感,也慢慢爬上他的心頭。唐震見此,他開始貼著牆壁,向樓梯口移去。豈料,蕭桐卻張口說話了。
    “雙子,陰陽典你知道吧?如果我查出你們兩個的名字,再寫到陰簿上,你倆猜會怎麼樣……”話還沒說完,蕭桐就突然噤聲了。因為有一道不知從哪來的水流,正從秦月明的房間內,慢慢向外溢著。
    水流似有生命一樣,它在出門的一刹那,瞬間調轉了方向,朝蕭桐流來。
    雙子這個詞彙,對於唐震來講還很陌生。但是他聽後仍然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小姐姐?!”因為他以前就深知,陳艾麗身邊有兩位陰兵,專門為她賣命,而蕭桐出口的話,矛頭所指的又不似人類,所以唐震斷定,這雙子就是那兩位陰兵了。
    水流在屍體之間來回穿梭。可奇怪的是,它們沾到哪具屍體,那死者的瞳孔就會突然渙散,而且臉上還會爬上一些並不明顯的黑色紋路。蕭桐驚住,他向後退了一步,驚呼道:“水靈?!”
    唐震見蕭桐將注意力都放在屍體上面了,他來不及疑惑,看准樓梯口,邁開大步就飛上三樓與二樓之間的緩台(緩台,東北方言:樓梯與樓梯,相接的拐角處。)
    蕭桐眼見唐震開逃,他剛要轉身跑向另一側的樓梯時,誰想自己身後的地面,已經完全被水流所掩蓋。蕭桐眼中精光連閃,他沒想到水靈會在這時候,突然出現並橫插一杠。
    怎麼辦?蕭桐看著飛速將自己包圍的水流,心中暗暗焦急起來。
    恰巧,他所處的位置,正好沒有任何房間入口。蕭桐慌張之間,他一眼看那些到已經爬滿黑色紋路的屍體們。他狠一咬牙,心理即刻敲定一個主意。與此同時,蕭桐倒退一步,他怒喝一聲,整個身體瞬間騰了起來。
    他的用意是想借助這些屍體,儘量不接觸到一滴水。可蕭桐沒想到的是,僅僅在他起身的一刹那,這一地的水流,就如爆炸一樣,隨即崩入半空。霎時間,無數晶瑩的水滴,全數蒸騰起來。
    “嘩——”
    它們濺了對方一身。但轉瞬令蕭桐楞住的卻是,這些水漬,竟然沒給自己帶來一絲危險。他不禁愣住,暗道:“水靈怎麼不殺我?”他來不及思考這些,腳踏水花,兩個箭步就沖向樓下。
    蕭桐用最快的速度沖出別墅大門,可院子裡只留下遍地早已斷氣的殺手,與那正駛進鐵門的數量警車。而唐震,已經逃脫得無影無蹤了。
    ……
    一名男警員手拿著筆錄,他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這位正比比劃劃的遊客:“啊?你是說這位先生就自己一個人,沖進去先殺光院子裡的這些人,然後又飛進二樓?用飛的是嘛?”說著,他有些好笑的望向蕭桐。
    那名遊客趕忙點頭,並且還以一副眯起眼睛的樣子道:“對!對!就是他殺了這些人!然後直接飛進二樓的!我絕對沒有看錯!”男警員聽著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對蕭桐道:“抱歉先生,打擾您這麼長時間。如果那兩夥人再把您家當成戰場的話,記得儘快聯繫我們。”
    蕭桐點下頭,“麻煩你們了。”
    男警員也點點頭,又快速掃了一眼,蕭桐那包裹誇張的頭部之後,他也加入到開走贓車的行列當中。
    “喂!你們怎麼不抓他!他是殺人犯!”
    蕭桐冷冷的看了這名遊客一眼,然後他打開後備箱。拿到手機後,就快速按出一連串號碼。
    片刻後,電話通了。
    “喂,是我。你們今晚挑一間乾淨的賓館先住下。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員警都來了,嗯。記住別回來,我怕韓瑞的人會反撲,我會帶人設下圈套等他。別讓他們仨回來礙手礙腳。”蕭桐在韓瑞二字上,將字眼咬得出奇的清晰。
    說完,他關掉電話,再次將其摔進後備箱裡面。
    傍晚,蕭桐一個人靠在別墅的大鐵門上吸著煙,他看著被殘陽晃得有些發紅的湖水,心底一陣陣後怕。從水靈的介入,一直到那陣咕嚕咕嚕的怪聲,蕭桐總感覺有一個巨大的陰謀,似乎在展露它的鋒芒。
    ‘為什麼水靈要幫唐震逃跑,又不來對付我呢。難道是雙子幹的?不對,雙子只是將推我下樓去,從而在我去醫院的這段時間內,將別墅裡的保鏢統統打掉,而後在設下埋伏?那麼,既然是陳艾麗的辦法,為什麼又不一氣利用水靈與雙子,將我幹掉呢。陳艾麗究竟在等什麼?’
    從擊殺黃狗那天開始,蕭桐總感覺自己就像活在夢裡一樣,本已死去十年的玉冰紗,被自己鬼使神差的大變活人,從到達亡村之後,又與陰陽當和季東華接觸。結識莎木直到對方失蹤,也就幾天前的事。還有自己身旁的三位紅顏知己,這一切都讓他似在夢遊之中。
    但是唯一令他欣慰的是,每每在秦月明身上感受到的溫存,與在小海同溫彩身上,找到家的感覺,他真希望,這些不是大夢浮華一場,到頭來,萬事皆空。想著,蕭桐歎了口氣。
    這時,一輛突然出現的計程車在蕭桐身邊停定。由於對方在考慮事情,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輛快速駛來的車子。車門開,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與一枚香軟同時沖進蕭桐懷內。片刻後,他摸著懷中麗人的髮絲,有些無力又好笑的道:“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聽著他的話,秦月明抬起紅紅的鼻尖,“我們才剛確立關係,你認為能不回來嘛?你知道我多擔心嗎!”說著,她眸中漸漸蓄滿晶瑩,又喊道:“擔心死了都!”蕭桐拍著她的後背,淡淡的道:“吃晚飯了嘛?”對方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忙道:“其他人呢。”
    面對她的答非所問,蕭桐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他道:“讓他們做電燈泡做什麼?我都支開了。”秦月明聽後,面露欣喜的道:“你知道我會回來?!”
    對方沒有答話,只是意味深長的歎了一下。
    距離二人六百米之外的水面上,正漂著一條小船。而船頭,陳艾麗懷中抱著唐震,手拿望遠鏡的樣子頗為怪異。她看著緊緊摟在一塊的蕭桐與秦月明,微微皺起眉頭並朱唇微張道:“乖孩子們,開始了。”
    言罷,隨著唐震的驚恐表情,自湖水之內,忽然浮起一連串的小氣泡。
    “咕嚕…咕嚕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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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靈殺(下)
    蕭桐推開鐵門,他拉著秦月明慢步走進院子。
    走著,他掏出一串新的鑰匙,並解釋道:“你不用問我這鑰匙是怎麼回事,今天來的不速之客將咱們別墅的安保系統,及閘鎖都弄壞了,這是警方給換的鑰匙,他們那有備案。等晚上我給你準備一套。”秦月明根本沒聽對方說什麼,她一直注視著與蕭桐十指相扣的手掌。
    蕭桐發現面前人的異樣,他問道:“怎麼了?”秦月明對上他的眸子,忙道:“沒事,沒事的。”說著她低下頭,羞澀的紅也佈滿雙頰以及耳根。蕭桐停下腳步,突然將對方拉近身前,壞笑著道:“你不是在想昨晚的事吧。”
    秦月明一聽這話,她羞得直想跑開,但蕭桐的手掌卻似鐵鉗一般鏗鏘有力。她佯怒道:“你!你壞死了啦!”說完,她作勢就要甩開蕭桐。但蕭桐輕輕一拽,就讓她栽了自己個滿懷。秦月明嬌呼一聲,並有些害羞的說:“你幹什麼?就算……也不能在這啊……”
    蕭桐抬手刮了她的小鼻尖一下,“你這小腦袋裡面都想的什麼啊?太邪惡了哦。”說著他選出正門的鑰匙,就這樣將其插進鑰匙孔內。
    “呼……”
    一陣颯爽的秋風吹拂起秦月明的根根髮絲。蕭桐盯著這一幕,微微有些失神。
    “哢——”
    蕭桐的手腕突然一轉,房門開了。蕭桐愣住,秦月明看著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忙追問道:“你怎麼了?”蕭桐眨眨眼,他將懷中人扶正,同時一雙充滿睿智的眼睛,也慢慢落向插在門上的一串鑰匙。
    其實就在剛剛,蕭桐將鑰匙插進門鎖中的時候,他並沒有轉動鑰匙。這才是剛過去幾秒鐘的事,他記得很清楚。數秒前,一陣冷風吹過,蕭桐看著秦月明,他逐漸癡了起來,可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他雖然捏著鑰匙,可他的手,絕對沒有動。那麼這門鎖又是誰開的呢。換言之,就是有人握住蕭桐的手腕,來開的這扇門。
    蕭桐拍拍額頭,長出口氣。他摸著頭頂的紗布道:“可能是神經過敏,我剛剛看見一隻大蚊子飛過來了。”秦月明有些得意笑了一聲,在為對方看自己而失神,心中頗為竊喜。再加上蕭桐的回答又不痛不癢,她道:“什麼蚊子啊?都深秋了。”說完,她抿抿唇,看著蕭桐的唇瓣就印了上去。
    這一吻,將蕭桐思考能力瞬間凍結。在對方嘴中那四溢的芬芳刺激下。蕭桐漸漸打消一切疑慮,抬手將面前人環抱在懷。
    這個深長的吻,都令雙方深深陶醉其中。蕭桐也時刻貪婪的索取著,對方嘴中的花蜜。漸漸,直到秦月明有些喘不過氣,蕭桐才戀戀不捨停下這種耐人尋味的享受。
    但誰想,秦月明的少女心懷卻在此刻爆發。她不說話了,並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蕭桐見狀暗罵自己一句,他道:“是不是我嘴裡煙味好重?”對方沒有抬頭,只是用幽幽的嗓音回道:“為什麼要放開我……”
    蕭桐頓住,他喘著大氣道:“你個小傻瓜,我不是怕你缺氧嗎?!”言罷,他的目光就那麼隨意一轉。
    然而,房門不知何時,竟已經開了。
    蕭桐見此,他的瞳孔一陣緊縮。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這門絕對是關著的,即使門鎖已經被打開,但連帶也得需要手勁去轉動。這次蕭桐沒有隱瞞,他忽然道:“明明,是你剛剛開的門?”秦月明依然低著頭,她想也沒想的用鼻音道:“嗯…”
    蕭桐暗暗長出口氣,他重新執起對方的手,“走吧,我有些餓了。你最好先喂飽我。”秦月明驚住,她有些顫抖的回道:“喂飽你?這個…好,好吧。”蕭桐聽後笑得有些無奈,但心底無疑又刷上一層甜蜜,他抬手輕敲了對方的小腦袋一下,道:“小笨蛋!你太邪惡了,我要你做飯給我吃。”
    秦玉明忙啊了一聲,然後又快速低下頭,不敢再去看蕭桐。
    ……
    蕭桐坐在餐廳的椅子上,雙手把玩著秦月明粉紅色手機。但一雙眼睛,從開始以來就通過廚房的巨型玻璃窗,靜靜的凝視著那個纖細忙碌的麗影。
    盯著對方切菜時的專注神情,蕭桐的唇角,不自覺得勾起一個幸福的弧度。
    秦月明切著一根胡蘿蔔,精湛的刀工幾乎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階段。一枚枚菱形的蔬菜塊,很快就裝滿各個小碟子。片刻後,她用精鹽將切好的蔬菜塊都鹵了起來,並微微抬高聲線:“老……”就要出口的話音,瞬間戛然而止。
    她傻笑幾聲,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別過頭不去看對方,“蕭桐!過來幫幫忙!”說完,她將頭低得有些誇張,生怕心中的小鹿,再次由於興奮而不停的亂撞。沒過幾秒,廚房的門被推開了。
    “哢——哢——哢——”
    聽著這連續傳來的腳步聲,秦月明知道蕭桐就在身邊了。
    “你幫我把煤氣閥擰開,剛安裝的有些緊,我擰不動。”說著,秦月明偷偷掃了蕭桐的皮鞋一眼,但她看見的,卻並不是皮鞋,而是一雙赤著的腳掌,並且此人的腳趾甲還一個沒有!
    “啊——”
    小碟子打翻在地,格式果蔬也散落至各處。在客廳的蕭桐聞言後,一個箭步就竄進廚房:“怎麼了?!”捂住胸口的秦月明,看看蕭桐又看看地面,最後她歎口氣道:“沒事,可能我有些神經質了。”
    蕭桐聽著,他皺起眉頭,“你不要怕,告訴看見什麼了。”秦月明捏著眉心,道:“剛剛我喊了你一聲,然後一個人進來了。我以為是你,結果我低頭去看你皮鞋,卻看見一副人腿,而且那個人還沒穿鞋,腳上還沒有腳趾蓋。”
    蕭桐聞言後,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他沒經任何思量,道:“好了明明,別做了。收拾收拾東西,咱們離開這裡去別地方。”秦月明晃晃腦袋,若有所思的盯了地面半晌,道:“嗯。”
    二人相挽走出廚房,當走到餐桌前時,蕭桐將對方的手提包遞了過去。但下一秒,蕭桐即刻一愣,因為秦月明的粉紅色手機,自己明明就放在桌上,可是現在,這手機竟然不見了。蕭桐懵了一下,他喃喃的道:“咦?邪門了哈,這電話呢。”
    由於餐廳內特別寂靜,所以秦月明將這句話聽得十分清楚。她立起眉毛道:“蕭桐你不要嚇我好嘛?我沒和你開玩笑。”
    看著對方有些泛紅的眼圈,蕭桐忙道:“哎呀,可能是我落在哪了吧。這樣,咱們先離開,手機以後再找,好嘛?”蕭桐的腦袋特別夠轉,從剛剛開門進屋時的那個小插曲中,他就已經察覺到有些東西不對勁。現在不但秦月明也受到了驚嚇,就聯手機都不翼而飛了,憑蕭桐的直覺告訴自己,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來解決這種問題,那就是離開這裡。
    秦月明聽後面露難色,但就在這一刹那間。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自洗手間的房門內,清晰傳來。
    “您有新的短消息,請注意查收。”
    短信通知過後,秦月明呆呆的看著蕭桐,對方見狀心念一轉,他忙打個響指,“哈!我就說不會丟的,原來落在洗手間裡面了,你等我一下。”說著,蕭桐即刻轉向洗手間的方向,但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滴水的表情。
    短短的七米路程,蕭桐感覺自己就像走過二萬五千里長征一樣,步履艱難。他心中有壓力,因為這手機,怎麼會突然跑進洗手間裡面。但由於心中人在場,他怕自己說出實話,會再次嚇到對方,所以只能編出一個善意的謊言來蒙混過關。
    蕭桐摸著門把手,他深吸口氣,突然一舉將門打開。
    “哐——”
    摔門聲驚得秦月明猛一哆嗦。但對方卻在此刻回過頭來,並一頭大汗的道:“明明,你的手機在這。”說著,蕭桐轉向放在坐便上的粉紅色手機,他忙彎腰將其拾起,但就在手機離開坐便蓋的一刹那。
    蓋子忽然動了一下。
    “噹——”!   
080 催命(上)【恐怖襲來啦!】
    蕭桐定在那裡,皺眉盯著蓋子。
    秦月明看看四周,她有些發冷的抱住膀子道:“你怎麼了?”蕭桐沒有回話,他想了一會兒,突然回頭道:“快跟我離開這。”正說著,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這種聲響就像廚具被人狠狠摔在地上一樣清脆。
    二者同時轉頭看去,秦月明有點驚了,“蕭桐,那廚房……”話未說完,對方幾步走過,攬住她就朝餐廳的門走去,並道:“別問,也別看,咱倆現在就走。”
    蕭桐攬著對方,大步邁到門前。
    現在,夜幕已經將A市完全籠罩。窗外的一片黑暗,與餐廳內光源內充足的日光燈,產生著鮮明的對比。蕭桐將手扣在門把手上,忙用力一擰。“哢——”他用力過猛,竟然脫手了。蕭桐愣住,因為這門把手仿佛就像定格一樣,就在他剛剛用力擰動的一瞬,這把手居然絲毫未動。
    白鋼制的把手將蕭桐的手心,劃出兩道血痕。蕭桐看此,他目光變得似水一般沉寂。“明明,你靠邊點。”說著他將手機揣進兜裡並挽起衣袖,兩隻強有力的手掌,一把死死扣住門把手。這時,秦月明站到一旁,面露驚恐的看著對方。
    下一刻,她眼見蕭桐額頭青筋暴漲,一雙手臂上的每一根血管都緊緊繃起。
    “呀——”
    蕭桐咬牙嘶吼一聲,但這門把手僅僅也就轉動了一丁點。他額頭上大汗直流,但突發的狠勁,卻一直沒有收回。
    “鏗鏗”隨著機械發出的聲聲摩擦,門把手一點一點的轉了。“嘎…噶…”門慢慢開了,秦月明在心底也替對方加著油。可是,就當門縫開到一個人側身剛好能鑽出去的時候,秦月明死死盯著門外,突然倒退數步,雙眼內還寫滿不是一般的驚恐:“啊——”
    蕭桐被她喝的險些沒續上力氣,可他無暇去關注對方,剛想拼盡全力將門打開的時候,秦月明突然喝道:“蕭桐不要!有一隻胳膊正在和你較勁!”蕭桐聞言一驚,兩隻手瞬間鬆開。
    “哐當——”
    門又狠狠的摔了回去。蕭桐擦著汗,並喘著粗氣問道:“有一隻胳膊和我較勁?!”秦月明咽下口水,連連點頭道:“嗯!嗯!就是進廚房的那個人!他的手在門外把著另一側的把手,在和你較勁啊!”蕭桐道:“為什麼你這樣肯定是廚房那個人?”對方抱住膀子,顫抖的搖頭道:“因為與你較勁的那只手,沒有手指甲!”
    聽著她的話,蕭桐的心有點涼了。他走過一把攬住對方正顫抖的嬌軀,“明明別怕,我能領你出去的。相信我好嘛?”秦月明盯著他,自美眸中快速流下兩道光華,她吸著鼻子道:“是雙子嘛?”蕭桐目光一轉,給了一個有些模糊的答覆:“不是吧,你別亂想。”說話間,他開始打量起餐廳的格局。
    “嘟嘟……”
    手機提示音響了,證明有未讀的短消息。蕭桐被這簡簡單單嘟嘟兩聲,驚得一怵,忙低頭看去的時候,他瞥見秦玉明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他當下道:“哎明明,手機有未讀的短消息,你打開看看是誰啊。”他用哄孩子的語氣,哄著對方。目的很純淨,就是想通過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來減少她內心之中的恐懼,但蕭桐的心裡也有些泛寒。
    秦月明擦著淚珠,輕點了下頭。其實平日她一直很堅強,但女孩子一旦在自己愛心人面前,就會變得非常感性,她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蕭桐的笑容有些幹,但依然燦爛。他笑眼看著面前人,快速掏出粉紅色手機。當折出螢幕的時候,他笑道:“小傻瓜,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背著我偷人,我的心眼可很小哦。”話罷,二人同時朝螢幕看去。可蕭桐的餘光一直在餐廳內,找著最佳的逃脫方法。
    號碼是空白的,秦月明見此,有些怯怯的道:“咱們不看了,號碼怎麼會是空白的呢!”蕭桐的目光在螢幕上落定,他看了對方一眼,手指一按讀取鍵,方才發現原來是一條視頻彩信。
    “啊,彩信有密件副本,你個小傻瓜。”蕭桐笑著敲了對方小腦袋一下,然後按下播放鍵。
    一陣黑色剪輯的段落過後,螢幕中出現了一個大屋子。屋子的正中央位置擺著一個紅木質的方桌,而不下十餘把椅子上卻沒有一個人。但餐桌上面有一個物體,特別特別的扎眼。那是一個粉紅色的翻蓋手機。
    看到這,蕭桐的笑容不見了,秦月明也捂住嘴巴,直直盯著這令人不寒而慄的畫面。
    因為這畫面中的房間,不就是自己和蕭桐所處的餐廳嘛,而這部粉紅色手機,就是二人正看視頻的這部。
    蕭桐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視頻還有很長,他知道,自己的某些疑問,會在其中得到答案。
    畫面仍然定格在餐桌上,突然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從房門這一側,移步走向餐桌。人影有些模糊,甚至只能看清一個輪廓而已。它走的很慢很慢,當走到餐桌旁的時候,它好像抬頭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下。
    “啊……”
    秦月明捂住嘴巴發出一陣低呼,可蕭桐仍然皺眉盯著手機螢幕。
    黑影拿起粉紅色手機,它突然以一個閃現,重新出現在洗手間的門前。它打開門,然後走了進去。這時,畫面也切到洗手間內部。攝像的角度,也是在洗手間天棚的西北角,從這可以清楚看到,黑影將粉紅色手機,就這樣直接放到坐便蓋上。然後它極力伸展四肢,手腳扶上本就狹窄的兩側牆面,蹭蹭幾下就移到了洗手間的天棚位置。漸漸,隨著它愈來向上的高度,它移出螢幕的範圍了。
    看到這,蕭桐心理不禁一陣後怕,難道自己進入洗手間去取手機的時候,這個黑影就在天棚上盯著自己嘛?!
    正想著,螢幕上忽然吊下來一張女人的臉!她的髮絲殘破不堪,但蕭桐認得這張臉,她正是自己在太平間遇害時,那個服安眠藥自殺的女人!她口眼歪斜的樣子,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啊——”
    秦月明驚呼一聲,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蕭桐看著手機,身體也不安分的連連顫抖,最後他將手一下摔到地面。“啪——”手機支離破碎,但這一幕無形間又讓蕭桐想起,那個女人在撞到太平間房門時,那四肢寸斷的場景。
    蕭桐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一時間他根本無法定神,更不用說去安慰秦月明瞭。半晌後,他口不擇言的道:“明明,明明!快起來和我回家!快啊……”但話還沒有落地,突然從洗手間內,傳出一聲重物落地的迴響。
    “噗通——”
    蕭桐猛一哆嗦,但是他反映特別快速。就在此物落地的瞬間,他一個箭步就竄到洗手間門前,將門鎖連帶,用腰間的匕刃一把別住!因為從洗手間內掉落的重物,還能是什麼?除了那個陰魂不散女人,蕭桐再想不到第二個物件。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喚道:“明明,別害怕,有我在這呢。”秦月明盯著他的背影不放,哭著喊道:“蕭桐我怕!我害怕呀!”說著,她再次泣不成聲。蕭桐聽見她傳來陣陣的啜泣,剛要回頭的時候,誰想這洗手間的房門,卻突然發狠似的震顫起來,就像有誰,在裡面狠狠鑿著房門一樣。
    “哐當——哐——哐——”
    蕭桐眼瞅著門鎖與匕刃就要掉落在地,他一舉抵住木門,並大聲喝道:“明明快來幫忙!”
    ————————————————————————————————
    大家給點意見吧。   
081 催命(中)【突擊碼的】
    秦月明見狀,她驚呼著起身,一舉死命靠牢洗手間的房門。
    可陰靈在那一側的撞擊,似乎變得更加迅猛起來,木門甚至脫落不少零星的碎屑。蕭桐看此,他下身雙腿一錯,將全身的勁力隨即凝聚到整個肩膀之上,以此來與這洗手間內的陰靈較著狠勁。
    “哢嚓——”
    窗外雷鳴一閃,狂風大作,暴雨驟然傾斜而下。
    “哐——哐——哐——”
    這逐漸狂暴的鑿門聲,將二人的整顆心,漸漸推向恐懼的深淵。秦月明的身體,也隨著內裡陰靈的次次撞擊,而前後起伏,她哭著喊道:“蕭桐,蕭桐!”話罷,就在蕭桐心急火燎的時候,這撞擊竟然悄無聲息地停止了。
    窗外依然雷鳴電閃,大雨無情的沖刷著地面。半晌後,秦月明低頭靠在木門上,豆大的淚珠全數拍打到地板上面。精疲力竭的蕭桐也無暇去哄對方,自己直接將後腦靠在門上,一口大氣接一口的喘息著。但一聽對方那斷斷續續的哭聲,蕭桐依然道:“明明乖,不要哭了。咱倆就在這靠到天亮,然後就可……”
    突然,就在話音還沒有落地的時候,本已消逝的猛烈撞擊,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瞬間再次襲來,而且這次還是類似於野獸一般的瘋狂衝撞,力量也相當龐大。
    “哐——”
    瞬間產生的撞擊力,將蕭桐與秦月明的身體,還有那把別著門鎖的匕刃,即刻彈開。
    “嗖——”匕刃貼著蕭桐的側臉急速飛過,它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寒光,而後徑直插入牆面半寸有餘。由此可見,陰靈它這次的力量是何等的迅猛,但驚魂的一刻遠遠沒有結束。
    就在二人被彈開的下一秒,一雙沾滿鮮血且露骨的手掌,還突然自木門與牆的縫隙之間,伸了出來。蕭桐看此,他的瞳孔忽然化作兩道立著的裂縫,就在門才張開這個縫隙的時候,他咬緊牙關,再次猛地向門撞去。
    “啊——”一聲淒慘的鬼嚎,隨即響徹整間餐廳!在狂風驟雨的伴奏之下,它的聲音瘮人非凡。
    下一刻,本從門縫內伸出來的一雙手掌,被蕭桐這一撞之下,猛的夾在那裡。這一舉,無疑又讓這雙手上的許些碎肉,再次掉落一地。秦月明看到這,她感覺自己都忘記如何去哭了,在一連串的驚呼之後,她想也沒想,就狠狠向門砸去。
    “啊——”隨著第二聲淒厲的鬼嚎響起,這雙沾滿鮮血的手掌,突然收了回去。但在門的邊緣上,依然留下了兩道腥紅淋漓的血手印。
    蕭桐背靠木門喘著大氣,他望著對面牆上那深陷半尺的漆黑色匕刃,道:“明明,你去把它撿回來。我自己一個人先頂著。”
    秦月明的腿早已嚇得發軟,根本就無法走動一步。她用細語道:“蕭桐……我走不動了。”蕭桐轉頭看向她,說:“你別害怕,我有辦法的,我有辦法的……”他不停地重複著這最後一句話,眼光也掃視著房間各處。
    與此同時,秦月明靠著木門,慢慢滑坐在那裡。可忽然,她仿佛想到什麼,眸中的瞳孔一陣緊縮,她道:“蕭桐!洗手間裡有個排風口,裝修他們那夥人告訴過我,我記得很清楚!”蕭桐瞪起眼睛道:“什麼!?人能鑽進去嘛?”二人正說著,豈料,自洗手間內突然傳來一陣異物破碎的脆響!
    秦月明張大嘴,喊道:“它進去了!它進去了!”
    蕭桐忙道:“那通風口通向哪裡!”對方立馬抬手一指,道:“廚房外面的露臺。”聽著,蕭桐心思連轉,但他依然不排除是陰靈故意搞的鬼,所以事到如今。他只能等下去,萬一陰靈還留在洗手間裡面,那只要蕭桐一撤力,它還不得出來大開殺戒。
    “你先別慌,咱們再等等看。”說著,蕭桐將目光,放在近在咫尺的廚房玻璃窗上。身旁秦月明也望著相同的位置,並快速抬起一隻手與蕭桐十指相扣。她的心跳十分蓄亂,唯有現在這樣,才會稍微寬心一些。
    “哢嚓——”
    又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可誰能想到,就在閃電過後,餐廳內的日光,卻顯得有些電壓不足,時不時的還閃爍一兩下。
    “滴答……”
    廚房內的水龍頭,滴落下一枚晶瑩的水珠。這個細小聲音,蕭桐聽得異常清晰,他慢慢握緊秦月明的手掌,道:“放心吧,咱們不會有事的。”對方聽著,她睜大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蕭桐。
    就在這時,那二人頭頂的日光燈竟然漸漸變得比剛剛亮了許多,而且還向刺眼的趨勢快速發展著。蕭桐眯起眼睛看著它,可哪想,這日光燈卻瞬間爆裂開來。“啪!”
    隨著秦月明的一陣尖叫,白色的玻璃碎片,似尖利的小刃一樣,即刻穿透蕭桐的皮夾克,並深深鑲嵌進他的肌膚之內。蕭桐悶哼一聲,身體晃了一下才穩住腳跟。就在日光燈爆炸的一瞬,秦月明很是聰明的低下頭去,再加上幸運女神的眷顧,所以她身上並沒受到一點爆炸的波及。
    房間隨即陷入一片黑暗,蕭桐身上的傷口也無聲地流淌著鮮血。
    “超負荷了,廚房那燈管也滅了。明明你沒事吧。”
    秦月明在黑暗中慢慢起身,她貼近對方的臉頰,道:“我沒事,你呢。”蕭桐顫了一陣,說道:“我也沒事。”秦月明感受到對方的顫抖,心思一轉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淚眼婆娑的說:“你又騙我,你騙人……”說著,她一把摟住蕭桐的脖頸,就這樣輕輕的抽泣起來。
    蕭桐摸著他的髮絲,感覺到心底陣陣無力,眼前的黑暗也隨之轉動起來,他知道,自己可能就要昏了。因為鮮血正沿著他的雙腿,一直從褲腿處流至地面。蕭桐晃晃腦袋,隨口道:“你有手電筒嗎?”
    聽著心中人的虛弱問話,秦月明在黑暗中點了點頭。蕭桐的視線也在這一瞬,變得更加模糊起來,但他依然仗著自己出色的夜視能力,道:“明明,你聽我說啊,你看見那個窗戶嘛?”
    秦月明哽咽著點點頭。蕭桐繼續道:“一會我說跑,你就往窗子那跑,你快到窗戶那的時候,玻璃與窗框會碎掉,你不要怕,因為是我弄的,然後你跳出去,記住我的話嘛?”對方摟緊了他的脖頸:“那你呢?”
    蕭桐暗暗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抬高聲線道:“我會在後面跟著你。你先拿好這個電話,一會我做得動作可能會把它甩掉了,但出去之後,咱倆可全指它了。”
    蕭桐將電話塞到秦月明的手裡,然後開口道:“好了,準備……”突然,就在這跑字即將出口的時候,他卻噤聲了。秦月明有些發寒的看看四周,晃了晃眼前人,“蕭桐你怎麼了。”誰想,蕭桐忽然道:“噓……”說話間,秦月明看到蕭桐的眸子亮了一下,以前在墳皇入口的時候,蕭桐的眼睛就曾亮過,所以她並不驚奇,可對方突然噤聲的樣子,卻讓她的整顆心跟著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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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大停電,這章突擊出來的,否則今天就貢獻一更了。明天會補上落下的一更。恐怖進行時,恐怖進行時啊。(*^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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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催命(下)
    唐震頂著大雨站在北湖水畔,他手拿望遠鏡注視著對岸那頭一棟陰沉死寂的別墅。一名唐人保鏢替他打著雨傘,但是較強的風力卻令雨水根本不成直線,就算打著雨傘又能怎樣。片刻後,穿著一件透明精緻雨衣的陳艾麗,出現在他身後。
    “麗姐。”
    保鏢很是恭敬地說道。
    陳艾麗點下頭,然後她笑著走到唐震身邊,一把摟緊對方的腰肢,道:“唐唐,剛剛累到了吧,為什麼不去休息。”唐震顫了一下,“小姐姐,我不累。”對方平展眉毛,聽著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忙道:“看,嗓子都喊啞了,快回去休息一會吧。”
    唐震目光飄忽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拿起望遠鏡,望著對岸的那棟別墅,“小姐姐,我真的不累。”陳艾麗聽著,她的手慢慢竄進對方的腰帶裡面,指尖與肌膚的摩擦,讓唐震感到好一陣顫慄。陳艾麗道:“既然不累,那麼……”
    唐震忙抓住她的手,“我有件事想知道。”陳艾麗的眼中顯露一絲不快,道:“什麼事。”唐震聽著她的冰冷語氣,提著膽子問道:“一會午夜,那女的真會出現在湖中央嘛。”陳艾麗舒展眉頭,笑著啊了一聲,“原來我的小唐唐,是在想這件事啊。”說著,她忽然話鋒一轉,接著道:“絕對就出現在湖中央,她會在一條小船上。然後你們去把她抓回來,再慢慢折磨死。”
    唐震道:“是雙子?”
    陳艾麗抬手接著自天而降的長線狀雨滴,說:“我的雙子只是配角,這場戲的主角是水靈。”說完,她一把扣住唐震的脆弱,如此,引來對方一次次的嬌呼與告饒。
    ……
    餐廳內,一時緊張的蕭桐,竟然將自己身上的傷勢完全忘在腦後。他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廚房那的玻璃窗,然後他壓低聲線對懷中人道:“明明,廚房有東西。”言罷,蕭桐一把捂住秦月明的嘴,他料定對方聽後准就是開口驚叫的表現。
    突然,一個黑色的人影被乍現的閃電光輝,映射到玻璃窗上,二者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個女人的輪廓。蕭桐感受到懷中人正在震顫,他低頭吻了對方的臉頰一下,道:“不要慌,我在想辦法。”說著,他又深深地嗅了一下對方髮絲間的香氣,而且一雙眼中還充滿了眷戀。
    驚恐之中的秦月明沒有察覺到蕭桐的反常表現。她瞪著一雙淚眼,一臉慌張的望著對方。隨著玻璃窗的人影逐漸擴大,蕭桐深知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正在向前邁步,他舔了舔唇角,逐漸收緊了自己的懷抱。
    “哢——哢——”
    黑影步入廚房了,秦月明的身體抖動更加厲害起來,她不時用一雙驚恐的眸子,看向蕭桐,仿佛在說:蕭桐你快想辦法呀。蕭桐見此,他笑了,同時他單手抬起,突然一記手刀將對方拍暈過去。
    把玩唐震的陳艾麗突然皺下眉頭,然後她若有所思的低語道:“蕭桐,你還想玩什麼把戲。”
    這邊,蕭桐將秦月明安靜放倒在地板上面,找到手機之後,他彎腰啄著對方的紅唇好一會,最後才戀戀不捨的站直身體。他看著黑影依然在向前邁步,打開手機按下一連串號碼。
    “快訊服務提醒您,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留言請按一。”清脆悅耳的女聲,在這慘澹寂靜餐廳內,傳出陣陣好聽的迴響,黑影仿佛也聽見這個聲音,它突然駐足,就這樣隔著一張薄薄的玻璃,望向蕭桐。
    蕭桐目不轉睛的著著黑影,手指按下了數字一號鍵。
    “小海,是我。在接到留言之後,你們就回家來吧。銀行帳戶密碼,是六個三,替我好好照顧她們三個,特別是明明。”說到這,蕭桐頓了一下,一滴淚水黯然滑落,“好了哥們,最後我再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兄弟,苦了你了,讓你陪我玩這麼長時間的命,臨到了,我也只能說三個字,對不起。”他的音色起伏不斷,似傷感,又似平和。
    “啊——”
    黑影同樣聽清他的一番話,它仰天尖嘯一聲,然後它瘋了一樣的向蕭桐沖來。
    其實電話那一頭的小海,一直在集結各路人馬,他知道對立派系已經將矛頭指向蕭桐,可現在,自己這方的人頭數又遠遠不夠與其抗衡,所以他一直忙碌的是焦頭爛額。
    “你TM要幹什麼!我還沒玩夠呢!”陳艾麗嘶吼出聲,並一把將唐震推到在地。她的突然變化,無疑令手下人紛紛為之泛寒,大都認為是唐震又忤逆了這位女王的意思。
    蕭桐眼盯黑影,他快速後退幾步,並一把抓牢牆上的匕刃。
    “刷——”這匕刃連帶混凝土碎塊,被他一把抽出。蕭桐看著面朝自己沖來的陰靈,他嘴唇劃出一個優雅的弧度。下一刻,蕭桐忽然將匕刃舉到胸前,右手狠勁握住刀柄,左手把上刃尖。“啊!”他怒吼一聲,雙手瞬間向下極力彎曲。
    “鏗”的一聲脆響,匕刃碎了,他的碎片在空中灑下點點晶瑩,但主要的兩截還在蕭桐手裡。
    就在這匕刃化作兩截的一刹那,蕭桐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即刻湧上他的腦海。同時,刃尖將他整個左手劃出一道縱橫血痕,鮮血滴滴下落之間,他的後背猛地現出好幾道彩色身影。
    看著它們那即微弱又璀璨的光華,直沖過來黑影隨即楞在原地。但蕭桐感覺自己就要脫力了,可他依然能察覺到背後的異動。他虛弱的自語道:“委屈各位好久…了……現在…就讓咱們永遠在一起吧…”言罷,蕭桐眼中精光一閃,他將兩手各執的二截匕刃,突然插向自己的胸膛。
    “噗——”
    兩道滾燙的血柱直噴出兩米開外,蕭桐晃了一下,還自嘲地笑了一聲。最後,他將目光落在秦月明的身上,就這樣向下倒去。
    “嗵…”他的身體垂直躺倒在地,而他身後的那幾道彩色身影,也在同一刻,湧向他的屍身。
    “呼——”就在此刻,空蕩蕩的餐廳裡面,乍起一道袖珍版的血色龍捲風。本已沖進餐廳內的陰靈看到這,不知是懼怕還是出自某種神秘力量的干預,它竟然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站在湖畔的陳艾麗愣住,細細的汗漬也逐漸浮上她的額頭。
    突然,陳艾麗大喝一聲:“殺了她!”她的怒喝幾近嘶吼,而且這張狂的神情,還讓手下人都不自覺的退了幾步,唐震也一樣如此。
    餐廳內的陰靈,仿佛接到她的這聲命令。同時,那血色龍捲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陰冷再次發出一聲尖嘯,它掃視到躺在地上的秦月明,伸出十根露骨蒼白的手指,面朝對方,準備一招取命!
    但任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一道頗為夢幻的身影乍現當場。來者橫出一腿,居然能將陰靈踢翻在地!“啊——”陰靈一個翻身站直身體,那口眼歪斜的五官,佈滿猙獰的傷疤。
    “刷——”
    那道影子在秦月明身旁落定,陰靈見此,它與站在湖畔的陳艾麗同時驚呼一聲,道:“蕭桐?!”只不過一個聲音森冷似哭,另一個是用特別驚訝的語氣喚道。他們並沒有認錯,站在秦月明身旁的人,確切的說是一個魂魄,可它的確就是蕭桐。
    蕭桐怔怔注視著秦月明許久,然後又看看自己的屍體,最後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他想到什麼。又快速打量著,現在呈魂體狀態的自己,道:“呵…當鬼也沒有什麼差的啊。只要能保護我的愛人與朋友,當鬼又有何妨!”話罷,蕭桐看准陰靈所處的位置,他一下躍起並同時弓起自己的右臂。
    “噗……”
    他的右拳一舉將陰靈的頭部轟碎,隨著它的一聲嚎叫,鮮血四濺當場。可令蕭桐驚訝的是,這鮮血在落地之後,竟然慢慢變為淡水。別看蕭桐當鬼了,可他依然呆了一下道:“水靈?!”
    陳艾麗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她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化作厲鬼呢!”唐震上前搖晃著對方,“小姐姐你怎麼了。”陳艾麗忙道:“快和我走!蕭桐變鬼了。先讓水靈在這頂著!”對方聽著,感覺有些好笑,他道:“變鬼找陰陽師來滅了不就成了。”
    哪想,陳艾麗猛地給了他一個耳光:“我就TM是鬼控陰陽師!讓你走你就走!蕭桐死前不知接觸到什麼,上天給他一個還願的機會,不找到真實之鏡,你!我!韓瑞!大家都得玩完!”唐震呈驚訝狀的望著對方,從他與陳艾麗認識以來,對方從未打過他一下,他忍住氣道:“那真實之鏡有什麼作用。”陳艾麗看了唐震好一會,抓住他的手腕就邁開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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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湖還沒結束那,各位繼續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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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雙子靈殺(二)之天獄奇談
083 次日
    蕭桐盯著被自己轟倒得陰靈,看著它慢慢化作一道水流,湧向廚房的全程後。他回身坐到自己屍體,與心上人的中間,靜靜的守候在那裡。
    ……
    A市西郊重點監獄,‘紅色警戒區’監視牢房。
    穿著囚服的季東華手扶著鐵窗,望著遠方的哨兵塔,與天空不時劃過的紫色閃電,他嗤笑了一聲。
    “莎木啊,今晚肯定有人死了,你信不信?”尖細嘲笑的音色與他英俊的樣貌完全不符。練習走路的對方,抬頭看向他,“我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你這怪物關在一起。所以請你閉嘴好嗎?”
    季東華回過頭,那欠揍的笑容又重新爬上他的臉頰,“這是A市第一監獄,咱倆進到這裡,就與古時候的天牢沒什麼區別。想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呐,不聊天還不憋死。哎你知道嘛?這監獄還有個稱號呐,叫天獄。”說著,他皺眉看向自己右臂上的一排排針孔,又道:“我是生化人,你還沒有身份證和籍貫,可咱倆的本體恢復能力都特別強悍。官方還把咱倆關在一塊,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啊!”
    莎木偷偷盯了頭頂正轉動的監視器一眼,道:“你最好不要亂說話,這監視器帶錄音的,咱倆說的每一句話,人家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季東華扁起嘴:“木頭人啊,難道我沒有死,你不感覺奇怪嘛?”莎木冷哼一聲道:“起初是很驚奇,但現在想通了。只要有水,你這傢伙就是不死的。”季東華抿著唇點頭,“嗯,你聰明。所以我決定,出去之後打殘你就好。”
    莎木不屑地笑了一下,剛想接話的時候,哪想別的牢房突然傳來一句叫駡:“新來的那兩頭豬!你們再亂吵的話,明天我就在你們屁屁裡賽上胡蘿蔔!”言罷,整條監視牢房的走廊內響起一連串的嘲笑。
    莎木聽著剛要發怒,豈料季東華一下躍至他身旁,還猛地扣住他的肩膀,“別說話,想遭罪嘛?”話音剛落,走廊盡頭的大門忽然開了。一排手持長柄電棍的特警快速跑入,並開始挨個懲戒發出嘲笑的那些犯人。
    聲聲似殺豬聲的嚎叫,聽得莎木一陣發寒。
    當手持長柄電棍的特警們走到莎木的牢房時,後者的心跳逐漸加快起來。特警隊長看了他倆一眼,掩埋在防毒面罩之後的嘴唇微微張開:“你倆的表現還不錯,記住不要和其他的犯人交頭接耳,明天檢察官會來見你們兩個。”說完,特警走過二人的牢房,繼續懲罰那些不安分的犯人。
    就這樣,嚎叫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慢慢轉為痛苦的呻吟。那些特警也在四十分鐘之後,逐漸退出走廊。聽著盡頭處的大門再次合併,莎木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
    季東華見狀笑笑,他拍著莎木的肩膀,並低聲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會帶你越獄的。”莎木驚住,他也小聲回道:“你逃出去過?”
    季東華咬著嘴唇,“我沒進來過,可我保證咱們能出去。”二人正說著,走廊與每間牢房內的白熾燈,突然都滅了。而且那些犯人所發出的陣陣呻吟,也戛然而止。季東華見此,仿佛想到什麼,他忙道:“快躺回床上,記住無論看到什麼,也不要發出聲音。我還等著出去之後,和你與蕭桐再決一死戰呢。”他的雙眼在黑暗中,異常雪亮。
    如此一來,給莎木的第一感覺,就知道季東華這樣說絕對是有講究的,他立馬扔掉拐棍,兩個小跳就蹦回到自己的床上。
    而季東華也快速返回他的床鋪。
    莎木平躺在床上,借助窗外的自然電閃,他能清晰看清對應走廊的鐵門,與一排排精鋼制的混合鐵管。他見季東華一躺到床上,就快速將頭轉向裡面。自己看到這一幕,也想快速轉身。可就在這時候,一陣分貝刺耳的脆響卻突然響徹整條走廊。
    “鏗鏗鏗”
    這陣異響,就像有人拿著一根利器,在走廊中來回踱步,而且這利器還隨著他的腳步,劃過每一間牢房的隔離鐵管,從而發出這陣鏗鏗地響動。
    慢慢,異響就要來到莎木的門前,他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忙閉上眼睛轉過身去。
    ……
    天亮,陰雲早已在拂曉到來之前完全散去。陽光將北湖水面晃得波光粼粼,遊園的人們也完全沉浸在歡聲笑語之下。但任誰也沒有注意到,湖畔幾百米外的一棟別墅,因為那裡天空仿佛是陰霾的。
    “哐——”
    秦月明拽著溫彩的手,一下跪在那裡,她泣不成聲的說:“求求你了!溫彩我求求你了!你快在陽簿上寫下他的名字吧,我求求你啦!”正說著,溫彩蹲下身將她抱住,她的眼圈也一樣泛紅,但並沒達到啜泣的程度。
    小海面無表情的在一旁為蕭桐清理著身子。他用潮濕的手帕,每抹去對方身上的一塊血漬時,都會低語一句:“蕭哥這麼做絕對有原因,有什麼我沒想到呢?”玉冰紗躲在洗手間裡,她望著扭曲變形的木門,豆大的淚珠無聲地流淌著。
    本應守在門外的保鏢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因為黑街就是這樣,大哥的席位就像一杆大旗一樣樹立威信,只要大旗不倒,手下人就還有鬥志。可現在呢,本來花街與韓瑞就很難對付,不久前還突然出現陰兵殺人的傳言。但當時有蕭桐在,這件事被壓了下去,現在連蕭桐都死了,保鏢們也不是不懂曲終人散的道理。
    溫彩拍著秦月明,聲音發顫的道:“我有辦法,但是你們先別慌。”說完,她站直身體,看著蕭桐胸前的兩個血洞,她再次強壓住就要噴薄而出的淚水,開門走了出去。
    溫彩出門之後背靠在牆上,她穩定了好一會情緒,掏出手機就按出一串號碼。沒一會兒,電話通了。話筒的另一側也隨之響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誰呀?”
    “是你嘛大師哥?我是溫彩。”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頓了一下,仿佛在揣摩著她的聲音。溫彩將聽筒挪遠了些,她知道這次免不了被一頓奚落,但是蕭桐在她心裡的地位,甚至堪比秦月明對蕭桐的愛意。二者幾乎處於平行狀態,所以只要為了對方,溫彩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救活蕭桐的。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位大師哥並沒有發怒,也沒有奚落溫彩。反而用平和的語氣道:“溫彩啊,怎麼了?”溫彩楞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絲不安,她道:“大師哥,我有個朋友死了。他生前拿著一把能困住魂魄的匕首,昨晚他是那用匕首自殺的,你說還有救嘛?”
    電話那頭沉寂了好一陣,就在溫彩等不及要追問的時候,男人說話了。
    “應該有的救吧,你記得師父生前曾和咱們說過,那個什麼島有個什麼朝龍脈來著,裡面還有個廢銅,叫真實之鏡。”
    溫彩聽著他的話,心思連連轉動,她道:“大師哥。說這個的時候師父都老糊塗了,能相信他的話嘛?麻煩你再想想,如果你能救活他的話,我拿陰陽典當做報酬!”
    “什麼!?陰陽典!你有陰陽典?!”
    溫彩沒有回答這句問話,她繼續說著剛才那件事:“大師哥,你再想想吧,我這個朋友對我很重要的!”話音中,她的音色已經捎帶哽咽。
    對方那頭長歎了一聲,道:“彩彩啊,你聽大師哥跟你說,這個小島的確存在。你找找倒鬥的人,他們應當知道。而真實之鏡這裡還有個傳說,相傳有位龍女,她相貌極美,在愛上一個漁夫之後,她變幻了自己的容貌,將自己變醜,因為古時候禍水就是紅顏啊,但是她非常中意自己容貌,所以就求得這柄真實之鏡,好能時常看看自己真實相貌。別小看這段話,這是找真實之鏡的線索。”
    溫彩長出一口大氣,她吸吸鼻子道:“那找到又能有什麼用!拿它照屍體人就能活過來?”男人聞言後,語氣深長的說:“你說對了一半,用真實之鏡能照到那個人的魂魄,照屍體呢還能找到他的魂魄,反正到時候你找到真實之鏡,大師兄我自然有辦法的。不過呢……”
    溫彩聽著他的話,表情慢慢變得好看起來,她忙道:“真的?!你有辦法?!我知道!只要能救回他的命,陰陽典就是你的!”
    對方那頭用沉重語氣道:“彩彩啊,大師哥也不是非得要陰陽典的,就是吧……好啦不說了,你先找到真實之鏡再說吧,那皇朝龍脈有機關與靈穴的,但對於出色的摸金校尉來講,應該不成問題。”
    溫彩客套幾句之後就扣下電話,她忙推開身邊的房門道:“我找到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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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枕頭(上)
    秦月明眼中噙著淚水,一臉傻呆的看著溫彩。玉冰紗也風風火火的忙趕了出來,道:“你真有辦法?”
    溫彩看著他們紅腫的眼圈,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可一旁的小海,仍然面無表情的為蕭桐清理著身子,他壓根沒理會溫彩的一番話。這時,溫彩在二女的注視下走至小海面前,“小海,這次到底能不能救活蕭桐,就都看你的了。”
    小海嗤笑一聲,“人都死了,還談什麼救不救的。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單獨陪蕭哥一會……”說著,他有些說不下去了,雙眼內還突然湧滿了晶瑩。轉瞬間,淚珠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一滴一滴都落在蕭桐的身上,他接著道:“我們…我們哥倆要好好嘮嘮……”
    溫彩看到這,她別過頭不再去看小海,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臉上正縱橫著的兩道光華。
    ……
    季東華從天亮開始,一直在牢房內做著俯臥撐。而莎木也在一旁練習走路,他望著其他牢房內的犯人都在洗漱,面朝季東華道:“他們怎麼都像要出門似的。”季東華定住,回道:“一會就是放風時間了,很長的,聽說一直到下午兩點。可你我今天就沒機會溜達了,因為檢察官要見咱倆。”
    莎木點下頭,然後他眉頭一皺,又道:“昨晚那怪聲你聽見了嘛?”對方站直身體,深呼吸一口氣道:“你別問我,論這東西你比我通吧。我乾兒子的家長會快到了,咱倆得早點出去。”
    莎木沒有作答,只是偷偷斜睨著頭頂的監視器,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
    “刷拉——”隨著一聲巨型機械的轉動,走廊盡頭的鐵門被打開了。然後就是幾個人的腳步聲應然響起。季東華盯著莎木道:“來了,先囑咐你一句,千萬別拉關係,更別提蕭桐他們。”莎木眨了一下眼睛,算作回答。
    很快,隨著腳步聲的壓近。三個人身著白色消毒服的人,就出現二人者牢房的門口。他們帶著與特警一樣的防毒面罩,所以連最基本的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
    這時,站在前首位置的那個人,朝走廊內的監視器比劃了一個手勢。然而,二者的牢房門,就瞬間收入進底部的地面之中。雙方相互對視,那個人道:“你們兩個和我走,季東華跟著他倆,一號你跟著我。”他的聲音,明顯被面罩裡的變聲器處理過,所以根本聽不到他本人的音色。
    ……
    莎木被帶進一個特殊訊問室內,但一看這裡的高科技醫療設備,與其說是訊問室,還不如說是加護病房。一瓶酒紅色的點滴,被一位長相甜美的護士,輕輕插進莎木右臂的血管之中,然後她還囑咐道:“是營養劑,幫助你恢復身體的。”
    莎木聽後,很是紳士的道:“謝謝。”哪想話音才剛落,這和諧的氣氛,就被那個帶莎木進來的人,給瞬間破壞了。
    那個人站到莎木面前,“名字!”
    莎木坐正了些,回道:“莎木。”
    “籍貫。”
    “我是孤兒,不太清楚。”
    對方掩埋在面罩之下的雙眼,仿佛在向外透著一絲精光,他道:“是誰收養的你,有朋友圈嘛?”莎木用插著針管的那只手臂,蹭蹭臉頰,“時間太久,那時候我還很小,忘了。我沒有朋友圈的。”
    對方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你出事的那輛黑色麵包車裡,坐著的那幾個人。你們應該認識吧。他們都死了,而且通過辨認屍首,我們還知道,他們幾個人和黑街的一位的聖徒有關。”莎木道:“我不清楚,我是被雇去的,說一天五十塊錢。”
    那個人頓了一下,然後朝護士打個手勢道:“咱們出去,然後把燈關掉。”言罷,在莎木的不解表情下,對方再次開口:“你會說的。”說完,他和護士就退出了訊問室,然而,就在門關的下一秒,燈,滅了。
    由於訊問室沒有取光口,所以在燈滅的刹那,就被黑暗完全充斥。但透過鐵門上方的通風口,莎木依然能看清某些大型醫療器材。
    他看著關牢的鐵門,有些好笑的道:“怎麼?關禁閉呀。我是好人!”最後四個字被他笑著喊出口的,之後他就再沒有說話,既然人都退出去了,莎木轉念一想,還不如趁現在好好睡一覺。因為昨晚的那陣異響,直到拂曉方才停止,所以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片刻後,莎木閉著眼睛,他腦海中想著蕭桐小海等人,不覺間,一撇傻笑爬上他的面頰。
    想著,莎木輕輕的歎了一聲:“唉……”但僅僅就在下一秒鐘,莎木忽然再次坐直,因為剛剛自己的歎息,竟然與一個人的聲線重疊了!莎木看看鐵門,又在室內來回掃視。可經過一番查探之後,這訊問室中除了自己,根本就看不出有第二個人啊。
    漸漸,莎木的心有些慌了,但憑著他多年與陰陽當打交道的經歷,這點作怪,還不至於讓他達到全身顫慄的程度。莎木輕咳一下,道:“這位朋友,我是新來的,可能不懂這裡的規矩,希望就不要走過場了,有什麼咱們當面談好嗎?”
    話音過後,訊問室內依然死一樣的沉寂。
    莎木在黑暗中睜大一雙眼睛,來回掃視並警戒著。但房間內實在是太黑了,可漸漸,莎木逐步確定了,這房間裡的確有第二個人的氣息存在,因為對方不知在何處,絕對正在盯著自己。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是每個人的第六感觀都會清晰察覺的,莎木也不例外。
    他依然在房內掃視,可心底慢慢變得不安起來,他道:“朋友……”說著,他抬起左手,去拔右臂上的輸液針管。但僅僅就在手指要碰觸到針管的一瞬,莎木突然定住,因為他的手掌竟然在自己的針管上面碰觸到了,第二個人的另一隻手。
    這只手掌冰涼纖細,莎木深知,對方是不想讓自己起身。他出了一口大氣,然後慢慢收回了左手。他閉目定了一會神,心中暗道:原來這天獄四處鬧鬼,所以那個人在臨行的時候,才會講:‘你會說的。’
    “唉……”
    那聲歎息再次響徹,而且這回莎木敢保證,這個就在自己身前。但莎木十分聰明選擇了,閉眼不去看對方,所以就這樣慢慢度過著,驚魂時刻的每一秒鐘。
    這邊季東華的處境雖然要比莎木好上一點,但也並不好受。因為正有一個穿消毒服的男人,正在他的手臂上抽著的寶貴血液。可身邊病床上的一個人,卻深深吸引住他全部的精力。那是一個長髮飄然的漂亮男孩兒,看年歲應該只有十六、七歲的年齡。男孩的眉眼特別精緻,完美的尖下巴似流線一樣惹眼。
    季東華下意識的笑道:“又個小唐人,她看見一定瘋狂。”但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並不是男孩的容貌,而是他正在做著的怪異舉動。
    男孩抱著一個雪白色的繡花枕頭,一雙眼內充滿了欣喜,而且還繪聲繪色的重複著一句話道:“秀兒,再嚇嚇他,把他的針管拔了!最好再插進他的喉管裡面,為他放放血啊,”說著,男孩張開嫣紅的唇,露出八顆如貝般光潔的牙齒。
    季東華看著他,忽然朝身旁人挑眉道:“喂,想知道花街的制毒點不?”這個正抽血的男人忽然愣住,並看著季東華快速點著頭。季東華又道:“那好,不過我有個條件。”說話間,他的頭已經轉向那個似有精神病的男孩。
    男人猶豫了一下,道:“你最好不要碰他,因為你的命很值錢。”季東華盯著男孩的眼神,忽然變得深邃不少,但就在轉頭看向抽血男人的一刹那,竟然換成一副淫邪的表情:“放心吧,聲音不會大的。你立功,而且我還幫你帶孩子,這可是天大的好處一舉兩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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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枕頭(中)
    莎木緊閉雙眼,額頭也浮出層層細密的汗漬。但面前這個“人”的氣息仿佛蓄亂起來,站立的姿態忽然轉作來回踱步,仿佛在為某件事情而焦急一樣。
    突然,它朝一個方向沖了過去,但莎木依然不敢去看,他深知有些東西,不看總比看要強上許多,更何況又是在這猛鬼掌控的天獄之中呢。
    “哐——”
    莎木聽見有部分醫療器材被它撞到,然後就再無生息了。“嗡……”訊問室中的白熾燈管亮了起來,但莎木仍閉著眼睛,他喘著粗氣道:“可算挺過去了。”
    “吱嘎——”
    鐵門被人打開了,莎木聽見房門連帶的迴響睜開眼睛。見門是向內折的,它被那個帶面罩的人,推到離牆面不足兩尺的位置。來人快速步入房間,他視察著房間的每一處角落,最後將目光放在莎木身上:“怎麼樣?想說了對吧。”
    莎木再次蹭了一下額頭的汗漬,道:“這鬧鬼吧?”對方看著翻倒在地的醫療器材,手摸著下巴道:“看來它對你很感興趣,你是第一個能讓它發狂的人。”
    莎木注視著對方:“它是誰。”話音剛落,莎木忽然注意到一個小細節,那被翻向牆面位置的鐵門後,竟然有一個人站在那裡。因為莎木清楚看到,那個人正下垂的一隻胳膊與佈滿灰塵的纖細手掌。
    “嘎…”門開始慢慢向外翻折,同時也露出那個人的半邊身子!莎木見狀,他猛地一閉眼睛,戴面罩的人看此後,也察覺到身後的一絲不對,他剛一回頭,沒想居然看見……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幾乎響徹整座‘天獄’。
    ……
    莎木在那名護士的陪同下,舉步返回到監控囚房的走廊內。當剛邁進走廊的時候,護士道:“想多了也沒有用,在天獄這種事是總出現的,可憐檢察官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莎木忙點下頭道:“謝謝您了。”
    護士笑眼望了他一下,然後退出走廊。隨著巨型鐵門的重新合併,莎木才注意到,現在各個監控牢房中的氣氛正充滿詭異。所有的犯人都在自己的牢房中,注視著他與季東華的牢房,而且他們的眼中還充斥著羨煞。這一幕無疑令莎木覺得不解,他拄拐加快步伐,當走到自己的牢房前,隨著牢門的下落,他一步跨了進去。
    牢門像平時一樣快速上升,可莎木卻徹底愣在原地。因為這間牢房內,已經不再是自己與季東華兩個人了。因為還有一個長髮如瀑的小男孩跪坐在床上,而且他看似清麗的眉眼,還扭在一塊,看樣是十分害怕。
    季東華坐在莎木的床上,他斜睨著跪坐在自己床上的男孩,又將目光轉向莎木:“木頭,我想到法子了,但到晚上我得確定一下。”莎木拄拐移到季東華身前,但目光一直都落在這眉清目秀的男孩身上。
    “今天檢察官不會來了,她在我那訊問室裡被嚇死了。”季東華聽後忙道:“那…那東西也嚇你了嘛?!”莎木一愣,看著他說:“剛開始我打點滴的時候,它的確是來嚇我的,但後來那東西突然發狂了。我沒敢看檢察官最後是怎麼死的。但天獄內部的人,還和我說是常事。”
    季東華心思流轉,最後長啊了一聲。他兩步跨到男孩面前,並一把抓牢對方尖細的下巴:“小美人,原來你讓拔針頭插人,插的並不是我啊。”看著季東華的淫邪表現,莎木一舉將一隻拐棍甩了出去。
    “哎呀!”季東華痛呼一聲,同時回身怒道:“你他娘的秀逗啦!我剛剛才救的你!你這山炮!”可莎木沒有聽他的話,只是壓低聲音道:“你放了那個孩子,不要碰他。”對方聽著,忙驚訝著道:“OK,沒問題,我不碰,改模的總行吧。”說完,他一把撕開男孩的衣領,如此一來,引得對方一陣驚呼。
    “哈——”
    監控牢房的所有犯人同時傳來陣陣哨音與掌聲,他們大都喊道:“上了那小美人!”可他們不但出言污穢,而且還狠勁拍打著牢房的隔離鐵管。季東華低身堵住男孩的唇,這一幕看得莎木暴跳如雷,他一把將拐棍掰成兩截,一時間竟然以走路的姿態,三步跨到季東華的身後。
    哪想,就在莎木要暴打對方的同時,季東華突然終止了對男孩的暴行,他抬起頭道:“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你個秀逗木頭。”莎木放下舉起的拐杖,他目光森冷的道:“沒有女人,就欺負一個像小姑娘的男孩子,這就是你的目的?”
    季東華看著男孩往地面吐了口痰,他道:“你當我2B啊,玩小攻的遊戲,走,去你那邊。今晚咱倆擠一擠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莎木皺眉道:“什麼?”對方一舉站直身體,並小聲的道:“這個孩子就是那東西的主人。”一句話,讓莎木的思維像是炸開了一樣,而且一連串的突發事件,也被他即刻串聯在一塊。
    就這樣,二人坐在莎木的床榻上商量了許久。將上午的離奇事件完全屢完一遍後,莎木道:“先別說了,那上面有監控器。”季東華看著正死死抱住繡花枕頭的男孩道:“放心吧,今天咱們這屋的監控器是停止運行的,我事先打好招呼了。”
    雖然季東華沒有用平日的陰腔怪調,可他的眼神仍然令莎木厭惡。
    “你就不能不看人家。”
    季東華瞪大眼睛道:“剛剛欺負他的是我啊大哥!如果真像咱倆想的那樣,我今晚就得在驚嚇中度過!你腿都讓我治好了,我還沒TM管你要醫療費呢大哥!現在就等晚上熄燈看結果好嘛?!”快口而出的言詞,似脫口秀一樣耐人尋味。莎木不吱聲了,因為季東華的計畫的確是有點門路,但他真的討厭季東華看向男孩的眼神。
    男孩抱著枕頭暗自抹淚,一雙大眼睛還撲扇撲扇的望著莎木。但他紅腫的嘴唇,仿佛一直沒有閑著,只是他低語的聲音相當細微,一時沒有被二者察覺而已。
    ……
    北湖別墅的主臥室內,秦月明淚眼婆娑的撫摸著蕭桐的髮絲,嘴唇還顫抖異常的道:“親愛的,等你好了,我就學習各種技擊異術,到時候就不用你再保護我了,我會保護你的……”站在窗外露臺上的三人,並沒有聽清秦月明的話意。
    溫彩拿著一支煙,看著小海扣下電話之後的凝重表情,她忙問道:“怎麼樣,你們行當裡有沒有願意去的?”對方用舌尖舔著下嘴唇道:“現在價位已經報到兩百七十萬了,但他們一聽去皇朝龍脈,好像都不怎麼樂意去。大都和你的說法一樣,他們是不怕機關,可那靈穴瘮人啊,誰樂意和鬼魂打交道啊。”
    玉冰紗望著北湖的水面道:“現在已經確認了龍脈所處的位置。不行咱們先去試試。”話音還沒完全落地,小海即刻道:“這絕對不行,墓穴中的機關,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靈穴有溫彩差不多能過,可對於機關來講,你躲過去它,它就根本沒有威脅,可一旦你觸發了它,明明就不用只為蕭哥一個人守靈了。”
    “將懸賞掛到一千萬,我就不信邪了,還就沒人去……”
    “嘟嘟……”
    突然響徹的手機鈴音打斷了溫彩的話。小海忙接起電話到:“喂,我是發佈任務的小海啊。”很快,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海先生,你發佈的任務有人接了,他是咱們北派摸金的佼佼者,曾經去過周……”小海暗罵一聲,並打斷她的話:“他叫什麼名字,我要聯繫方式。”
    對方明顯錯亂一下,忙整理思路道:“他叫石島,現在正好就在A市,不過他要求將雇傭金抬高到三百萬,海先生您看……”
    “沒有問題!多少萬都可以,你快把他電話告訴我,然後去取你百分之五的仲介費吧。”聽到仲介費三字,女人的聲音馬上動聽起來:“海先生您真爽快啊,以前在咱們外八行裡怎麼沒聽過海先生大名呀。好了,您不用催了,他的電話是,13XXXXXXXX。”
    小海忙用筆,在手心處將電話號記了下來。當他撂下電話之後,猛地拍腿道:“哦了!可算找著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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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枕頭(下)
    小海照著手心上的電話號,快速在手機上按出這串號碼,然後他看了二女一眼,才按下撥號鍵。
    “嘟——嘟——”
    小海聽著響徹許久的接線提示音,不禁皺起眉頭:“這個人怎麼不接電話呢。”一旁的溫彩道:“可能是有事吧,你別撂,等著他接。”正說著,電話通了。
    “喂。”
    對面響起的這個聲音,小海聽著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他有種錯覺,發現這個人就像生著某種大病一樣。他道:“你是石島嘛?”
    對方猛咳了一聲說:“對,我是石島,你是哪個?”小海聽著他的話,皺眉看向玉冰紗:“我是發表任務的小海。”
    “啊!海先生啊,你好,你好!”
    小海立起眉毛,臉色難看的道:“廢話我不多說了,三百萬去龍脈。”那邊沉吟了一陣,小海還沒聽清說什麼,對方就回道:“這個沒問題,不過海先生啊,請問你想用正統方法,還是現代手段。”小海轉身望向北湖:“靈穴有人能治住,當然用現代手段了,因為我們要真實之鏡,而且越快越好。如果一天之內到手,追加一百萬獎勵。”
    那自稱石島的人立馬回道:“既然靈穴能擺平,那麼都沒有問題。只不過有一些細節問題,我還是需要和海先生當面談談的。”
    “什麼時候?”說著,小海看向腕子上的手錶。
    “晚上九點鐘吧,歌劇院正門,我先裝備好到時用的工具。”小海聽到這,他沒回答就直接扣下電話,“他說晚上九點鐘,在歌劇院正門碰頭,聽那意思好像是直接出發。”溫彩想了一陣,然後道:“那再好不過了。冰紗,我和小海去的這段時間,你千萬要照顧好明明和蕭桐。”
    玉冰紗輕輕點下頭,“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倆的。”溫彩囑咐完後,感覺還差些什麼,她又道:“最好再雇一些保鏢,因為……”話未說完,一個有些哀傷的聲音,突然自溫彩背後響起:“人手不是問題,要多少都有。”
    三人同時朝發聲處看去,見秦月明正眼露精光的看著他們,可她面無人色的臉頰,讓人看著十分擔憂。溫彩再次開口囑咐:“那你一定得找些信得過的人,”秦月明回頭看看安靜躺在那裡的蕭桐,道:“放心吧,我找來的人我心裡有數……”
    A市西郊重點監獄,‘紅色警戒’監視牢房。
    由於今天一名女檢察官的離奇死亡,所以全部犯人統一在牢房內用餐,莎木那個特殊三人間,同樣也不例外。
    季東華坐在莎木的床上,正大口吃著獄警送來的晚飯。他看著往男孩嘴裡餵飯的莎木,用頗為玩笑的語氣道:“木頭,看你長得五大三粗的,還會喂孩子呐?”莎木拿著塑膠飯勺,將一大塊牛肉送入男孩的嘴裡,他道:“這小傢伙在這呆著,估計是個孤兒吧。”
    正拼命扒飯的季東華突然頓住,他抬頭並喃喃道:“孤兒?”
    莎木用自己的衣袖擦去男孩嘴角邊的飯粒,笑道:“嗯,我也是個孤兒,所以小時候我特別羡慕有媽媽的孩子,唉。那時候我傻啦吧唧的,總抱著一個志願,就是長大開一所孤兒院,將這些孩子都收進來,讓他們再不用餓肚子。但後來才發現,原來都是生存不由人啊。”
    季東華怔怔看著手裡的飯菜,他無意間再次抬頭一看,仿佛瞅見男孩正目光陰森的望著自己,他一眨眼睛,卻發現對方正像小貓一樣盯著莎木,而且還十分乖巧的咽著嘴裡的食物。季東華的疑惑心態,在心中一閃而過。他道:“想不到你的命也挺苦啊。”正說著,他見男孩又將那個白色繡花枕頭,往懷裡擠了擠。
    他放下飯菜,幾步走到莎木身旁,但眼睛卻落在那個枕頭上面,他說:“小美人,把你這小枕頭給我看看。”本來就戰戰兢兢的男孩,忽然向床裡面退去,他面露驚慌的擺著手道:“不!”
    季東華倆眼一瞪:“X你M的!別TM惹老子生氣,快拿來!”莎木見狀,他偷偷踹了季東華一下,並立起眉毛道:“你嚇唬他做什麼?!”豈料,下一刻他就看到對方沖自己使得提醒眼色,所以一時間他也將那個白色繡花枕給完全鎖定。
    莎木道:“乖孩子,既然季叔叔要看你的小枕頭,你就給他看看吧。”話罷,男孩突然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但誰想,僅僅就在下一秒,男孩的表情就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他吼道:“不!我不!你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秀會殺了你們的!殺死你們!”
    季東華挑起眉毛道:“好呀,你快讓他來殺我呀!我好怕呀!”說完,他收去臉上猥瑣表情,朝莎木打了個手勢。莎木見狀,又皺眉看了那個枕頭一眼,然後與季東華一起,返回到對面床鋪那裡坐定。
    二人盯著男孩半晌,最後是季東華先打破寂靜的。
    “莎木,我想那枕頭絕對有問題,你怎麼看?”對方聽著他的話,忽然愣在那裡。因為季東華的語氣,無疑不讓莎木產生面前人就是蕭桐的錯覺,還有此刻對方的睿智眼神,都與蕭桐太像了。
    莎木輕嗯了一聲,“得想辦法把那枕頭弄過來,我估計裡面有東西。而且絕對與他嘴裡的那個秀有關。”季東華聽著一咧嘴,他看向已經接近黃昏的天色道:“今晚看來是不行了,快熄燈了。”說話間他心思一動,接著道:“今晚我睡裡面,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這陰陽當的上代住持,可得幫老弟我呀。”
    莎木忽然笑了,這是他對季東華露出的第一個笑容,只不過他是被對方氣笑的。“你才住持,我又不是和尚。”季東華也笑笑,但他一下瞥見那個男孩正在盯著莎木手上的飯菜,他忙咧大嘴巴做了鬼臉,道:“小美人,今晚你那秀秀要是不來,明天我可就把你吃乾淨了哦。”男孩盯著他的淫邪表情,哆嗦了兩下就快速鑽進被子裡面。
    莎木見狀道:“咱們也躺下吧,趁現在天沒黑下去,最好趕緊補一覺。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想的那樣,那咱倆今晚就不用合眼了。”季東華聽著點點頭,然後一舉躺進床的內側。莎木看此也躺在他的身旁,但嘴中還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個名字,蕭桐。
    不知過了多久,莎木睡死了。季東華也傳來陣陣鼾聲。對面的那個男孩,瞪大眼睛瞅著他倆,然後在自己抱著的繡花枕上落下輕輕一吻道:“秀你快來,那兩個壞人明天就要吃掉我了。我不要被吃掉,因為我還想見到秀。”說完,兩道淚水暗暗劃過他的面龐。
    ……
    側身而睡的莎木,突然感覺到床榻一陣亂顫,他有些生氣睜開眼睛,沒想首先映入眼內的卻是一片黑暗。
    熄燈了?!莎木在心中暗道。然後他借助月光忽然看清,原來自己是面朝季東華的方向睡的,因為對方的一雙眼睛,正雪亮雪亮的望著,自己左上角的四十五度,也就是莎木背後的位置。莎木踹了他一下,“你看什麼呢?都熄燈好久了吧,那玩意來沒來。”哪想,對方被踢得刹那,忽然猛一哆嗦,但之後就久久沒有作答,而且那雙眼睛仍然盯著莎木的背後不放。
    莎木的思維也相當夠轉。他一看季東華的表現,就已經確定,那個秀,一定是來了。他抓緊被子,想轉身去看環境,但又不敢,最後只能壓低聲音道:“別看了,把眼睛閉上。”季東華聽著,他身體一顫,而且咽下口水的動作,還被莎木看得一清二楚。莎木心中暗道:能讓生化人都如此懼怕的東西,自己還是不看的好。
    想著,他閉上眼睛。可一個突如其來的物件,卻一下摔到自己的身上。
    “你倆不是想看繡花枕嘛?我和秀把它送過來了。”
    聽著男孩幽幽的聲音,莎木的瞳孔一陣緊縮。他在心底暗道:秀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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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骨娃(上)
    想著想著,莎木又察覺仿佛有一個現象不成立。照理說,這的鬼魂如果真與男孩有溝通的話,那今晚也應該照例響起那鏗鏗的脆響啊。但今夜,那種怪聲絕對沒有響徹,因為自己是習武的人。學習技擊的人睡眠都很輕,若是秀,真來了的話,他不可能不知道。
    床榻依然在猛烈震顫,莎木睜開眼睛,他看看抖作一團的季東華,然後將目光,慢慢轉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孩。但剛轉到一半,莎木就靜止了,因為他清楚感覺到,在自己側腰上的繡花枕,竟然動了一下!
    男人的視線與女人不同,女人的瞳孔是廣角,視線範圍比男人要大的許多。就像現在的莎木,他側身半回頭的姿勢,也剛剛能將繡花枕完全收入眼底,而男孩就並沒出現在他得眼中。
    莎木怔怔注視著繡花枕,雖然這件小家私並沒有動,可是前者依然能感受到它在微微震顫。忽然,這白色繡花枕像環節生物那樣,竟然蠕動起來!莎木嚇得一抖,將這白色繡花枕一舉抖下床去。
    “啊!”一聲驚呼突然自季東華嘴裡發起,還沒等莎木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蒙頭鑽到被子下面,而且身體還不安分的抖成一團。莎木見狀暗道:不能是那個秀就在自己身後吧?這時,他也想鑽入被子,可抖作一團的季東華,已經將被子完全搶了過去。
    “啪……”
    一隻手掌忽然落到莎木的肩膀上,將正在恐懼中煎熬的對方,瞬間推向驚悚感的巔峰。
    “為什麼要扔掉我的繡花枕。”男孩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話音中充斥的幽怨,就像情侶之間的哭訴低語那樣,耐人尋味。莎木頭上的冷汗,像流水一樣縱橫無忌,他半偏著頭道:“對,對不起,以後不會了,天…天不早了,你快睡吧。”
    言罷,落在他肩膀上的五指逐漸收緊,“你扔掉繡花枕我不怪你,但是秀有話要對你們兩個說。”莎木一聽這話,整顆心頓時涼了半截,他大汗淋漓的道:“啊不用了,我倆知道怎麼做,知道怎麼做。”
    就在話音落地的同時,季東華突然停止了顫動。莎木也戰戰兢兢的朝男孩看去。
    但他沒想到的是,就在此刻,一聲震天的怒駡忽然響起。“我X!”怒駡瞬間從季東華的嘴裡發起,莎木只感覺眼前一花,還沒看清男孩站哪的時候,誰想一個龐然大物就已經從身後即刻躍起,並手拿被子一把撲到床下!
    “鏗!鏗!鏗鏗!”
    與此同時,他們牢房的隔離鐵管忽然響起那陣熟悉的脆響,而且這次還幾近狂暴。莎木快速抬頭一望,見一個長髮飄飄的人,正站在走廊內瘋狂的搖晃著隔離鐵管!可由於四處漆黑,莎木只能借助一點月光,方才看清對方的長髮,可連他的穿著與容貌,都無法看透。
    “秀!?”
    莎木的一聲驚呼剛脫口而出。床下的季東華就呲牙吼道:“你***進來!要有種你就進來啊!如果不進來的話!老子今天就當你這死人的面,剝了這小X崽子的皮!”他剛吼完,莎木才看明白,原來突然撲下去的巨大黑影,就是季東華本人。
    看他用被子將男孩完全裹緊,一雙眼睛還惡狠狠地盯著‘秀’。莎木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傻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季東華與秀對峙。
    “啪——”
    走廊與各個隔離牢房內的白熾燈管,同時一亮。霎時間,這種刺目的光線,晃得季東華與莎木睜不開眼睛。而且僅僅就在下一秒,走廊盡頭的鐵門就被一齊打開。
    一陣錯亂的腳步聲突然竄進走廊裡面。莎木與季東華也同時適應了這種光線,可二人再次看向隔離鐵管的時候,秀,卻不在那了。
    “吵什麼吵!想進小號啊!”
    一聲咒駡隨著一行武裝齊全的特警,同時到達二者的牢房前,而後,就在他們剛要將長柄電棍伸進來的時候,卻一時間楞在原地。因為他面前正有兩根隔離鐵管,居然扭曲得變了形。一名帶著徽章的特警,張嘴說道:“季東華,剛才出什麼事了。”
    依然壓著男孩的季東華,一舉將身下人抱起,從而只露出對方兩條纖長的白腿。他用被子將男孩的頭部穩穩壓牢,並一臉邪惡的道:“沒什麼事啊,只是玩玩而已。”對方看著胡亂掙扎的男孩許久,最後他再次追問:“那有沒有什麼東西出現?”
    季東華臉色一變,他道:“不知道您是在說什麼東西。反正今夜的警衛工作很好,什麼事都沒有。我和一號沒事玩玩,將鐵管掰彎了,然後隊長閣下您,帶人來將我倆制裁一頓,以示懲戒。”
    帶徽章的特警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伸進衣兜裡,拿出一包香煙與一把火機。季東華看著香煙,眼中露出了從所未有的**。對方笑笑,將手中物一把甩到莎木的床上,並道:“以後,這一區監視牢房的號長就是你了。”說完,他轉向手下人道:“沒事了,走吧,今晚的燈不用關了。犯人明天上午統一休息。”
    他說完一番後,抬手指向季東華道:“你最好小點聲,懂嘛?因為得照顧其他人的想法,大家都是男人,這次我不怪你。”
    看著特警一一離去,季東華將男孩一把扔到對面床上,拿起煙盒就抽出一支。這邊,莎木呈驚呆狀的看著他。這麼多突發事件同時戛然而止,莎木根本就無從消化。看著季東華大口吸煙的樣子,莎木也走過抽出一支,可剛想點燃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燈明明是亮著的,可是其他牢房中的犯人,怎麼會如此安靜呢。
    在男孩的聲聲啜泣之下,莎木舉步走向隔離鐵管。他第一時間先是查探被扭曲變形的鐵管,可剛想發話的時候,他隨即察覺到,此刻,正有數十雙眼睛注視著自己。莎木轉頭一望,發現各個牢房內都站著一個人在那裡,他們是統一的囚犯服裝,一樣的黑色長髮,但玲瓏的腰肢卻昭示他們是女性,但令人發寒的一幕也發生在此,因為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莎木徹底驚在原地,他回頭喊道:“季東華……季東華!”
    ……
    小海看著人頭湧動的歌劇院正門,提了提肩上橫挎著的背包,他看向正吸煙的溫彩道:“你的煙太勤了,我知道你對蕭哥的的感情,可也不要造壞自己的身子啊。”溫彩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她扔掉手中的煙蒂,有些自嘲的道:“以前有個朋友告訴我一句話。他在的時候,一切是他,他不在的時候,他是一切。”說著她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紅,接著道:“我現在終於理解了,希望不會晚吧。”
    小海看著對方欲哭的樣子,忙道:“不晚,蕭哥絕對有救,就像你說的一樣,他那匕首有困魂魄的作用,他既然留住魂魄,就是不想死吧。”溫彩再次有些嘲諷的笑道:“他是為了保護明明,他怕自己不能變成厲鬼,才掰折匕首的。因為你想啊,憑蕭桐的本事,那鬼魂能耐他何,如果他是自己一個人的話,怎麼都跑了。”
    小海聽出話中深意,他皺起眉頭,“那你恨明明嘛?”
    “恨?!”溫彩哈哈一笑,又道:“我不是恨,我是嫉妒,我剛想通的時候,真想殺了明明。但是一想,大家在一起這麼久就和姐妹一樣,我下不去手。”小海心弦一顫,他在心底暗道:女人心,海底針啊,太可怕了。
    就在小海的回話剛要開口的時候,一個有些病態的聲音突然響徹:“像您這樣美麗的小姐,其實應當做出適當的抉擇,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不應該在一棵樹上吊死吧。”小海聽著目光一寒,但溫彩來的比他還徹底。
    溫彩直接掏出一把純銀色的左輪手槍,並咬住粉唇道:“誰在那放屁!”這時自一個路燈下面,慢慢轉過來一個人。他在那裡許久了,一直都聽著二者的對話。當這個人看到溫彩舉槍的時候,他一臉自信的道:“我,石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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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骨娃(中)
    自稱石島的男人,面部有些略微發黃,但半長的頭髮,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細心的打理。他的五官還說得過去,但令溫彩與小海同時厭惡的,是他的眼神,那種鄙夷又充滿諷刺與貪婪的眼神。
    他同樣挎著一個長背包,斜視看人的樣子,仿佛在體現他自身的孤傲。他斜睨著一襲白衣的溫彩,從公主上衣,一直看到白色碎洋裙與同為白色的可愛小靴子,他道:“真是標緻啊,美麗的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溫彩嗤笑道:“你就是石島?”說著她將槍口直接放到對方身上。石島一愣,音色忽然蓄亂起來:“對啊,我就是石島,我……”話還沒說完,石島忽然轉成一聲驚呼:“別!”
    小海突然見溫彩扣下扳機,他二話沒說,上前一把將手指夾入撞針與槍膛之間,並道:“溫彩你幹什麼?”溫彩看看他,然後放下了左輪手槍。這時的石島,臉上的高漲氣焰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神情。
    他往小海身邊靠了靠,道:“海先生是吧,我就是你雇傭的淘金者,我叫石島。”小海皺起眉頭,“盜墓賊就是盜墓賊,什麼淘金者。我也是幹倒鬥的,規矩咱都懂,有什麼你現在就說吧。”對方看著一動不動的溫彩,咽下口水道:“這,這位小姐不會再想槍殺我了吧。”
    喧鬧的歌劇院正門前,正集結著各式各樣豪門子弟,大家都在歡笑中攀談,任誰也沒注意到三人這裡的驚險氣氛。
    小海面露一絲不屑,心中道:原來是個紙老虎。他看著對方的驚恐表情道:“不會……”但就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小海突然察覺到自己身旁,有一撇狠勁即刻發起。他猛一閃身,方才看清一條白晃晃的長腿,已經扣上石島的脖頸。
    “噗通……”
    石島昏死倒地。溫彩彎腰擦了擦鞋上並不存在的污穢,“若不是用的著你,就憑你出口胡論蕭桐這條,我就殺你一百次了。”說著,她看向一臉驚訝的小海,說:“背上他,咱們現在出發。”小海抹了把冷汗,低頭暗道:“這三個乖乖平時在蕭哥跟前,都裝的像小貓似的,原來還這麼野啊。”
    ……
    天亮,A市西郊重點監獄,‘紅色警戒’監視牢房。
    莎木與吸著煙的季東華,都頂著一雙黑眼圈,望向跪坐在床上的男孩。二者相視一下,季東華道:“從昨晚來看,我的想法都是對的,但好像強度不夠。”既心煩氣躁又疲憊不堪的莎木,沒仔細過濾這句話,他直接回答:“秀是個女鬼,得先找到他與這小傢伙的聯繫方式。我估計是……”
    男孩聽著二人的話,將懷中的繡花枕又抱緊了些。季東華與莎木見此,二人異口同聲的說:“枕頭。”
    季東華看看天色,“一會就到你打點滴的時間了。我就在這段時間內,好好看看那枕頭。”莎木聽後忙道:“你可千萬別傷害他。”前者眼中寒芒一閃,他笑著說:“不會的,放心吧。”
    很快,那個為莎木打針的護士,就再次出現在牢門前,她看著莎木的黑眼圈道:“一號,你打點滴的時間到了。不過今天訊問室的燈不會滅,而且還有我陪你哦。”說著,牢門再次陷入地面之中。坐在莎木一旁的季東華,忙遞給對方那副拐棍,而且還挑挑眉毛。大意就是如果莎木不拄拐的話,那麼以後的營養劑也就不用打了。
    莎木拍了下額頭,暗道:“你腦袋也挺好使啊。”說完,他拄起拐棍,一步一步的與護士一齊離去。
    聽著走廊盡頭的鐵門再次合併,季東華忽然站直身體,他幾步走過,將牢房內的拉簾,拉的嚴絲合縫。這樣外界就不會看到他做什麼了。季東華抬頭看了監視器一眼,而後朝男孩快步走去。
    男孩怯怯地看著他,吐字不清的道:“秀不在,你不許碰我的繡花枕。”季東華道:“不對吧,昨晚燈亮著,秀還不是一樣出現了。”說著,他伸出右手,道:“把枕頭給我。”對方怔怔的看著他,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季東華喘口粗氣,明顯是沒耐性了。他搖著頭道:“是給我枕頭,還是想一天下不了床。”
    男孩的目光忽然變得堅定起來,他直直盯著面前人道:“不要!”季東華一瞪眉眼,他輕笑著說:“好吧,那現在咱們開始做遊戲。”言罷,他健碩身軀一下將對方撲到在床上,隨著手臂一揮,男孩的整件上衣就飄向半空。
    男孩一驚,他放下死死抓緊的抱枕,忙掙扎著去拽衣物。但就在這一時間,季東華忽然抬手化掌,一舉就將對方給劈暈了。男孩躺倒在床上,如扇葉般濃密的長睫毛,與嫣紅色的嘴唇,看得季東華一陣眩暈。
    他拍拍自己的臉頰,低語道:“這孩子也是個孤兒……”然後他強壓住邪惡的心態,用被子將男孩的身體遮住。就這樣撿起地上的繡花枕,到對面的床榻上開始研究起來。
    季東華舉起枕頭,透過射進牢房內的日光,細細觀察著。他又來回顛倒抖著枕頭,不一會,他就得出一個結論,這枕頭是有重心的。這麼說,裡面就一定有東西。他將繡花枕放平在床上,雙手從兩側開始向中間擠壓。可翻來覆去的幾次查探,並未發現任何異物。片刻後,他看著枕頭道:“只能這樣了。”話罷,季東華拽牢枕巾,稍一用力就將整個枕面從右側撕開。
    “哢——”
    就在枕頭被撕開的刹那,一個黑黑的小物件,就從枕內掉落在地。季東華將枕頭放到一旁,然後彎腰去看地上的東西。他很聰明,並未選擇直接用手去拿。
    這是一個通體黑色的女版小娃娃,連帶袖珍黑色連衣裙的長度,大概有兩個打火機排成一線那麼大。粗糙的製造工藝,幾乎令季東華髮寒。
    娃娃沒有手腳,只是用四根不明的長條黑色物質,來代替手腳被拼裝上去的。但它的五官卻特別生動,深邃漆黑的眼睛,甚至連睫毛都相當真切。可它張大嘴的樣子,讓季東華感到一陣疑惑,而且嘴中的血紅色物質,還向外散發著一陣惡臭。
    季東華又看看娃娃的髮絲,他輕聲自語:“是真人的頭髮。”然後,他又將注意力,完全放在娃娃張大的嘴上。半會之後,他低頭仔細凝視著它的嘴部,而且他還發現,只要離娃娃越近,那種腥臭味就越是強烈。季東華手拄著下巴揣摩了好一會。
    他覺得這娃娃嘴裡的應該是鮮血。抱著這種疑惑的心態,他決定還是伸手取出一些紅色的物質出來,再細細看吧。季東華抬高下巴,他將右手上的一根手指,慢慢探進娃娃的嘴裡。當指腹與它的假口腔碰觸時,季東華竟然感覺到一絲黏膩與濕滑,他眯起眼睛道:“做的好真啊。”
    可突然,他發現這個小娃娃的眼睛好像眨了一下。他認為是自己產生的錯覺,所以低下頭去,仔細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啊——”
    一種針刺的感覺忽然自季東華的指腹的傳開,他仰頭痛呼之間,將這小娃娃連帶著舉向半空。但同時,他也看到一幅不可思議的恐怖場景。那小娃娃竟然在朝自己擠眉弄眼,隨著它嘴部微動,陣陣疼痛如數侵襲著季東華的每一根神經,而且呈長條狀的四肢,還手腳並用,一塊把上他的手掌。
    “啊!”季東華驚呼連連,並原地蹦起。可他越是想甩掉這小娃娃,對方仿佛就咬得越緊。漸漸,季東華的鮮血滴落在地。他一怒之下,抬起左手將這個如夢魘般存在的小惡魔,一舉摔向地面。
    “啪——”
    “啊——”季東華的再度痛呼,與娃娃摔在地面的迴響連成一線。因為他伸進娃娃嘴裡的那根手指,手指甲竟然完全脫落了。他立起眼睛,剛恨恨看向娃娃的時候,哪想這令人發寒的小東西,竟然一下站直身體,並面露調笑的跑進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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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骨娃(下)
    季東華捂著鮮血流柱的手指,在房內來回踱步。這種發自十指連心的疼痛感,令他不時的發出一陣低吼。漸漸,他的瞳孔開始渙散,牙齒也隨之變得有些尖利。
    季東華知道自己被憤怒激化了細胞的變異,所以他需要發洩,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完全發洩出去,這樣才不會變得人不人,獸不獸。
    他兩步走到男孩的面前,一把就將蓋在對方身上被子扔到遠處。男孩的睫毛抖動了一下,他慢慢睜開眼睛,哪想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季東華嘴中那兩排森冷的牙齒。男孩發出一聲尖叫,他驚呼道:“不要!”
    正準備暴打對方的季東華,被這聲尖叫微微喚回了一些心智。他眼內充滿血絲,並看著男孩半晌。可最後,他握緊自己的手腕,一口就咬在自己的手臂上面。
    如刀刃般的牙齒,切割著他的肌膚,滴滴下落的鮮血,漸漸將床單大片殷紅。男孩的眼睛也充斥著恐懼,並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不知折騰了多久,狂化狀態下的季東華,逐漸恢復平靜了。暴起的青筋與血管,也慢慢歸回原位。他大口喘息了一陣,而後面帶倦容的坐在男孩身旁,雙眼就這樣呆呆的望著地面。
    男孩看著對面床上的繡花枕,眼中充滿了錯愕。季東華冷冷昵了他一眼,“那小娃娃是什麼東西?”男孩沒有回答,依然怔怔盯著那枕頭暴露在空氣中棉花。季東華推了他一把,吼道:“***!我問你話呢!”
    對方被他推了一個趔趄,身體也隨著力道一下趴倒在床上,但男孩仍然沒有回話,只是這回改用趴著的姿態,呆呆注視著對面的繡花枕。季東華歎了口氣,他剛起身,想找那自己會跑的娃娃時,莎木,恰巧在這時候被獄警送回來了。
    莎木看著男孩赤條的上半身,與床單上的片片殷紅,他張口吼道:“季東華!”對方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並舉起血淋淋右手道:“這把玩大了。”莎木愣住,他忙追問道:“你沒碰那孩子?”季東華用搖頭示意,然後就蹲下身去找那躲進床下的小娃娃。
    莎木快步走到床邊,他執起繡花枕仔細觀察了半會,道:“這枕頭裡面有什麼。”
    牢房內的床榻,與地面的間隔離得太近,這一來讓季東華根本無處找起,他頭也不回的道:“一個黑不溜秋的娃娃,會跑、會動,會笑的那種。”
    莎木呆住,他沒有轉過身體就直接開口:“是個女性娃娃,而且還穿著黑色連衣裙。”季東華聽著,他忙轉過頭:“你怎麼知道?”莎木顫了一會,然後他慢慢轉過身體,並將目光鎖定在一臉呆傻的男孩身上。
    季東華發覺莎木的表現有些失常,他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男孩,道:“怎麼了?”莎木的嘴巴微微張開一個縫隙,從而慢慢吐出三個字:“是骨娃。”季東華瞪大眼睛:“骨娃?啥玩意?!”
    莎木看著男孩被秀髮遮住的白皙後背,他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季東華見狀後也不安起來,以一個箭步就竄到對方面前,並問道:“怎麼了你說話啊!”
    莎木擺手道:“你,你去看看他的後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他的語氣相當低沉,而且吐出的每一個字,還有些微微發顫。季東華皺眉走到男孩的身旁,他伸手將對方的秀髮握在手裡,這如綢緞般的質感,可見男孩並不缺乏營養。
    下一刻,季東華就這樣將他的髮絲,往邊上那麼一撥。然而,就在下一秒鐘,季東華竟然目瞪口呆的傻愣在那裡,因為對方那白皙無暇的後背上,居然長著一對女性的酥軟。季東華仿佛被噎住一樣,他心思一動,下意識的朝男孩的後腦看去。誰想,事實正是他最不敢想的那樣。因為有一雙漆黑無比的眸子,正掩埋在男孩的髮絲之間,並還死死地盯著自己。
    “啊…”季東華本能般的後退一步,他忙回頭向莎木看去。可後者當然也將那對酥軟看在眼裡,莎木猛地一閉眼,道:“快把被子給他蓋上。”對方聽後忙低身去找被子,可也就在這一刹那,他就再度與那雙令人發寒的眼眸,四目相對。
    莎木耳聽季東華久久沒有回應,他強壓心中的恐懼,兩步走到男孩身旁,舉起被子就將他蓋得嚴嚴實實。季東華慢慢看向莎木說:“是生化人嘛?”莎木不答反問道:“還有煙了嘛?”前者忙取出煙盒,拿出一支交給對方後,還立即幫他引燃。
    莎木深吸了一口煙捲,他吐完一口白霧道:“秀是他兒子。”
    “什麼?!”
    “我說,秀是他的兒子!”
    季東華感覺思路有些亂了,他道:“亂了啊,亂了。我沒聽懂,你再說詳細一點,秀怎麼可能是這男孩生的呢?!”
    莎木叼住煙捲,語氣深長的道:“相傳在一個已經失落的文明中,存在著這樣一個習俗。在那時,偷情的女人會被丈夫毒打,然後交給村裡的最高祭司處理。可一旦,情夫不肯出來一起受罰的話,祭司就會在這個女人身上取下一部分骨頭。”
    季東華張大嘴巴:“哪一部分的骨頭?”
    “盆骨那的,讓女人永遠無法相夫教子,永遠不得偷情,永遠不得行走。”季東華道:“盆骨都沒了還走個屁啊。”
    聽著對方的話。莎木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繼續開口講述:“在盆骨被分割之前,祭司會讓村裡的惡魔,也就是殺人犯或者盜賊,來玩弄這個女人,從而讓她懷上孩子,因為這種恥辱是每一個女性都無法忍受的。不過,在女人臨產期就要到來的時候,他們會以一種特別奇怪的方式,將她的盆骨分成幾塊,我不清楚是用什麼方法,不過取出一部分骨頭之後,女人不會死掉。”
    季東華有些寒了,他不禁看向這個男孩。
    “由於這一部分骨頭被取出來,嬰孩在母體的發育會慢慢畸形,他會慢慢與母體連在一塊,就像連體嬰那樣,生活在母親的肚子裡。然後等孩子三歲多的時候,祭司會命人,將女人四肢砍斷。然後與那一部分盆骨,一起放到火中燒啊燒。”
    說到這時,男孩忽然抬頭看向莎木。但後者仍沒有終止講述。
    “由於嬰孩逐漸成長,女人會與他共同運用一個身體,所以雙方都絕對不會死掉。但異變就會在孩子四歲時發生,這裡面一定有奧秘,只是咱們無法探尋,更無法去解釋。孩子的四肢,會穿破母體原有的四肢關節,從而長出嶄新的手臂與雙腿,不但這樣,他還會在母體的後腦位置張出新的面孔,從而背負這個做錯事的女人一輩子。讓這個女人永遠生活在恥辱之下。”
    莎木又突出一口煙霧,“最後,當孩子長大成*人,祭司會問那個女人。想要生還是要死。同時,還會拿她煉化之後的那些碎骨,拼成一個娃娃。女人如果選擇生,祭司會施展妖法,將孩子的靈魂引向那個娃娃,從而娃娃就活了,可那孩子也就變成孤魂了,但女人會佔有孩子的身體,繼續在恥辱下生存。但如果女人選擇死,祭司一樣會將她的靈魂,引向那個娃娃,從而永世不得超生。”
    季東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道:“那你怎麼就說秀是他兒子呢?”
    莎木目不轉睛的看著男孩,“這種笨問題你還要問我嘛?他一定選擇了生。祭司將她孩子的靈魂引向了那個娃娃,所以他才會整天抱著那個枕頭,來疼愛自己的孩子,因為他有愧疚。”
    季東華再次追問:“可是秀,晚上會出現本體的啊?!而且還是個女的!”
    莎木道:“問題就出在這裡,所以得先找到那個骨娃。可我想的是,秀應該是隨那個娃娃變得,所以才會是女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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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鬼獄(上)
    季東華盯了莎木半晌,他道:“有這種事?真是太離奇了。骨娃,人體嫁接,那個祭祀的手腕比黑街行規還要陰啊。”
    男孩直勾勾的盯著莎木。對方也將煙蒂一把扔在地上,“你說對了,的確就是人體嫁接,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身上,這一切就是歷史了。”季東華仰起頭,他眼波一轉,道:“若是能與秀達成某種協定的話,那麼……”
    二者談著,可一時將注意力都放到了男孩的身上。季東華撿起對方的上衣,一屁股坐到男孩邊上,“喂,你和秀是怎麼聯繫的。”男孩怔怔看著他,可表情就像沒聽懂一樣。莎木歎了口氣。他叫住季東華,然後指了指天色,他說:“現在趁天還沒黑,咱倆最好找到那個骨娃。”說著,莎木的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了,而且還射出兩道異樣的光輝。
    男孩見二人不再言語,他慢慢翻了個身,將面部朝向牆面。可轉瞬間,他盯著白牆的雙眼內,卻一下蓄滿晶瑩,只能任由兩行清淚,暗暗拍打著純白色的枕巾。而他的眼神也仿佛在訴說著某件難以啟齒的回憶。
    下午時分,褪去外衣的季東華沖男孩說道:“小美人,你去莎木那邊躺一會好嘛?我要找東西。”男孩半眯著眼睛,只是淡淡的看了莎木一眼,但並沒有任何動作。季東華看著他這幅無動於衷的樣子,火氣一來作勢就要發作。哪想,就在這時侯,男孩的紅唇竟然微微開啟:“找到秀又會怎樣。”
    坐在對面的莎木猛一抬頭。因為從對方的這句話中,他已經再次確認了那個骨娃,就是秀。但季東華的表現,卻與莎木截然不同,他是徹底呆住。因為這句話是男孩從進入這間牢房以來,說得最正常的一句話,而且還吐字清晰,沒有任何蓄亂的情緒。
    “是誰把你們母子害成這樣的。”季東華忽然發起的一句話,讓男孩瞬間抬起頭來。
    莎木擰眉看向二人。因為他根本不清楚,季東華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季東華低了下頭,他抬手蹭了下鼻尖後,接著說:“出於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想知道。”再次被震驚的二人,一時間沒注意到他順鬢而下的一滴冷汗。
    莎木看著季東華那一改常態的表現,與臉上的真摯笑容。忽然想通了什麼,他在心底暗道:好個攻心計,能讓蕭桐棘手的角色,果然不一樣。
    男孩愣了一會,然後他搖頭看向季東華:“你對我笑了,而且還碰了我。所以你不用裝相了,因為無論怎樣,秀都會殺死你的。更何況那段記憶,我已經忘卻了。”他將‘你’這個字咬得特別清楚,仿佛這句話就是單指季東華一個人的。
    就在季東華懵住的同時,莎木的聲音淡淡響起:“如果我讓你和秀,都重獲新生,並能一直美好的生活下去,你會幫我們嘛?”男孩將目光轉向發聲處,“你當所有人都那麼好騙麼?連秀都不相信,你說我會信嘛?再說了,如果我和秀想出去的話,沒人能攔得住我們。”
    季東華聽著這排列精緻的言詞,他一時間原形畢露,提起對方的衣領吼道:“啊!我明白了,整半天你是一直在裝瘋賣傻啊!”可對坐的莎木,突然喝止季東華,他快速過濾著男孩的話,忙道:“秀都不相信?!難道它在聽咱們說話。”
    言罷,二者都將注意力放到男孩的身上,這邊季東華剛要開口,豈料,一陣陰寒發冷的尖笑,卻突然響徹整間牢房。
    “嘿嘿嘿……”
    季東華離聲源很近,他連連退後幾步,且直勾勾的朝床下看去。這邊莎木一下站直身體,他淡定的道:“秀,如果你在聽的話,我想和你談談。”說話間,男孩漸漸低下了頭,只是被笑聲驚住的二人,無暇去注意他的動作。
    “秀!你聽我說,我是陰陽當的上代主人,我手裡有陰陽典,能將死人復活過來,你信我一次,怎樣?!”說完,這陣尖細的笑聲停止了。如此一來,讓莎木的一顆心也即刻提到了嗓子眼上。
    季東華愣住,他呆呆的看著莎木,“你能把死人復活過來?!”
    憑現在的情形,莎木哪有空理他。
    莎木見牢房內半晌無聲,他剛想再次開口。但那個尖細的嗓音,卻在此刻,再次將牢房完全充斥,只不過這回,是發自那個男孩的身上。
    “欺負他的人,我已經都殺掉了。而你們也不會例外。”說完,又是那一連串的森冷笑音。
    同時,在莎木與季東華的錯愕注視下,男孩漸漸轉過去身體,從而將整個後背朝向二者。
    下一秒,他的臂膀極力回彎,看得二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慢慢,倒舉著的雙手漸漸爬上他自己的後腦,骨骼由於做著這樣的高危動作,從而發出一連串的刺耳摩擦。
    季東華見此,他不安分退到莎木身後。因為二者都知道,他母體的那張臉,估計就要出現了。可令人驚奇的是,男孩的雙手,從腕部開始竟然慢慢旋轉起來。直到它們轉成正面時的標準姿態,方才停下。但扭曲變形的肌膚,卻異常瘮人。
    “嘎…嘎…”
    隨著腳踝骨骼的二次轉動,他的整個身軀竟然完全將背後轉為正臉。可關節扭曲的樣子,依然讓二人看得心驚膽顫。季東華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他又向後退了幾步,而且連自己已經站到莎木的床上,都不得而知。
    男孩的雙手,慢慢撥開了後腦上的髮絲。可本該出現的女人臉龐,卻並沒有浮現出她的真實面目,因為男孩的後腦上,僅僅只有一雙漆黑幽幽的眼睛,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器官。
    “啊!”
    看完全程的二人同時驚呼一聲,他倆不自然向後退卻。而‘男孩’也在同一時間,朝向二者,邁著深淺不一的步伐。季東華死死靠牢牆面,他立馬看向牢房內的監視器,緊著擺手道:“快來人啊!來人啊!隊長!獄警!”
    面露凝重的莎木,臉色慢慢有些白了,他開口道:“秀你要記住,現在你用的可是你母親的身體,如果你再向前邁步的話,我,我可就不客氣了。到時候受罪的會是誰呢!”
    ‘男孩’突然停下步伐,一雙漆黑黑的眸子,就這樣注視著莎木。
    刷——
    男孩的手腕與腳踝瞬間恢復正常,被撥開的髮絲也向下自然垂落。當他再次呈背對二者的姿態時,手腕與腳踝的位置,都留下幾道深紫色的痕跡,他身體也仿佛虛脫異樣,晃了兩下就栽倒在地。看到這,莎木喘著大氣,他面朝身旁人說:“這就是你那逃出天獄的計謀,這下可引火焚身了。”季東華哪還有思緒考慮這些,他背靠著牆面,頹然滑坐在床上。
    莎木定了一會神兒,然後他走到男孩面前將對方抱了起來,並把他平放在床榻上面。
    “我終於知道,這孩子為什麼進天獄了。上頭應該早就知道他的特別之處,而你我,就是他們的小白鼠。你是生化人,他又有骨娃守護,估計我和陰陽當有關,他們也知道了。”季東華道:“這些都不重要,咱們先前的最大難題,就是怎麼把今晚躲過去。因為秀一定會來殺咱倆的。”說著,他話鋒一轉,“要不,咱倆拿他當人質吧,這樣秀可能就會放過咱倆了。”
    莎木猛地回頭喝道:“放過咱倆!?你每天晚上都拿他要脅秀嘛!天天在恐懼之中度日?!”這話被莎木說得鏗鏘有力,它把季東華徹底噎在那裡。
    莎木看向窗外的天色,他喃喃道:“若是蕭桐在這的話,他會出什麼樣的對策呢。”說著,蕭桐的一顰一笑,與時刻睿智的神情,都浮現在莎木的腦海之中。
    “對了!骨娃!咱倆快找!它就是秀的本體!”季東華聞言後,趕忙翻身下床與對方一齊展開了新一輪的尋鬼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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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鬼獄(中)
    季東華趴在地上,他看著床底的一片黑暗,道:“這床是鑲進牆壁內的,這麼點空隙,咱倆可咋找啊。”莎木盯著逐漸泛紅的日光,他知道傍晚就要來了。
    “那也得找,咱倆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床移開。”
    季東華以點頭示意,他用兩隻手掌分別扣住床沿,然後靜靜等著莎木那一側的信號。對方站到距離他半米的位置,也用雙手死死扣牢床沿,“三!二!啊!”本來正較勁的季東華,看著對方突然原地蹦的樣子,好一陣驚愕。
    這邊莎木捂住手指,他眼見有一行鮮血,正順著的指縫向外流淌。其實就在剛剛那一瞬,當莎木的口號喊到二時,一種如針刺般的劇烈疼痛感,瞬間湧向他的腦海。恰恰也正是這陣劇痛,霎時間帶走了他的一枚手指甲。
    莎木疼得原地踏步,但他依然咬牙硬挺道:“給我兩分鐘,一會咱們再繼續!”季東華看向床上的男孩,他咽下口水道:“骨娃在這床底下折騰,咱倆怎麼抬啊。這次咬得的是手指甲,那下回還不得連手指頭都保不住了。”
    一頭汗漬的莎木看向男孩,“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對方忙追問道:“什麼?”
    莎木拉了拉胸前的衣領,指著男孩道:“用他來逼骨娃出來。”季東華領會,可他一看男孩的面容,就想到剛剛對方變成秀時的恐怖場景。他忙搖頭道:“我就不了,還是你來吧。”莎木咬牙之間,瞥了他一眼:“我也沒說讓你來啊!”
    莎木緩了一陣,當他適應住丟掉指甲的痛苦之後,就將目光落在床上的男孩身上。他抬腿跪到床邊,將男孩的上衣一把撩起。當白皙若雪的肌膚,完全呈現在莎木的眼前時,他竟然忽感一陣口乾舌燥。漸漸,他彎下腰,用嘴封住了男孩的紅唇。
    季東華看到這,他很是聰明撤後幾步。而莎木也是一直沒有完全躺倒,因為二者都深深知道,秀,是一定會出來的。莎木與男孩的口腔攪在一塊,發出聲聲淫邪的迴響。但莎木的心裡沒有一絲邪念,因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床下,因為誰能預測準確,秀再次出現的時間。
    突然,從季東華的角度向床底看去。那正有兩撇幽幽的紅光,在向外閃耀它的光華。季東華死死盯著亮光處,從光華間隔的距離來看,他敢肯定,那就是骨娃的雙眼。
    “莎木!秀!”
    莎木頓住,同時也察覺到危險的氣息,正在悄悄來臨。他眉頭一皺,可剛想起身的同時,這男孩的一雙手臂,卻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一把將對方的脖頸纏繞。莎木愣住,但僅就在下一秒內,他的舌尖忽然一麻,而且一陣腥甜還瞬間充斥二者的空腔。
    “唔——”
    莎木掙扎著起身,但男孩的手臂卻越扣越緊。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季東華提著膽子,他踏前一步,作勢就要躍上床榻。可一個脆弱又漆黑的小影子,此刻正自床底慢步而出。
    骨娃的出現令季東華即刻石化,而且對方那佈滿猙獰的小臉上,一雙鬼眼,還向他射出幽幽的紅光。季東華用嘶吼掩飾住心中的恐懼,他喝道:“MD!就你這小破娃娃!還敢和老子叫板!看我不把你挫骨揚灰!”
    與此同時,丟掉舌尖的莎木已經癱成一團,他倒在男孩的身上,眸中充滿驚恐,可他的四肢已經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孩的雙眼逐漸彎成兩輪新月。這時,站在地面的季東華,抬腿便朝骨娃踢去。可對方仿佛早已料到他的一舉一動,就在季東華的出腿的瞬間,它連顛兩小步,一個閃身就重新躲回到黑暗當中。
    “砰——”
    “啊!”季東華的痛呼與這撞擊的迴響,同時在牢房內響徹。由於內心之中的恐懼,季東華剛剛那腳蓄力太過迅猛。如此,導致他的腿踝骨,在瞬間就達到骨裂的程度。季東華抱著腳踝在地上胡亂打滾。床上的莎木,也如同死人一樣任由男孩宰割。
    片刻後,男孩鬆開對莎木的鉗制,當二者唇瓣分離的刹那,鮮血順著前者的完美下顎,流出幾道好看的血痕。他轉頭望著一臉哭相季東華,唇角微微翹起:“怎麼?你不是要吃乾淨我嘛?來呀。”
    季東華抱腿連連吸著涼氣,他惡狠狠的看向男孩,並咬牙切齒的道:“我一定要踩著你的屍體微笑!你給我記住!”正說著,那兩撇幽幽的紅光,就再次出現在處於黑暗之中的床榻之下。
    男孩沒有移開莎木,他再次摟住對方的腰肢,並用舌尖一遍遍畫著他的耳廓。“你是在哪知道移魂嫁接的?”他的聲線若水起伏,有著不是一般的磁性。莎木目光空洞的看著他,見那本來完美的鵝蛋面頰,此刻卻如同鬼魅一樣令人膽寒。
    “刷拉——”
    這時,走廊盡頭的鐵門被人再次展開。
    ……
    E市國際機場正門。
    卡著大號太陽鏡的溫彩,步伐快速的朝機場入口走去,當安檢點映入她眼中的時候,她問道:“咱們包裡都有東西,這安檢可怎麼過啊。上午那長途汽車還好說。但現在這可是國際機場。”小海沒有回話,而是掏出幾張面值百元的鈔票,交到石島手裡。
    在溫彩的疑惑表情下,石島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而後邁開大步朝坐在機場門前的一幫小混混走去。看著石島與他們低頭攀談著某些事,溫彩再次發問:“你讓他去做什麼了?”小海道:“鬧點事,然後咱們趁亂進去。”溫彩張嘴癡笑一聲:“機場有好幾道安檢,你過了這關,下一關怎麼辦?”
    小海挑眉一笑,露出兩天來唯一的一抹笑容,“山人自有妙計。不過,這還是跟蕭哥學的呢,就是我倆第一次去找亡村,坐飛機的時候。”溫彩聽著亡村兩個字,那些初識蕭桐的片段,在腦海中浮光掠影般的一一閃過。
    想著,溫彩獨自傻笑起來。但石島已經返回到二者的身旁,他穩住身形,並滿頭大汗的說:“海哥,OK了!”
    小海抬高下巴,用鼻音嗯了一聲。然後他撞了一下正傻笑的溫彩,道:“別尋思了,快走吧。”溫彩哦了一下,然後快步跟上前方二人的步伐。
    走著,石島不時的朝溫彩看去,他還將頭歪向小海的方向:“海哥,你總蕭哥蕭哥的,和溫小姐嘴裡那個蕭桐是一個人嘛?”小海盯著安檢點道:“是一個人,蕭桐是我大哥,是溫彩的老公。”
    石島張嘴啊了一聲,“老,老老老公!?”小海快速掃了他一眼,“怎麼?”石島低頭喃喃的道:“老公?我沒聽她說蕭桐有老婆啊……”由於機場門前太過於嘈雜,所以這聲嘀咕小海只聽清了一半,他道:“你說什麼。”
    石島驚了一下,他立馬換上一個笑臉:“啊,我說海哥你真帥。”小海冷哼一聲,但別過頭的刹那,嘴角居然有些忍不住得上翹。溫彩看到這一幕,她看向石島的眼神更加冷了。
    三人與旅客們一齊排隊。當快要輪到他們過安檢的時候,小海對石島說:“打手勢。”對方聞言後,想也沒想就把背包一下撂在地上。這時,溫彩眼見有幾個染著各色毛髮的小青年,快步竄向檢查點。很快,一個染成白色長髮的小姑娘,就突然手指保安道:“快來人啊!他非禮我啊!快來人!”
    與其同來的幾個小青年也瞬間與保安廝打在一起。如此,場面一時間失去控制,小海見狀一樂,道:“小公主殿下,走吧。”   
092 鬼獄(下)
    莎木轉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首先試著動了動四肢,發現除了還有少許麻痹之外,其他一切還十分安好。然後他開始打量起,自己身處的環境。這是一間他從未進過的病房,雪白的隔斷簾,證明著他的左右應該還有其它病人。
    他拔下輸液管,剛想坐直身體的時候,才忽然注意到,原來自己是被拷在病床上的。無奈之下,他只能試著回憶,自己昏迷前的場面。哪想,他剛進入自己的思維世界,一個嬌俏的聲音,就率先響徹。
    “別想那麼多了,今天小默差點就要了你倆的命,特警趕到的時候,你就只剩下一口氣。下回注意吧,小默雖然漂亮,可他畢竟不是小姑娘,男孩終究男孩,他們不會像女孩那樣脆弱,任由你擺佈的。”
    透過隔斷間的縫隙,莎木清晰看到護士的清麗側臉,與鄙夷的眼神。他暗暗苦笑,並開口道:“小…默…”剛說兩個字,莎木忽然愣住,自己怎麼不會說話了。而且舌尖上好像還綁著什麼東西。護士低頭看著病歷,她頭也不抬的道:“小默把你的舌尖咬掉了,他以前很乖,從來沒出過什麼狀況,看來你是把逼他急了。在監獄裡,強暴雖然是常事,但希望你以後拿捏好對象,好自為之吧。”
    說完,護士前行幾步就消失了蹤影。
    莎木眼見對方離去,他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張開嘴巴,試著用指尖,去碰觸了一下嘴中的舌頭。
    “嘶……”莎木吸了一口冷氣。受傷後的舌尖,連被他碰觸一下都會牽引到全身的神經。如此可見那個叫小默的男孩,出口是何等的狠曆。
    小默,莎木低頭揣摩著他的名字。很好聽,也同樣非常好的偽裝。聽著名字,能猜到小默是一個沉靜的男孩,可誰又知道他恐怖陰森的一面呢。
    “鏗——”
    一聲突如其來的脆響,令莎木一下瞪大眼睛。他剛聯想到秀的時候,豈料一把火機與一個煙盒,就突然從隔斷外被人扔了進來。莎木看著火機,他執起後試著打出一個火花。
    “鏗——”聽著這聲脆響,莎木如釋重負般的笑了,然後他抬頭道:“季…東……”人名還沒說全,從旁邊就傳回那既熟悉又欠揍的聲音:“給你煙抽都堵不上你那破嘴,快吸一支吧,有止痛的作用。”
    莎木聽著,他笑了一下,雖然季東華的話十分難聽,但也無疑是一句發自內心的慰問。慢慢,莎木的笑容有些變味了,變為那種無可厚非的嘲弄。季東華是一個擁有獸血的危險人物,而今天今時,自己竟然和這個危險人物成為一條船的朋友,可在對方心裡。會承認他這個朋友嘛。
    季東華聽著莎木將香煙引燃。他笑著就這樣微微一抬腿,豈料只聽哢的一聲脆響,那困住他的腳鐐竟然斷了。季東華坐直身體:“莎木,我說你聽著。第一,小默是那男孩的名字,他是早咱們二十年進天獄的,所以說他的年齡還有待調查。第二,特警來的時候,我聽見小默說了一句,大意就是今晚咱倆必死。第三,我現在很怕,你快想辦法呀。”
    莎木叼著煙捲,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病床邊的鐵質檯燈。
    這邊,季東華見莎木久久沒有回應,他索性站直身體,幾步就走到對方的面前。望著莎木的癡呆眼神,季東華雙手扣牢他的腳鐐,只是稍一用力,腳鐐就碎了。莎木看著他的輕鬆動作,心神微微一顫。
    季東華仿佛從莎木的表情中,讀出了更深的含義,他一屁股坐到莎木身邊:“蕭桐必須死,但你,是我季東華此生唯一的朋友。”看著季東華的真摯眼神,莎木突然感到一絲迷惘,蕭桐是自己的生死之交,可季東華也同樣與他經歷種種,這讓他夾在中間,顯得有些無奈。而且,這樣的朋友圈仿佛又複雜了許多。
    季東華望著莎木低頭沉思的樣子,一道淡淡的光輝,自他眼中一閃而過。
    半晌後,莎木抬頭看向季東華,見對方也一臉複雜的望著自己。他笑了一下,指著旁邊的隔斷簾,道:“有…人…嘛…”季東華搖搖頭,他笑著道:“哪有人啊,除了咱倆,這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莎木也見除了自己這裡,其他病床那的檯燈都沒有被點亮。他剛用點頭示意,哪想,自己左手邊的那個病號間裡面的檯燈,竟然一下亮了。
    季東華不動了,莎木也屏住了呼吸。“咚咚咚咚咚咚”莎木壓住自己的前胸,因為他的心跳,實在是太蓄亂了,甚至已經存在就要破體而出的可能性。
    隔斷簾是薄紗制的,而且在經過兩盞鐵質檯燈的渲染之後,它還變得仿佛透亮。不但這樣,由於第二抹暗光的加入,還致使那病號間內的一切,都讓二者看得異常清晰。
    季東華盯著隔壁許久,然後又看看一臉恐慌的莎木,他道:“是秀。”說著,他慢慢立直身體,連續踏出六步。可當他到達隔斷簾的位置時,卻再也無法邁開步伐,因為他害怕,是出自人類對陰靈那最原始的恐懼心態。
    可季東華,仍然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季東華。他是野獸,根本不能算在人類的範疇之中。
    他回過頭道:“我若是死了,你可得用陰陽典救活我啊。”說完,在莎木的錯愕注視下,季東華一個箭步就竄進這無人的病號間內。
    莎木急的忙驚呼一聲,可幾秒過後,他等到的卻是一個虛驚一場的答案。
    “什麼也沒有,可能是聯電了吧,我查查電線。”
    莎木聽著,他暗暗松了口氣。可就在他神經線,才剛放鬆的一瞬,一種微涼的感覺,突然從他赤著的腳掌上,向大腦急速湧來。莎木在哆嗦之間,直接蜷起雙腿。他一舉起身,並盯著空蕩蕩床尾不放。
    因為那種微涼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切了。就像有某個人,在用利器摩擦著他的腳心一樣。他瞪大眼睛,慢慢前傾身體,就向床尾爬去。這邊,季東華眯著眼睛,仔細排查著每一根電線。
    喘息的時候,他無意間瞥見手中的煙捲,就只剩下一口的長度,所以他索性將煙捲吸盡。
    “呼……”
    他很是巧妙的吐出一個煙圈,而且這枚眼圈還非常圓滑,看得季東華自己都不禁暗暗喝彩,可僅僅就在下一秒,奇異的畫面卻出現了。
    本來通體圓潤的煙圈,竟突然定格在半空。而且就像是受著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從而停止運動。季東華的雙眼再次眯成一道縫隙,他剛想用手去碰觸煙圈的同時,對方居然又再次運動起來。
    煙圈的紋路逐漸變淡,可它高速運動的頻率,卻讓季東華不自覺得張大嘴巴。漸漸,隨著它的飛速變幻,煙圈的原型不見了,反而正快速形成著一個看似漢字的形狀。季東華前探身體,他真想知道這煙圈到底會變成什麼,難道真的會是一個字嗎。
    很快,季東華得到了答案,可他的整顆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為那果真的是一個漢字,而且還是一個大大的,死!
    “啊…”季東華低呼一聲。而這邊的莎木也在同一時刻,將頭慢慢低到床底的位置,可他的身體依然在病床上,所以彎腰的姿勢特別誇張。
    床底雖然處在黑暗之中,可借助檯燈的光線,依然可以勉強看清床底的全貌。但同時令莎木疑惑的是,這床下分明什麼都沒有,可那微涼的感覺,又是從哪來的呢。
    “哐——”
    突然響徹的一聲悶響,讓同處在驚恐之中的二人,即刻緩過神兒來。莎木驚得一張嘴,煙捲就這樣掉落在地,而瞬間返回的季東華,卻看到這樣令人發的一幕。因為那個長發黑衣的骨娃,正面孔朝下,並靜靜的倒在莎木的枕頭上。
    從剛剛的聲音判斷,季東華敢確定,骨娃是被礽過來的,可究竟是什麼原因,令秀不直接出場,反而製造出這樣恐怖的氣氛呢。莎木坐直身體,他一眼看清骨娃的全貌,忙道:“是,是那個骨娃嘛。”
    季東華目不轉睛的盯著骨娃,“對!就是它!”
    莎木一聽這話,他嚇得忙向後倒去,可就在他剛剛移動的刹那,他的後腰竟然抵到了一個人的肚子上面,莎木下意識的抬頭一看。
    見一個看不清相貌的女人,竟然正低頭注視著自己,而且它還發出一陣低沉的話音道:“我要回家……”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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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討價(上)【求收藏推薦票】
    “啊——”
    莎木的尖叫相當響亮,而且音色夾雜著的恐懼心態,令季東華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秀的身材非常纖細,身上的穿著根本看不出年代,因為那上面已經滿布血漬。年久堆積的鮮血,已經失去它的本色,從而變成一塊塊黑色的血凝。
    莎木的瞳孔,與心臟的速率一樣時大時小,他明明看到秀的長髮並沒有掩蓋住臉頰,但它的整張臉卻是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五官。
    季東華盯著骨娃,在沒回身看秀的情況下,他的身體就已經戰慄到極點。
    秀慢慢抬起一隻手。莎木見狀後,他咧著大嘴向床頭爬去,這時,秀開口了:“我要回家……”季東華抖得牙齒連碰,莎木一邊後退一邊問道:“你,你要回哪個家啊。”正說著,莎木的手掌竟然一把拄上了枕頭上的骨娃。
    “哢……”
    莎木深知自己摸到了什麼東西,他慢慢轉頭看去。見那個骨娃,已被他的力量,壓的深陷枕頭之中。這邊,秀沒有動,季東華也沒有任何動作。莎木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任由自己的身軀,胡亂抽搐。
    他看向秀,“你要回哪個家啊!”
    秀慢慢低下頭,並抬手指向著床上的枕頭。莎木見狀,他立馬轉頭向枕頭看去,可被自己拄著那個小骨娃,卻突然一把轉過頭來,並陰森森的說道:“還我的枕頭!”久久沒有做聲的季東華,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他的思維與神經線徹底崩潰。他抓住自己的髮絲,原地跪了下去,並發出一聲嘶吼:“呀——”尖嘯自他嘴中發起,這吼叫聲的迴響,徘徊在病房中久久不得散去。
    莎木盯著骨娃的一雙小眼睛,正彎成新月注視著自己,他即刻回道:“還!還!我還!”正說著,他眼見那骨娃黑黑的小眼睛,突然轉為兩道血紅色的光輝。而且它的骨偶嘴角,還逐漸彎出一個弧度。
    突然!就在莎木愣神的時候,一道驟然而起煞氣,正自他腦後不遠處,向外瘋狂擴散。莎木脊背上的汗毛,全數立起。他不用腦子想也深深得知,秀就要下手了。
    十根細長滑膩的手指,慢慢扶上傻呆狀的莎木。然後,它們慢慢向上移動,當指尖碰到對方的脖頸時。那十根細長的手指,霎時間收緊了。
    “唔……”逐漸窒息的莎木,雙腿開始胡亂蹬踏。他抬手去摸脖頸上的十根手指,卻一根也摸不到,可是,莎木明明感覺著,這十根細指正死死掐著自己的脖頸啊。就在這生存一線的關頭,喘著粗氣的季東華快速立直身體,一雙仿佛腥紅滴血的眼睛,直直盯住床上的骨娃。
    他咬牙顫動著道:“小東西,你去投胎吧!”言罷,季東華的雙手,呈直線朝骨娃掐去。但骨娃見狀後,它嘿嘿一笑,兩個小腿一蹬就躍離了枕頭,並輕鬆跳到地面。可已經狂化的季東華,分明已經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這時,骨娃快步跑動之間,發出一連串令人發寒的笑聲。
    “嘿嘿嘿……”
    豈料,隨著一聲脆響,這仿佛來自地獄的笑聲,就噶然而至。
    “哢——”
    季東華一腳將骨娃踏住,轉瞬間,他就極力彎腰將這小惡魔一把掐了起來。正昏厥欲死的莎木,感覺身體忽然一輕,而且新鮮活躍的氧氣,也在一時間重新湧進他的肺腔。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同時回頭朝剛鬆開自己的秀看去,見秀正瞪著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眸,一步一步的走向季東華。
    莎木盯著骨娃血紅色的雙眼,又看看秀同樣腥紅的眼眸,他瞬間明白了一個問題,秀的本魂就在骨娃身上,而這個每夜出來嚇人的秀,正是它映射掌控著的幻象,所以季東華抓到骨娃,就等於掐到了秀的命脈。
    骨娃呲著兩排細小尖利的骨質牙齒,一口就咬在季東華的手背上面。但鮮血流柱的對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迎著秀,反而踏前一步道:“你的陰魂再向前走的話,我就把你這爛骨頭制的小本體,撕的一片不剩,然後我再去好好和你那鬼媽媽玩玩。”話罷,季東華面朝向前走來的秀,呲出他如鯊魚般尖利的牙齒,且還做著挑釁的表情。
    莎木楞了一下,他剛想通的事情,季東華竟然早就想明白了。他無暇去攀比二人的智商轉速,直接朝陰靈狀的秀看去。
    這邊,季東華見秀還在向前邁步,他瞬間收緊了自己的手掌。
    “啊——”
    骨娃與秀同時發出一聲尖嘯,如此可見,莎木二人的想法都是正確無誤的。秀,停下了腳步,眼中的紅光也漸漸散去。與此同時,季東華也稍微鬆懈一點,他鉗制骨娃的手勁,並道:“現在,咱們是不是該從從長計議了。”
    莎木冷眼看著對峙中的雙方,他總感覺有一種不祥的遭遇,即將發生。
    ……
    北湖別墅。
    玉冰紗半眯著雙眼,正享受著舒適無比的泡泡浴,身旁兩名長相甜美的女僕,也在細心的為她修著指甲。玉冰紗看著身著女僕裝的二女,忽然道:“明明是你們家的小姐?”一名女僕聽後,露出一個甜死人的笑容,而且兩個小酒窩還將她顯得精靈可愛。
    “嗯,小小姐是我們秦家主子最疼愛的小孫女。”
    玉冰紗挑眉問道:“哦。那你們秦家是做什麼的?”說著,玉冰紗想到白天到達這裡的百十名保鏢與家丁。女僕顯然頓了一下,她回道:“做生意的。”言罷,這名女僕寬衣解帶,並一腳踏入浴缸內,為玉冰紗搓起背來。玉冰紗沒受到過這種待遇,她抿唇發出一聲嚶嚀,而後盯著泡泡自語道:“明明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
    久積多時的思念,讓秦月明的髮絲日漸纖長。她躺在蕭桐的屍身旁邊,用唇輕點著愛人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片刻後,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顏,道:“親愛的,天國漂亮嘛?”
    言罷,秦月明照例等待了好久好久,但已經死透的蕭桐,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回應。逐漸,秦月明又恢復到哽咽的狀態,她道:“為什麼要自殺,為了保護我,你就自殺嘛……咱們才確立一天關係,幸福剛剛被我抓到手裡,你就這樣走了嘛?”說完,滴滴淚水再次滴落在愛人的面龐上面。
    其實她並不知道,蕭桐的亡魂,一刻都沒曾離開過自己半步。就像此刻,他正坐在房間的陰暗角落裡,面帶微笑的守護著愛人。正在蕭桐凝視愛人的時候,一顆女人的頭顱,忽然從牆壁內伸了出來:“你就坐在這,都不去見她的嘛?”
    蕭桐仍然保持著微笑,他頭也不回的道:“你不是也一樣寸步不離你那寵物黃狗嘛,其實我很想見她,可是我會有要吻她的衝動,畢竟人鬼殊途,我不想讓她損失一點陽壽。”說話間,長相奇美的女人已經完全穿透牆壁,從而站在蕭桐的身旁,她道:“我做鬼很多年了,最失敗的一件事,就是被你那破匕首收了,害的我和大黃得整天跟著你。”
    蕭桐半晌沒有做聲,他見秦玉明再次噙著眼淚入睡,忙回頭道:“查水靈了嘛?”四目相對的刹那,女人突然低下頭,且十分恭敬地道:“查了,它不是一般的陰靈,多年在北湖枉死的人太多,他們的怨念積攢在一塊,十分難對付。”話罷,女人抬頭之後,見蕭桐已經站到秦月明的身旁,看他用手輕撫秦月明面頰的一幕,女人快速快速別過頭去。
    蕭桐道:“猞猁有辦法嘛。”
    “沒有,猞猁、大黃與野狼它們正在湖邊盯著呢。”蕭桐聞言一樂。他心想,當時用匕刃收得這些個魂魄,也不是沒有好處。想著,蕭桐凝聚出手指的實體,想在牆面上留下一段話,但他又怕愛人醒來,看完後,會更加思念自己。一時間秦月明泣不成聲的場面,慢慢浮現在他的眼前。
    最後蕭桐乾笑了一聲,然後就與女人一齊消失了。
    本就沒睡踏實的秦月明,忽然一舉坐起身來,她快速打量著房間各處,忙喊道:“蕭桐!你來過了對嗎?我能感覺的到!求求你出來見我一面吧,一面就好!蕭桐!”話音落地之後,她再次沒能忍住決堤的淚水,一舉哭成淚人。
    飄在窗外的蕭桐見此,他抬起拳頭抵住自己的唇,皺眉強忍著淚水不下落一滴。身旁同飄的女人,見狀愣住,她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道:“你居然哭了……”蕭桐聞言後,一下轉過身體並向北湖飄去。他道:“沒有。”誰想話音剛過,他就話鋒一轉道:“如果水靈再出來的話,我在這發誓,一定要打得它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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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討價(中)【求收藏推薦票】
    秀眼中的紅光逐漸散去,整張臉又恢復到一片黑暗的狀態。莎木看此,將目光直接轉向季東華。
    對方死死盯住秀,骨娃也瞪起一雙小眼睛,恨恨的盯著前者。季東華很討厭它的小眼神兒,他把骨娃又舉高了些,道:“我和莎木要逃出去,所以想和你談樁買賣。”雖然骨娃才是秀的本體,但出於人類的本能,依然是朝大的發話。
    秀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回應。莎木剛要開口,那個小骨娃卻率先發話了。
    “你們欺負我娘親,我要為娘親復仇,傷害她的人都不會有好的結果,當然,你們兩個也不例外。”季東華眼中的狂怒又增添了不少,哪想這時,莎木搶先道:“我有復活你們母子的辦法,你們先別動手!”
    莎木將每一個字都吐得相當清晰。季東華愣住,他忙道:“莎木你怎麼能說話了。”其實就在剛剛那驚魂一刻時,莎木就由於被驚嚇過度,從而暗暗突破了身體的極限,舌尖的禁止也就隨之消失了。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點而已。
    莎木再無暇去考慮這些,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秀,“我真的可以辦到,你們母子都會復活的,相信我這次!好嘛?!一定都會有嶄新的身體!”對方言罷,骨娃用他小棒狀的手臂,在季東華手上敲著輕輕的鼓點,它道:“我負責帶你倆出去。而你要復活我們母子。是這樣嘛。”
    它的嗓音尖細非常,聽得莎木好不舒服,但他依然頂著壓力回道:“對!你只要帶我倆出去,我就一定能復活你們母子的。”骨娃聽完他的一席話後,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你們之間必須得死一個,這樣的話,這樁買賣我就和你們做。”
    季東華當下皺起眉毛:“MD!你這鬼玩意連自己都保不住了,還敢和我倆討價還價,看我不把你撕碎!”哪想話音才剛落地,莎木就即刻回道:“成!我倆誰死都行,到時候一塊復活就好了。”
    一臉怒容的季東華瞬間呆在原地,他心思一動,眼中隨即流露出一抹暗淡的光輝。
    骨娃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它用一雙骨質的胳膊,指著莎木笑道:“我做鬼百十來年了,你的這個笑話,是最好笑的了。”說完,骨娃亂顫的身體一下定住,而且它那雙小眼睛,還盯著莎木道:“那好吧,你教我復活的方法,然後你們兩個先都死掉,等我復活了自己,再完善娘親的身體之後,我再救活你們兩個,不就成了。”
    季東華聽著它玩笑言詞,久積的憤怒,已經達到狂暴的巔峰,他抬起另一隻手,一把抓牢骨娃的兩根手臂,並道:“你這鬼東西,根本就沒有要商量的意思,還裝你M個屁啊!”說完,莎木眼見季東華就那麼彎臂一拽,他忙吼道:“別!”可是,在話音落地一刹那,骨娃的雙臂,已經被季東華拽掉了。
    “啊——”
    骨娃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兩根骨棒制的小胳膊,在落地之後竟然還流出漆黑惡臭的血液。
    這邊。秀,仍然沒有動,但它的兩隻臂膀,卻突然毫無預兆的掉落在地上。季東華眼瞅著骨娃的痛苦神情,他當下吼道:“現在還談不談了!”哪想,話音才剛落地。病房的大門就被趕來的特警們,一腳蹬開。而他們漆黑的槍口,也在一時間指向活生生的二人。
    “舉起手來!”
    莎木頓住,等回頭看向秀的時候,才發現它已經不見了。有的,只是季東華手上,那毫無生氣的骨娃。莎木舉起手,目光散寒的季東華,也在心理快速盤算著,能不能一舉將這些特警擊倒。可他最後的舉動,依然是舉起手來,因為在數把全自動步槍的面前,任他季東華有三頭六臂,也一樣無法逃出生天。
    特警隊長幾步走到季東華身前,二話沒說,抬手就狠扇了對方一個耳光。“你把我說的話都當放屁了是嘛?不好好養傷,大半夜的叫喚個屁!這的環境那麼好,都不好好珍惜,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說著,隊長發現對方手裡仿佛正握著什麼東西。他立眉問道:“那是什麼玩意!給我交出來!”
    季東華的臉色更難看了,可最後,他依然將骨娃交到了對方的手裡。隊長皺眉看著骨娃,“你個大老爺們,怎們還擺弄這東西,既然在病房睡不習慣,那就都回號裡去吧!”
    就這樣,骨娃被隊長拿走了。季東華與莎木也面色土灰的,返回到監視牢房之中。
    回到號裡,那個叫小默的男孩已經睡著了。莎木瞥了一眼躺倒在床上的季東華,道:“你說秀會不會殺掉隊長他們。”
    季東華翻了個身,他盯住小默道:“不知道,但秀把他們都殺了才好呐,這樣,咱倆才能憑自己的能力,逃出天獄。”莎木聽著對方的話意,他忙追問:“你不想和他們母子合作了?”
    季東華看向鐵窗外的天色,輕歎一聲道:“他們母子不會與咱倆合作的,在你我逃出去之前,不被她倆折騰死,就夠不錯的了。”
    小默睡覺的姿勢,是背對著二人的。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莎木又心有餘悸的向後坐了坐。這時,季東華擺手坐起身來,他遞給莎木一支煙後,還幫其引燃。莎木嘴裡叼著煙捲,靜靜等待著季東華的下文。
    “如果我死了的話,你是不是能把我復活。”說話之間,季東華眼裡流露出執著的光芒。
    莎木吐了一口白霧,點頭道:“能。”
    季東華點著腦門陷入回憶之中,片刻後他忽然道:“是那個陰陽典?就是陰陽當內供奉的那本書?”莎木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一下,“陰陽典不是被供奉的,只是陰陽當的一件法器而已,他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這番話被莎木說的是相當輕鬆,但對於此刻正張大嘴巴的季東華來講,真可謂是靈異奇談啊。
    季東華繼續追問:“那能復活幾次啊。對了,你不是陰陽當的上代住持嘛?那這代的是誰啊。”聽著他的話意,莎木腦海中仿佛有什麼一閃而過,可他沒有在意,並直接回道:“只有一次,至於這一代的主人,你見過的。叫溫彩,是我的好朋友。”他朋友二字上,將字咬得特別耐人尋味。
    季東華長啊了一聲,然後就陷入沉思當中。莎木試著猜透季東華的心思,他道:“放心吧,你同樣是我的好朋友,你死的話,我這個上代住持也一樣會救的。”想著季東華在病房中說的那番話,莎木臉上的笑意,逐漸放大開來。
    季東華拍下大腿,他笑道:“行啊老鐵,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二人說完,莎木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小默的身上,可季東華卻一舉寒下臉來,只是前者並沒有看到他變臉之快的場面而已。
    牢房內一時間又重新回到寂靜當中。但這寂靜還沒充斥多久,就被一個幽幽的聲音給攪亂了。
    “莎木,你總看著我做什麼啊。”
    是小默的聲音!莎木瞬間退向床內,季東華也一下坐直身體。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一句話,讓莎木說得七扭八歪,音色還有些不規則的震顫。
    小默發出一陣輕笑,“因為我一直在看你倆啊。”言罷,二人的整顆心又再次提了起來。可小默沒有說謊,通過季東華的仔細觀察,小默後腦上的那雙眼睛,的確在一眨一眨的望著二人。
    話音過後,是一段悄無聲息的時光。小默與對坐的二者彼此相視,任誰都沒有放話。半晌後,小默慢慢弓起身體,他回頭用正臉的一雙美眸望向莎木道:“不必害怕,秀還沒有回來。不過,他叫你們兩個等他,說是有一筆帳,要好好清算。”
    就在話音還沒完全脫口的時候,走廊盡頭的門,開了。
    “哢——哢——哢——”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慢慢響徹在走廊之內,莎木與季東華也雙雙朝隔離鐵管看去,他們紛紛提心吊膽的等待著,噩夢來臨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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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討價(下)【天獄小卷完】
    “哢——哢——”腳步聲仍然在繼續。
    季東華暗暗攥緊了拳頭,莎木也在那目不轉睛的盯著隔離鐵管。漸漸,那個人走過來了,可率先嚇了二者一跳的,竟然是走廊內的白熾燈管,因為它們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忽然同時亮了起來。
    二人的視線一陣模糊,等他們適應住這刺眼的燈光之後,望見的卻是,那名每日為莎木打針的護士,正面色慘白的站在牢門前方。
    莎木見狀驚住,他問道:“你怎麼來了?”目光空洞的護士,聞言後突然抖了一下,然後她換上一副笑著的表情道:“一號,打打,打針的時間,到到到了。”言罷,她的身體又發狠似的抖了一下。
    莎木見對方抖得厲害,而且出口的詞句還雜亂無章,他忙看向地面,想看護士究竟有沒有影子。片刻後,他注視了對方的影子半晌,然後起身道:“不應該是白天打針的嘛?”一句試探性的問話,同時也道出了季東華心中的疑團。
    護士的頭部稍微有些搖晃,看著莎木的眼神也開始錯亂起來。就在房內三人都為之疑惑的時候,護士突然吼道:“要你打!你就打!開門!給我開門!”嘶吼完後,她直接從衣兜裡掏出一支粗如竹竿的注射器,而且那針頭上面,還佈滿了垂直下落的血滴。
    季東華與莎木也同時愣住,護士的尖叫還特別刺耳。但在這種嘈雜混亂的氣氛下。奇怪的竟然是,那其他牢房內的犯人,都沒有被吵醒。因為這整條走廊裡面,除了護士自己在那尖叫以外,就再也任何響動可聞。
    就在這時,任誰也沒有想到,率先坐不住的竟然是小默。他快步走向隔離鐵管,說道:“秀呢?!我的秀呢!”看此,季東華與莎木對視一眼,二者心中同時爬上一種不安的預感。護士怔怔的盯著小默,她道:“小默,打針的時間到了。”
    牢房內的三人彼此一看,莎木忙道:“不好!這裡出事了!”季東華站直身體,他看向小默道:“你和秀是怎麼聯繫的。”慌亂之中的小默,根本沒過濾對方的問題,他直接回道:“我倆有感應的,可我現在感覺不到它了。”
    護士聽著他的話,空洞的雙眼內,一時間仿佛被填滿恐懼,她突然蹲下身體,雙手還捂住自己的耳朵,“它?它!就是它!它是水!”季東華與莎木異口同聲的道:“水?!”
    水這個詞彙,像觸到莎木的神經線一樣,將以往的記憶像放映機一樣,在他的眼前一一閃過。
    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水靈!”
    護士的顫抖更厲害了,她看向莎木道:“對!沒有錯!就是水,大家被水追著,誰碰到水,誰就會變!還有兩個女孩!兩個女孩!啊——”隨著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護士將針頭一把插入自己的動脈。
    “噗通…”
    護士倒在地上,手腳抽搐之間,她仍在如夢囈般的自語道:“水……水……”
    前面的水,莎木將它分析為是水靈作怪,可這最後的兩個女孩,卻將他的思緒完全打亂。季東華看著倒地抽搐的護士,他趕忙朝監視器喊道:“喂!你們有人死啦!”言罷,是季東華的一陣狂笑。
    莎木看向他說:“你瘋了?你笑什麼!”季東華搖頭歎息一聲,道:“唉。小默啊,我估計你的秀玩完了。”小默聽著他的話,一下轉過身體,他一臉慌張的吼道:“你放屁!秀它不會有事的!”
    季東華伸出一根手指,在那來回擺了擺,他說:“從古至今留傳下來一種職業,他們不算在三百六十行之中,外八行裡面也沒有。我記得好像叫鬼控陰陽師吧?”
    看著季東華說話時的淫邪表情,莎木的心弦稍微顫了一下。小默睜大眼睛,他吼道:“你放屁!你放屁!”哪想,季東華一個箭步就竄到他面前,雙手一把扣牢對方的腰肢。他張開大嘴,一口咬在小默的脖頸上面,並支支吾吾的說:“從今以後,你就跟著艾麗吧,她會對你很好的。”
    聽到最後的莎木,他如傻呆一樣的定在那裡,“陳艾麗?!”
    季東華聽著這個人名,他撂下小默的脖頸,回頭道:“你認識我表妹?”莎木沒有回話,他看著小默那血肉模糊的脖頸,皺眉道:“你把他給我。”剛要立眉的季東華,仿佛想到了什麼,他忙道:“知道啦,我不傷害這男女不分的陰陽人啦,OK不?”這邊二人正說著,走廊盡頭的鐵門就被再次拉開。
    聽著有一群人快步朝這邊跑來,季東華將小默輕輕的交到莎木懷中,並自信的道:“老鐵,艾麗來救我了,咱倆的好日子來啦。你以後就跟我混吧,離蕭桐那個短命鬼最好遠一些。”莎木聽著他的話,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
    其實在莎木心裡,真的不希望是陳艾麗前來劫獄。因為那樣的話,不知有多少人,會死在這幫花街暴徒的手中。莎木頷首,“季東華,你說的話並沒有根據,水靈怎麼會受陳艾麗的控制呢,再說那兩個女孩你怎麼……”話未說完,莎木眼看季東華原地跳起舞來。同時,還有十余名身著黑西裝的男人,已經在對方身後站定。
    他們還用既欣喜又複雜的神情,注視著季東華的舞姿。
    “老大——”
    一片敬語響徹過後,是花街保鏢們清一色的鞠躬。季東華突然停止了他的手舞足蹈,他回身用手掌擺出手槍的姿態,還在保鏢們的身上,假裝射擊幾下道:“你們這幫小崽子,老大我在這可受苦了!叫木哥!”
    保鏢們聞言一愣,因為其中有很多人在花街舞場,都與莎木照過面,而且一小部分還與他交過手。季東華見手下人愣住,他忙吼道:“耳聾啦!叫木哥!”
    “木哥——”
    雖然是以同樣響亮的聲線,喊出敬語,但他們的底氣則有些明顯不足。莎木冷眼看著他們,可季東華卻是仰頭說道:“我小妹呢。”
    “麗姐在捉一隻小娃娃,說以後會用的著。”
    季東華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哪想,這時牢門前卻出現了那個久違而又絕美的容顏。“表哥!”陳艾麗嬌呼一聲,她直接撲到隔離鐵管上說:“表哥你怎麼樣了!”季東華笑著挑挑眉毛,他回身道:“幸好有莎木在,否則你哥我啊,這次就死翹翹了。阿麗!快叫木哥。”
    話音落地,莎木將目光也落到了陳艾麗的身上。哪想後者盯著他久久沒有做聲,就在季東華的臉有些掛不住的時候,陳艾麗竟開口了。
    “彩雲機關的第一步怎麼走?”
    季東華愣住,可他知道,對方的這句問話是說給莎木聽得。
    “彩雲龍脈,雲生九彩。傾城一舞,玉璽傳承。”莎木下意識的就念叨出一句話,而且就像口訣一樣,聽得季東華那叫一個雲裡霧裡。陳艾麗面露贊許的點了點頭,“你不愧陰陽當的上代主人。”
    莎木聞言一愣,他道:“你怎麼知道的?”不怪莎木發懵,因為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除了季東華以外就只剩下蕭桐一夥人了,可季東華一直被扣在天獄之中,而且剛剛他仿佛也沒有與陳艾麗直接溝通啊。再說,為何對方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都能問出彩雲龍脈的事呢。
    抱著種種疑問,莎木靜靜等待著她的回答。
    “很簡單,蕭桐的勢力瓦解了。他手下的雇傭兵都跑到我這混飯,那幫雇傭兵曾經貼身保護你們,你說我能不知道嘛?”
    聽著她的回答,莎木的整顆心突然緊了起來。但一旁的季東華,即刻就用驚訝的語氣道:“蕭桐有勢力了?而且還瓦解啦!”
    莎木將昏死的小默放在床上,當他再次看向陳艾麗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深如寒潭了。“蕭桐怎麼了?還有你為何要問彩雲國龍脈的事。”
    陳艾麗無視季東華的呆傻眼神,她笑著回道:“莎木,你沒資格與我討價還價,我大可以告訴你。蕭桐已經死了,難道你不想救他嘛?”
    莎木頓住,因為他的腦海仿佛像炸開了一樣石破天驚,他忽然喝道:“你說什麼!蕭桐死了!?”
    【謝謝您觀賞天獄小卷。想知道“彩雲龍脈,雲生九彩,傾城一舞,玉璽傳承”的兄弟們啊,繼續支持《行規》吧,精彩的地方就要來啦!看淘金者與神調師,用何種方法,大破惡鬼縱橫的皇朝龍脈。哇哢哢——!呀!顯示器黑啦!靈異啦!靈異啦!(某池怨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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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雙子靈殺(三)之傾城一舞
096 起航
    俗話說,一場秋雨冷一場。指的是,深秋時節,天上每每傾瀉一場雨露,溫度就會驟然下滑。如今,北方三個省都被一片陰雲籠罩,人們添衣禦寒,但在這滿布雨雲的環境下,任誰也打不起一絲精神。
    A市國際機場。
    雨霧蒸騰的跑道上,泊著一架就要起飛小型私人飛機。駕駛艙內,飛機駕駛員與機長正在對自動飛行裝置進行最後的設定。季東華隔著飛機上的小窗戶,睡眼惺忪地望著落在玻璃上滴滴雨露。
    他張嘴打了個哈欠,吧唧著嘴巴道:“蕭桐都嗝屁了,你還救他做什麼,我真懷疑你腦子是不是鏽掉了。”
    對坐的陳艾麗正把玩一個鐵籠子,而籠子裡面也困著那個正呲牙咧嘴的小骨娃。她伸出一根手指,邊跟骨娃“嬉戲”著,邊回道:“哥,你都嗝屁了,我還不是一樣救你。”季東華挑挑眉:“我和蕭桐能一樣嘛?對了,你是怎麼查到我被關在天獄的。”
    陳艾麗放下鐵籠子,再對上唐震的幽怨眼神之後,她笑著道:“是唐唐查的,剛開始我是讓他找莎木這個人,沒想查著查著就把你查出來了。”唐震看著季東華的傻楞表情,他沒忍住笑意,噗嗤一下樂了起來。
    季東華眯著眼睛點頭道:“小妹,你真讓我太受傷了。在小唐人跟前也不說給我點面子,哪怕你說是專程去救我的也好啊。”陳艾麗笑笑,然後她轉向唐震道:“莎木說了沒有。”唐震搖搖頭,“季哥不讓拷問,必須禮待莎木,你說人家能講嘛。”
    陳艾麗瞥了季東華一眼,“那按照你的方法,應當怎樣讓他開口呢。”唐震聽著眼神一冷,他回道:“拿總躲在他身後的那個小男孩開刀,硬把莎木的嘴撬開。”陳艾麗的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說:“唐唐,別老是針對那個叫小默的孩子,既然我哥不讓你動莎木,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只要到了彩雲國的皇朝龍脈,不怕莎木不開口的。”
    “你是說讓小海他們與莎木聚合?”
    陳艾麗擺擺手:“不,是讓莎木親眼看著小海他們涉險,他就一定會說了,然後再用電話告訴那個廢材,不就結了。”唐震越聽,臉上的笑容就越是擴大,最後他一下伏到陳艾麗的腿上,並獻媚非常的道:“小姐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陳艾麗用指尖劃著唐震的紅唇,他看向皺眉瞅著自己的季東華,道:“哥,我是不是好陰險啊?”季東華聽著她那如銀鈴般的輕笑,搖頭道:“其實做什麼事,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好,也千萬別把話說死了。”
    ……
    太平洋,公海區域。
    溫彩將一張人造衛星拍的地貌截圖平展在桌上,她透過船艙內的觀察口,眼盯著一望無盡的浩瀚海洋,暗暗歎了口氣。
    這張地貌圖上,將一座呈六角型的海島拍得特別清晰。它周圍蔚藍色的海域,證明海島周圍全部為淺灘,一般的船隻根本無法靠近。石島用一隻廣告筆,將這座小島的六個角,都用直線連在一塊兒,很快一個碩大的六芒星就出現在這張截圖上面。
    小海盯著這座土灰色的海島,而且看著呈現在海島上的六芒星,還有點微微泛暈。他道:“石島,你見過長成這樣的小島嘛?”對方回道:“沒見過,但你發現沒有,它的這種六角排序就像密碼一樣,通過咱們十二個小時的截圖來看,這六個角是動過的。”
    小海摸著下巴:“動過的?”
    溫彩收回目光,道:“石島說的沒有錯,你們看這五張圖。”說著,她將其他五張小島截圖,就這樣一齊平鋪在桌上,然後手指著其中一張圖上的一個角道:“你看這張圖上,東北方的這個角,是不是有一座像塔一樣的建築物。”
    小海微微欠身,他仔細看了半晌,“嗯,是有一個塔形建築物。”
    溫彩道:“這些截圖都是按照標準航海圖來照的,所以方位絕對不會變化。那現在咱們再看兩個小時之後的。”
    當溫彩指向第二張圖的時候,小海忙低頭看去。這邊,溫彩繼續道:“你看,這把這座塔形建築物,又到東南角去了。”小海見此,他驚訝著說:“這,這怎麼可能嘛?怎麼會有這樣的墓穴。”
    溫彩長出口氣:“你錯了,它並不是墓穴,而是龍脈。是人類史中都沒收錄過的文明,彩雲王朝。”溫彩一絲不苟的樣子,特別惹人看,尤其是她細長柳眉與散發著精光的眸子,都看得石島有些稍稍眩暈。
    小海哦了一聲,開口就道:“就這麼點個小島,誰能知道它有文明存在啊。”
    “彩雲龍脈,雲生九彩,傾城一舞,玉璽傳承。”溫彩低聲念叨著這句話,然後他朝向二人說道:“彩雲的這個龍脈,總共分為九關,也就是九層,而這座小島就像一個倒扣在海上的金字塔一樣,是漂在那的,所以說移動也並不算稀奇的事。”
    小海的輕浮表情不見了,他咽下口水:“漂在那的?”溫彩抬高下巴,“當年,我鬼師父老糊塗的時候,總給我們幾個弟子講故事,這些也都是他講的。還講了好多次呢,那時候我小,鬼師父總是一遍一遍的,給我一個人講這個故事,所以我記得很清楚。”石島已經完全被敘述中的溫彩所吸引,所以他根本一句沒有聽進去。
    小海聽著,他頓了一下,然後有些開玩笑的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神調收養的孩子吧,你的名字叫溫彩,沒准你就是彩雲國的後人呢,所以你鬼師父才一遍遍給你講這個故事。”
    溫彩聽完他的話,立馬沒好氣的道:“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蕭桐還等我去救他呢。”小海扁下嘴:“蕭哥是等我們去救,我們——”
    一句話就像導火線一樣,即刻引燃了二者鬥嘴的炸藥桶。但就在這時,艙門被一個身著海員服的男人打開了。
    男人走進船艙內,他道:“海先生。還有六個小時,咱們就能到達無名島的海域了。”小海擋住桌上擺著的截圖,他說:“知道了,能直接把我們送到小島上嘛?”男人面露難色,他回道:“這個恐怕不行,無名島四周都是淺灘,船到那會擱淺的。”
    小海沉吟了一會,“那就給我們條小船,我們自己劃過去”
    “海先生,小船到那也走不過去,當到達淺海區域,你們只能淌著海水走,因為那淺灘連半米都沒有的,你們不好保持重心的。”
    小海倆眼一瞪:“啊?這麼淺!”
    海員離去之後,幾人繼續著剛才的討論,時間也隨著他們的準備工作而快速流逝。六個小時的時光,仿佛連眨眼的功夫都沒到,就已經過了。
    甲板上,三人頂著烈日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他們將槍械全部套上隔水袋,將食物也用真空工具密封完好。
    溫彩看著船員們都擠在一旁的陰涼處,並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她有些好笑的道:“一定要在這等我們!”說完,她把手上的銀色左輪手槍,一把插入腰間的槍套裡面,然後就順著繩子滑到事先準備好皮筏上面。
    片刻後,小海跳到皮筏上面,石島也緊隨其後。就這樣,三人開始了一段漫長的划船旅途。溫彩目觀前方那座並不算大的海島,自語道:“蕭桐,要等我。”小海見四周海水漸漸清澈起來,而且一眼就能望到水下的植物與沙碩,他撂下船槳道:“走吧,該用咱們的十一路(兩條腿),走著去了。”
    溫彩脫下靴子,她一步邁入淺灘之中。烈日將海水照的有些微微發熱,所以當小腿被它們完全包裹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石島看著漸漸走遠的溫彩,他一時間癡了。小海提起一個大背包,他見石島那癡呆的眼神後,將聲音壓低道:“注意你的眼神,溫彩可不是普通的美女,惹上她的話,就算你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邊,溫彩並沒有聽到小海的話,她踢著溫熱的海水,一雙眼睛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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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龍跡
    【傾城是大卷,在這卷中也幾乎沒有黑街仇殺的戲份,只有驚悚與各式各樣的機關,還有最重要靈穴恐怖,請大家繼續欣賞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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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型私人飛機,一舉穿透陰雲疊加的蓬勃雲海。季東華盯著蔚藍的天空一陣出神。
    “嘟嘟……”
    陳艾麗翻開手機,她皺起一雙秀眉,並直接將手機扔到季東華手中,“哥!你看那個韓瑞呀,總是騷擾人家,我可煩他了。”
    季東華拿起手機,他看著這行似曾相識的號碼,臉色有些微微發青。然後他按下通話,將手機放到耳邊。
    “喂,艾麗。我在A市又盤下一個別墅區,你有沒有興趣去挑一間呀。”聽著這位元舊相識的音色,季東華輕輕的道:“韓少爺,
好久不見啊,近來可好?”說話間,季東華眼中射出的寒光幾乎讓機艙內的溫度,驟然下滑至零下。
    看著他的樣子,唐震漸漸坐直了身體。陳艾麗察覺到唐震的不安舉動,她拍拍對方的手背,道:“沒事的。”
    這邊,季東華臉上的冷笑愈來濃烈,可話筒那一側的人,卻久久沒有做聲。
    “怎嘛?兄弟我的出現,打亂了韓少爺您的吞併計畫?”說著,季東華將手放在唐震的大腿上面,並輕輕的撫摸著。
    “啊!東華你沒死啊!呸呸呸!你看我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在哪!我現在就命人擺下酒席來為你接風。”季東華笑笑,但他在沒有
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居然一把揪起唐震腿上的肌膚。如此一來,惹得對方一陣顫動。陳艾麗低頭封住了唐震的唇,但一雙狡黠的靈眸,
一直都帶有笑意的注視著季東華。
    季東華漸漸撤去手勁,並用指腹摩擦著,對方腿上那紅腫的血痕,“我手頭有點事,等解決之後,我花街聖徒,必將會登門造訪的
。”言罷,他一舉扣下電話,雙眼還頗為調笑的看著驚恐中的唐震。
    陳艾麗輕笑一聲。她從季東華的最後一句話中,已經聽出了十足的火藥味兒。季東華在最後沒有用自己的名字,反而是用花街聖徒
四個字來代替自己。如此,足以說明季東華已經選擇好立場。大意也就是要吞併一切勢力,其中包括黑街與皇家賭場,當然,未來蕭桐
所執掌的三街也不例外。
    “哥,你要打掉韓瑞?”
    季東華在第一時間並沒有回話,他松了松自己的領帶道:“小妹,你先出去溜達溜達。”唐震一聽這話,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陳
艾麗拍了拍他的額頭,“乖唐唐,你不要怕。臨行的時候,我忘記帶丫頭登機了,所以你就獻身一下下好嘛?因為我哥會很溫柔的。”
說完,她無視唐震的告饒表情,起身就走向艙門。
    ……
    零星的三兩隻海鷗,從無人島的上空直線飛過。
    溫彩坐在沙灘上穿好靴子,她起身拍了拍臀部上的沙粒,道:“這就是雲彩龍脈的所在地了。”小海撂下背包,他取出一杆全自動
步槍,猛地拉下槍栓,“嗯,這島上一株植物都沒有,果然有那麼點龍脈的意思。”
    沒有出聲的石島蹲在地上,他用手捏起一些沙土,細細觀察著它們的混合成分。
    “呵…這小島真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裡的沙質沒有濕度,而且還不存在鹽份。我真懷疑這小島是在乾旱區,還是在海中啊。”
溫彩聽出了端倪,她問道:“你怎麼會這樣確定?”
    石島將沙土搓成粉塵,它們隨著微風消逝在空氣裡面。“我是淘金者,並不完全屬於摸金校尉,或者搬山道的派系,當然對地理相
當有研究了。”小海嗤笑一聲:“誰說我們倒鬥的幾個派系,就不通地質了,不通的話,怎麼打洞通向墓穴。但是我沒功夫和你扯屁,
找你來是尋龍脈的,所以,你還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吧。”
    本來想在溫彩面前,好好顯擺一番的石島,被小海的一席話,即刻噎在當場。他訕訕地點頭道:“海哥,我明白。”
    小海又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朝向小島的中心方位走去。
    半個小時過後,時間已經悄然轉至傍晚。
    汗流浹背的小海,目不轉睛的盯著海岸線道:“怎麼回事!咱們怎麼走不到海島的中心位置,反而一直沿著海岸線轉圈呢。”石島
已經渴得發昏了,他沒有回答對方的話。
    溫彩笑了笑,她說:“這小島一直在快速移動,咱們邁出的步子,在潛意識裡當然認為是直的了,可事實呢,咱們一直再隨著小島
的移動,從而兜著大圈,當然還是沿著海岸線走了。”小海氣結,他壓低聲音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溫彩用鄙夷的眼神看向石島:“這不是有位精通地理的宗師嘛?人家都沒發話,我多哪門子嘴。”聽著她的話,石島恨不得扇自己
一個耳光,他心念一轉,忙道:“我有辦法!我有辦法!”說著,他趕忙擰開軍用水壺,猛咽下一口水道:“我們在淘金的時候,由於
礦洞內的礦物質很多,所以指南針總是失效的,所以我們用風向儀來判定自己的方位。”
    小海掐腰看著這頭“河馬”,他道:“那快把風向儀拿出來啊。”石島應了一聲,可剛想翻包的時候才想到,風向儀落在大船上了
。他沒有說話,眼波流轉之間,他忽然脫掉上衣道:“不用風向儀。海哥,你把槍借我用一下,我把衣服套在槍桿上,咱們盯著衣服被
吹起的方向,再往前走。”
    聽著他的話,溫彩褪下自己的紗織外套,並遞給小海道:“用這個吧,他那件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恐怕飄不起來。”小海點點頭
,他將這件帶有香氣的小衫直接綁在槍口上面,舉起之後,他望著即刻飄起的小衫道:“可以了,走吧。”
    脫光膀子的石島再次吃癟,但他望著漸漸走遠的二人,暗自攥緊了雙拳,“狗屁不是的摸金校尉,老子泡妞礙你事了。哥那一千萬
我不要了,我就要她這個人日夜侍寢。到時候我饞死你丫的……”說著,他那充滿**與貪婪眼神中,流露出堅定不移的精光。
    正邁著小步的溫彩,忽然打了個噴嚏。
    小海看向她:“你注意點石島,我總感覺這傢伙看你的眼神兒不對勁。”溫彩笑而不語的搖搖頭,眼中的光輝一閃而過。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當溫彩與小海看到一口巨型水井的時候,二者相對擊了下掌。這口巨井在小島上特別顯眼,在衛星截圖上,幾人就曾經注意到過。
可臨近一看,方才得知,它的高度幾乎有一間標準瓦房那樣高,可半徑卻只有兩米多長。但石島的一句話,竟然讓興奮中的二者,同時
散去了笑容。
    “你們快看,有根鐵鍊子連著井裡面哎。”二者定睛一看。果然,有一根黝黑無比且粗如樹幹的鐵鍊子,正靜靜的纏繞著井身,而
它的一端還是落入井底之中的。幾人又開始重新打量起四周的環境,可這裡除了一望無盡的沙碩與巨石之外,根本就再無他物了。
    “這鐵鍊子不是連在什麼東西上面的嘛?”小海的問話剛止。石島就道:“打水的唄,多簡單的道理啊。”話音落地,溫彩與小海
都用看癡呆的眼神,望著石島。
    溫彩道:“這鐵鍊子以前一定是連著什麼東西的,要麼你試著想想看,誰能用這麼粗的鐵鍊子打水呢。還能跟有病似的,將它們一
圈一圈都纏到水井身上?”他們邊說邊走,豈料,走在最前方的小海剛要發話,哪想卻一腳踩空了。
    “啊——”他驚呼一聲,雙腳連搗數步方才找回重心。溫彩與石島,隨即朝小海的腳下看去,見有一道寬達三米,深半米的溝壑,
就像是圍著巨型水井畫圈一樣,呈圓形延伸在它的四周。小海罵了一句:“這彩雲國的人,整個陰溝圍著水井做嘛?袖珍小水壩嘛!”
    溫彩沒有接話,她蹲下身體,仔細盯著溝壑中的一條條長方形裂紋,道:“你們看這裡的條紋,好像是用指甲劃出的一樣。”石島
跳了下去,他摸著這些縱橫不齊的條紋,點頭道:“是像指甲劃出來的。可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指甲啊。”
    扭傷腳踝的小海的聽後,他再次喊道:“你倆看動畫片看多啦,竟然說這溝壑是人手刨出來的!我看是大白鯊咬出來的!”溫彩頓
住,她站起身體忙盯向那纏繞水井鐵鍊子,又看看這溝壑內的長條爪印,她道:“小海說的對,的確不是人的指甲。”
    吃痛中的小海再次發著牢騷,反而把自己的理論給推翻了:“那是什麼能刨出這麼深的溝壑啊,你當是恐龍刨出來的啊!搞笑。”
溫彩沉思了一會,她試著開口道:“我們現在身處哪裡?”石島一刻不等的回道:“彩雲國龍脈。”
    溫彩又道:“如果我說有一個巨型生物,曾經一直被那鐵鍊子拴著,從而硬走出這條溝壑的,你們相信嘛?”聽著她的話,二者同
時愣了一下。小海也不叫喚了,他挑眉問道:“你想說什麼?”
    溫彩轉向他,“等等,我再說一次,我們身處的是彩雲國的龍脈,那你們說這被綁在水井邊上的龐然巨獸會是什麼?”她在龍脈與
巨獸四字上,有意無意的加重了語氣。
    石島與小海徹底愣住,而且他們快速過濾著溫彩的話,豈料,這話中的深意,讓二者越想越驚。一時間他們異口同聲的回道:“龍
?!”   
098 天井【遲來的第三更】
    【回家太晚了,這章來不及修。明早會一起修正,估計會有錯別字。】
    溫彩指著小海:“你倆說對了。因為按照我的推測,這裡原先束縛著的巨獸,絕對是一條龍。”
    石島撓撓腦袋,他回身看向那黑黝黝的鐵鍊,“不會這麼假吧,龍不是神話中才有的嘛?”被二人這麼一說,小海也感覺不到腳踝
上的扭痛了,他點頭道:“我同意溫彩的想法,龍脈這個詞彙本來就已經很讓人神往了。再說這彩雲國在歷史上又找不到,沒准是這條
龍飛走了,才導致彩雲國覆滅的呢。”
    溫彩眼見石島與小海都陷入沉思,她望著夕陽那最後一抹餘輝,道:“準備射燈,咱們三個得下去看看。”
    “下去?!”小海與石島再次愣住。
    溫彩點點頭,然後她當著二人的面,直接脫掉碎洋裙與公主上衣。當她一身黑色勁裝,與各種小布袋,同時映入到二人的眼簾時,
他倆又呈驚愕狀的張大嘴巴。溫彩將手槍腰帶在腰間重新捆好,她道:“出發。”
    二者同時得到信號,小海將摸金符叼在嘴中,三下五除二就套上了一身灰白相間的迷彩服。可反而石島卻掛上了滿身的炸藥,與各
種攀岩工具。溫彩頓住,“你帶這些東西做什麼。”石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笑著回道:“炸機關呀。”
    待三人完全準備妥當,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到這個世界。三人站在井沿上面,溫彩沿著鐵鍊向下看去,她皺起眉毛道:“如果這裡真
綁過神龍的話,那麼這口井一定就通向龍脈的內部。”說完,她看著小海那左顧右盼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
    小海呲著牙道:“照你說這裡困過神龍,那這鐵鍊的另一端能不能也系著什麼東西呢,沒准彩雲國的人,怕神龍飛走,從而龍脈移
位,所以就專門運用哪頭巨獸,與神龍的力量相抗衡呢。”溫彩聽著,她逐漸陷入思考當中。照常來說,能困住神龍的機關應該相當龐
大,所以既耗時又浪費人力。如果彩雲國當年真是如小海說的那樣,用某種巨獸來克制神龍的話,那麼自己等人這一下去,豈不是羊入
虎口。
    石島見溫彩不語,他試著輕拍了拍對方的胳膊。下一刻,他見對方將一雙美眸轉向自己,他忙道:“我有辦法,咱們三個拽拽這條
鐵鍊子,看看有沒有動靜,或者這鐵鍊子收不收回去,不就成了。”
    溫彩聽著他的話,露出幾日來唯一對石島的一抹笑容,“很聰明的辦法,就這麼辦!”
    就這樣,石島的這個土辦法,成為幾人探尋皇朝龍脈的第一個途徑。小海與石島兩個大老爺們,光將纏住巨井的鐵鍊鬆懈開來,就
用去將近兩個小時。而溫彩一直都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面。她用手機看著平日裡偷*拍蕭桐的點點滴滴,獨自一人在巨石上面偷偷
傻笑。
    “呼——”
    小海摸著自己那根根豎立的黃色髮絲,“可算是整完啦。”說著,他不等石島休息,一擺手道:“來!咱倆拉一下試試。”話音未
落,在對方還沒搭手的時候,小海就一個人試著將鐵鍊拽了起來。哪想,這鐵鍊仿佛沒有任何阻力一樣,他只是輕輕那麼一拽,竟然就
拉出了嶄新的一大截。
    “哢……”
    聽著鐵鍊被拉動的迴響,溫彩猛地一抬頭。
    小海呈驚愕狀的看著石島,但他的兩隻手,卻一直沒有閑著。隨著他律動的雙手,鐵鍊已被他拽出十米有餘。望著溫彩一步一步朝
自己走來,小海頗為得意的道:“不用幫忙,就這輕飄飄小鐵鍊子,我自己拽就成啦!”
    哪想,他的話音才剛剛落地。就在小海都沒高興上一分鐘的時候,一陣痛苦的呻吟,就忽然自那口井裡向外傳來。
    “啊……”
    “哐當——”鐵鍊落在地上,小海張大嘴巴望向同站的二人。
    漸漸,這陣痛苦的沉吟終止了。但這邊溫彩才剛要發話,這落地成堆的鐵鍊,居然就自己動了起來。它運動的速度很慢,可方向卻
是那口巨井,就像有哪個人,在井底將剛剛拉出的鐵鍊,都拽回去了一樣。
    三人一動不動的望著鐵鍊,逐漸被收回井中。然而這個過程是漫長的,可是由於三者受到的驚嚇程度,實在是大大超出了他們思維
想像,所以仿佛就感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被拉出十余米鐵鍊,就完全都收了回去。
    半刻後,一切都恢復正常。巨井仍舊是巨井,原本在外的鐵鍊,也都靜靜倒在沙碩之間。“剛剛那是什麼聲音?”一句問話,讓石
島與小海稍微緩回了一點心智,後者道:“像是人類的呻吟聲,但聽不出男女啊。”
    石島道:“嗯,我也覺得是人,但我也一樣沒聽出來是男是女。”
    溫彩點點頭,然後她晃著滿頭的髮絲道:“既然都確定是人,那咱們就下去吧、”小海一聽這話,他立刻愣著說:“啥!下去?!
”望著石島與說話人那一樣戰戰兢兢的表情,溫彩逐漸也沒了主意,她回道:“那你說怎麼辦,如果蕭桐在這的話,他一定也是要下去
的!”
    被恐懼衝昏頭腦的小海,立馬回道:“蕭哥要在這的話!咱們也不用進這破井了啊!蕭哥他……”說話之間,蕭桐平日中的一顰一
笑,都慢慢湧向小海的心中,還有蕭桐給自己電話那最後的留言,都導致小海突然噤了聲。
    半晌後,在石島詭異的注視下,小海道:“我走前面,石島在中間,溫彩你在最後。同意嗎?”溫彩淡淡的點了點頭,石島也隨幫
唱影的走向巨井。
    ……
    季東華搖晃著高腳杯中的紅色液體,道:“莎木,救活蕭桐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望著雲海夜空的陳艾麗,忽然將頭轉
向酒席。而面目蒼白的唐震,也是被大大小小的驚了一下。
    莎木的臉色很不好,因為他多多少少有些暈機。從登上這架私人飛機以來,莎木的身體就一直非常虛弱,就像現在一樣,他只能勉
強半睜著眼睛,盯向季東華:“你為什麼要救蕭桐。”陳艾麗與唐震也同時向季東華看去。
    被眾人注目的季東華,他一臉正色的道:“因為我要打掉韓瑞,我想與三街成為盟友。”莎木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他道:“那你
們現在又要帶我去哪?”
    陳艾麗立即替季東華答道:“我們要帶你去與溫彩匯合,因為她與小海已經在彩雲王朝的龍脈了。”莎木坐正了些,他撞了一下正
傻傻看著桌上佳餚的小默,“吃東西。”說完,他將目光轉向季東華,接著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季東華笑了一下,“木頭,你可以選擇不信,但我這回是真的要打掉韓瑞,所以我需要蕭桐的説明。”聽著他的話,莎木低頭陷入
沉思,但季東華的眼裡卻突現一抹殺氣。這時,莎木突然抬起頭來,而季東華也是瞬間變了臉色。
    莎木看著季東華的真摯笑容,他道:“東華,我莎木信你!但你不要讓我失望!”季東華一舉向前探出身體,他拍著對方的肩膀道
:“木頭,你永遠都是我季東華的好哥們!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我季東華誰都會坑,包括我的父母,但我絕對不會坑你,生死患難不
是誰都能一起經歷的。”
    莎木乾笑著點頭道:“希望你信守承諾,我的朋友。”
    “來人呀,把你們木哥和小默都送回自己的機艙,把飯菜都送進去,然後讓隨行醫生給莎木好好看看。”
    片刻後,季東華看著莎木與小默一起退出了機艙,他又晃了幾下杯中的紅酒,然後一舉將酒水送入嘴中。
    “哥,你是真心想救蕭桐嗎?”
    陳艾麗攥拳等待著季東華的回答。對方挑挑眉毛,“小妹,你猜呢。”
    “我猜是真的!因為你已經在電話裡和韓瑞宣戰了!”
    季東華又為自己填滿了紅酒,只是這次,他的目光變得有些飄忽不定:“既然你猜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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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傾城總結
    在小海的助力下,溫彩最後一個攀上巨井。
    石島將事先預備好的的射燈分發給二人,然後自己又將一個帶有探照燈的安全帽扣在頭上。
    幾人將身上的鋼索與袖珍鋼鉗紛紛固定妥當,小海還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保全措施。經過一番搗弄之後,在確認沒有任何隱患的情況
下,他第一個比出了OK的手勢。溫彩將鋼勾系在鐵鍊上面,然後她繃直身體,利用引力與懸吊的共同作用下,整個人呈走路的姿態向井
底移去。
    小海與石島對視一眼,二人一躍就跳到溫彩前面。就這樣,三人都呈站立的姿態,小心謹慎的展開了他們的尋寶之旅。
    片刻後,石島摸著溜光乾爽的石壁,道:“這裡很久沒下過雨了,最起碼也有十年之多。”吊在最前面的小海,他沒有回話,因為
從入井以來,他就被一個問題困擾著。這是海域上的一座無名島,而且他們從登岸以來,根本沒看到任何通風口,或者天然洞穴,那麼
現在自己三人正呼吸著的新鮮空氣,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啊——”
    一聲來自溫彩的尖叫,嚇得石島與小海猛一哆嗦。
    “怎麼啦?”
    溫彩彎腰摸著自己的腳踝,觸手的濕滑感,證明著她的小腿上已經添上了一道嶄新的傷口。她道:“我的腿好像被什麼利器刮了一
下,出血了。”咬牙硬挺的溫彩,並未去找那個致使自己受傷的罪魁禍首。
    石島與小海聞言後,二人忙聚光一看,見一把鋒利且細長特種兵匕首,正深深的插在石壁之中,而且刀身陷入石壁的長度,還半寸
之多。
    “有人來過!你們看這匕首劃出那道溝壑!”石島驚呼一句,其餘二人當然也注意到這點。溫彩捂著腳踝看向石島,“不奇怪,本
來就有許多盜墓的光顧過這裡,難道你走過那麼多的墓穴,都沒聽過嘛?”
    小海個子太高,所以他無法彎腰去查看匕首,他說:“有人來過是一定的,可這把匕首的主人呢?你們看這溝壑,從它自上向下的
劃痕來看,這個人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硬拽下去的,而他也做了反抗,但最後還是掉下去了。”
    “海哥你可別嚇人啊,這都荒廢N年的龍脈了,能有什麼東西把人拽下去啊。”
    小海目光連變:“難道你忘了這有靈穴嘛。”話音落地還沒有一秒,就在他的聲音再次回蕩在隧道之中的時候,那個痛苦的呻吟,
又傳開了。
    “啊……”
    小海猛地向井底看去,因為這呻吟正是自井底傳來的。漸漸,呻吟停止了。小海道:“看來有什麼東西在等著咱們呢,而且這口天
井還非常深,咱們可能還要走一會兒,溫彩你能挺住嘛。”
    溫彩面色蒼白的點點頭:“能。”
    ……
    私人飛機在六角無名島的高空左右盤旋,一身軍人裝扮的季東華朝莎木說道:“迷彩服是野外探險的最佳選擇,一會咱們幾個就在
這跳傘。咱哥倆先跳,然後是我小妹和小唐人,其他人緊隨其後。你不用怕,有人會引導你展開傘包的。”
    同樣穿著迷彩服的莎木,怔怔看著手上的突擊步槍,“現在就跳吧,我擔心小海他們。”季東華笑著點點頭,他戴上一個防毒面具
,一把就搬開了艙門的保險栓。
    “呼——”
    瞬間被抽出的空氣,險些令莎木飛出機艙。季東華回頭喊道:“十天以後派直升飛機來接我們!”
    拉住小默的保鏢回道:“老大你放心吧!”
    季東華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出發!”說著,他一舉躍出艙門,從而飛快伸展四肢。氣壓與橫空直撞的氣流
,令季東華又向上飄起了一些,從而減輕了大氣內的壓力。莎木看此,已經將對方的每一個動作都深深記在腦海裡面,他沒做任何猶豫
,一下就竄出艙門。
    緊隨他的,是一連串的花樣跳傘表演。身著格式迷彩服的雇傭兵們,逐一躍入高空,他們在明亮無雲的夜空裡,擺出各式梯隊陣型
,很快就超越了莎木的的下降速度,從而趕到季東華身邊。
    這時,陳艾麗在高空中,忽然一把抓牢莎木的手臂,並比劃了一個共同降落的手勢。望著對方在夜幕中仍然閃亮的紅唇,莎木輕輕
的點了點頭。
    天井隧道中,疼痛難耐的溫彩,一把抓住鐵鍊,她道:“小海我好難受,可能走不動了。”小海回頭看向石島,“你走前面,我去
背她。”對方聽後,以一個巧妙的轉身換位,就竄到小海前面。
    溫彩見小海艱難的退了回來,她伸出一隻手臂纏住對方的脖頸。小海也轉過身並稍稍弓起腰板,就這樣,把這貴為未來大嫂的重要
人物給馱了起來。他聞著對方身上的花香味兒,有些調笑的道:“大嫂哇,我可沒吃你豆腐,以後不要上蕭哥那告我的狀哦。”一句似
在說笑的言詞,讓溫彩扭曲的俏臉又緩和了不少,她面紅耳赤的回道:“別亂說,都是沒准的事。”
    小海笑笑:“其實蕭哥最疼你了,你自己沒發現嘛?”溫彩頓了一下,她慢搖著頭道:“不清楚,快走吧。”
    小海聽著,面部稍微抽*動一下。然後,他剛將目光落向已經走出十米的石島,誰想卻看到這一幕。正走著的石島忽然不動了,並
且還舉起一枚拳頭。小海楞住,“有情況。”溫彩從對方身後探出頭來,一雙大眼睛在黑暗中異常明亮。
    “海哥!你有聽見什麼聲音嘛?!”
    小海呈疑惑狀看看溫彩,豎起耳朵細聽之後回道:“沒有聲音啊!”說完,他眼見前方石島就要往後退卻,但他的力量不夠,再加
上懸吊的慣性,他根本就退不回來。
    “海哥!我聽見了!絕對有聲音!有人在唱歌!”
    有人在唱歌!?
    小海一愣,他加快步伐趕到石島身旁,就這樣仔細聽了起來。
    哪想細聽之後,還真的有一個人正在唱歌。“啦……啊…啦啊啦啊啦…”【就歌曲傳奇那前奏,啊啊啊內個,俺就不描寫啦。】
    小海越聽越驚,他說:“真的有人在唱歌,還是個女聲呢。但只有輕哼的聲音沒有歌詞!”這歌聲在黑暗之中委婉抒情,但在這中
情況下,就算再耐人尋味的天籟嗓音,也一樣能令幾人瞬間達到恐懼的頂點。
    戰慄中的石島回道:“那咱們還走不走了?”小海聽著歌聲,他猛地抬頭說:“走!”石島面露難色,但一看皺眉中的溫彩,他還
是硬著頭皮向下走去。空靈的歌聲依然徘徊在三人之間,他們都睜大眼睛,注意著腳下的每一寸石壁。哪想,就在三人正步步為營的時
刻。他們中間的鐵鍊子,竟然抖了起來。
    同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異響,還自幾人不遠處的黑暗之中,慢慢傳來。
    “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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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魅影(上)
    【今天幫爸爸幹活來著,所以就更出兩章,現在更第三章,還不知道趕不趕趟了。傾城要開始恐怖嘍……】
    隨著這股怪聲的壓進,鐵鍊抖動的更厲害了。
    小海剛舉起全自動步槍,就聽溫彩搶先道:“先別開槍,再等等,看看是靈穴控制的死物,還是什麼!”話音回蕩在隧道之中久久
不得散去,可這鐵鍊卻抖動地幾近搖擺。四組燈光在黑暗中來回映射,可射燈的聚光能力雖然強悍,但是在如此黑暗的隧道裡面,它的
能見度也仍然短得可憐。
    石島快速掏出一根炸藥,他道:“海哥!那玩意就要上來啦!”對方屏住呼吸,他向前微微探出身體,拿著射燈的那只手,就這樣
向前那麼一伸!
    “啊——”
    小海仿佛照到什麼,可同時響徹的一聲尖嘯,卻嚇得他一舉將射燈與步槍全數掉落向井底。射燈一閃之間,溫彩看得很清楚,一張
沒有五官的女人臉在小海身前一閃而過。如此,場面一時間失去控制,手忙腳亂的石島,沒將炸藥點燃就一把扔了出去。剛掏出手槍的
溫彩,在小海的狠命掙扎下,還壓根無法瞄準。
    夜幕下,天井中,三道燈光搖晃連連。
    “開槍呀!溫彩你開槍呀!”聽著小海的數聲驚呼,溫彩急道:“你別動!”正向上攀爬的石島,他不再顧及任何人,可他才剛攀
上半米沒到,一隻冰涼的手掌,就刷地一下握牢他的腳踝。
    “我X!”
    石島驚得直接吐出一句髒口,他大聲喝道:“海哥你快救我啊!有東西抓著我腿啦!”言罷,那陣怪音已經延伸到溫彩身邊。
    “嘎…嘎……”
    溫彩剛向石島望去,豈料面前卻有一股濃濃的腥臭撲鼻而來。溫彩一驚,她忙舉起射燈,直接就是一晃。隨著光線的瞬間壓上,溫
彩忽見一個臉部無物的女人,正死命拽著石島。
    就在這電光的火石的一瞬,一聲大喝忽然自三人頭頂傳來,“小海——”溫彩與小海聞言一愣,他倆下意識地說道:“莎木?!”
    刷——
    一道黑影,突然自天而降。燈光晃動之間。溫彩只見眼前有一個人單臂勾著一段鐵索,他矯健的身法簡直如同空中飛人一樣華麗,
溫彩看不清他的穿著,她目觀對方雙手把上鐵鍊,同時雙腿還繃成一線。在這種陡峭的地形下,這個人還能做出這樣的驚人舉動,可見
他的身法有何等的迅猛。
    “啊!”這個人發出一聲怒喝,與此同時他緊繃的雙腿,還直線朝那女人踢去。“噗——”一聲悶響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嘯,那女人
已被他踢回井底。
    溫彩與小海同時愣住,驚魂未定的石島也喊了好一陣的媽。下一刻,溫彩舉起射燈,向面前這位已經靜止的大俠照去。對方戴著一
個防毒面具,可溫彩依然能感覺到,他掩埋在面具下的雙眼,正向外射出震人的精光。
    這個人頓了頓,最後他一舉摘掉仿佛面罩道:“黃飛鴻(注*1),小美眉,咱們許久不見呀!”
    二者望著這副既討厭又令人泛寒熟悉面孔,異口同聲的道:“季東華?!”
    對面的季東華張大嘴巴,“哎呀!你們兩個還算有點良心啊,還記得我!不錯,也沒白費我沖下來救你們,記得就好,記得就好啊
!”話罷,另一個身著與季東華無異的人,又從上方滑落至小海二人身旁,“小海!溫彩!”
    溫彩看著面前這突然出現的熟悉容顏,她甚至認為是自己眼花,可僅在下一秒內,她就熱淚盈眶的道:“莎木——”
    莎木摟著放聲大哭的溫彩,然後與小海狠一擊掌,他道:“兄弟!我回來啦!”小海狠狠捏著他的肩膀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
    季東華冷眼看著熱淚相擁的三人,他低頭輕歎一聲,然後就換上個大笑臉道:“幾位,上面還有好多人沒下來呢,要敘舊咱們下去
再說。”說完,季東華笑著鬆開鐵鍊,整個人就這樣垂直掉了下去。
    ……
    當溫彩與莎木的雙腳,都落進一片淺灘的時候,率先到達井底的季東華與小海,已經傻愣在那裡了。因為眾人眼前的一切,已經徹
底顛覆了傳統生物學的概念。
    井底的世界相當龐大,氣勢蓬勃的天然鐘乳洞,足有六個足球場的總和面積,但鐘乳洞上方卻是一片黑暗,而井底的出口處,正是
一根自頂部縱橫向下的石峰。但驚奇的地方就在這裡,因為小海等人沒有採用任何取光設施,可鐘乳洞內的海水,一直都向外散發著一
片水藍色的光輝。
    他們抬頭看去,見石峰的根部已經徹底掩埋進黑暗裡面,天藍色的光線還與黃色的鐘乳石,產生著明顯的顏色對比,如此,可以看
出這些鐘乳石也同樣是具有發光性質的。
    當然,真正將幾人震懾住的並不是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一副體長達十米有餘的碩大龍骨。為何說它是龍骨,因為它那並未完
全**的身軀上是蟒身鷹爪,鯉麟鹿角。
    “這就是龍嗎?我們炎黃子孫的龍神嗎?!”小海一邊自語,一邊慢慢走向龍骨。溫彩也沒有刻意去掩飾眼中興奮,她一蹦一顛的
朝龍骨移去,並大笑著道:“我猜對了!這的確有龍!這世界上有龍!”
    小海笑著回道:“而且還不是一條,上面鐵鍊困住的龍神,一定已經離開這裡,去四海遨遊了!”季東華收起臉上的驚訝表情,他
低語道:“連陰陽典這寶貝都存在,有龍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陳艾麗與唐震等人也一一下落至鐘乳洞內,可任誰在看到龍骨的時候,都免不了驚愕一陣。興高采烈的溫彩,在這水藍色的世界之
中,就像一隻舞動的花精靈一樣,穿梭於龍骨之間。但這歡快的時光還沒持續多久,溫彩就被小海一聲喝止。
    “溫彩!那女的就是陳艾麗!旁邊那個人妖就是唐震!”
    陳艾麗聽著的小海的話,她並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擰開了自己隨身系帶的水壺,往淡藍色的海水之中,倒入一些夾雜著污穢的透明
液體。唐震看著液體與海水混合,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正嬉笑著的溫彩,一舉定在那裡。
    她將視線慢慢轉向季東華一夥人,她道:“你們來這做什麼?想殺掉我們,好阻止蕭桐復活是嗎?”小海蹲下身,他撿起落在水底
的全自動步槍,哢地一下就拉開了槍栓。這時,季東華道:“先別急著窩裡反,弄不好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打上了自己人。還是先
找那個襲擊你們的怪物吧,人家摔這麼狠,水裡都沒屍體,沒准此刻,它就在哪看著咱們呢。”
    莎木眼中的光芒漸漸退去,他看向溫彩與小海道:“季東華是來幫忙的,他也想幫著復活蕭桐,好與三街同盟,然後再一舉打掉皇
家賭場。”
    聽莎木說季東華要針對韓瑞。溫彩與小海的面色竟然瞬間緩和過來。就連暗捏把汗的季東華,為之都感到一陣驚奇。小海的目光中
流露出少許哀傷:“既然要打韓瑞,那咱們的恩怨就可以放一放了,因為蕭哥就是被韓瑞害死的!”
    陳艾麗捂住嘴巴,唐震也是被驚得不輕。因為,他們二者深知蕭桐的真正死因,可如今這個屎盆子怎麼又飛到韓瑞頭上了。但是這
樣固然更好,既然謀殺罪,還有人幫忙背黑鍋,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其實,這一切都怪蕭桐生前的幾個電話。當時蕭桐怕溫彩等人擔心,所以故意將前來殺自己的人,說成是韓瑞的人,所以才造成今
天的局面。現在,兇手就站在面前,而被害人家屬還傻啦吧唧的與其為伍,可這樣也有好處,因為就算此刻動手,有季東華在場,他們
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再次被忽略的季東華,他呈驚訝狀的道:“小美眉,黃飛鴻。難道我沒死你們就不驚訝嘛?”莎木道:“這樣的笨蛋問題,你已經
問過很多人了,大家都知道你是生化人,所以你復活也沒有什麼可稀奇的。”
    季東華聽著,他彎腰用手蕩著海水。並用在亡村時回答老虎的那句話,來做此次回應的對白:“沒錯,因為我是鯊魚。”
    【注*1:小海在二三卷的劇情中,一直都用黃飛鴻的標準姿勢,作為狗刨式的開招,所以季東華稱小海為黃飛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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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魅影(中)
    【先上個給各位下酒的小菜。今天先不按照時間更新了,我趕到哪就發到哪。】
    陳艾麗拍拍手:“好了各位,既然都已經達成共識,那麼就分配一下工作吧。”說著,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道:“雇傭兵統一
由海先生調配,尋到龍脈機關,由莎木處理,當遇見靈穴由我和溫彩處理,好嘛?”
    聽完她的話,小海顯得有些錯愕,他不自覺舉手道:“我,我怎麼能帶這麼些雇傭兵呢”陳艾麗仍然溫和的道:“你砸花街舞場的
時候,我感覺指揮的很好啊。”
    小海尷尬的笑了笑,哪想這時,陳艾麗話鋒一轉道:“那個人,你是做什麼的?”說完,她抬起纖指,一舉指向石島。
    對方眨眼看著她,顯然是愣住了。
    溫彩道:“他是我們雇來的專家,專門對付機關的,就讓他和莎木一起吧。”
    季東華仍然蕩著海水,可突然,他感覺到海水內有一種不明力量的顫抖,忙抬頭道:“艾麗,這些水!”小海聽後,他揮手道:“
雇傭兵開始警戒!”對方話罷,陳艾麗露出一個略微嘲諷的微笑,她道:“沒事,是我的乖孩子,水靈。”
    她正說著,一道水線突然從水面上躍起,陳艾麗忙擰開水壺。因為那些帶有雜質的不明液體,居然原數返回了。片刻後,她的笑容
不見了,反而驚訝著說:“水靈什麼都沒查到,而且還被比它更強大的怨念給嚇回來了。”
    其實就在聽到水靈二字的時候,眾人已經夠寒了。如今陳艾麗又口述還有比水靈更強大怨念體存在,這無疑不令眾人都紛紛打起精
神。雇傭兵很自覺的都站到了小海身後,他道:“開始全面排查這個巨型鐘乳洞,如果看到除了人以外的活物,統統射殺。”
    “是——”
    雇傭兵們答得很齊,他們兩人一組,很快就撒開了搜索網。石島將背包撂在一處乾爽的地帶,整理著一些成捆的炸藥。
    這邊。溫彩閉目摸著龍骨,偷偷許下了一個願望:偉大的龍神,請你保佑蕭桐早日復活。莎木看著她一臉虔誠的樣子,說道:“現
在龍脈九彩的第一彩雲,咱們已經到了,就是這,水藍色彩雲。”
    溫彩睜開眸子:“那天井是入口嘛?”
    “客觀來說,是的,而且在我沒到的時候,你們還觸動了機關。”
    溫彩低頭想著那陣痛苦的呻吟,與那抒情委婉的歌聲,她笑著說道:“那也不怕,有你這大師在,機關應當不成問題。”莎木傻笑
一下,道:“你啊,永遠都是這麼天真。這座小島是移動的,相信你也察覺到了。但你有沒有想過,海島的周圍都是淺灘,它掩埋在淺
灘裡面,又怎麼會移動呢?”
    莎木依然說著,陳艾麗與唐震也稍稍聽出了一些眉目,二者慢慢靠到他的身前。
    溫彩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道:“大師果然就不一樣,你快接著說。”莎木皺起眉毛,他一臉凝重的道:“因為小島與淺灘都
屬於龍脈的主體部分,它們二者是雙重螺旋。也就是說,小島是順時針轉動,而淺灘是逆時針。”
    陳艾麗低頭道:“可彩雲國龍脈為何要這樣設計呢?又是什麼在驅使著它們雙重螺旋呢?”說完,對面的莎木一步走到唐震面前,
他一把抓牢對方的一隻手,道:“你們看這手錶,是不是停了。”
    唐震想試著抽回手,可莎木卻沒有一絲要放開他的意思。陳艾麗看著自己手腕上,已經靜止的腕表,她道:“這這怎麼回事啊?電
子錶也是一樣嘛?”
    “器械表、電子錶、電子設備、指南針、羅盤,凡是與磁性電力有關的設備,都會失靈,因為只要你到達這裡,時間就是靜止的!
”看著他們目瞪口呆的驚愕表情,莎木接著講:“但這也有好處,如果是兩個有情人到達這裡,那他們就永遠不會變老了。”
    溫彩道:“我說龍骨怎麼沒有完全**?!難道龍脈是個半成品……”
    莎木猛地轉身,但他依然沒有放開唐震的手腕,反而由於手勁,令對方發出一陣痛呼。看著唐震正扭曲著的俏臉,莎木露出一絲不
屑,他又道:“你猜對了一半,彩雲國的龍脈根本就沒有完工,當他們剛能運用雙重螺旋的秘法,來令時間靜止的時候,橫禍就降臨了
,彩雲國當代國主,立即下令啟動龍脈的靜止能力,從而令時間停止,以為能逆轉國運,但是一切都晚了。”
    “橫禍!?”陳艾麗與溫彩異口同聲的道。
    莎木點點頭,“我不知道是什麼,可是我有一點可以確定,這龍脈之中有許多屍身,而且還都沒有**。”不知何時,小海已經叼著
煙捲站定在莎木身後。但就在他們說著的時候,一個雇傭兵扯著嗓門喝道:“隊長!這有一具屍體!”
    幾人聽後忙向發聲處趕去。小海深知這句隊長是喊自己的,所以他在到達事發地點之後,第一個問道:“哪呢。”兩名雇傭兵的臉
色非常不好,他們指著龍骨尾部的那片水域,道:“隊長,就在那兒!”
    小海等人快步走過,豈料果然有一具秀髮烏黑的女屍,就漂在龍骨尾部的水面上。
    屍體面孔朝下,但若雪的肌膚太過生動,簡直就像活人一般。她穿戴華貴,金手鐲與水晶制的腳鏈,都昭示著她的身份相當尊貴。
她毫無瑕疵的背部沒有任何遮掩,只有下身的幾個重要部位,被一大片繪有九色彩雲的金甲所完全遮擋。
    小海走了過去,他彎腰慢慢將女屍翻了過來。
    隨著屍體慢慢翻成正面,“啊…”兩位女士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因為這具女屍的表情,實在是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了。女屍胸前
的肌膚也同樣毫無瑕疵,白皙的脖頸高挑優雅,但是她的表情,竟然是那種在受到過度驚嚇,從而變為鐵青的臉色。
    可這具屍體太過生動,就連小海都本能般的掐住她的脖頸道:“沒心跳了。”依然沒鬆開唐震的莎木,他惡狠狠的看了對方一眼,
並咬著唇道:“怎麼可能有心跳,都死上千年的人了。她的形象還如此生動,當然也就是時間靜止的功效了。”
    說話眾人都站在水裡,半米沒有的水面,幾乎沒不到眾人的膝蓋。溫彩注視著女屍,她眯著眼睛說:“我怎麼感覺這女屍有點不對
勁呢,但是又說不上來。”陳艾麗朝女屍看了半晌,她道:“沒有不對啊,胳膊腿都齊全。”話音剛落,場內是死一樣的寂靜。因為不
知何時,他們都目觀有一個高挑纖細的影子,已經貼在前方不遠處的牆面上許久了。
    小海與那兩個雇傭兵同時舉起槍械,前者道:“那是誰的影子,溫彩是你的嘛!”眾人怔怔注視著影子,陳艾麗還一把擰開水壺,
可就要將壺中水倒入水面的時候,那些被稱作水靈的液體,卻怎樣也倒不出來。
    莎木空閒著的那只手,一把抓牢陳艾麗,“別動!它在看咱們呢。”話音才剛落地,一聲突然發起的槍響,直接震得幾人猛一哆嗦

    “砰——”
    一道火光,呈直線穿過幾人之間的空隙,並朝向黑影徑直飛去!
    “啪!”
    隨著黑影的一個閃身,子彈擊在石壁上打出一連串的火花。莎木喝道:“誰TM開的槍!”這時,那如相片一樣的黑影,自頭部忽然
亮起兩道血色一樣的紅光。眾人都知道,那絕對是黑影的雙眼。
    刷——
    黑影再次一個閃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季東華吹吹槍口,他道:“我開的槍,我只是嚇走那只鬼魂,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嘛。”莎木回頭喝道:“你總是這麼心急!現在咱
們惹到它了!以後將又多一分危險。”季東華一臉無辜的回道:“小美眉都說這女屍有問題了,難道你就沒注意這女屍沒影子的嘛。”
    一句話,仿佛令陷入疑團中的幾人茅塞頓開。溫彩道:“對!這屍體在水底沒有影子!這就是我感覺不對的地方!”莎木等人愣住
,季東華又道:“那個黑影就是這女屍的影子,小海去翻她的時候,就已經惹到它了,如果我不嚇走它的話,那小海現在准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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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魅影(下)
    海水通過水藍色的光輝,被映襯得特別唯美。但這副美景,是眾人無心去欣賞的,因為他們的注意力,此刻都放在女屍身上。
    屍體依然浮在水面,可晶瑩剔透的水下,卻沒有她纖細非常的麗影。“就算是死屍,也該會有影子的啊。”溫彩說著,她拿出一個
包裝可愛的煙盒。
    “那世界上什麼東西沒有影子?”
    話罷,眾人一時間都朝季東華看去。他見大夥都注視著自己,揮手道:“小妹,你去看看這屍體有沒有毛病。”陳艾麗乾笑著道:
“不用看,這個問題好解決!”說完,她看向唐震,“把相機給我。”
    唐震聽後朝莎木咧嘴一樂,對方見狀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才緩緩撤去手勁。唐震輕歎一聲,很快就把數碼相機交到身旁人的手裡
。陳艾麗拿到相機,她一刻沒等,對準女屍就按下快門。
    “哢嚓——”
    閃光燈的光華,霎時間照亮了方圓十米處的位置。同一時間,小海突然發起的一聲驚呼,令身旁數人即刻向他看去。
    “啊!”
    溫彩喘著大氣,顯然是被他嚇得不輕,她問道:“怎麼啦你!”
    小海指著那女屍道:“剛剛閃光燈亮的時候,這女的她抬頭了,還很恐怖的看了我一下哪!”言罷,眾人都紛紛提起膽子,連季東
華都感覺有些蹊蹺。莎木這一側,陳艾麗舉著相機,她盯著顯示幕上的照片,嘴巴逐漸擴大。
    這時,季東華也收斂了笑容,“艾麗,怎麼了?”陳艾麗道:“太不可思議了!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說著,她一把舉起相機,
還將螢幕朝向眾人。
    畫面上,溫彩手裡正拿著香煙站在遠處,而幾人包圍的水面中央卻空無一物,可那女屍明明就浮在幾人中間,可這張照片並沒有把
她照進來,但鏡頭的角度是絕對沒有錯的。就在他們為此驚訝之際。唐震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來,他指著畫面上的小海道:“你們……你
們看小海背後……”
    聽著,大夥忙將目光都落向畫面中的小海,一看之下,他們同時愣住,因為有一個纖細漆黑的人影,竟然就站在小海身後。
    小海看到這,他背上的汗毛在一時間完全戰慄起來,他失聲喝道:“那……那TM什麼東西啊!”眾人盯著小海半晌,然後又將目光
落在女屍上面。莎木摸著自己的耳唇,“絕對不是靈穴,因為靈穴控制的是屍體,唉……現在好像有點難辦了,因為這鬼影好像盯上小
海了。”
    聽莎木這麼一說,季東華心裡也沒了底,他不是擔心小海有沒有危險,而是怕它折騰完小海之後,這鬼影會不會把矛頭,又指向朝
它開槍的自己呢。他問道:“艾麗你有沒有辦法,你看看能不能把這鬼影收了。”
    陳艾麗面露難色:“收是能收,可是這鬼影的本體是什麼啊?!”
    季東華張大嘴巴道:“這屍體不就在這嘛?難道她不是鬼影的本體?”陳艾麗發出一聲長歎就不說話了,顯然是對季東華的無理取
鬧而感到煩躁。莎木道:“東華你腦袋壞了?相機都沒照到這女屍,證明這女屍根本就沒有實體,因為她也是一個陰魂。”
    唐震與雇傭兵們紛紛向後退去,莎木接著剛剛的話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深入龍脈的入口,早走早消停。”季東華越聽
越驚,他忙道:“那這女屍怎麼不起來害人!她應該起來害人的啊!”言罷,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爭論起來,但沒有發話的溫彩,
她將香煙扔入水裡,從而抬起二指,就在眼前那麼一劃。
    僅僅一次眨眼的功夫,溫彩就猛地閉上眼睛,並突然吼道:“別吵了!石島呢!”在眾人的詭異注視下,石島很快就小跑著沖了過
來。溫彩看向他說:“拿出一根炸藥,在裡面摻上這袋東西,”說著,她從身上扯掉一個小口袋下來,又道:“然後把這女屍炸掉。最
好快一點。”
    陳艾麗盯著溫彩拿出的小口袋,問道:“那裡面是什麼?”
    “香灰,還有朱砂和雞血。”
    “你是神調師?!”
    溫彩話鋒一轉:“季東華沒告訴過你嘛?他應該查過我的資料啊。”陳艾麗又噤聲了,大夥一時間也將石島定為焦點,看著他迅速
將炸管內的火藥倒出一些,然後又將小口袋內的深紅色粉末裝進炸管裡面。經過一番折騰,石島將這根混合後的炸管插上引信,一把就
塞進女屍的嘴中。
    然後他拿出一枚打火機,手指一動就按出一個小火苗。
    眾人退後了些,溫彩道:“點燃吧。”石島點下頭,可彎腰去點引信的時候,打火機上的小火苗卻一下熄滅了。石島晃晃腦袋,等
再次壓下打火機的時候,火苗卻再沒有出現過。季東華道:“你落水的時候,受潮了吧。我來!”
    說著,季東華拿出一個帶有小鷹圖案的Zippo,他一邊走上前去,一邊蹭出一抹火苗。
    “呼——”
    隨著季東華一愣,他手上的火苗忽然滅了,他忙張嘴喝道:“誰吹的!啊?!誰吹的!”他剛剛清楚感覺到,絕對是有一個人,張
嘴吐出一口氣,把火苗熄滅了。可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炸管上面,所以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什麼動靜。
    陳艾麗等人面面相覷,她道:“哥,你再來一次。”季東華長出口氣,他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再次蹭出一道火花。這邊,陳艾麗舉
起相機,手指輕點,連按快門。
    在閃光燈的多次閃耀下,季東華抬手護著Zippo燃出的火苗,看著愈來離近的屍體,他道:“行了,行了!”豈料,就在第二句“
行了”才剛剛落地,火焰又被一陣突來的涼風,給吹滅了。
    季東華連退三步,他轉頭看向陳艾麗。對方也大汗直流的在相機上,翻著剛剛拍下的照片。沒一會,陳艾麗狠狠的顫了幾下,她舉
起相機道:“大家過來看,這個炸管咱們可能點不上了。”
    顯示器中的前四張相片,都是季東華護住火苗的樣子,但那具女屍卻安安靜靜的出現在畫面之中。這回她並沒有消失。可是從第五
張開始,那女屍動了。她歪頭叼著炸管,正笑嘻嘻的看著季東華。
    第六張相片,季東華離女屍已經很近了,可女屍的雙眼卻落到了鏡頭上面。隨著陳艾麗的快播,畫面又換成了第七張相片,季東華
仍然護著火苗,可是一個黑黑的人影,卻赫然出現在他的身邊。
    然後,第八張相片上,黑影將女屍完全擋住,它正彎腰做著一個吹氣的動作。而季東華手裡的火苗也就滅了。
    “咱們被耍了。”季東華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張相片。溫彩看著相機上的指示器道:“不是還有第九張嘛?快撥出來看看。”陳艾麗
抖了一下,她道:“不要看了,第九張沒什麼。”唐震發現她的臉色不對,他突然一把奪過相機,並即刻快播。
    然而,就在第九張相片出現的刹那,陳艾麗忽然發出一聲尖叫:“別!”但畫面已經被幾人看的清清楚楚,這張不知是從哪個角度
照的,竟然照的是陳艾麗,而且她還拿著一副相機,可是令人泛寒的一幕,正發生在這。因為站立著的陳艾麗,是沒有頭的。
    【驚悚疑團開始了哈,一步一步我都解開。我的文筆還不夠,正奮發學習中,爭取用更好的文筆來講述故事,各位有推薦的就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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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突變(上)
    唐震驚得合不攏嘴,他很難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趕忙追問:“小姐姐,這怎麼回事!”陳艾麗看著自己那沒有頭顱的相片,她縷
了縷額前的髮絲,乾笑著道:“沒事,鬼嚇我玩的,真沒有事的,大夥說對嗎?”
    眼盯這張令人膽寒的相片,雇傭兵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陳艾麗,雖然他們面色還好,但從現在開始,他們時刻都與對方保持著一定
的距離。季東華沒有說話,她盯了陳艾麗半晌,然後邁開步子去其他地方了。
    唐震面色發白的望著面前人,他抓緊陳艾麗的手,“跟我走!咱們上地面去!什麼真實之鏡!都TM滾蛋!”溫彩嗤了一聲,道:“
鬼要真想對付她,逃又有什麼用。”說著,她向唐震伸出一隻手。對方見此,馬上就把相機遞到她的手中,並用商量的語氣道:“溫小
姐,這回麻煩你想想辦法。”
    溫彩沒有答話,她看著相片上的時間,道:“時間差找不到,在這裡時間是靜止的,我猜不出這裡面的圖像是什麼時候發生。”這
時,小海盯著那兩個雇傭兵道:“走,跟我去那邊看看。”說完,他還刻意朝莎木使了個眼色。
    但莎木沒有隨小海離去,他反而站到溫彩身邊,“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溫彩舉起相機,挑眉說:“很簡單,這是凶兆。畫面上陳艾麗是拿著相機死的,所以從現在開始,這相機由我保管。這樣估計她就
能逃過去了。”莎木低頭將她的話過濾一遍,然後說:“有道理,這樣的話,她沒准就能逃過去了。”說著,莎木無意間一掃相機上的
畫面,哪想他即刻愣住,並顫顫巍巍的道:“溫彩!你看這相片變了!”
    溫彩低頭一看,陳艾麗與唐震也竄了過去。豈料,眾人一時間再度陷入一個奇異的謎團之中。因為畫面中無頭女子,已經由陳艾麗
變成溫彩了。溫彩眉頭緊鎖,她一字一頓的說:“誰——拿——誰——死。”她的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又道:“那我就看看,我
腦袋是怎麼掉的。”
    唐震看到這,他心裡竊喜起來,因為只要陳艾麗沒事,別人的死活不會與他有任何關係。正當他偷偷得意的時候,誰想陳艾麗一把
就奪過了溫彩手裡的相機,她看著面前幾人的驚愕表情道:“神調師,我相信你的能力,這次就讓咱們聯手一次吧。”
    溫彩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最後狠狠地點了下頭。
    片刻後,莎木見幾人全數走到龍骨的頭部位置,他悄悄走向那具女屍,拿出打火機對著引信,就擦出了一道火花。
    “砰——”
    一聲巨響伴隨著莎木的慘呼,回蕩在整座巨型鐘乳洞之中,久久不得散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背著醫藥箱的雇傭兵,他面朝臉色土灰的莎木道:“木哥,你這手雖然沒事,但千萬別沾到水,如果感染的話
,估計你這手也就廢了。”季東華冷哼一聲道:“木頭,你沒事閑的點什麼引信,這麼多人都沒點著,你以為離近就能點著了?聰明人
怎麼總幹傻事呢。”
    莎木回道:“我以為離近些就能把那女屍炸掉了。哪想打火機先爆炸了啊。”說完話,莎木看向一臉自責的陳艾麗,道:“我可不
是想救你,我是想快點把那顆定時炸彈給引爆了,萬一女屍與鬼影聯手,那樣可就慘了。”
    小海對溫彩說:“那把你那小袋子裡的粉末,揚在女屍身上不行嗎?”
    “不行,那屍體太潮了,粉末剛落上就會失去作用。”
    幾人正說著,陳艾麗道:“唐唐呢?你們看到唐唐了嘛?”言罷,溫彩與莎木對視一眼,二者同時喝道:“糟了!”在場幾人的思
維能力都相當夠轉,他們同一時間朝龍骨的尾部跑去,因為唐震一定就是女屍那裡。
    可他們趕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唐震已經用一把鋒利的砍刀,將女屍剁碎了。龍骨那裡的水域,已經讓鮮血與碎肉染得血紅一
片,而且水面上還飄著女屍的指甲,與一枚殘破的眼球。滿臉鮮血的唐震,見眾人都傻了一樣的注視著自己,他笑道:“這把大夥不用
擔心了,她碎成這樣子,我看她怎麼起來嚇人。”
    唐震眼中沒有焦距,顯然是切割女屍的時候,也將他自己嚇得不輕。
    “找進入下一關的辦法!大家快找!”莎木的聲線的幾近嘶吼。本就狡猾的季東華立馬通知小海,“朋友!快帶你的雇傭兵找哇!
”小海從他們的表情中,也讀出利害關係的嚴重性,他忙喝道:“兩人一組!現在全面展開搜索,如果發現什麼,以鳴槍通知!”話罷
,身法奇好的季東華一下就竄入黑暗當中,莎木也與小海加入了搜索行列。
    “石島!看見像門的地方就綁個炸藥!”
    也不知是誰在喊話,這邊石島應了一聲,就連滾帶爬地跑向遠處。看著眾人的反常表現,唐震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他問道:“大
家怎麼了?”溫彩拍著腦門,發出一陣低笑,“唐震啊唐震,我以前只是聽你的大名,今日才知道,原來你也是個情種,可就算你再深
愛陳艾麗,也不用笨到將女屍剁碎啊!”
    唐震就像沒聽懂一樣,他忙追問:“我怎麼了?我救艾麗有錯嘛。”
    溫彩將雙眼眯成縫隙,“你換位思考一下,他們幾個手裡都有槍,如果真想毀掉女屍的話,光用幾梭子彈藥就能把她打碎,還用得
著美貌傾城的你,親自來剁嘛。”說到這,溫彩搖搖頭,並自問自答的說:“因為那女屍就像一把鑰匙,令咱們夢魘開啟的鑰匙。她捉
弄咱們就是想達到現在這種目的,很好,你這回成全她了。”
    唐震聽著向後退了一步,他無暇再去看陳艾麗的幽怨眼神,因為他不敢去看。
    “轟隆……”
    一聲如雷貫耳的悶響,瞬間令正搜索著的眾人,紛紛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們同時朝黑壓壓的頂空看去,因為這悶響正是自上空傳來

    小海舉起步槍,並小心翼翼的道:“莎木,可能要來什麼東西了。”注視頂空的莎木回道:“希望是怪獸什麼的吧,可千萬別來骨
娃了。”對方沒工夫在考慮他的言詞,小海拍著他道:“跟我走,去跟溫彩匯合。”
    這邊,陳艾麗低下頭去,她剛想說話。誰想,自三人站著水域之中,竟然有一連串氣泡忽然浮上水面。“咕嚕…咕嚕咕嚕……”溫
彩眼見水泡的運動逐漸頻繁起來,她看向二人:“走,去找大家,她要起來了!”
    陳艾麗逐漸變得驚訝,她道:“怎麼會變成水靈!這不可能吧。”正說著,只聽咕嚕兩聲,漂在水面上的眼球與指甲就全部沉入水
底,而且它們的速度之快,就像有人在水底拽下去的一樣。溫彩的瞳孔一陣緊隨,她喊道:“快跑!跑!”
    三人隨即動了起來,但驚慌之中的他們,一時間並沒注意到那個熟悉且讓人發寒的黑影,正快速從清澈的水域趕至唐震的腳下,從
而一舉將唐震映在水中的影子,所完全取代。如果溫彩與陳艾麗此刻低頭的話,她們一定會注意到一個問題,就是唐震的倒影,已經變
成一個相貌極美的女人了。   
104 突變(中)【求收藏推薦票】
    溫彩三人跑到莎木身前的時候,所有雇傭兵,已經在鐘乳洞四周的一處石壁旁擠成一團,眾人紛紛舉起槍械,都抬頭望著漆黑一片
的頂空。小海見溫彩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他開口問道:“溫彩…”
    溫彩沒有看他,她直接向莎木發問:“找到通道了嘛!”對方用搖頭示意,然後快速掃了唐震一眼,“女屍是不是又合在一起了。

    陳艾麗搶先出口:“沒有,她好像變成類似水靈一樣的怨念體。”
    莎木仍然盯著頂空,“先冒一連串氣泡,然後碎肉都沉入水底了?”他不用低頭去看二女的表情,也知道她們被驚呆了,莎木接著
道:“女屍會重新合在一起,但是肯定有剁碎的地方無法拼合,所以她缺哪個部位,就會找上咱們討的。不過女屍好辦,重要的是現在
頂空傳來的聲音,是從何而來的呢。”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季東華,他目不轉睛的望著頂空道:“我去看看吧,我身法比你快多了。就算跑也會比你們快一點。”
    “轟隆……”
    巨響仍在繼續,雇傭兵們的心態也變得不安起來。半刻後,就在巨響漸漸開始轉為微弱的時候,季東華忽然一眯眼睛,他喝道:“
都快貼到牆壁上去!”
    莎木的手特別快,他聽到季東華喊話的同時,一抬手就將溫彩與陳艾麗,一舉拽至身後。當然,由於他的動作過於粗魯,致使二女
的額頭都撞出一塊紫青。雇傭兵由於都擠在一塊,他們一時就陷入混亂當中,擠在中央的人出不去,而站在前面的數人還往後擠,那本
就靠在石壁上的幾個雇傭兵,可就遭殃了。
    瘋狂的擠壓力,令背靠石壁的雇傭兵們屢屢發出慘叫。本就用棉線製成的迷彩服,壓根就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更何況石壁上又有一
些如刀鋒般的天然石刃,它們寸芒鋒利,雇傭兵與它們的每一次親密接觸,身體上就會多出一道縱橫傷口。
    “啊——”
    聽著他們的慘叫,小海用鳴槍來維持秩序。可就在這混亂不堪的時候,無數藍色的結晶體,忽然如飄雪一樣自天而降。唐震是面朝
莎木站著的,當他看到莎木的驚呆表情時,他忙抬頭朝頂空看去。豈料,那些藍色晶瑩的結晶體,瞬間就令唐震陷入沉醉,他笑著開口
道:“好美啊,你們看多美啊!”
    他本就動聽的嗓音,突然變得更加委婉。但陷入恐慌的眾人,根本無暇去注意他的反常表現。藍色結晶體逐一落入水面之中,從而
在湖面上蕩起無數漣漪。季東華看到這,他胡亂拍了莎木一下,道:“你扛小美眉,我去抱艾麗,咱,咱們快走!”
    就在莎木聽完愣神兒的時候,那漫天的藍色結晶體,已經全數落入水面當中了。
    “快看!那些東西都遊過來啦!”石島望著快速游向眾人這邊的藍色結晶體,屢屢發出驚呼。莎木見此,他不再做任何猶豫,反身
就一把扛起溫彩。陳艾麗見狀呆住,哪想緊接著自己眼前的世界,也隨之調轉過來,因為季東華也把她扛起來了。
    石島特別聰明,他一看兩位老大級人物正貼著石壁向遠處遁逃,他腳底抹油,即刻就跟了上去。漸漸,那些藍色結晶體離小海與雇
傭兵們越來越近了。它們的真實面貌當然也被小海看得一清二楚。
    藍色結晶體是呈葫蘆狀的,可它半透明的本體上面,兩側卻有互相各自對應的四條長線,長線總共八根,而且還將它的透明本身所
纏繞得死緊。唐震依然站在最前面,他歡呼著道:“好美啊!好美呀!”
    就在小海用心注意這些不明物體的時候。它們竟然在距離眾人不足十米的地方,瞬間停止了運動。它們十分有序的排成一片,但無
論怎樣去看,都有一種將小海一夥人包圍的趨勢。小海看到這,他無疑不為這些不明物體的排序而感到震撼,可就在他一眨眼的功夫,
一枚藍色結晶體,卻被火速趕來的同類,一擊撞到了小海的腳下。
    這結晶體在被撞過來的刹那,竟然像開花一樣,突然暴開了身上的八根長線,同時有九個黑黑的亮點還在它本體上面,忽然顯出了
原型。小海彎腰看著這不足一尺的小東西,可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卻瞬間湧上他的心頭。那八根長線,竟然是某種毛茸茸的長腿,而
這長腿上的纖毛,還在隨著海水的波動而左右搖擺。
    小海再次定睛一看,突然發現那八個黑黑的亮點,居然是八隻大小不一的小眼睛!
    “蜘蛛!”
    隨著他的一聲吼叫,那滾落腳邊的藍色蜘蛛,突然一舉躍離水面,從而死死扣住他的前胸。小海一個踉蹌,險些跌入水中,但那蜘
蛛在扣上他的前胸的刹那,一種如針刺般的劇痛,卻引得小海好一陣痙攣。
    因為蜘蛛的八條長腿,已經都如利刃一樣,深深鑲嵌進他的胸膛之內。小海受驚之下,他一把扔掉槍械。同時雙手猛地扣住蜘蛛的
身體。想把這只猙獰非常的小生物,從胸膛上面拽落下去。
    雇傭兵們,都傻呆看著小海受襲,因為他們已經嚇懵了,思維在刹那間就已經被完全凍結。
    “嘩啦——”
    水面驟然濺起無數水花,那些藍色結晶體們,一一躍入高空,同時還展開了它們的猙獰八爪!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小海終於將
胸前的這只小惡魔,給一拋扔出好遠。就在蜘蛛被拔下的一刻,小海清楚看到,蜘蛛的本體,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所完全充斥,這幫蜘蛛
簡直比吸血鬼還要可怕,而且小海胸前的衣襟還完全破碎,肌膚上也總共留下九個血洞。其中八個是蜘蛛長腿紮入而得的。而最大的一
個血洞,就是蜘蛛的猙獰獠牙所留給小海的一個致命警告,逃吧!
    望著撲向自己這邊的無數隻藍色蜘蛛,小海咬緊牙關,他一個側身就逃離了蜘蛛們的降落點,同時,他還下意識地拉住正歡呼中的
唐震,撒腿就跑向遠處。可僅僅就在一秒之後,一連串慘絕人寰的嚎叫,就回蕩在整個巨型鐘乳洞之內。
    ……
    陳艾麗與溫彩坐在龍骨的頭顱上面,下方是莎木在慌張的點著香煙,而季東華坐在他身旁的海水之中,正陷入無止境的沉思當中。
石島一副傻愣的看著幾人,但目光停留在溫彩身上的時間段,還是比較多的。
    三個眼神渙散的雇傭兵依然在一旁大聲吼著道:“老大!咱們撤退吧!兄弟們死老多啦!木哥!你快勸勸老大呀……”說至最後,
這名身經百戰的雇傭兵,已經泣不成聲了,如此可見藍色蜘蛛,給他們的恐懼感是具備著何等的摧毀性。
    莎木扔掉手裡的煙捲與火機,他將溫彩嘴中的香煙,一把奪了過來,叼在嘴中之後,忙吸了幾大口。陳艾麗盯著雇傭兵身上的森冷
血洞,她道:“唐唐和小海跑了?你確定自己看清楚了嘛?”
    那名雇傭兵抹著眼淚道:“嗯,還有幾個兄弟朝隊長他們那邊跑了,剩下的兄弟都在慘叫,我沒敢回頭看,估計都活不成了。”
    “小唐人和小海在一起應該不成問題。小唐人身手不錯,小海也還湊合,再加上幾個弟兄,我想不會有事。”說完,季東華抬頭看
向溫彩,又道:“現在怎麼辦,我們都指你和莎木了。畢竟那蜘蛛不是人,而且數量又太多,這回可怎麼去對付。”
    一旁的莎木道:“九彩第一關絕對有解決的辦法,我現在才明白,原來開啟機關的是陰靈與怨念體。等與小海匯合之後,咱們得先
去找那碎屍與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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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突變(下)
    啪——
    一抹深黃色的火焰,在滿是藍色的世界中被顯得特別扎眼。火苗靜靜地烤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隨著匕首的刀身被慢慢熏黑,拿
著它們的雇傭兵,回頭轉朝小海的方向,“隊長,一會可能會有點疼。”
    小海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十分警惕地瞅著與他並肩而坐的唐震。對方臉上的血漬已被洗掉不少,可他的一雙美眸,此刻正一眨
不眨的望著小海前胸上的傷口。那名雇傭兵繼續燒著匕首,他說:“隊長,你服過兵役吧,我看你的身手特別好。”
    小海見這名雇傭兵臉上滿是滄桑,他頗為不自然的回道:“我這也叫好啊,我沒服過兵役,可你們原來都是軍人吧。”那老兵看向
唐震,“我們是緬甸人,專門負責運送毒品進入地下交通網的,而花街是我們常年合作的主顧,所以這趟行動,也就跟著來了。”說完
,老兵抬手在唐震的雙眼前晃了晃,可唐震依然睜大眼睛注視著小海的傷口,老兵見狀歎了口氣,道:“被山鬼巫降了。”
    “被山鬼巫降了?”小海挑眉問道,然後他咽下口水,怔怔看著五官精緻的唐震。
    老兵將匕首翻來覆去的烤著,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讓火機熄滅一會。因為這種劣質打火機,是承受不住長時間灼燒的。老兵道:“
在我們家鄉,山鬼總喜歡上藥農的身體,我們土語稱這個為巫降。被上身的人可能會變成女人的嗓音,或者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
    聽著,小海抬起一隻手,他試著掐住了唐震的臉頰,可對方卻沒有任何要反把的舉動。小海笑了笑,“是有點奇怪啊,可你怎麼知
道他被巫降了呢。”
    老兵抬起一根手指,他輕輕地說:“看到咱們三個在水中的倒影嘛?注意一下他的倒影。”聽完她的話,小海張著嘴,就這樣慢慢
低頭看去。下一刻,小海忽然抬手揉揉眼睛,因為他實在無法相信,唐震的倒影竟然是一個相貌奇美的古代女人,而且她的穿著與先前
的那具女屍毫無差異,只是二者的容貌,是截然不同的。
    小海懵了,他緊盯著唐震問道:“那他本來的倒影呢?”
    老兵詭異一笑,可剛想說出下文的時候。豈料面無表情的唐震,卻一度將正臉轉朝他所在的方向。老兵頓住,小海的一顆心也隨之
提到了嗓子眼上。
    唐震目不轉睛的盯著老兵,瞳孔還在二者的注視,飛快變幻著顏色。看到這,小海想逃,可不知怎麼回事,自己的身軀就像不受控
制的那樣,竟然絲毫未動。而且,他的中樞神經仿佛還與四肢斷了聯繫。
    唐震的雙眼逐漸眯成縫隙,而他的眸色也在飛快變化,但是唐震平時總帶著藍色的隱形眼鏡,所以小海根本看不透他的眸色究竟變
化成什麼樣子。與此同時,小海清楚感覺到危險的腳步,已經悄然而至了。
    他想呼救,但是嘴巴就是張不開。老兵也定格在那裡,唐震在二人的注視下,他伸手拿過被完全熏黑的匕首,然後看看小海,又看
看老兵。最後他看著小海,一雙眼眸還彎成了很好看的月牙。同時,他拿著匕首,將這火燙火燙的短刃,一把插進老兵的喉管。
    老兵的眼球一陣亂顫,但卻沒發出一聲痛呼與尖叫。片刻後,他倒在一旁,而這本就荒蕪一物的角落,也就剩下唐震與小海兩個人
了。
    小海望著剛才還活生生的老兵,現在居然變成一具冰冷的屍身。他開始後悔,為何要救出這個已經成魔的唐震呢。
    唐震丟掉匕首,當炙熱的寒刃與海水接觸的一刹,一陣蒸騰的霧氣與嘶嘶的迴響,都刺激著小海的每一根神經。
    霧氣朦朧中的唐震,顯得更加妖異,他伸出一雙手臂,攀上小海的脖頸之後,整個人還慢慢窩進對方的懷裡。在小海的驚愕注視下
,唐震幽幽的道:“這麼多人裡,就屬你長的最和我意了,黃色的髮絲,是權力與富強的象徵,等消滅這些外來者之後,這就是咱倆的
皇朝樂土,我會服侍你至世界毀滅的盡頭,加入我們吧。”
    小海徹底愣了,他盯著唐震眼中,那時而變換的色彩,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弧度。
    ……
    “嘶……”
    一名雇傭兵看著自己手臂上的血洞,被炙熱的匕首燙的褶皺起來,他將嘴裡的一塊碎步,咬得死緊死緊,空氣內也隨之彌漫起一股
烤肉的味道。這時,滿頭大汗的莎木,一把丟掉匕首,他道:“好了!你試試還能不能拿起槍來?”
    雇傭兵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漬,他一舉提起步槍道:“能!”
    季東華將手裡的步槍,一下扔給陳艾麗,他說:“艾麗你要試著用槍了,咱們人這麼少,萬一與那些蜘蛛鬥起來,我怕一時會照顧
不到你。”對方強拿起這杆步槍,但臉上還倔強著道:“我明白!”
    溫彩一躍跳了下來,她感覺靴子內的潮濕感已經達到一個嶄新的程度,所以笑著道:“唉,這鞋子裡都養魚了,等回去萬一汗腳怎
麼辦。”
    “汗腳?汗腳蕭桐就不要你了。”從莎木嘴裡冒出的一句玩笑話,令氣氛一時好轉不少。石島翻出一些炸藥,“等會如果碰見蜘蛛
,我就用這些好好招待它們。”說話間,石島偷偷用恨恨的眼神,注視著莎木。
    半晌後,在雇傭兵的指引下,一夥人很快就到達了蜘蛛們發動襲擊的事發地。
    看著被一具具吸幹的屍體,溫彩顫了一下,“這蜘蛛是吸人血的?”莎木打量著四周,他找著雇傭兵嘴裡所描述的那些恐怖生物,
但幾經查看都沒發現一點蹤跡。季東華蹲下身體,他面朝著一具屍身,用手輕輕一拉死屍的胳膊,哪想,他沒遇到任何阻力,一把就將
這乾枯的臂膀給撕了下來。
    “血都被吸幹了,而且還有一種酸性物質,在腐蝕著他們的骨骼。”說完,季東華起身拍了拍手,抬頭尋覓著蜘蛛們的去向。溫彩
看向他說:“如果你是那些蜘蛛,你喝飽了以後,會怎麼做?”
    季東華盯著她回道:“我會找個既陰涼,而且母蜘蛛又多的地方,好好消化消化,然後再獵豔一番。”溫彩點頭道:“很好,你果
然是仙人放屁,非同凡響。但你說的沒有錯,所以……”哪想話未說完的時候,莎木就打斷她道:“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這是彩雲皇
朝的龍脈,每一個安排都是有講究的。但是蜘蛛不知去向,也是一件好事,反正先找到小海他們再說吧。”
    眾人正準備離去的時候,陳艾麗剛走一步,就定在原地。她單手捂著太陽穴,壓低聲音道:“我感覺,感覺那個鬼影朝咱們來了,
而且還不算遠。”幾人紛紛停下步伐,莎木問道:“你確定嘛?”陳艾麗回道:“這是鬼控陰陽師的應有能力,我怎麼不敢確定。”
    正說著,自幾人前方忽然走來兩個人影,他們並肩而行,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季東華臉色一變,他手指走來的二人道:“是小海與
小唐人!”眾人聞言後定睛一看,果然,還就真的是小海與唐震。他們見此,立馬笑著迎了上去。
    小海面無表情的朝眾人走來,可身邊的唐震卻是頂著一個大笑臉,在他一旁眉開眼笑的望著大夥。陳艾麗見唐震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她心底的疑雲被瞬間吹散,並笑著喊道:“唐唐!”
    但男人歡喜表現,與女人截然不同。莎木一個箭步就沖到小海身前,但他看著對方胸膛上的九個血洞,忙用關心的語氣道:“小海
你受傷了,你挺著點啊,我現在就給你弄。”
    小海沒有回答,而是皺眉看著熱情相擁的陳艾麗與唐震。莎木的動作很快,他原地就用火機烤起了匕首,但轉眼一看,見小海正一
臉嚴肅的望著陳艾麗,他拍了拍對方說:“你怎麼了?是不是唐震拿你當擋箭牌,讓你受傷的!?”
    小海目光一轉,他斬釘截鐵的道:“沒有。”
    莎木看著他深如寒潭的眼神,顯然是感覺有些錯愕,他忙打著哈哈道:“額,好了。咱們治療吧,可能會有點疼。”這時,溫彩將
左輪手槍的槍套遞給了小海,“咬這個吧,很痛的。”對方將視線轉到溫彩身上,可當對上那雙充滿精光的美眸時,小海忙別過頭去,
他道:“謝謝,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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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再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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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立著眼眉,整個人顯得又嚴肅不少。
    莎木拿著被烤燙的匕首,他用手指戳著對方的傷口道:“馬上就會很疼,所以你得忍忍。”
    小海的嘴角抽*動兩下,然後露出一個比較機械的笑容道:“沒事,開始吧。”
    莎木出口大氣,他握緊匕首,一下就狠抵到小海的傷口上面。隨著一陣青煙的騰起,小海胸前的肌膚瞬間皺作一團。
    唐震直勾勾的看著他,莎木幾人也是互看了半晌。因為在這種劇痛的煎熬下,小海居然面不改色,而且還手拿著溫彩槍套,低頭看
著被燙焦的肌膚。
    莎木道:“你怎麼沒反應?”
    溫彩也慢慢上前一步。唐震注意到眾人的疑惑心態,他忙出口解釋:“小海被傷的太久了,那些蜘蛛一定是有麻痹作用的,或許現
在就算把他撕開,也不會有感覺呢。”
    豈料這時,季東華突然竄到小海面前,他探出二指,直直取向對方的一對招子(招子:眼睛)。
    小海以一個巧妙的閃身躲過,可他剛想去還擊的時候,季東華卻笑了。
    “挺好,人沒傻就中,趕緊給他處理傷口吧。”一句話,被季東華笑著講完,然後快速轉過身體,可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了。
    陳艾麗將他變臉的一幕看在眼中,她抖開唐震的手臂道:“唐唐,你的本名叫什麼。”唐震聽著,他嘴巴一歪,“小姐姐你幹什麼
呀!”哪想對方一把舉起步槍,而且表情還非常嚴肅。片刻後,唐震抿著唇道:“我本名叫唐震,是大唐人賓館的老闆,但在賓館一直
都是你說了算的……”說著,兩抹潮紅即刻就湧上他的面頰。
    陳艾麗暗暗松了口氣,她忙出口:“對不起唐唐,可能是我神經過敏吧,總感覺你跟變了人似的。”唐震癡笑兩聲,他說:“姐姐
,我的確是變了,因為我找到了生存的價值。”
    季東華頭也不回的道:“哦?價值?那說說你的價值。”
    唐震一步跨到小海身前,他面不改色的道:“是他帶給我價值。很顯然,我的命是小海救的,否則你們現在還能看到我麼?就在生
死關頭的一瞬,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不是你的,你可能永遠都得不到。”說完,唐震有意無意的看向陳艾麗。
    如此一來,場內氣氛,一下變得有些酸了。而且,這段話還在無意間觸碰到溫彩的一根神經,她頗為嘲笑的附和道:“對啊,不是
你的,你可能永遠都得不到。”
    聽著她的話,莎木暗暗歎了口氣。
    ……
    石島仔細敲著每一塊石壁,通過聲音他可以辨認出哪有空隙,或是隱藏著的暗道。一行人也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他。
    走著,季東華撞撞莎木,然後他指向走在最後面的唐震與小海,且很小聲的說:“木頭,你發現沒有,小海和小唐人好像變了許多
。”
    莎木一刻不等的回道:“這不奇怪,他們剛經歷完生死一刻,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感觸的。不有句古話嘛,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季東華抬頭思索了許久,他道:“嗯,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也死過好多次了,怎麼我就沒有變化呢。”
    一旁的溫彩搶先道:“因為你不是人啊。”話音落地,是莎木與溫彩的捧腹大笑。
    “咚咚咚……”
    剛想離去的石島忽然頓住,他呈驚訝狀的看向眼前的一塊石壁,喊道:“喂!我發現通道了!”一句話引得眾人立即將這面石壁圍
住。石島看向他們,“大夥都敲敲看,這裡面絕對是空心的。”
    就在眾人都想上前一試的時候,季東華微微側過身體,他忽然怒喝一句:“還敲個屁呀!”言罷,一道狠辣勁力驟然自他右臂生成
。季東華弓起腰板,雙腿一錯:“啊!”隨著一聲怒吼,他瞬間爆發出的狠拳,一擊就將石壁打得粉碎開來!
    “哐——”
    巨響過後,是一陣迎面而來的粉塵。溫彩捂嘴驅趕著粉塵,莎木等人也做著一樣的動作。漸漸,灰塵慢慢散去。而毫無表情的季東
華的面前,已經出現一個寬、高各兩米的洞穴。洞穴的內壁十分光滑,而且還有陣陣涼風,從裡面向外吹著。
    由於溫彩吸煙過量,所以她的肺活量非常不好,剛剛只是一陣撲鼻而來的粉塵而已,就令她一直咳個不停。莎木輕拍著她的後背,
小心翼翼地為她理著氣。可溫彩一度轉過身體,她邊咳邊說:“我沒事…咳咳咳……”
    隨著溫彩的目光一轉,她猛咳之間,突然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正在不遠處的水面探出頭來,而且還正目不轉
睛地看著她!
    “唔……咳咳咳…”
    溫彩咳得更厲害了,她回手胡亂抓牢莎木,並支支吾吾的道:“莎……那有個…人!咳…”
    莎木領會了她的話意,忙抬頭掃向四周各處,但經過一番查探,這裡除了幾人以為,水面與周圍都是死一樣的沉寂。
    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都將注意力放到溫彩身上,陳艾麗還走過去,拍著她的背道:“你先別急,剛剛你看到什麼了?”說話之間
,她抬手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溫彩喘著粗氣道:“剛剛我看到一個容貌恐怖的人,就在那邊水裡探頭看著我!”季東華忙朝陳艾麗看去,可對方答案卻是:“可
能是你的幻覺,因為我感覺不到啊。”
    季東華白了溫彩一眼:“小美眉,麻煩你以後……”可就在他話還未說完全的時候,陳艾麗忽然打斷他道:“有了!好像有怨念體
過來了!”雇傭兵們一聽這話,立馬朝小海看去。但小海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石島驚了,他連退幾步,慢慢藏進洞穴裡面。這時,正左右查探的季東華,再次開口道:“我看著了,一具屍體正朝咱們這邊漂過
來,速度並不快。”
    溫彩拿下一個小口袋,她死盯著季東華問道:“哪個方向,還有多遠。”
    “你不用去找了,因為它已經漂過來了。”
    季東華一抬胳膊,眾人忙順著他的手臂朝那個方向看去。豈料,果然如季東華說得那樣,一具浮屍,還就真的正慢慢朝眾人漂來,
但是屍體未到,鮮血已經染紅了眾人腳下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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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彩注視著慢慢漂近的死屍,她一臉凝重的說:“是唐震剁碎的那具女屍。”
    季東華點頭道:“對,它身上都是刀傷,可它怎麼又拼合在一塊了,是不是要對付咱們呀。”
    溫彩想了一會,道:“應該不能。現在蜘蛛都不見了,可你們記得蜘蛛出現時,那陣巨響嘛?女屍也正是那時候合併的,我與陳艾
麗都看的很清楚。現在蜘蛛不見了,沒准女屍也進入到某種靈體休眠的狀態呢。”
    莎木思索了這番話良久,他摸著耳唇道:“我明白溫彩的意思了,就是說那陣巨響是危險來臨的預示,也就是預警。”
    三人正說著,那女屍已經漸漸漂到溫彩腳下。溫彩雖然不害怕,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怵。女屍身上佈滿縱橫交錯的刀口,如蜈蚣
攀爬的傷痕比比皆是。溫彩快速打開小口袋,拿出一些白色透明狀的粉末,就撒了上去。然後她彎腰仔細看了一會兒,見這血肉模糊的
屍身上,總共缺少三個部位,分別是下巴,左眼與左手。
    從臉部的截斷處來看,當時唐震的第一刀就是直取下巴,而且刀口滲進顱骨足有半尺有餘。
    溫彩立直身體,她將屍體缺少得這三個部位都記在心裡,然後把剩餘的粉末都抖到屍體上面,她回頭道:“先去看洞穴吧,我撒的
是矽膠粉與水玻璃,如果它再動的話,身體移動會受限制的,說實話,對付活屍的最好辦法就是膠水與水泥了,讓它動不了。當然,這
是土辦法。”
    陳艾麗揣摩著溫彩的話,她笑著說:“對啊,活屍是有本體的,用膠水那麼一固定,它當然就不會動了。”
    這時,唐震與小海對視一眼,後者隨即面無表情的說:“大家進洞穴看看吧,沒准有去下一關的通道呢。”洞穴之中的石島快速瞥
了他一眼,趕忙附和道:“嗯,耽擱這麼久了,咱們進去看看吧。”
    就這樣,一行人陸續走進洞穴,不過才剛走幾步,唐震就捂著肚子抖了一下。這時,觀察力極強的季東華,開口詢問:“小唐人,
你怎麼了?”
    對方偷偷瞄了陳艾麗一眼,然後有些扭捏的說:“我想小解。”季東華聽著,他眼波一轉,“那咱倆一起吧,莎木他們先走。”豈
料話音剛落,陳艾麗就朝他吼道:“哥!”
    季東華頓住,可他用屁股想也知道陳艾麗喝止自己的真正原因。他眼中閃過一道光輝,道:“那你快點哦。”說完,他頭也不回的
跟隨眾人走了進去。唐震看著他們走遠,解開褲子就跑出了洞穴。
    石島拿著射燈走在前面,陳艾麗與溫彩並齊而行,季東華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小海聊著,老哥一個的莎木被落在最後。
    洞穴地面十分乾爽,也沒有任何腐壞的氣味,周圍牆面上還落滿了灰塵。這裡沒有任何生物存在過的跡象,連一些應有的蜘蛛網與
小型單細胞生物都不復存在。只有那吹不盡的涼風,將穿戴單薄的二女瞬間打透。
    “這洞穴肯定是通什麼地方的,否則不會有冷風。”
    石島冒出的一句話,顯然沒人願意接。他訕訕地別過頭,繼續朝前走著。
    小海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看得季東華那個樂啊。片刻後,他表情古怪的道:“小唐人跟你了吧?除了有點凸的那個部位有些不雅以
外,他還真稱的上是極品吧。”季東華將聲線壓得特別低,甚至連小海都可能聽不到。
    但是,小海咬牙切齒的表情,已經為對方帶去一個信號。這句話,他聽得很清楚。
    季東華見小海只是面露猙獰,但並沒有什麼過激動作,他譏笑著拍了下自己的嘴,“哎呀,你看我這破嘴,把秘密都告訴你了。那
你今晚還不得讓小唐人,菊花殘,滿腚傷啊。”
    就在這時,一名雇傭兵手中的光源,所集成的光線在石壁上一閃而過。而這個只是轉瞬間的一閃,卻被溫彩看進眼裡。
    “停!”
    一聲嬌喝,令幾人將視線都集中到溫彩身上。
    “你們把光都聚在石壁上,這上面有圖畫。”說著,溫彩兩步邁向那面石壁,抬手便拭去上面的灰塵。莎木走過去幫助溫彩,沒弄
幾下,一塊長條型的隆起石壁就出現在幾人眼前。但如何去看,都看不出這長條形的隆起有什麼端倪。
    溫彩楞了一下,然後她迅速擦拭起周圍的石壁,莎木也做著與她一樣的動作。經過一番折騰,石壁足有五平方米的地帶被清理出來
,可二人退後一看,石壁上除了多出幾塊隆起之外,依然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季東華朝一臉怒容的小海,做了兩下弓腰前挺的動作,然後他看向溫彩道:“小美眉呀,你別做無用功了,我都站這麼遠了,都沒
看出來有什麼圖形。”
    溫彩歪下頭,“真的沒有圖案嘛?”
    陳艾麗端詳了石壁許久,她回道:“可能是你眼花,這上面沒有圖案。”溫彩低頭陷入沉思,她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可我明
明看到的啊。”
    就在季東華出口嘲笑溫彩的時候,一直沒人理的石島,忽然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你們在我這看!”
    眾人傻呆呆的望著站在最前面的石島,對方見他們人人一副驚愕的樣子,忙道:“在我這個角度,我這個角度啊!”季東華等人見
他不像在開玩笑,所以紛紛走了過去,等站到石島身前的時候,他們回頭一看,卻出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場面。
    站在石島背後的莎木道:“我的天,溫彩沒說錯,果然是有圖案。”可身旁的季東華與陳艾麗,眼睛都快瞪出花了,也沒看到什麼
圖形。莎木很聰明,他見眾人的疑惑表情後,緊著開口說:“大夥都站我這條線上,就像石島說得那樣,只有在他這個角度,才會看到
圖案的,”
    很快,眾人都像排隊一樣站成一條線,小個在前面,塊頭大的在後面。誰想他們一看這下,無一不發出陣陣驚呼。
    原來隆起的石壁是一副巨型組合壁畫,而每一塊隆起上面,只是表現出這幅壁畫的一角而已。當然,只有在這個角度,才能將它們
一一組合起來,從而看出這個整體壁畫的全貌。
    這五平方米所描繪的圖案。是一群佩劍拿盾的武士,而武士面朝的是什麼東西。眾人還沒有看到,因為其他隆起上,還是被一層厚
厚的灰塵所完全掩蓋。溫彩道:“看來有線索了,咱們……等一下!”
    正要上前拭去灰塵的眾人,統統定在原地,他們用不解的眼神看看溫彩,然後面面相覷。
    溫彩轉向石島:“你有量角度的設備嘛?我想知道以咱們的基準線為水準,這個角度是多少!”對方抬手點著空氣,他忙道:“有
是有!但都不好使啊!它們都是電子的,量出來也不會顯示,這裡不是靜止空間嘛?”
    溫彩聽後,她很著急的跺著腳。哪想,季東華卻在此刻懶懶地開口道:“六十度。”溫彩一驚,她抬頭問道:“你敢確定嘛?”季
東華沒有多餘的話,他再次回道:“六十度。”說完,他看著溫彩的疑慮神情絲毫未減,所以頗為受傷的說:“我是有鯊魚基因的生化
人,我說過很多次了,所以我的方向感絕對不會有錯!這個方向按照你定的標準來講,就是六十度。”
    溫彩猛地打了個響指,她道:“如果這樣的話,你和我的猜測一樣。六十度,六十度。這個小島是六角形的,那麼每一個角都是六
十度。剛剛咱們排查鐘乳洞的時候,一定漏掉許多地方,在龍脈裡面,用六十度角來看這個世界的話,一定是不一樣的!”
    “那咱們連量角儀都沒有,怎麼找六十度啊。”面對陳艾麗的擔憂,季東華拍拍前胸,然後朝溫彩挑著眉毛說:“兩位小美眉,這
個艱難的任務就交給我偉大的花街聖徒了。”
    溫彩點頭道:“好!你和莎木回鐘乳洞再仔細找一遍,我帶著其他人將這些壁畫都擦出來!”   
108 再現(下)
    “想不到溫彩的腦袋這麼夠轉,蕭桐身邊還真是高手如雲呐。”
    莎木微微抬高下巴,臉上寫滿了驕傲的神色,他面朝季東華道:“溫彩當然聰明了,否則我能制定她來做陰陽當得下代主人嘛。”
    落單的二人是被溫彩囑託,去鐘乳洞內以剛剛為基準的六十度,來重新查探一番的。與眾人脫離已過去十分鐘了,眼看就要走出洞
穴的時候,二者卻看見這樣的一幕。
    渾身濕透的唐震,正擰著自己的長髮與濕衣服。二人相視一看,莎木提高聲音道:“唐震,你身上怎麼都濕了。”季東華看向唐震
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哪想,唐震抬頭一看二人,他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弄濕啦,我剛剛去小解的時候,看到女屍抽了兩下,我一害怕就落水嘍。”
    季東華笑著道:“啊。我倆還以為你都尿到自己身上了呢。”
    唐震沒有作答,他直視洞穴,大步流星的就朝二人走來。在經過二人中間的時候,唐震顯然沒有要駐足的意思。季東華見此,他一
把狠狠掐住對方肩膀,並開口喝道:“小海是怎麼回事!”
    唐震疼得痛呼連連,他用一雙充滿晶瑩的眸子即刻向莎木看去,“木哥,木哥救我!”莎木忙抬手打了季東華一下,他喝道:“你
發什麼瘋!什麼小海!小海不好好的嘛!”
    季東華一下鬆開手,他挑著眉道:“嗯好的,唐美人,您慢走。小海還等著和您**一度呢。”這話說得有些離譜了,但唐震逃一樣
的離去,還是令莎木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轉向季東華,“小海和唐震怎麼了?”
    季東華輕歎一聲,“你都沒有小美眉聰明,我估計溫彩的想法和我一樣,但是到底對不對,等咱們休息的時候就都明白了。”
    這摸不著頭腦的詞句組合,一度把莎木聽懵了。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季東華注視著洞穴外面的那具女屍,他說:“一會,無論咱們這夥人找沒找到進入下一關的法門,小美眉一定會提出休息一陣的提
議,而到那個時候,你記住千萬別睡覺,我做什麼你就跟著做什麼。”
    ……
    雇傭兵與小海等人正在清理著洞穴內的石壁。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長達百平方米的巨幅壁畫,已經慢慢展露出它的全貌。
    手拿毛刷的石島,望著洞穴內部那漫無邊際的盡頭,猶有深意的說:“無底洞啊無底洞,你若是有寶貝就好啦,最好是能控制人心
的那種。”說著,石島的一雙鼠目,賊溜溜的望向溫彩,他看著對方曲線玲瓏的腰肢,暗暗咽下口水。
    三名雇傭兵都在緊張的忙碌著,反而身為他們隊長的小海,卻一直都將目光,定格在進入洞穴的那個方向。
    這邊,溫彩原地跳了一下,可還是碰不到上方那滿布灰塵的石壁。她看向身旁正忙碌著的陳艾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能扛我
一下嘛,我碰不到上面的石壁。”對方聽後,一張俏臉騰地一下紅了,她擺手道:“不用,我有辦法。”
    望著她俏臉紅透的樣子,溫彩稍微覺得有點稀奇,但她哪知道陳艾麗一直就有沉迷於女色的嗜好。
    陳艾麗雙手捂住太陽穴,一雙美眸慢慢合併起來。
    “呼——”
    一陣突如其來的冷風,吹得眾人多少都有些顫動。但他們大都以為是從洞穴內部吹過來的,所以一時間也沒放在心上。這時,被溫
彩注視的陳艾麗,慢慢睜開眼睛,“把你的刷子扔到地上,動作別太大,我不想嚇到別人。”
    看著溫彩瞪大眼睛的樣子,陳艾麗癡癡地笑了,她微微張開嘴唇,並很小聲的說:“就像我這樣做。”說完話,她一舉將毛刷拋入
半空,可神氣的是,這毛刷在進入空氣之中,不但沒有自然下落,反而還扶搖直上,還獨自飛到高處清潔起灰塵來。
    看到這,溫彩驚得幾乎合不攏嘴,不過她沒做任何猶豫,抬手一揮就將手裡的毛刷扔入半空。僅僅在一刹那,第二隻毛刷就再度定
格在半空,而且轉瞬間,它還飛到溫彩的頭頂,在那自顧自地刷了起來。
    溫彩樂了,她趕忙低下頭去找其它的毛刷。望著她可愛的樣子,陳艾麗一把拉住她,並用十分寵溺的語氣道:“它倆一次只能用怨
念控制一個物體,你再扔就不管用了。”對方想了一會兒,然後怔怔看著她道:“是雙子嘛?就是去殺蕭桐的那兩個貞子?”
    陳艾麗的笑容有些尷尬,她忙脫口道:“是的,但我估計以後都不會了。”其實她很想說,以後都不會了。但是這種決定性的說法
,在黑街這個龐大組織裡,是誰都說不準的,就像今天的敵人,有可能成為明日的朋友。但昔日的戰友,很可能成為他日最棘手的強敵

    溫彩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不希望蕭桐和你們開戰,但是只要有季東華在,他們兩個就不會允許有對方來做絆腳石
的。”
    陳艾麗聽出溫彩的話中,還有迴旋的餘地,她趕忙將話接過來道:“總之,先救活蕭桐吧,至於以後花街與蕭桐怎樣,那都是兩個
男人的事了。”
    溫彩抬頭露出一個笑臉,她說:“對!至於以後的事,就讓他們兩個來決定吧。”看著溫彩對自己展出的第一個笑容,陳艾麗的心
弦,再度被那個如神一樣存在的名字給勾了起來,蕭桐。
    ……
    定好角度的季東華猛地打了個噴嚏,同時一大串晶瑩潮濕的液體,還猛地貼了他一下巴。他見背對自己的莎木,正瞪圓雙眼瞅著每
一處石壁,他忙將這些晶瑩都抹在掌心裡面,並用這只手拍著對方的肩膀道:“木頭啊,你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呀。”
    莎木有些不耐煩的打掉他的手,豈料手指上卻沾到一些黏黏的東西。莎木看了看,然後又拿近聞了聞,哪想一種又腥又臭的味道,
險些讓他嘔出聲來。莎木道:“我肩膀上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樣一大坨呢。”
    季東華忙抬頭向頂空看去,他用深沉嗓音道:“會不會是那些蜘蛛排泄出的東西,而它們就躲在咱倆頭頂上呢。”
    二人是背對洞穴而立的,當莎木轉身陷入思考的時候,他無意間發現一個問題。那具漂在這裡的女屍,怎麼不見了呢。
    “東華,女屍呢。”
    季東華回頭一看,瞳孔也跟著緊縮起來,“女屍不就在這嘛?怎麼會不見的呐!”莎木一臉正色的看向他,還抬起雙手使勁了扣了
扣季東華的雙臂,當然,那串晶瑩又掛回到季東華的身上。
    莎木滿臉嚴肅的道:“考驗咱哥倆的時候到了,就趁現在,咱倆就把那女屍除掉!”眼看季東華陷入傻呆,莎木的嘴角有些不自然
的上翹。其實對於莎木來講,活屍要比骨娃好對付多了。就算現在的莎木,就有一百多種方法,來置活屍於死地,但事情真有他想的那
樣簡單嘛?
    正當季東華低頭盯住水面的時候,一個浮出水面的聲音,突然自龍骨那一側傳開。莎木轉頭看向龍骨,“先把它除了,然後咱倆再
慢慢找,去往下一關的線索。”看著他眼中射出的精光,季東華傻傻的點了下頭。
    但一切都如一張編織細緻的大網一樣,正將這兩條小魚,裝進網裡,只是這張大網還沒有收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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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剜眼(上)
    溫彩站到事先標注好的位置,她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這讓人歎為觀止的巨幅壁畫。
    陳艾麗也看得入神許久,隱約間二者仿佛聽見唐震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回來了。
    “看那幅彩繪,上面有許多黑黑的東西,還帶著八根爪子,應該就是那些蜘蛛吧。”
    溫彩點頭之後,道:“我看明白它的順序了,是從裡面開始,一直描繪到洞穴入口那一側,咱們現在是反著看得,所以得再往裡面
走走。”
    就這樣,二女在唐震等人的注視下,快步走向洞穴深處。走著,溫彩大老遠就看到一個靠牆休息的雇傭兵,她喊道:“裡面還有壁
畫嘛!”
    “沒有了,小姐。我都走出將近兩百米了,不但沒有壁畫,反而還沒有出口。”
    溫彩得到答案,她將射燈舉高了些道:“就從這開始看吧。”
    說完。她盯住第一幅壁畫,上面繪製著一條船在海中漂泊,而船的身後還有一頭九頭巨獸,看樣仿佛是正追擊的那條船,怒浪驚濤
的場景在溫彩的腦海中瞬間形成。她先仔細看了那條船,見船體只有一層甲板,船身兩側還都是水槳,而且它的船帆特別有趣,是一個
完全矩形的船帆,與古代戰船的三角帆有著很大的區別。
    漸漸,船身上的一個細節描繪,吸引住溫彩的眼神,她拍拍身旁人道:“你看船頭那個是雕像嘛,姿勢好奇怪啊。”陳艾麗其實也
留意那枚“雕像”好一會兒了,聽到對方說出同樣的疑慮,她立馬給出答案,“那不是雕像,是一個女人。”
    為何二人會如此注意這個細節,因為論古代戰船來講,船頭都會安置一枚神像。大意就是船隻在神的指引下,平安馳騁於浩瀚無盡
的海洋。但這艘船的船頭,不但沒有任何預示吉祥的神像,反而站著一個描繪詭異的女人。
    由黑色顏料組合成的女人,是面向船體背朝大海的,而且整個描繪都過於粗糙,並沒有大船和九頭怪繪製的那樣生動。無論你怎麼
去看,都感覺有一種飄忽空靈的感覺,就像這個女人並不是活人,而是一個陰魂一樣。
    二女與雇傭兵慢慢邁開步子,他們開始打量第二幅壁畫。
    第二幅壁畫是以船體為主要描繪,一群手持盾牌與刀劍的武士正虎視眈眈望著那個女人,而九頭怪就在他們的身後。那個女人一樣
背朝海面,所以溫彩與陳艾麗仍然沒有看到她的正臉。
    “哎你說這彩繪有意思啊,繪製的人是想專門突出這個女人,但是又不把她的正臉給咱們,而且還描繪的這麼模糊,真是讓人琢磨
不透啊。”
    溫彩抬頭看看陳艾麗,“其實他描繪的很對,那個女人我估計是個危險人物,否則也不會這樣模糊了。你試著想一下,一邊是九頭
海怪,另一邊是一個女人,這麼多戰士不去注意九頭海怪,反而包圍這個女人,你不覺得奇怪嘛?”
    第三幅壁畫的整體特別簡潔,那個女人朝這些武士伸出右手,而武士們還都倒下了。看到這,溫彩與陳艾麗的胃口被吊了起來,她
們真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難道一群體格健碩的武士,竟能被她一擊就完全擊潰嘛。
    當看到第四幅的壁畫的時候,溫彩明白了,原來前三幅壁畫只是一個引子而已,真正壁畫所要描繪的故事主體,從這第四幅開始一
直都是連著的,這第四幅壁畫的長度相當驚人,而且描繪的手法,還更加簡潔抽象。
    壁畫上沒有九頭怪了,是幾個手持盾牌與刀劍的戰士,在一片沙灘上走著,而沙灘不遠處還立著一座有些歪斜的石塔。
    溫彩手指著石塔道:“那畫的不是咱們這嗎?那個塔我在衛星圖上見過。”陳艾麗噤聲了好久,她道:“先別看那座塔,你注意一
下海面。遠處有一艘船沉了,應該是這些戰士的那艘,你看到了嘛?”
    溫彩道:“看見了。”陳艾麗又抬起手臂,她指向壁畫的一處道:“你再仔細看一下那兒,那個女人沒有死,她漂在海裡,還露出
腦袋在偷偷看著沙灘上的這些武士。”溫彩撫摸著自己的嘴唇,她眯起眼睛並直直盯住那個女人。
    “呼……”
    一陣涼風吹得溫彩抖了兩下。一旁的陳艾麗忽然鎖緊眉頭道:“雙子回來了,而且還很害怕似的。”溫彩直接回答:“先不要管這
些,咱們最好快點找到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可能會對咱們闖關有幫助的。”
    ……
    石島打了個長長地哈欠,然後捏住自己臉頰,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他身旁坐在地上的兩個雇傭兵,正交頭接耳的說著某些事情。石
島一個人沒意思,所以就湊過去一點,想聽聽他們正聊什麼,哪想才剛往前走一步,就聽見這樣一個詞彙,****?!
    “你說那個什麼小唐人真好看哈,那身段,我X!簡直絕了。他倆在那漏*點,弄得哥們我的心直癢癢啊,真想去桑拿抱兩個丫頭。

    對坐的雇傭兵低頭數著子彈,他聽了一會,張嘴擠出一句話:“小唐人是男的你知道嘛?如果我是隊長的話,我就算找豬八戒他二
姨,也不會找小唐人的。”
    聽著他倆的對話,石島的嘴巴漸漸張成O字型,他趕忙湊到二人身旁,並很小聲的說:“小海和唐震他倆那個了?”兩個雇傭兵抬
頭瞅瞅他,而後正數子彈的那個人回道:“嗯,剛剛小姐和溫小姐往裡面走了,隊長就把小唐人強拉到那邊去了,你可以去瞅瞅,隊長
威武!不怕看的。”說完,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片刻後,石島聽二人講的那叫繪聲繪色,聽得他連連稱奇。最後石島決定,一個人偷偷去觀賞下那禁忌版的****。敲定這種想法之
後,他貓著腰,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整個人就像老鼠一樣貼著巨幅壁畫向洞穴的入口處跑去。
    跑了一會,石島進入了一段幽寂十分的路途,這裡沒有別人,只有石壁上那隆起的巨幅壁畫,與地面上的一些碎石子。走著,他逐
漸放慢腳步,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靜了,膽子本就不大的他,甚至在腦海中編排出種種駭人的場景,來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心驚膽戰的石島漸漸站直在原地,他一臉哭相得回頭喚道:“兩,兩位大哥,你們還在那嘛!”
    話音過後,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應,因為他周圍百米處,壓根就沒有人。石島明知這是種自欺欺人的做法,可他真的太害怕了,從剛
走到這裡的時候,他那種邪惡的念向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現在想退回去,他又沒那種膽量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痛苦的嚶嚀,漸漸傳入石島耳中。他聽到這陣呻吟,耳朵瞬間就豎了起來。他喃喃自語道:“我的天,這兩個
不要命的就在前面呐。”
    色字頭上一把刀,被**催動的石島,再次邁開他的步子。
    豈料,才剛走一步,從對面隱約的黑暗裡,就慢慢走過來一個人。石島撂下手電筒,一雙賊眼死死盯住朝自己走來的這個人。片刻
後,他看看左右,然後試著喚道:“海先生,唐小姐……啊不,唐先生?”
    可說話之間,那陣痛苦的呻吟依然在從遠方傳來。石島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信號,這個朝自己走來的人並不是小海,也更不會是正
在痛苦巔峰中所輾轉的唐震,那他又會是誰呢……
    全身濕透的季東華甩甩**的頭髮,他看向莎木道:“這沒有那女屍啊!是不是咱哥倆太牛X了,把它嚇跑了。”
    正掃視龍骨的莎木搖了搖頭,他說:“不可能的,剛剛那浮出水面的聲音你也聽到啦。再說咱倆剛出來的時候,女屍還在洞穴入口
啊,不能跑這麼快吧?”
    季東華一緊眉毛,“跑!?要我是女屍的話,我想逃就逃到洞穴裡面去,那多黑啊,還容易躲。”一句話,引得莎木瞬間將頭轉向
洞穴。同時,龍骨又毫無預兆的向左側微微傾斜了一下,從而骨棒與水面那麼一拍,就再次響起那個浮出水面的聲音。
    看此,莎木的瞳孔一陣緊縮,他看著同樣傻呆的季東華道:“天哪!這龍骨原來一直都往左側傾斜,這浮出水面的響動是它啊!這
樣的話!那女屍還不就真的進洞穴了?”言罷,二人瞬間提起速度,撒腿便朝洞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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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剜眼(中)
    “哢…哢…”
    石島眼看那個人在朝自己走來,他的心急的砰砰直跳,他再次失聲喝道:“你是誰啊!是木哥嗎!?”他沒勇氣抬起手電筒,來將
那個人的全貌收入眼中。
    一邊是唐震的歡樂巔峰,而如今的石島就如同墜進地獄一樣,被一團令人窒息的恐懼緊緊包圍著。那陣痛苦的嚶嚀從未斷過,就像
這個人的步伐一樣,雖然虛浮但卻鏗鏘有力。
    隨著這個人的逐漸走近,石島一下關掉手電筒,並將額頭死死抵在石壁上面,整個人就這樣窩在兩段隆起的石壁之間。他抬起雙手
抱住腦袋,不知不覺間竟然嚇尿褲子了。片刻後,石島深深感覺到,這個人就站定在自己身後,並瞪起一雙眼睛正死死盯住自己。
    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是每個人都能清楚感知的。石島閉眼揮著胳膊,他用哭腔道:“你不要過來!你是鬼!”
    “啪……”
    一滴冰冷十分的液體,拍打到石島的腦門上。這一來,石島知道這個人離他已經不能再近了,有可能此時對方就在他身後,正彎腰
探頭想看他的正臉
    “啪…啪…”
    隨著數滴液體的一一滴落,石島認為這個人一定是低下頭了,而且順著自己腦門上下流的水漬,還充滿惡臭與一股魚腥的味道。石
島那豐富的想像力,在腦海中瞬間編排出上萬種能令他嚇死的恐怖場景,最後他實在經受不住這種刺激,倆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
    洞穴的另一側,溫彩與陳艾麗貼得死緊死緊,因為二女都被壁畫所描繪的恐懼現場,給嚇呆了。從這些手持劍盾的戰士步入天井,
一直到下到鐘乳洞之中。都與溫彩的一行人的路線完全一致,可有一點是不同的地方。就是這些已經成為歷史的戰士們,不是自願想要
下到龍脈之中的,而是一直逃避著那個由黑色顏料繪製成的抽象女人。
    看到他們攀上天井的時候,溫彩特別留意了天井旁邊的那根鐵鍊,那依然沒有龍的存在,如此就可以說明,這些戰士再來的時候,
彩雲國就已經滅亡了,可這些巨幅彩繪,又是誰畫的呢?
    但通過角度辨認,她倆又明知這是彩雲人的傑作,難道國家覆滅,龍脈中還有存活下來的後代?這有點自相矛盾。抱著種種疑問,
二女繼續看著,這些令人發怵的壁畫。
    陳艾麗疑惑著發問道:“這些武士怎麼會那樣怕這個女人呢?”與她擠在一塊的溫彩回道:“後面應該會有解釋的。你注意到沒有
,繪製這些壁畫的人,有意在隱藏那個女人的摸樣。”
    陳艾麗尋思半晌,“這點我也明白,可是這壁畫是誰畫的呢?難道是這個女人。”說著,她抬手指向,那個正伸出雙臂追趕著戰士
們的女人。
    溫彩道:“如果能看到她的樣子就好了,我估計是很恐怖的那種吧,先看下去吧。”
    那名雇傭兵,壓根就沒見過長相如此出色的二女,他有些耍酷的扇著涼風,還用自己認為很帥的姿勢點著香煙。豈料,就在他裝酷
的時候,這兩位資深美女,已經走出好遠了。
    他看著二人的背影,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他在心中暗道:最好這壁畫嚇壞她倆才好,這樣那兩顆若水般的心靈,還不都被本大爺包
圓啦!
    想著那副左擁右抱的樣子,雇傭兵在心底簡直樂開了花。他點燃香煙,剛深吸一口的時候無意間用眼睛,就那麼往石壁上掃了一眼
。哪想用黑色顏料描繪的那個女人,不知何時拌過臉來,居然正望著自己。雇傭兵一下懵了,這女人不是面朝戰士,追著他們的嘛?怎
麼現在是呈正臉在看自己了?
    他有點毛了,張嘴便道:“兩位小姐,你們快過來一下。”
    二者相視一眼,然後快步走到對方身前,溫彩道:“怎麼了?”
    雇傭兵咽下口水,他怯怯地抬起右手,朝向那個女人就這麼一指:“小姐,你快看那個女人呀,她把臉轉過來啦!”
    溫彩與陳艾麗聞言同時一愣,她倆立即將眼光落向石壁,沒想還真如雇傭兵說的那樣。明明被繪製成側臉的女人,竟然真的將頭轉
過來了。
    陳艾麗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這未免太假點了吧。”溫彩沒有說話,她仔細端詳著那個女人的面部。
    發現女人的臉型,是由幾筆粗粗線條組成的,五官也是一樣。但她的眼睛,也只有她的眼睛,竟然是兩顆幽深無底的黑洞。看到這
,溫彩感覺有一些不好的預兆,仿佛正在慢慢顯示出原型。她轉向陳艾麗:“我敢確定一個事,這女人可能就在咱仨身邊。雙子不是被
嚇回來的嘛?更何況繪製上千年的壁畫又怎麼會隨意改動,看來咱倆已經走進她的領域了。”
    這邊正說著,那名雇傭兵忽然尖叫一聲道:“啊!她眼睛向外冒血了!”二女忙轉頭朝壁畫看去,見那描繪抽象的女人,自臉上兩
顆黑幽幽的深洞內,正向外流淌著一些鮮紅色液體。
    ……
    這邊。莎木與季東華逐漸加快速度。後者見莎木的氣息漸漸有些不穩起來,他站直身體道:“歇一會吧,離他們應當不遠了。”
    莎木彎腰喘著大氣道:“不行,要不你先去吧,我擔心溫彩呀。”季東華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悅,他剛要回話。一個憑空出現的人
,就突然摔到二者的中央。
    莎木與季東華無暇去注意這個人的身份,因為他們只會關心,是誰將他扔到這的。
    小海赤著上身,他從黑暗中漫步而出,並拿著手電筒在二人身上晃了晃道:“我和唐震聊些事情,這傢伙在那鬼鬼祟祟的。我尋思
吧,等一會再收拾他,等我走過去的時候,沒想這狗玩意兒竟然昏了。”
    聽著他的話,莎木辨認出昏厥的人正是石島,然後他皺起眉頭,因為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裡,小海說話很少帶髒字。
    他直視對方道:“那你和唐震在談什麼?至於讓石島走過去偷聽。”
    一句質問,讓小海瞬間攥緊了拳頭。季東華見狀,他微微側過身體,右腳還下意識的探前一步。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一道妖嬈
的聲線率先響徹,“木哥,我和小海正商量要不要去找你倆呢,我們看你倆去這麼久都不回來,人家很擔心的呢。”
    話還沒說完,只披一件襯衫的唐震,就已經出現在小海的身旁了。來人全身赤條,顯然沒有害羞的意思。
    季東華深深地看了莎木一眼,然後兩步站到對方身前,將結實的後背留給莎木。他目不轉睛盯著唐震,並抬起下巴道:“哦?你倆
嘮嗑都嘮光腚啦?”說著,他話鋒一轉,還指著唐震的下身道:“怎嘛樣?小唐人除了那一點有些不雅之外,還能算得上是A加吧。”
    季東華的第二句話是說給小海聽的。小海眯起眼睛,那種深邃漆黑的眼神仿佛就像看透了季東華一樣,令對方的心神微微一顫。
    季東華掩飾住雙眼內的驚慌,他轉頭看向莎木,道:“你先走。”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已經遞給了莎木一個信號。同時也讓他想通
了一些事情。
    莎木狠點了一下頭,他剛要抬腿的時候,先放下一句話:“東華,有得救的。”
    唐震的笑容不見了,小海也微微探出身體,用目光將季東華完全鎖定。
    季東華的左右手,再次改為與蕭桐在亡村對戰時的姿態,他斬釘截鐵的道:“放心吧!”莎木的眼睛有些紅了,他看看小海,然後
抬腿便像瘋了一樣的朝前方沖去。
    唐震看著莎木離去,他嗤笑了一聲,然後踮起腳尖在小海的唇上啄了一下,“親愛的,去把他幹掉,至於那個木頭就交給我了。”
    季東華聽著他的話,眼中火焰瞬間燃起,他狂笑道:“好大的口氣!連蕭桐都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們兩個垃圾也配嘛!”他的戰
意再次燃起,沒等小海二人回話,就如箭離弦一般的沖了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小海歪頭一樂,直出一拳就將季東華打飛出好遠!季東華單手支地,以一個巧妙地轉身,穩穩踏牢在地面
。下一刻,他雙眼內寫滿了難以置信,他不禁問道:“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這樣強了?!”
    唐震神秘一笑,他****雙腿道:“哎喲喲,自稱鯊魚的什麼生化人也害怕啦。”說完,他轉朝莎木離去的方向道:“親愛的,要速
戰速決,不能留下一點痕跡。”言罷,他不緊不慢的走向洞穴深處。
    此刻,這裡只留下一臉驚愕季東華,與一心要殺死對方的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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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剜眼(下)
    莎木汗流浹背的跑著,但就現在的情形來講,他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時間。以他的思考角度來看,既然唐震與小海都安然無恙,那麼
溫彩的安全可就是兩說了。而且這種直觀性的問題,自己早早就應該有所察覺才對。
    自責神傷的他,再次狠錘了一下胸口。
    由於腦海中一直在胡思亂想,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有注意腳下。正跑著呢,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哎——”
    莎木驚呼一聲,自身的一個趔趄,讓他險些跌倒在地。
    他連搗弄三步才站穩腳跟,下意識的低頭一看,見兩個雇傭兵正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面。他們面孔朝下,而且捂著臉的姿勢還相當
怪異。
    莎木快速蹲下身,用手搖晃著一名雇傭兵的身體道:“喂,醒醒,這發生什麼了,喂!”雇傭兵沒有任何回應,而且他身上還冰冰
涼的,沒有一點體溫。
    難道死了?!莎木用力一拽,雇傭兵也躺直了身體,兩道血流也正順著雇傭兵的指縫,在向外無聲的淌著。
    莎木咬住自己的舌尖,他用力將雇傭兵的手就那麼一拽,然而對方的雙眼已經被人剜出去了。
    “啊!”
    莎木忙噤了聲,他不用看,也知道第二個人也一定被剜去了雙眼。他不再觀察這兩具屍身,立直身體就抬頭掃向四周,希望能在什
麼地方看到一些蛛絲馬跡。正在這時,一道手電筒的光輝,與壓低嗓音的聲線,同時闖入莎木的感官之中。
    “看。這些戰士都被蜘蛛吸住了,那個女人還在遠處盯著呢。”
    這是溫彩的聲音,莎木心中不禁一喜,他開口喊道:“溫彩!”全神貫注中的對方沒有答話,反而是她身旁的陳艾麗,率先聽到了
莎木的聲線。
    陳艾麗看清對方是莎木,她兩步跑了過來,“莎木,我哥呢?他沒和你一起回來嘛。”莎木看看一臉疑惑的面前人,又探頭盯了正
陷入沉思之中的溫彩好一會兒,然後他忙道:“唐震被鬼附身了!小海還被那只鬼給迷住了,現在你哥應當正和他倆周旋呢!”
    這邊。溫彩一直怔怔的看著巨幅壁畫,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著,看那些被繪製抽象的蜘蛛,在吸完人血之後,一路爬向一個洞穴裡
面。但從壁畫的繪製角度來講,這個洞穴應當就在鐘乳洞內。再從這些由黑色變為血紅色的蜘蛛來看,溫彩深知這些呈紅色蜘蛛,就一
定有說頭。
    看著它們一個挨一個的爬進洞穴,溫彩的一顆心稍稍有一些被揪起來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莎木與陳艾麗的中間。二人
盯著如魔障一樣的溫彩,莎木忙喚道:“溫彩!小海他……”
    豈料溫彩抬手打斷他的話,並一臉淡定的道:“等等。”
    二人急的都快火燎腚了,她們剛想再次開口的時候。豈料溫彩突然歡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過第一關了!”
    “啊?!”
    陳艾麗與莎木相視一看,前者搶先道:“怎麼過?”
    溫彩臉上的欣喜表情,根本無法掩飾。她抬起胳膊,指著巨幅壁畫道:“你們看,那些蜘蛛再吸飽血之後,根本就沒去休息。它們
都非常有秩序的爬進一個洞穴,然後將肚子裡的血,都吐進一個巨鼎裡面,這些蜘蛛原來是裝血的器皿!它們的任務,就是四處收集血
液,一旦這座巨鼎被鮮血裝滿,那麼第一關也就過了!”
    莎木呈驚訝狀的看向壁畫,見果真如溫彩說得那樣,石壁上那些紅顏色的蜘蛛,都一一跳入巨鼎裡面,等從對面一側出來的時候,
又都變成黑色了。但他看到這,還遠遠不知下文是什麼。
    他心存疑慮的道:“可是這壁畫上並沒有說,這就是過第一關的法門啊。”
    溫彩眼露狡黠的說:“哼,還不信啊。蕭桐在這的話,肯定和我的想法一樣。”提起蕭桐,莎木反射性的就想到小海,他一刻不等
的道:“先別說法門的事了!唐震鬼上身了,小海還被他迷了,現在季東華正和他倆周旋呢!”說著莎木思量了一會,然後又道:“溫
彩,你會神打嘛?”
    對方說得這麼快,一時間讓溫彩很難消化。她面露難色的回答著最後一個問題,“你說請神啊,我不太會,要是低級的驅鬼辦法,
我還是多少會一些的。”
    莎木急的原地亂轉,陳艾麗也面露凝重的思索著。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跟隨二女的雇傭兵,有些扭捏的開口道:“小,小姐。我記得您是鬼控陰陽師吧。”二女與莎木猛地看向他,
陳艾麗皺眉道:“沒錯,怎麼了?”
    雇傭兵看著對方嫣紅色的唇,咽下口水道:“那個……在我的家鄉,鬼上藥農的身是常事。我們都把這樣的事稱為山鬼巫降。”
    一滴頗為粘稠的液體,滴落到陳艾麗的臉上,可她正專心聽著雇傭兵的話,所以抬手將液體拭去就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雇
傭兵調整了一下竊喜的心態,他挺起胸膛道:“藥農一旦被上身了,我們就去找村裡的巫師,巫師是可以控制鬼的。用他控制的那只好
鬼,強上那個被鬼上身的藥農不就結了。”
    “強上那個被鬼上身的藥農?怎麼上啊?”陳艾麗明顯是錯誤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再加上這名緬甸人的中國話,說得又不是太好
,所以一個很搞笑的片段就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陳艾麗笑著指向自己,她道:“你是說讓我去和唐震倆那個?可是我怎麼去壓他啊…
…”
    溫彩用一聲嬌喝,來斬斷了陳艾麗的邪惡思維,她開口說:“你理解錯了!巫師和鬼控陰陽師有區別麼?兩者都屬於鬼控的派系。
他的意思是讓你控制雙子,附在唐震身上,將原來附在唐震身體上的那只鬼,給擠下去!”
    聽著她的話,陳艾麗轉念一想,他忙看向雇傭兵道:“你是這個意思嘛?”對方點頭如搗蒜一樣快。聽了半晌的莎木也道:“好辦
法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啊。就這麼辦!”
    他們幾個剛剛決定用這種辦法來對付唐震,可從幾人身後傳來的噗通一聲悶響,卻嚇了眾人一大跳。莎木與溫彩轉頭一看,發現幾
乎赤條的唐震,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莎木愣住,他抬高嗓音道:“唐震怎麼會在這?咋還暈了呢?!”言罷,一個可怕的信號,瞬
間穿過溫彩與莎木的腦海之中。他倆即刻朝陳艾麗看去。哪想不知從何時開始,一臉驚愕的陳艾麗,已經面色陰沉的低下頭去。
    溫彩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莎木也捏著汗道:“這鬼不能又上她的身了吧?”
    正在雇傭兵剛向後退卻的時候,陳艾麗一把抓牢他的脖頸,並抬頭看向溫彩與莎木,然後她一臉猙獰的道:“鬼控陰陽師。”她的
聲音相當森冷,而且在說完之後,還用鬼嚎一樣的聲線發出一陣尖嘯。
    溫彩慢慢雙手合十,莎木也逐漸側過身體。
    隨著陳艾麗的手勁加重,那名雇傭已經嘴吐白沫了。她看向面色凝重的二人,忽然有些嘲諷的道:“難道我會等著鬼控陰陽師來消
滅我嘛?作為擁有數千年智慧的我,難道還鬥不過你們幾個孩子嘛?”
    隨著溫彩瞳孔的一陣縮緊,陳艾麗一舉將窒息而亡的雇傭兵給甩了出去……
    “啊——”
    季東華怒吼一聲,一套組合拳法配合著他那出色的身法,再次與小海在龍骨周圍鬥成一團。
    “啪”地一聲脆響。
    隨著季東華的一個閃身,小海這蓄力一腿,直直將龍骨的一個關節,踢得支離破碎。季東華下身雙腳點地,整個人呈直線向小海沖
去,他在途中攥緊雙拳,照準對手的面門就狠出一擊。
    小海見狀後,他下身雙腿一錯,只是一個轉瞬間就向後仰身,並且還就這樣借力一推季東華的手腕,然而對方瞬間失去了重心,從
而一舉摔向水面。
    “嘩啦——”
    水面上濺起無數水花,小海慢慢轉過身體,他看向狼狽不堪的季東華,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渾身濕透的季東華站起身來,他擦擦嘴角溢出的血漬,一臉凝重的道:“不錯啊!你果然變成黃飛鴻了,不過就算我死掉!也會有
一個比我更強的男人,來對付你的!”
    小海抬高下巴,他面露不屑的回道:“是誰?殺完你,我就去殺了他!”
    季東華的嘴角,再次不爭氣流下血液,他提高聲線道:“你以前的主子!”說著,他立起雙眼,用嘶吼道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蕭桐
!”說罷,他猛地彈起身體,繃直雙腿朝小海直線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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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附身(上)
    小海特輕鬆的往後一退,但時間卻讓他拿捏得恰到好處。由於季東華整個身體完全繃直並騰空,他見對方只是稍稍一後退,自己這

突然爆發出的狠勁,就即刻丟了目標。
    “嘩——”
    隨著水花的二次濺起,季東華摔得是呲牙裂嘴,顯然這回他吃飽了大虧。他剛想起身,豈料身旁對手,已經猛地彎起一條腿,而且

他腳上穿的牛皮軍靴,還在水滴四射之間,閃爍出一點耀眼的光華。
    “噗——”
    季東華歪頭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呈橫飛狀態被小海踢出好遠。他蜷縮在龍骨旁邊,胸膛傳來的火辣感,幾乎讓他窒息。沒過多久

,他聽見對方正朝自己走來。季東華顫顫巍巍的立直身體,剛張開嘴,誰想率先奪嘴而出的,卻是第二口滿貫的鮮血。
    就在這時,朝他走來的小海忽然抽*動一下。季東華眼中閃過一道光輝,他深知莎木那邊一定已經動手了。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連連吸氣後再次擺出蛇鶴拳法的開招姿勢,他道:“我還沒那麼容易死!再來啊!”
    被他這麼一吼,正抽*動的小海突然眯起眼睛,而且腰板仍然像剛剛一樣屹立挺拔。他點頭道:“那就繼續吧。”
    ……
    洞穴內,溫彩死命抱住陳艾麗的頭,雙手還狠狠掐著對方的髮絲。可陳艾麗根本就沒顧及到她。被惡鬼上身的陳艾麗,雙手正死死

扣著莎木的脖頸,她道:“鬼控陰陽師都沒了,你還有什麼辦法對付我啊。”
    慌亂之間,溫彩低頭一看,見額頭青筋暴漲的莎木,已經就快接近昏厥了,她來不及再多做考慮。張開粉唇,一口就咬在陳艾麗的

耳朵上面。
    鮮血順著溫彩的牙關快速下流,被附身的陳艾麗也明顯吃痛,她一舉鬆開莎木,留下對方原地大口喘息著。而自己那本就留長的指

甲,也一度穿透溫彩肩膀上的肌膚。
    溫彩悶哼一聲,但無論肩膀的劇痛是何等強烈,她就是不鬆開自己的牙關,並且一直都與陳艾麗廝打在一塊。
    “莎木快跑!快去找真實之鏡!蕭桐還等你去救呢!”喊話間,溫彩用雙腿狠狠夾住陳艾麗的身體,她痛呼著道:“快走啊!”其

實在溫彩的潛意識裡面,她認為自己已經很好的牽制住惡鬼上身的陳艾麗,但她這個舉動,也無疑是在給對方一個反把的機會。
    陳艾麗眼波流轉,忽然發現溫彩白皙的大腿,就在自己嘴邊。她頗為陰沉低笑一聲,張開嘴巴就將對方那片晶瑩如雪的肌膚,一口

咬在嘴中。
    “啊——”
    溫彩慘呼一聲,同時抓著對方髮絲的兩隻手,也隨之鬆懈了一點。陳艾麗借機抓住溫彩的長髮,臂彎一緊,就將對方狠狠摔在地上

。溫彩捂著腿上的傷口,眼淚痛的在眸中來回打轉,她剛抬頭看向陳艾麗,哪想對方單手前探,一把就捏緊了她的下巴。
    “多漂亮的小美人兒啊,我甚至都春心蕩漾了,等我消滅了你的朋友,你就在這靜止的空間,慢慢陪我吧。”
    她的話音剛落。脫力中的莎木,也勉強立直身體,他出口喝道:“溫彩不要看她的眼睛!”溫彩一驚,她一下將雙目合得死緊,可

陳艾麗卻一度抓牢她的衣襟,作勢就要將她的上衣撕成碎片。
    但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陳艾麗”這種卑劣的行徑,竟然將溫彩身上掛的一個小口袋給撕碎了。
    “嚓——”
    隨著一聲脆響,一口袋的紅色粉末,瞬間揚了陳艾麗一臉。在這些微小的顆粒,與她面龐接觸的刹那,陳艾麗尖叫連連,並呈直線

向後退去。
    陳艾麗瘋狂撓著自己的臉頰,本就很長的指甲,在那張俏臉上留下道道紅痕。趁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莎木兩步跑到溫彩面前,將

對方一把扛上肩頭,同時邁開大步便朝遠處遁逃。
    莎木逃跑的方向,正是洞穴深處。不是他不敢往洞穴的入口方向跑,而是剛剛既然只有唐震出現,那麼小海與季東華一定就還在血

站之中。如果自己與溫彩去了那,不但不會對季東華有所幫助,反而容易被這只好上人身的惡鬼,給一窩端了。
    就在這時,渾身只有一件白襯衫遮羞的唐震悠悠轉醒。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陳艾麗一邊發出嚎叫,一邊撓著自己的臉頰


    “小姐姐!”
    一聲驚呼,引得莎木再次轉回頭來,他見唐震醒了,忙開口喊道:“快往這邊跑!陳艾麗被鬼上身啦!”唐震驚了,他剛想起身去

問陳艾麗的時候,哪想自腰部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仿佛就像有人將自己撕開了一樣。他痛得根本無法移動,但還依然朝向陳艾麗的方
向吼道:“艾麗你幹什麼!快停下啊!”
    莎木搖頭發出一聲歎息,然後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探尋著路面,在沒有手電筒的情況下,一路狂奔起來。
    “啊——”
    陳艾麗仰天發出一聲尖嘯,她深知莎木與溫彩已經逃了,所以直接跌跌撞撞的朝他們追去。唐震見狀,他想喊住陳艾麗,哪想自己

的嘴巴卻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掌,一把捂得嚴嚴實實。唐震掙扎著回頭一看,見對方竟是自己與他一句話都沒說過的石島。
    石島看著陳艾麗跑遠,他咽下口水,將唐震一下抱了起來,他道:“別傻了,你心目中的雅典娜已經變成美杜莎啦,我現在抱你去

追他們,可你儘量別發出聲音,那個被你剁碎的女屍也幫陳艾麗去追溫彩他們了,你可別把它喊回頭來。”
    說著,石島鬆開手,他見對方那如搪瓷娃娃般精緻的臉頰,就這樣傻傻的看著自己。他乾笑一下說:“走,我帶你去支援溫彩,但

這個先給你。”說完,石島將溫彩掉落在地的銀色左輪手槍,一把遞給唐震。
    對方看著手槍直楞,而且肌膚貼合的質感,還讓他皺起了一雙眉頭,“我的衣服呢?還有你給我槍做什麼?我不會射殺艾麗的!”
    石島嘴巴一咧,道:“哎呀你誤會了,和你那個的不是我啊!再說剛才你都昏了,那個雇傭兵說得話你都沒聽著,陳艾麗腰上不是

掛著個小瓶子嘛?那裡面裝的是什麼水鬼吧!你一會就把那瓶子用槍打碎!溫彩他們自然就會弄啦!”
    後面的話,唐震根本沒有聽,他一臉驚訝的問道:“你說誰和我那個了?誰!”石島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他來不及再做解釋,抱

緊唐震就朝溫彩他們逃跑的方向,直線追了過去。
    ……
    小海一拳將對手轟飛進洞穴裡面。季東華也擦著地面,連連翻滾六個來回才穩住身體。他剛想起身應戰,豈料一直暈倒在此處的石

島卻不見了,季東華見狀,他大罵一句:“小龜孫子,見爺爺挨打都不出來助力,反而逃跑啦!他大爺的!”
    季東華的整張臉已經被小海揍成豬頭,他來不及再次怒駡正偷男色的某人,穩住身形就與進入洞穴的小海,瞬間鬥在一塊。
    二者的拳風,在潮濕的空氣內再次相碰。這回季東華學聰明了一些,他並沒有與小海硬碰硬,因為他深知,在迷失心智的對方眼裡

,根本就沒有疼痛這個詞彙。由於季東華也是技擊的一流高手,所以小海整張右臉也是腫的不輕,但他卻毫無避諱,反而越戰越勇,還
壓根沒有想要放過季東華的意思。
    季東華一擊便退,他彎腰躬身,以一記掃堂腿滑向步伐有力的小海。哪想他的小腿在與對手腳踝碰觸的刹那,小海竟然絲毫未動,

反而掄起狠拳,甩手就給了季東華一個結結實實的右勾拳。
    季東華又滾出好遠才靜止下來,他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嘴中喃喃的道:“我X你媽的莎木,你給老子快點啊!”
    【依然瘋狂殺進度,半夜與後半夜都會有更新,幾更不一定,但到明天清晨應當還有幾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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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附身(中)
    步伐不穩的莎木不知摔了多少次的跤,但每一回他都做到雙膝跪地,儘量讓溫彩不受任何震盪。他摸著對方腿上黏黏的血液,開口

喚道:“溫彩,你還挺得住嘛?”
    腦海中的眩暈不斷衝擊溫彩,她勉強穩住心神,“沒事,你看到前面的光嘛?”莎木稍稍呆了一下,因為四周根本就是漆黑一片,

沒有任何光源的存在。他道:“看到了,就是太弱了,那是什麼光啊。”
    鮮血完全將溫彩的後背滲透了,她笑著道:“是我雇傭兵留在那的一個射燈。”莎木的嘴唇有些顫抖,他穩住聲線道:“嗯,溫彩

最聰明了。”對方聽出莎木的聲線中帶有一絲哽咽,她即刻回道:“莎木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我是神調的人,有保命仙護體的。”
    莎木剛想回話,哪想又踩禿了一腳,這個趔趄差點讓他與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觸。他單膝跪地,又將溫彩往背上提了提,“你可千萬

不能出事,蕭桐還等你去救呢。”
    溫彩噤聲了好一會兒,她半眯著眼睛將頭靠在莎木的背上,“如果我死了的話,我真不希望你們找到真實之鏡,那樣我就能和他一

直在一塊了。”
    莎木沒有答話,他站直身體再次邁開逃亡的步伐。
    溫彩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她輕輕地咳了一下,又道:“其實死在這裡也好,這裡時間是靜止的。等你們救活蕭桐之後,再用陰陽典

復活我不就好了。”話音剛落,一點星星般的光輝闖進莎木的眼簾,他知道溫彩所說的那個射燈,離自己不算太遠了。
    半刻後,當莎木跑到射燈跟前的時候,他真的跑不動了。原來溫彩是將射燈的光束,直接照向石壁,所以自己沒有早發現這讓人刺

目的光源。
    莎木將身材小巧的溫彩放平到地上,自己脫掉外衣,並很快將迷彩服撕成幾大塊碎布。他讓溫彩曲起一條腿,看著對方原來白皙十

分的一片的肌膚,如今已變得血肉模糊,莎木顫了一陣,然後才動手將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給包紮起來。
    然後他想褪去溫彩的外衣,為她處理肩膀上的傷勢。可虛弱萬分的溫彩,忽然死死抓牢他的手臂,並道:“不要,雖然你看過我的

身子,但我要留住這些傷疤,我要讓蕭桐永遠記得,我溫彩為了他,一樣什麼苦都可以受!”
    “啪——”
    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扇得溫彩一下清醒不少。莎木的雙眼靜若寒潭,他拌過溫彩的身子,將對方後背那塊被血染紅的衣物一把撕

碎,他用碎步條將那十個血洞完全壓住,最後又用寬布條將傷口一一勒緊。
    “是誰為了你,連中三槍的。”
    莎木淡定的語氣冷溫彩一度陷入回憶之中,片刻後她剛要回答,哪想莎木提前說道:“是誰為了你誅殺黃狗的。”溫彩楞了一下,

但莎木的聲線依然在響徹:“是誰為了你兩度涉險的?又是誰要用自己的命,來與我交換你的一輩子呢?”
    溫彩徹底愣了,她睜大眼睛看向一臉微笑的莎木,但一雙美眸中的淚水,已經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莎木道:“是蕭桐,他為了你不知玩了多少次的命,明明亡村之行他已經放棄了,但是你被季東華抓了去。當時,只會用拳頭的他

,還不是與季東華鬥得你死我活,你認為是你在陰陽典上,寫下了蕭桐的名字,所以蕭桐欠你的,但追到底,你們又是誰欠誰呢。”
    莎木的笑容有些幹,他道:“既然你愛他,就要做到理解他。難道他想撇下你,自己去死嘛?難道你沒有注意,每次蕭桐做什麼決

定,總會事先聽你的想法?其實他最疼你了,如果你留著這些傷疤回去,你猜他會怎麼想?他會愧疚一輩子,然後選擇離開,離你遠遠
的,讓你永遠也找不到他,難道你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聽著莎木的一番話,一些記憶中畫面,統統在溫彩眼前浮光掠影般地閃過。
    *******************************
    前來龍脈的路途上。小海踩滅煙蒂,他輕笑著道:“溫彩,其實蕭哥最疼的就是你了。”
    在客店擊殺女鬼的時候。“蕭桐,我發誓殺了你,你給我等著。”由於身體異樣疼痛,溫彩下意識地狠狠摟住蕭桐,可說出的話語

卻異常傷人。
    蕭桐步履艱難,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好,好。那你也得先有命殺我,是不是。”
    *******************************
    想著,溫彩吸吸鼻子,不但不哭了反而還癡癡地笑了一陣。莎木拍著她的肩膀,“其實你在我心裡就像妹妹一樣……”話音還沒有

落地,一道森冷十分的聲線,卻搶先打斷他的話道:“你太虛假了,明明愛著這個女孩,還裝作老好人一樣,來口是心非的說一些大道
理,你慚不慚愧?”
    莎木的神經瞬間繃成一線,他站直身體朝後方看去,見陳艾麗正步伐妖嬈的朝他走來。
    滿臉血痕的對方,已經找不出一點從前的摸樣,甚至連唇角都被她自己的指甲,給撕開少許。莎木見此,他沒經思考,一把就從溫

彩身上拽下一個小口袋。陳艾麗望著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忙笑道:“還想用朱砂那種小把戲嘛?”
    溫彩勉強坐直身體,她沒加思索就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們來龍脈是為了尋真實之鏡的,你為何要附他們的身。”陳艾麗臉

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皮,她聽後笑的有些張狂,清脆的笑音似黃鳥一般清脆。
    片刻後,她滿臉嘲諷的道:“真實之鏡?又是真實之鏡。那些維京人還不是來搶真實之鏡的,可你也看到他們的下場了。難道龍女

的鏡子,就這樣惹你們來探索嘛!”龍女二字一出,溫彩條件反射般的想到了一段話。
    “彩彩啊,你聽大師哥跟你說,這個小島的確存在。你找找倒鬥的人,他們應當知道。而真實之鏡這裡還有個傳說,相傳有位龍女

,她相貌極美,再愛上一個漁夫之後,她變幻了自己的容貌,將自己變醜,因為古時候禍水就是紅顏啊,但是她非常中意自己容貌,所
以就求得這柄真實之鏡,好能時常看看自己的真實相貌。別小看這段話,這是找真實之鏡的線索。”
    溫彩正低頭回憶著,大師哥在電話中所說的這番話。豈料陳艾麗卻在此時,向前邁開了步子。
    莎木見狀後,他忙舉起小口袋,並作勢就要向陳艾麗揚去。但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一個龐然大物突然自天而降。緊張中的莎木

,剛察覺到這股急速向下的勁力時,就已經晚了。因為那個被唐震剁碎的女人,已經將莎木一下撲到地上,而且還伸出血淋淋的雙手,
想扣出莎木的一雙招子(眼睛)。
    莎木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這女屍的兩隻手腕狠狠捏在手中。溫彩慌了,她忙向莎木爬去,哪想自己的髮絲,卻被陳艾麗一舉攥到

手裡。
    隨著陳艾麗逐漸抬高胳膊,溫彩痛的也慢慢跟著站起身來。
    這時,陳艾麗低頭說道:“溫彩,你看看我的眼睛啊。”話音還未落地的時候,一聲憑空乍起的槍響,直接回蕩在整個洞穴之中。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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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附身(下)【輕鬆的一章】
    【輕鬆的一章(囧),主要用來緩和氣氛,等這章過後,傾城就真正開始了,沒有歡笑,沒有打鬥。】
    “砰——”
    一發子彈在充滿黑暗的環境下,劃出一道火流星般的軌跡。
    “啪——”
    陳艾麗腰間的軍用水壺被一下打穿了。她下意識的鬆開溫彩,剛回頭一望,第二發子彈就已經到了。
    彈頭的螺旋彈道,貼著陳艾麗的側臉閃電般的劃過。
    “噗——”
    空氣內乍現一道血柱,莎木只感覺眼前一花,那個被唐震剁碎的女屍,就一下脫離開他的身體。這時,軍用水壺內那擁有少許污穢

的液體,靜靜地從水壺上的彈孔處,呈直線流淌到地上。
    莎木得到喘息的機會,他剛想將女屍制住,哪想二次合併出的屍體,竟然消失不見了,可留在地上的一些血漬,卻證明著它往洞穴

深處逃去了。
    唐震單手舉著溫彩的銀色左輪手槍,他見莎木已經脫離危險,然後才將槍口慢慢轉向陳艾麗,“你快點滾出艾麗的身子,你這個魔

鬼,魔鬼!”被附身的陳艾麗,看著對方修長的四肢,她歪頭一笑道:“你的身子我也附過,只是現在看到你這麼水靈靈的站到我面前
,我還真有些捨不得殺你呢。”
    她談笑風生的樣子,無疑不給唐震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就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石島突然從唐震背後探出頭來,並大聲喝道

:“誰會魔法啊!快控制水靈上陳艾麗的身!”對面的兩人一“鬼”同時一愣,溫彩反應奇快,她馬上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石島指的的魔法,就是說陳艾麗的鬼控術,而那個軍用水壺裡面,裝的不就是水靈嘛?!
    溫彩合十雙手,她雖然不會半點鬼控之術,但在這種情形下,也只有試上一試了,至於能否逆轉當前的局勢,那就得看天意了。她

緊閉雙眼,嘴唇嗡動間,一段特別細聲的咒語,被她快速念出口來。
    陳艾麗當下一驚,她第一時間沒去看任何人,反而是低頭去看那些攤平在地面上的水漬。這時,水漬內的污穢快速凝結成一枚小小

的圓球形物體,而且這些液體還一舉爬上了陳艾麗的腳踝。
    陳艾麗的瞳孔一陣緊縮,她面露猙獰的看向溫彩道:“還沒結束呐!”語罷,一道黑影突然自陳艾麗的側身閃電般地竄了出來,幾

人的觀察力都非常強悍,他們立馬認出,這黑影就是他們剛進龍脈的時候,季東華曾用槍打過的那個影子。
    刷——
    黑影一閃即逝,它本來就呈漆黑半透明的本體,在這種環境下逃脫,簡直就如小兒科一樣簡單。隨著黑影的離開,陳艾麗晃了幾下

,然後就一頭栽到地上。可誰能想到,正在低聲吟唱的溫彩,忽然瞪開一雙正閃耀著白光的眼珠,她直指那黑影消失的方向道:“想跑
!?哪有這麼便宜!”
    話倒是說得斬釘截鐵,可真到該出手的時候,她卻一度昏了過去。(囧)
    “溫彩,溫彩!”莎木幾下挪到溫彩身邊,他將對方扶正,經過查探之後,他松了口氣道:“還好,就是失血過多了。”唐震看著

陳艾麗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他一臉憔悴的坐到地上。
    ……
    小海又向背靠石壁的季東華髮起雨點般的攻勢,他手腳並用,一招一式都走的特別順暢,仿佛這些招法是像太極拳那樣,經過幾代

人的精心鑽研而得的。
    季東華的整張面龐已經腫的變形,他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只能眼看著對方的狠拳,屢次揮向自己。豈料正發狠的小海,忽然

楞在原地,而且還朝一臉淤青的季東華,呆呆的眨了幾下眼睛。
    季東華的眼眶,腫的香腸一樣誇張,他勉強將眼皮抬上了些,從而將眼睛睜出一道縫隙,就這麼盯向小海。
    看著對方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季東華知道自己挺過去了,他長出口氣,然後運動那臃腫的腮幫道:“小海,你知道哥是誰了?”
    聽著他吱吱嗚嗚的話音,一道冷汗貼合著小海鬢角垂直下流,他發現自己的右拳竟然正緊緊貼在對方的胸膛上,他忙收回這只手道

:“季東華?季……季哥!”腫作豬頭的季東華,忽然自眼內閃過一道寒芒,他極力曲起右臂,眼盯小海那鼻涕泡都嚇出來的表情,猛
地發出這怨念深重的一拳!
    “啊——”
    小海嚇得一捂腦袋,可過了一秒他才發現,季東華的拳頭並沒有真正落向自己。因為此刻的對方,正雙手掐腰還滿臉怒色的瞅著他


    小海吸吸正流淌的鼻涕,他睜大雙眼並試著問道:“季哥,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啊。”出口之間,從自身發起的一陣骨骼寸斷的滋

味兒,即刻湧遍小海的每一根神經,他疼得原地痛呼起來。
    季東華看此,緊縮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哼!黃飛鴻有什麼了不起!就算黃飛鴻他爹也打不過老子!”
    ……
    陳艾麗用碘酒擦拭著臉上的每一處紅痕,而溫彩正如小貓一樣蜷縮在她的懷裡,看樣已經是睡熟了。唐震穿好雇傭兵的制服,他一

個人靠在石壁上,目光空洞的看著小海。而手攥雙氧水,互相殺菌的小海與季東華正在較著勁。
    “啊!死孩崽子!你被鬼迷了,打老子打爽了哈!”說著,他將半瓶雙氧水一下揚了小海一臉。對方也不甘示弱,他扯著嗓子喊道

:“哎呀!季哥你臉上的傷口又出血啦!快讓我給你消消毒!”說完,二者又糾纏在一塊,讓莎木看得好一陣頭疼。(囧)
    石島提著好幾瓶飲用水跑得一頭大汗,他擠到唐震身邊,用腿撞了撞對方,“喂,喝點水吧。”面前人目光呆滯的看了他一眼,接

過一瓶飲用水道:“謝謝了。”言罷,兩道晶瑩的光華,忽然閃過唐震的面頰。
    這一幕讓陳艾麗正好看在眼裡,她在心底不禁泛起嘀咕。照理來說,唐震與季東華在飛機上已經發生過一次關係,但他事後的表現

仿佛並不似這樣低谷。難道,季東華和唐震根本就沒有什麼,只是他倆借用這個藉口,背著自己商量了哪些事嘛。
    陳艾麗輕咳一聲,她抬頭道:“哥,你的傷要緊嗎?”季東華鬆開小海的衣領,他回過臉道:“沒事,我恢復很快的。這都得多謝

那些實驗室的人,他們在沒把我和莎木,關進天獄那狗屁地方的時候,天天都研究我,哪想讓我擺脫了藥物控制,其實想想也是好事啊
。”
    陳艾麗低頭看向溫彩:“那等溫彩醒了,咱們就去找蜘蛛洞穴吧。”
    石島將唐震看向陳艾麗的視角給擋住了,他笑著道:“快喝吧,我給你的是沒開封的哦。”正說著,他捂住半邊臉,又神秘兮兮的

說:“他們喝的都是剩噠。”唐震低頭看了地面一會,然後他換上一個笑臉,抬頭道:“謝謝。”
    季東華見陳艾麗臉上,滿是一條條刺眼的紅痕,他將拳頭一把砸向地面,“MD!這回咱們讓那鬼影子玩慘了,這些若是傳了回去,

那我以後還怎麼和蕭桐決鬥。”聽著與蕭桐決鬥這五個字,讓陳艾麗忽然產生一種抵觸心理。
    她搖晃著一個嶄新的軍用水壺,而水壺裡面也正是這次立下大功的水靈,“哥,大家做朋友不好嘛?為什麼你非要和蕭桐一決雌雄

呢?”季東華一下愣住,他看看正怒目瞅著自己的莎木,又掃了一眼皺眉思索的小海,他笑道:“莎木和小海還有小美眉都是花街的朋
友,蕭桐自然也是,不過我們倆的決鬥,還是必須進行的。我要讓他知道,真正的技擊到底是什麼。”
    莎木眼中快速閃過一道光輝,陳艾麗也嘴角微翹道:“只要不傷和氣,你倆比武是正常的。”
    小海點頭道:“嗯,如果蕭哥真能復活的話,再加上季哥與蕭哥聯手,那韓瑞就真玩完了。”
    【輕鬆的一章(囧),主要用來緩和氣氛,這章一過,傾城就真正開始了,沒有歡笑,沒有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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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天卡(qiǎ)【上】
    溫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莎木背著,陣陣眩暈還無時無刻不刺激著她的各項感官。她勉強凝組眼中的焦距,看清石島與季東
華正走在最前面,而小海與陳艾麗,他倆正扶著唐震走在最後。
    眼看一行人就要走出洞穴的時候。她呆了一下,然後拍拍的莎木肩頭,說:“小海他……”莎木先是顫了一下,然後他輕咳一聲道
:“都好了,只是大夥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一些傷害,但還都是皮外傷,也沒什麼大礙。”
    “那現在咱們要去哪兒?”
    隨著這句話的落地,一行人就全數走出洞穴了,而且雙腳又都站進那不足兩尺的水面之中。季東華知道溫彩醒了,他回過頭,“找
你看的那個蜘蛛洞。”溫彩頓了一下,“那鬼影和女屍呢?”
    提到鬼影兩個字,唐震與小海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陳艾麗道:“先不管它們,咱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真實之鏡,然後就回去
。”正說著,走在最前面的季東華,全身驟然一震,他壓低聲音道:“都退回洞穴去!我看到那些蜘蛛了!”
    話音剛止,本就沒走出多遠的眾人,又原數退了回去。季東華躲在洞穴裡面,他向外探出腦袋,目不轉睛的望著一個方向。眼見季
東華的反應,莎木知道這次的情況,一定不比那女屍與鬼影好到哪去。
    他轉頭看向石島,“準備好你的炸藥,一會沒准用得著。看來那鼎裡面是沒裝滿血,否則這些蜘蛛不會再出現的。”石島點點頭,
然後他往唐震身邊湊了湊,將手伸進背包裡面摸了幾下,然後就拿出一個整體呈白色的矩形物體,他道:“這個你拿好了,如果大夥出
現危險的話,你就使勁往地上砸,記住了嘛?”
    唐震接過之後,直接這東西遞給了陳艾麗,“艾麗……小姐姐你拿著。”說完,他無視石島的傻呆表情,直接開口喚道:“溫彩,
把你的槍給我。”
    對方瞄了莎木一眼,隨即手左輪手槍與一盒子彈都扔了過去。唐震接過手槍,他快速換好子彈,並一下站直身體。哪想就在這一瞬
,他剛彈起的身形,卻被陳艾麗抬手扣了下去。
    “唐唐,你在這給我好好呆著。一會讓莎木和我哥去。”
    唐震低頭沒有回應。這邊莎木輕歎一聲,他上前將手槍拿到手裡,又朝石化狀的石島擺了擺手。可是對方卻像腦袋斷了弦一樣,半
晌楞是沒動。莎木閉眼再次歎了口氣,他咬著牙道:“石島,炸藥啊…”
    石島一顫,他連連點頭道:“有,有!”
    溫彩眼見這幾個男人的表情特別奇怪,她剛想發問,季東華就回過身道:“別瞎說話,現在唐震很危險,那鬼在附身唐震的時候,
用他的身子和小海那啥了。艾麗我已經告訴過了,一會我和莎木去的時候,你儘量不要問一些事。”說罷,他回頭喝道:“小海,槍!
莎木,咱倆走!”
    這句再熟悉不過的臺詞,讓小海下意識的回道:“好的,蕭哥你接好了!”說完,槍已經被他甩出手去,可等他看清接槍人是誰的
時候,他才恍然大悟,對方原來是季東華。
    但季東華和莎木已經竄了出去,前者好像也沒有聽清這句病語。
    片刻後,季東華領著莎木藏匿到龍骨的一側,二人半蹲在水中,季東華還將頭伸過龍的一條腿骨,好能更清楚的觀察到蜘蛛們的動
向。
    距離龍骨二十多米之外,幾隻通體透明的水藍色蜘蛛,正在水面上一跳一跳的移動著。可令人稱奇的是,那些蜘蛛在張開八爪的時
候,竟然不會下沉,腿部都是站在水面以上的。但它們同樣也會下潛,蜘蛛在潛水的時候,會用八爪將自己抱成一團,並利用左右擺動
身體,在水中像遊魚一樣來去自如。
    季東華的一顆心漸漸懸了起來,同時他回身一看莎木,見對方正盯著手上的銀色左輪手槍,在那發呆。
    季東華拍了他一下,並小聲的道:“這些蜘蛛不好對付,都是能潛水的。一會扔炸藥的時候,你記住等火撚子快燃盡的時候再扔。
”莎木皺下眉頭,他怔怔盯著一個逐漸漂近的不明物體,道:“你說的蜘蛛,是那東西嘛?”
    季東華聽著一愣,他回頭一看,見一隻水藍色蜘蛛正抽*動著八爪,而且身體呈翻白姿態,竟然慢慢向他倆漂了過來。
    那蜘蛛腿上的半透明絨毛,看得他頭皮一陣發麻。季東華道:“這小玩意兒,好像是要死了”莎木聽著心機一動,“能不能是沒有
血液,把他們都餓死了。”季東華又看了這只蜘蛛半晌,他回道:“不應該呀,這龍脈應該好久沒來過人了,這些東西如果餓的話,那
它們早就死絕了。”
    莎木也跟著陷入沉思,他夢囈般的道:“你還記得那陣巨響嘛,因為從溫彩的話來分析,這蜘蛛也是龍脈內的一個機關,能不能巨
響就是開啟機關的法門?而這些蜘蛛平時都是在休眠狀態下的呢。”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說完話,季東華慢慢擰上全自動步槍的消音器,然後他扣下扳機,一槍就將眼下的蜘蛛,打得支離破碎

    莎木也抬頭盯向那些蜘蛛,哪想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那些恐怖小獸竟然都不動了,而且翻白的還占大多數。
    “撲通——”
    一聲異物墜入水面的迴響,聽得莎木猛打了一個激靈,他忙尋找起聲音的來源,見一隻八爪張開的蜘蛛,正快速沉入水底。而且從
水面的波紋來講,它一定是從上面掉下來的。“撲通……”又一隻。莎木順著它下落的軌跡抬頭一看,見石壁上正有一個寬達半米的縱
橫裂口,而蜘蛛們也是從那裡往外爬的。可它們行動遲緩,看樣都快不行了。
    “東華,我找到那個洞了。”
    季東華貼到莎木身旁,他問道:“哪呢?”對方直直盯著那個洞穴,“十一點方向,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你說那就是溫彩說的那個洞穴?”莎木斬釘截鐵的道:“不一定,但如果不是那個洞穴的話,就一定是蜘蛛們的巢穴了
。”季東華聽後,他一刻沒等的說:“把炸藥給我,我現在把它們丟進去,我希望那洞穴最好是蜘蛛的老巢,殲滅它們之後咱也睡得安
穩啊。”
    “這麼遠你扔的進去?你把自己當蕭桐啦。”
    季東華面無表情的注視他半晌,最後一把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炸藥,他撕下自己的衣袖就將數根炸藥,都牢牢綁定在全自動步槍的槍
管上面。他斜睨著莎木的吃驚的表情,道:“老子不會飛撲克,但我會扔標槍。八根炸藥都綁在一頭就有了重心,有重心當然就要著力
點啦!”最後幾個字,是被他吼出嘴的。
    與此同時,季東華點燃了火撚子,並突然立直身體,他單腳狠踏龍骨的一處,整個人像飛起來一般躍入半空。他在空中極力彎曲右
臂,當這把炸藥槍被他舉過頭頂的時候,隨著一聲滔天怒喝,這滿載炸藥的全自動步槍,就被他一把擲了出去!
    莎木根本沒看清槍支的本體,只見一道黑色的光影被季東華擲了出去,它像告死天使的詛咒一樣,劃出那流星般的軌跡。
    嗖——
    伴隨著一聲很好聽的迴響,那滿載炸藥的全自動步槍,不差分毫的飛入那個洞穴。這邊,季東華落回水面,可由於聲響分貝太大,
引得那些還未死透的蜘蛛,瞬間將那九隻猙獰萬分的小眼,都盯向二人方位。
    “莎木!捂耳朵!”
    轟——
    www.   
116 天卡(qiǎ)【中】
    秦月明一個人站在露臺上面,她盯著星光璀璨的夜空,種種思念再次彙聚成淚水的長河。
    屋內,蕭桐依然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雙手稍微佝僂的他,前胸上還用一隻鑽戒,壓著一枚銅錢。秦月明拿著蕭桐的手機,盯著上
面最後一則通話記錄,她還能回憶到,小海說出最後那則留言時的情景。
    三兩結隊的保鏢在花園裡來回巡查,寂靜無聲的夜與北湖那靜若深潭水面,都讓秦月明好一陣神傷。
    “嘟嘟……”
    蕭桐的手機響了,秦月明看到一串陌生的號碼,她沒做任何猶豫,猛地按下了通話鍵,“蕭桐是你嘛?蕭桐!蕭桐!你在哪兒!”
今夜按照古時傳承下來的規矩,是蕭桐死後的第七個夜晚,正是他的回魂夜。
    泣不成聲的秦月明,她順理成章的認為,這個電話是蕭桐從地獄撥來的。她一直呼喊著對方的名字,但電話那頭一直都是漫無邊際
的寂靜。就當她要怒斥“蕭桐”為何打來電話,又不出口說話的時候。那邊,卻響起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嗓音。
    “老四怎麼了?”
    秦月明呆滯片刻,當她重新組織好思緒的時候,通話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誰是老四?你是誰。”她將語氣勉強轉為淡定。
    那邊的男人將電話放遠了些,仿佛是在和身邊的一些人說著什麼事情。半晌後,就在秦月明止住哽咽的時候,男人又開口了。
    “這是蕭桐的電話嘛?”
    秦月明嗯了一聲之後,靜靜地等著下文。
    “我是他兄弟,本來想拜託蕭桐辦點事情,但現在我想知道一個答案,蕭桐怎麼了?”秦月明立起眉毛,她沒有回話就直接將電話
掛斷。
    “來人。”
    她轉過身體並慢慢走到蕭桐身前。這時,房門開了,一名眉目如畫的外籍女保鏢,她出口恭敬的道:“小小姐(是小小姐,沒弄錯
。),有什麼吩咐。”秦月明蹲到蕭桐身旁,她直直盯著愛人,頭也不抬的道:“玉小姐呢。”
    女保鏢站直了些,“玉小姐正在按照您的安排,帶人為蕭家換血。”秦玉明輕撫蕭桐的面龐,她將手機,一把扔到女保鏢手裡,“
查查剛打來的那個電話,如果是對蕭桐有威脅的人,讓他們都蒸發掉。”
    女保鏢聽後,她試著講出困擾自己多日的疑團:“小小姐,蕭桐的對頭韓瑞,咱們不動嘛?”秦月明彎腰吻著蕭桐的額頭,她斜視
那名女保鏢道:“你不瞭解蕭桐的性格,如果他活過來發現韓瑞死掉的話,那樣他會很生氣的。再說韓瑞也不是普通人,他的背景絕對
不像你們查到的那樣。蕭桐曾經也說過的。”
    女保鏢見秦月明正低身吻著一具屍體,還口口聲聲說這死人能復活的無稽之談。戰慄之間她仿佛感覺連這間屋子都有些詭異,所以
忙退了出去。
    房間裡再次返回一片死寂,秦月明解開衣帶,慢慢躺到蕭桐身旁。她撫摸著對方的面頰,微微一笑道:“親愛的再等幾天,溫彩一
定會辦到的。”
    ……
    莎木和季東華都靠在龍骨上面喘著粗氣,剛才的驚魂一刻,真是嚇得二人不輕。將近百隻水藍色蜘蛛,紛紛從那裂縫狀的洞穴中爬
了出來,顯然是滿載炸藥的全自動步槍驚動了這些小獸。就在那些蜘蛛全數伏下身體,完全做出前撲姿勢的時候,炸藥終於響了。
    那驟然產生的衝擊力,將一面石壁完全爆開。同時也一併帶走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吸血鬼。蜘蛛們在刹那間化作灰燼,殘破的碎肢
在鐘乳洞內四處紛飛。
    莎木喘著粗氣,他回頭看看那爆炸之後剩餘的一片狼藉,道:“一時半會兒別想進去了,都是煙,能見度太低。”聽著他的話,那
股濃濃的火藥味已經闖入季東華的嗅覺感官,他扯著嗓子喊道:“小妹!你和溫彩他們過來吧!沒事啦!”
    話音過後,二人等了一會兒。沒多久,一行人就匯合了。
    莎木眼看他們走來,可溫彩一行人的眼睛,一直都怔怔望著那個洞穴的方位。他趕忙看了季東華一眼,發現對方不知何時也回身楞
在那了。莎木立馬轉頭想一看究竟,哪想率先映入眼簾的,卻是這樣一幅氣勢磅礴的場面。
    一個四足大鼎,被四條粗如樹幹的黝黑色鐵鍊,懸吊在一處斷壁的上方。顯然斷壁位置,就是剛剛爆炸粉碎鐘乳石壁。莎木又將視
線完全轉向那個巨鼎,灰白色的鼎身上面沒有花紋裝飾,連彩雲國的基本圖形都沒有,可它的體積卻相當驚人,足有一張雙人床大小的
鼎口,與長寬各呈兩米半的鼎身,都讓一夥人驚訝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看到這,溫彩垂頭思索起來。單指鼎的大小來講,彩雲國每次拜祭龍脈,豈不都是一場血腥的祭祀,如此之大的鼎,需要多少人的
鮮血才能裝滿。如此可見當年彩雲國的君主有何等殘暴。
    久久沒有說話的唐震,這時開口了,“去哪找那麼多血啊,這麼大的鼎……”溫彩仍然低著頭,她道:“這個好辦,咱們先走過去
看看,一會再把鼎裝滿也不遲。”此話一出,在場兩個人瞬間理解了溫彩的想法,莎木與季東華同時邁開步子,直接朝巨鼎的下方走去

    說來也怪,巨鼎周圍除了一些碎石與蜘蛛的殘骸之外,還就真沒有其它可以被稱為線索的東西。幾經查探的莎木最後得出結論,“
這裡沒有機關,看來說頭都在鼎上面了。”
    “其實這鼎也沒有什麼機關,它只不過是一個稱重的載體而已,就像秤盤那樣。當鼎中被蜘蛛盛滿鮮血時,由於重力它會整體向下
墜落,而那四根鏈子指定是連著一個機關,沒准把鼎裝滿這第一關也就過了。”
    溫彩的話音剛止,陳艾麗就道出了心中的疑慮。
    “可上哪弄那麼多血啊,就算把咱們幾個都放乾淨了,也不可能填入一釐米的高度。”
    溫彩伸出一根手指,她笑著道:“所以就得靠你啦。”陳艾麗愣住,她乾笑兩聲道:“靠我?靠我做什麼?我又沒那麼多血。”
    溫彩挑眉道:“這個可以有……”
    季東華輕歎一聲,他換上一個欠揍的表情道:“溫彩不是指你本人,是指你的那個水靈。水靈應該可以控制液體吧,你讓它將這裡
的海水,往鼎裡裝一些不就完了。”陳艾麗道:“不對吧,水和鮮血怎麼能一樣呢。”
    溫彩笑著說:“既然這鼎上有鐵鍊子,那它就只是一個量具,你把它想成裝滿液體的大罎子就成了。”
    陳艾麗舔舔乾燥的雙唇,“那好,我盡力試試吧。”說著她將軍用水壺的瓶口擰開。而那原本污穢的液體,在流出瓶口的刹那,既
然異常清澈。陳艾麗微微一愣,她透過瓶口朝裡面看去,發現一個又圓又黃的小珠子,正隨著她的力道,在水壺內來回擺動。
    陳艾麗閉眼查探了水靈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所以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她將水壺遞給唐震,一對玉手,慢慢撫上自己的
太陽穴。
    下一刻,就在她合併雙眼的一瞬,這遍地湧動的海水,就像著順著一條透明狀的膠皮管一樣,快速向上流至那個巨鼎裡面。溫彩與
其餘眾人不禁靠後了些,此刻他們的心情既充滿期待,又被恐懼所完全充斥,一旦巨鼎被裝滿的話,到底會是何等神奇的場面呢。   
117 天卡(qiǎ)【下】
    “嗡……”
    隨著海水逐漸盛滿巨鼎,這龐然大物有些稍稍向右傾斜,但由於四根鐵鍊的牽制作用,它還不至於歪斜出內裡的海水與鮮血。
    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巨鼎。溫彩輕聲說道:“你最好往後站一些,我怕這鼎會落下來。”全神貫注的陳艾麗沒有回話,她額頭已經
滲出一層細細的汗漬。
    “嘎…嘎…”
    就在這時,那些鐵鍊動了。它這一動將鐵索上面積攢千年的灰塵,一一抖落。
    “嗡——”
    巨鼎突然向下墜了半米,驚得季東華猛地開口喝道:“小妹!快回來!”陳艾麗睜開眼睛,她見巨鼎還沒有完全墜下來,她道:“
放心吧,我有雙子庇護,沒事的。”話音一落,在場眾人都為她捏了把汗。
    溫彩攥著拳頭,她盯著那鐵鍊,逐漸從四道裂縫中放出嶄新的幾段,忙喊道:“你先過來!我感覺巨鼎要下來了!”這邊正喊著話
,但那個巨鼎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原本灰白色的鼎身上面,忽然浮現出朵朵彩雲的圖像,九彩祥雲在灰白色的鼎身上,任意幻化
出各種形態。同時,一條青色神龍在那雲海之中忽現它的傲天魅影。
    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眾人終於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在九色雲彩之間,他們只能看到龍身與時而穿透雲層的龍首。他們愣住,第
一時間就失去了思維能力。
    無名島淺灘外二百米外。
    送溫彩等人前來無名島的那艘勘探船,突然拉響了颶風橙色預警。甲板上,船長與幾名船員正傻愣著看向無名島的上空,本來星光
閃爍的夜晚,忽然狂風大作黑雲壓下,這無疑不讓船上的所有人員發出一陣驚呼。
    船長喝道:“誰拉的颶風預警,快去關了,都在海上漂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大驚小怪的!”與此同時,就在船長下達他不可違抗的
命令時,警報竟然一路昇華,從橙色預警直接變為颶風紅色預警。
    船長愣住,他剛想喊話,豈料船體不知受什麼因素的影響,竟然震盪的異常厲害……
    巨鼎發出了第三聲嗡鳴,季東華知道陳艾麗再不退回來,事情可就壞菜了。他一步竄到對方背後,伸出單臂將陳艾麗一攬入懷。就
在他二人剛緊貼在一塊的時候。隨著嗡的一聲巨響,那巨鼎毫無前兆的動了起來,它仿佛盯准下方正驚呆的二人,垂直落了下去!
    嘩——
    全部鐵鍊突然極力向下伸展,巨鼎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向二人穩穩砸去!季東華眼疾手快,他摟緊陳艾麗依靠一個瞬間反應,他
向後猛地踏步,硬是躲過了這死亡一劫。
    唐震嚇呆了,他再也顧不得別人在場,上前就將陳艾麗摟了個滿懷。就在溫彩抹著額前的冷汗時,一聲幾近能追溯到洪荒時期的怒
吼,突然自幾人身後發起。
    “嗷——”
    他們嚇得猛一哆嗦,等回頭去看的時候。居然看到那具龍骨,竟然被幾根同樣黝黑的鐵鍊給吊了起來。溫彩等人此時方才看清,原
來龍骨上分幾個位置,都被幾根碩大的釘刺給穿透了!
    “哢——”
    一聲突來的巨響,將心臟不怎麼好的石島瞬間嚇昏了。可醒著的眾人,依然徘徊在恐懼的邊緣,因為那副龍骨,竟然在一步一步的
在向前爬!
    它步履艱難,碩長的身軀由於鐵鍊牽制,仿佛就像伸展不開那樣,讓人看著很不舒服。龍骨移到天井出口處的下方,就是眾人下到
龍脈內的那個巨井隧道。
    莎木一臉驚恐的說:“它是骨架怎麼還可以動!”
    季東華說道:“你個二貨!人家是龍神!”說完,他立即跪倒地上,並面向龍骨虔誠下拜。龍骨張開它利齒整齊的大口,一下就將
那根向下延伸的鐘乳石給咬住了!
    “它咬住天井隧道的出口做什麼?這,這咱們還怎麼出去啊!”小海傻了,說出的話也壓根沒經過大腦。溫彩回道:“我明白了,
我終於明白了,別說話!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其餘人都怯怯地看著龍骨,他們剛想找地方躲起來的時候。哪想,空氣內突然生出一
股,讓人根本無法駕馭的吸扯力。
    而這陣吸力的來源地正是發自龍骨。
    唐震抱住陳艾麗,對方的一隻手也猛地挽住莎木。就這樣他們用大夥的力量,與這股突如其來的吸力做著殊死一般的搏鬥。當季東
華摟住小海的時候,後者雙手分別抓牢了昏迷中的石島,與歡呼出聲的溫彩。
    “我明白了!天井是號角!是神龍召喚同伴的號角!”言罷,空氣內的吸扯力突然終止。可眾人還都保持著重心向後的姿態,所以
隨著吸力消失,他們一齊穩穩的向後栽去。
    “嗚——”
    同時,一聲沉悶又滿載著千古滄桑的號角聲,直接響徹到龍脈內部與九天雲霄。
    海面上,那艘勘探船已經幾近散架,可船長仍然指揮舵手,做著最後的捨命一搏。“左舵!左舵!”舵手把住控制台,他蹲下身體
,用右臂猛地在舵盤上,打起左轉舵。
    “哢嚓——”
    一聲驚雷,與一陣激蕩人心的號角聲同時響徹天際。船長被驚了一下,他剛想扯著嗓子喊話,豈料一名水手,突然指向窗外的天空
喊道:“大家快看!那是什麼?!那是傳說中的龍嘛!?”
    船長與其他船員抬頭一望,見烏雲滿布的天空,突然被一個龐然大霧撞開雲彩,從而露出一道璀璨的星空。
    “嗷——”
    一條青色神龍自九天之外蜿蜒而下,它與生俱來的威嚴與桀驁不馴的氣勢,都讓船員們不敢直視。船長扶住窗臺,他嘴唇顫抖的道
:“龍神,龍神來了!世界上有龍!有龍的存在!”他的喊話剛止,船體突然震盪的更加厲害了。
    那名水手又指著海面喝道:“船,船長,那是什麼!”看著他一臉慘白的樣子。船長冒著生命危險,他一步竄到這名水手旁邊。哪
想海面之下,竟然有一個漆黑龐大的巨型影子,正在以高速向海面浮來!
    龍脈內部。龍骨突然將延伸至天井外部的鐵鍊,用嘴給拽長了些,它銜著鐵鍊,幾步走到一面石壁的前方,隨之它頭骨一擺,將這
根巨型鐵鍊一下將石壁上的一處突起,給完全纏牢了。溫彩十指交織在一塊,她笑著喊道:“咱們要過關啦!”
    海面上。青色神龍一下落到天井旁邊,它看著海面半晌,然後將散落在外的鐵鍊,一口叼了起來。
    “啪——”
    龍脈內的鐵鍊瞬間繃直了。溫彩等人深知,能將鐵鍊拽至這個程度的,一定也是一條神龍,而且還是活生生的神龍。
    勘探船內,船長通過高倍數望遠鏡,看到青龍叼住鐵鍊的全過程。哪想身旁的船員們已經亂成一團,他們吼道:“船長!棄船吧!
咱們的船要不行了!再說那頭龍沒准還會攻擊咱們!”船長回頭喝道:“放屁!咱們都是龍的傳人!龍不會傷害咱們的!”
    青龍叼住鐵鍊,沿著那道縱橫溝壑,邁開它很少落地的四爪。於此同時,鐵鍊另一端系著的鐘乳石壁,也隨之動了起來。
    溫彩等人在歡呼著。可是勘探船上的人,一度都陷入恐懼之中。因為海面上突然炸開一個巨型水花,同時一條全身漆黑的碩大巨獸
,瞬間將它長達十余米的上半身,露出水來。船員們看此,都大聲喝道:“看啊!第二條龍!”
    船長定睛一看,這條也被稱為龍的生物,它的確與神龍的樣貌有幾分相似,但它沒有龍角,漆黑的鱗片還沒有光澤。
    船長揉揉眼睛,他驚呼著道:“這是蛟龍!”
    這時,蛟龍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朝無名島上的神龍發出一聲怒吼:“嗷——”刺耳的聲波瞬間將勘探船的所有鋼化玻璃統統震碎。
部分船員的耳朵還流出鮮血。島上神龍聽見這聲怒吼,它一度加快了步伐,當鐵鍊被拽出將近百米的長度時,它丟掉鐵鍊一飛沖天,並
朝向勘探船的方位急速飛來。
    蛟龍見此,它不安的發出一聲怒吼,而後身體翻轉幾次,一舉便鑽回水下。神龍見蛟龍離去,它散發著耀眼金光的雙眼,看了勘探
船一會兒,然後再次飛入天際。它穿破層層雲海,最終消失不見。
    海面再次恢復平靜,烏雲也漸漸散去。船長站直身體,他盯著神龍消失的方向,將帽子摘了下來。僅僅一次呼吸的光景,他就熱淚
盈眶的道:“龍,龍……龍的傳人。”語罷,他抬手敬出一個軍禮,摸不著頭腦的少年水手們,也跟著敬起禮來。
    龍脈之中,龍骨又栽回到水面。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溫彩等人怔怔看著兩扇鑲金的大門,他們不自覺的邁出步子。而門前的石壁
已經被神龍拉到一邊,眾人深知第一關過去了,可是今後還會有何等嚴酷的考驗,在等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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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珠花(上)【跳上舞了】
    眾人紛紛朝那鑲金扣玉的大門走去,可溫彩在臨走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巨鼎。見鼎身上的九彩祥雲,與那條活靈活現的
青龍都已經消失了,她不禁覺得有點神奇。
    季東華站到門前,他抬頭打量著門的高度,道:“有四米了,彩雲國難道都是鳥人嘛?整個門還像大號棺材板似的。”說完,他見
門上沒有把手,忙道:“哎呀,連個把手都沒有,這咋開啊。”
    莎木道:“皇室的門一般都是向內推的,添上把手來影響美觀?”唐震回頭看了倒在地上的石島一眼,“他還昏著呢,是丟在這,
還是誰背著。”話音剛落,小海就將石島背在身上,他斜睨著唐震道:“我背吧。”
    唐震目光一轉,他沒有回應。在莎木與季東華都正聚精會神的研究門時,他幾步上前,抬手一把就向門推去。
    “吱嘎——”在季東華的錯愕注視下,門被推開了。
    “小心!”隨著莎木的一聲驚呼,陳艾麗等人一下趴到地上。但唐震卻一直沒有動,他盯著這兩扇金色的大門慢慢敞開,臉上沒有
任何表情。伏地半天的眾人,最後都一一站起身來。這時,莎木怒目瞪向唐震道:“你想害死大家啊,萬一這門後有機關怎麼辦?”
    面無波瀾的唐震突然吼道:“要死也是我第一個!你喊什麼喊!”說完,他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扯動,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陳艾
麗見狀,她咬著唇道:“大夥先進去吧,我有些話要和唐唐講。”
    季東華見門內的光線依然很好,一條筆直的長廊與盡頭處的拐角,讓他看在眼裡。他懶洋洋的說:“算啦,你們都留下吧,還我和
木頭去。不行的話,小海就把小唐人娶家去算了,反正我又沒碰過他。”
    扔下這句話,季東華與莎木一齊步入長廊之內。聽完,陳艾麗忽然眯起眼睛,她看向唐震道:“唐唐,你跟我過來。”小海有些幹
的楞在原地,可溫彩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笑。沒人理睬的石島,仍然將自己浸泡鹹鹹的海水裡面。
    季東華與莎木在拐過第三個轉彎處之後,前者心裡就沒有底了。
    “木頭,咱倆是不是走進迷宮了,難道出不去了?咱還是往回走吧。”莎木嗤笑一聲道:“咱倆在號裡的時候,你總拿自己和蕭桐
比。那我反問你一次,如果是蕭桐在這,他會怎麼做?”
    季東華的老臉一下紅了,他吱吱嗚嗚的嘟囔著,一時沒留意到的腳下,哪想被一個十分堅硬的物體,給硌了腳掌。他低頭一看,見
是一枚純金打造的珠花,他忙道:“莎木快看啊,咱哥倆發達了!”
    其實對於季東華來講,百元大鈔也都只是毛錢(零錢)而已。他這樣激動,是因為對方的質問,實在是太具備針對性了。莎木蹲了
下去,他將這枚珠花拿了起來。仔細檢查片刻後,他發現這百合狀的珠花後面,有一處是斷裂的。
    “這珠花是簪子上的,可是誰能把它落這裡啊。”
    季東華聽後忙道:“珠花上面有灰塵嘛?”莎木的瞳孔緊了一下,“沒有灰塵。”說著他用兩根手指在地面上劃了一下,又道:“
地上也很乾淨。”
    對方有點懵了,在這禁閉千年的走廊裡面,難道這麼久了,地面還保持著一塵不染嘛?很快,他向莎木說出了心中的疑慮。但對方
給的回答卻很直接,他道:“彩雲龍脈是有靈穴的,沒准一些活屍每天打掃這裡呢。”語罷,莎木轉眼一看,突然發現季東華身邊還站
著另一個人,他快速眨下眼睛,等再看去的時候,那個人卻不見了。
    莎木抬頭看向季東華,對方撓撓頭道:“你這麼看我做啥?你不會也像小海一樣是玻璃吧?”莎木閉上眼睛,他迫使自己回憶,剛
剛那個人的穿著是什麼樣的,可自己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走吧。”莎木將珠花隨手扔進兜裡。剛想抬腿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個問題,自己的右手竟然不能攥拳了,無論怎樣去合併拳鋒
,五根手指就是貼不到掌心上面。
    季東華見莎木又不動了,他問道:“又怎麼了?”莎木思量一會兒,他立馬拿出珠花,再次打量了一番。一分鐘過後,莎木皺起眉
頭道:“沒事,走吧。”
    ……
    A市北湖別墅。
    帶淚入睡的秦月明,被一陣細微的敲門聲給吵醒了。她坐直身體,將小衫與外套完全穿好,道:“進來。”
    話音落地還沒到一秒,那名女保鏢就拿著蕭桐的手機,開門走了進來。
    “小小姐,通話物件的真實身份已經核實了。”秦月明見來人是女保鏢,她再次躺回床上,並摟住蕭桐道:“說吧。”
    一陣涼風吹的對方有些發寒,女保鏢掃視了房間半晌,她說:“千門正統八將之一,正將徐超。”陳月明微微抬高腦袋,“再說詳
細些。”
    “徐超,女,外號假小子。是高進最不得意的一個弟子。賭術一般……”秦月明打斷她的話道:“等等,名字雖然不像女孩,但賭
術一般,怎麼還是正將呢?”女保鏢笑了一下,她回道:“徐超雖然賭術不好,但逢賭必贏,這是她最厲害的地方。雖然包括蕭桐在內
的七將都非常厲害,但是他們也無法做到逢賭必贏。”
    秦月明聽著,她下意識的問出一句話:“徐超漂亮嘛?八將裡除了她還有其他女人嗎?”
    “當然沒有小小姐好看,八將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女性了。當年正提反脫、風火除謠,在東南亞與南美叱吒風雲,可後來聽說,都紛
紛去發展各自的事業了,我到最近,也是占小小姐的光,才有幸看到脫將蕭桐的。”
    “他們這麼有名嘛?”
    “嗯……在賭術界,他們是很有名的。”
    秦月明掐住蕭桐的臉頰,她撅起小嘴,喃喃的道:“說,那個女人找你做什麼。”保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微微一笑,道:“小
小姐,徐超結婚了,孩子已經四歲。”
    陳月明的臉紅透了,她忙追問道:“那這次,徐超找蕭桐做什麼。”
    “我們查出的,是關於火將的事情,一把手槍與一間房子。至於其他幾將的資料,我們還沒有弄到手。”
    秦月明摸著蕭桐的唇瓣,“手槍和房子?這能有什麼事啊,讓蕭桐跑去幫忙刮大白啊。”保鏢沒忍住笑意,她道:“那間房子鬧鬼
,手槍還沒有查清楚。”
    “鬧鬼找他做什麼啊?他又不會捉鬼。”
    女保鏢感覺有些不舒服,她皮笑肉不笑的說:“蕭桐是脫將,逃跑是他最拿手的,所以當然會找到他。”一席話下來,讓秦月明腦
海中瞬間閃過幾個片段,小海好像曾經說過蕭桐懂一些神調的基本秘術。
    她看向女保鏢:“最後一個問題,千門不是在追殺蕭桐麼?”
    對方不厭其煩的解釋道:“千門是在追殺蕭桐,但千門八將不是。”
    “千門八將……”秦月明反復念叨著這四個字,一雙美眸也慢慢轉向渾身冰冷的蕭桐。
    【看吧,千門八將的名字可都保留著哪,大家報名字吧,書評有帖子。今天第三更到,還有一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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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珠花(中)【強勢回歸】
    【剛開網,抱歉啊各位,我有罪。】
    莎木與季東華再次轉過一個拐角。摸著右手的莎木見前方已經轉為黑暗裡的世界,他對本就有些心慌的季東華道:“你先回去把大
夥帶過來,我自己試著朝前走走。”對方點下頭,臨行時還囑咐著他:“最好你也別往前走了,咱倆從開始走到這,我一直都有種當時
在天獄的感覺,好像秀就在旁邊一樣。”
    “快去吧,我在這等你們。”
    季東華扯動嘴角,他強擠出一絲笑意,而後就反身跑了回去。
    對方離開了,寂靜與詭異的氣息慢慢將莎木一個人團團包圍其中。他拿出那枚珠花,低頭看了起來。
    “啊……”
    這時,一段淒美委婉女聲哼唱,瞬間吸引了莎木的注意。很乏味的一個聲調,但在各種顫音的修飾下,卻異常動聽。莎木一邊聽著
歌聲,一邊看向自己的右手,他喃喃的道:“若是有把桃木劍就好了。”他將視線落向前方,因為這歌聲正是從前方傳來的。
    他邁開步子,步伐穩健的走入黑暗,同時他還拿出一包香煙,雙眼就這樣直視前方,但一雙手可始終沒有閑著。他快速抽出一支煙
,叼入嘴中之後,忙將煙捲點燃。
    他深吸一口,並一臉享受的吐出煙霧。但轉瞬間,他的一雙眼內就填滿了淡淡的光輝。
    莎木走向牆壁,他蹲下身將香煙過濾嘴朝下,直接立在牆根那裡。然後他再無動作,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香煙。時間可能是靜止狀
態,但火焰的力量是無窮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像現在這支香煙一樣,正慢慢的燃著。
    莎木單手摸著下巴,他在心中暗道:難道是我猜錯了,這裡沒有……
    他剛想到這,豈料香煙突然以相當驚人的速度,正在瘋狂燃盡。僅僅幾次呼吸的光景,這煙竟然只剩下煙蒂了。見此,莎木不安分
的顫了幾下,冷汗也順著的臉頰慢慢流了下來。
    那淒美的歌聲仍然在繼續。莎木也有些寒了,他抱著膀子靜靜地盯著煙蒂。哪想揣在兜裡那枚珠花,此刻卻一下掉落在地。
    珠花與地面接觸,發出鏗地一聲脆響。同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幾乎壓得莎木喘不過氣來。
    但莎木沒有回頭去撿珠花,因為他深知,此刻就有一個“人”在自己的身後。他暗暗攥緊拳頭,但右手依然無法合攏。莎木條件反
射性的朝右手看去,然後他就即刻定格在那裡。
    因為一隻有血有肉的手掌,正握著他的右手,這也是他一直無法攥拳的真實原因。但莎木並沒有害怕,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其實他的膽子也並不是很大,只是他懂得比其他人多而已。就像現在,除非有人拍自己,否則他是不會回頭的。
    漸漸,那個既熟悉又讓自己曾幾度迷茫的嗓音,在遠方響起,那淒美的歌聲也隨之消失了。
    “這走廊裡連燈都沒有,但卻這麼亮,挺神的。”
    季東華回答道:“這算什麼,你都不知道在天獄的時候,那個秀差點沒把我和莎木折騰死。”
    那陣壓迫感突然消失了,那只有血有肉的手掌也不見了,右手也恢復正常。莎木喘口粗氣,他知道沒必要再等別人拍自己了,他慢
慢側過身體,同時在光線很好的那一側,也走來了溫彩與季東華的身影。
    溫彩走到莎木面前,他見對方臉色特別不好,忙出口詢問:“你怎麼了?”季東華沒有說話,每次莎木流露出這個臉色的時候,他
一般都處於十分慌張的狀態。
    莎木彎腰將煙蒂撿了起來,他直接將這物舉到溫彩面前,然後點了點頭。溫彩用她那粉色的小舌頭,描繪著自己的唇形。季東華道
:“你,你拿個煙屁做什麼,我這還有煙哪。”
    話音落地的同時,溫彩開口了,“有人和你搶煙抽?”
    莎木點頭道:“剛開始的時候沒有,我就吸了一口,然後將香煙擺在牆根那,大概有三十秒吧,香煙根本沒怎麼樣。就在我想把它
重新拿起來的時候,就瞬間燒成這樣了。”
    溫彩想拿過煙蒂仔細看看,但莎木已經將煙蒂扔了,他道:“髒。你有什麼看法。”溫彩頓了頓,“有鬼和你搶煙抽,這點可以肯
定,不過究竟是女鬼,還是……”莎木直接打斷她的話,“是女鬼,這有枚珠花。”說著他低頭去尋那珠花,哪想一塵不染的地面上,
分明空無一物。
    他忙道:“我撿起過一枚珠花,東華也看到了。剛才煙燃盡的時候,珠花曾掉落在地,現在它怎麼又消失了呢。”
    季東華皺眉問道:“你們說的都是什麼啊?啥有人和莎木搶煙抽,我怎麼沒聽明白。”
    “倒立並燃著的香煙,和祭祀用的檀香同理,都是靈物鬼神所喜好的東西。所以莎木用香煙試了一下,這走廊裡有沒有鬼的存在,
結果你也看到了。”
    聽著溫彩的解釋,季東華脊背上的汗毛根根豎起,他道:“老子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鬼啊。”莎木撞了他一下,“你在救溫彩和小
海的時候,不是就把一個活屍給打落了嘛?”
    “活屍!?”季東華吼完一句,他有些後怕的道:“我不知道那是活屍啊,否則我才不會去。”
    ……
    這邊,小海盯著淚流滿面的唐震一陣頭疼,陳艾麗在對方面前嘴巴一直沒停過。心煩的小海慢慢走到天井底下,他掏出手機,索性
看看有沒有信號,豈料螢幕上顯示,信號還就真有兩格。小海愣住,這龍脈不是時間靜止的嘛?電子設備怎麼都好使了?難道是那具龍
骨,打破第一關封印的原因?
    他無暇考慮什麼,試著就按出一串號碼。可很快,電話就通了。
    “喂明明,是我啊。”
    那一側的秦月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正在為蕭桐擦著身子,丟掉毛巾就直接發問:“找到真實之鏡了嘛?”
    “沒有,第一關剛過,好困難的,我和溫彩都差點死掉,得回有季東華啊。”
    秦月明睜大眼睛:“季東華?季東華不是死了嗎?”小海回道:“他和陳艾麗還有唐震都來幫忙了,要不是他們,我可能早就完蛋
了。”秦月明剛想追問,對方又道:“是敵是友就先別管了,只要能救蕭哥就行。現在進度卡殼了,剛才季東華跑回來,臉色特別不好
看。”
    秦月明道:“那好,你們注意一點吧。”
    小海扣下電話,他看看自己的腕表,見秒針正圍繞著錶盤以律動運作,他笑著抬頭看向天井。
    北湖別墅內。剛接完電話的秦月明,逐漸陷入沉思。可一個奇異場面卻發生在此,只是入定中的她,並沒有察覺。安靜躺在床上的
手機,螢幕忽然亮了,而且很快上面就顯示出‘正在撥號,小海’的字樣。
    龍脈之中,小海剛要回到陳艾麗身邊,豈料手機竟然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翻開一看,見是秦月明又打了回來,他按下撥號鍵的同
時,哪想一陣自手機本體漏出來的電流,竟打得小海猛地一激靈。
    但小海沒有丟掉手機,他緩了半晌再次一看螢幕。見手機竟然沒電了,他苦笑一下道:“命真苦啊……唉。”
    這一側,陳艾麗正苦口婆心的勸導著唐震,連一陣涼風吹拂起她的幾根髮絲,她都沒有特殊留意。正哭成淚人的唐震,突然毫無預
兆的顫了起來。陳艾麗見狀忙道:“唐唐你怎麼了?”對方低頭抱住自己的雙肩,在一陣顫動過後,他突然站直身體。這一來,無疑嚇
到了陳艾麗。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唐震,隨即就見對方抬頭的刹那,一雙眼內已經再無晶瑩可尋,取而代之的,則是那永無止境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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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珠花(下)【二關開始】
    陳艾麗呆呆的盯著唐震,“唐唐,你怎麼了?”對方看著四周,他皺下眉頭,然後換上一個比較尷尬的笑容,看向陳艾麗說:“沒
事。”
    自醒來之後就一直注視著他的石島,慢慢驚訝著站起身來。這時,猛勁抖手的小海走過來了,他見唐震正怔怔的看著自己,忙乾笑
下說:“你不哭了?腰還痛不痛了?”唐震翹起嘴角,他搖搖頭道:“不痛了,溫彩他們呢。”
    瞅著他那如沐春風的笑顏,小海的心弦像似被人撥動一下,他趕忙回道:“進入下一關了吧,要不咱們也去?”唐震又轉頭盯了龍
骨好一會兒,他說:“走吧!”說罷,他直接回頭走向那兩扇大門,弄得陳艾麗三人是一頭霧水。
    ……
    季東華耷拉著膀子,“可別靈穴女鬼的啦,我真受不住了,你倆剛才講的,聽得我連煙都不敢抽了。”話音一落地,溫彩剛要打趣
他的時候,小海的聲線就傳來了,“喂!有沒有什麼發現啊!”
    三人回頭一看,見陳艾麗等人都出現明亮的一側,但他們之間卻少了一個人,唐震去哪了呢。
    “小唐人呢?”季東華反問道。同時,陳艾麗也走到幾人面前,她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回身一指落在最後的唐震。溫彩幾
人都探頭看去,見唐震正單手摸著牆壁,掐住臉頰正思索著什麼。
    在眾人的驚訝注目下,季東華開著玩笑:“哎呀,傾國傾城的小唐人都會思考問題啦?”一句話引得思考中的唐震猛地轉過頭來,
而且在一刹那,季東華忽然不笑了,因為唐震的眼神正帶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季東華能感覺到,其他人也一樣如此。溫彩擰起眉毛,陳艾麗這邊還開口試著喚道:“唐唐,你怎麼了?是發現什麼了嘛。”唐震
沒有瞅她,反而一直盯著季東華看,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然後將目光轉向二女,“有簪子或者是髮卡嘛?”一句話被他說得七扭八
歪,這不禁讓眾人都生出了質疑的心理。
    溫彩打開小包,她拿出一枚銀簪道:“這個本來是吃飯試毒的,你想用嘛?”唐震點點頭,接過銀簪之後,他幾下將滿頭的秀髮都
盤了上去。然後他目光一轉,道:“有什麼發現嗎?”
    莎木盯著他半晌,然後將從自己與季東華從進入走廊以來,直到珠花消失的事情,都給後來幾人完全講了一遍。敘述當中,溫彩點
燃了一支煙。後來眾人聽得都是聲聲稱奇,但唯獨唐震一直在拄著下巴,他仿佛正想著哪些事情。
    “就是這樣了。咱們現在整理一下,一會就……”唐震一語打斷莎木的話,“等等。”說著,他將溫彩嘴裡的香煙,很自然的拿到
手裡,他靠到牆上,叼住煙捲猛吸了一口。陳艾麗與季東華突然愣住,但溫彩則是感覺好玩。
    唐震半眯著眼睛,他開口說:“有幾個地方你們想錯了。”
    莎木挑起眉毛:“哦?哪裡想錯了,說說你的意見。”唐震將一雙美眸轉向他道:“香煙能與檀香的作用一樣,是單指現代人化作
厲鬼之後,才會和你搶煙抽。這個……國家存在的時候,恐怕還沒有帶過濾嘴的香煙吧?”
    幾人均陷入沉思當中,溫彩道:“有道理,你接著說。”
    唐震踩滅煙蒂,他示意溫彩再給他一支,又道:“那個珠花是折斷的對吧,明明一件純黃金打造的藝術品,又為什麼要折斷呢?這
點你沒想過嘛?”聽著他的話,莎木有些臉紅了,他回道:“我沒想過。”
    唐震點燃香煙,他道:“既能抽煙,又要拿回折斷狀的珠花,就說明它是一個現代鬼。雖然這個詞彙不恰當,但是也只能這樣想了
。他一定是盜墓的,因為拿不走珠花,所以才將它折斷。”
    一番話下來,小海心思一動,他忽然道:“對啊,溫彩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天井隧道中的時候,你被一把特種兵用的軍刀給劃傷過
?我還說有人提前來過呢!”唐震即刻打了個響指,他用十分俏皮的笑容道:“怎樣,被我猜著了吧?如果溫彩被那把現代制的匕首劃
傷過,那麼我的說法就成立了。”
    幾人都像傻了一樣的看向唐震,莎木道:“怎麼我就沒想過呢。”唐震抬手錘了他一下,笑道:“誰都有想不全面的時候,你怎麼
還較真啊?”莎木低頭對上他那精緻的面頰,臉更紅了的道:“真想不到,你不在場都能把事情推出來,我真是慚愧死了。”
    從唐震打了那個響指開始,溫彩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可石島與季東華等幾個男人,都是愣愣的看著唐震,因為總笑的他,真
是非常耐看。
    又吸盡一支煙,唐震抬頭看向大夥,“大家來,咱們往裡面走走看,我估計不差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看到一具著裝現代的屍體
,而那個珠花,就在屍體手中。”語罷,他第一個走入黑暗,但是他的一隻手,一直都揉著自己的腰。
    季東華猛地拍下小海,“你這把檢著寶了!唐震這麼聰明,又長得勾人兒,咋就讓你騙到手了呐!”小海回道:“別亂開玩笑!”
就在這時,溫彩面朝唐震,她突然道:“蕭桐!”
    唐震瞬間定在原地。而且,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名,也隨即傳達給眾人一個讓他們不敢相信的理論。
    唐震頓了一下,他回頭笑道:“別嚇唬人啊,蕭桐不是死了嘛?可別告訴我這現代鬼是他。”說完,他轉過身繼續朝前走著。陳艾
麗見狀忙道:“你……”哪想,溫彩以擺手終止了對方的下文,她眼圈泛紅的道:“不要說了,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莎木立馬展開
笑容,他和小海彼此相視,都狠狠地點著頭。
    季東華低頭喃喃的道:“難道他真的就這樣厲害嘛?可他是怎麼來的呢?”
    溫彩見唐震走遠,她吸吸鼻子,並壓低聲音道:“不要問,也不要說。第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他是我男人嘛,當然厲害了。”
    ……
    如今,尋找真實之鏡的隊伍中,又加入了一個神秘且強大的力量。這無疑再次激起眾人的信心。而且他們的分工行動還略微有所改
動。
    人手一杆手電筒,除了唐震與季東華之外,所有人都在隊伍中央走著,唯獨莎木落在最後,因為如果有突發事件,他就是後援,平
常還刻意斷後。等二女與小海、石島。唐震都沒有安排分工,只是囑咐季東華,要時刻保全他們幾人。
    正走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忽然撲向幾人的面門。唐震立起眉毛,“看來屍體就在前面了。”陳艾麗道:“不對啊,不應該有腐
爛的屍首才對,這龍脈內的時間是靜止的。”小海接過話:“不是了,你們看看自己的手機就知道了。”
    他們拿出電話,雖然沒有信號,但是螢幕上的電子時鐘一直都在運作著。就在眾人愣神的時候,溫彩竄到唐震身邊,她輕聲道:“
想我了沒有。”唐震雖聽著,可他半晌沒有回應。溫彩的眼圈一下紅了:“我想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像一把利刃一樣,即刻穿透了唐震的心房。他嘴唇顫動幾下,道:“我想,很想很想,這次你受苦了,等我…
…”這句話他沒說完,重新換上一個安慰的笑臉道:“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發誓。”
    就在溫彩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一陣淒慘委婉的歌聲,突然自前方傳來。而且還相當清晰,眾人不禁提起膽子,因為他們深知,自
己離第二關的疑團,已經很近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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