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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獨秀]《行規》全書完


241 無頭拍案(17)
    蕭桐回身與對方直視,不過他深若寒潭的目光,令碧絲有些手足無措。
    “我和季東華說的都是事實,剛剛在洗手間裡面的對話,沒有一句是假。”
    碧絲向後退了一步,顯然是被嚇到了。
    “季,季東華,那個人就是季東華?”
    “你不必緊張,季東華沒有你想的那樣壞。”
    碧絲忽然抬起手,車廂內也變得安靜下來。
    當她慢慢消化掉這個事實,時間已過了五分鐘。
    “東洋術士曾經上過小志的身?”碧絲直視蕭桐。
    對方頷首道:“是這樣,現在這趟列車非常危險,依我看應當趕快……”
    “等一下。”
    被她打斷的蕭桐,稍稍眯起了眼睛。
    碧絲:“你去過彩雲國的龍脈,也就是說你親眼見過玉璽,還有那具碎屍。”
    “沒錯,我還和碎屍交過手,而你們當今押運的玉璽,就是季東華親手從龍脈裡搶救出來的……”
    這邊,剛看到秦偉等人的季東華,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噴嚏。
    對面小海注意到他,“你們看,小破魚回來了。”
    話罷,幾人眼瞅季東華走到那幫黑衣人面前,並抬手朝上指了指。
    很快,對方就起反應了,甚至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性,企圖跳出來與其爭執。
    看到這,莎木站直身體,豈料包括季東華在內,那群人竟然起身朝前一節車廂走去。
    鏗——
    一聲刺耳的脆響,嚇了旅客們一跳。
    秦偉剛要起身,莎木道:“別去,東華好像把列車門打開了,看來是有事情。”
    片刻後,季東華一邊拍著肩膀上的灰,一邊朝這邊走來。但那群黑衣人,卻沒有與他一同出現。
    “我看著蕭桐了。”說著,季東華坐到莎木身邊。
    秦偉:“你剛剛幹什麼去了?”
    “處理掉一些垃圾,記得後面那幾節車廂裡,好像也有那樣的垃圾吧。”
    莎木聞言一愣,“你太衝動了,那些人根本……”
    “是美女讓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找他問。再說了,在車頂上處理垃圾,不會留後遺症的。”
    不冷不熱的話音,令莎木瞬間噤了聲,他眼波流轉,又問:“你怎麼碰見他的。”
    季東華勾起嘴角,“我照例去抓舌頭,正好看到個美女軍官,尋思就抓過來問問吧,結果那軍官居然是他。”說完話,他一眯眼睛
,“現在我說,你們仨幫忙分析,然後咱們分頭行動。”
    ……
    蕭桐與碧絲並肩坐在床上,前者笑著道:“這回明白了?”
    對方瞪圓眼睛,“T市的屠宰場竟然出過這種案子,真是太不可思意了。”
    蕭桐笑了笑,說:“你可以幫我逃走嗎?我會在下一站上車的。”
    碧絲沒做任何猶豫,她擺頭道:“這絕對不行,上面給你的軍銜,你不准說扔就扔,雖然現在軍裝束縛了你的腿腳,但你可以用吸
煙當做掩護啊,而我也能幫你。”
    說完話,她直接朝門走去,顯然是不給對方商量的餘地。
    蕭桐默不作聲的躺到床上,不知怎麼搞的,他總感覺會有一場災禍即將發生。
    沒一會,去而複返的碧絲,便帶進車廂十多個士兵。
    他們人人虎背熊腰,手中無搶,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蕭桐。
    “敬禮!”這一呼百應的口號,令戰士們當即舉起了右臂。
    “中原x武警機動師,2xx0旅,317x團特戰小隊,現在已集結完畢,請賈美仁大校審查。”
    洪亮高昂的嗓音,將蕭桐給震住了,難道碧絲出去一趟,就是給自己挑心腹去了。
    碧絲見蕭桐愣住,她勾起嘴角,“一會賈美仁大校下完命令,你們回去都換上藍衫避彈衣,當然,這就是你們的共同標誌。”
    一名膚色深黑的東北漢子回道:“是!禮畢!稍息。”
    看完他們齊刷刷的軍姿表演,碧絲回頭咳了一聲,“賈美仁大校,該您來下命令了。”
    手足無措的蕭桐,站直身體,他乾巴巴的說:“下什麼命令呀?”
    碧絲頗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戰士都是護送我的,他原不屬易鐵剛的管轄,從現在起,我將他們交給你了,當然這裡也有幾個
條件,看在咱們是朋友的份上,我希望你能答應。”一番話下來,她將朋友二字咬得特別清楚。
    蕭桐不免流露出一絲笑意,“你說吧。”
    碧絲昂首挺胸,別看這麼多外人在場,她也同樣直言不諱,“姐,第一我希望你能傾盡全力將玉璽護送到R市,第二請你約束好那
些危險人物,你應該懂我的意思。還有就是個人問題了,我不想你離開,很希望讓賈美仁大校永遠在軍籍中留名。”
    特戰隊員們開始彼此相視,蕭桐見狀,他斬釘截鐵的道:“我答應你,只希望上頭不要約束我的自由。”
    碧絲頓時笑了,她走上前挽住蕭桐的胳膊,等待著他的命令。
    蕭桐整理下軍裝,既然已經答應了碧絲,他這個大校就應當做出些樣子。
    “戰士們,現在有一股邪惡勢力,盯上我方……”
    經過敘述,蕭桐將T444次列車,所能遇見種種情況,大概分析了一遍。
    “接下來,我希望戰士們分成幾組,重點就是看護玉璽,一旦有突發情況,要不惜一切代價保全玉璽,明白了嗎?”
    說到這,碧絲出言補充道:“從現在開始,317x團特戰小隊,將由賈美仁大校全權指揮,時刻要以賈校官的命令為第一命令,這與
易少將不發生任何關係。”說著,她忽然想到什麼,“還有!賈校官的安全為次要任務,好了,解散吧。”
    “是!”
    刷——
    戰士們禮畢之後,紛紛退出了車廂。
    碧絲看看手錶,“易鐵剛要回來了,一會我幫你回到咱們那?”
    蕭桐:“不用,我有辦法離開的,你最好就留在這,因為這場暗戰已經開始了。”
    二人還沒說上幾句,易鐵剛就自言自語的走進車廂。
    蕭桐看到他,立馬引燃了一支煙。
    碧絲道:“你怎麼了?”
    易鐵剛沒注意蕭桐吸著煙呢,他看向碧絲說:“這趟車真邪門啊,先前臥軌了一個人,然後死者的家屬又失蹤了,二號貨物碎屍跑
掉了也挺奇,你說這死的死,丟的丟,現在可好,還組團丟上了。”
    “組團丟上了?誰丟了?”
    易鐵剛:“乘客唄,我剛剛去現場看了一下,的確有幾節車廂都丟了好多人,通過登車錄影,我發現都是些穿黑衣服的。”
    聽完他的話,碧絲與蕭桐交換了眼色,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易鐵剛聽到笑聲,他猛然間發現,蕭桐手裡正燃著一支香煙。
    “賈美仁,你還認識我嗎?”
    蕭桐搖搖頭:“現在認識了,少將同志。”
    “報告!”
    “進。”
    “易少將,列車忽然減速了,我們想與車頭取得聯繫,不過對講設備都失靈了。”
    蕭桐不禁踏前一步,“那怎麼沒派人去頭車看看。”
    這名戰士挺直了腰板,“報告賈校官,列車中央有部分乘客與乘警起了衝突,原因是手機以及筆記型電腦的數位信號,都斷掉了,
乘客要求列車給個說法。”
    蕭桐立起眼睛,“怎麼會這樣?難道是他們,咱幾個快去頭車。”
    www.   
242 無頭拍案(18)
    蕭桐與易鐵剛錯身而過,豈料對方卻抓牢了他的手腕。
    “你說的他們,指的是誰?”
    蕭桐抽出胳膊,“我沒空和你解釋,你現在最好和我一起去。”
    易鐵剛見碧絲輕輕的點著頭,他當即與蕭桐跑了出去。
    此刻,列車中段的車廂內,已經亂作一團,乘警與乘務員從兩側將這節車廂包圍住,車長也站在座位上喊道。
    “旅客朋友們!旅客朋友請稍安勿躁!咱們手機沒有信號,一定是此地段的信號塔壞掉了,一會就會有信號的!”
    一名年紀輕輕的乘客張嘴便道:“說的比唱的好聽!我和客戶談生意呢,若是生意談崩了!你們付得起責任嗎!”
    話音剛落,旁邊的乘客便附和起他的話,這一來又和乘警起了衝突。
    要知道,特快的車廂雖然並不擁擠,不過這些人擠到一塊,難免會將空間顯得無比狹小,自然也就會產生推拉的現象。
    “哎哎哎!你這個同志怎麼還打人呢?!”
    車長聽不出這是誰的話音,他喊道:“停!誰動手了,誰動手了!”
    一個中年婦女,她趁亂扯開大嗓門,“就是你們的乘務員!連踢帶拽的!仗著人多欺負我們老百姓啊!”
    這時,靠近車長的一個乘務員道:“車長,這些人是故意滋事,你看其他車廂的旅客,都沒這樣鬧。”
    對方看看混亂不堪的人群,剛要彎腰作答,豈料一個沒開封的罐裝啤酒,不知從哪飛了上來!
    砰——
    毫無防備的車長,被當場砸倒在地。
    “車長!車長!”
    與人**接的乘警們紛紛回頭看去,他們見車長被打翻在地,當即個個都紅了眼。
    “你們有沒有點素質!再聚眾鬧事的話,就把你們都抓起來!”
    這是蕭桐趕到,所聽的第一句話。
    他見手上的煙快熄滅了,忙續上一支,隨後再一看鬧事者這架勢,他說:“少將同志,請派人去叫支援,咱們得快點趕到頭車。”
    易鐵剛從到這以來,就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群,轉瞬,他不理睬蕭桐的話,一腳踏上座位喊道:“停——”
    要說這牛魔王的大嗓門,還真不一般,一聲怒喝,吼得車廂當即安靜了。
    易鐵剛瞪圓一雙眼珠子,“我是中原野司的易少將,是國家派下來巡查的,你們這些個乘務員在做什麼!?難道平日裡,你們就這
樣對待群眾嘛!”
    此話一出,維持秩序的乘務員,與乘警們都愣住了。可火冒三丈的易鐵剛又道:“警衛員!”
    “有!”
    “把受到投訴的乘務員都給我關起來!到下一站交給地方處理。”說著,他話鋒一轉,“還有!砸傷車長的那個兇手,咱們必須找
到!所以在這段期間內,只能委屈委屈這些群眾了!”
    聚眾鬧事的乘客一聽這話,立馬就有人敲了退堂鼓。
    聽到這,蕭桐歪頭對碧絲道:“想不到一鐵缸醬菜,還有兩下子。”
    碧絲微微一笑,“畢竟是高官嗎,應變能力一般都非常的強,就像你也一樣啊。”二人正說著,頭暈目眩的車長,慢步走到他們身
前,“賈……”
    然而這話還沒說全,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居然就在這平民車廂中,響徹了。
    “乓——”
    反應機敏的蕭桐,霎時朝易鐵剛看去。
    噗——
    身著軍裝的易鐵剛,突然顫了一下,蕭桐明白對方絕對是中槍了。
    “啊——”
    原本就處在驚恐中的旅客們,頓時四散開逃,而且維持秩序的乘警們,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少將中槍了!”
    隨著話音的,是易鐵剛那如山嶽般的身軀,直接向後倒去。
    蕭桐與警衛員,當即扶穩他下墜的身體,後者見易鐵剛胸前紅了一片,他再次吼道:“少將中槍了!敵襲……”
    一隻大手,突然捂住他的嘴,易鐵剛咬牙切齒的道:“笨蛋,和平年代哪來的敵襲!是肩膀中槍沒關係的,快去找隨行軍醫。”
    對方提到的軍醫二字,仿佛令蕭桐想到某件事情。
    正想著,易鐵剛忽然道:“你倆還愣著做啥呀!快去頭車!警衛員和他們一起去!”
    蕭桐:“碧絲你回去調動部隊,這次聚眾鬧事絕對是有組織的,警衛員留下保護少將,我自己去頭車。”
    扔下這句話,蕭桐還沒等幾人發言,便以出色的身法,消失在混亂的人群之間。
    步伐迅速的他,縱身穿過人海,他抬眼一掃,立馬鎖定了準備逃逸的兇手,因為事發突然,兇手來不及隱藏的,而且那人躲在角落
中脫衣服的樣子,看上去也比較搞笑。
    兇手快速褪下一件外衣,從而露出他原本穿著的黑西裝,蕭桐邁開步子,幾個閃身便竄到他身後。
    這時,兇手正企圖鑽進衛生間裡,不過這可應了蕭桐懲罰手段。
    對方匆匆走進衛生間,看樣是要處理掉外衣與槍支,可還未來得及關門,就被蕭桐搶得了先機。
    噗——
    黑衣人的雙眼,被蕭桐從門縫探進去的手,給當場摳瞎了!
    “啊——唔——”
    蕭桐沒給他痛呼的機會,單手捂住對方的嘴,然後將其推進了衛生間。
    門關,他二話沒說,抬手就擰斷了黑衣人的脖子。
    隨後他快步離去,並控制意念,將門板給反鎖了,這樣自然有相關部門會來處理。
    如今,蕭桐雖然沒有過人的身法,不過自小在千門學習的技擊手段,還依然保留著那麼一點點,但在他看來,這一點點也就夠用了

    片刻後,蕭桐已穿過多節車廂,可依然找不到夥伴們的影子,因為他哪知道,季東華等人,此刻都在列車上方大展著拳腳,誰讓接
受挑戰是東洋人的脾性,這回自然也就著了季東華的道。
    很快,蕭桐到達頭車門前,可整顆心,卻懸了起來。要說他害怕?這不可能,他真正揪心的是這一路下來,沒看見小海他們,自然
也就會擔心起眾人的安危。
    “嘭嘭嘭……”
    “開門,我是乘坐該次列車的賈美仁大校!”
    話音過後,蕭桐聽裡面沒有動靜,他立馬趴到門上聽了起來。然而門內是一片死寂,就像萬籟俱寂的空靈世界。
    蕭桐蹙眉看向門鎖,可是這把鎖的構造,可比衛生間門板要繁瑣多了,別說他會控制意念力,就算神偷到此,估計也得費些時間吧

    蕭桐轉頭看向車窗,他沒做任何猶豫,揮起狠拳便將其敲碎了,可他的小拳頭,自然也跟著掛上一片彩。
    他強忍疼痛翻到車外,小心翼翼的從列車側面,慢步攀向駕駛室。
    天意弄人,如果他選擇從車頂經過的話,必定會看到季東華等人。
    哐——
    蕭桐還沒爬過去,就敲碎了車窗,因為沒有落手的地方,所以這也是無奈之舉。
    但明明鑠石流金的仲夏夜,由於列車的速度,從而生成了凜冽的寒風,他們就像一把把尖刀那樣,割痛著蕭桐的肌膚,不過這已是
列車的慢速了。如果鋼鐵長龍真活躍起來,那處在側面的蕭桐,早就被吹得沒影了。
    他咬緊牙關,硬是在光滑無比的鋼板上連連挺進。
    “喲!這不是蕭小姐嗎?想不到咱們又見面啦。”
    低頭找落腳點蕭桐,聞言直接一愣,他抬頭看去,見那個東洋女人,正從駕駛室裡探出個腦袋,在盯著他看。
    蕭桐勉強穩住身形,他笑著道:“是呀阿姨,車裡實在太熱了,小妹出來吹吹風。”
    頭戴面紗的女人顫了顫,“蕭先生,這個玩笑可並不好笑。”
    強風吹得蕭桐睜不開眼睛,“好,那我承認錯誤,但既然我來了,你怎麼也得把我請進去說話吧。”
    “蕭先生您真是太可愛了,若不是韓少爺要把你當成寵物,人家早把您吃掉了。”說著,對方探出一條玉臂。
    蕭桐見狀咧嘴一笑,但抓牢這條手臂的一刹那,他忽然瞪起了眼睛:“狗X養的臭娘們!你去死吧!”話罷,他用力一拽,眼看著
對方飛離出車體!   
243 無頭拍案(19)
    蕭桐單手緊緊摳住碎車窗的邊緣,儘量做到與車體貼合,從而扁頭望向,在夜幕中劃出一道軌跡的東洋女人。
    “啊——”
    應然響徹的慘叫聲,是那麼的悲戚,雖然他明知對方是死路一條,但聽聞這慘呼,還是令蕭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此刻他沒有急著攀爬,照理講,東洋女人不應該沒有同夥的。
    就這樣,蕭桐在凜冽的風刃中等待了一會,再確認沒有任何危險,才小心翼翼的鑽入駕駛室。
    待他雙腳立定一看,駕駛室裡壓根連個人影都沒有。
    “呼——”
    蕭桐長出口氣,他捂住鮮血橫流的手掌,一屁股坐到駕駛位上。
    如今他沒時間顧慮駕駛員哪去了,既然東洋人盯上玉璽,他們就不可能沒有計劃。
    他隨意鼓搗著眼前的儀器,儘量將儀錶上的按鈕,都按成綠色。
    不一會,列車震顫了一下,隨後漸漸開始提速。蕭桐見狀他窩在駕駛位上,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但一部錶殼銀亮的直板手機,卻一
度引起他的注意。
    在經歷一系列磨難之後,像這種安排,蕭桐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拿起手機,等待著與術士通話。
    果然還沒過幾秒鐘,手機螢幕就亮了起來。
    蕭桐:“喂,說話。”
    電話那一側的人,顯然沒做任何偽裝,張口便道:“奴家讓你看樣東西好嗎?”
    蕭桐沒吱聲,對方又道:“拿起你左手邊的路線圖,看看下一站是什麼地方。”
    蕭桐側身用右手取得路線圖,因為他的左手掌心,已經完全破碎。
    “O市海港是下一小站,第二站是大站,O市。”
    “很好,聽說你貴姓是蕭,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毀滅掉甲賀忍者的蕭先生。”
    聽到這,蕭桐眼中精光連閃,看來術士已經同神秘人以及韓瑞他們,合作了。
    “免貴,術士閣下有何指教就明說吧。”
    “非常好。想不到奴家從蘇醒以來的第一樁生意,就能碰見像你這樣強勁對手,真是……”
    蕭桐:“死變態!少說廢話!”話罷,對方那一側沉寂了一陣。
    “蕭先生,你真是太對奴家的胃口了,好吧,距離T444次列車到終點站R市,還有三大站三小站,總共是六站地,奴家會親手在每
一站停車的時候,擊殺貴方的一名高級軍官,當然這裡排除掉完美的你,與那位年紀輕輕的碧絲小姐,因為奴家向來都是恩怨分明,不
會傷及無辜的,更何況日後奴家和韓少爺,還需要你來暖床呢?是不是?”
    蕭桐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因為術士的話,已經點名了立場,他很冷靜的問道:“這算是遊戲嗎?”
    “當然算是遊戲了,因為蕭先生不是很喜歡玩解密遊戲的嗎?”
    “那麼你第一個要殺誰呢?”
    “這場遊戲沒有提示,對不起,無可奉告……嘟嘟……”
    蕭桐已經氣哆嗦了,他抬臂一揮,將手機從車窗丟了出去,隨後看了看儀錶上的指示,「當前車速115km/h,距離O市海港,還有
11min」
    他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還有11分鐘了!?”正說著,指示表上的數字,又從11跳成了10。蕭桐見此,剛要讓列車慢下來,可
轉念一想術士方面的陰謀,他還是沒有這樣做,對方道出這種威脅,無疑就想讓列車停下來,自己決不能著了他的道。
    想著,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
    “嘭嘭嘭…”
    “快開門!我們是軍部的!”
    蕭桐起身開門一看,見門外站定著身穿各式迷彩服的武裝戰士,他們人人都配了槍,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與少將遇襲這件事脫不開
干係。
    士兵們一愣,“敬禮!”
    蕭桐匆匆講了句“稍息”,隨後道:“快找幾個技術員盯住駕駛室,這裡也遭襲擊了。”
    “是!”
    蕭桐快速與戰士們錯身而過,他邊走邊道:“易少將怎麼樣了?”
    一名身穿黑白條紋避彈衣的戰士回道:“少將被子彈貫穿右肩,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需要縫合傷口。”
    “其他軍官呢。”
    “都和易少將在臥鋪車廂,軍醫正在對工具消毒。”
    再度提起軍醫二字,讓蕭桐當即駐足在原地,“軍醫?車上有幾個軍醫。”
    “一個,南大尉軍醫官,是從始發站點名後登車的。”
    聽到這,蕭桐猛地一拍巴掌,他匆匆扔下一句:“看緊駕駛室!”然後便撒腿朝前奔去。
    這邊,蕭桐每每跑進一節車廂,都會張嘴對武裝士兵喊道:“快疏散群眾到後幾節車廂!這是命令!”
    不明所以的士兵們,聽到命令二字,當即都站直喊道:“是!”
    ……
    易鐵剛栽歪個膀子,坐在一張床鋪上面,他沒精打采的看著碧絲,“你過來,我有兩句話要問你。”
    其他軍官一聽這話,當即都很識趣的退到門外。
    如今插間內就只剩下軍醫、碧絲以及傷者三人。
    易鐵剛坐正了些,他貼近碧絲道:“小妹,雖然我這個哥哥是你認的,但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清楚吧。”
    碧絲的眼圈有些紅了,“說這個做什麼,快躺下吧。”
    易鐵剛笑著擺了擺手,“哥現在問你,賈美仁到底失憶沒有?”
    碧絲的回答,沒有任何停頓,“失憶了,不過我找到一個規律,就是他吸煙的時候,腦袋比沒失憶前還要清明。”
    易鐵剛滿臉狐疑的道:“看來還得試試他,我總覺得他是裝的。”
    話音落定,本應寂靜無聲的插間裡面,竟然響徹一陣鄙夷的輕笑,而發聲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對針線消毒的軍醫。
    碧絲二人被他笑糊塗了,易鐵剛道:“南軍醫你笑什麼?”
    軍醫回頭挺直了腰板,但他看向對方的目光,卻帶有十足的玩味,“沒笑什麼。”
    這時,團團圍住插間門的軍官們,一下都讓到一邊。
    他們大都喚道:“賈校官……”
    易鐵剛與碧絲聞言一愣,他們剛看向房門的時候,氣喘吁吁的蕭桐,就已經站定在門口了。
    碧絲見來人左手滴著鮮血,她瞪大眼睛道:“姐姐你的手……”
    豈料,蕭桐忽然喊出的一句話,震得大夥耳朵都快聾了。
    “警衛員!快來把這位軍醫給我拿下!”此話一出,驚得軍官們個個那是膛目結舌。易鐵剛用眼一掃,發現蕭桐手上沒有香煙,他
喝止沖進屋內的警衛員道:“停!賈校官,你憑什麼要抓南軍醫,如果你對我易鐵剛有意見的話,大可以明說。”
    話罷,蕭桐都快被氣迷糊了,他做了一下深呼吸,輕聲道:“易少將,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而且逮捕南軍醫,就是考慮到你的
安全,才這樣做的。”
    易鐵剛頓了頓,他放平語氣道:“那你要逮捕南軍醫,總得有個原因吧,或者是什麼依據。”
    “我暫時無法解釋。”說著,蕭桐立起眼睛,又吼道:“警衛員!把軍醫抓起來!”
    易鐵剛暴喝一聲:“胡鬧!”
    “警衛員!”
    二人正比著嗓門,從走廊內突然傳來這樣一句話。
    “O市海港要到了啊,海港要到了,請下車的旅客拿好行李啊……”
    話罷,蕭桐盯死了軍醫,他見對方忽然將消毒好的長針,反握在手中,並且回看他的眼神,還帶著絲絲挑釁與贊許。
    蕭桐忽然踏前一步,易鐵剛見狀也站直了身體,而且恰恰就把軍醫給擋住了。
    這時列車開始逐漸降速,蕭桐深知沒有時間了,“易鐵剛你快點躲開。”
    哪想話音一過,對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啊哈,賈美仁你終究讓我抓到狐狸尾巴了,其實你壓根就沒有失憶!對吧!”說著,他
猛地將蕭桐推開,並道:“警衛員!給我把賈校官請出去!”
    警衛員愣住了,軍官們也是一樣,不過時間可不等人,就在易鐵剛話落之際,列車已經停定了。
    蕭桐的瞳孔一陣縮緊。
    轉瞬,他只見易鐵剛身後寒光一閃,而反應機敏的他,當即便做出了決斷!
    啪——
    電光火石的一瞬,易鐵剛被蕭桐甩出一個耳光,扇偏到旁邊。同時,後者抬腿照準現行的軍醫,就是一記狠辣順劈!
    “啊——”
    伴隨著這聲慘呼,軍醫整個人翻轉了三百六十度,隨後一舉躺倒在地。
    蕭桐生怕軍醫還會起身,他兩步上前直出一腳。
    這把,軍醫徹底沒脈了,臉上倆鞋印不說,嘴裡還吐著一大片白沫。
    這時顫抖異常的易鐵剛,根本掩飾不了臉上的勃然怒色,他起身抓牢蕭桐的長髮,並吼道:“你這個瘋子!警衛員!”
    “有!”
    “把這個瘋子給我壓下去!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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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無頭拍案(20)
    “把這個瘋子給我押下去!拷起來!”
    吼完,易鐵剛狠狠瞪了蕭桐一眼,可讓他更生氣的是,對方扭曲的俏臉,明明因為髮絲而吃痛,可蕭桐倔強的依然是隻字不說。
    碧絲查探了南軍醫的傷勢,她起身道:“軍醫只是暈過去了,沒必要把賈校官抓起來吧?”
    易鐵剛鬆開蕭桐的頭髮,“毆打尉官,襲擊少將!難道在你看來這是小罪名嘛!我認為該送他去軍事法庭!”
    蕭桐徹底氣結了,他笑著道:“好呀,那趁現在就把我押下車去!送我上軍事法庭啊!”
    易鐵剛挽起衣袖,但怒氣衝衝的步伐被軍官們拖住了,他指著蕭桐,面朝碧絲道:“你看看這傢伙,哪有點認識錯誤的態度!”
    可碧絲深知蕭桐火了,萬一對方真負氣走掉,這玉璽還要誰來保護呀?!
    她喝道:“警衛員!把賈校官請回房去看好了!快!”
    就這樣,蕭桐頂著牛魔王的大嗓門,面無表情的回到插間。不過門外站定的兩名武裝戰士,則昭示著他將與囚犯無異。
    片刻後,隨著列車的再次啟動,走廊內又響起蘭兒的大嗓門,這公牛母牛一台戲,聽得蕭桐不禁發出一陣歎息。
    這時,碧絲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她走到蕭桐身前,慢悠悠的放下一個醫藥箱。
    蕭桐見對方默不作聲,只是繃著個小臉,在為他處理傷口。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打暈軍醫?”
    碧絲:“想告訴我的話,你自己會說的。”說著,她一看蕭桐眼神,忙解釋道:“我不是生你的氣啦,是那個一鐵缸醬菜,你都受
傷了,還抓你的頭髮。”
    聽到這,蕭桐的表情凝重起來,“術士上軍醫的身了,剛才我去頭車的時候,術士通過電話告訴我,這輛車每到一站地,他就會殺
掉一位軍官,我當時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將軍醫打昏。”
    碧絲捂住嘴巴,“一站地殺一名軍官?!那他沒提玉璽的事嗎?”
    “這還用提?只要列車上的軍官都倒下,士兵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到時想怎樣拿玉璽都可以了。”
    “那要不要把軍醫關起來。”
    蕭桐擺了擺手,“不需要了,術士這回會換人選的。”
    碧絲包好蕭桐的手傷,她說:“我會幫你離開,還有,請不要老把離開這個字眼掛在嘴邊。”說完,她起身離去,但流落在空氣內
的幾點光華,卻令蕭桐瞪圓了杏眼。
    這邊碧絲出門不久,恰好看到易鐵剛正攔住幾名全副武裝的戰士,還有那一群乘客。
    “士兵!這怎麼回事!誰讓乘客到車尾來的?”
    士兵禁不住牛魔王的大嗓門,當即回道:“是賈校官的命令……”
    易鐵剛瞬間火了,他點著士兵的腦門道:“那瘋子……”豈料話沒說完,一隻柔軟的小手,就抓牢了自己的手臂。他回頭一看,見
碧絲輕聲道:“你跟我來一下。”
    易鐵剛想了一陣,他看向士兵,“先在這原地待命!”
    當碧絲走入無人插間的時候,易鐵剛也自然跟了進來,後者道:“你是不是和賈美仁一夥的?!”
    碧絲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問,她回身道:“哥,我的確和他是一夥的,不過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剛剛若不是賈美仁,你現在已經是屍
體了。”
    這句話說得太瘮人了。易鐵剛聞言後蹙眉放話,而且話音也變得平靜不少,“說明白些,我知道你不是瘋子。”
    “這麼說吧,列車現在很危險,南軍醫剛才被鬼上身了,要不是賈校官……”
    話還沒說完,易鐵剛就忽然笑了,“傻妹妹,你是不是被賈美仁迷住了?連這種無稽之談難道你都相信。”
    碧絲笑了笑,反問道:“那我問你,女碎屍會走的,會動的!你怎麼去解釋?還有玉璽會自發光,連現有的科學都無法解釋!你怎
麼去解釋?嗯!?”
    話罷,易鐵剛顯然被噎住了。
    “那他當時怎麼不對我說。”
    碧絲紅了眼,“你給人家說的機會了嗎?”
    不知怎麼搞的,話音過後,易鐵剛突然又火了,“他沒親口對我說!這件事就是不成立的!從現在開始,我決定撤掉他的官職……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待到O市的時候,就把他交給地方軍部,在那等待上級處理吧。”
    碧絲忽然發出一陣輕笑,她舉向步房門走去,而且還故意撞了易鐵剛一下,“哥,你真是個膿包,你簡直配不上肩膀上的肩章!”
    易鐵剛愣了愣,剛要出言反駁,哪想兩名身穿藍色避彈衣的武裝戰士,突然沖了進來,轉瞬,他們就擋到易鐵剛面前。
    “長官,請你在此等待片刻,一會賈美仁大校,會在此處召開軍事會議。”
    “你說什麼?!他來開軍事會議!?我這個少將還沒死呐!”
    然而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列車的廣播忽然響了。
    “列車各官階指戰員聽好,請速速前往14號臥鋪車廂,請速速前往14號臥鋪車廂。重複一遍……”
    這條訊息一廣播出去,散佈在列車上的乘客,頓時陷入恐慌當中。
    易鐵剛一聽外面嚷嚷起來,他喝道:“你們給我躲開,這是命令……”
    哢——
    兩名戰士同時拉下槍栓,一人回道:“抱歉長官!我們做不到!”
    易鐵剛攥緊拳頭,他氣鼓鼓的坐上床鋪,“好,那我就在這看看,賈美仁大校開什麼會議,希望他日你們受處分的時候,還能保持
這樣可嘉的精神。”
    兩名武裝戰士松了口氣,隨後快速退到門外。
    不一會,各位軍官在藍衫士兵的引領下,紛紛聚集到插間裡面。
    易鐵剛見他們個個鎖緊了眉頭,他問道:“你們也是被強請來的?”
    一名少校回道:“嗯,連我警衛員的槍都被下了,不過好像是真出事了,否則的話,擔負碧絲小姐安全的中原x武警機動師,絕不
能出動。”
    很快,這本就狹窄的插間內,便擠滿了人。
    當蕭桐被請進屋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這時,碧絲從門外竄了進來,她見人都齊了,直言道:“會議開始前,將由我先宣佈一件
事,本次押運任務的總指揮,依然是易鐵剛少將,此會議不存在糾紛指揮權,好了,下面由賈校官講話。”說完,碧絲沒顧忌任何人在
場,她直言不諱:“賈校官,事態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希望你不要再有所保留。”
    易鐵剛一聽自己的指揮權,並沒有預料中的被解除,這下連他也犯起嘀咕。
    蕭桐站到門前,他見軍官們個個坐正了身體,他輕咳了一聲,“想必各位都知道我的底細,可我希望大夥,別在這上面較真,接下
來我要說的每一件事情都是……”
    他正說著,易鐵剛突然插嘴道:“賈美仁大校,我只問你一件事,你會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嗎?”
    此話一出,將軍官們的眼神都引向了蕭桐。
    “我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全部責任,這裡當然也包括你們大家的個人意見,如果日後出現糾紛,這T444次列車的所有事,都與在
座的各位毫無關係。”
    軍官們彼此相視片刻,過了一會,一位少校起身道:“請賈美仁大校主持會議吧。”
    蕭桐向他投去善意的眼神,隨後將關於東洋術士以及玉璽的利害關係,統統闡述了一遍。這番話下來,已經達到語驚四座的程度,
包括易鐵剛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禁站直了身體。當然,其中掩掉了部分關於黑街的段子,以及彩雲龍脈的真實情節。
    “剛剛我所說的話,沒有任何誇張成分,下面給各位幾分鐘時間消化,不過請快一些,因為咱們的時間不多了。”說完,蕭桐靠到
門上,耳聽著軍官們的激烈討論。
    大概過了兩分鐘,軍官們大都像表決那樣,舉起了右手,只有少數一兩個人沒有動作。易鐵剛見狀,他起身將蕭桐推到走廊,碧絲
也心明鏡的沒有跟去。
    門外,易鐵剛引燃了一支煙,他道:“告訴我你想怎樣處理。”
    蕭桐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你相信我的話了?”見對方點頭之後,他趕緊出言道:“將損失降至最低,儘量保全玉璽到R市,只
要不到萬不得已,玉璽……”
    易鐵剛抬手便道:“女碎屍呢?”
    “毀滅。”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被蕭桐回答的斬釘截鐵。
    說到這,易鐵剛突然回身打開門板,並昂首挺胸的說:“從現在開始,我宣佈T444次列車,以及這次押運的指揮權,將由賈美仁大
校全權指揮,此命令即刻生效。”
    話罷,插間內的軍官們“刷”地一下站好了軍姿,有位中校還上前一步,他敬禮道:“賈校官,請下達作戰指示!”
    刷——
    就在軍官們統一敬禮的一刹那,蕭桐終於笑了,他明白從此刻開始,對惡勢力以及東洋術士的反擊戰,就要打響了!   
245 無頭拍案(21)
    插間內的氣氛特別凝重。如今,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激烈討論,每名軍官都掛上了疲憊的神情。
    蕭桐盯著列車的藍圖,他將手指落在後幾節車廂上面,“依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群眾都裝到後幾節車廂裡面。”
    易鐵剛掐滅煙捲,他抱住肩膀靠在邊上,“你的意思是讓後幾節車廂脫落,以此來疏散群眾?”
    蕭桐頷首道:“沒錯,就像我剛剛說的,那個東洋術士無處不在,他一定知道咱們已經打成一片,這裡不排除他們會狗急跳牆,用
暴力手段強奪玉璽。”
    說完,蕭桐又對女碎屍進行了詳細講解,以及重點強調,敵方可能擁有槍械等輕武器。
    他們正說著,一位藍衫士兵突然走進房內。
    “報告!”
    易鐵剛蹙眉盯著列車藍圖,“講。”
    “有位從O市海港上車的女乘客,點名要見軍部的一位女校官,通過她的形容,我們……”
    聽著他的話,蕭桐的心,頓時咯噔一下,他問道:“那女乘客在哪?”
    “在7號車廂。”
    蕭桐的反應,引起了軍官們的注目。碧絲剛要接話,蕭桐卻搶先道:“抱歉,請各位繼續想想疏散群眾的方法,我有點私事,去下
就回來。”話罷,他匆匆走出插間,待到走廊的時候,就改用跑的了。
    碧絲與易鐵剛見狀,隨後便跟了去。此刻,應變能力超強的中校,挺身而出,帶領眾人繼續分析著疏散的種種方案。
    ……
    蕭桐著急忙慌的跑進7號車廂。轉瞬,他就看到一個楚楚衣衫的白色身影,在那與一名戰士交涉著什麼。那人的花容麗眼,是那樣
的熟悉,甚至她每一刻的擔憂眼神,都能牽動起,蕭桐全身的各處神經。
    他悲喜交加的走了過去,論心境,他除了害怕別無二字,如果那個嬌媚的人兒,遭到東洋術士的傷害,這就與殺了蕭桐本人,沒有
任何分別。
    “他的名字叫賈美仁,絕對是你們這輛車上的,他的軍銜是大校,求求你幫忙找找他,我有要事想和他商量。”秦月明的話音幾近
哀求,身穿的雪白色旗袍,也將她曲線玲瓏的魅影,裝點得異樣高貴。
    “小姐,我已經派人去幫你找了,還有請你不要當眾洩露高官的資料。”
    蕭桐走過幾名圍觀的乘客,並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的死穴,秦月明。
    漸漸,他的眼圈有些紅了,朝思暮想多日的人兒,此刻就駐足在眼前,他忙輕輕的喚道:“明明……”
    秦月明聞言一愣,同時,她的世界也變得寂靜了。
    那名士兵當即站好軍姿,“長官!”
    蕭桐開懷一笑,他走向秦月明,“回自己的崗位去吧。”
    “是!”
    看著士兵走開,蕭桐又咳了一聲,這才喚回圍觀群眾的意識,大夥一看他的軍銜,當即都紛紛散開了。
    見此,他很滿意的笑了笑,可當視線轉向面前人的時候,他才赫然發現,自己平日關懷備至的人,此刻正默默的流著清淚。
    這下蕭桐徹底慌了,他鼻子一酸,險些就丟了軍部的形象。
    “明明,你怎麼哭了?”他貼到對方身前,弱弱的問道。
    豈料回應他的,竟是秦月明的一步後退。蕭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方這是在拉距離嗎?
    他頭腦一熱,忙追問道:“明明,你怎麼……”
    “蕭……賈小姐!請注意您的身份!我來這只是想問貴為高官的您,幾個小問題罷了,問完我就走!”
    一句話中三個敬語,生生拉開了二人的距離。蕭桐徹底懵了,感覺自己腦袋都不夠轉了,他像沒聽懂那樣笑著問道:“明明你叫我
什麼?你再說一次,我好像沒聽明白。”
    秦月明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她拉住蕭桐走進拐角,然後張嘴便道:“你是人嗎?”
    躲在遠處的碧絲與易鐵剛,聽後紛紛愣在原地,前者道:“難道是賈校官的愛人?可是資料上面沒有啊?他只是三街的聖徒,是單
身才對。”
    易鐵剛拽住對方,馬不停蹄的貼近了拐角,並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蕭桐瞪大了眼睛,他見面前人說話,根本不看自己一眼,他強顏歡笑的道:“明明你看我一下……”說著,他企圖抱住對方。
    豈料,電光火石的一瞬。
    啪——
    蕭桐的笑臉被扇向了一邊,同時秦玉明滿臉怒色的道:“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人嗎?”
    蕭桐呲了呲牙,他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對不起明明,阿俏這件事……”
    “行了!”秦月明喝止了他的下文,她吸吸鼻子道:“蕭桐,你很好,你玩的很好,我秦月明沒有和你上床,我感覺自己真是太幸
運了。”
    對方話罷,蕭桐瞪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晶瑩,他一下找不到話題了,不過顧及到軍隊的臉面,他還是硬挺著沒有落淚。
    秦月明沒有看蕭桐的臉,她盯住對方的軍裝笑道:“開始吧,我就和傻x似的愛上你,妄想自己找到了終身的託付,一直做著公主
夢……”說著,她突然哭出了聲,繼續道:“後來我認為夢想成真了,只不過有幾個特別好的姐妹一直和我爭,可我不在乎,我知道你
心裡能拿捏好這個尺度,但是……”
    聽到這,蕭桐快速擦掉一滴眼淚,他用顫音道:“明明,你聽我解釋一下……”
    秦偉明突然抬起手,並用鄙夷的眼神盯住對方,“聽我說下去……”
    多愁善感的碧絲,根本聽不了這種事,她快步跑開,獨留易鐵剛一個人站在原地。這時,有四個身形挺拔的男子,紛紛駐足到易鐵
剛身後,來人沒有別的目的,只是也想聽聽蕭桐與秦月明的對話。
    “溫彩對你什麼樣,我明白,如果沒有她的話,你可能早就死了。冰紗偷偷喜歡你,我也可以當看不見,因為畢竟你們沒做出格的
事,不過…怎麼說呢,對了,曾經我上學的時候吧,有個朋友告訴我,男人的承諾就像說X你媽那樣,往往說的容易,而無法實現,起
初我不相信,但現在我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蕭桐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摟住對方,哀求道:“別這樣…求求你了別這樣……”
    秦月明沒有掙脫開他的懷抱,甚至眼神中還帶著少許眷戀。
    “蕭桐記得你第二次復活,咱們兩個的承諾嗎?你說過要和我白頭偕老的……”
    秦月明徹底差聲了,然而蕭桐也突然收緊了懷抱,因為惺惺相惜的兩顆心,能讓他瞬間讀懂對方的意思。
    秦月明哽咽道:“對不起蕭桐,可能我要食言了,我無法和你履行那個諾言,今天同樣也是來告別的。”
    “別,死刑犯都有留遺言的權利,你就聽我解釋一下好不好。好不好!?”說到最後,蕭桐突然吼了起來。
    秦月明笑了一下,她用盡力氣推開了蕭桐。
    “別解釋了,反正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對不對?以後咱們還是朋友,你救過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我秦月明不會忘,所以你和阿俏的
婚禮,我也會去參加。”話罷,她轉身走出拐角,不過仿佛想到了什麼,所以稍稍做了一下停頓,“對了,你送給阿俏的定情信物,就
是那個手鏈,真的好漂…亮……”說完,她哭著跑向車廂的盡頭。
    這邊,易鐵剛回頭看到秦月明消失,隨後才注意到,身旁已有四個男人都紅了眼睛。
    莎木怔怔注視著季東華,他舔了舔嘴唇,“東華,你們仨去安慰他吧,我去追追看。”
    季東華盯著地面,“不必,這種事儘量不要摻和。”
    小海快速擦掉眼淚,他乾笑著道:“我去看看蕭哥。”說著,他跑進拐角一看,見蕭桐正對著車窗站定,不過他腳下的地面,已經
濕了一大片。
    小海的笑容不見了,他音調不穩的出聲喚道:“蕭哥……”
    短暫的寂靜過後,小海見對方顫了起來,他剛要上前,哪想一陣幾近瘋狂的笑聲,卻震得自己後退了一步。
    此時,蕭桐正用十指抓撓著臉頰,他直勾勾的看著窗外,任由淚水在臉上肆意縱橫,但他的笑聲仍然響徹天地,就像傾斜的洪水而
一發不可收拾。
    列車依然在急速前行,夜,靜極了。
    www.   
246 無頭拍案(22)
    T444次列車,從經過O市海港以來,乘客們就一分鐘沒得過安生,一會大夥紛紛被聚集到車尾,一會又簽署各式各樣的行李單子,
有些人難免會抱怨道。
    “部隊到底要幹啥子呀?俺就坐一站地,在O市就下車咧……”
    季東華等人在角落中,冷眼看著來去匆匆的武裝士兵,莎木道:“看來蕭桐給部隊出點子了。”說完,他有意無意的瞄了秦月明一
眼。
    “我起初覺得老四是多管閒事,後來聽季東華回來一講,也覺得那東西,不該落到那幫人手裡。”秦偉剛說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又道:“老四……”
    眾人聞言回身一看,見蕭桐提著一包東西,站在車廂門那一動不動。
    片刻,幾人見蕭桐揮了揮手,忙穿過人群走了過去。
    秦月明自然也緊跟大夥的步伐,可待到蕭桐身前,才忽然發現對方的眼睛,連一塊白地都沒有了。
    蕭桐臉上洋溢著笑容,但那雙眸子卻充血的厲害。
    “哥幾個過來一下。”說著他抖了抖手裡的包,又道:“這東西讓人看了去不好。”
    轉眼,他們找到一處無人的拐角,蕭桐從包裡取出幾件輕薄的避彈衣,“快穿上,都穿在裡面啊。”說完,他遞給秦月明一件迷彩
服,囑咐道:“明明,把這個套在外面,這樣身體就不會顯得臃腫了。”
    秦月明很自然的接過外套,並笑著說了句:“謝謝。”
    蕭桐聞言抿了抿唇,隨後突然轉過身體,快速抹了兩下面頰。
    這時,秦月明與蕭桐錯身而過,她步伐妖嬈的邁進洗手間,可當門關後的一刹那,她靠緊著門板,便落下兩行清淚……
    這邊幾人一分避彈衣,莎木他滿臉詫異的說:“怎麼就三件啊?蕭桐你拿少了?”
    季東華微微一笑,他與蕭桐對視一眼,道:“什麼時候開始。”
    蕭桐頷首道:“一會你和我去臨時指揮所就知道了。”
    小海瞪大眼睛,“蕭哥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一會列車到O市不會停站,我會安排大夥……”
    “哐——”
    衛生間的門板,被摔得很響很響。
    秦玉明滿臉怒色走了過來,她指著蕭桐的鼻尖:“為什麼在O市不停!?為什麼?!”
    她的嗓門特別大,不但壓過了牛魔王易鐵剛,也同樣吼得士兵們與乘客,都紛紛轉過了腦袋。
    蕭桐頓了頓,他忙解釋道:“明明你先別急,過了O市我就安排你們和乘客一起離開……”
    “不行!”秦月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她盯住蕭桐的眼睛,“我爺爺已經派人到O市接我了,他讓我立刻回秦家,要與我定下一門
親事,你應該瞭解我吧。”
    蕭桐徹底愣住,然而就在這一瞬,秦月明的形象,不但在莎木等人的心中徹底毀滅,就連蕭桐對未來抱有的種種幻想,都同時化成
了泡影。
    短暫的寂靜過後,蕭桐落淚了,不過他一邊點頭一邊笑著道:“警衛員。”
    “有!”
    這突然跑上前的武裝戰士,嚇了幾人一跳。
    “求援的直升機起飛了沒有?”
    警衛員挺直了腰板,“還沒有!長官!”
    “立即通知駕駛員停飛兩分鐘。”
    “是!”
    看著警衛員跑開,蕭桐道:“大夥跟我過來。”話罷,他見秦月明冷冷的看著自己,忙轉移了視線。
    片刻後,蕭桐百感交集的領著眾人,一路趕到列車尾端。
    當一扇車廂門被開啟,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架即將起飛的武裝直升機,而車廂四周原有的鐵板已經全部脫落,以此讓直升機能夠順
利起飛。
    “賈美仁!”
    蕭桐一聽這是易鐵剛的大嗓門,他偏頭轉向左側。
    對方怒氣衝衝的跑上前道:“你為什麼要阻止起飛……”但話還沒說完全,易鐵剛忽然把住蕭桐的肩膀道:“你怎麼了?!”
    由於蕭桐一直在先前引路,所以季東華等人,根本沒看過他的正臉。
    蕭桐愣愣的道:“我怎麼了?”
    易鐵剛眼中佈滿驚恐,他吼道:“警衛員!快找南軍醫來!”
    季東華一步上前,他用力扳過蕭桐的身體,隨後見對方正流著鼻血,而且前胸的軍服,都已染紅了大半。
    “你鼻子流血了。”季東華笑著開口道。
    蕭桐簡單哦了一聲,他快速掏出手帕,緊著擦拭起來。這時,他轉向易鐵剛道:“易少將,我想送走一個朋友,她有急事必須先走
……”
    易鐵剛趕忙擺手,“行,行!你拿主意就成!”
    蕭桐回過身,他臉弄得像花貓一樣,“明明你登機吧,可以起飛了。”
    秦月明快速點了下頭,而後像一陣風那樣,與蕭桐錯身而過,她像逃荒一樣登上直升機,可就在要坐定的一瞬,一隻鏗鏘有力的手
掌,卻穩穩抓牢了她的手腕。
    熟悉的觸感,令秦月明再次落下兩行清淚,她回過頭道:“反悔了?這就是高官的信譽?”
    機艙內的幾個通訊兵,紛紛看向流著淚的蕭桐。
    被眾人注目的他,慢慢鬆開了手掌。
    蕭桐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對方,眼中充滿了一往情深的無限眷戀。
    轉瞬,他輕輕地道了句:“再見。”
    這兩個字被他說的很輕很輕,讓人聽起來就像雲霧一樣萬變飄忽。就在這一刻,一種鑄成大錯的念向,在秦月明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盯住蕭桐逐漸退後的步伐,忍不住要探手去抓,因為在她心底,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正在快速攀升。
    直升機的旋翼在急速旋轉,它沒有再給這對彼此煎熬的戀人,任何機會,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嗡鳴,它那升騰著的鋼鐵身軀,已徑直
飛入百米高空。
    由於這架武裝直升機沒有艙門,秦月明一直大幅度探出身體,想找尋蕭桐的影子,可對方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現在所能看到的,只
有那一趟即將開往死亡深淵的,T444次特快列車……
    蕭桐目送機體飛遠,他快速轉身走向眾人。
    豈料先前還滿臉凝重的秦偉等人,此刻臉上都掛著不同程度的笑容。
    季東華上前撞了撞蕭桐的肩膀,他笑道:“這把徹底吹了?”
    蕭桐慢悠悠的點著頭,他說:“我瞭解明明的性格,她做出的決定,任何人都無法違背,所以她既然做出了選擇,我也只能接受…
…”
    二人正說著,一名士兵突然打開車廂門,“報告!”
    易鐵剛回身道:“講。”
    “列車前哨來報,O市車站沒有任何乘務員前來接站,而且車站處於停電狀態。我方哨兵用燈光信號,曾嘗試與車站取得聯繫,不
過車站方面沒有任何回應。”
    易鐵剛看了看蕭桐,“還有幾分鐘到O市車站!”
    刷——
    正說著,多列靜止中的列車與T444次列車,霎時錯身而過。
    警衛員見此,他放軟了話音,“長官,現在已經到了。”
    【埋伏終於都打好了,大夥可以噴,可以罵,舞池穿好避彈衣就先下車了,畢竟T444次列車,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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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無頭拍案(23)
    蕭桐聞言愣了愣,他快速跑到車廂邊緣,待探頭一看才赫然發現,O市車站就如同死城一般靜謐,而靜止中的其他列車也毫無動靜
,而且它們車窗都是黑著的。
    “警衛員!通知列車停下!快!”
    對方聞訊爬上車頂,他掏出手電,對著同在遠處車頂的戰友,連連打著信號。
    縱觀T444次列車頂部,如今每隔一節車廂,就有兩名武裝戰士站定,他們通過手電筒與旗語進行溝通,這樣停車的命令,很快就下
達給了頭車。
    刺——
    隨著陣陣側耳的摩擦,列車底部擦出層層耀眼的異常火花。
    蕭桐見列車就要停定,他轉頭對易鐵剛道:“去拿武裝帶,咱們進車站看看。”話罷,他又轉向小海,“小破魚和我一起去,哥幾
個留在車上,一定要護住那玉璽。”
    易鐵剛來不及審查幾人的身份,他匆匆竄進車廂喊道:“警衛員!快過來配合工作!再拿幾個武裝帶過來。”
    片刻後,季東華套好了藍色避彈衣,他抬手接住一個由玻璃密封的長條形盒子,二話沒說便將其擊碎,從而取出其中的全自動步槍

    這邊蕭桐戴好武裝帶,他兩手空空的跳下車去,並回頭喊道:“通知列車時刻做好出發的準備!記住千萬不要放乘客下車!”
    “是!”
    警衛員快速跑開的同時,包括易鐵剛在內,十餘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紛紛跳下車去,他們緊跟在蕭桐身後,輕手輕腳的摸進了月臺

    季東華打開步槍的保險,他拍拍蕭桐的肩膀,輕聲道:“你看這麼大手筆,像韓瑞做的嗎?”
    蕭桐盯住前方的值班室,沒有回頭,“絕對不是,因為我保證韓瑞不敢,看來東洋術士他們已經丟掉韓瑞這個梯子了。”
    季東華想了一陣,他突然發現對方手中無搶,忙道:“你的槍呢。”
    蕭桐紅了臉,他回頭說,“拿著這個行動不方便,所以就不帶了。”
    “你是拿不動吧?”
    正說著,戰士們紛紛都靠到月臺下部,易鐵剛也竄到蕭桐身前,“賈美仁,咱下車來做什麼?”
    蕭桐回道:“看看車站究竟怎麼回事,這麼大動靜,你認為上面能不知道嗎?”說著,他按住季東華的肩膀,“小破魚,你帶一隊
人從沒車的月臺摸上去。我和易少將從這走,撤退的信號,便是槍響就退回列車,匯合點在車站正門碰頭。”
    易鐵剛聞言愣住,他看向季東華,正尋思這人能否帶隊。
    豈料季東華點了幾個人,隨後一指自己的雙眼,又展平十指向另一端揮了揮,戰士們見狀,忙上前七八個,朝對面摸了過去。
    當季東華等人徹底消失在夜幕當中,易鐵剛直接問道:“美仁,你那朋友是什麼人呐,怎麼會打武警的手勢。”
    這樣親切的稱呼,從牛魔王嘴裡蹦出來,直接令蕭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是一名逃犯,而且你還認識呢,他叫季東華。”
    易鐵剛張大嘴巴,他摘到自己的的鋼盔,套到蕭桐頭上,“我說這小子怎麼牛逼閃電的,原來是那個逃出天獄的外星人……”
    接下來,這小隊人馬在蕭桐的帶領下,很快就查探了周遭的列車。隨後眾人爬上月臺,以小跑的姿態向候車廳邁進。不過在查探完
列車之後,戰士都稍稍有些慌了,要說冷不丁出現一堆破壞分子,對於這些軍人來講,還不是小菜一碟,可這車站裡連個人影都抓不到
,則讓這群滿腔熱血的戰士們,個個都豎起了汗毛。
    蕭桐靠在檢票口的鐵柵欄上,他用手推了推,頭頂的大號鋼盔。
    “你們在這等我,我自己先過去看看。”說完,他沒等易鐵剛答話,一個翻身便躍了過去。
    候車廳一片寂靜,慘澹的月光,將石質地磚晃得異常發亮,身手矯捷的蕭桐,竄過長椅列陣,從而靠到了候車廳的門板上面。
    他輕輕推開門,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易鐵剛看到這,揮手示意隊伍前進。
    這邊蕭桐摘掉鋼盔,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走廊裡面邁著步子,每經過一個候車廳,他都會探頭進去看兩眼。可當走過第三間候車室
的時候,一個飄蕩在走廊內的塑膠口袋,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東西越飄越近,蕭桐抬手便將它穩穩抓到手裡,他拿到眼前一看,這哪是什麼塑膠袋,而是一塊通體黑色的透明薄紗。
    蕭桐撫摸著它的質感,隨後眼神微微一變,同時一個剛過不久的場景,也逐漸浮現到他眼前。
    他眯起眼睛,喃喃自語道:“那個女人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走廊盡頭傳來。
    蕭桐自然剛抬頭看去。同時,趕至他身後的易鐵剛就打了兩個手勢。
    戰士們紛紛緊貼牆壁,一時都將槍口指向走廊盡頭。
    “是我!”
    季東華的嗓音,令蕭桐蹙起眉頭。
    對方以及分開的小隊人馬,快步跑到蕭桐面前,季東華喘口氣道:“車站被包圍了,是O市的軍警。”
    “員警?”
    季東華對蕭桐點頭說:“對,你下去就能聽見喊話了,車站好像被襲擊過,是O市警局疏散的群眾,以及切斷電源,看樣一會特警
就要強攻了,這是調虎離山,有人想趁機上車!”
    蕭桐心念連轉,他道:“走!走!回列車去!”
    就這樣,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返回列車。待到車前,蕭桐抬頭一看,見本應在車頂駐守的士兵,如今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知道列車出
事了,帶著小隊忙登了上去。
    “長官!”
    哨兵禮畢,蕭桐見車廂內的情況沒有任何改變,乘客們依然擠在一塊,場面雖看上去苦不堪言,但這也是對群眾的安危負責,不過
這難免令他犯起嘀咕。
    蕭桐抿了抿唇,他對易鐵剛說:“易少將,一會列車啟動只要開出五十裡,你就分配部分戰士,脫落逃生車廂,還有讓那些武裝戰
士與乘客們一起走,這樣較容易解決善後的問題。”
    易鐵剛:“那現在讓乘客下車多好。”
    “不行,O市的軍警會聽乘客們解釋嗎?再一看咱們的戰士帶著槍,定個冒充不說,雙方在打起來,這大水沖了龍王廟的段子可不
好看,難道你要當眾宣讀機密檔嗎?”
    二人正說著,列車突然毫無預兆的啟動了。
    蕭桐見狀也沒多想,他剛要除去武裝帶,一旁的季東華卻道:“你有下令開車嗎?”
    蕭桐瞪圓了杏眼,他驚呆狀的看向易鐵剛,然而對方回答卻是,“你看我做啥?我也沒下令開車!”
    蕭桐一拍額頭,他起身道:“東華,你和易少將去看著寶貝,我去頭車一趟。”話罷,他扭頭邁開步子,但腳跟還未落穩,這列車
竟突然震盪了一下。
    “噹啷——”
    隨著旅客們的聲聲驚呼,放在高處的行李箱,都像炮彈那樣砸向人群,由於事發突然,車體晃動的一瞬,人群便亂成了一鍋粥。
    包括士兵在內,有人重心不穩倒地,被大夥胡亂踐踏,傷者的人數一路呈直線飆升。
    混亂之中,季東華看到蕭桐的眼色,他迅速反身去查探玉璽。
    易鐵剛扶穩蕭桐的身形,明顯是有些慌了,“現在咋辦!”
    “你控制人群!我去車頭!列車好像偏離軌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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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無頭拍案(24)
    在列車上找方向特別容易,因為只有兩個選項供你選擇,要麼是車尾,要麼就像現在蕭桐一樣,循序漸進的向車頭猛衝。
    他每竄進一節車廂,都會看見相同的場景,狼狽不堪的人群,與散落遍地的行李箱。此刻列車依然在行駛,那種不規則的震盪,也
在剛剛才終止下來,否則現在被波及的傷患,可就沒有一兩百人,那樣簡單了。
    “賈校官!請您過來一下!”
    蕭桐聞訊趕到一名士兵面前,看對方的鋼盔已經凹陷了一大塊,不時還有血漬順著鬢角蜿蜒而下。
    士兵扶著頭盔道:“賈校官,那邊有個小姑娘被行李砸傷了,能派過來位軍醫嗎?”
    蕭桐沒吱聲,他伸手把住凹陷的鋼盔,之後伴隨著對方的痛呼,頑固的鋼盔,終於脫離開戰士的腦殼。
    轉瞬,蕭桐見士兵身後不遠處,就是那個受傷的小姑娘,看情況特別危險,他張口喊道:“這裡有醫生嗎?學醫的也成!”
    話音剛落,一位年紀輕輕的高挑女孩,便跑到蕭桐身前,來人氣喘吁吁的說:“我是R市醫學院的,我想幫忙救人,可我手裡沒有
器材以及藥品。”
    蕭桐聞言猛拍士兵,“去南軍醫那取些藥品,紗布什麼的都要。”
    “是!”
    安排好一切,蕭桐再次舉步奔向車頭,但列車外界的景象已經變了,它駛離了城市,正快速沖入一片曠野,雖然車體仍在軌道上行
駛,不過蕭桐的直覺告訴自己,這趟車的終點站,已經被人篡改了。
    “嘭嘭嘭……”
    他狠拍著駕駛室的門板,“開門!我是賈美仁!”
    門開,戰士們統一站好了軍姿,齊聲道:“長官!”
    蕭桐步入駕駛室一看,見擋風玻璃已經現出數道裂痕,他示意戰士們不用拘謹,隨後問道:“剛才的震盪是怎麼回事?”
    一名戰士回道:“有人在O市車站的控制室,改變了列車的軌道。”
    蕭桐盯住地上的金屬彈殼,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打到那個人沒有!?”
    戰士們紛紛低下頭去,大都面色暗淡的回道:“對不起賈校官,我們沒打中目標。”
    “沒關係,現在知道列車上哪條路線了嘛?”
    正說著,一陣突如其來的車體震盪,險些令蕭桐跌倒在地。
    他將頭探出窗外,見列車前方的鐵軌參差不齊,甚至有些軌道,都達到了九曲十八彎的程度。見此,他的心跳頓時慢跳了一拍。
    噹啷——
    車體猛地跳了一下,駕駛室還向右傾斜了一點。
    “長官!我們正在確認列車路線。”說話人的額頭,又添了一處新傷。
    “別確認了!快把車停下,就這樣的軌道用不上多久,咱們都得上天去!”
    蕭桐暗暗攥緊了拳頭,像這樣危險的情形,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決斷。
    “長官!列車停不下來,這些儀器都不好使了。”
    蕭桐愣了一下,他上前一頓狂按儀器,這把他徹底懵了,別說讓列車停下,就算減速,這儀錶都一點反應沒有。
    “報告!”
    蕭桐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他回身見警衛員的眉骨滴著鮮血,抓緊自己的長髮道:“講。”
    “報告長官!列車上的所有通訊設備都已經恢復正常!”做完報告,警衛員忽然低下了腦袋。
    這邊蕭桐猛一擊掌,“太好了!快讓通訊兵求援!”
    “是…”
    蕭桐見警衛員轉身的時候,臉上仿佛帶著少許光華,他上前一步道:“等一下,你怎麼了?”
    警衛員摘掉帽子,他哭著回頭說:“左大尉他……”
    蕭桐愣了愣,他怔怔注視著對方,“什麼時候的事。”
    “在O市車站停車……”蕭桐猛地一揮手,“好了,保管好左尉官的遺體,同時通知易少將開始脫離逃生車廂。”說完,他回身看
向駕駛員,“列車的機房在哪。”
    幾名士兵相視一看,一人跺了跺腳道:“賈校官你進不去的,這趟車的動力,是新技術電傳動濃縮內燃,現在列車超速行駛,那裡
面根本進不去人。”
    聽完他的話,蕭桐急的眼睛都快竄火了,他沒做任何停頓,回身進入後一節車廂喊道:“除了武裝戰士!所有人現在去車尾!”
    ……
    當蕭桐找到易鐵剛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20分鐘。此刻,對方正用通訊器與總部進行溝通。
    易鐵剛坐在床鋪上,捏著話筒的手掌,已浮出層層細密的汗漬。
    插間外,身穿各色迷彩服的武裝士兵們,都拿著壓力鉗與斧子等工具,快速奔向車尾。
    這時,一名高階軍士闖進屋來,他拎著平板電腦,風風火火的趕到蕭桐面前,一看就是找了對方許久,隨後他上氣接不接下氣的道
:“賈校官,這是列車的路線,我用衛星確認了好幾次,這條鐵路通往一個鋼廠,鋼廠一過,還有將近500公里的距離能跑,然後就是
一處水壩,到那就沒有路了,不過這線路才被荒廢三年,軌道仍十分穩固,不過中間有兩處障礙,咱們夠嗆能過去。”
    蕭桐一聽這話,他忙接過顯示器一看,見一幅三維圖像,將列車的整條線路都繪製得相當精准,而且對方所講的兩處障礙,也同樣
線條真切。
    “這是什麼東西。”蕭桐指向第一個障礙物。
    雖說圖像的線條清晰,不過對於幾何不好的蕭桐來講,讓他看這些,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重型軌道運載器,它有六節樓那麼高,全金屬材質,有這道坎在,咱就過不去。”
    蕭桐聞言,他退後幾步,並一把奪過易鐵剛的話筒。
    “喂,我是M市陸軍部的賈美仁大校。”
    “清楚。您好賈美仁大校,請講。”
    易鐵剛插嘴道:“是O市海港的海軍本部,O市這沒有陸、空軍本部,我已經介紹咱們的情況了,人家領導比咱們還急呢。”
    蕭桐瞥了他一眼,隨後道:“T444次列車的位置,你們鎖定了沒有?”
    “衛星跟蹤掃描,已經鎖定。”
    “好,請你看一下列車的線路圖,現在列車的情況特別危險,請速速派遣六架以上武裝直升機過來,我們還需要大量止痛藥品,與
一些醫生。”
    說到這,蕭桐抬頭看向軍士,“離第一道障礙物還有多遠。”
    “很近了,不到20分鐘。”
    蕭桐:“務必速速派遣武裝直升機前來。”
    “明白,直升機馬上就會起飛。”
    蕭桐將話筒交回到易鐵剛手裡。
    對方一手接過話筒,一邊盯著平板電腦,他問道:“你要武裝直升機做什麼?”
    “護航。”
    說完,蕭桐又問:“第二道障礙是什麼?”
    軍士沒有直接回答,他反問道:“賈校官,你不會讓武裝直升機打擊第一道障礙吧,這不行的!就算毀掉軌道運載器,它的殘骸難
免會落在鐵軌上,那時列車就……”
    蕭桐揮手道:“那時候再說,第二道障礙是什麼?”
    對方頓了頓,他見兩位高官都注視著自己,緊忙答道:“這個好解決,只是一個現役的車頭。”
    “現役的車頭…”說著,蕭桐直接放話:“快通知相關部門,讓他們把車頭移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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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無頭拍案(25)
    一節車廂內,身穿避彈衣的季東華,正盯著一個由黑布蓋著的水晶櫃,他眼中的yu望之火,令身旁的莎木蹙起眉頭。
    “東華,你腦袋裡在想什麼?”
    先前跟隨季東華行動的武裝戰士們,此刻仍駐足在對方身後。
    季東華挑眉發出一陣輕笑,“木頭,我沒你想的那麼齷齪,放心吧,我不會讓美女的努力功虧一簣。”
    車廂尾端的秦偉,一直在通著電話,一旁的小海也做著同樣的動作,二者都在向一夥人彙報著蕭桐的動向。
    這時,蕭桐領著一隊武裝戰士,快步進入車廂。
    他指著水晶櫃道:“把櫃子抬走,武警現在開始切割車廂。”
    “是!”
    震耳欲聾的口號聲,將幾人的視線引了過去。
    蕭桐打了個響指,見小海與秦偉都看向自己,他做了個掛線的手勢。
    片刻後,當幾人聚到一起,蕭桐道:“末尾那節車廂已經切割好了,一會哥幾個都上去,你們的任務很重,就是帶著一部分乘客逃
離。”說著,他見幾人眼中流露出絲絲狐疑,忙解釋道:“術士那方的人非常多,光靠軍方的力量是不行的。一會東華你帶著隊伍一起
去,務必把乘客安全帶到O市。”
    季東華擦拭著步槍的槍身,他眼中精光一閃,“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我怎麼回來呀。”說完,他盯住蕭桐的美眸,但四目相對
的一刹那,後者就倉皇移開他的目光。
    “等送走這些乘客,我也會走,咱們在O市車站碰頭,怎麼樣?”蕭桐勾起嘴角。
    “報告!”
    蕭桐擺了擺手,他看向氣喘吁吁的警衛員,“不用說了,你帶著他們去末尾的車廂吧。”話罷,蕭桐靜靜的看了幾人一陣,忽然道
:“二哥、小海、木頭,東華,哥幾個小心點。”
    秦偉深吸一口氣,他目光慌亂的道:“老四,不走行不行?”
    “蕭哥……我也不想走…”
    蕭桐慢慢垂下了眼簾,車廂一時變得寂靜下來。
    “賈校官,第一批乘客已經進入逃生車廂了,你看……”
    這句話,當即喚回了蕭桐的意識,他對幾人笑了一下,道:“我送你們。”
    ……
    “101,101,我是山鷹,兩點鐘方向發現鐵龍,完畢。”
    “收到,鐵龍聽到請講。”
    伴隨著旋翼的陣陣嗡鳴,易鐵剛彎腰匐在車窗上,他看著窗外那一架架武裝直升機,笑著喊道:“鐵龍收到!”
    “鐵龍,我是101,請派人到車頂接收物資,重複一遍……”
    易鐵剛豎起脊樑,“派人上車頂去接藥品!通訊兵過來接收命令!”說著,他見蕭桐沒在旁邊,忙道:“你們賈校官呢?”
    “賈校官去車尾指揮了。”
    這邊,武警們拿著電鋸正對尾端車廂的連帶,進行最後的切割。
    蕭桐注視著鋼板上擦出的層層火花,他扯開嗓子喊道:“你們進車廂吧!咱們O市車站碰頭!”
    由於噪音太大,幾人都沒聽清他的話音。
    蕭桐見狀,他兩步上前將季東華等人都推了進去,隨後猛地一關車廂門。
    幾人回身嘎巴著嘴,看樣都在說著什麼吧,不過刺耳非常的金屬摩擦,將他們的話音,都演變成了“啞語”。
    刷——
    所有電鋸一時都停下了,一名戰士擦擦腦門上的汗漬,“賈校官,切割工作完事了,把綁好的武裝帶一拆開就成了。”
    這句話,莎木他們聽得很清楚,大夥同時噤了聲。
    蕭桐:“慢慢拆開武裝帶吧,等逃生車廂被放出一段距離,再砍斷武裝帶。”
    “是!”
    接到命令,戰士們兩兩一組,紛紛同步解著武裝帶。要說這是個細心活,粗心大意的人,絕對做不了,一旦哪個方向的帶子放長了
,就會導致逃生車廂偏離軌道,從而釀成新的慘劇。蕭桐先前就曾再三強調,這裡面的利害關係,所以此刻這些戰士們,臉上都掛著一
層晶瑩剔透的汗珠。
    漸漸,逃生車廂開始與列車拉開距離。
    季東華等人都隔著車廂門,靜靜的望著蕭桐。這時,一個小姑娘窩進母親的懷裡,她瞪大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擁擠的人群,與緊張
兮兮的戰士們,她張開小嘴道:“媽媽我怕……”
    孩子的母親一樣緊張,這車廂脫離本體,可不是鬧著玩的,這種行駛中的脫離,是電影中才會存在的情節,她拍著孩子的後背,“
不要怕孩子,有這麼多叔叔在這,他們都會保護你的。”
    戰士與乘客們聞言後,當即自發讓出一小塊地方,一名士兵道:“大姐,你抱孩子坐地上吧,一會可能會有震盪,不過絕對沒有安
全隱患。”說著,他喊道:“大夥都別靠近座位!一會有震盪!”
    孩子的母親連連點頭,“謝謝,謝謝。”
    季東華看完這一幕,他回頭盯住那名正遠離自己的好兄弟。他抬起右拳,與小海、莎木不約而同的敲了敲車窗,而後又一起磕了磕
自身的胸膛。
    蕭桐見此,他壞壞的一笑,然後慢慢做著一樣的動作。
    *****************************
    O市國際機場。
    秦月明掐著證件,還有一張飛往首都的機票,正坐在售票廳中的長椅上面,她用手摸著臉上巴掌印,想著溫彩那一番惡毒的詛咒,
心裡簡直堵的發慌……
    玉冰紗攔住幾近發瘋的溫彩,但對方依然手指秦玉明喝道:“你這個賤人!你說那番話還不如殺了蕭桐來的痛快!他對你什麼樣!
你自己不清楚嗎!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嗎!你個白癡!平日他寵你,像寵爹那樣!你是不是被燒糊塗了!你根本被就不配讓別人愛!你配
不上……”
    想到這,秦月明又想到阿俏的幽怨眼神,與陳艾麗的陣陣歎息,她一時感覺好委屈,正當眼淚滑落的一瞬,身旁的保膘忽然道:“
我的天呐,你們看大螢幕上放的是什麼?!”
    秦月明聞言隨意那麼一瞅,見巨型螢屏上,此刻正現場直播著一個場景,那是一節車廂,即將於列車斷開的過程。
    「電視機前的朋友們,電視機前的朋友們!剛剛2點05分,本台記者接到消息,稱O市海軍某部突然出動十架以上的武裝直升機,本
台聞訊趕到現場,現在為您呈現獨家現場直播,經多次確認,開往R市T444次特快列車,突然偏離了原來的路線,如今正開向O省交界處
的防洪水壩,偏離原由尚在調查,官方宣佈該事件,與下午O市鐵路車站,接到的恐嚇電話脫不開干係……」
    秦玉明站直身體,購票的旅客們,也紛紛將目光投向電子螢幕。
    「電視機前的朋友們,現在運輸直升機,正在空投一些藥品與應急物資,看來列車上應該是有許多傷者,本台將繼續……」
    廣播員正解說著,畫面當即定格到逃生車廂上面。這一來,秦月明立馬認出車上的幾個影子,因為這幾個人,自己實在是太熟悉了

    隨著畫面一轉,秦玉明眼見蕭桐依然在列車尾端,她捂住嘴巴道:“他怎麼不下車……難道又要裝英雄嗎……”
    她快速掏出手機,忙按出一串號碼,這邊眼瞅螢幕上,小海的影子正在身上摸索著什麼。
    “喂!他怎麼還在車上!”
    逃生車廂內的小海頓了頓,他蹙眉答道:“我蕭哥說了,等疏散完群眾他就下車。”
    不冷不熱的語氣,讓秦月明揪起了整顆心,“你們這幾個傻瓜!他是騙你們下車的!車上一定有危險!”
    小海注視著蕭桐道:“反正在你心裡,我蕭哥已經不是人了,他是人是鬼,反正你也不會在乎,再見,秦小姐。對了,希望你以後
……”說著,小海突然沒聲了,就在秦月明瞪圓眼睛的時候,她耳聽從聽筒中傳來一陣尖叫,“怎麼回事!啊——”
    與此同時,售票廳中的旅客們也紛紛尖叫起來。
    秦月明轉眼一瞅螢幕,見那載滿人員的逃生車廂,竟突然偏離了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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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無頭拍案(26)
    此刻,機場售票廳中的巨型螢幕前,擠滿了旅客。
    伴隨著一陣陣的驚呼,是廣播員的同步敘述,「電視機前的朋友們快看!現在與逃生車廂接連的數根繩索上,正攀爬著一個毫無遮
攔的女人……」
    秦月明站到長椅上面,她盯視著螢幕,掩口尖叫了好多聲。
    時間倒退1分鐘,T444次特快列車,逃生分離進行時……
    武警們拿著特種壓力鉗,用力轉動著固定武裝帶的膨化螺栓,“三,二,一,放!好,好了!停!”
    蕭桐站在一旁,他注視著逃生車廂,握拳輕輕磕著胸膛。趕到現場的易鐵剛見狀,也沒好意思打擾他,只得輕輕道了句,“美仁,
空投的藥品到了。”
    蕭桐慢慢抬手指向天空,他沒有回頭,“能聽到。”
    逃生車廂內,季東華盯住被放出十余米的縫合武裝帶,他喃喃的道:“蕭桐,是時候了……”
    這時,小海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一看,見是秦月明打來的,忙快速接按下通話鍵。
    “喂!他怎麼還在車上!”秦月明的話音顫抖異常。
    小海聞言頓了頓,他蹙眉答道:“我蕭哥說了,等疏散完群眾他就下車……”
    列車這邊,蕭桐見武裝帶的長度夠了,他偏頭看向那些滿頭大汗的武警,“好了,大家現在砍斷武裝帶,動作必須一致,上面不畫
好了紅杠嗎?就砍那裡!”
    “是!”
    易鐵剛抹了把汗,他笑著道:“可算是送走一批了。”
    話音落定的一瞬。蕭桐剛將目光落向武裝帶,豈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件,偏偏就再次發生了。
    “啊——”一聲淒厲的慘呼劃破夜空!
    蕭桐聞聲猛一抬頭,武警們的動作也跟著頓住了。
    “什麼聲……”話未說完,處於列車尾端的眾人,眼瞅著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從車頂被瞬間扔進雜草增生的曠野。
    噗——
    血肉之軀在與沙碩碰觸的一刹那,那一團觸目驚心的血霧,在每名戰士的心理,都落下了不同程度的烙印。
    季東華等人都瞪圓了眼睛,小海撂下電話道:“怎麼回事!”
    與眾人十余米相隔的蕭桐,當即喝道:“拿槍!拿槍!上車頂!”
    刷——
    電光火石的一瞬,一道白花花的人影,赫然自天而降,從而趴到了拉出十米的武裝帶上!
    這人渾身赤條,青色的肌膚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她立起兩隻無珠的眼睛,長髮飄然之際,她弓腰發出一聲嘶吼。
    “啊!”
    蕭桐與其對視,他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
    “是女碎屍!快拿槍來!給我打她!”
    武警已經嚇傻了,這能動的死物,冷不丁一亮相,驚呆的他們根本無法執行命令。
    女碎屍與蕭桐對視,轉瞬,她低頭看向一條武裝帶,猛地張嘴咬了下去。
    “啪——”
    眾人眼見捆綁在右側的武裝帶,突然斷了弦!
    處在逃生車廂內的人們,壓根沒反應過來,然而這狹窄的車險,便一度向左側偏斜,眼看就要徹底飛離出鐵軌!
    “媽媽——”
    小女孩抓牢母親的衣襟,剛嚇出來的淚花,便隨著慣性飛入半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季東華眼中精光大盛,他抬腿一腳將車門踹開,並極力前傾身體。莎木見狀,一把抓牢對方的腰帶,隨後季
東華長臂一揮,硬是用單手,將處於左側的一根武裝帶給斬斷了。
    這一來,還未徹底偏左的逃生車廂,頓時回到了原位!
    噹啷——
    車廂與鐵軌發起一次震耳欲聾的碰撞,同時層層耀眼的火花,也拉出一條長龍。
    這火光四射的場面,無疑牽動著所有人的心,不光O市機場售票廳的群眾,屢屢發出驚呼,就連電視機前看直播的觀眾,都為逃生
車廂捏了把汗。
    季東華用膝蓋抵住一根武裝帶,他將自動步槍握在手裡,從而連連扣下扳機!
    “乓——”
    易鐵剛與蕭桐紛紛掏出配槍,一時包括武警在內,所有戰士都舉起了槍械,對準女碎屍,便是一陣怒射。
    但女碎屍一樣具備著智慧,這點蕭桐早就明白,他喊道:“快砍斷武裝帶!再叫過來一架武裝直升機!”
    命令才剛發出去,那女碎屍的身上,就已是千瘡百孔,不忍入目,不過她的行動能力,沒有絲毫減慢,當即咬上了第二根武裝帶。
    易鐵剛紅了眼,他想也沒想,直接張嘴暴喝:“RPG!”
    話罷,一名處於車頂的戰士,當即將步槍扔到旁邊,他將掛在身後的可擕式火箭筒,一下舉了起來。
    身旁人見此,上前幫忙擰掉發射筒的保險栓,隨後狠拍了一下對方的鋼盔。轉瞬,自火箭筒後方,突然噴射出一股濃煙。
    做工精密的火箭彈,當即破桶而出,然而它在空氣中,稍稍做了一下停頓,霎時以流星般的速率沖入天際!
    觀看直播的人們,不免發出陣陣慨歎,同時心裡也犯起嘀咕。
    哪想剛剛還好好直播的現場畫面,此刻竟然轉到了廣播員身上,而且畫面中的人,還直接道出一些跟O市車站被恐嚇的相關新聞。
    站在長椅上的秦月明,簡直要急瘋了,她抓撓著自己的髮絲,反復說著一個名字,“蕭桐…蕭桐…”
    槍聲不斷的現場,蕭桐見火箭彈上天了,他扯開嗓門吼道:“誰他媽放的火箭彈!”
    易鐵剛愣了愣,他盯住蕭桐的臉道:“我呀,怎麼了!?”
    “你這頭蠢驢!萬一火箭彈把鐵軌也炸費了!這逃生車廂還不飛天上去!”
    易鐵剛猛地一拍腦門,他盯住與逃生車廂連接的武裝帶,嘴唇顫抖的吼道:“攔截!”吼完,剩下的四條武裝帶,已統一被武警斬
斷,但那只十分難纏的女碎屍,顯然要作怪下去,她連連跳躍,以非同一般的速率,追逐著列車,而且速度絲毫不在列車之下。
    由於慣性,完全與列車脫離的逃生車廂,依然在急速前進,只不過速度正在快速下降。
    此刻,飛入天際的火箭彈,扭頭便沖向地面,它的速度簡直無法判斷,士兵們只見一道火光自天而降,眼看就要擊中女碎屍了。
    蕭桐徹底懵了。然而,伴隨著旋翼的陣陣嗡鳴,一架z9型武裝直升機,忽然停留到眾人的頭頂,從而以盤旋的姿態,與車尾保持平
行。
    易鐵剛見狀,他摘下帽子,揮在手裡,“攔截火箭彈!攔截火箭彈呐!”
    可武裝直升機呢,它來此的目的也相當明確,那就是擊殺女碎屍。
    “乓——”
    武裝直升機配備的機槍口徑,具備著非同一般的殺傷力,從它槍響的一瞬,眾人眼瞅那猖獗無比的女碎屍,瞬間化成一道泡影。
    如今,火箭彈依然在急速俯衝,雖然它失去了目標,但彈頭內的精密儀器,仍然驅使它,落向列車與逃生車廂之間的地帶。
    蕭桐深吸一口氣,他死死盯住火箭彈不放,雙手也緊緊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嗖——”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那本應擊中鐵軌的火箭彈,竟然在最後的萬分之一秒內,改變了方向!
    “嘣——”
    距離鐵道百米遠的地帶,霎時騰起一團火紅色煙雲。
    易鐵剛見狀愣住,他指著火箭彈的爆炸區域,“美仁你看到嗎?老天爺都幫咱們了!”說著,他見蕭桐顫了一下,忙問道:“你怎
麼了?”同時,包括逃生車廂,列車尾端的所有官兵,瞬間響徹一片歡呼!
    蕭桐滿臉疲憊的道了句:“沒事。”說完,他見逃生車廂逐漸被列車落遠,喃喃自語的說了句話,“兄弟們,保重……”
    隨後,一道鮮紅色的血流,也順著蕭桐的嘴角滑落下去。
    www.   
251 無頭拍案(27)
    蕭桐在易鐵剛的攙扶下,步伐踉蹌的走進一節車廂。
    如今,運載直升機用繩索放下來的軍醫們,正在車廂內緊張的忙碌著。從第一節車廂成功脫離以來,T444次列車腳下的鐵軌還算平
穩,乘客們的消極情緒,自然也平復了不少。
    易鐵剛幫助蕭桐坐到角落中,他見對方的嘴角留有少許血漬,他剛要抬頭喚過軍醫,可蕭桐卻率先說話了。
    “有煙嗎?”
    易鐵剛趕緊翻翻口袋,隨後拿出一個七扭八歪的煙盒,他抽出一支煙,將扭曲煙身的快速捋平。
    蕭桐接過煙捲,他叼到嘴裡然後將其引燃。
    易鐵剛坐到他邊上,“美仁,下一節逃生車廂快分離了,要不你也走吧。”
    蕭桐沒有答話,他注視著眼前壯觀醫的療場面,輕哼出一段靜心凝神的小曲。
    “通訊兵在哪?”
    易鐵剛聞言愣了愣,他起身喊道:“警衛員!去把通訊兵叫來!”
    沒一會,通訊兵聞訊趕到長官面前,蕭桐見對方背著十幾斤的衛星通訊設備,他輕輕的說:“給我接武裝直升機隊長的頻道。”
    通訊兵撓了撓頭,易鐵剛道:“接攻擊梯隊101的頻道。”
    通訊兵蹲到地上,他在手腕的一塊電路板上,快速調整著101指揮的頻道。
    “長官接好了,101就在車頂指揮空投工作,您像打電話那樣說就可以了。”說完,他將話筒交到蕭桐手裡。
    蕭桐將話筒拿到耳邊,他清楚聽見,從裡面傳出這樣一段話。
    “通知運載直升機!把重傷者直接拉走!讓他們多飛幾次!藥品還不夠!必須多來一些!”
    聽完這句話,蕭桐笑著道:“喂。”
    “喂,您好,我是O市海軍本部的101,是這次攻擊梯隊護航的全權指揮。”
    聽到這,蕭桐捂住話筒,他對通訊兵道:“去問問那個工程師,離第二道障礙還有多遠。”說著,他放開話筒,“您好,我是M市
陸軍部的賈美仁大校。”
    “您好,長官!101以及攻擊梯隊,將聽從您的指揮!”
    蕭桐扔掉煙捲,“101,我接下來的話請你認真聽,T444次列車即將駛進一座鋼廠,那裡會有一個巨型軌道運載器擋住列車的路線
,希望你能指揮攻擊梯隊,將它打掉……”
    蕭桐的話,還沒有講完,101方面就立即提出質疑,“長官這樣不行啊,我不是擔憂鋼廠方面,那個大傢伙就是個大型機械,它的
零部件萬一掉落在軌道上,再說爆炸可能引起鐵軌……”
    蕭桐笑著打斷對方,“你的確是名合格的軍人,不過請聽我把話說完,你讓攻擊梯隊排好隊形,只打擊運載器的一面,但切記不要
開啟導彈的保險,我的意思就是,用百分之百的純力量,將巨型運載機掀出鐵軌。”
    這番話的落定,包括101在內,連蕭桐身旁的易鐵剛,都是猛地一拍大腿。
    “長官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佈置攻擊隊形!”
    “謝謝你,不過請再快一些。”撂下話筒,蕭桐虛弱狀的咳了兩聲,他見易鐵剛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而且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
還射出兩道炙熱的火線。
    “我臉上有東西嗎?”
    易鐵剛眯起眼睛道:“我終於理解軍部為什麼要做那個決定了,如果再多幾個你這樣的人才……”
    蕭桐忙做了噤聲的手勢,他滿臉壞笑的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哦,你自己知道就成…”說著,他笑了起來,隨後道:“孩子都
能想到的,只是你們太緊張了而已。”
    話罷,先前給蕭桐指明障礙的工程師,他慌慌張張的趕到二者面前。
    蕭桐一看來人的凝重表情,忙搖搖欲墜的站直身體。
    “賈校官,易少將。”
    蕭桐道:“是不是又出新問題了。”
    部隊工程師舉起平板電腦,他指著軌道運載器說:“長官,咱們的時間不夠用了,按照列車現在的速度,與運載器相撞的時間,只
剩下不到六分鐘了!”
    聽完這段話,蕭桐只感覺眼前猛地一黑,他單手把住易鐵剛,才勉強挺直腰板,“快通知戰士們,讓前幾節車廂的乘客都到後面來
!再讓武警切割第五節車廂,記住要綁死武裝帶,一旦攻擊梯隊沒來得及掀翻運載器!就把列車分開!”
    “是!”
    易鐵剛看著跑開的警衛員與工程師,他徹底懵了。還不到六分鐘,這將是一個什麼概念。要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可以給人
去等待機會,甚至是愛情與死亡,不過時間它是殘酷的,時光只會匆匆流逝,當你稀鬆平常的道完一個笑話,時間可能已經流逝了半分
鐘。
    蕭桐拍拍易鐵剛,“快背我去車頭!快!”
    **************************************
    O市國際機場,售票大廳。
    「電視機前的朋友們!現在咱們所看到的畫面,正是從T444次列車脫離的逃生車廂,現在車廂內的乘客們,正在部隊官兵幫助下,
逐一下車,從畫面辨認,這次逃生脫離非常成功!下麵我將閱讀……」
    “好——”
    不知是誰喊得一聲喝彩,讓包括機場工作人員在內的所有人,同時響徹一片熱烈的掌聲。人群喝彩連連,但秦月明的整顆心,卻一
度提到了嗓子眼,她雙掌合十開始默默祈禱,禱告自己的真心所愛,一定要平安歸來。
    「朋友們,這是振奮人心的一刻,是每位華人的中國心,都凝聚在一起的時刻。現在車廂在部隊官兵的努力下,終於安全停定在鐵
軌上面,接下來將把直播權轉交給前方記者,讓他來為大家詳細解說,小韓,你好小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此刻,畫面轉向逃生車廂,一位正值花季的年輕女記者,對著鏡頭粲齒一笑,“主持人你好,我聽得很清楚,下面我將採訪一位車
廂內的軍官,攝像機請跟我到這邊來……”
    秦月明盯住巨型螢幕,看那上面正有一位身材挺拔的男軍官,在攙扶一對老夫妻下車。
    記者小韓,趕到這名軍官身後,她對著話筒道:“您好,打擾您一下。”
    秦月明覺得這背影太熟悉了,雖然對方穿著避彈衣,可下面的西裝卻是特別惹眼。
    一名保鏢道:“我去,這不是季老大嗎?我還以為是軍官呢。”
    季東華將步槍挎到肩上,他回身一看鏡頭,一下傻兮兮的笑了起來,“您好。”
    看到這,保鏢又道:“太誇張了,鯊魚季老大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廢話,季老大上電視了,以後有吹的了。”
    “長官先生您好,請問逃生車廂上有傷患嗎?還有您能介紹下T444次列車的情況嗎?”說著,記者小韓將麥克拿到季東華嘴邊。
    季東華頓了頓,他鄭重道:“逃生車廂的分離工作,非常成功,雖然期間遇到一些插曲,不過大夥都挺過來了,現在這些乘客的精
神狀態,都比較不錯,不過T444次列車上還有許多傷患,由於事態緊迫,列車上的指揮官選擇用運載直升機,將他們轉移,所以我希望
相關部門,請速速趕往這裡,因為列車的狀況還特別危險。”
    說完,一陣發自旋翼的刺耳嗡鳴從上空傳來。
    鏡頭對向夜空,將十餘架火速飛過的運載直升機,清晰捕捉下來。
    這時,巨型螢幕中傳出記者小韓的聲音,“電視機前的朋友們,從這些直升機來看,某地方部隊也已經趕去T444次列車的方向,看
來各地方都在組織力量,拯救T444次特快列車,讓我們萬眾一心,為列車送去祝福吧…”   
252 無頭拍案(28)
    T444次特快列車,無時無刻不在提速,手足無措的駕駛員,如今已經懵了,這列車本就不受控制,它像離弦的利劍那樣,沖往巨型
軌道運載器。
    各車廂的戰士們,努力幫助傷患前往列車尾端,乘客們互相攙扶,你拿著我的點滴,我幫助別人抬擔架,他們循序漸進的朝車尾轉
移,而沒有發生恐慌的原因,便是軍隊方面通告,讓所有人都陸續脫離列車,從而沒有道出事實的真相。
    背著工具箱的武警們,再次竄到第五節車廂,他們一刻沒等,握緊特種電鋸,便悶頭做著切割工作,然而賈美仁大校發給戰士們的
最後一則命令,就是火速截斷車廂,全力拯救生命。
    易鐵剛背著蕭桐趕到駕駛室,後者見碧絲正為一名士兵包紮,他道:“警衛員,把碧絲小姐請到車尾去。”
    “是!”
    碧絲聞言一瞅蕭桐的虛弱樣,她跑到對方身前道:“你怎麼搞的?”
    對方從易鐵剛身上滑落下來,他將碧絲推到門口,“快去車尾,部分軍官都在往這裡趕,你去指揮逃生工作。”
    碧絲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後跑出駕駛室。
    這背景雄厚的羅小姐一走,幾名駕駛員紛紛站直了腰板,其中一人,他冷汗直流的道:“賈校官!以當前的車速,距離碰撞還有3
分50秒!”
    對方正說著,由z9型武裝直升機組成攻擊梯隊,火速趕過列車,並朝前方火速飛去。伴隨著它們呼嘯而過,蕭桐額上浮出一層細密
的汗漬。
    “通訊兵!”
    “有!”
    “調好101的頻道,然後去車尾等待命令!其他人也是!”
    通訊兵楞在原處,轉瞬,包括他本人在內,處在駕駛室中的所有戰士,一時都昂首挺胸的站好了軍姿。
    易鐵剛笑了笑,他拿起話筒遞給蕭桐,說:“都是些好小夥子啊,咱們陸軍從來不出怕死的膿包!”
    蕭桐紅了眼,他接過話筒道:“101,我是賈美仁,攻擊隊形排好了沒有!”
    這邊,z9型武裝直升機的駕駛室內,一名頭戴鋼盔的戰士,按下了通訊鍵,機艙內的儀錶指示燈,在他的護目鏡上,連連映射出五
顏六色的光華。
    “長官,我是101,攻擊隊形已經排好!各機組官兵,正在對導彈鍵入保險指令!”說著,他拍了拍處於下手位置的駕駛員,又道
:“導彈的命令弄完沒有!”
    “我正在鍵入命令,長官。”
    要知道z9新型武裝直升機,它的駕駛室是二層格的,處於上方的駕駛室,專門負責駕駛工作,而與其對應下方駕駛室,則是針對各
種武器,給予目標的火力襲擊。
    蕭桐聽到這,他盯住易鐵剛道:“101,你們還需要多長時間。”
    “長官!我們至少需要30秒!”
    蕭桐深吸口氣,他扭頭道:“距離撞擊還有多久。”
    “2分37秒,長官!”
    話罷,極速狂奔的特快的列車,已經沿著鐵軌,一路沖進鋼廠的廠區。
    這一來,正往車頂順繩索的運載直升機,只能被迫撤離,因為鋼廠內有許多高空電纜,最細的電纜也是三相電,一旦繩索與它們攪
拌在一塊,會釀成運載直升機的悲劇不說,還有可能間接終結列車的未知命運。
    這邊列車駕駛室內,蕭桐等人清晰看到一個如山嶽般高聳的巨型輪廓,易鐵剛舔了舔嘴唇,“媽媽的,那玩意就是軌道運載器吧。

    蕭桐揉了揉眼睛,當列車與那龐然大物越來拉近,他才知道先前工程軍士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那東西別說六節樓,就算說它是
十節樓,蕭桐認為也不算誇張。
    易鐵剛:“美仁,你認為這玩意,光靠海軍那幾架武裝直升機的導彈,能打得動?!”
    蕭桐沒有時間再做決斷,他吼道:“時間!”
    “2分01秒,1分59秒!”說著,那名士兵摘掉帽子,“媽的!列車還在提速!”
    蕭桐白皙的額頭上,流下滴滴晶瑩的汗珠,正當他企圖下達解體命令的時候,盯住通訊設備的通訊兵道:“長官!新xx3頻道要求
通話!”
    蕭桐盯住那個龐然大物,他拿起話筒:“喂,我陸軍部的賈美仁。”
    “賈美仁大校您好,我是R市空指部的楊校官,我現在正帶領十七架直9武裝直升機,編入攻擊梯隊,您的命令我已收到,抱歉竊聽
了您的頻道。”
    蕭桐聞言一愣,他眼中霎時燃起複生的烈焰,他笑著道:“楊校官,我代表T444次列車所有指戰員,歡迎您的到來!”
    這時,通訊兵忽然站直身體,他臉上的喜色簡直無法掩飾,“報告!R市空指部殲系列戰鬥機縱隊,已經在鋼廠上空盤旋,您的命
令他們已經接到,現在正等待攻擊命令!”
    蕭桐的嘴角開始抽*動,一旁易鐵剛抱緊他的細腰,“咱們能過了,咱們能過了!殲系列戰鬥機都出動了!”話罷,他笑著抱緊對
方,並直接悠了一圈。
    蕭桐的臉上,同樣佈滿喜色,“時間!”
    這把,那名通告的時間的戰士,是笑著開口的,“報告長官!時間非常充裕,還有1分整!”
    話音剛過,自話筒中又傳出一道喜訊。
    “報告長官!101以及所有空軍梯隊已經部署完畢!請下達攻擊指示!”
    蕭桐拿起話筒,他看准越來清晰的鋼鐵巨人道:“開始攻擊!”
    命令一出,所有武裝直升機的駕駛艙,當即都亮起了綠光,101雙手把住駕駛杆,他放棄自動駕駛,用手控穩住機身。轉瞬,他咬
緊牙關,從牙縫裡硬擠出三個字:“給我打!”
    刷——
    包括z9攻擊型直升機在內所有機體,同時自兩側短翼升騰起大片如夢似幻的白煙。高空,殲系列戰鬥小組的指揮員,在駕駛艙內豎
起了大拇指,霎時!數架殲系列戰鬥機,開始迅猛俯衝!一時無數枚閃亮亮的飛彈,徑直衝破層層雲霄,從而帶著它們牢靠的保險,向
那如山嶽般的軌道運載器,呈直線沖去!
    列車駕駛室內的所有人,此刻都貼到擋風玻璃上,他們指著軌道運載器旁邊的直升機列陣,紛紛說道:“這種場面除了軍演的時候
,就很少看到了。”
    如今,將近百餘枚飛彈,已完全將軌道運載器的鎖定!它們分成兩批,一路與軌道運載器平行相碰,而另一批飛彈,便是來自高空
的殲系列攻擊縱隊。
    “30、29、28……”
    易鐵剛摩拳擦掌的道:“要來了!來了!”
    夜幕中,百餘枚飛彈劃出道道火線,它們路線不一,但目標只有一個!
    “嘣——”
    隨著第一聲打擊轟鳴的響徹,如雨點般鋼鐵互碰接連而來!
    一陣金屬扭曲的悶響,聽得蕭桐不禁捂住了耳朵,同時軌道運載器那巨大的身軀,也漸漸開始向右側偏斜。起初,101在接到命令
的時候,就已經制定了方案,飛彈同時打擊軌道運載器的左側偏上,照蕭桐的話來講,就是運用百分之百的純力量,將軌道運載器,徹
底掀翻!
    “15,14……”
    倒計時依然再繼續,眼瞅列車與運載器的碰撞,將一觸即發!
    蕭桐拿起對講機,他時刻做著下達解體命令的準備。
    “7,6……”說到數字6的一刹那,蕭桐等人眼看那山嶽一樣的運載器,呈直線栽歪到一旁!
    刷——
    列車與軌道運載器擦身而過!而且運載器底部的一排巨型軲轆,還與駕駛室擦碰出層層耀眼的火花!
    “掩護!”
    易鐵剛嘶吼一聲,隨後將蕭桐撲到地上,並用身體將對方完全護住!
    “哐——”
    隨著這聲轟鳴,駕駛室相左偏斜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長官,我是101,列車已經順利通過,咱們成功了!”
    蕭桐睜開眼睛,他被笑容滿面的易鐵剛一把扶了起來,然而他拿起話筒,輕輕的說:“收到,101,謝謝你們。”
    話音過後是短暫的寂靜,夜空下,一趟急速前行的特快列車上,每個人都忘卻了恐懼,人們記住的,只有高聲喝彩的那一瞬間……
    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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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無頭拍案(29)
    蕭桐負手盯著來去匆匆的武裝戰士,眼中沒有任何波瀾,他靜寂的目光,像死水潭那樣毫無漣漪。
    “我要讓哥哥和我一起進逃生車廂,你也要和我一起走…”唧唧喳喳的蘭兒,嘴巴從見到蕭桐以來,就從未停過,“你走的話,碧
絲就一定會走了,到時候咱們再拿上玉……璽。”說到最後兩個字,她見對方直直盯住自己,忙噤了聲。
    提到玉璽,蕭桐轉頭望向窗外,“現在幾點了。”
    同樣安靜的話音,令蘭兒不禁上前一步,她撩起蕭桐的一綹長髮,體會著它柔順的質感,“快淩晨4點了,現在是夏季,一會天就
能亮了。”
    蕭桐的髮絲,摸起來很細很柔,還帶著十分好聞的花香味,蘭兒的眼中流露出迷離,她輕輕地笑著:“不久之前,我聽碧絲說了一
個事,你是不是和人吵架了?”
    蕭桐沒有回話,他稍稍一擺頭,將長髮從對方手中抽離,同時喊了句:“警衛員!”
    “有!”
    “去找來套軍服,不要避彈衣。”說著,他又想到什麼,忙補充道:“要帶褲子的,還有請蘭兒小姐去逃生車廂那裡。”
    “是!”
    警衛員站好軍姿,他長臂一抬,道:“蘭兒小姐,請。”
    易蘭兒沒好氣的瞄了蕭桐一眼,隨後氣鼓鼓的走開了。
    片刻後,警衛員找來一套女款軍禮服,待蕭桐進入洗手間換好衣服,已經是20分鐘之後的事了,期間警衛員曾敲門多次,可每回對
方給出的回答都是,“就好,馬上就換好了。”
    他快步走出洗手間,臉色稍稍有些發白。這一來,看得警衛員多少有些擔心,盲目認為是蕭桐的“大姨媽”,本月又來看他這個“
女”人了。
    警衛員見蕭桐走遠,他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忙推門一看,豈料地面上,還真留有滴滴新鮮的血漬。
    蕭桐的臉色特別難看,警衛員跟著他回到插間,隨後快速將這件事,上報給了碧絲。
    正幫軍醫打下手的碧絲,險些將消毒水掉到地上,她瞪圓了眼睛,看向低著頭的警衛員,“你說什麼?賈校官怎麼可能……”說著
,她紅了臉,又道:“你去找南軍醫,我做完這些事,就去賈校官那。”
    外掛程式內,蕭桐用銀簪束好長髮,他坐在床鋪上,雙手捧住在屠宰場發現的小盒子。
    他仔細端詳著小盒子,可翻來覆去,這黑不溜秋的小玩意,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新花樣。
    “咚咚咚……”
    軍服的口袋很大,蕭桐快速收好盒子,他抬頭用鼻音道:“進。”
    門開,易鐵剛見蕭桐換了套軍禮服,他皺了皺眉,顯然是要放出什麼大道理,不過蕭桐沒有看他,而是盯住烏眼青的南軍醫直楞,
況且對方也是擺出一副,唯恐被再次暴打的表情。
    “美仁你的頭型不錯,只是這衣服不好看。”
    蕭桐沒有張口接話,只是平易近人的笑了笑。
    這時,從走廊又竄進屋內一個嬌小的身影,碧絲看了蕭桐一陣,她一臉擔憂的開口:“姐……賈校官,讓南軍醫給你做一下檢查。
”說完,她退後靠牢了房門。
    蕭桐見狀,他沒有講任何託辭,張嘴便道:“軍醫,我總是咳血,您幫我看看吧。”
    南軍醫一聽這話,醫生的天職,令他當即坐到蕭桐邊上,“總是咳血?!什麼時候開始的!?”
    蕭桐直言不諱:“沒多久。”
    “一咳嗽就有嗎?”
    蕭桐深吸一口氣,他笑著說,“其實也不用特意咳嗽。”說著,他當場一拍胸膛,緊接著便吐一口血來。
    這一幕可嚇得幾人不輕,南軍醫盯住地上的血漬許久,又拿出聽診器等物件,折騰了一路十三招,隨後道:“沒事,賈校官就是有
點上火了,一會打一管消炎針吧。”話罷,他稍稍松了口氣。
    “嘭嘭嘭……”
    易鐵剛的臉色佈滿陰雲,他回頭示意碧絲開門。
    門開,一名汗流浹背的武裝戰士,站好了軍姿,“報告!按照賈校官的吩咐,六節逃生車廂已脫離完畢,還有三節尚在準備當中。

    說著,武裝戰士看向軍醫,易鐵剛說:“直接說吧,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至少在這輛車上。”
    “是!報告長官!水晶櫃內的發光體突然不亮了……”說著,他見幾人都流露出驚駭的表情,忙解釋道:“就是剛剛躲避軌道運載
器的時候,我們幾個本來抬著水晶櫃,結果車廂一震盪,我們沒抓牢,就把水晶櫃掉地上了……”說完這番話,戰士低下了頭。
    易鐵剛當即將雙眼瞪成銅鈴,他剛想發動牛魔王的怒吼,豈料一隻柔荑卻封上了他的嘴。
    蕭桐扭頭道:“帶我去水晶櫃那看看。”
    沒一會,在戰士的引領下,蕭桐與易鐵剛、碧絲三人,便來到了水晶櫃面前。戰士們見領導來了,都像做錯事的孩子那樣,紛紛低
著個腦袋。
    蕭桐捏住黑布的一角,並示意戰士們將門關好,隨後他用力一拽,這水晶櫃的真容,才被他看進眼中。
    碩長的水晶櫃裡,此刻正漂浮著一個巴掌大的正方體,正方體通體灰暗,除了底部那「雲權神授」四個字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門
道,不過它漂浮的姿態,不得不讓蕭桐佩服當今的科技。
    “這玩意你裝車的時候,是亮著的?”
    還沒等易鐵剛回答,一名戰士便道:“一直都是亮著的,它五顏六色非常好看。”
    易鐵剛瞪了那人一眼,“他說的對,這就是彩雲國的玉璽。”
    蕭桐蹙眉想了一陣,他說:“女碎屍都用保險櫃裝,這玉璽就弄個破櫃子?”
    “破櫃子?!這裡面可有十萬伏特的電壓,誰伸手進去,誰就變北京烤鴨。”
    蕭桐眼露狐疑的笑了笑,隨後粲齒一樂,“可以錄個像不?”
    “錄影做什麼?留念呀?”
    蕭桐氣結狀的擺了擺手,“誰的手機比較高科技,借我用一下。”
    碧絲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她遞給對方道:“今年出的,是概念版,應該算高科技吧,可你要電話做什麼。”
    蕭桐翻開手機,他輕車熟路的按出一串號碼,“我想找個懂行的人,來驗證這玉璽的真偽。”
    易鐵剛愣了愣,這次他沒有直接怒吼,因為對方給他帶來的驚訝,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蕭桐將手機調成免提,當電話通了的時候,他忽然笑著道:“小破魚,能聽清嗎?”
    “我X死丫頭!怎麼是你打來的!”電話另一頭的季東華,顯然是特別驚訝。
    “別鬧了東華,現在情況特殊,你快點找一台電腦,來追蹤這個號碼,然後連接它。”
    “明白!”
    很快,車廂內便再次響起季東華的聲音,“好了,你別把攝像頭對著那個牛魔王少將,看見他我煩!”
    易鐵剛的臉色青了,蕭桐將手機對準水晶櫃,“東華你能看清嗎?”
    “能!這不是彩雲國的玉璽嗎?它怎麼黑了!”
    此話一出,驚得易鐵剛不禁吸了一口涼氣,他很小聲的問道:“季東華見過彩雲國的玉璽?”
    碧絲拉住對方,並出口解釋:“這玉璽就是賈校官與季東華,從彩雲龍脈裡挖出來的,如果追究起來,還是咱們撿了人家的便宜。

    蕭桐目光一變,他在水晶櫃周圍來回踱步,好讓季東華能看得更加真切。
    片刻後,還沒等蕭桐發問,另一側的季東華就忽然道:“不對!這玉璽是假的!”
    蕭桐沒理會其他人的驚愕表情,他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東華你敢確定嗎?”
    “廢話,這破東西化成灰我都認得!就是它害的咱們差點喂魚。雲權神授那四個字,的確是寫對了,不過問題就出在這,因為真的
玉璽,無論你怎麼樣去翻轉它,這幾個字都是與地平線平行的,也就是說,它們永遠都不會顛倒位置,這麼大的破綻,我能看不出來?
!”   
254 無頭拍案(30)
    聽完季東華的解釋,蕭桐仔細觀察那「雲權神授」四個字。
    漸漸,他勾起嘴角,“知道了,你們在哪?”
    “在等運載直升機……”
    這回蕭桐沒等對方說完,他直接終止了通話。轉瞬,他用手指摸了摸水晶櫃,扭頭道:“這玉璽是假的。”
    呆若木雞的大夥,都愣愣注視著水晶櫃,易鐵剛他攥緊拳頭,面部肌肉開始不規則的抽*動著:“戰士們呐,你們怎麼看的玉璽呀
?這要是到了R市的話,咱們還有啥臉面交代。”他的話音與哭腔無異,聽得蕭桐哭笑不得。
    “你不要怕,玉璽並沒有丟。”
    “這都讓人換成假的了,還不算丟,能算什麼!”
    蕭桐沒理會易鐵剛這位有勇無謀的武夫,他連連掃視車廂各處,隨後道:“打開車廂門,你們繼續把守水晶櫃。”說完,他馬不停
蹄的奔進前一節車廂。
    易鐵剛一聽這話,他知道蕭桐那裡絕對有節目,忙收起窘臉,跟了上去。
    蕭桐憑藉超人一等的記憶力,大步朝前走著。易鐵剛與碧絲緊隨其後,雖然猜不出蕭桐的想法,不過在二者看來,這真正的玉璽,
應當是有著落了。
    很快,蕭桐在進入一節軟座車廂之後,迎面就跑來一名武裝戰士。
    “賈校官,我有情況要向您報告。”
    蕭桐的目光,冷不丁一變,“人在哪?”
    戰士聞言愣了愣,“在前面拐角,是一個老頭,他說什麼也不要去逃生車廂,根本不配合我們的工作。”話罷,在戰士引領下,蕭
桐三人快步趕到一位老人面前,然而易鐵剛與碧絲,一下都被這老人的樣貌,給震住了。
    這位老翁,看樣年過六旬,他乾癟的雙手,死死抱著一個包袱,無論你部隊指導員說的口沫橫飛,還是娓娓動聽,我老人家就是不
動地方。
    “大爺,現在列車的情況相當特殊,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等您下車之後,我們就安排直升機,送您去想去的地方。”
    老人扁嘴斜了指導員一眼,顯然是不賣面子,要說這小小孩老小孩,上歲數的長輩,若是倔起來,任你天王老子來了也白搭。
    “大爺!我可求求您……”
    指導員正說著,蕭桐忽然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來吧。”
    指導員紅了臉,他匆匆起身給蕭桐讓出一塊地方,圍觀的士兵們,見狀忙道:“長官……”
    蕭桐擺了擺手,與此同時,老人的眼神也從玩味十足,變成深邃無底。
    “大爺您好,我是這輛列車臨時指揮官,我叫賈美仁。”蕭桐笑容滿面的說。
    “嗯,好俊俏的娃,看得老頭子我,都有點心神不定了。”老人的話音粗細較中,但卻渾厚有力,蕭桐聽後笑得更甜了,“大爺,
這拐角冷颼颼的,我有點耐不住了,咱們去後面那幾節車廂聊聊怎樣。”
    老人笑了,“好,既然娃冷了,大爺現在就和你過去。”
    此話一出,驚得指導員與圍觀戰士,個個都是合不攏嘴,剛剛這老頭還玩鷹爪鐵布衫,好說歹說就是不走,咋這賈校官的一句話,
就這好使呢,難道美色的魅力,就那麼銳不可當?
    片刻後,蕭桐恭恭敬敬的將老人請進插間內坐定,易鐵剛與碧絲,也都是傻傻的跟了進去。
    關門之前,蕭桐喚過一隊武裝戰士,下令道:“你們把好門,任何想進來的,都給我就地擊斃,包括軍官在內。”
    “是!”
    蕭桐帶好門,可就在這門關的一刹那,易鐵剛突然站了好軍姿,並朝老人敬禮道:“老首長,您上車怎麼也不吱個聲啊。”
    蕭桐沒有驚訝,他慢慢轉過身體,靜靜的望著碧絲。
    此刻,對方像燕兒歸巢那般,一度沖進老人懷中,她嘟起嘴道:“姥爺,你上車都不告訴碧絲……”
    老人笑著拍拍碧絲,轉瞬他手指易鐵剛吼道:“鐵蛋啊,你這頭倔驢,若不是人家賈校官,你這個驢勁地,早就把這支隊伍給帶沒
了!”說完,他見易鐵剛垂下腦袋,忙笑著對蕭桐講:“孩子,快點過來坐。”
    蕭桐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時,老人摸出一杆煙斗,易鐵剛見狀,兩步上前將其引燃。
    老人上下審視蕭桐半晌,豈料卻突然板起臉來,“你怎麼知道玉璽在那節車廂。”
    “啥?玉璽在首長你那節車廂裡?!”易鐵剛臉紅脖子粗的吼了起來。
    蕭桐笑了笑,他沒有拐彎抹角,“大爺,晚輩實不相瞞,彩雲國的玉璽,就是我以及我的朋友們,在龍脈裡面找出來的,相信我的
資料,您也一定相當瞭解。”
    “嗯…”老人抿嘴捋了捋白鬍子,又問:“孩子,你還沒回答大爺的問題呢。”
    “易少將負責押運的女碎屍,我曾經在龍脈裡面見過,她和玉璽相處千年之久,一定存在著某些聯繫,所以當初女碎屍逃跑之後,
她哪都不去,反而直奔那節車廂,當時我就覺得有問題了,剛剛在一看水晶櫃裡的玉璽是假的,仔細一想,也就想通了。”
    老人眼露贊許點著頭,“嗯,很好,很伶俐的孩子,也不枉費我給你安上個大校軍銜呀,雖然這招比較下流,不過我真心希望你這
樣的人才,能為國家效命。”
    蕭桐頓了頓,他道:“現在這輛列車……”說到這,他見老人抬起手,忙跟著噤了聲。
    “這些我都知道了,還有那個東洋術士的事,我也瞭解,因為左尉官時刻都在向我彙報。唉,若不是左尉官前來彙報,從而落單了
,他也不會被奸人所害。”說完,老人將懷中的布包袱,撂在膝蓋上,他快速展開包裹,從而拿出一個檀木制的小盒子。
    “它在這,你看看吧。”
    碧絲聞言後,與易鐵剛對視一眼,二者紛紛盯住蕭桐手中檀木盒。
    蕭桐咽下口水,他明白真正的彩雲國玉璽,其實就在這檀木盒裡。他顫顫巍巍打開盒子,還沒細看的時候,這狹窄的插間之內,便
被盒內的物品,映射得五光十色,如夢似幻。
    如今,真正的彩雲國玉璽,就在蕭桐眼下,它和那方假玉璽,在外觀上沒有差異,只是透明質地之中,那流動不止的九彩霞光,晃
得蕭桐眼睛都快花了。
    蕭桐取出玉璽,他將其倒過來一看,「雲權神授」。
    盯著這幾個字,蕭桐來回顛倒著玉璽,見那四個字,無時無刻不在流動,而且動作還特別自然,仿佛是天然而成,見此他不禁在心
中歎息,這得要何等的能工巧匠,曠世鬼才,方能打造出如此神物。
    “看,和小破魚說的一樣,這幾個字,是和地平線平行的,無論咱們怎樣顛倒玉璽,字都不會倒過來。”
    老人見蕭桐的嘴角,總是忍不住要往上翹,他笑著道:“這四野都看好的人中龍鳳,還是個娃娃啊……”說到這,老人發出一聲意
味深長的歎息。
    蕭桐眼裡盛滿興奮之色,顯然沒聽到這句話。
    沒一會,老人眼中精光大盛,他喃喃的道:“這樣的孩子,絕對不能弄丟了…”易鐵剛聞言後,他彎腰到老人耳邊。
    豈料老人發出的一聲怒吼,嚇得蕭桐一度丟掉了玉璽,但就在玉璽與地面,即將碰觸的時候,反應機敏的他,還是以出色的身法,
挽救了這個寶貝。
    “胡鬧!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人家能願意嘛!”
    蕭桐俯身捧住玉璽,可本在懷裡的那個小盒子,卻十分頑皮的落到地上。
    轉瞬,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偏偏就發生了。
    蕭桐在屠宰場拾到的黑盒子,是他絞盡腦汁,也打不開的。不過此刻,那黑不溜秋的小盒子,竟慢慢張開了嘴!
    而且彩雲玉璽映射出的霞光,還全數被它吸了進去!
    www.   
255 無頭拍案(31)
    這樣詭異的場景,看得幾人個個膛目結舌。
    蕭桐手捧著玉璽,他離那個黑不隆冬的小盒子最近了,隨著盒蓋的逐漸張大,蕭桐將它內裡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盒內,是一個呈漩渦狀的黑窟窿,將其比喻成另一個空間,更為恰當,它規律旋轉的漩渦內,還時不時劃過一兩條閃電狀的發光性
鏈鎖,這些完全吸引住蕭桐的視線,讓對方無法轉移目光。
    “我的老天呐,美仁你身上這是什麼玩意…”易鐵剛徹底懵了,他不自覺的向後退卻,生怕這個神秘萬千的漩渦,會把自己給吸進
去。
    碧絲躲到老人身後,她不敢去看,忙緊緊合上了眸子。
    蕭桐單手拿住玉璽,他探出右手,想伸到那個漩渦裡面去摸個究竟。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刺——
    伴隨著一小聲轟鳴,一條看似袖珍的閃電鎖鏈,從那盒內的漩渦中一閃而出!它擊麻了蕭桐的手指不說,還像某種軟體動物的觸鬚
那樣,一舉纏住對方手裡的玉璽!
    蕭桐大驚,他強忍劇痛,用雙手死死抱住玉璽,並吼道:“把它踢飛!”
    易鐵剛聞言剛要上前,豈料乍起的第二道閃電鎖鏈,霎時將他整個人都電麻了。從這點來看,這一直都無法開啟的小盒子,原來具
備著自我意識,而且它扮豬吃虎的能力,連蕭桐看了,都要忌憚三分。
    蕭桐的繡眉扭在一塊,他坐到地上,與盒內伸出的閃電“觸角”較著勁!可這看似微弱的電光,竟然擁有相當驚人的力量,而且還
像章魚一般狡猾,它見蕭桐這邊不撒手,忙控制第二道閃電觸鬚,當即揚到半空,直接落下陣陣鞭策!
    “啊!”
    蕭桐痛呼出聲,他只能眼瞅閃鏈屢次鞭笞自己,而根本無從反把,只要自己一動,這手中的玉璽,還不得被這小盒子“吃掉”!
    老人見蕭桐被閃電鞭笞,他直接喊道:“孩子你快扔掉玉璽!”
    “不!”
    “快扔掉玉璽呀!”
    蕭桐咬緊牙關,說什麼也不放手,但那盒子顯然是不耐煩了,它突然伸出數股閃電觸鬚,纏住蕭桐的手腕就是一頓電擊!
    “啊——”隨著蕭桐的一聲慘呼,他倆眼一黑,當即倒在地上,而彩雲國的玉璽,也自然被那小盒子拉到嘴邊,給一把吞了下去!
    但黑盒的這次獅子大開口,顯然還沒有結束,它那數條閃電觸鬚,紛紛纏住蕭桐的腰肢,作勢也想將對方占為己有。
    抽搐中的易鐵剛見狀,他暴喝一聲,同時上前將小盒子,用腳一下給踩合上了。
    當它關閉的一瞬,留落在外的閃電鎖鏈,突然失去了控制,它們就像那熱鍋上的蚯蚓,在那死命著扭曲攀爬,直到消失的無影無蹤

    易鐵剛抽搐著扶住牆壁,他盯住昏厥過去的蕭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碧絲爬到蕭桐身前,她用手一碰對方的身體,哪想一道突如其來的電流,突然將她給擊暈了。
    看到這,老人頓時沒主意了,他張嘴喊道:“警衛員!來人!”
    ……
    當蕭桐恢復意識的時候,他是被凍醒的,而且天也已經濛濛亮了。他聽著列車行駛陣陣嗡鳴,與窗外旋翼的嗡嗡作響,慢慢睜開了
眼睛。
    “噝……”
    蕭桐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大腿根部傳來的陣陣刺痛,顯然令他擠出半滴眼淚。
    “別亂動!你傷的很重,而且這裡的皮肉也特別嫩。”
    蕭桐聞言一愣,他抬頭見蘭兒正扶著自己的一條腿,在那手捧拿棉簽與消毒水等藥品,向自己的大腿內側塗著冰冰涼的液體,而自
己的下身,根本就毫無遮擋。
    “你——”
    蕭桐想起身,卻被蘭兒一把按住,並且她紅著臉道:“我什麼我!你別像個娘們似的,我一個姑娘家都不怕羞,你羞什麼!你看看
自己這條大腿吧,都快成奧爾良烤翅了,你身份特殊,南軍醫還跟上一批車廂走了,所以只能我來。”
    你也算是姑娘家!?這句話,蕭桐當然沒問出口,他紅著臉看向別處,很小聲的問道“碧絲他們呢?”
    刷——
    蕭桐忽然繃直了身體,因為蘭兒很自然的把上了一個東西,她將對方的脆弱拿開了些,又往肌膚上塗抹著一些藥膏,“碧絲昏倒了
,我哥也被電擊的很嚴重,不過他沒有昏倒,現在正指揮乘務員與乘警們撤離呢。”說著,蘭兒忽然嘻嘻的笑了起來。
    蕭桐瞪圓了杏眼,“你笑什麼?!”
    蘭兒壞壞的一勾嘴角,她使勁捏了一把,某個變硬的物體道:“起來啦,穿好褲子再把上衣脫掉!”
    蕭桐滿臉窘態的匆匆起身,他忍痛穿好褲子與軍靴,隨後解開了上衣的紐扣。
    隨後他見自己的手臂,還有胸膛上面,都是黑紫色的條形印痕,又問:“那個小盒子呢。”
    蘭兒蹙眉幫他塗著藥膏,“就在你身後,它都看見你了。”
    蕭桐扭頭一摸,還真摸到了那個小惡魔,他拿起盒子掂量了半晌,問道:“老首長怎麼沒拿走它?”
    對方塗好一處印痕,她輕輕的吹著藥膏道:“你都不知道田伯伯有多喜歡你,玉璽都被你的破盒子吞了,他都沒吱聲,還說這些你
來保管,是他最放心的,不過……”
    蕭桐偏頭道:“不過什麼?”
    蘭兒貼近對方的耳根,特小聲的說:“命令好像變了,現在乘警與乘務員都進逃生車廂了,運載直升機又送下來好多戰士呢,這趟
押送已經變味了哦。”
    蕭桐靜靜的想了一陣,豈料蘭兒的小舌頭,竟然噝溜一下,卷起他的耳珠。
    蕭桐目光一變,他偏頭看向對方,“蘭兒小姐,你做什麼?”
    蘭兒沒有答話,她默不作聲的幫蕭桐裝好衣服,隨後道:“還好身上沒有幾塊傷痕,不然你的魅力可就要打折扣了。”
    蕭桐很尷尬的笑了一下,他捧起小盒子,開始上下打量起來。
    蘭兒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對方,“你現在是T444次列車的總指揮,我哥都要聽你的命令,還是先出去吧。”
    蕭桐感受到她的炙熱視線,他將小盒子裝到上衣口袋裡,並匆匆拉好拉鍊,“嗯,我先出去了,還有謝謝你幫我上藥。”
    門開,蕭桐見易鐵剛正頂個苦瓜臉,慢步朝這邊走來。
    四目相對,易鐵剛笑了起來:“你醒啦?”
    “嗯,多謝你妹妹的特殊關照,我才醒的這麼快。”話罷,蕭桐見對方朝自己揮了揮手,他快步走了過去:“怎麼了?”
    “美仁你聽我說啊,老首長已經跟著逃生車廂走了,現在玉璽在你那裡,首長下了一道新命令,讓你帶著小盒子,去R市特級研究
所,並不要搶你的東西,只是研究一下罷了,還有一道特殊命令就是…”
    蕭桐擺手道:“我明白。”
    易鐵剛點頭說:“嗯,萬不得已的時候,玉璽與東洋術士都要毀滅,老首長知道玉璽是個不祥之物,所以才下了這個決斷,不過希
望咱們能儘量保全玉璽,畢竟……”
    “報告!”
    易鐵剛恨恨的回過身:“講。”
    “101請求與賈校官通話。”說著,通訊兵將話筒遞給蕭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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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無頭拍案(32)
    蕭桐拿起話筒,“101,我是賈美仁。”
    “長官,我是1第二道障礙嗎?”
    “有,我派人去過,他們是坐運載直升機去的。”
    “一共兩架對嗎?”
    聽到這,蕭桐感覺到一絲不安,他蹙眉道:“你發現什麼了?”
    話音過後,話筒另一側是短暫的寂靜,然而101的聲音,再度響徹的時候,其中明顯夾雜著一些悲戚的意味。
    “長官,那兩架直升機墜毀了,我們沒有收到求援信號,通過高空觀察,不像是自然事故。”
    “我不是下達命令,讓你們護航了嗎?!”
    對方頓了一下,“通訊兵沒告訴我們呀,長官…”
    蕭桐聞言後,他直直盯住眼前這位元通訊兵,然而對方帶著的鴨舌帽,恰巧將他的整張臉,都隱藏在了陰面之中。
    蕭桐目光一變!他直出一腿,將通訊兵當場掀翻在地。
    “撲通…”
    易鐵剛他眼睜睜的瞅著,面前這位將近一米九的大塊頭,被蕭桐的長腿,一腳踢昏過去。
    他當即掏出手槍,指向通訊兵道:“是被術士附身了嗎?”
    蕭桐咬牙切齒的說:“絕對是,不然我下的命令,他怎麼會不執行呢,派去拆除第二道障礙的兩架直升機都墜毀了,那是多少條人命。你不用緊張,他一昏過去就沒事了。”
    易鐵剛收好配槍,他示意幾名戰士,上前抬通訊兵進屋,“那接下來怎麼辦,聽說現在離第二道障礙很近了。”
    “棄車。”
    “什麼?!”易鐵剛簡直無法相信,這句話是蕭桐說的。
    “怎麼?難道你想在車上耗到最後,那個術士可不是一般的狠角色。”說到這,蕭桐轉頭望向窗外,豔紅色的晨光,將他的俏臉裝點上朦朧的質感。
    “放棄列車,是我剛剛才下的決斷,現在玉璽不但在我這裡,而且老首長也特批讓我帶著它,術士其實就瞄上我了,為了減少沒必要的損失,我決定放棄列車,部隊戰士來對付鬼怪,根本就沒有經驗,我下車之後,會聯繫一些懂行的朋友,他們一定有辦法對付術士。”
    “這麼說你是要脫離我們大家!單獨行動啦?!”
    聽著這句久違的牛魔王怒吼,蕭桐笑了,“當然不,我還需要部隊的配合,好了,快去執行命令吧,現在我可是你的長官。”
    易鐵剛咬了咬嘴唇,隨後輕輕的點了下頭。
    “警衛員!”
    “有!”
    “通知列車上的所有人,包括空軍醫生與工程武警,全部到車尾集合,立即去傳達命令!”
    警衛員聞聲愣了愣,他見賈美仁大校沒有講話,回道:“是。”
    T444次列車,依然在急速前行,然而空蕩蕩的車廂頗顯淒涼,如今別說乘客,就連乘警與本應站在崗位上的武裝戰士,都已消失了蹤跡。當前車廂內留下的,唯有散落遍地的染血藥棉,與使用過的針管針頭。
    列車尾端,武警們剛剛送走一節逃生車廂,他們每個人累的都是大汗淋漓,可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滋滋的暖容,因為他們知道,再過不久,自身所處的車廂就會完成它的逃生使命,從而這趟驚魂連夜的T444次特快列車,也將化為一堆破銅爛鐵。
    “報告!”
    蕭桐正與一名來自R市空指部的少校,商討著擊毀列車的事宜,他扭頭道:“說吧。”
    士兵摘掉鋼盔,“報告長官!最後一節逃離車廂,已經切割完畢!請長官登車!”
    蕭桐笑了笑,“你先進去吧,我一會就去。”
    這樣平易近人的賈美仁大校,在士兵們的心中,已經將其定格為女神般的存在。
    “是!”
    空軍少校見士兵走遠,年紀尚輕的他,忙打趣道:“賈美仁大校天生麗質,能在您手下當兵,也是一種享受呀。”說完,他哈哈笑了起來。
    蕭桐黑了臉,“老首長都告訴你們我的資料了!少拿我開玩笑!”說完,他深吸口氣,問道:“打擊鐵軌真的不行嗎?”
    少校咳了一聲,他豎起脊樑,“長官,打擊鐵軌雖然有可能排除爆炸,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還是直接通知殲系列戰鬥機,進行俯衝打擊,這樣來的會比較徹底,善後工作也會在晝間結束。”
    蕭桐想了一會,“好,就這麼辦,咱們去逃生車廂發佈命令吧。”
    片刻後,蕭桐與易鐵剛並肩站到車廂門前,二者看著最後一批戰士,陸續進入逃生車廂,蕭桐道:“一會進入車廂之後,必須把眼睛擦亮些,東洋術士沒這麼容易甘休的,估計他的詭計,還沒有真正登上檯面。”
    對方發出一聲輕歎,“放心吧,到時我會保護你的。”
    “報告!”
    清脆悅耳的話音,令蕭桐輕咦了一聲,他聞聲看去,見一位正值花季的貌美女兵,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
    “車上有女兵嗎?”
    蕭桐的驚訝表情,讓易鐵剛看了就來氣,他氣衝衝的走進逃生車廂,也不看看人家女兵就道:“女兵有啥好看的!我先進去啦!你快點吧!”
    蕭桐愣了愣,轉瞬他笑著看向女通訊員,“說吧。”
    “我部攻擊梯隊指揮101,請求與列車總指揮員,賈美仁大校通話。”說完,女兵目不轉睛的盯著蕭桐,她見對方落落大方的拿起話筒,不禁道了句:“長官您真好看…”
    蕭桐稍稍流露出半點羞澀,他對著話筒說:“101,我是賈美仁,又有什麼新情況了。”
    話筒另一側的101,聞言後咳了一聲,“長官,沒有新情況,我只是想向您彙報一個事,二號障礙車頭已經被搬離鐵軌,列車可以順利通行了。”
    蕭桐直接應了句:“嗯,很好。”但僅僅就在下一秒,他的整張臉,瞬間變了顏色。他慌慌張張的追問道:“101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101楞了一陣,顯然是不明白蕭桐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強烈,他忙用鄭重的語氣,重申一遍:“報告指揮官!二號障礙已經清除完畢!列車可以順利通過!武裝直升機攻擊梯隊,已完成護航使命,現正在列車上空盤旋!”
    蕭桐徹底懵了,他丟到話筒,跑到車窗前一看,見列車上空,還真盤旋著十餘架武裝直升機,看到這,他的心跳頓時跳慢了一拍。
    “遭了,遭了,快來人!來人!”
    如今,工程武警與車載戰士,已全部進入逃生車廂,站在車廂門前的幾個士兵,見蕭桐無緣無故的吼了起來,一時多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轟隆——”
    烈日當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爆炸,霎時達到響徹天地的境界。
    逃生車廂內的戰士們,紛紛將頭探出窗外,他們聞聲朝車尾看去,見幾分鐘前才剛脫離的那節逃生車廂,竟然爆炸了!
    “怎麼回事!哪來的爆炸!”
    易鐵剛的怒吼,將戰士們都喊懵了,部分工程武警,率先緩過意識,他們剛要返回列車,豈料另一場驚魂意外,卻在此刻發生!
    啪——
    伴隨著一連串的脆響,本來用膨化螺栓穩穩固定的武裝帶,居然全部崩裂開來,它們根本不給武警反應的時間,因為這刺耳難耐的脆響過後,逃生車廂就在蕭桐眼前,一舉脫離了鐵軌!
    “啊——”
    女兵失聲尖叫,蕭桐也是當即愣住。
    www.   
257 無頭拍案(33)
    赤日炎炎,整節逃生車廂由於慣性,它在蕭桐面前一飛沖天!從而躍過對方的頭頂,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了女通訊員的陣陣尖叫,與列車的飛速轟鳴,蕭桐的世界靜極了。
    他嚇得說不出話了,忙連滾帶爬的貼到車窗上面,待他探頭一看,那逃生車廂已在百米遠的綠化帶上落定,這可以說萬中無一的幸運,現在列車周遭都是如利刃一般的巨石沙碩,假如逃生車廂落在它們上面,那爆炸性的悲劇,將再一次重演。
    逃生車廂被茂密的樹叢接住,它連連翻滾數次,最終安全著地。
    看到這,蕭桐稍稍松了口氣,但急速前行的列車,沒有給他看下去的機會。當蕭桐眼睜睜瞅著,有幾個人影跳下逃生車廂的時候,列車已經開出千米之外了。
    “啊——”
    蕭桐捂住耳朵,他沖女兵吼道:“別叫了!咱們還沒死呢!”
    他的情緒特別不穩,猙獰的面孔,將女兵直接嚇噤了聲。蕭桐見對方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他回頭盯住車廂門,用深呼吸來緩解緊張的情緒:“快給我接101,現在這車上非常危險,我要讓他派直升機來接咱倆。”
    女兵抹去眼淚,她撂下通訊器,快速調整著101的頻道。
    “好,好了……”
    蕭桐拿起話筒,他抬頭望著空中的攻擊梯隊,勉強用冷靜的話音說:“101,101,我是賈美仁,能聽見嗎?101,101!”
    就在喊話響徹的一刹那,他身後的女兵,忽然變了臉色。
    女兵原本充血的雙眼,快速被鮮血所完全佔據,一雙紅眼睛特別瘮人不說,她垂簾之間,還能流下兩行血淚!
    女兵抽抽嘴角,她伸手到背後摸出一把尖刀,隨後將其舉到半空,便輕挪蓮步向蕭桐走去。
    噗——
    ……
    逃生車廂內,部隊官兵們東倒西歪的躺倒各處,他們發出的痛苦呻吟,讓頭破血流的易鐵剛聽了,都不禁又痛楚上三分。
    易鐵剛跌跌撞撞的站直身體,他見碧絲身上沒有傷痕,只是昏過去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美仁,賈美仁!”喊著,他扶起一名戰士問道:“你們賈校官呐?”
    頭暈目眩的戰士,根本聽不清他的話。
    易鐵剛抬頭掃視各處,他吼道:“賈美仁在哪?!誰看見他了!”
    這時,一名靠近車門的工程武警,他搖搖欲墜的起身道:“長官,賈校官還在那列車上……”
    聽完這句話,易鐵剛徹底懵了,他手足無措的喊道:“通訊兵呐!通訊兵!”
    話罷,一個蹲在地上的戰士,忽然起身道:“我在這長官,通訊器壞了,我正在搶修。”
    易鐵剛:“那加快速度!現在出去幾個人讓直升機下來!”
    如今,T444次特快列車,像脫韁的野馬一般瘋狂前行,而且空蕩蕩的車廂,讓人看了簡直就與鬼車無異。
    列車尾端,一具身形嬌小的女屍平躺在地,不過她是面孔朝下的,一看就是被人扭斷了脖子。蕭桐在角落中瞪視著屍體,想起剛剛的驚魂一幕,他到現在還仍心有餘悸,但肩膀上的刀傷,在時刻提醒著他,這輛車上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沒有活人了。
    蕭桐連連吸著涼氣,他捂住負傷的肩膀,朝前一節車廂走去,現在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輛列車,因為在這狹窄的空間裡,一旦東洋術士前來發難,身體虛弱的自己,根本無法應對。
    他打開車廂門,想找撬棍一類的物品,將下車門撬開,這樣就可以上到車頂去求援了,不過前一節車廂內,坐定的兩個人影,卻一度吸引住他的目光,逃生車廂都已脫離完畢,那這兩個人,又是從哪來的呢?
    那是兩名性感妖嬈的中年女性,她們五官端正坐姿挺拔,雙眼都呈空洞狀的,望向蕭桐這一側,但她們的視線,並沒落在蕭桐本人身上。
    那是活屍,或是陰靈?這是蕭桐看清女人後的第一個印象,獵奇心理致使他舉步踏進車廂,然後輕手輕腳的,向二人走去。
    然而,不為人知的一幕正在發生…
    先前被蕭桐扭斷脖子的女屍,從眼眶內又流出一灘新鮮的血液,隨後她“呼”地一下坐直了身體,不過面孔朝後的樣子,看上去特別瘮人,她伸手胡亂摸了兩把,待摸到通訊器的時候,她鮮血四溢的唇角,霎時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
    “滴…滴滴……”
    女屍輕點著通訊器上的按鈕,之後她捧起話筒。
    “喂,是攻擊梯隊的指揮官101嗎?”她的話音不緊不慢,聽似既像聊天那樣,又像故意在與伴侶撒嬌,不過她甜膩的嗓音,卻令101一度蹙起了眉。
    Z9型武裝直升機梯隊,依然在列車上空盤旋,101剛剛派去運載直升機,此刻正在逃生車廂那邊,做著緊急落降。
    頭戴鋼盔的101按下了通話按鈕。
    “我是101,你是哪部分,還有你那邊噪音很大,請換個地方。”
    女屍聞言後,眼中當即流下兩行鮮血,她勾起嘴角道:“喂!101!我是賈美仁,聽到請講!”
    對方一聽這是蕭桐的話音,他立馬回道:“長官,我是101!逃生車廂出事故了,長官您還好嗎?”
    “我非常好!現在我要下達一則命令,請你們立即擊毀列車,不得有誤!命令殲系列戰鬥機,也加入攻擊編隊,現在立即執行!”
    101愣了愣,“長官,我無法命令殲系列戰鬥機組,因為R市空軍校官,應該和您在一起吧。”
    “R市校官受傷嚴重,通訊器也出了故障,我根本無法調頻,既然你無法傳達命令,那我現在命令你立即進行攻擊!目標是徹底炸毀列車!”
    “是!”
    女屍冷笑著撂下話筒,隨後她伸手抱住自己的頭顱,只聽哢吧一聲!這扭到背後的腦袋,就已被她瞬間給轉正了!
    這邊,蕭桐靠近那兩個女人,正揣摩著二者的身份,因為就算他們是鬼,也總該有個身份吧。
    忽然,坐在內側的那個女人,脖頸上突然滲出一道血痕,蕭桐見狀後,他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從而兩句話也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死者的妹妹田女士……」
    「賈校官,我看那行李箱中的人頭了,就是死者的妹妹田女士……」
    隨著女人脖頸上的血痕,越來擴大,蕭桐開始向後退卻,同時他喃喃的道:“這就是田女士,那旁邊這個女人也就是臥軌的死者了……”
    呼——
    列車上空,突然有一陣旋翼的嗡鳴聲劃過,蕭桐扭頭一看,見z9型武裝直升機編隊,正面朝列車一字排開,他正不明所以的時候,只聽一道森冷的話音,從身旁傳來。
    “你要完了,陪我們一起死吧……”
    這道聲線特別尖細,蕭桐猛地轉身一看,見那被自己扭斷脖子的女兵,正滿身血漬的站在一旁,她被鮮血灌滿的眼眶內,藏匿著一雙充滿殺機的眸子,而這對眼珠子,正直勾勾的望著自己!
    蕭桐大驚,他向後退卻的同時,坐在座位上的那兩個女人,也一度轉頭望向了他。
    “你要完了,陪我們一起死吧……”三道聲線同時響徹,不但達到了身歷聲的環繞效果,還險些嚇得蕭桐驚呼出聲!
    “撲通……”田女士的頭顱落到地上。然後它像皮球那樣滾落到蕭桐腳下,它面朝對方,嘴唇再次嗡動起來。
    “你要完了,陪我們……”這死人頭正說著,蕭桐只聽嗖嗖數聲悶響乍起,他回頭一看,見z9型武裝直升機,居然面朝列車,發射出無數枚飛彈!
    事到如今,蕭桐終於明白,為何這些個死人,會說自己要完蛋了……   
258 無頭拍案(34)
    逃生車廂週邊,正攙扶傷兵的易鐵剛,突然聽聞眾人的陣陣驚呼,他抬頭一看,見遠方天際正升騰起無數股白霧,他是一名軍人,當然懂得那白霧,究竟是什麼東西。
    “看呐,武裝直升機好像攻擊列車呢!”有人喊道。
    “看導彈的彈道,應該是準備要打擊列車,那賈校官她……”
    聽到這,易鐵剛只感覺眼前一陣天暈地轉,他推倒傷兵,兩步跑運載直升機跟前,“給我接101!那些導彈是怎麼回事!賈美仁大校還在列車上呢!”
    駕駛員聞訊慌了,雖然他沒親眼見過,這都被傳神了的賈美仁大校,但是從這些陸軍戰士的表情來看,O市z9武裝直升機梯隊,絕對是闖禍了。
    “101,101!我是山貓!”
    “收到,請講。”話罷,坐在駕駛室內的101用手控穩住機體,以便讓攻擊手,能夠更準確的找好彈道,透過旁邊的監視器,攻擊手與101能即時觀察飛彈的行進路線,1100米雖說不遠,不過對於導彈的殺傷力來講,還是讓梯隊開遠一些,會比較安全。
    如今,將近40餘枚導彈,已全部射出。彈頭上的保險全開,目的當然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毀滅T444次特快列車。
    “101,易少將命令你放棄射擊!指揮官賈美仁大校,還在車上!”
    ……
    車廂內,蕭桐眼瞅著40餘枚導彈,向自己砸來,他的整顆心,瞬間跌進穀底。
    “你要完了……”
    蕭桐眼中精光連閃,轉瞬,他突然啟動雙腿,看准前方的車廂門,狠踏地面直線竄出。聽著背後那一聲聲象徵告死的呼喚,蕭桐他就像離弦的利箭,開始朝車頭彈射,其實他曾在心中考慮,跳出列車會粉身碎骨,留在原地也難逃一死,那為什麼不去搏一把,因為導彈不可能擊中每節車廂,見招拆招沒准還能撿回半條命,因為他還不想死,有一件事他必須當面和一個人講清楚,並告訴對方,自己不能沒有她。
    “蹬蹬蹬……”
    蕭桐的腳步聲越放越輕,但速度卻越來越快!他在與時間做著生死較量,在與死亡爭分奪秒!
    z9武裝直升機。
    “什麼!?”101他摘掉鋼盔,露出一張剛毅冷峻的面龐,他眼波流轉,下一刻突然發出一道命令:“所有攻擊手聽好!立即改變彈道!這是命令!”
    各機組攻擊手一聽這話,當即紛紛去握牢一個駕駛杆,可剛推上去的一刹那,發射出去的部分導彈,就已經與列車接觸了!
    “嘣嘣嘣——”一連串的爆炸聲,接連響起!
    101愣了,逃生車廂週邊的士兵們,也徹底喪失了思考能力。話筒從易鐵剛手裡滑落,他怔怔看向天際那絢麗壯觀的爆炸場面,喃喃的道出一個名字,“美仁……”
    這邊,水深火熱的爆炸圈裡,眾人心系的賈美仁大校,還在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蕭桐完全前探身體,他不顧一切的極速狂奔,然而列車尾端的幾節車廂,如今已經全部化作鐵屑與灰燼,他咬緊牙關,在動盪萬分的車廂內,依然保持著令人驚駭的奔跑速率。
    嘣——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蕭桐前腳剛邁進一節車廂,身後的車廂,就已飛入半空,從而變成炙熱的鋼鐵洪流。
    車廂與車廂間的連帶,令蕭桐所處的這節車廂,也隨之從鐵軌上躍起。但反應機敏的蕭桐,他順著力道急速前行,眼看車廂就要飛入半空,他翻身一躍,在火舌與烈焰即將吞噬掉車廂的一刹那,他整個人,滿載著滾燙滾燙的火星,雙腳狠狠踏上,還在飛速行駛的列車頂部,幸好前一節車廂沒有被爆吧波及,否則蕭桐腳下,仍是一片火海!
    此刻,他身後已是濃煙滾滾,轟鳴不斷!
    “嗖嗖嗖——”
    數枚後至的導彈,貼著蕭桐的髮絲呼嘯而過,他來不及去看導彈,為了能夠活下去,前方的求生之路,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向。
    嘣——
    O市國際機場,售票大廳。
    「電視機前的朋友們,剛剛部分從T444次特快列車,脫離出的逃生車廂,已經安全著陸,不過就在部隊官兵們,進行疏散群眾的時候,我台接到這樣一則令人悲傷的訊息,下面將由前方記者,為大家做即時報導……」
    秦月明站在長椅上,她聽到這,與滯留的乘客們一樣,都不約而同的揪起心來。由於T444次特快列車的事故,O市國際機場,已經成為部隊飛機的臨時加油站,所以短途旅客自發滯留在機場,為軍用飛機讓道。
    從淩晨到現在,電子螢幕已經播出多個片段,其中包括空軍攻擊編隊,對軌道運載器的保險打擊,還有逃生車廂,脫離的即時畫面,可以說每個片段,看得滯留旅客們都是心驚肉跳,驚呼不止。
    秦月明雙掌合十,她見電子螢幕,突然轉到了一處濃煙滾滾的車廂上面,她頓時屏住呼吸。
    「主持人您好,我是前方記者小磊,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節逃生車廂的殘骸,大概十幾分鐘前,該節逃生車廂成功脫離T444次特快列車,不過自滑期間突然發生爆炸,經官方查證,車上的所有乘客,包括軍警與列車工作人員在內,已全部遇難,現在R市空指部的官兵,正在清理現場,以及尋找爆炸的事發原因。」說到這,前方記者忽然按住了自己的耳機。
    他說:「主持人!又有一節逃生車廂出事故了!記者小韓正在那處現場!」
    話罷,畫面一轉,電子螢幕中,當即顯現出另一節殘破不堪的逃生車廂。
    車廂周遭,坐滿了東倒西歪的戰士,部分士兵身上,還掛著不同程度的傷痕與血漬,攝像機跟隨著前方記者小韓,快速趕到一名傷勢較輕的戰士跟前。
    “您好,我是O市快訊的記者小韓,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說完,一連串的爆炸聲,嚇得主持人一度丟掉了麥克。
    戰士正看向天際的爆炸場面,他抿了抿唇,隨後看向雙目通紅的易鐵剛道:“可以。”
    記者小韓頓了頓,“能否告訴我,現在那些爆炸是怎麼回事嗎?”
    “是列車在爆炸。”
    “列車在爆炸?官方在擊毀列車是嗎?”
    士兵淡淡的搖了搖頭,顯然是想回避掉這個問題,小韓見狀又問:“那車上還有沒有其他人。”
    士兵的五官忽然扭在一塊,他緊著鼻子道:“有,我們的指揮官,賈美仁大校。”
    「有,我們的指揮官,賈美仁大校。」看到這,秦月明眼前一黑,若不是保鏢身手奇好,她還就當場跌倒了。
    “小姐您怎麼了?”
    秦月明瞪大眼睛笑了笑,她忽然說:“剛才那士兵說什麼呀,你給我重複一遍。”
    女保鏢:“那士兵說列車上還有一個人沒逃走,是個軍官,叫什麼賈美仁的。”
    秦月明輕笑一聲,她跪坐到長椅上,顯然是思維被某種特殊情緒,給凝固到了一個點上。因為她仿佛與這位賈美仁有過一些交集,甚至還曾給予對方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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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無頭拍案(35)
    列車頂部,蕭桐趴在滾燙的鋼板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明白剛剛那一輪導彈侵襲,到最後,是被駕駛員修改了彈道的軌跡。否則,縱然他是巔峰時期的猞猁王,也一樣會化作一團灰燼。
    他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花貓臉,隨後抬頭望向逐漸遠去的車廂殘骸,他見直升機正在殘骸上空徘徊,居然傻到沒有出聲去呼救,因為就在剛剛的生死一瞬,蕭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為什麼要拼命護住列車?為了玉璽,還是為了肩章上的四顆星?然而,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曾經,他並不是一個滿腔熱血的青年英雄,而護住列車的真實目的,便是要擊殺掉東洋術士,為自己的朋友、愛人,以及那些殉職的戰士們,報仇雪恨!切除掉這個危險的毒瘤。
    如今,蕭桐眼中沒有一絲恐懼,想起戰士們嘴中,那一聲聲親切的呼喚,蕭桐的心開始燃燒了,當這復仇的烈焰再次燃起,他的眼眸,瞬間變回如鑽石般璀璨的狀態,其實從屠宰場的一系列遭遇過後,他早已明白,自己這條命,已經算是交代了。
    他穿過車頂的一個大窟窿,快速爬進車廂,然後在千瘡百孔的洗手間內,擦拭著肩章上的每一顆銀星,軍服的材質特別好,蕭桐從火海中摸爬過來,都沒留下任何一個記號,這點讓他相當滿意。
    匆匆洗了一把臉,他開始舉步走向駕駛室,因為有一種十分強烈的信號,在驅使著他,東洋術士應當就在那裡!
    ……
    易鐵剛坐在沙地上,從大爆炸過後,他一直都在悶頭吸著煙。
    伴隨著一陣旋翼的嗡鳴,一架電臺直升機,在逃生車廂前方落定。轉瞬,視窗被人拉開,一個人探出頭來喊道:“哪位軍官過來看一下,我們拍到了一些東西!”
    坐在易鐵剛身旁的中校聞訊,他起身怕了拍身上的灰,“你們拍到什麼了?”
    “列車沒有被全部擊毀,而且還有一名倖存者,在車頂躺著呢!”中校聞言愣住,豈料瞬間起身的易鐵剛,直接將他撞了個跟頭。
    “錄影在哪!快拿來給我看看!”
    攝影師看了看易鐵剛那雙瞪圓的虎目,他咽下口水道:“在這!”
    易鐵剛奪過攝像機,他直接按下播放鍵。
    下一刻,通過攝像機上的小螢幕,易鐵剛看到一段畫面模糊的錄影。列車被導彈擊中,爆炸場面相當慘烈,不過才幾秒鐘的功夫,他的虎眼,就在畫面中捕捉到一個皎如秋月的身影,那人身法奇快,順著列車頂部飛快逃亡,當導彈每每擊中,他所處的車廂時,這個人總會連連跳躍險象環生。
    最後,易鐵剛看到對方躺在車廂上面,從而被包括車頭在內的四節車廂帶遠,他漸漸展開了鎖緊的眉頭。
    “來啊戰士們!都拿好你們手裡的武器!跟我上前線啦!”
    低頭不語的士兵們,都被易鐵剛的喊話給震住了,他們紛紛起身,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對方。
    易鐵剛笑了,他戴好鋼盔,大手一揮:“賈美仁大校,依然在列車上,戰士們!現在就隨我去營救賈校官!”
    他的動作簡直像唱戲一樣,不過在戰士們看來,這無疑不是一則喜訊。
    中校勾起嘴角,“真的嗎鐵剛!賈校官還活著?”
    “你自己看吧!戰士們快拿好槍,因為賈校官說過,邪惡勢力是不會甘休的!”話罷,易鐵剛拉開機艙門,他笑著道:“幾位同志,你們的飛機,暫時被徵用了。”
    O市國際機場。
    「幾位同志,你們的飛機,暫時被徵用了。」易鐵剛的一番話,被前方記者全程記錄,這一來,售票大廳內的旅客們,不禁傳來陣陣喝彩。同時,一個名字也在每個人的心中,都落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賈美仁,陸軍某部校官,守護T444次列車的國家精英,逃生分離工作的幕後英雄。
    秦月明坐直身體,“剛才電視說什麼?那個賈美仁沒死是不是?!”
    女保鏢低頭一看,見對方臉上留有兩道淚痕,她蹙眉答道:“是呀小姐,剛剛說那個賈美仁大校沒死,現在部隊要組織營救。要說部隊的長官真不是蓋得,剛剛介紹犧牲的賈校官,那功績都神了,若沒有她的話,列車早就完了,還好這人沒死。”
    聽完她的話,秦月明勾起嘴角。
    與此同時,在列車駕駛室門前,蕭桐也一樣將唇角,彎出個好看的弧度。
    他摸了摸口袋內的小盒子,隨後抬手敲了下門板,像這種可笑的姿態,在蕭桐眼中則是他最新的計畫。
    然而,本應無人的駕駛室,這門板竟一度開啟了電子鎖。
    門開,那個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狠角色,還恰巧正背對著蕭桐負手而立。
    “術士,我帶玉璽來了。”
    如同鬼魅東洋術士,聞言並沒有轉身:“告訴奴家,在這個世界上,你想得到什麼?”
    蕭桐笑了笑,他舉起手中的小盒子,晃了晃道:“怎麼問起我了,你不是一直想得到玉璽嗎?”
    術士的身體開始震顫,看樣仿佛是在發笑。
    “奴家現在改主意了,因為奴家發現,有一個寶貝比玉璽還要珍貴萬分,所以希望這件寶貝,能永遠留在奴家身邊。”說完,他偏頭用細長鳳眼盯死蕭桐,又說:“你想要什麼,奴家都會滿足你,只要你開口就好。”
    蕭桐愣了愣,他不想繼續這種沒營養的話題。他快速收好小盒子道:“怎麼?你不用借助韓瑞的力量了?”
    “中國有句古話,講的是一隻傻螳螂抓到一隻蟬,結果黃雀來了,將其吃掉。”說著,他轉過身,並在蕭桐身上屢屢審視,“韓瑞以為自己就是那只黃雀,可奴家也偏偏要做這只黃雀,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奴家當然要給他些小苦頭吃了。”
    說到這,蕭桐來興趣了,他笑道:“你把韓瑞殺了?”
    術士捏出個蘭花指,他盯住蕭桐的笑容,抿唇發出一聲瘮人的嚶嚀,“如果你希望他死的話,奴家現在就可以命人殺了他。”說著他走至蕭桐身前,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注視著對方,“玉璽就留在這吧,你的部下自然會來取的,一會你和奴家走,咱們一起去欣賞韓瑞的死狀怎樣。”
    “可以,不過我有兩個問題。”
    東洋術士的眼神,簡直要將蕭桐生吞下去,他道:“問吧。”
    “田女士和她姐姐,是不是你殺的。”
    術士繞著蕭桐轉了一圈,“不是。”
    “第二個問題,她們是誰殺的。”
    “是Azumi(阿祖彌),起初奴家也相當疑惑她們的死因,降頭本應失傳才對,不過後來才知道,是奴家的高徒阿祖彌做的,甚至你們以前還經常通話,而且你還想把她殺掉。”
    說到這,蕭桐眼中精光連閃,他指著對方的臉道:“那個蒙面女人沒死嗎?!”
    刷——
    術士抓牢了蕭桐的手腕,同時還釋放出,那種令人無法忍受的龐大壓力,“這是第三個問題了,奴家特別討厭出爾反爾的人,不過你是個例外,所以奴家可以當面告訴你,阿祖彌和我一樣,她生前也是一個修習邪術的人,所以她是死不了的。”
    聽到生前這兩個字,蕭桐突然眯起眼睛。
    啪——
    東洋術士的頭,被蕭桐當場扇偏了過去,同時後者拉開彼此間的距離道:“這個耳光我還給你,現在你也可以帶我走,不過我敢保證,你帶走是一具屍體。”
    術士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的眼光霎時一變,“其實在奴家眼裡,你活著與死沒有分別,你死了的話,奴家也可以用邪術讓你活過來,不過沒有意識的你,並不是奴家想要的,因為奴家特別愛才……”正說著,術士眼見蕭桐的右腳踏前一步,他忙向後退了一下,說:“聽阿祖彌說你很能打,能一擊必殺甲賀忍者,奴家不喜歡調教別人,既然你這只小貓,爪子總是這樣尖利,那就讓奴家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吧?”
    話罷,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明明駕駛室內,只有蕭桐與術士二者,但冷不丁出現的多個人影,直接驚出前者一身的冷汗。
    蕭桐用眼快速一掃,發現這些人都穿著西裝,而且他們是有影子的,並不屬於術士這類怨靈的範疇。
    “這些人怎麼會在車上。”
    術士發出一陣輕笑,因為他在蕭桐眼中,清楚讀出了兩個字,恐懼。
    “他們是跟隨阿祖彌一起上車的,之所以沒殺你那幾個朋友,是顧慮到以後還要與你合作,不過現在看來,你好像沒有要合作的心態,所以奴家日後,只能享用沒有意識的你了。”說到這,術士歪頭一笑,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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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無頭拍案(36)
    “動手!”
    術士的表情玩味十足,日光透過駕駛室的千瘡百孔,將他的臉晃得頗顯妖異,他白的嚇人,簡直就像西方的吸血鬼那樣,讓人浮想聯翩。
    這時,圍住蕭桐的七八個黑衣人中,慢步上前一位看似嬌滴滴的女青年,她是駕駛室內的唯一一名女性,她手如柔荑,步伐輕盈,同術士一樣自信的笑容,令蕭桐看了就反胃。
    一滴晶瑩剔透的汗珠,滲入蕭桐的鬢角,“我從來不打女人,你們還是一起上吧,怎樣?”
    女青年勾起嘴角,她閉目對蕭桐鞠了一躬,大幅度彎曲的腰肢,可見她的柔韌性非比尋常,可在蕭桐看來,這女人一定是個狠角色。
    啪——
    電光火石的一瞬,術士的微笑不見了,因為隨著蕭桐的單腿緩緩落定,這位正行大禮的美女,已經“撲通”一聲昏厥倒地。
    蕭桐笑了,他跺了跺右腳道:“這部隊發的長筒軍靴,原來這麼好用。”
    場內的黑衣人們聽後,都不約而同的踏前一步,每個人臉上都流露著勃然怒色。
    術士寒著臉道:“這就是你們習武之人的武德嗎?”
    蕭桐沒有回話,他盯視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黑衣人,突然發出一聲暴喝!
    “啊!”
    對方眾人聞聲,習慣性的擺出防禦姿態,不過臨危不懼的蕭桐,並沒有出手攻擊,他偷偷踏前兩步,隨後笑出了聲。
    不要小看這個滑稽的場面,因為這一切都是蕭桐臨時想出的應敵戰術。
    黑衣人們見對手像開玩笑一樣,他們紛紛扭了扭脖子,彈了彈肩膀上的灰塵,但蕭桐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他看過許多外片,早已摸透了東洋人的耍酷個性,可裝大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由於先前他偷偷移了兩步,此刻發動偷襲正是最好的機會!
    蕭桐單腿,閃電般的一抬,直直踢中了面前人的命根子,黑衣人捂襠痛呼的時候,同伴們才反應過來事態的突變。
    蕭桐下手特別陰損,他不會給對方第二次喘息的機會。他雙臂一揮,直接攬住了這個人的頭顱,隨後用力一擰!
    “哢——”
    捂襠的黑衣人悶哼一聲,他嘴角橫流的鮮血,則昭示著他已經飛升了。
    看到這,術士的臉色徹底綠了,他嘶吼道:“你們這幫飯桶,快把他拿下!”
    聽完這句話,蕭桐開始暗暗竊喜,其實他要的,就是東洋人的這種倔脾氣,不啥啥道精神麼?所以這場生死較量,暫且術士都不會動手。要知道,苦修邪術的東洋術士,已死十餘年之久,他在屠宰場的三煞位內,日夜吸收怨靈氣息,如今已經成為非同一般的強大怨念體。所以這只鬼對於蕭桐來講,他根本就沒把握能將其毀滅。
    然而,轉瞬接住其他人的數招之後,蕭桐才驚訝發現,自己的預算是錯誤的。
    剩餘的五個黑衣人,你一拳我一腳,出招的速度不緊不慢,但每一招的銜接時間,卻都是恰到好處,蕭桐一時只感頭暈眼花,這樣不緊不慢的招式,居然能生生將他逼退,而且對方的力道也並非狠辣,軟綿綿的力氣,壓得蕭桐直火。
    由於衝動,蕭桐瞬間失去了水準,他咬緊牙關,企圖接下對方這軟綿綿的力道,等貼身之後,再施展自己的殺人伎倆。
    豈料,那幾隻花拳繡腿,在打到蕭桐身上的一刹那,他們竟一度變了勁力!
    擊中蕭桐胸膛上的軟拳,突然貼合著肌膚,變拳化掌!隨後它突發的一道狠勁,將蕭桐瞬間拍貼到門板上面!
    哐——
    蕭桐剛與門板貼合,緊接著便發出一聲痛呼,因為自己的四肢,已經全部被黑衣人們的長腿,釘到門板上面,而無法行動!
    術士見蕭桐的俏臉扭曲變形,他輕輕地擊掌道:“這幾招接的真是漂亮極了,不過你還只是個黃毛小子而已,易怒可是習武之人的禁忌呀。”
    說著,他貼近蕭桐臉,與對方鼻息可聞,“你們這些飯桶輕一點,若是弄壞了奴家的心肝寶貝,看奴家怎麼收拾你們。”
    “呸——”
    蕭桐的唾液,噴了術士滿臉,然而對方的表現,卻達到了變態的地步。
    術士伸出血紅色的長舌,與其說這是舌頭,還不如比喻成蛇信聽來更為恰當,他用舌尖抹去臉上的唾液,隨後很享受的抿了抿唇,道:“寶貝你聽好,事到如今你已插翅難逃,奴家就和你說一件事吧。”
    話罷,他故意不去看蕭桐的怒容,自圓其說的道:“其實你想什麼,我都知道,甚至曾經奴家還閱讀過你的記憶,這也是奴家留你到現在的原因之一,彩雲國玉璽,是你去奪的對吧,你集思廣益,料事如神,所以奴家才引你登上這趟列車,因為奴家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既然我們的智慧不如你,所以想請你幫幫忙罷了。”說完,術士擺了擺手。
    被強制架空的蕭桐,雙腳終於得以落地,他恨恨的看向術士,“你這個鬼術士,又有什麼破陰謀了?!”
    “天脊陵。”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令蕭桐頓了一下,不過這天脊陵,他根本沒聽說過,但從字面上分析,應該是一座陵墓。
    術士貼近蕭桐的耳根,他低頭道:“是一座兇險萬分的帝墓,帝王的陵寢,奴家到中原二十餘載,苦苦追尋了二十餘載,終於在T市的屠宰場,發現了一點線索。”
    蕭桐聽著他的話,腦神經“啪”地一下斷了弦,原來這術士在屠宰場就醞釀著陰謀,曾幾何時自己也懷疑過,只是沒想過,對方這麼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是帝屍詛咒的傳說,它是一個傳奇,被地獄歌頌出的傳奇。”
    蕭桐沒理會術士說的每一句話,他偷偷掃視各處,想著毀滅對方的各種方案。
    啪——
    蕭桐的下巴,被對方死死鉗住了,還強迫他與其對視。
    術士居高臨下的道:“你別想著逃了,更不要妄想毀滅奴家,從現在開始,你將永遠是奴家的奴隸、玩物!你要學的乖一些才能取悅主人。”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令術士的一雙血色紅眸,完全映進蕭桐的美眸之中。從而,他那若鑽石般璀璨的眸子,突然變了顏色!
    術士見此,他的鬼瞳瞬間緊縮到極限。隨後,術士在黑衣人們的注視下,連連退後數步,他手指蕭桐道:“你的眼睛怎麼會變成紅色,還有你的氣息,怎麼變得和我一樣了!”
    聽完這句話,蕭桐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從對方的驚慌神色來看,自己的機會,應該來了。
    “你不是讀過我的記憶嗎?難道你認為我戴了隱形眼鏡。”說著,蕭桐開始向術士逼近,而且他淩厲的氣勢,居然能令這些個黑衣人,開始逐一退卻。
    看到這,蕭桐的氣勢更強烈了,可他剛要施行自己的新計畫,一陣來自旋翼的嗡鳴,卻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車外!
    “砰砰——”
    駕駛室頂部的鋼板,仿佛落定了幾個重物。
    蕭桐忙抬頭向上看去,只聽“啪、啪”數聲聲脆響,好像是有好多人在車頂,拉下了衝鋒槍的槍栓!
    一名黑衣人將手伸入懷中,他喊道:“車頂有……”
    “乓——”瞬間響徹的槍聲,緊接著便開始連續不斷。隨著車頂被打出一排排的子彈孔,那幾個黑衣人,霎時被當場擊斃了!
    “美仁別怕!是我易鐵剛!”
    “賈校官!我們來啦!101向你報告!”
    這樣親切的兩聲呼喚,讓蕭桐一時悲喜交加。轉瞬,他眼瞅子彈穿透了術士的身體,然而對方卻依然面無表情的絲毫未動!
    東洋術士勾起嘴角,他抬起雙臂,顯然是要發動某種邪術!
    “術士!”
    術士聞言看向蕭桐,見對方手裡正拿著那個小盒子。
    蕭桐:“術士!你今天完蛋了!你不是說我毀滅不了你嗎?那咱們今兒個就試試看吧!”
    術士將鳳眼眯成縫隙,“你會開啟的方法嗎?但就算開了!你也一樣逃不掉!”
    刷——
    蕭桐雙手摳緊了小盒子,他微微一笑,說:“我們國家有句古話說得好!叫同歸於盡!你應該也研究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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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無頭拍案(37)
    【感冒好難受,好難受,長春這邊好冷。】
    “同歸於盡?你真是太天真了寶貝。”說到最後,術士的鬼瞳,一度變成了幽寂空靈的深紫色。
    蕭桐摳緊了小盒子,他面部沒有任何波瀾,但緊扣著的十指,一直都在抓撓著盒蓋的邊緣。
    接下來二者處於對峙狀態,片刻後,術士一看對方到現在為止,都沒能開啟那個小盒,他笑了笑道:“奴家費了十餘載的功夫,都沒能開啟它,難道你曲曲幾日,就能破解它的奧秘?”吐字之間,如雨點般的子彈頭,依然在貫穿著術士的身體。
    話罷,術士有些不耐煩了,他斜視著車頂,隨後突然消失在原地。蕭桐見狀,他忙撤出駕駛室。
    這邊,易鐵剛與101等六名特種兵,都帶著一種厚厚的電子眼罩,這種高科技精密儀器,能讓他們清楚捕捉到,駕駛室內的每一個物件。
    易鐵剛抬起右拳:“停!那鬼術士走了。”說完,他摘下眼罩,回身看著蕭桐從車體邊緣攀上車頂。
    他屢屢掃視著,對方的全身各處,最後稍稍松了口氣,說:“你傻了還是怎麼?!為什麼不求救!難道想抱著玉璽一起死嗎?!”
    “噓——”
    蕭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在眾人的注視下,抬頭望向盤旋在高空的運載直升機。
    擁有一張冷峻面孔的101,摘下面罩,而後拍了拍身旁的特種兵,他愣愣的說:“這就是咱們的指揮官,賈美仁大校?可她怎麼還帶個隱形眼鏡呢…”
    同為高官的特種兵,快速更換著彈夾,他低頭道:“如假包換,不過她是我們的長官,和你們這幫乾巴鳥沒關係,至於隱形眼鏡,賈校官以前就總帶。”
    運載直升機的旋翼,一直在高速旋轉。如今列車已經駛入一片荒涼的曠野,在車頂向後看去,依然能看到爆炸過後的滾滾濃煙。
    蕭桐喃喃的說:“你們快離開這。”
    “什麼?離開這?!”吼完,易鐵剛轉念一想,特乾脆的道:“好!”
    蕭桐正盯住空中的運載直升機,盤算著術士會怎樣對付自己,哪想身旁人,卻拿起一個背包,隨後快速綁牢到他身上。
    “你做什麼?”
    易鐵剛:“當然是準備撤退了。”
    正說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突然響徹天際。
    眾人抬頭一看,見高空中的運載直升機上,竟然飛下來一個人,通過對方的穿著判斷,他就是直升機的駕駛員,而且被人剖開的腹部,還散落出片片觸目驚心的血花!
    “撲通…”
    駕駛員瞬間與沙地緊緊貼合,從而變為一灘血泥!
    易鐵剛紅了眼,他舉槍吼道:“開——”
    啪!
    蕭桐把住了對方的槍口,同時幾人眼看那無人操控的直升機,開始快速自轉,而且旋翼轉動的速率,還達到了肉眼無法捕捉的層次。
    轉瞬,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幾人心底直線攀升。
    “這背包做什麼用的!”蕭桐盯住直升機的旋翼。
    易鐵剛:“逃跑用的!”
    “那快做一次給我看!”易鐵剛聞言轉身,他背朝車尾,當即拉下背包上的一個鋼環。
    呼——
    一張雪白色的降落傘,迎風開啟,同時易鐵剛整個人,也順著風力,被降落傘帶出百米之外。
    蕭桐見狀喊道:“撤退!”
    一時包括101在內,處於車頂的所有人,霎時都拉下了鋼環!
    嘩——
    數包降落傘先後展開,隨後蕭桐見他們逐一撤離車頂,他打著小算盤,剛剛勾起一抹壞笑,豈料那自轉中的直升機,旋翼與機體居然瞬間分離了!從而那旋翼像颶風一般,死死鎖定了易鐵剛等人的方位。
    蕭桐見此,他的心率頓時慢跳了一拍。
    失去旋翼的直升機,像炮彈一樣墜落在地,火光乍起的一瞬,那高速轉動旋翼,已經帶著無數風刃,席捲向易鐵剛等人!
    看到這一幕,蕭桐一屁股坐到地上,然而就在他認為,易鐵剛等人的性命休矣,,哪想驚人的一幕,卻再次發生!伴隨著一聲劃破天際的轟鳴,一家殲系列戰鬥機,從列車頭頂當空劃過。
    這時,直升機殘骸冒出的滾滾濃煙,忽然朝兩旁散去,因為一枚來自戰鬥機的制導導彈,正穿破層層黑煙,直直朝旋翼擊去!
    “嗖——”
    一道如夢似幻的白煙,在蕭桐眼前一閃而過。
    “嘣——”
    霎時,導彈產生的衝擊波,將蕭桐連掀出兩米開外,但爆炸過後,那奪命旋翼與制導導彈,都已變為散落漫天的鐵屑無疑。
    安全著陸的易鐵剛等人,此刻都呆若木雞的彼此相視。片刻後,101見空中那架殲系列戰鬥機,正做著各式各樣翻滾,且屢屢玩著花樣,仿佛是在慶祝它擊中了旋翼一般。
    101按下掛在耳邊的通訊器,“公共頻道呼叫戰鬥機的駕駛員…你能聽見嗎我是空指部的101,你是哪部分的。”
    由於101使用的是公共頻道,所以該範圍的所有戰士,應當都能聽見這則訊息。
    易鐵剛聽著話音,也抬頭望向那架戰鬥機,然而駕駛員的回答卻是,“能聽見,老子叫110,老子救了你們的命,所以你們得膜拜老子呀。”話罷,公共頻道中,傳出駕駛員的一陣爆笑。
    聽完這人的話音,易鐵剛瞪圓了眼睛,他起身按住通訊器,“季東華!你從哪弄的戰鬥機!你這簡直是胡鬧!”
    這邊,坐在駕駛室內的季東華,正耍的過癮,他懶懶的回道:“O市國際機場啦,飛機都在那加油,所以老子就順手牽羊來過過癮。”說完,他眼中精光大盛,狠狠一拉操縱杆,這戰鬥機頓時連連翻轉,從而急速向下俯衝。
    此刻,坐在副駕駛艙內的小海,已經不知吐了多少次,他捧著一個紙袋,哀求道:“鯊魚哥我錯了,求求你飛穩點吧!”
    如今,T444次特快列車雖已千瘡百孔,但它急速前行的速率,絲毫沒有減慢。
    蕭桐搖搖欲墜的站直身體,他盯住做著高難度動作的戰鬥機,目光突然一變。下一刻,他握住背包上的拉環,剛想展開降落傘的時候,一隻鏗鏘有力的手掌,已死死將他的肩膀握住!
    “寶貝,你認為奴家能你走嗎?”
    術士陰陽怪氣的嗓音,讓蕭桐發出一聲輕笑。
    對方聽聞笑聲,他愣了愣,“告訴奴家你笑什麼?”
    蕭桐沒有轉身,但他眸中連連閃爍的精光,仿佛是做出了某種決斷,“狗術士,你認為我真的想逃嗎。”
    話罷,就在術士過濾這句話的時候,蕭桐忽然前探身體,從而整個人像遊魚那樣,瞬間褪去了外杉。
    術士呆呆的望著軍服,他沒想到蕭桐會來金蟬脫殼這一出。
    轉瞬,蕭桐盯住軍服口袋內的小盒子,毫不猶豫的直出一腿!
    啪——
    被衝撞彈起的小盒子,一下拍到術士身上,可這看似微薄的力道,卻令術士退後了好幾步!
    蕭桐抬手接住軍服,他直視對方並勾起嘴角,然後見身著紅裝的術士,胸膛處已經黑了一片,他笑道:“這小盒子果然不是凡品,沒想它還有驅魔的功效,難道你研究它這麼久,就從未發現過嘛。”
    蕭桐正說著,他沒發覺緊閉著的小盒子,居然從縫隙中閃現出一抹電光,不過這一幕雖然一閃即逝,而且還隔著套軍服,但身為鬼魅的東洋術士,當下就獲取到這個神秘的資訊。
    這時術士眼中殺機突現,他變臉的速度之快,讓蕭桐看了,都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奴家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不願與奴家合作?”
    蕭桐抓牢軍服,“人與鬼是沒有合作可言的,更何況是你這個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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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無頭拍案【列車結局(上)】
    包括車頭在內的四節車廂,已經飛快駛入長達幾公里的顛簸地段。
    車頂,蕭桐彎腰俯身,儘量保持好自己的身體平衡,他右手抓牢軍服的衣領,雙眼死死盯住東洋術士。
    此刻術士臉上的多樣表情,都已不復存在,他冷冷的看著蕭桐,“與奴家合作,你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死,如果你再固執下去的話,奴家就要看你怎麼死了。”說著,他見蕭桐躬身準備發動襲擊,忙解釋道:“你先等一下,奴家並沒說要殺你,你前前後後死而復生兩次,但一個人的命有多硬,是上天註定好的,你死而復生,逆轉輪回,已經觸犯了這個規則,所以你的陽壽等於沒有,被真實之鏡續出十余載陽壽,還被人竊了去十載,現在你只剩下不到兩年可活,難道還要這樣執迷不悟嗎?依奴家來看,不如咱們合作,以奴家的力量加上你的頭腦,咱倆一定會闖過天脊陵的,到那時候,彩雲國玉璽只是個小丑罷了。”
    蕭桐沒有回話,他面無表情的盯住術士,顯然是沒理會對方這一番詮釋,可在他的內心深處,那關於僅剩兩年可活的說法,依然帶給他非同一般的震撼,自己真的只剩下兩年了?
    術士轉身負手而立,“你是一個聰明人,奴家今兒個也就陪你耍到這了,奴家給你一年時間考慮,如果你同意的話,喚奴家一聲就成。”說完,他的身形忽然變得朦朧起來……
    “等一下!”
    術士頓了頓,他沒有回頭:“你這麼快就想清楚了?”
    車體的震盪十分劇烈,蕭桐步履艱難的走到對方身後,“沒錯,我想清楚了。”
    說著,蕭桐的眼神變得銳利無比,他右手一揮,讓那包裹著小盒子的軍服,在半空劃出流星錘一般的力道。
    啪——
    小盒子當即拍空了,因為近在眼前的東洋術士,已經消失了蹤跡。
    蕭桐愣了愣,由於一時憤恨,他忽略了術士可以讀取他人的想法這點,這一來,以後再想毀滅對方,可就難上加難了。
    東洋術士鬼魅般的出現在蕭桐身後。
    “你就這麼想殺奴家嗎?”
    蕭桐笑著轉過身體,“我的陽壽已不到兩年,所以我打算不再浪費國家的資源了。”況且毀滅了你!才會讓我的朋友、愛人,沒有後顧之憂!這後半句話,沒有被蕭桐道出,可他的表情,已經表達了此刻的心境。
    東洋術士笑了笑,他雙眼微閉,隨後竟在蕭桐眼前,化做一團紫霧,慢慢滲透進腳下的鋼板之內。要知道,術士是超越怨靈、厄運屠夫,以及各種強大怨念體的無上存在,蕭桐想要毀滅掉他,這談何容易。
    很快,當蕭桐翻入駕駛室的時候,術士手中正捏著一把小刀,那小刀閃亮無比,看似既像水果刀,又類似手術刀般鋒利。
    蕭桐明白對方又要玩花樣了,但他不會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啊!”
    伴隨著一聲怒喝,蕭桐整個人“噌”地一下躍了起來,他揮起軍服,好讓小盒子的重量全數拍到術士頭頂!
    然而,對方很自然的伸出一條長臂,僅僅在眨眼的一瞬,就死死遏制住了蕭桐的脖頸。
    “唔——”
    瞬間的窒息感,令蕭桐丟掉了軍服,他胡亂抓撓著對方的手掌,豈料這只如鐵鉗一樣的大手,竟然是自己摸不到的。
    東洋術士用拇指摩擦著蕭桐的肌膚,隨後用力一按!
    “啊——”
    聽聞這聲慘叫,術士的笑容更濃了,他手握小刀蹲下身去,蕭桐自然也隨之跪坐在一邊。
    術士:“各國的能人異士層出不窮,像茅山術,采水師,驅魔人與陰陽法術,不過真正強大的鬼魂,是不會胡亂作惡的,就像這趟T444次特快列車,奴家從開始以來就未曾動手,區區一個小徒,就把你耍的團團轉,這叫什麼?這叫悲哀…”說著,他用手上的小刀,當場割下一名黑衣人的頭顱。
    蕭桐依然在苦苦掙扎,他見眼前這鮮血橫流的場面,一種不祥的預感,正在心底直線攀升。
    “降頭是一種秘術,它的運用方法有千百種,有人用火,有人用針,被施法得人會痛疼難耐,折磨致死,不過這未免有些太殘忍了,這個世界上,有些事物是美麗的,甚至還有些是完美的,就像你的至愛秦月明小姐,她同你一樣,就是一個完美的化身,你們謫仙絕配,羨煞旁人……”
    聽到這,蕭桐用腿屢屢蹬踏著東洋術士,他雙眼都要竄出火了,可對方現在就是一個魂體!是他摸不著也碰不到的。
    術士拿起人頭,欣賞著頭顱嘴中四溢的鮮血。
    “奴家的劣徒阿祖彌,與奴家都有個共同的愛好,就是收集完美的事物,所以現在奴家將把秦小姐的整顆頭顱占為己有,就像田女士那樣,死後還保持著唯美的微笑。”
    話罷,術士眯起鳳眼,他見蕭桐眼中盛滿恐懼,居然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哎呀,身為大英雄的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這真是太可笑了,一定是奴家的幻覺。”
    術士將手中的人頭,擺放到死者的胸膛上面,他單手擺出個蘭花指,在蕭桐眼前,就直接念誦出一段古老的咒語。
    蕭桐死命掙扎著,他用顫音吼道:“不要!求求你不要……”
    術士微微一笑,“別緊張,還沒開始呢。”說完,他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血漬,隨後在面前的人頭上,快速寫下一行阿拉伯數字。但這行數字蕭桐太熟悉了,那就是秦月明的生日!
    蕭桐眼睜睜看著術士用手指,在數字下方寫出一個秦字,隨著筆劃逐漸清晰,蕭桐簡直要瘋了!
    “求求你不要!我願意合作!願意合作!”
    術士的手指,停留在“秦”字最後的一捺上,他輕輕地說:“真的?”
    ***
    O市國際機場。
    秦月明捂著面頰,將下巴枕在自己的腿上,她反復想著,與蕭桐在列車上的最後一段對話,淚水無休止的橫流。
    這時,一名女保鏢手捧著一口袋食物,她快速從擁擠的人群中,穿插到秦月明這一側,“小姐,我剛剛看見木哥了,還有大…哥…蕭桐那廝的師兄弟,好像是叫秦偉吧。”
    秦月明快速擦擦眼淚,她抬頭道:“他們怎麼在這?”
    女保鏢聞言撓了撓頭,豈料隨意一掃對方的脖頸,發現秦月明白皙細長的脖頸上,竟然滲出一道血痕!
    保鏢媽呀一聲,她丟掉食物,抱住對方的肩膀細細一看,她愣愣的道:“小姐,你的脖子怎麼像用刀劃過了一樣,現在上面有個小口子,正往出流血呢……”
    秦月明匆匆一抹脖頸,他拿下手一看,吸吸鼻子道:“沒事,可能是碰到哪了,列車上那個賈美仁大校有消息嗎?”
    ……
    列車駕駛室內,東洋術士稍稍鬆懈了些手勁,這下蕭桐可以暢快呼吸了。
    術士見對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冷冷的說:“你真同意與奴家合作了。”
    蕭桐的目光,逐漸黯淡下去,“是,我同意合作,只要你別殺明明。”
    術士快速讀取了蕭桐的意識,隨後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與奴家合作不會虧待你的,像你的朋友,都會進入奴家的保護範圍。”
    聽到這,蕭桐忙彎腰將那死人額頭上的血字,給快速蹭了下去。
    啪——
    蕭桐的手被術士死死攥在手中,前者甚至聽到骨骼碎裂的脆響,他忍痛望向術士,“我都答應合作了!你又想做什麼?!”
    東洋術士瞪起眼睛,“你就那麼在乎秦月明小姐嗎?”
    這下蕭桐不敢答了,萬一這個變態再對他的心愛下手,到時,他想阻止也是不可能的了。
    東洋術士站直身體,他再次強調了蕭桐的身份,“從你答應奴家的那一刻起,你就該明白,雖然咱們是合作關係,但你只是個奴隸罷了!你時刻要想著怎樣取悅于主人,否則殺掉秦小姐對於奴家來講,簡直就是拍拍肩膀上的灰塵而已!”
    蕭桐死死盯住術士的雙眼,他的身體在不間斷的顫抖,顯然是要被氣瘋了。
    術士勾起唇角,他長臂一揮,那速度之快,簡直讓這條手臂在空氣中,劃出道道殘影。
    唰——
    轉瞬,一枚做工精美的焰型粉紅色寶石,就被術士捏在了手指之間。那寶石雖然美麗無瑕,甚至價值連城,但它底部那一排排細長的倒刺,簡直讓人看得發毛。
    但就在寶石現世一瞬間,落在不遠處的軍服上,突然閃現出一股微弱的光華。
    術士一直凝視著蕭桐的臉,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個變故。
    可蕭桐看得卻是一清二楚,他明白那光華是什麼,瞬間也想通了一件事。當初小盒子為何要吞掉玉璽,蕭桐曾想了許久,如今當寶石現世的一刹那,那小盒子又張嘴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便是開啟那小盒子的唯一途徑,就是利用奇珍異寶來引誘它!這小盒子是具備自我意識的,它只會吞噬寶物!
    想到這,蕭桐瞬間擬定出個計畫,他見術士伸手來解自己的衣扣,問道:“你做什麼?”
    東洋術士晃了晃手中的寶石,他像對戀人**那樣道:“奴家的心腹,都會有一個印記,就像這個伊賀忍者,他胸前都是沒有皮肉的,不過你別害怕,你高貴的身份僅次於奴家,所以我準備,在你身上鑲嵌這顆價值連城的樓蘭寶石,快褪去襯衫吧,咱們要看看,究竟安在何處會比較好看呢。”
    蕭桐頓了頓,他快速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軍服,然後慢慢解著襯衫上的紐扣。
    術士已被這一幕吸引,他逐漸擴大笑容,令蕭桐一陣反胃。東洋術士,咱們到底鹿死誰手,一會便要顯分曉了!   
263 再說一次我愛你【列車結局(下)】
    【無頭拍案(終)】
    術士手中的焰型寶石,整體呈晶瑩剔透的粉紅色,寶石周遭,還被奶白色的翡翠所裝點,讓這塊巴掌般大小的寶石,看上去特別嬌美奢華。
    術士盯著寶石內部,那時而流動的閃閃金輝,鬼瞳瞬間緊縮到極限。片刻後,他喃喃的說:“難道這是天意嗎…”
    蕭桐瞄著軍裝,雙手正褪去自己的襯衫,聽到這句話,他問道:“什麼天意?”
    術士抿了抿唇,他貼近蕭桐道:“你看這顆寶石,原來奴家費盡口舌,才從一處商隊那購得的,不過裡面一直沒有這種金光,現在你看,這金光璀璨,看來它也在為找到新的主人,而高興得不得了呢。”
    蕭桐沒有去看那閃閃流動的金輝,反而是盯住寶石底部,那一排排閃亮的倒刺。
    術士將寶石捏在手裡,“別怕,在古時候,王孫貴族們想得到它都沒辦法呢,這樓蘭寶石相傳有個兩個功效,其中的一點,便足以讓深宮佳麗們垂涎三尺,那就是誰戴上它,將會青春永駐。這第二點嘛……”說著,術士突然頓了一下,因為軍服底部,正向外延伸出一條閃電觸鬚!
    用眼一掃那觸鬚,蕭桐當即明白,那是小盒子又獅子大開口了。
    與此同時,術士注意到,有什麼東西正在移動,他剛想回頭去看軍服,豈料手頭的焰型寶石,卻被面前人一把奪了過去!
    當寶石進入蕭桐的十指關,它內裡的金輝變得更加耀眼。看到這一幕,術士突然興奮起來,剛剛鎖緊的眉頭,此刻也已完全舒展,他抓住蕭桐的手腕道:“它要認主了,它認你當主人了!你知道曾經誰佩戴過它嗎?”
    蕭桐哪有功夫考慮這個,他用餘光瞄住那條閃電觸鬚,“誰佩戴過它?”
    “天脊陵內壽終正寢的天帷女王!”
    蕭桐見術士特別激動,他緊忙問道:“天帷女王?壽終正寢?她是在天脊陵內死的?”
    術士忽然起身,“對!她是老死的,咽氣之前將寶石取下,送給了……”說著,他忽然噤了聲,而且看向蕭桐目光,就像要將對方生吞下去一樣。
    蕭桐怕術士察覺到小盒子的動作,他張嘴剛要繼續話題,誰想近在眼前的對方,竟然一下將他撲倒了。
    術士的軀體寒氣逼人,刺骨的感受,令蕭桐蹙眉道:“你要做什麼?”
    對方拿到他手中的寶石,隨後在蕭桐白皙的胸膛上,開始比量起來。蕭桐明白術士的意思,他偏頭望向對方身後,見那條越來接近的閃電觸腳,已經摸到自己的鞋幫上面。
    然而術士卻已找好了位置,他雙手拿平寶石,隨之用力一按!
    噗!
    “啊——”
    鮮血四濺!蕭桐繃直了身體,這來自胸膛的針刺感,衝擊著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神經,沒多久,這鑲嵌進肌膚的焰型寶石,便已奪去了他的半條命。
    術士用指腹撫摸著,寶石那光滑無比的橫切面,“一會就不痛了,起初奴家想將它鑲在你的左胸上面,但顧慮那裡有心臟,最後奴家還是為你著想了。”
    刺——
    蕭桐被閃電觸腳電麻了,他特機械的回道:“那我還應該謝謝你了?”
    術士貼近他的耳根說,“遲些再謝謝奴家吧……”這話還沒說完,壓住蕭桐的術士,就忽然瞪圓了一雙血眸!
    此刻,蕭桐眼中精光大盛,他勾起一抹壞笑,轉瞬便咬牙切齒的說:“不,我得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得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術士顫了顫,他面部扭曲的轉過頭去,見一條來自軍服底部的閃電觸鬚,已經捆牢了自己與蕭桐的腰肢!
    “你什麼時候開啟它的!”術士的話音中,滿載著難以形容的恐懼。
    軍裝被電火燒盡了,烈焰之中,逐漸浮現出小盒子的身影。
    蕭桐的臉色逐漸變白,他勉強一笑:“不是我啟動的小盒子,而是你自己才對……”說到最後,他張嘴吐出一灘鮮血,因為術士的十指,已經死死插入他的胸膛之中!
    “你——”
    術士咬牙切齒的盯住蕭桐,他閃電般抽出十指,又連續在對方身上,戳出多個血洞!
    “你這個賤人!奴家要殺了你!”
    蕭桐飽受著臨死前的折磨,他連連吐出幾灘鮮血,隨後笑道:“我只有兩年可活,而你卻不一樣,你是個能遊走各處的陰魂,能帶著你一起毀滅,為我的愛人換取平安的一生,我認為值了……”
    話音落定的一瞬,東洋術士的五官忽然變得七扭八歪!他想掐住蕭桐的脖頸,可是又貼到背後的三條閃電觸鬚,卻將他一度變成朦朧的虛影。
    “蕭桐!奴家會在那個世界等著你的——”這是術士消失前的最後一句話,隨後蕭桐眼瞅著術士,變成了一個深紅色的發光體,從而被那些閃電觸鬚緊緊纏繞,最後一舉拖進那盒中的漩渦世界!
    唰——
    術士被小盒子徹底吞了,駕駛室也變得“寂靜”起來。
    閃電觸鬚依然纏繞著蕭桐,而且還在向他的胸前攀爬,想將那粉紅色的寶物,先睹為快。
    蕭桐忍痛踉蹌起身,他不知自己是從哪來的力氣,渾身血洞不說,還被一條滿載電光的觸角,所完全纏繞。
    “轟——”
    一架戰鬥機,從車頂呼嘯飛過,它連連翻轉的姿態,仿佛是在通知蕭桐某件事情。
    蕭桐透過擋風玻璃一看,見起初工程武警對他講的那座水壩,就在眼前了,按照列車的速率,相撞可能也不會過一分鐘…
    蕭桐笑了,他拖著小盒子,彎腰在一名黑衣人身上摸了摸,很快便找到了一部手機。
    他點亮螢幕一看,見信號是滿格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再度擴大。
    “滴滴滴…”
    他車輕熟路的按出一串號碼,隨後靜靜等待著對方接聽。此刻水壩的輪廓外觀,已經越來清晰……
    O市國際機場。
    “嘟嘟……”
    吃著食物的秦月明,一下頓住了,因為自己的手機在響,她快速翻出一看,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忙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一側的蕭桐笑了笑,他深吸口氣,儘量用輕鬆的語氣道:“明明,是我。”
    秦月明愣住,她站直身體,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蕭桐你在哪!?你下車了沒有!”
    蕭桐捂嘴流下兩行清淚,他笑著點頭道:“下車了啊,現在正坐部隊的吉普車呢。”
    說到這,水壩底部的控制室,都已被蕭桐看進眼裡。
    秦月明長出口大氣,她一時熱淚盈眶,緩了一會道:“蕭先生,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我們好像沒關係了吧。”
    蕭桐彎腰捧起小盒子,將其死死抵到擋風玻璃上,他見盒內的閃電觸角,正貪婪觸摸著胸前的寶石,他吸吸鼻子道:“明明,我有件事想求你,再和我說一句話好嗎?那句話就三個字,很簡單的。”
    蕭桐裝得特別好,充滿玩味的語氣,令秦月明瞬間氣昏了頭,難道對方就不明白,自己一直都很擔心嗎?難道連句報平安的話,都不會說嗎!可她哪知,蕭桐已經沒時間在報平安了,甚至連一句善意的謊言,都無從開口。
    “哪三個字。”
    不冷不熱的話音,令蕭桐一下失聲了,他哽咽道:“再說一次你愛我,好嗎?”
    秦月明聽清對方的哭腔,她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蕭桐你怎麼了?你在哪!快告訴我你在哪!”
    電話這一側的蕭桐,搖了搖頭,“我沒事明明,請再說一次你愛我,我想聽,求求你了……”
    話說到這,蕭桐的時間已經沒有了,因為那如山嶽一般的水壩,已經快速臨近,列車與它相撞,也只是下一刻的必然事件。
    秦月明頓了頓,她連連做著深呼吸,明白是蕭桐出事了,可剛要吐出那三個字的時候,對方卻忽然哭著搶先道。
    “明明,我愛你……嘟嘟…”
    秦月明傻了,她這把徹底懵了,想回撥那個號碼,可撥過去之後,聽到的卻是陣陣忙音……
    列車駕駛室內,蕭桐在手機上落下輕輕一吻,隨後他雙手按住小盒子!突然幾近瘋狂的笑了起來!
    列車在鐵軌上呼嘯而過!
    蕭桐盯住近在眼前的水壩,他喃喃的道:“放心吧,各位,我永遠都會在天國守護著你們……”話罷,轉瞬他所處的列車,便與水壩的水泥牆壁,緊緊貼合在了一塊。
    隨著金屬扭曲變形的一刹那,蕭桐勾起了嘴角……
    嘣——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與徑直飛入高空的烈焰,一時都被身在飛機上的季東華,所全程記錄。
    他握住駕駛杆,回頭對小海道:“你先別著急,憑蕭桐那腦袋,他一定是跳車了!咱們再盤旋幾次好好找找!”
    秦月明依然在無限回播著那個號碼。這時,售票廳中的大螢幕,忽然播出這樣一則訊息。
    「電視機前的朋友們,經官方確定,T444次特快列車,已經與xx水壩相撞,首都時間……」
    啪——
    秦月明的手機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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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A市北湖。
    陽光明媚,游湖的情侶戀人們相伴而行,他們笑聲連連,享受著夏日午後的溫馨寧靜。
    距離北湖沒多遠的一棟別墅中,秦月明抱著一個心形抱枕,窩在長沙發上,她目光呆滯的望著電視機螢幕,因為那上面正播著一個叫《古今傳奇》的欄目。
    「觀眾朋友們,歡迎觀看本期的無頭拍案系列專題,今天我們請來了軍方的易鐵剛少將,來為大家解惑。一個患有失憶症的人,曾經是將如何扭轉T444次列車的命運呢,一切精彩,盡在無頭拍案。」
    「易少將您好,記得一年前T444次列車慘案,是由您麾下的賈美仁大校,負責全權指揮的,現在賈美仁大校已經被追封為烈士,與少將軍銜,相傳她在指揮的時候,已經患上了失憶症,只有吸煙的時候,才能恢復意識,您能說一下,這位傳奇少將,給您的印象嗎?」
    易鐵剛坐正了些,不過眼睛先有些紅了,「賈少將她很漂亮,而且在指揮期間,時而瘋瘋癲癲的,不過只要她拿上香煙,整個人就會發生變化……」
    秦月明看到這,門鈴忽然響了。
    她像飛一樣奔向門口,待門開之後,她直接從一位花貌女孩的懷裡,躲過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女嬰。
    阿俏見自己的孩子又被奪走了,她咬緊嘴唇道:“死明明你輕點,瑤瑤剛才吃多了,在車上吐了兩次。”
    秦月明愣了愣,“你怎麼當媽的。”說著,她抱緊懷中的嬰孩,笑著道:“好瑤瑤乖,走!跟媽媽上樓玩去。”
    阿俏聞言剛要發飆,但一看對方眼角噙著淚花,她不免發出一聲歎息。
    隨後阿俏撂下買好的東西,輕咳了咳,喊道:“溫彩!玉冰紗!下來做飯啦!要餓死人啦!”
    “噔噔蹬…”
    隨著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溫彩面無表情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蕭瑤呢?”
    阿俏撅著尊臀,在那整理著塑膠袋內的果蔬,她頭也不回的道:“被明明抱二樓去了,明天要去給蕭桐掃墓,所以呢,今天咱們最好吃飽飽的。”
    溫彩低頭道:“蕭桐沒死。”
    聽到這句話,阿俏忽然挺直了腰板,可對方的第二句話卻是:“連屍體都沒找到,蕭桐一定沒死…”說到最後,溫彩突然哭出了聲。
    ……
    天際的另一側,在一處百花爭豔、綠水青山的人間天堂內,矗立著一座茶樓,這是老人們的天堂樂土,因為這間茶樓,還保持著古樸的風格,有唱戲的,有說書的,各式茶點樣樣俱全。
    “啪——”醒木一落,穿著古樸的說書先生,又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要說當時賈美仁大校的針對方案,那是頭頭是道,百無一疏!那一個個武警唰唰唰!當場都掏出了配槍!但賈美仁大校她香煙一彈……”
    說書人的身後,是一扇水墨畫式的屏風,它從未引起過任何人的注意,但那後面,此刻正坐著一個皎如秋月的人影,他手握茶杯,銀簪束髮,絕美的五官,讓身旁一位妙齡女孩看得直楞。
    女孩見此人坐著輪椅,她蹙眉問道:“哎我說你這個小啞巴,你怎麼好像很願意聽的樣子!快說你是誰!少和我在這裝聾作啞!”
    對方笑而不語的搖了搖頭,一雙充滿著無限睿智的眸子,也開始連連審視這個女孩……
    【死亡列車?完】
    【下一卷,天脊絕淩,會更精彩,希望大夥繼續支持。】   
第九卷 雙子靈殺(七)之天脊絕淩
264 奇才(上)
    “哎我說你這個小啞巴,你怎麼好像很願意聽的樣子!快說你是誰!少和我在這裝聾作啞!”
    說話人身穿一襲藍段白綢的連衣華服,裙擺下兩條纖纖**如脂如玉,她有著標緻的鵝蛋臉,柳眉之下星眸傳神,小而可愛的鼻子,還微微有些上翹。
    此刻,被質問的人,用一雙似鑽石般璀璨的杏目,呆呆的注視著少女,可這雙眼內的無限睿智,卻一度讓對方看入了神。
    “小月!”
    一聲發自門外的嬌俏呼喚,令少女匆匆走出雅閣。
    門開,少女甜笑著道:“小姐我在這呢。”
    這被稱作小姐的女孩,從容貌上看,甚至還要比少女小上許多,她正和一位身著便服的白髮老人並肩前行,金黃色的波浪鬈髮,與單薄不失飽滿的瓜子臉,都是她象徵著絕色麗人的甲等標誌。
    這個女孩特別惹眼,但並非她的外貌出眾,而是她臉上帶著的超大號太陽鏡,與一身閃耀異常的黑色勁裝。那兩枚茶色鏡片,將她整張俏臉掩去八成以上,讓人看著特不舒坦。
    這位大小姐見到自己的姐妹之後,她歎息狀的說:“小月,你又去哪搗亂了。”說著,她仿佛想到什麼,忙攤開手掌指向身旁的老人,“小月,見到玉伯伯還不快行禮。”
    被喚小月的少女嘟起嘴,她抓著自己的裙擺道:“玉伯伯好……”
    老人見狀哈哈一笑,他爽朗渾厚的嗓音,與虎背熊腰的身形,從背後來講,根本就與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無異。
    “好個月丫頭,半年不見就張成小美人啦,好,好呀!”
    女孩見小月的俏臉佈滿羞澀,她問道:“小月,你剛才跑哪去了?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
    對方側身移了兩步,她指著身旁的門道:“剛才我自己無聊,就在走廊裡瞎轉悠,後來聽見一個人在這裡面笑,而且笑了好久好久,我就進去看了。”
    話罷,玉伯瞪圓了眼睛,而且眼內還充斥著難以置信。
    這時那女孩說:“人家笑關你什麼事啊?你進去看什麼?”
    小月嘀支支吾吾的道:“她的聲音特別好聽,很好聽很好聽的那種,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進去了。”
    女孩氣結,剛要說教的時候,哪想身旁的玉伯卻搶先開口:“你真的聽到他笑了?那他有沒有和你說話!”
    小月慢慢的搖了搖頭。
    玉伯想了一陣,最後他在二女的注視下,搖頭發出一聲輕歎,然後慢步走進雅閣。
    不明所以的女孩緊隨其後,等步入雅閣方才發現,閣中竟有一位長髮飄然的病態女子,她銀簪束髮,五官絕美,但白色的長袍下居然是一張輪椅。
    “玉伯,她是誰啊?是您請來的食客嗎?”女孩乾巴巴的指了那人一下。
    老人擺擺手,“不是,他是我一年前采峰那會,帶回來的一個落難之人,他當時身受重傷,雙目失明,肋骨全部受損不說,雙腿雙臂都已盡數骨折,經過我大半年來的醫治,他的上肢已經活動自如,不過那雙眼睛,還有這兩條腿,我是真沒有辦法呀,奇珍藥材已經用盡,如果那些藥還有的話,沒准還能試上一試。”
    這番話下來,聽得二女不禁發出一陣惋惜,小月道:“原來是個殘疾人,上天真是不公平,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居然落得這個下場。”
    玉伯聞言,他一拍腦門,“你們看我這記性,這種笑話都出好多次了,你們不要誤會,他是個男的。”
    “男人?!”二女不約而同的尖叫起來。這下可好,先前還鎖緊眉頭的女孩,當即目不轉睛的盯向病人,霎時,她眼內精光大盛,並喃喃的說:“玉伯,你看他像不像電視上總播的那位……”說到此,她眼見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下一刻玉伯問道:“小月,你剛剛真有聽見他笑嗎?”
    處於驚愕中的小月,被話音喚回意識,她挺直腰板道:“有!我絕對聽見了!”
    女孩接過話說:“玉伯,他沒和您說過話嗎?”
    老人歎息一聲,“說過一次,救他回來的那個晚上,我問他叫什麼名,他當時就回答了一個蕭字,隨後就昏過去了,從那開始他再未說過一個字,甚至渴了餓到,都不會吱聲,更不用說笑了,他白天都在這聽書,晚上就去書房那睡……唉。”
    “蕭……蕭…”女孩反復念叨這個字音,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咱們先出去吧,正好趁你們兩位才女在這,幫老朽看看一樣東西。”說完,老人與小月退到門外,可女孩駐足了好一會,才蹙眉追上二者的步伐。
    片刻後,老人將二女請到一處別院之中,這裡花開滿地猶如天堂,還與茶坊離得特別近,濃郁樸淳的茶香,一直勾引著她們心底的饞蟲,老人見狀笑道:“你們兩個傻丫頭,每次來還都得讓老朽親自端上來嗎,那有寒玉桌椅,你們在那等候片刻,我這就去給你們煮茶。”
    看著玉伯快步離去,二女在寒玉凳上坐定,她們年紀都還尚輕,依然保留著少女的天真情懷,經過一番嬉鬧,小月笑著說:“小姐,玉伯同意幫忙了嗎?”
    女孩推了推太陽鏡,“玉伯將咱倆視如己出,你說他老人家會不幫忙嗎?”
    小月鎖緊眉頭,“小姐,恕我直言,那些受詛咒的人,其實不應該救,你想啊,祖上就曾留下規矩,不准門內任何人前往六禁地探秘,他們不聽勸告,長途跋涉去闖那天脊陵,結果受到帝屍詛咒的懲罰,我認為殺了他們都不多。”
    聽完這些話,女孩聳了聳肩道:“畢竟是門內弟子,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這次全門上下的人都應該有記性了,等治好了再罰一下也不遲嘛。”
    小月聞聲一樂,她剛要補充自己的意見,豈料一壺濃香四溢的茶水,竟突然擺到了二者眼前。
    轉瞬,玉伯指著小月的鼻子說,“我的月公主啊,要說這個黑寡婦的外號,給你真是太合適了,你就不能學學人家舞銘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是救了那些人吧,等老朽處理完這裡的瑣碎事,就隨你們一起回去。”
    說完,老人沒等小月開口,他直接拿出一個絲綢小包,從而快速在寒玉桌上展開。
    包內是一個黑不溜秋的小盒子,它上面佈滿了各式各樣的裂痕,劃痕,甚至有些地方,還脫落了不少,可最顯眼的,就是一張封閉住它的黑色符紙,符紙黑色質地,上面都是些用金漆點上去的小點,看起來就像盲文一樣。
    二女見小盒子的裂痕之中,時不時都會向外發出陣陣電光,小月道:“玉伯伯,你包著的,這是什麼東西啊?上面怎麼還貼著道符呢。”說著,她伸手去摸這符紙。
    豈料老人忽然喊道:“別碰!可千萬別碰那黑金符!這是我一位老友貼上去的,他是采水師。”
    “采水師?!瞎子?”
    女孩瞪了口無遮攔的小月一眼,她趕忙出言道:“玉伯,為何你要讓采水師,封住這個小盒子呢,是不是這小盒有問題,我怎麼看不出它的材質。”
    老人撫了撫長長的白鬍子,他抿唇道:“嗯,還是你比較沉穩呀,要說這個小盒子可神了,它就是剛剛你們見的那位病人,所有的一樣東西。起初我把他救回來,無意中在他身上發現這個小盒子,我一看那縫隙內的電光呀,這老毛病就犯啦,非得將它打開看看,結果折騰了一路十三招,還是沒打開。”
    說著,老人喝下一杯熱茶,他挽起衣袖,大嘴一張:“奶奶個熊的!這小盒子可把老朽害慘啦!我當時看它不張嘴吧,就尋思著保管起來,畢竟是那個人的東西,哪想我一把它送進寶庫,這丫的直接獅子大開口,把我的寶物吞進去好多呀!老朽心疼!忙上前護寶!豈料被當場電成了北京烤鴨!你們看呐!我現在這鬍子都是假的。”
    看著老人摘下那一綹綹假鬍鬚,二女都是撲哧一笑,小月道:“就這破盒子?還能吞寶貝?打死我都不信。”
    【至於采水師的介紹,舞池會發佈在相關裡面,感冒剛好,今日恢復三更,舞池搶進度就不囉嗦啦,各位看官如果看得過癮,留個書評支持下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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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奇才(中)
    “就這破盒子?還能吞寶貝?打死我都不信。”
    玉伯將雙眼瞪成銅鈴,“我說月公主呀,老朽是想請你們兩位專業人士,來鑒定下這是什麼東西,你怎麼問起老朽來啦。”說著,他見身旁人捏住小盒的兩端,將其拿起來細細觀察,他忙問道:“舞銘,你能看出什麼門道嗎?”
    這時,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性步入別院,他走到寒玉桌前,低頭道:“大掌櫃日安。”說完,他看向手捧小盒的少女,又說:“陳舞銘小姐,您才剛喚過小的嗎?”
    被稱作陳舞銘的女孩,當即起身並推了推太陽鏡,“李叔不必客氣,大家都是自家人,剛剛玉伯提到的幾種藥材,您應該也知道吧,快派人去摸金門取吧。”
    玉伯一聽這話,他滿臉驚訝的說:“舞銘你……”
    陳舞銘掂量著小盒子,她粲齒一笑:“玉伯想救的人,一定都是可救可用之人,我這個晚輩當然要支持您了。”
    玉伯滿臉興奮地點著腦袋,他扭頭道:“阿客你親自去,兩天之內必須返回這裡。”
    中年男性聞言,他很禮貌的施了一禮,隨後快步離去。
    陳舞銘見男人走遠,她將小盒子放到桌上,“玉伯,我看不出它是什麼?不過這東西起碼能值這個數字。”說完,陳舞銘伸出三根玉指。
    玉伯沒有在意價值的問題,他反而神秘兮兮的說:“這個盒子不值錢,裡面可能會有許多奇珍異寶,不過就算加在一塊,它的價值也比不上一個物件。”
    陳舞銘笑的有些牽強。
    不明所以的小月,她出言問道:“玉伯說的什麼東西呀?”
    老人撫了撫假鬍子,“一顆活著的樓蘭寶石。”話罷,他眼見陳舞銘變了眼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活著的樓蘭寶石?寶石還有活著的嗎?”小月又問。
    場中無人答話,可轉瞬間,玉伯的腿上便多了一位撒嬌的少女,陳舞銘摟著老人的脖子,她嬌滴滴的說:“玉爺爺,快讓我看看那寶石好不好!”
    玉伯臉上,充滿了慈愛的笑容,“我的小祖宗啊,你快點下去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你這樣折騰。”
    陳舞銘很乖巧的站到旁邊,玉伯起身拿起茶盞,“樓蘭寶石,今世三顆,它是**,可以完全被定格是一種生物,它吸食人血,可以幫助佩戴者永駐紅顏,但並非任何人都可以佩戴它,因為樓蘭寶石貪戀美色,且一直處於沉睡當中,對於沒有傾城之貌的人,就算帶上樓蘭寶石,那寶石也一樣不會蘇醒,當然,青春永駐的功效,也就沒了。”
    說到最後,玉伯又出言補充了一句話,“樓蘭寶石只能保住所有者的容貌,而長生不老這種說法,是不切實際的。”
    聽完這段話,陳舞銘陷入到深思當中,隨後她不由自主的說道:“樓蘭寶石,今世三顆,它們分別為囀春、虹彩,傾城三顆,相傳囀春曾在秦王墓出土過,結果後來流失海外,而虹彩呢,早已隨很久以前的官渡之戰而迷失了,還有一顆傾城,它最神秘了,只有野史中寥寥記載過幾筆,它是粉紅色的,週邊由奶白色翡翠裝點,看過它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傾城……”小月她手拄下巴,喃喃自語的道。
    玉伯輕咳了一聲,他翹起嘴角:“那個啥,老朽曾有幸一睹樓蘭寶石的真容。”
    陳舞銘的興趣又來了,“玉爺爺!你快拿出來給人家看看呀!”
    玉伯舔了舔嘴唇,“不是老朽不給你們拿呀,是因為那寶石已經認主,被鑲嵌他人身上,你總不能讓人家把衣服脫了吧。”
    陳舞銘一聽寶石認主了,她下意識的脫口道:“是不是那個人!?他擁有的是哪顆寶石?”
    玉伯嘿嘿一笑,“的確就是他,不過我們的小舞銘這樣聰明,難道會猜不出是哪顆寶石?”
    陳舞銘快速想了想,隨後她眼中的驚訝神色,讓小月看了都焦急起來。
    “難道是傾城?!”陳舞銘捂住嘴巴。
    對方眼中精光一閃,“沒錯,就是傾城,天帷女王曾佩戴過的傾城。”
    ……
    時間流轉若水,鑠石流金的白晝,轉瞬便被星光崔擦的夜空所取代,花海陷入沉睡,除了時不時的數聲蟬鳴,又有誰明白那紅豆相思之苦。
    雅閣內,坐在輪椅上的男青年,就是蕭桐無疑,一年前那次大碰撞,帶給他的創傷,可能今生今世都無法復原,如今他變得少言寡語,除了在無人的時候,念誦出幾個久繞心頭的人名之外,他的世界,就只剩下漫無邊際的黑暗。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話罷,醒木一落,蕭桐明白,自己唯一的娛樂專案,今天也就算落幕了,他伸手摸出輪椅下方的香煙,靜靜地引燃了一支。
    漸漸,煙霧開始在他周圍繚繞,蕭桐取下頭頂的銀簪,開始細細撫摸著它的光滑質地,過了一會,蕭桐勾起嘴角,因為他又想起了那位元,永遠都會站在自己這邊,且時刻心疼著自己的溫彩。
    不知過了多久,蕭桐才從回憶中得以自拔,他丟掉早已燃盡的煙蒂,重新將長髮束好,然後轉動著輪椅,輕車熟路的摸到走廊。
    當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這一側忽然出現三個人影。
    玉伯再次歎息一聲,“你們看,他天天就是這樣過的,我查過他的身份,經過各種核對,發現他就是電視上的那個賈美仁大校,不過軍方為何要隱瞞他的性別呢,這點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月盯住腕表道:“他摸一根簪子,能摸半個點,估計那是定情物吧。”
    “至情至聖的人,往往都有故事,何況是他這樣的人中龍鳳,想著他曾經指揮T444次特快列車,從而力挽狂瀾的時候,我簡直無法想像,那會是怎樣的情景。”
    陳舞銘看向陷入幻想中的玉伯,“那您就沒想過,把他交給軍隊嗎?”
    玉伯:“我徵求過他的意見,他的回答是搖頭,等我再開口的時候,他就直接走開了,顯然是不願再回軍隊。”
    小月:“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扔個少將不當,竟然在這隱居。”
    陳舞銘眼波流轉,“走,咱們去看看他做什麼呢,反正大夏天的也睡不著。”
    這邊,蕭桐轉動著輪椅,撞開了書房的門板。他懶洋洋的移向最後一排書架,然後取下一本異常沉重的大厚書,便撂在腿上摸了起來。
    他用手指撫摸著書頁,雙目空洞的直視前方,但說起這書頁,則又講到了殘障人士的苦辣酸甜,大厚書的每一頁,都是由鋼板製成的,上面有許多凸起的小點,不用說也能知道那是盲文。
    就這樣,蕭桐靜靜的摸著盲文,時而挺直腰板,時而勾起唇角。
    玉伯三人看到這,陳舞銘她輕手輕腳的撤到門外。
    小月與玉伯跟了出來,陳舞銘道:“他會盲文?”
    “我教的,半年前的幾個月,他每天都浸泡在藥缸裡,我為了能細細觀察傾城寶石,所以就教他盲文,豈料他一點即通,而且舉一反三的能力,相當強悍,沒用多久,就學會了盲文,我還特意給他去買了好多盲文書籍,好讓他用來打發時間。”
    提到樓蘭寶石,陳舞銘的心,頓時有些癢癢了,她說:“玉伯你們倆在這等我一會,我進去和他溝通溝通。”
    撂下這句話,她匆匆舉步進入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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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奇才(下)
    蕭桐輕撫著厚厚的鋼板書頁,手指流動的速度,比剛剛稍快了一些,看來這本書記載的人情世故,是他相當感興趣的。
    “你好,你在看什麼書呀?”
    這冷不丁響徹的一句話,令蕭桐稍稍蹙起了眉。
    站在遠處玉伯與小月,他們見到此景,不約而同的一拍腦門,前者氣結狀的說:“哪有這樣搭訕的,看來老朽的傳情**,小傢伙是一點都沒學去呀,怪不得到現在都沒人要她。”
    由於蕭桐雙目失明,他的觸感與聽覺變得異常強悍,所以玉伯的這句話,他聽得非常清楚。
    陳舞銘見對方開始撫摸書頁,她的大笑臉當即僵在臉上。
    “那個…那個小…先生!你在看什麼書呀?我也是來找書的,推薦兩本好不好?”
    話音落定,蕭桐突然終止了動作,而且面色也變得黯淡許多。
    這時,玉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將陳舞銘拉到一邊,“你個小傻瓜,人家雙目失明了,只能看盲文書籍,這裡的盲文書就那麼幾本,難道你讓人家給你介紹盲文書嗎?看你平時挺伶俐的,現在怎麼這樣傻呢。”
    陳舞銘深吸口氣,“為了看傾城寶石,這次豁出去了。”說完,她走到蕭桐面前,將對方的大厚書一把奪了過來。
    蕭桐依然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可那雙白皙的手掌,卻開始胡亂摸了起來,仿佛是要尋找這本書的蹤跡。
    陳舞銘抿了抿唇,“先生,你的書在我這裡,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可以滿足我的yu望。”
    話音過後,小月已經昏厥了,而玉伯也被氣抽了,什麼叫希望人家滿足自己的yu望,“堅強”是嗎?
    這邊,蕭桐通過聲音,找到了陳舞銘的位置,他抬臉望向對方,雙眼也鬼使神差般的,對上了陳舞銘的視線。
    片刻後,隱匿在鏡片後的一雙美眸,漸漸失了神,陳舞銘晃晃腦袋,她紅著臉道:“我想…我想看你身上的那塊寶石,你能不能……”正說著,陳舞銘忽然見蕭桐笑了,其實在對方心裡,這塊寶石根本沒有價值,就像他聽清玉伯的話一樣,人家美女明明是玉伯的朋友,而自己在這茶莊混吃混住了這麼久,好歹也該有些表示。
    蕭桐坐直了些,他伸手解開白袍上的兩個紐扣。玉伯與小月見狀,都是明顯一愣,他們都沒想到,蕭桐竟然這樣好說話。如此一來,三人頓時站成一線,他們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個男人寬衣解帶,當然這個場景也非常尷尬。
    蕭桐即將褪去外杉,陳舞銘見此,忙目光慌亂的低下頭去,豈料她隨意一瞅,恰巧看到手頭上,這本盲文書的標題。
    「采水密卷」
    采水師,旁門異術中,最讓人無法琢磨的一種。它們的修習者,完全都是盲人,可這些雙目失明的異士們,能耐卻絲毫不遜色於其他名門學派。
    想到這,陳舞銘抬頭道:“你再學采水術?”
    蕭桐頓了頓,隨後將上衣盡數褪去。
    唰——
    就在衣衫滑落的一瞬,千萬道閃耀異常的金輝,險些刺瞎三人的眼睛!
    不過這金光一閃即逝,可是它對於眼球的刺激與灼傷,已經達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三者捂住雙目痛呼連連,陳舞銘因為吃痛,甚至還扔掉了太陽鏡。
    聽著三人的痛呼,蕭桐不禁擔心起來,他下意識的單手前探,哪想一隻軟綿綿的柔荑,當場便握牢了他的手掌。
    “天呐!這是…這真的是……”
    陳舞銘頂著兩個紅紅的眼圈,一看就是拜那道金輝所賜,此刻她全然忘記眼部的刺痛,一隻手握牢蕭桐的掌心,在那手舞足蹈的尖叫著。
    玉伯的年紀大了,眼部受傷的程度,也明顯要比二女強上許多,他接過話道:“沒錯,這就是樓蘭寶石中最神秘的那塊,傾城寶石。”
    小月沒有說話,因為她已被一顆粉紅色寶石所完全吸引,那寶石色彩豔麗,嬌媚奢華,巴掌大小的面積,正好將蕭桐的右胸徹底覆蓋。
    寶石內部,正有數道如夢似幻的金輝,如水般流動,此起彼伏。
    就這樣,三人駐足觀摩了寶石許久,也歎息了許久。
    漸漸,蕭桐感覺有些冷了,因為身上有許多傷疤,還沒有癒合。轉瞬,他開始不間斷的打著寒顫,玉伯見狀,忙上前將對方白袍整理如初。
    二女一直處於震驚狀態,尤其是陳舞銘,她明白這顆寶石的價值,要說連城,可能會有些誇張,不過供給摸金門百年的開銷,絕對是綽綽有餘。
    “咳…”
    玉伯用一聲輕咳,喚回了陳舞銘的意識,當她發現,自己仍牽著蕭桐的手,當即滿臉窘態的閃到一旁。
    這時,玉伯伸手蕭桐面前晃了晃,他輕輕地道:“蕭,過兩天藥材齊了,老朽就為你治這眼睛。”
    蕭桐一聽這話,嘴角稍稍抽*動了一下。
    “他的腿治不好嗎?”小月問道。
    玉伯:“不是治不好,是太難治了,就像他失明是因為視覺神經受損,而眼球本身並沒有問題,可他這雙腿是硬傷,說白了就是筋脈已斷,想接上這些斷筋碎骨,可不是一兩天的事,而且他全身上下的神經特別敏感,也就是非常怕痛,這治療腿傷,不能上麻藥,如果麻痹神經的話,就算接好也是後患無窮。”
    說到這,窗外忽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沒一會,驟雨便接連不斷的傾斜人間。
    蕭桐聽聞雨聲,他連連轉動著輪椅,開始朝窗臺進發。
    這邊,陳舞銘見他在窗邊聽雨,歎息道:“玉伯,為他接腿需要什麼藥材。”
    “舞銘你這個小娃娃,為他治腿的珍貴藥材可不少啊,一會咱們再細細商量吧,有些可能你都不肯給呢。”
    聽到舞銘二字,蕭桐忽然頓了一下。
    陳舞銘笑了笑,“對於我們摸金門來講,一些藥材還不算什麼,能一睹傾城寶玉的絕世真容,就算用萬年人參來換,舞銘認為也是值得的。”
    剛剛聽到舞銘二字,蕭桐就已經非常震撼了,如今再聽聞這摸金門!
    “你叫什麼名字?”
    哢嚓一聲驚雷落定!讓玉伯三人,同時瞪圓了眼睛。
    “剛剛是誰在說話?!是你嗎小月?”
    小月沖玉伯搖了搖頭,她指著蕭桐道:“是他!”
    玉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要發問,只見蕭桐向窗外伸出單手,隨後他輕輕地說:“快捂住耳朵,馬上會有三個連續的雷鳴響徹,它們的分貝,會相當刺耳。”
    這話音很輕,讓人聽起來特別舒服,它清脆悅耳猶如凰鳥,甚至傳遞給三人一種錯覺,如果此人啟齒頌歌的話,一定會媲美太賴之音。
    “哢嚓——哢——哢——”
    三聲連續而來的平地驚雷,似爆炸一般震耳欲聾,這短短十幾秒之內,蕭桐帶給眾人的驚訝,已經是第二次了。
    “你是怎麼知道會有三聲響雷的?”陳舞銘眼中,閃爍出淡淡的光輝。
    蕭桐抖了抖濕透的手掌,“是雨,是雨滴告訴我的。”
    三人聞言後大驚,小月忙道:“那雨有沒有告訴你其他事,就像以後我會找到什麼樣的男人?”
    蕭桐莞爾一笑,“采水法門,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小姐如果求姻緣的話,滿可以去找神調的人,還有,剛剛你的朋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聽完他的話,陳舞銘與玉伯都張大了嘴。前者低頭一看,手頭上的盲文厚書,她喃喃的道:“他學會了采水秘術?!”
    玉伯奪過厚書一看,「采水密卷」。
    “蕭!你看明白了這本書?!”
    蕭桐發出一陣輕笑,“是摸明白了才對,謝謝你玉伯,若不是你教會我盲文,留我住在這裡,我也不會習得采水秘術。”
    玉伯一愣,他指著厚書道:“你全弄明白了?!”
    蕭桐慢慢的轉回身來,他勾起唇角,“就快了,不過現在請回答我的問題,舞銘小姐,你的全名叫什麼。”
    陳舞銘看了看盲文厚書,隨後盯住蕭桐的臉道:“我叫陳舞銘。”
    話罷,閃電的光輝,將蕭桐的整張俏臉,映射的異常神秘。   
267 鬼癬(上)
    “我叫陳舞銘。”
    聽聞主子報號,身為貼身保鏢的小月,變得消極起來,要說外八行內,摸金門也算是大行當,雖然這行見不得光,但讓代理門主對一個黃毛小子報號,就算對方身懷樓蘭寶石,也不該這樣擺譜。
    “臭小子!居然敢質問我家小姐名諱!”
    窗外雷雨交加,狂風大作!驟雨傾斜之際,蕭桐擺手道:“小姐莫怪,在下只想轉達舊相識的一句話罷了,不過現在我還有一個問題,望舞銘小姐如實回答。”
    “轉達?”陳舞銘蹙起眉頭,又說:“請講。”
    蕭桐頓了頓,“請問小姐,可認識趙舞銘否?”
    說到這,蕭桐認定自己沒有問錯,當時在彩雲龍脈,活屍任一狂曾親口說過,他小師妹姓趙,名曰舞銘。當時溫彩、小海都特別震驚,因為墓魔女趙舞銘的名號,在行當之中自然響亮。可後來在鬼徒的新居,阿俏又曾道出幾個響噹噹的稱謂,其中包含著陳舞銘這個名字,陳與趙根本就是兩個姓氏,難道她們是兩個人嗎?因此,蕭桐曾苦思許久,如果不弄清這點,任一狂曾拜託自己的私事,也就打水漂了。
    聽完蕭桐的問話,玉伯與陳舞銘都是稍稍松了口氣,前者道:“蕭,老朽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原來是這件事啊,其實趙舞銘與陳舞銘是一個人,她就是你面前這位小姑娘。”
    說著,他撫了撫假鬍子,繼續講道:“大約在四年前吧,任一狂失蹤許久,摸金門的大權無人掌管,盜門當代祖師雲遊四海,神龍見首不見尾,要說摸金門督軍失蹤幾年也就算了,可這前後加起來,已將近十載,門下弟子各為其主,摸金門一時刮起腥風血雨,舞銘年紀尚輕,她雖然資格老,但門內長老根本不服,當突變發生至第七日,摸金門上下已元氣大傷,發丘將軍借機發起攻勢,想將外八行排位,摸金易主,各長老認識到錯誤為時已晚,所以就臨時做出一個決定。”
    蕭桐聽得非常認真,玉伯見陳舞銘眼中流露出哀傷,他緊緊鼻子,又道:“便是將舞銘的姓氏更改為陳,因為盜門祖師姓陳,我們企圖瞞天過海,不過這無非是一步險棋,當年老朽冒充盜門祖師,聲稱舞銘是祖師的孩子,這樣摸金門才得以保全。”
    聽完這番話,蕭桐不免產生質疑,“摸金門南北三十六校,門下弟子不計其數……”
    “都死了…”玉伯歎息道。
    蕭桐愣了愣,說:“對不起。”話音過後是一片瘮人的寂靜,顯然對方三者,都在等待他的下文。
    “玉伯還有兩位小姐,能否坐下來聽我敘述幾件事情,就當秉燭夜談也好呀。”
    ……
    清晨的空氣流露芬芳,被驟雨洗刷一夜的碧空,萬里無雲。
    書房內,有四人糕點茶水秉燭夜談,雖然期間發生了幾個小插曲,鬧的小月與陳舞銘一度狂吼出聲,不過當朝陽初露的時候,玉伯三人望向蕭桐的眼神,都明顯變了許多。
    玉伯眼中流露出絲絲贊許,陳舞銘眼內是漫無邊際的心傷,而小月則是陰晴不定的異樣情緒,她時而傻笑,時而會靜靜的望著蕭桐。
    “經過就是這樣,兩位小姐與玉伯信也好,不信也罷,他日我必當親手奉還至尊金牌,還有任一狂前輩,留給小姐的血書與信物。”
    陳舞銘與玉伯相視一看,後者輕撫著假鬍鬚,“高進能有這樣的徒弟,真是羨煞旁人呐。”說完,他向陳舞銘輕輕地點了下頭。
    “你不給阿俏去一個電話嗎?”吐出這句話,陳舞銘眼中飽含著種種不明情緒。
    蕭桐揮了揮手,他抬頭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幾位能治好我的病,這樣我才有臉回到她們身邊,換言之,難道讓幾位紅顏知己,養活我這個殘廢嗎?如果三位不同意的話,舞銘小姐可以即刻去找阿俏,她一定會奉還至尊金牌,溫彩也會將血書交還給你。”
    “罷了,金牌遲些再說,只要地宮督軍令有著落就成,再說阿俏還是我的閨中密友,我信得過她。小月,你去給李叔通個電話,讓他將為蕭先生治腿的藥材,也全部帶回來。”
    蕭桐聞言後大喜,他剛要施禮的時候,玉伯卻忽然抓牢他的臂膀,“好了,比起你在列車上救得那些人,老朽簡直感覺到慚愧,一年多來對你的照顧欠佳,日後只能做幾個小玩意,來補償你了。”
    陳舞銘咧嘴一樂,“玉伯,您不是金盆洗手了嗎?您又要做什麼好東西。”
    “佛曰不可說呀。”話罷,玉伯見有兩行清淚,劃過蕭桐的面頰,他忙用衣角將其拭去,“你個多愁善感的小娃娃,好好歇息吧,有老頭子我在,你的病我一定會治好,到時再讓舞銘告訴你一件喜訊!”
    蕭桐聽聞喜訊二字,就勾出他體內的饞蟲,豈知等上這喜訊,一等便是兩個多月。期間他的起居生活,由小月妥善打理。漸漸,他與玉伯二女,已成為無話不說的知己,而且他也運用泡在藥缸內的時間,將采水秘術統統學上了好幾遍,乃至於禁法。但這並非他的本意,而是在玉伯這位老好人的“鞭策”之下。
    治療方案經過多番變化,最後定格為眼腿同治,也就是說陳舞銘在特意搶時間,前階段玉伯曾與陳舞銘回過摸金門幾趟,對治療帝屍詛咒走上了好幾回。
    當玉伯與陳舞銘雙雙返回的時候,蕭桐總感覺前者對自己更親切了,甚至從言語行動上,幾近像子孫般看待一樣。
    這天,蕭桐眼裹紗布,跪坐在矮床上面,為何要為他準備一張矮床呢?難道是玉伯虐待他麼?顯然都不是。蕭桐房間的各處,完全處於潮濕的狀態,而且地表皮上,還蓄滿高達一毫米的清水,這當然都與他的采水秘術有關了。
    門被他人推開,陳舞銘與小月相視一笑,後者清了清嗓子,“蕭桐,我們來啦!”說著,她將手上的各式果蔬,統統扔進房內。
    “嘩——”
    顏色各異的新鮮果蔬,在墜落水面的時候,激蕩出圈圈漣漪與層層水花。
    “蕭桐,說這些水果都是什麼,說對了,一會就告訴你件好事。”說完,陳舞銘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望向對方。
    “葡萄三顆,雪梨一隻,其餘的怎麼都是櫻桃,而且還有三十五粒這麼多呐。”
    陳舞銘笑了笑,“看來以後這種低級遊戲,就不要進行了,明明你都學得爐火純青了,我們還要考你,感覺好傻噢。”
    蕭桐將手掌從水面抽離,他勾起嘴角:“告訴我是什麼好事吧。”
    “咳咳……”
    蕭桐一聽這輕咳的聲音,他頓時笑開了花,“玉伯您也來了。”
    這邊,帶著白口罩的玉伯嘿嘿一樂,轉瞬他眼中充滿了慈愛,“是啊小娃娃,今天就是你重見天日的時候了,或許還可以走路了哦。”
    蕭桐聞言一愣,他伸手摸了摸腿上綁著的銀磚,與滴落上去的蠟油。
    “今天?”
    玉伯又咳了一聲,二女見狀,立即上前攙扶他的雙臂。
    玉伯瞪了瞪眼,他很小聲的說:“沒事,你們別扶我,好像老朽年歲很大一樣,況且這玩意還弄不死我。”說完,他看向皎若秋月的蕭桐,“小娃娃,老朽這就去為你拆線。”
    聽力超強的蕭桐,自然聽清了那句低語,這下令他稍稍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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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鬼癬(中)
    玉伯咳嗽兩聲,“小舞銘,去把窗戶都打開,月公主過來為小娃娃拆線。”說完,他拿出一個小錘子,在蕭桐腿上敲了兩下。
    “砰…砰…”
    小月捧住蕭桐的頭,找到由紗布打成的死結之後,三兩下便將其解開。
    玉伯坐在矮床上,他看向蕭桐:“小娃娃,剛剛敲擊那兩下,你是不是有感覺了。”
    蕭桐勾起嘴角,臉上的興奮之色,根本無法掩飾。他一個勁的點頭道:“有!有感覺!”對方見狀慈愛一笑,他看蕭桐開始扭動身體,忙道:“別著急,都等這麼久了,還在乎這一會嗎?”
    片刻後,隨著矮床上的紗布多了起來,蕭桐緊緊閉合的雙眼,也在過了一個月的光景,再度與空氣接觸。
    玉伯見蕭桐雀躍起來,他趕忙握牢對方的手掌,“好了,別激動了,現在眼前是不是有光線啊。”說著,他抬手在蕭桐眼前晃了晃。
    對方察覺到有一個陰影,在眼前連連晃動,他笑著喊道:“我看到了!我看到有個東西,在眼前晃!”
    “廢話!老朽的醫術這麼高明,想教你這娃娃,你還不稀罕學,哼!”
    說到這,玉伯話鋒一轉,他笑著道:“放心吧,你的眼睛一定好了,只是不要急著睜開眼睛,那樣會令眼球受損的,你適應一白天,到晚上咱們吃飯的時候,再睜開來看吧。”
    此刻,陳舞銘與小月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玉伯轉向蕭桐的腿,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阿客!把我做的幾個小玩具拿來!”
    沒一會,聞訊趕到的管家李客,便雙手奉上一些閃閃發亮的物件。
    蕭桐知道管家來了,他問道:“李叔你拿的是什麼呀?”
    李客將手頭上的物品,放到床上,“少爺,這些都是老爺為你做的,我就先賣個關子,等少爺你自己睜眼看吧。”
    對於“少爺”這個稱呼,蕭桐已經見怪不怪了,茶莊上下,前後四院總共百餘位家丁,護院保鏢更是不計其數,又有誰不知道,玉伯的這位乾兒子呢,雖說雙方沒有口頭點明,但這種特殊感情,已在茶莊所處的N市高層傳開,大都被傳道為,「玉家添緣俏美郎,擠破門檻解謎章。」
    玉伯將蕭桐腿上的銀磚撤去,“是不是感覺很疼?”
    蕭桐皺了皺眉,“沒關係,能感覺到疼就是好事!”
    對方見他額上浮出一排排晶瑩的汗珠,“老朽知道你的性格,總讓你呆在床上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次治好腿傷,咱們可要約法三章。”玉伯雖在說話,但雙手一直都沒有閑著,他用話題轉移蕭桐的注意力,這邊快速褪去那些蠟油。
    “小娃娃你聽好了。一年內,老朽不允許你去任何危險的地方,必須留在莊內靜養,可以讓你那幾位愛人搬過來住,畢竟老朽已經將你視如己出,所以你要時刻記住,這便是你的家。”
    蕭桐突然不動了,先前由於腿上傳來的陣陣刺痛,他時而不安分的扭動著身體,可當前呢,玉伯將話說得這般貼心,蕭桐自然十分感動。
    玉伯見對方要做出承諾,他忽然道:“小娃娃,蠟油已經讓我拆了,你快試試這兩條腿能不能動。”
    說實話,蕭桐現在有些畏懼,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腿傷能否復原,而是在想,今後要如何去尋秦月明與溫彩呢。
    蕭桐慢慢弓起腿,最後又讓大腿與小腿肚貼合,做出蜷腿的姿態。
    “能,能動!我…我的腿傷好了!”
    聽著蕭桐的激動話音,玉伯與二女,不禁張嘴笑了起來。
    接下來這段時間,蕭桐一直合閉著雙眼,他感覺玉伯往自己腿上包了許多東西,那些物體涼涼的,貼合著肌膚特別舒適。
    就這樣折騰了許久,時間也快速轉至傍晚。
    茶莊飯廳中,此刻擠滿了前來賀喜的各界賓朋,他們中多半都是上年紀的老人,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位青年雅士,畢竟茶樓這種地方,對於年輕人看來,並不是那麼狂熱。
    飯廳格局,裝飾的相當典雅,木制桌椅與屏風茶台,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
    “張董,你怎麼帶著千金來啦?”一位拿著鼻煙壺的老人問道。
    正舉杯品茶的中年男性聽後,立馬回道:“這個原因若是被王老聽去,可別笑話在下呀。近階段咱們N市小城不流傳著一句話嗎,玉家添緣俏美郎,擠破門檻解謎章。這不,小女非得要跟來看,所以我就帶著她來擠門檻啦。”
    話罷,周圍的來客笑成一片。
    這時,管家李客從內堂走了出來,客人們見此,當即紛紛行上了注目禮。李客微微一笑,他抱拳道:“謝謝各位朋友前來賀喜,我家少爺大病初愈,還有他的身份非常特殊,所以大掌櫃希望,大夥一會不要驚訝聲張,而且要將今天看到的一切,爛在肚子裡面。”
    話音過後,客人們難免會交頭接耳。李客聽聞這些悉悉索索的小討論,他笑著喊道:“開席!”
    家丁聞訊後,屢屢將各式色香俱全的佳餚,統統傳了上來,雖說茶莊的飯廳不算太大,但坐滿這百十號人,依然綽綽有餘。
    內堂,身穿黑色中山裝的蕭桐,正閉目快速束著長髮。
    這一幕看得陳舞銘有些愣了,“蕭桐,你不睜開眼睛,能找著這銀簪子放在哪?”
    “只能看清一些,不過有光就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並不是蕭桐在賣弄自己的本事,而是他真的無法適應光線,將近一年多的失明生活,他早已習慣,雖說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樣絢麗多彩,甚至他本人還想一睹玉伯,與陳舞銘的真容,不過比起以前,蕭桐現在更珍惜自己,這次病癒來之不易,他不想再以身涉嫌了。
    玉伯沉沉的咳嗽兩聲,他說:“小娃娃,一會這宴席就由你替老朽主持,我今天太高興了,可能下午看你練習走路,有些著涼了吧,我先回房去了。”
    蕭桐的動作僵在當場,他拿下銀簪,略微泛黃的秀髮也自然垂落。
    “玉伯,為什麼你要帶個口罩。”
    對方聞言大驚,他伸手在蕭桐眼前晃了晃,道:“你能看見?”
    “能看見一些,因為有光。”
    玉伯頓了頓,他哈哈一笑,“好啦,快出去讓大夥看看你這位俏美郎吧,老朽先回去休息了。”說完,他在小月攙扶下,慢步走入長廊。
    蕭桐察覺到玉伯走遠,他將銀簪收入口袋,“舞銘,玉伯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和那個帝屍詛咒有關係。”
    提到帝屍詛咒,陳舞銘頓時一笑,“什麼詛咒呀,快出去吧。”
    蕭桐沒有動,他伸手摸了摸褲腿內的鋼板,問道:“不要瞞著我,沒准我會有辦法也說不定呢。”
    陳舞銘攥緊拳頭,她盯住蕭桐道:“玉伯不希望你再涉嫌了,他把你當兒子看待,你還是……”
    蕭桐笑了,“之所以我知道你們真心待我,所以才要幫忙了。”
    陳舞銘眼波流轉,顯然是早就想告訴對方一件事,她探頭過去到蕭桐耳邊。
    沒多久,蕭桐便喃喃的道:“鬼癬?有這麼嚴重?”
    陳舞銘低頭道:“是,都怪我,本來不應該讓玉伯去看病的,哪想鬼癬會傳染的這樣厲害。”
    蕭桐笑著擺擺手,“這鬼癬的事就交給我了,我有辦法,你有手機嗎?”
    “你要手機做什麼?”
    蕭桐閉目微笑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神秘,“當然是給玉伯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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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鬼癬(下)
    【這章過後,就已鋪墊完畢,希望采水師這個職業,能為大夥帶來不一樣的感受。】
    “你要打給誰?阿俏麼?”
    提及阿俏,蕭桐不免想起,那晚甜絲香醇的瘋狂情愛。
    陳舞銘見蕭桐沉浸到回憶當中,她用一聲輕咳喚回對方的意識,“先去玉伯那吧,你先看看鬼癬的症狀,再打電話給阿俏。”
    蕭桐點了點頭,他輕輕地喚了一聲,“李叔。”
    管家李客聞訊前來,“少爺,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蕭桐依然沒有睜眼,“李叔,麻煩你去主持吧,我要去看看玉伯患的病症。”
    說到玉伯的病,李客當即變得有些激動,他講道:“少爺,你和陳小姐她們,可要給大掌櫃想想辦法呀,大掌櫃平時最疼你們了。”
    陳舞銘頷首道:“李叔您放心吧,蕭桐有辦法的。”
    很快,陳舞銘與蕭桐,結伴進到玉伯的房間。
    房內,小月正拿著一盒晶瑩剔透的綠色藥膏,在往玉伯臉上抹著什麼。後者聽聞二人的腳步,他忙拿起口罩帶到臉上。
    “小娃娃,小舞銘,你們兩個怎麼來叨擾老朽啦?”
    蕭桐快速找到一把椅子坐好,進行動作的時候,壓根沒曾睜眼看過一次。
    “玉伯,把您的口罩摘下來吧。”陳舞銘說完話,她快速去玉伯身前擠了擠眼睛。
    這一來,弄清原由的玉伯,明顯有些生氣了。
    “小娃娃,老朽不是告訴你沒事的嗎?給你十秒鐘時間,快去飯廳給我好好吃飯!”
    蕭桐沒有回答,他拿起玉伯的煙槍,很自然的吸了一口。
    三人見狀大驚,玉伯喊道:“小娃娃你快放下!不怕感染上鬼癬嗎!”
    蕭桐粲齒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玉伯,我帶來了三個字,想說來讓你們分析一下。”
    小月三者彼此相視,玉伯咳了一聲,“你這小娃娃不乖了,治好病就翅膀硬啦。”
    蕭桐再沒多說廢話,他起身走向三人,“陰陽典,能否醫好鬼癬這種病症?”
    “陰陽典?!”三人異口同聲的驚呼起來。
    蕭桐:“記得我曾說過一個人嗎?她知我疼我,是我將自私下去,永遠羈絆住的一個人,她叫溫彩,她就是陰陽當的當代主人。”
    此話一出,驚得三人都是膛目結舌。
    蕭桐借著這個機會,快步走到玉伯身前,要說他迄今為止,才覺得腿腳靈便,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
    唰——
    玉伯的口罩,被他當場取下,同時他也睜開了雙眼!但隨後映入蕭桐眼簾的,竟是這幅情景。
    玉伯要比他想像中的,慈愛上好多倍,可這位面部慈祥光頭老人,右臉多半卻已腐爛變形,甚至嘴角邊的皮肉,還脫落透亮,用肉眼看去,直接就能看清口腔與那些發黃的牙齒。
    蕭桐吸了口涼氣,他見玉伯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忙出言問道:“這就是鬼癬嗎?”
    這時,一張絕美無暇的美人臉,忽然湊到蕭桐面前,“天呐,你的眼睛怎麼和傾城寶石一個顏色,就像戴了美瞳一樣。”
    話音過後,蕭桐與對方眼中,同樣充斥著驚豔。
    他知道面前人便是陳舞銘,而她身後不遠處,那位身穿冷色調連衣裙的佳麗,應該就是小月了。
    玉伯匆匆奪回口罩,他頂著個苦瓜臉說:“這下老朽可晚節不保了,人家倆美女在場,我這嚇人的樣子!唉…”
    蕭桐看向陳舞銘,“玉伯臉上的就是鬼癬嗎?”
    “是,那就是鬼癬。”
    蕭桐道:“把你的手機給我,我要打一個電話。”
    陳舞銘頓住,她看向玉伯,見對方沖自己點了點頭,她說:“蕭桐,其實有一件喜事,早就應該告訴你,不過怕你牽腸掛肚,不好好養病,也就一直沒說。”說到這,陳舞銘忽然歪頭一笑,“蕭桐,恭喜你做父親了,幾個月前,阿俏曾為你生下一個女孩,取名為蕭瑤。”
    這下蕭桐徹底愣了,但眼球被光線刺激得難受,他捂住雙眼,險些跌倒在地。
    二女見狀,忙上前將其扶坐到玉伯旁邊。
    陳舞銘又道:“還有你一直擔心的問題,其實早已解決,當日列車與水壩相撞,秦月明小姐悲痛欲絕,日後她曾自殺多次,但都未成功,後來她患上了自閉症,直到阿俏為你產下一子,小蕭瑤的出世,才帶給了秦小姐第二次新生。現在阿俏與秦小姐等兩個女孩住在一起,她們天天守護著蕭瑤,疼惜著蕭瑤,在透過蕭瑤愛著你,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蕭桐反反復複的重複著。片刻後,他抬頭落下兩行清淚,並自言自語的說:“我當爸爸了是嗎?對!我當爸爸了!”
    聽聞他這夾雜哽咽的話音,陳舞銘的笑容逐漸擴大,“是這樣,恭喜你蕭桐,你當爸爸了。”
    蕭桐忽然掏出煙盒,他在眾人的注視下,顫顫巍巍的引燃香煙,隨後開始一根接一根的吸著。
    當扔掉第四根煙蒂,他又笑了,“我有女兒了,小公主蕭瑤!”話罷,他仰天狂笑,然而在笑聲截止的一刹那,他突然趴到玉伯腿上,哭了起來。
    “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
    他的話音,讓人聽起來特別心酸。當然,幾人也明白他的心境,不知過了多久,蕭桐的情緒逐漸平穩,陳舞銘也適當遞過去一部手機。
    蕭桐舔了舔嘴唇,他閉眼接過手機,隨後快速按出一串號碼。
    ……
    A市,花街舞場。
    五顏六色的鐳射燈,與漏*點四射的動感音樂,將舞場中的人們,引向異常興奮地狀態,性感的舞女們,正秀著自己曼妙的身段,觀眾們的高亢歡呼,將舞場逐漸拖向那嶄新的巔峰狂潮。
    二樓包廂內,季東華拿著酒杯,正與莎木捧腹大笑,因為不會跳舞的小海,在舞臺上簡直洋相百出,一度把三街的臉面都丟盡了。
    笑著,季東華忽然板起臉道:“蕭桐都走一年多了,想想當初和他結梁子的時候,壓根沒想到,我會為一個敵人,傷心這麼久。”
    正說著,季東華的手機響了,他快速按下牆上的開關,好讓表單當即合併的嚴絲合縫,這下包廂立馬靜了不少。
    “喂!我是季東華!有事說事!”
    蕭桐勾起嘴角,他輕輕地道:“東華,是我。”
    轉瞬,手捧酒杯的莎木,眼見季東華變了臉色,他按下耳機說:“快去查查大小姐那邊出沒出事!”
    季東華眼中精光一閃,他放平了語氣,“您好,我是季東華,我剛剛沒聽清您說的話,您能再重複一次嗎?”
    “東華,是我蕭桐,難道你聽不出來了。”
    季東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撂下電話,像傻了一樣的望向莎木。
    對方喃喃的問道:“咋了東華,你可別嚇我,蕭桐都走了,你可別報壞的!”
    季東華忽然笑了,他拿起手機,效仿著莎木的語氣道:“曾逆轉輪回的男人!我季東華看好你!”
    這句話,無疑就像是個信號,它致使莎木的酒杯掉落在地,讓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是那樣寂靜。
    “東華呀!快放免提!放免提呀!”
    蕭桐聽聞莎木在一旁吼著,他滿臉歉意的說:“哥幾個,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季東華按下免提,將手機扔到沙發上面,他快速抽出煙盒,“媽的臭小子!快向本王報告你的座標!”
    蕭桐笑了,“N市,這個號碼永久有效。”
    “蕭桐!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傻瓜,怎麼會做夢,我撞車之後受傷很重,是別人救得我,我現在要說一個事,莎木你們要認真聽。”
    這句話,將二者的笑臉都打消了,季東華道:“當面說行嗎?別老是有事有事的!到時候又他媽出問題!”
    蕭桐迅速擦乾了,溢出眼角的淚花,“這次不會了,辦完這件事,你們就來N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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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 天空之城(1)
    合上手機,蕭桐察覺到,幾人都滿懷期待的望著自己,他說:“等一晚,我的朋友需要去一個地方啟動陰陽當,明早他會來電話通知咱們的。”
    “啟動陰陽當?”玉伯喃喃的自語的說,突然他仿佛想到什麼:“亡村?!”
    蕭桐點頭示意,玉伯忙出言追問:“小娃娃你去過那裡對不對?”
    “嗯,去過。”說完,蕭桐無意間想到,這綁在腿上的一些東西,他問道:“玉伯,您老往我腿上綁的是什麼?”
    玉伯聞言笑了,陳舞銘說:“自己睜眼看看嘛。”
    蕭桐挽起褲腿,他半睜眼簾,望著右腿上的護甲一愣,這閃亮的甲片纖薄無比,分為多層互相交織穿插,根本不會妨礙到,腿部的彎曲與行動。
    蕭桐觸摸著甲片的質地,忽然抬手一拳打在上面。
    啪——
    他哎喲一聲,捂住紅腫右手。這一幕,看得眾人紛紛笑出了聲。
    蕭桐合閉雙眼,他心中一時悲喜交加,要說這喜事,當然就是指腿甲了,像這種巧奪天工的製作手藝,已經達到讓人歎息的地步,今後有了這幅腿甲,自己滿可以忽略掉腿傷不計。
    但說到這悲,蕭桐頓時迷茫起來,自己的眼睛,只要稍稍睜開一會,就會痛的不得了,幸好他的聽覺、觸覺已變得相當敏銳,否則行動起來,還仍是個問題。
    “小娃娃,老朽說了要給你做幾個小玩意,還有一套臂鎧,你無事的時候就帶好吧,我調整了好久,它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而且纖薄的甲片,更不會加肥我們俏美郎的體型。”話罷,幾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漫漫長夜,就在這種歡快的氣氛下,悄悄渡過。
    清晨,蕭桐洗漱完畢,將事先準備好的白色紗巾,輕輕系於腦後,以此來抵禦酷夏的灼熱陽光。
    要說當前他對雙眼的呵護,可是比生命看得還要重要,因為他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蕭瑤。
    蕭桐戴好長達肩膀的臂鎧,將它們藏匿在袖筒下面,這樣不就人不知鬼不覺了,想著昨晚管家李叔送客時的苦瓜臉,蕭桐忽然笑出了聲。
    “嘭嘭嘭…”
    陳舞銘拍著門板,“蕭桐,你起床了嗎?”
    響亮的手機鈴聲,將她話音完全掩蓋。蕭桐打開門,當即接過電話,他說:“喂,是不是啟動了?”
    莎木回道:“啟動了,我倆做直升機來隧道的,已經通知溫彩了,就說是東華的一位好友。”
    聽到這,蕭桐很想問溫彩她們的近況,可他察覺到陳舞銘的期待神情,忙道:“開始吧。”
    電話一直沒掛,蕭桐二人快步趕到玉伯的房門前。這時,手機那一側響起季東華的聲音,“溫彩寫好了,不過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名,玉武俠,真是太搞笑了。”
    話音落定的一瞬,蕭桐只聽門內傳出一聲驚呼。
    “是小月的聲音!”陳舞銘話罷,當即推開了房門。
    “小姐!蕭桐你倆快來看呀!”
    此刻,玉伯虎背熊腰的體魄,正在房內來回打滾,他連連響徹的痛苦呻吟,讓蕭桐立馬擔憂起來,“莎木,這是怎麼回事,玉伯怎麼在地上來回打滾呀。”
    很快,對方便輕笑著回道:“沒事,這是正常反應,上歲數的人,不這樣才怪呢。”
    蕭桐正聽著他說著,豈料房內的二女,同時尖叫起來。
    “啊!玉伯!玉伯!”
    蕭桐道:“玉伯怎麼了!”
    陳舞銘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她回道:“玉伯長白頭髮了!還有…還有他的身體!”
    蕭桐急的是上躥下跳,他一把拽下紗巾的時候,玉伯的悲戚痛呼,恰巧也就終止了。
    這一刻,坐在地上的玉伯,已經不再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了,他黑色短髮,容光煥發,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正盯著自己那雙似花崗岩般堅硬的手臂。
    蕭桐頓了頓,他綁好紗巾,回身退到門外,問道:“莎木,陰陽典能返老還童?!”
    “不是,返老還童與長生不老我還沒見過,陰陽典的陽簿,有延年益壽的功效,所以當然會年輕許多歲了,其實說白了就是倒退幾年,壽命多長與否,仍然沒有變動。”說到這,莎木忽然道:“放下吧,我和東華現在去N市找你,咱們見面聊。”
    蕭桐放下電話,他剛要進屋的時候,就聽陳舞銘說。
    “玉伯,您變年輕了,不過鬼癬怎麼還在上面……”
    蕭桐出言打斷她的話:“那鬼癬還在!?”
    玉伯拿著鏡子,他望著裡面四十多歲的自己,想笑卻笑不出來,因為那頑固的鬼癬,依然還在他的右臉蛋上,這一來,可愁壞了這位老頑童。
    “沒事,沒事…年輕了就行!”
    蕭桐深吸口氣,“舞銘你出來一下。”
    片刻後,二人走在花園裡。
    “鬼癬的出處究竟是哪裡?居然連陰陽典拿它都沒有辦法。”蕭桐蹙眉問道。
    陳舞銘:“是天帷女王的陵寢,天脊陵。”
    說到天脊陵,蕭桐忽然顫了一下,原因有兩個,第一是術士曾經說過天脊陵的種種神秘,第二便是他胸前的樓蘭寶石,突然變得滾燙起來。
    漸漸,胸前的炙熱感消失了。蕭桐捂住胸口道:“鬼癬有根治的辦法嗎?”
    陳舞銘搖頭道:“經過我多方面考察,鬼癬就是帝屍的詛咒,天帷女王在天脊陵門前題字,說只要進入天脊陵,就會被詛咒纏身,當然破除的方法也很簡單,便是留在天脊陵裡面,那樣鬼癬就不會擴散了,而且還會慢慢消失。”
    蕭桐伸展手臂,體會著微風帶給他的冰涼觸感。
    “這種保護墓穴的方法,真是有意思,居然讓盜墓的人留下來陪葬。”說著,他話鋒一轉,“這樣講的話,也就是說想根治鬼癬,必須破除那個詛咒了?”
    陳舞銘心思縝密,她直接回道:“你要去破除詛咒?老天爺!這是鬼談你知道嗎?我師哥在世的時候,都沒敢硬闖那裡。再說神調的人,也不可能和咱們一起去,那遇到靈穴怎麼辦?誰還願意染上鬼癬嗎?”
    聽到這,蕭桐也變得猶豫起來,因為有愛人在等著自己,還有一個未曾見面的小公主蕭瑤,讓他牽腸掛肚,可一想玉伯為自己做的種種,他還是狠一咬牙,說:“你引路,我和我的朋友們去。”
    “你想害死你那些朋友嗎?!鬼癬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你有計劃嗎?”
    “當然有計劃,毀滅掉帝屍,你認為這詛咒還能管用了?”
    看著蕭桐勾起嘴角,陳舞銘難免會感覺此人,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但藝高人膽大的這句話,一直在為蕭桐指引著路途,經過客店、亡村、彩雲龍脈,與一年前的屠宰場,還有死亡經歷,蕭桐認為天脊陵,他也一定能闖過去!
    “把你的手機給我,一會我去準備些東西,然後咱們下午啟程去天脊陵。”
    “下午?!”陳舞銘瞪圓了眼睛,她將十指交織羈絆在一塊,“那裡很兇險的,還需要長途跋涉,這些年來,一直被我們摸金門稱之為禁地,你不再考慮一下?”
    蕭桐抬手拍拍左手腕上的臂凱,“決定了,就走一趟天脊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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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天空之城(2)
    經過大半天的準備工作,蕭桐整理了好多東西,甚至裝滿了一個手提箱。
    午飯時,玉伯不用猜,也知道這幾個娃娃要去做什麼,他當即板起面孔萬般阻撓,最後在管家李客的一招劈掌之下,才得以讓幾人踏上,前去天脊陵的遙遠路途。
    等坐上飛機,時間已經快接近傍晚了。
    蕭桐觸摸著那本「采水密卷」,心底一直牽掛著,自己那幾位紅顏,以及未曾謀面的寶貝女兒,蕭瑤。
    小月玩著遊戲機,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淑女了不少。
    波浪卷髮的陳舞銘,本來就已特別惹眼,但五官絕美的蕭桐,則吸引了不少旅客的注意,從三人落座以來,上前搭訕的少女,已經不知多少位了。
    由於身處機艙,蕭桐沒有綁那紗巾,他摸著手上的盲文書道:“沒想到要去荒漠那麼遠的地方。”
    “不遠,塔克拉瑪幹沙漠距離R市很近,咱們一會就能到達。”陳舞銘接過話說。
    蕭桐道:“我沒來過這邊,也不清楚,不過塔克拉瑪幹,在維吾爾語中是進去出不來的意思,有人將其稱之為死亡之海,真想不到天脊陵會在那,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到為何術士要上T444次列車了,原來R市離天脊陵很近。”
    陳舞銘神秘一笑,她貼近對方道:“其實天脊陵原本不在那的。”
    蕭桐愣了愣,“不在那?墓穴還能長腿搬家嗎?”
    對方盯住他那扇葉一般的長睫毛,“你還真說對了,天脊陵還就真是長腿跑到沙漠去的。”
    蕭桐來興趣了,“怎麼個說法。”
    “相傳天脊陵曾在騰格裡沙漠,賀蘭山那邊,它是飄在天上的。”
    這話嘮的離譜了,蕭桐笑道:“我不信,哪有天上飛的陵墓……”說著,他忽然想到了彩雲龍脈,與那條骨龍,既然神龍都曾存在,那麼會飛的陵墓也就不稀奇了,更何況一個黑不溜秋的小盒子,還會吞噬寶貝,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陳舞銘揮揮手道:“到時候你自己看吧,希望能趕上一場雨。”
    在一處全年降水,連20多毫米都達不到的地方求雨,這位摸金門的傳奇人士,還真講的出來。
    陳舞銘見蕭桐不說話了,她又貼近了對方一些,與他鼻息可聞。
    “你通知你的朋友了嗎?那個小土城很難找的。”
    對方微微一笑,“放心吧,他們兩個,可都是踩點的專家,咱們還沒到,人家就已將土城轉個遍了。”
    短途航線,就是這樣快的驚人,蕭桐感覺屁股還沒坐熱呢,這目的地的中轉站,還就到了。
    從R市國際機場出來,三人坐上了長途客車,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顛簸,終於來到了土城。
    “咩…咩…”
    小月捏住鼻子,她望著車外來回被趕著的羊群道:“呃,好重的羊騷味啊。”
    陳舞銘低頭看看天色,“快入夜了,你的朋友們會在哪?”
    蕭桐提好行李,他慢悠悠的朝前走著,“酒館什麼的,咱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你不是說有幾個人,要來這與咱們匯合嗎?”
    下車後,趙舞銘輕車熟路的找到一家客店。客店老闆是漢族人,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客店飯廳內,有許多在此落腳的獵人,他們背著成捆的狐皮狼皮,張嘴吐出的方言,聽得蕭桐那是一塌糊塗。
    然而,年輕貌美的陳舞銘,卻嘰裡咕嚕的和他們聊著,而且時不時還有人要求,想與她喝上一杯。
    小月與客店老闆去放行李了,蕭桐一個人坐在吧台邊上,細品著醇香濃郁的烈酒。
    陳舞銘說話之間,一直盯著蕭桐那邊,因為在這種蛇龍混雜的地方,對於蕭桐來講,是很危險的。
    她用匕首割下一片羊肉,剛送入嘴裡沒嚼上兩下,這意外還就真發生了。
    熱鬧非凡的飯廳內,突然從門外走進兩個人來,他們身材挺拔,身穿灰白色的迷彩服,肩膀上掛著的背包,獵人們一看便知,那裡面是槍。
    正品酒的蕭桐,他勾起嘴角,因為這兩個人的腳步聲,實在是太熟悉了,不是季東華與莎木,又能是誰呢。
    威風凜凜的季東華,摘掉了眼鏡,他默不作聲的看了蕭桐半晌,最後與莎木相視一笑。
    在陳舞銘與多半獵人的注視下,莎木二人邁開步子,他們坐到蕭桐兩側,都靜靜的望著對方。
    蕭桐灌下一口烈酒,他剛要說話,哪想季東華的臭爪子,卻一度將他攬入懷中。
    “美女,一個人呀。”他的話音讓人聽了,感覺特別反胃,但在蕭桐聽來,這才是季東華的裝13性格。
    莎木向酒保揮了下手,“來三杯蘇打果子汁,一杯多加糖。”吐字之間,他臉上流露絲絲欣慰。
    陳舞銘從腿根摸出一把飛刀。
    莎木見狀眼神一變,他低聲道:“蕭桐你朋友吧,別鬧出笑話來。”
    蕭桐掙脫開季東華的爪子,他回頭道:“舞銘,這兩位就是季東華與莎木。”
    食客們一聽這話,轉瞬,這飯廳便又恢復到,熱火朝天的情形。陳舞銘盯死季東華,她單手一抖,這飛刀就直接沒了影。
    她快步走到季東華身邊坐定,“你殺過人吧?”
    對方擺出一副老榜樣,“沒有!絕對沒有!你那是幻覺。”
    經過蕭桐的簡單介紹,雙方彼此都有了新的認識。就這樣,兩女三男在一間狹小的臥室裡坐定,小月對天脊陵做出了簡單介紹,而且特意強調,帝屍詛咒的嚴重性,其實她是好意,希望蕭桐、莎木三人會知難而退。
    豈知季東華大嘴一咧,“不就個小破死人墳嗎?還能有我們哥幾個,在彩雲龍脈的所見所聞恐怖?”
    “小破死人墳?!”小月有些不樂意了,她剛要出言反駁季東華的話,誰知手機卻率先響了。
    小月一看號碼,她向陳舞銘用了個眼色,隨後雙雙退到門外。
    二女這一走,伴隨著蕭桐的一聲驚呼,莎木二人當場把他壓到床上,季東華狠狠地說:“媽的臭小子!消失了一年!知道老子幾個多擔心嗎!你倒好啊,白白淨淨的在這裝美女!NB閃電的!”
    話罷,三個好兄弟當場緊緊相擁在一塊,片刻後,莎木見蕭桐落了淚,他說:“沒事,你還活著就好,我倆知道你的個性,這一年受苦了吧。”
    對方這一句話,可讓蕭桐打開了話匣子,他前前後後,將這一年來的許些苦楚,都敘述了一遍,甚至將自己學會采水法門這件事,也如數告知給二人。
    “怪不得你一直不睜開眼睛,不過美人呀,你先把衣服脫了唄,讓俺倆也欣賞一下傾城寶石。”
    “嘭嘭嘭……”
    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徹底打消了季東華的積極性。
    門開,二女帶著一個男人迅速進入屋內,陳舞銘也大概交代了一下,這個人的身份,他外號麻棍,是摸金門當代的佼佼者。
    麻棍沒有多囉嗦,也沒對蕭桐三人客套,他直接抱拳道:“三位,我們摸金門自古有個規矩,就不做賠本的買賣,除非鬼吹東南,燈已滅,否則我們不會空手而回的。”
    季東華瞪圓了眼睛,因為古往今來,除了蕭桐與這幾個好兄弟,還沒人敢與自己這樣說話。
    蕭桐壓住季東華,他搶先道:“你們也進去?”
    麻棍盯著蕭桐的臉,稍稍愣了愣,“嗯,由於小姐先前吩咐過,包括我在內,我們此行來了七個人,現在我務必交代一下,我們摸金門有行規,就是三個人一組,所以咱們現在加一塊是四組人,我和兩位小姐一組,您三位一組,其餘的兄弟分成兩組,由我們前方探路,幾位跟著就成!”
    這番話下來,陳舞銘一直沒有插嘴,她時刻觀察著,季東華與莎木的臉色。
    莎木將蕭桐手上的煙,拿過並叼到嘴裡,“天脊陵必須下雨去找,有你在這廢話的時間,還不如去多找幾隻駱駝。”
    陳舞銘一聽這話,她與麻棍相視一看。
    “請問先生,您也是行當中的人嗎?”麻棍眼中精光四閃。
    莎木笑道:“不是,只瞭解天脊陵的一些皮毛罷了,你們去準備好槍吧,天脊陵內被困的人可不少,他們因為詛咒的原因,而久居於陵墓之中,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先過了這關再說吧,明天中午會有一場小雨,咱們佛曉出發,去沙漠腹地的飛機場,想上天脊陵那是唯一的途徑。”
    麻棍大驚,他抱拳道:“請問先生貴姓。”
    “免貴姓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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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天空之城(3)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這前去天脊陵的一行人,就趕早踏上路途。
    要說沙漠的早晚溫差,能有40℃那麼多,蕭桐披著兩個外套,都會覺得涼颼颼的。此刻,他坐在駱駝的駝峰之間,由於睡眠不足,他還時而打著瞌睡。
    臨行前,莎木將自己知道的資料,統統闡述了一遍,聽得陳舞銘等人,那叫一個楞。
    天脊陵,主要分為四大部分,分為第一脊椎、天殮、重火與墮神殿。當然,這些都是莎木口頭說的,他也不敢確定,天脊陵究竟是何面目,只能將自己掌握的資料告知大夥。其中第一脊椎,是進入陵墓內部的唯一途徑,有兇險自然就不用說了,而天殮、重火的資料,在他印象裡面壓根沒有,等最後的墮神殿,自然就是天帷女王的陵寢了。
    坐在蕭桐身後的莎木,見對方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他輕輕地說:“喂,別睡,沙漠可有死亡之蟲和孤魂野鬼,不怕它們把你抓了去,逼你拜堂娶個鬼新娘呀。”
    聽著這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蕭桐稍稍蹙起了眉,“沒事,反正我又看不到。”說完,他反問道:“天脊陵真是飛在天上的?”
    莎木看向前方的駱駝,見季東華正趴在駝峰上酣睡,那流口水的摸樣,哪有一點緊迫的心態。
    “這個…”正說著,莎木忽然變了眼色,而且駝隊最前方的麻棍,還張嘴喊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問路的來啦……”
    永無停歇的冷風,將這句話襯托的虛無縹緲,甚至還有些瘮人。
    問路的來了?什麼意思?
    蕭桐想睜眼去看,可眼疾手快的莎木,卻將他的紗巾一度綁好,並出言囑咐道:“從現在開始,無論你聽見什麼聲音,切記都不要出聲。”
    熟睡中的季東華,忽然止住了鼾聲,他重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隨後掏出一把手槍,壓到胸膛與手心之間。
    陳舞銘與小月同騎一隻駱駝,聽到問路的來了,二女都有些害怕。
    莎木見她們抱成一團,忙伸手將二女那只駱駝,牽靠到自己這邊。陳舞銘想說聲謝謝,可懂行的人都知道,在沙漠中行夜路,一旦“問路的”來了,都不可以講話或是出聲。
    莎木收到陳舞銘那飽含謝意的眼神,他用點頭示意,豈料有一行人影,忽然現身于駝隊前方。
    “吧嗒…吧嗒…”
    駱駝走得非常慢,不過很快便於那些人影擦身而過。
    麻棍手下的幾個兄弟,都盤腿坐到駝峰上面,莎木也將蕭桐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從而雙雙坐到駝峰頂端,陳舞銘與小月,也做著同樣的動作,而季東華呢,他壓根就一直把腳撂在駝峰頂上。
    隨著月光的映射,這些人影逐漸清晰起來,他們穿著古樸,有男有女,圍巾與厚厚的棉帽子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沙粒,可他們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整張臉,簡直乾枯的像朽木一樣。
    蕭桐不喜歡當前的姿勢,兩個大男人抱在一塊,像什麼樣子。不過在場的大夥,可沒人會出言笑話他倆,因為這些個乾屍!正伸出乾癟的雙手,企圖拉下莎木一行人的腿腳!
    “問一下……去救援站的路…怎麼走呀……”
    這異常沙啞的話音,聽起來特別瘮人,它令蕭桐一度打了個寒顫,其餘人自然也是一樣,莎木盯住眼下的一具乾屍,見對方有眼無珠,甚至整張臉都呈骷髏的形狀。
    這個人一邊伸手去拽蕭桐的靴子,一邊支支吾吾的說:“問一下路…救援站怎麼走呀……”
    它張嘴的時候,莎木甚至能看清那毫無水分的舌頭!
    小月怕極了,要說盜墓她不在話下,可這些遊蕩在荒漠中的死人們,在這種環境下,卻與自然界產生了共鳴,荒漠、黑夜、殘月與死人……
    陳舞銘蹙眉盯著這些“問路人”,哪想身後的小月,竟使勁一掐駱駝的皮肉,希望這只看似笨重的大傢伙,能走的再快一些。
    由於她的指甲特別長,掐在駱駝的皮毛之中,這大傢伙自然會吃痛!
    駱駝張嘴發出咕嚕咕嚕的低吼,它這一叫不要緊,駝隊前方的駱駝,竟突然失去了控制!
    唰——
    瞬間,駱駝全部揚起了四蹄,它們毫無預兆的朝前狂奔。這一來,讓本就坐在駝峰頂端的一行人,全部失去了重心,但摸金校尉的身法,自然奇好無比,他們****駝峰,俯身迎合著刺骨的冷風。
    反應機敏的季東華,與兩位女士當然也有應對之法。不過抱著蕭桐的莎木,根本無法穩住中心!
    嘩——
    莎木一下滑坐到駝峰中間,但體格消瘦的蕭桐,卻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他本來就看不見,這冷不丁一失去中心,令他當即朝前竄出好遠。莎木失神的一刹那,這脫手而出的對方,已經劃到了駱駝的脖頸那裡,從而死死抓著駱駝的鬃毛!
    緊追不捨的“問路人”,速率絕對非同一般,雖說駱駝跑起來並不是太快,不過普通自行車想追上它,還依然有些難度,不過這些個乾屍,它們的步伐,根本沒落下一步,而且一看蕭桐就要跌落在地,它們忽然變得瘋狂起來!
    “告訴我!去救援站的路!怎麼走!嗷——”
    一聲嘶吼劃破夜空!這乾屍一把抓牢了蕭桐的靴子,不管對方如何蹬踏,乾屍也絲毫不鬆懈一點!
    莎木急了,他前探身體抓牢蕭桐的手腕,忙喊道:“東華!”
    這話音剛過,這些乾屍就像死人借氣一般,突然都躍了起來!
    季東華睜開眼睛,他喃喃的道:“媽的,老子就知道沙漠裡面「木姨奶」多!”
    話罷,季東華起身抬手連放三槍!
    “乓乓乓——”
    子彈在夜幕中,劃出道道閃亮的軌跡!
    哪想槍聲一過,這季東華整個人,就被躍起的乾屍,一下撲到地上!
    “嗷——”
    乾屍們在不間斷的嘶吼著,陳舞銘生怕蕭桐會有危險,她**一彎,拿出多把飛刀,二話沒說便連射出去!
    這下,駝隊徹底亂了,麻棍以及他的兄弟們,紛紛掏出包裡的槍械,他們照準乾屍一頓怒射!
    駱駝被槍聲驚得四散開逃,蕭桐所處這只,當然也不例外,不過此刻已有多隻乾屍,將蕭桐的靴子鉗在手裡,想讓它們鬆開,那是不可能的。
    莎木見蕭桐的臉已經扭曲變形,他當即紅了眼,隨後翻身一躍!瞅准那些個乾屍,就撲了過去!
    蕭桐也隨著他的力道,呈直線跌倒在地。
    啪——
    駱駝的大腳,當場踩踏了蕭桐的兩條細腿,他因為吃痛坐直身體,同時發出一聲痛呼!
    這一幕,被陳舞銘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她剛想挺身加入戰局,哪想這些乾屍,竟突然都凝固在了原地,而且僅僅就在下一秒,還逐一倒到地上。
    滿頭大汗的麻棍見狀,他扭頭一望,見天際東方有些濛濛亮了,他聽著零星的槍響喊道:“別開槍啦!天亮了!咱們躲過這一劫了!”
    季東華掀開身上的乾屍,他起身連吐三次口水,“媽的,剛出發就碰這事!”
    莎木與小月等人,快步跑到蕭桐身前,陳舞銘道:“怎麼樣蕭桐!腿還有沒有知覺!”
    蕭桐額上佈滿了晶瑩剔透的汗珠,他連連喘著大氣道:“沒事,幸好有玉伯給做的腿甲,否則估計又得坐輪椅了。”
    陳舞銘聞言後松了口氣,她望向霞光璀璨的天邊,開始默默祈禱,希望這次天脊陵一行,無論遇到什麼危險,眾人都可以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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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天空之城(4)
    沙漠腹地代表什麼,人跡罕至,淒涼荒蕪?
    佛曉來臨後的一個小時,這期間,可謂是在死亡之海的一天裡,最舒坦的時間段了,溫度冷熱適中,一望無際的黃沙,也不似白晝日光照耀的那樣灼熱。
    蕭桐拎著靴子,赤著腳踩著黃沙,微微涼的沙粒,將腳掌包裹的感覺,特別舒適。
    莎木坐在駝峰之間,他一直用眼瞄著那位重要人士。
    “蕭桐,你個頭好像矮了,與腿傷有關係吧。”
    對方粲齒一笑,“截去一些骨棒,當然看著就矮了。”
    話罷,不用想,蕭桐也深知莎木此刻的驚駭表情,他解釋道:“玉伯有御醫之稱,是當代神醫,放心吧,我的腿沒有問題。”
    季東華望著那些,在遠處時不時出現的駝隊或是車隊,道:“現在真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看這被稱為死亡之海的地方,都被地球人跑穿了,明星來拍寫真的,打獵的,小個體跑商的,還有組團旅遊的,我的天呐。”
    麻棍輕裝跟在蕭桐身後,他抬頭道:“那得看是在什麼地方跑了,如果將汽車開到咱們走的這個地方,還沒踩油門,車體就陷進去了。”
    大夥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著,很快便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駝隊慢悠悠開進一個小城子裡,而在此駐足的商隊也不在少數,而且有些人的身份,還相當特殊,像電影明星、導演這類人較多。
    陳舞銘跳下駱駝,與麻棍去聯繫“敢”跑線的飛行員。
    小月打開蕭桐的行李箱,拿出一套緊身服,“蕭桐,去把衣服換了吧,估計一會就得啟程了。”這套衣服是蕭桐事先準備好的,黑色緊身服上面,滿載著各式各樣的小口袋,排列有序的樣式,也不失美感。
    提到裝備,蕭桐興沖沖的跑進一條胡同。
    片刻後,莎木見他久久沒有出來,剛要去看個究竟,小月卻遞給他兩樣東西。
    “把這些也一起交給他,都他要求我準備的。”
    莎木接過一個挎包與一條腰包,他跑進胡同一看,見蕭桐早已換好了衣服,正捧著一些黑卡片,用手頭上的錐子,往卡片上戳著一些小洞。
    蒙住雙眼的對方,抬頭一笑,“你怎麼來了?”
    莎木沒回話,他坐到蕭桐身邊,“你這是做什麼?”
    “準備對付靈穴。”
    莎木笑了,他愣愣望著,眼前這位冰肌玉膚的俏美郎,“你來對付靈穴?”說著,他盯住對方的緊身服說:“色誘術啊?”
    蕭桐一笑置之,他快速將腰包系好,拎著挎包道:“走吧。”
    與眾人匯合以後,蕭桐穿好了防彈背心,小月自然也換好了衣服。
    一行人全副武裝,黑亮亮的槍械,就明晃晃的提在手上。負責打點治安的警員,見狀也不足為奇,因為蕭桐一行人都穿著迷彩服,被探險家請來的雇傭兵,在小城裡非常多見,像沙漠腹地這種鬧土匪的地方,不帶槍來才是傻瓜。
    很快,陳舞銘與麻棍,從一間土房子裡走了出來,她沖眾人一揮手,示意對方跟上自己的步伐。
    一行人牽著駱駝,快步穿過小城,蕭桐與小月的外貌,也吸引住許些人的目光。
    他們走進一處土道機場。
    這時,陳舞銘掏出一個小鐵牌,她沖那些修理老式飛機的工人喊道:“烏巴雷!誰是烏巴雷?!”
    話音一過,一個身體力壯小夥子,快步跑來且接過了鐵牌,隨後他用右手輕輕壓住胸膛,恭恭敬敬的道:“小姐,我是烏巴雷,您是要觀光還是去哪個商站?”
    陳舞銘擺手說出了飛行的目的地,但小夥子烏巴雷,並沒像大夥預料中的那樣,表現出驚駭的表情。
    他抬頭看看毒辣的太陽,“小姐,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今天沒有雨吧,諸位可能不會觀賞到它。”
    陳舞銘剛要出言解釋,莎木卻搶先道:“先飛到那去,盤旋就好。”說完,眾人都明白了莎木的意思,對於一個飛行員來說,和他講這些玄學的東西,仿佛是對牛彈琴。
    烏巴雷很禮貌的點了下頭,“先生,您要幾點出發。”
    “11點半。”說著,莎木遞給他一遝錢,並道:“不希望那時候,會有其他飛機在天上,還有去給我們買些食物,其餘的錢你就買煙抽吧。對了,我們一共十二個人,再準備十二個傘包,還有來些冰水。”
    麻棍等人,看著莎木手裡厚厚的紙幣,起碼也有一萬那麼多,他們不禁又高看了蕭桐一眼,能貼身保護對方,且還這樣財大氣粗的人,絕不簡單。
    烏巴雷的雙眼,當即變成了閃亮亮的銅鈴,他忙接過這些錢,連連點頭哈腰的說:“您放心,您放心!那邊有我們的休息室,很乾淨的!請大家都去那裡等待,我這就去著手操辦。”
    數小時後,一行人都呆在休息室裡,摸金校尉們紛紛擦拭著槍械,小月與季東華、莎木在玩著紙牌。
    陳舞銘捧著杯冰水,見一旁的蕭桐在那自言自語,仿佛是在背誦著某些東西。
    “你背什麼呢?”
    蕭桐頓住,“采水術的一些玩意,到時不會有功夫再拿書來看了,再說去那種地方,最好輕裝為妙,像這種大厚書都不能帶的。”
    對方笑了笑,他指著兩大桶純淨水道:“那你還要帶這些水,不是輕裝為妙嗎?況且咱們的飲用水很多,不必帶它們了吧。”
    蕭桐嘴巴一扁,“我洗澡用的,總可以吧。”
    “嘭嘭嘭…”
    季東華聽聞敲門聲,他將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扔道:“好啦!不玩啦!一定是時間到了!”
    小月一看對方將牌都摻在一塊了,她立馬不樂意了,“你!你怎麼可以扔牌嘛?!人家手裡還有倆王呢。”
    季東華嘿嘿一樂,他壞笑著說:“老子若是有倆王,才不會扔牌呢,恐龍妹妹!”
    正當小月要暴走的時候,門外響起了烏巴雷的聲線:“小姐先生們,飛機已經預備好了,現在時間11點多,咱們要登機了。”
    很快,蕭桐一行人,便坐上了一架小型私人飛機。
    駕駛艙內,莎木向烏巴雷問道:“咱這飛機,能上多高。”
    “正常情況下7000,先生咱們這飛機是古玩了,想上太高……”
    莎木打斷他的話道:“天脊陵在多高的地方。”
    “1300多左右。”
    聽到這,莎木安心了,“起飛吧。”
    當飛機進入高空的時候,時間恰好是11點半。
    十幾分鐘過去了,季東華坐在蕭桐邊上,與其聊著一些瑣事,但從幾人相見到現在,季東華與莎木都沒提及秦月明等人,以及蕭桐的寶貝女兒蕭瑤。對於哥們關係來講,他們不希望蕭桐牽腸掛肚,飽受思念之苦。
    “你們當掉了玉伯的什麼?”
    莎木試著嘗了一口蕭桐的冰水,簡直甜的想吐,他回道:“一年壽命,不過一年換三十多年,還不是挺划算的嘛。”
    陳舞銘聽到這,她問道:“陰陽典真有起生回生的功效。”
    莎木解釋說:“那得看怎麼個死法了,如果被肢解,或是連屍體都沒有的話,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估計也沒有辦法。”
    話音剛過,駕駛飛機的烏巴雷喊道:“客人們,天脊陵已經到了,不過好像看不到,因為沒有下雨。”
    除了蕭桐之外,所有人都趴到小窗戶上,向外看去。
    但眼下這一望無際的黃沙,與地平線連為一線,空中連一片雲都找不到,那這天脊陵又要從何看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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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天空之城(5)
    風清日朗的天際內,萬里無雲。眾人透過觀察窗,在四處尋著天脊陵的影子,烏巴雷回頭道:“尊貴的客人們,今天氣象臺沒通知有雨,這個天脊陵好像不能現形了。”
    “你確定天脊陵就在這嗎?”季東華冷冷的聲線,令烏巴雷打了個寒顫,他趕忙出言解釋,“先生,絕對就是這,你們看到下方有一條乾裂的河床嗎?憑我的出色記憶,現在咱們就應當在天脊陵上方。”
    季東華瞪圓了眼睛,莎木道:“如果天脊陵就在眼皮底下,這也太神奇了,現在我根本看不到東西。”說著,他講道:“烏巴雷,能否飛低一些,我想再細細看一下。”
    駕駛員回道:“不行先生,河床周圍其實有飛機的殘骸,以前不知有天脊陵的時候,好多飛機在這低空飛行,都由於碰撞墜毀了。”
    季東華一聽這話,他眯起眼睛,當即打開了艙門。
    呼——
    瞬間被抽離出艙外的空氣,將蕭桐與二女的長髮,全部吹拂起來。
    由於氣壓的緣故,眾人開始覺得呼吸困難,不過訓練有素的多名摸金校尉,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季東華盯住河床,他彎腰把牢一個座位,狠一用力,就將其拿了起來。隨後,他在眾人的驚愕注視下,將座位直接扔出機艙,從而向河床落去。
    本來正向下望的烏巴雷,忽然見座位落了下去,他想出言阻止,但一瞅是那位仁兄做的,也沒敢吱聲。
    皮革座椅呈直線向下落去,沒一會便落進河床的範圍,很難再用肉眼捕捉。
    不是這?季東華蹙起眉頭,他接連不斷的向下丟著座位,這一幕看得烏巴雷那個心疼。
    小月掩口一笑,她看向季東華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這人真有意思,拿人家飛機怎麼不當事呢。”
    蕭桐一直沒說話,他抓住自己的挎包,生怕壓力會將包裹掀出去。
    過了一會,季東華見周圍的座位,都已扔光了,可這些座椅,連天脊陵的一角,都沒摸著,他有點火了,“烏巴雷!”
    駕駛員聞訊打了個激靈。與此同時,陳舞銘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因為她眼瞅著一把座椅,居然就那樣神奇般的飄在半空,不過與其說是飄,還不如說成“落”,會比較恰當一些。
    “你們看!那椅子落在什麼東西上了!”
    蕭桐坐不住了,他摘掉紗巾,勉強睜眼向下望去,見一個座位,還就真的“飄”在半空。
    莎木道:“蕭桐你看到了嗎?看來咱們找到天脊陵了。”
    話罷,大夥只聽“呦吼”一聲歡呼,然而季東華這位生化狂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直接翻身一躍,跳離了飛機!
    “啊——”這一幕看得小月不禁驚呼一聲,蕭桐道:“小破魚又要耍了,不過可別碰觸什麼機關。”
    話罷,小月又尖叫著說:“他怎麼不開傘包!”
    這邊,季東華看准那把椅子,他連續秀出兩個高難度的翻身動作,隨後躬身蜷腿,直接坐到座椅上面!
    此刻,其實季東華已經傻了,他用腳在下方探了探,發現這片看似空氣的地域,居然是實體!而且通過觸感判斷,簡直與地面無異,就好像是一塊隱形的土地。
    飛機在他頭頂來回盤旋,季東華梳理整齊的短髮,被冷風吹得絮亂無比,他試著前後左右走了幾步,隨後滿臉驚訝的喊道:“我x!神仙是不是就這樣走啊!”說完,他大嘴一張:“蕭美人!快跳下來和本天神做伴!”
    莎木與眾人都黑了臉,前者道:“咱們等等吧,沒多久就會下雨了,到時跳下去會安全一些!”
    小月盯住季東華的猥瑣笑容,“真是個瘋子。”
    豈料,蕭桐卻拿好了紗巾,將挎包也抱在懷裡,二話沒說就躍離了機體!
    小月簡直無法相信這一幕是真的,她瞪圓眼睛喊道:“都是瘋子!”
    烏巴雷已經徹底懵了,他當飛行員的年頭,也有十載之多,像這樣瘋狂的來訪者,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呼——
    凜冽的強風,險些將蕭桐吹遠,可最後呢,他仍然是安安穩穩的,被季東華接了個正著。
    當蕭桐站穩之後,季東華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嘴唇顫抖的說:“蕭桐,你的傘包呐?!”
    蕭桐一摸背後,整顆心頓時涼上半截,但轉念一想,他忽然笑道:“我相信你。”說完,他坐到座位上,抬手系好了紗巾,其實雙腿已經抖得不能走路了。
    看完這些,莎木抹了把汗,“蕭桐一定被嚇到了。”
    陳舞銘長出口大氣道:“沒事就好。”
    這二人正說著,誰想金燦燦的無盡黃沙,忽然變得暗淡下來,他們抬頭一看,見原本碧藍色的天空,此刻正快速浮現出片片陰雲。
    烏巴雷透過擋風玻璃,他喃喃自語的道:“沒這麼假吧,氣象站明明說今天沒有雲的啊。”
    蕭桐伸展雙臂,“要下雨了,黃道吉日這個說法,還是蠻准的嘛。”
    季東華抬起頭來,他盯住正高速凝聚著的烏雲道:“嗯。”
    蕭桐伸手脫掉靴子,這一幕看得身旁人有些發愣。
    隨著死亡之海,被陰雲逐漸籠罩,機艙內的眾人,開始發出陣陣唏噓。
    “天脊陵!天帷女王的陵墓,就要出現在眼前了!”
    莎木的話音剛過,萬千細長的雨露,終於開始滋潤,這片死亡之海的生物鏈。
    “嘩——”
    雨水打濕蕭桐的長髮,聽聞季東華髮出的數聲驚呼,他明白,天脊陵應當是顯現輪廓了。
    此刻,莎木等人,都眼見蕭桐二者所處的位置,漸漸被雨水,拍打出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它的面積無法估量,可通過肉眼進行判斷,這隱形狀的巨型陵墓,滿載著形態各異的古樸建築。
    細雨,逐一勾勒出高塔樓閣的形態,雨水在陵墓表面,快速凝聚成一條條狹窄的水流,它們將整座天脊陵,裝點得異常唯美。
    灼熱的死亡之海,仍在蒸騰,一股股熱浪,讓天脊陵當即變為,朦朧般的夢幻世界,由於溫度極高,天脊陵周遭,開始升騰起無數片雪白色霧氣,它們瞬間將天脊陵,襯托成逾越海市蜃樓的天空之城。
    莎木晃了晃腦袋,他喊道:“烏巴雷!飛低一些!我們要跳下去!”說著,他走到對方身後,又掏出不少錢來,算做是閉嘴費。
    麻棍和他的兄弟們,整理好裝備。他們率先將包裹工具空投下去,隨後趁著飛機貼近天脊陵的一瞬,個個翻身躍起,然後逐一落定。
    季東華伸手接住純淨水桶,他無意間回頭一看,發現本應坐著的蕭桐,竟然沒了影!
    “蕭桐呐!蕭桐!”
    “別擔心,我正溜彎呢。”不清不楚的話音,昭示著蕭桐已經走出好遠了。
    陳舞銘穩穩落定到季東華身邊,“放心吧,除了汪洋大海,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是采水師的世界。”
    莎木抗好一個純淨水桶,他抬頭喊道:“烏巴雷你走吧!千萬別和他人講這件事!”
    這話還沒喊完全,駕駛員就開著機體,逃一樣的飛走了。這時,珍貴的積雨雲,也慢慢開始退散。
    雨停,麻棍挺直腰板,他掏出一柄鏡子形狀的儀器,隨後朝天脊陵各處,揮手擲一些玻璃球。
    當這些小球四處滾落,他拿著的儀器上面,自然也就顯示出,它們的軌跡,從而判斷出天脊陵上面,人能行走的範圍圈。
    慢慢,霧氣消失了,被雨露滋潤後的死亡之海,又再度變得異常炙熱。
    距離眾人百米遠的地方,蕭桐仍然大步流星的朝前走著。望著他穩健的步伐,陳舞銘與麻棍等人,都系好了摸金符。小月深吸口氣,她透過地面,看向一望無盡的大荒漠道:“如意金釵翡翠玉!”話罷,她抬手扔下一枚銀幣。
    呼——
    一道突如其來的冷風,將眾人吹了個透心涼。
    麻棍彎腰撿起銀幣,見上面凝結出一層淡淡的霧氣,而且銀亮的質地,還稍稍變黑了幾分,他道:“三屍九煞六靈通!”
    聽到這,季東華拍拍莎木,“這幫傢伙說啥呢?”
    “開場話,是摸金的一個形式,第一句很重要,分為,如意金釵翡翠玉,珍珠瑪瑙紫砂鼎,斧鉞鉤叉將軍令,沙場汗血走一遭。”說著,莎木解釋道:“正宗摸金派別,一般不貪心,這次小月喊得,是如意金釵翡翠玉,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然而撿銀幣的人,則要看奪到如意金釵翡翠玉的危險性了,就像麻棍說的,三屍九煞六靈通,是指奪寶的危險係數,這是天定的,一天只能喊一次,而且一旦進入墓穴,只能取得如意金釵等幾樣東西,其他的都不能動。”
    “那奪到如意金釵翡翠玉的運勢好不好?”
    “說好吧,有些牽強,屍氣三分,天和。煞位九成,極陰。靈通是指路上的災禍,六分,地和。除了機關、靈穴潛藏威脅以外,其他都還不錯。最低的奢望已經這樣危險,如果是最後一條,沙場汗血走一遭的話,也就是大端盆,簡直就過不了。”
    聽完莎木的解釋,陳舞銘笑道:“先生講的不錯,那依先生看,是在此等待一晚,還是借著三屍九煞六靈通的口才上路?”
    莎木斷言道:“藉口才上路!”
    話罷,麻棍拿出一套袖珍鑼鼓,他輕輕一敲,“噹啷——”
    “藉口才上路!”   
276 第一脊椎(1)
    一行人膽戰心驚的邁步到蕭桐面前,雖說這天脊陵是座天空之城,但低頭就能看到千米遠的地方,這滋味還是不好受的。
    水流還沒有消失殆盡,蕭桐點了點一處,他提好靴子道:“這裡好像有個入口。”
    季東華將眼睛瞪得像鴨蛋一樣,“那個,下去之後,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吧。”
    陳舞銘莞爾一笑,“進去就是天脊陵內部了,我們那的人曾經來過,他們說只要進入天脊陵,就會腳踏實地了。”
    這句腳踏實地,無非將莎木二人懸著的心,都平平穩穩的送回肚裡。
    蕭桐讓出一塊地方,讓麻棍等人上前“開門”,因為人家事先說的很清楚,自己幾個跟著就好。
    透明狀的地域,被三兩下塗上一層紅油漆,陳舞銘事先說過,摸金門曾來人摸過天脊陵,所以才會感染詛咒,蕭桐估計,被重新掩埋的入口,應當就是那些人做的防護措施。
    “那幾個人,要把入口埋起來,應該是攔某些東西的去路。”蕭桐正說著,身前麻棍等人都套到手上,一種活動自如的鋼爪,爪頭很尖,且像寒刃一樣鋒利,用這種特殊手套代勞扒土,可想而知,那會是一個怎麼的速率。
    在季東華的驚愕注視下,摸金校尉們的挖土速度,簡直與犰狳如出一轍。
    不一會,當透明質地入土三分,一條看得見的隧道,逐漸顯現出它的真實面貌,毫無水分的土壤,與死亡之海的黃沙,根本不在同一出處,如果蕭桐睜眼來看,一定會確信,當時陳舞銘在飛機上的說法,這個天脊陵,是會“長腿跑的”。
    季東華:“這些個神秘墓穴,入口怎麼都是梯子?”
    陳舞銘解釋道,墓穴有個講究,入口上梯為登天,入口斜下為遁地。運用登天的死者,往往都是想著飛升得道,而遁地的人,是希望能再入輪回轉世為人,繼續享受富貴榮華。
    麻棍見入口已經清理完畢,“小姐,弄好了。”
    當前,眾人眼下的石階特別乾燥,滿載著細微的沙粒,別看小雨剛過,乾燥的沙漠氣候,仍然榨幹了天脊陵的最後一滴水分。
    陳舞銘掏出一管冷焰火,引燃後便彎腰走進隧道。蕭桐三人落在最後,他撤去紗巾,也不要他人攙扶,只要前面有動靜,蕭桐就會立馬聽出,下一級臺階的高矮程度。
    階梯很短,當一行人全部進入天脊陵內圈的時候,時間也只用了半分鐘。
    陳舞銘當即吩咐麻棍等人,火速去架設光源設備,當代摸金校尉的裝備,可不像從前,麻棍與一個人回到上面,組裝著太陽能電池板,很快這眾人所處的位置,便被四個逐漸變亮的燈架,照耀的如同白晝。
    這時,季東華笑了,“這地方的訪客真不少,遍地的死人!死人,死人呀。”
    蕭桐深知,像季東華這樣屠戮成性的冷血狂人,居然都能連續用三個“死人”,來表述此地的情形,可見地上的骨骸,應該不在少數。
    陳舞銘很大方的,踩著這些骸骨,從而快步走到一處石板跟前。
    她伸手觸碰著上面刻著的古代數位,“是古數位,還未曾被阿拉伯人改進的印度數字。”
    小月拿出相機,她對準石板照了幾個小樣。
    莎木盯著石板上,那一行行形態各異的數字,“這些就是天帷女王親手寫的警告?”
    小月撂下相機,“嗯,這些印度數字與羅馬數字相對比,組合之後會得到一段話,如果對照後期阿拉伯數字的話,尋找古埃及語的排位,又會得出另一句話。”
    “什麼話。”
    “比對羅馬數字得出的是,「天帷的榮耀,不可以撼動,闖入者將永遠追隨天帷之神的腳步」,對照阿拉伯數字以及古埃及語是,「我有罪,請饒恕我的罪惡,洗滌我的靈魂」。”
    聽到這,蕭桐大驚,他仍記著屠宰場被害的每名死者,嘴中都有一張字條,那上面不就是這後一句話嗎?
    莎木又問,“那怎麼兩句話的出入會這麼大。”
    “因為提到的這些數位,都是由印度數位演變的,所以出入當然會有,等翻譯出來,自然就是好幾個版本,有些我都沒說呢。”
    這邊,陳舞銘正在石板上面,摸索著什麼東西,她記得門下那幾位倖存者,曾口述過這道機關。
    啪——
    她好像碰觸到了什麼核心地帶,得以瞬間發出一聲脆響。
    “麻棍快把夜視鏡分給大家!”
    除了蕭桐之外,眾人紛紛帶好了夜視鏡,雖然季東華與莎木,不明白這樣做的用意,但聽著陳舞銘的語氣,就知道沒有好事。
    “夜視鏡的電池,支持不了太久,一會咱們下去之後,記住都別用冷焰火,或是電筒照明,無論看到什麼,跟著走就可以了,還有脫掉鞋襪放輕腳步,禁止說話!”
    一番話下來,讓這本就緊張的眾人,當即變得噤若寒蟬。
    陳舞銘很滿意的點了下頭,隨後將玉手挪離石板。
    “轟……”
    一陣低沉沉的悶響,像悶雷一樣傳入眾人耳內。
    哢——
    告誡石板,突然由上自下從中間向兩側展開,不過只有左側石板在動,另一塊卻顯得有些力不由心。
    陳舞銘側身鑽了進去,一行人緊隨其後。
    季東華張大嘴巴跟著走,豈料才剛走幾步,就迎面撞上了一具香軟嬌軀,對方胸前,那兩顆渾圓的觸感,嚇得他一蹦!
    “啊!你這個笨蛋!走路不長眼呀!”小月發出嘶吼。
    季東華透過夜視鏡,盯住眼前這張俏臉,他笑了笑沒吱聲。而當前眾人所處的狹窄空間,也沒有蕭桐能落腳的地方。
    莎木發出驚歎,他對這種構造的墓穴,只能用神奇二字來形容。
    “這是電梯?古代的電梯?就用幾根滕鎖?”
    陳舞銘擠出人群,與蕭桐站到一塊,“可以這樣理解,不過沒有電的,你們先下去吧,我倆等下一班。”
    “轟……”
    告誡石板沒有閉合,眾人在陳舞銘的注視下,逐漸被“電梯”運下底層。
    “怎麼不說話。”陳舞銘發現蕭桐抑鬱了不少,從進入天脊陵以來,對方沒說過一句話。
    “在想一些事情。”
    “後悔來這?”
    蕭桐勾起嘴角,面帶玩味的說:“相當後悔。”
    片刻後,二人雙雙走入電梯,陳舞銘抬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從現在開始不許你說話,快脫靴子吧。”
    簡陋的古代電梯,沒有防護措施,除了徐徐下落的石板,與幾根綠油油的青藤之外,就是周遭參差不齊的土壁。
    到地方了,陳舞銘打開夜視鏡,她拉住蕭桐的手腕,開始向前邁步。
    蕭桐正乖乖跟著走,哪想自己整個人,被“呼”地一下抱了起來,而且這熟悉的氣息,與攥緊自己手臂的力道,都昭示著博古通今的莎木,當下也十分害怕!
    蕭桐噤聲了,他乖乖窩在莎木懷裡。要知道,去過彩雲龍脈,且經歷生死典當的莎先生,害怕這個詞彙,應該是很難在他身上尋得的!
    此刻,季東華等人,都保持著靜止的姿態,因為他們離蕭桐幾人很遠,然而還有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影,在圍著他們上下打量!
    看到這一幕,陳舞銘頓了頓,莎木先前說過,天脊陵內有許多訪客久居於此,他們都是受到詛咒的人。
    而且,由於他們久久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視力幾乎退化的與失明無異,像呆在這種地界,一旦食物吃光,這些人就會自相殘殺,相互獵殺夥伴,開始吃人肉的殘酷生活,要說鬼魂與活屍並不可怕,這些還具備著意識,且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才會令你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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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第一脊椎(2)
    277鬼串門(上)
    季東華戴著夜視鏡,滴滴豆大的汗珠,順著如削般的面頰,蜿蜒而下。
    他反握鋼刀的右手,被麻棍死死壓住。這就樣,包括小月在內的九個人,此刻正被一群說人不人,且說鬼不鬼的怪物,給團團圍了個密不透風。
    走出簡易“電梯”外的空間,特別廣闊,滿地的碎骨殘肢,部分已經風化,而且還有少數被困於此的人,正提著他人的身體器官,在那咀嚼著。
    小月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她藏匿在夜視鏡後的雙眼,時刻都在緊閉著。
    陳舞銘深知,這樣僵下去絕不是辦法。
    這時莎木低頭到蕭桐耳邊,但後者則明白一個道理,後天失明的人,聽力會變得相當發達,別說你壓低嗓音,就算是蚊子在飛,他們也一樣聽得到!
    莎木的嘴被蕭桐堵死,他扭動著身體,示意對方將他放到地上。隨後,蕭桐慢慢拿下面前人的夜視鏡,並抬手向陳舞銘,打著某些手勢。而且大意就是,讓她丟遠一管冷焰火。
    陳舞銘自然沒看明白,失去夜視鏡的莎木,也處身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蕭桐氣結,他慢悠悠的戴好夜視鏡,緊接著便拿出一張紙牌。
    紙牌這一亮相,陳舞銘全明白了,要說千門脫將的本事,固然不大,不過講起這飛紙牌,恐怕無人是蕭桐的對手。
    這邊,季東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這幫喪心病狂的“怪物”,離自己太近了!他們的眼皮幾乎長死,想睜開是不可能的,再說這樣的生活條件,已經致使這些人發生了進化,它們看似無眼,但嘴中像犬牙一樣的利齒!被咬上一口,絕對不能舒服到哪去!
    季東華有點急了,與此同時,陳舞銘拿出一管冷焰火,她原地不動,抬手一揮!
    “嗖——”
    小棒狀的冷焰火,在空氣中一閃即逝!
    “呃……”這些行屍走肉發出陣陣沉吟。
    陳舞銘見冷焰火沒亮!當即便要轉向蕭桐,豈知一道狠勁,突然貼著她的發梢,直線飛過!
    唰——
    轉瞬,被蕭桐擲出的紙牌,直接打掉了冷焰火的保險!
    “刺——”
    這下,由白磷引燃的冷焰火,刹那間變得絢麗多彩!
    “啊——”
    一陣刺耳非常的尖嘯,此起彼伏!此舉,不但解脫了季東華等人,也將周遭的部分“怪物”,全都引了過去。
    由於地域寬廣,冷焰火的光華,並未照出眾人的輪廓。
    陳舞銘見狀,立馬邁開步子,她引導眾人進入一個隧道,大家緊緊挨在一塊,以最快的步伐,走過這片埋骨之地!
    “呼——”
    季東華出口大氣,他將耗盡電源的夜視鏡,扔到遠處,“媽的!那些他媽是什麼玩意!”
    蕭桐還未走出山洞,就聽對方發起這聲牢騷。
    麻棍與他的兄弟們,合力搬過一塊巨石,得以將山洞封死。其餘人,都在緊鑼密鼓的弄著光源。
    蕭桐摘下夜視鏡,他蹲到地上,使勁揉著眼睛。
    陳舞銘打開手電筒,“你的眼睛還痛是嗎?”
    蕭桐流下兩行清淚,“沒事,緩一緩就好。”
    架好光源,摸金校尉們逐個坐倒在地,在那大口的喘息著。
    莎木引燃一支煙,他借助光源,發現眾人所處的位置,居然是一個人工開鑿出的開闊地,而且落在地上的工兵鏟,年代並不久遠。
    麻棍站直身體,其餘人也是一樣,他們向蕭桐抱拳道:“謝謝蕭少爺,救小的們一命。”
    蕭桐一笑帶過,可一提及剛剛的危險情形,陳舞銘勃然怒道:“為什麼會驚動那些人,你們怎麼搞的!”
    小月舉手起手,她低頭說:“都怪我,踩到他們中的一個了,若不是季東華把那個怪物解決掉,我們……”
    莎木斷言道:“別說了,咱們呆的這個地方,是後期挖出來的?”
    “是。”陳舞銘出言回應。
    “離第一脊椎還有多遠。”
    “再往前面挖挖就是了。”
    話罷,莎木覺得有些好笑,“再繼續挖挖?你的人上次來就走到這?!”
    “嗯,他們人數不少,不過死了一些,回去的人還帶著詛咒。”
    蕭桐知道莎木還得問下去,他輕輕地說:“莎木別問了,快幫忙挖土吧。”
    季東華聞訊起身扭了扭脖子,隨後抄起工兵鏟,就與莎木挖了起來。
    麻棍等人也戴好鋼爪,加入到新一輪的挖掘當中。
    蕭桐閑來無事,他又拿出那些黑卡片,用錐子在卡片上戳著小洞。
    挖到現在為止,總共停了兩次,都是因為體力透支,而坐下來吃些東西,休息一陣。
    小月望著季東華的背影,她撞了撞蕭桐,輕聲說:“喂,他們倆都是好厲害的人,怎麼都會聽你的呢?”
    蕭桐笑著道:“因為我們是個團體,比親兄弟還要齊心的團體,我歲數小,所以他們當然得寵著我了。”
    挖土中的季東華二人,聞言頓了一下,等再次掄起工兵鏟的時候,比先前更要賣力了。
    “別聽蕭桐瞎掰掰,他以前打我像玩似的,是個殺人魔頭!現在容貌大變,武功盡失,裝出一副柔弱樣,好等你們這些個好心人,上當受騙呢。”
    聽完季東華的話,大夥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這時,莎木照常落下一鏟,只是仿佛挖到了什麼東西,而且這玩意堅硬異常,震得莎木雙臂發麻。
    “陳小姐,天脊陵是不是沒人來過。”
    陳舞銘見莎木挺直了腰板,她斂去笑容,鄭重道:“不清楚,近年來應當沒人來過這。”
    “我挖到東西了。”
    眾人沒有驚訝,他們圍上前一看,見一口棺槨正好被莎木挖出一角。
    “怎麼會有這玩意!?”
    陳舞銘失態的時候非常少,蕭桐與其接觸幾個月,也無非見到一兩次而已。
    莎木深吸口氣,“所以我剛剛才會問,究竟有沒有人來過這。”
    季東華見大夥個個瞪圓了眼睛,他笑著道:“不就是口棺材嗎?墓穴裡哪能沒有棺材的。”
    陳舞銘搖頭說:“棺材和棺槨不一樣,說白了,棺材是普通人用的,而用棺槨的人,非富即貴。再說,天脊陵內沒有棺槨的記載,有乾屍和木乃伊才是正常的。”
    蕭桐上前睜眼一看,他說:“避開這裡,挖別的地方。”說完,他感覺陳舞銘的胳膊,就像水蛇那樣攀上自己的腰肢,他笑著道:“怎麼?摸金的老毛病犯了?”
    陳舞銘幾人相視一笑,“麻棍,點蠟!”
    莎木與季東華互換了眼色,二者將蕭桐護在身後,他們眼睜睜看著,麻棍等人將這口棺槨,一點一點從土裡面拉出來。
    陳舞銘看到棺槨的全貌,一雙美眸亮的嚇人,她抱住蕭桐的頭,用舌尖輕點了對方的唇一下:“別擔心,很快就好。”
    麻棍無法確定,棺槨先前的擺放位置,所以只能將蠟燭,安放到開闊地的東南角方位。
    “小姐,這棺槨怎麼個開法?”
    陳舞銘圍著這大匣子,轉上好幾圈,棺槨外圈是木質,可她看不出用的是哪類木材。
    季東華見他們久久未動,出言提醒說:“小的們,那些燈箱支持不了多久的。”
    陳舞銘回頭看看,那些忽明忽暗的燈箱,忽然道:“抓棺!”
    話罷,莎木眼見麻棍等人,連連退後數步,隨後他們拿出鋼爪,一時間向棺槨投去!
    啪——
    看到這些鋼爪,紛紛離手而出,且系著一條細細的鎖鏈,莎木歎道:“你們的工具真是千奇百怪,看來摸金也是門學問。”
    陳舞銘沒回話,她纖手一抬,眼下的摸金校尉們,霎時雙手一舉!自然,這最外重的棺槨板,也就被一齊帶了起來!
    待木板放至別處。包括季東華、莎木在內,大夥圍上去一看,見槨室內還套著一層棺木,而且這層棺槨的表皮,還裹著某種動物的皮毛,它看上去黑不溜秋的,而且還帶著層層鮮明的紋理。
    這時,麻棍往雙手上,吹了幾口氣,他伸手一探這皮毛,緊接著便捏起一綹毛髮來。
    “小姐,這,這是人的頭皮。”   
278 第一脊椎(3)
    278鬼串門(中)
    “小姐,這,這是人的頭皮!”說完,麻棍一鬆手,然而這綹毛髮還就不歸位了,就這樣七扭八歪的,矗立在空氣當中。
    他們以盜墓營生的人,對於這些大都有了抵抗能力,季東華等人,則更是經歷世間種種,要說這棺槨的神秘現象,場內還就沒人覺得驚駭。
    說起棺槨的排序,種類可多的去了,但這種用人類頭皮做的內層棺槨,陳舞銘等人,還真是第一次見著。
    “莎先生,您見過這樣的棺槨嗎?”
    陳舞銘時刻掛在嘴邊的敬語,令莎木有些不好意思,“陳小姐,不必這樣客氣,咱們名謂相稱可好?”
    話罷,莎木見對方用微笑示意,隨後又看蕭桐朝自己點了下頭,這才走到棺槨跟前,“這裡面的東西,我也說不準,不過我敢肯定的是,這是三重棺槨。”
    莎木從來都是這樣語出驚人,陳舞銘聽聞周遭的唏噓,她愣了愣道:“莎木,說的詳細一些好嗎?”
    莎木頷首低眉:“大家不必驚訝,並不是只有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才可能下葬三重棺槨。”說著,他抓牢那綹毛髮,稍稍用勁提了提,“這第三重棺槨,是最週邊的棺木,第二重就是這頭皮,第一重應當是一個器皿,現實少見,但野史內應該會有。”
    提到三重棺槨與野史,陳舞銘蹙眉道:“第二重是頭皮?第一重是器皿?那裡面會不會有寶貝。”
    “絕對會有寶物,不過小月事先例行了行規,咱們破規恐怕會身首異處。”
    話說的有點跑偏了,當即便有人唱起反調,一人道:“莎先生,不是哥幾個不信邪,只是您說的這樣,起碼也得有根據吧,在這死亡之海,你說能有三重棺?”
    莎木笑了笑,“還別說,我現在真有個法子,如今咱們之間就有位專業人士,他絕對可以幫忙鑒定。”說完,他回身看向蕭桐,並放輕話音說:“你這位采水師,也該顯顯本領了。”
    閉目中的蕭桐一聽這話,臉上的興奮神色,簡直難以掩飾。
    “他?讓蕭桐……”說著,小月忽然噤了聲,因為對方“觸雨測雷”那件事,至今她仍記憶猶新。
    蕭桐挽起袖子,“東華,幫我往棺槨上倒些水。”
    季東華覺得有些好笑,他捧起純淨水桶,瞬間給棺槨沖了個涼水澡。
    蕭桐蹲下身去,他知道棺槨底部留有縫隙,所以伸手去接,從中溢出的水流。
    眾人都大眼瞪小眼的,個個圍上前去觀個究竟,只看一道細細的水流,慢慢將蕭桐的手掌澆濕了,這時,對方抬手到鼻前嗅了嗅,隨後又去接水。
    此刻,棺槨內的毛髮,被清水沖的扭在一塊,這下露出來片片蒼白的頭皮,看起來特別不舒服。
    麻棍見水流一直在淌,蕭桐仍沒有動作,他難免會嘀咕道:“這能看出什麼來呀。”
    蕭桐沒吱聲,他抬起右手,在棺木上用力敲了一下。
    “嘭…”
    一次敲擊過後,眾人眼瞅著,這原本細長狀的水流,忽然變得洶湧起來!
    嘩——
    這回,蕭桐沒抬手聞上一聞,他直接說:“是三層。”
    麻棍愣了,“怎麼個說法。”
    “水的流速與品質,說籠統一些,你拿兩個杯子,其中一個裝滿水,當你將這杯水,倒入第二個杯子的時候,其實水變少了,換言之,那些水去哪了?當然是覆在第一個杯子的內壁上了,同理,你用四個杯子的話,等倒入第四杯的時候,水會更少的。”
    麻棍又說:“不會呀,你看那下麵,水還流著呢,沒准就兩層也說不定。”
    蕭桐笑了,“莎木說這棺槨三層,但水是無孔不入的,這具棺木年久腐化,水會被它的每一層都吸去一些,我剛剛敲擊它一次,它像水壩一樣洩洪了,其實裡面每層所掛的水漬,都會隨著敲擊,向下移動一層,我敲擊一次,第一層的水流出來了,循規蹈矩,第二層的水,會流到第一層,而第三層會流到第二層,若它是三重棺槨的話,你再連敲兩次,它會洩洪兩次,多一次或是少一次的話,我任你處置。”
    蕭桐說的很清楚了,但是場中還有不信邪的,陳舞銘就不例外。
    她伸手敲了敲棺槨,“嘭…”
    嘩——
    水流當真急促起來,只是沒有第一次那樣多了。
    陳舞銘忽然笑了,眾人也開始犯迷糊,她當即又敲了一回,豈料真如蕭桐所講的那樣,這棺槨真的洩洪了兩次!
    當兩次洩洪完畢,任她陳舞銘如何去敲,這棺木也不再“洩洪”了。
    “奇,太奇了,采水師果然非同凡響,我們摸金的也學來一招。”
    不光陳舞銘驚訝,就連莎木與季東華,看向蕭桐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蕭桐莞爾,“你們若還不信,可以繼續開棺查驗,不過我奉勸大夥,這棺槨還是別動的好。”說著,他臉上的笑容,盡數褪去,“如果是我躺在裡面,你們這樣折騰,我會生氣的。”
    他的話音幽幽悅耳,簡直就像女鬼一樣,說的季東華都有點毛了。
    本來經過蕭桐這一顯擺,大夥對他的話,那是深信不疑,不過莎木先前講過,裡面有好寶貝,這下可讓摸慣了的校尉們,急的抓耳撓腮,進退兩難。
    莎木見狀,再次出言強調:“進天脊陵前,幾位曾借過口才,除了如意金釵翡翠玉,各位好像不該壞了規矩吧。”
    這回沒等麻棍說話,陳舞銘便哀求狀的說:“就看看,看看總行吧。”
    話罷,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跟著起哄,蕭桐與莎木沒辦法,只能幹瞪著眼,在這陪他們浪費時間。
    陳舞銘研究了棺槨許久。最後,直接將這些濕漉漉的頭髮,緊緊所包裹的棺木,給一舉拎了出來。
    這時東南角的蠟燭,飄動了一下。
    陳舞銘等人,眼中都是精光四閃。閉目中的蕭桐,有些不理解了,像陳舞銘這樣清麗脫俗的一位美人,怎麼會對死人的東西,那樣情有獨鍾呢?說拿也就罷了,只能看上一眼,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陳舞銘等人,趁髮絲濕漉漉的時候,尋到那時封閉前,留有的一道縫隙。
    她們透過縫隙伸手進去摸了摸,隨後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莎木與季東華,蹙眉望著這夥人。
    “小姐,這頭皮是被木頭支撐的,就像棺材一樣,咱們還看嗎?”說完話,麻棍咽了下口水。
    “看!”
    說著,幾人稍一用力!季東華等,眼瞅一具腐爛不堪的女屍,直接從那頭皮口袋裡,被眾人拽了出來!
    當看清女屍的全貌之後,發現死者身上除了幾件破布衫之外,根本就沒什麼值錢的玩意,這下陳舞銘等人,都是空歡喜了一場。
    陳舞銘尷尬一笑,“莎木,好像沒有寶貝的樣子。”
    聽著她的話,小月忽然笑著道:“蕭桐你猜錯了!其實只有兩層,這主人就是女屍!”
    蕭桐:“莎木說過,第一重是一個器皿。”
    “器皿?”陳舞銘反復琢磨著,隨後她心思一動,忙將死者破布衫掀到旁邊!
    “是孩子?!”
    九位摸金高手,同時響徹的驚呼,聽得蕭桐直接睜開了眼睛。
    不錯,的確就是孩子,那是一個還在母親肚子裡的嬰孩!自女屍腹部,有一條參差不齊的刀口,它縱向排列,就像一條攀爬的蜈蚣那樣,看得人發寒。
    嬰孩透過刀口,伸出一隻粉雕玉琢的小胳膊來,那圓溜溜的小手指上,穿金戴銀暫且不說,小手死死攥著的一顆寶珠,也就足以勾起,陳舞銘的饞蟲了。
    啪!
    燈箱由於電源不足,恰巧熄滅了,不過東南角的蠟燭,依然還在慢慢燃著。
    莎木的瞳孔瞬間縮緊,他突然道:“別碰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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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第一脊椎(4)
    279鬼串門(下)
    嬰孩重見天日的一瞬,燈箱由於電源不足,恰巧“啪”地一下熄滅了。
    開闊地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慌慌張張的陳舞銘等人,即刻朝東南角的蠟燭看去。
    大夥見那蠟燭,還在幽幽的燃燒著,剛想鬆口氣的時候,哪想……
    “別碰那孩子!”
    “啊!”小月被莎木的大嗓門,嚇得一蹦!陳舞銘幾個也是嚇得不輕。
    麻棍擦了擦額上的汗珠,他示意手下人,都打開肩膀上的手電筒。
    “莎木,有問題嗎?”陳舞銘有些不滿,對方回道:“你們沒看著這嬰孩的胳膊,是才伸出來的嗎?!”
    聽完莎木的話,季東華打了個哈欠。
    “是伸出來的嗎?”陳舞銘的笑容有點幹。
    由於剛剛陳舞銘等盜墓狂人,完全被嬰孩手中的,水藍色寶珠所吸引,哪還能犯得著去瞅嬰孩的小嫩手。
    蕭桐一直坐得很標準,他出言道:“舞銘,相信莎木的話,他讓你別碰那孩子,一定是有道理的。”
    話音過後,陳舞銘百感交集的看向寶珠,然後快步蹲到蕭桐面前,“好蕭桐,都看到寶貝了,就讓我摸一次還不行嗎?就看看有什麼,然後都放回去好不好?”
    “是啊蕭少爺,都費這麼大勁弄出來了,就看看嘛。”眾人開始跟著附和。
    蕭桐挑了挑眉,陳舞銘見有希望,忙扭動著身子,用膩死人的嗓音說:“求你了蕭桐,滿足我這個願望吧。”
    充滿挑逗的甜膩嗓音,聽得蕭桐骨頭都酥了,他用深呼吸穩住心神,鄭重道:“這樣吧,先挖出來去第一脊椎的路,然後你們再去摸那棺槨,這總可以接受吧,而且還能照顧到咱們的安全保障。”
    話罷,場中是一片死寂,當蕭桐認為他們不同意的時候,嘿咻嘿咻的整齊口號,與挖土那悉悉索索的小動靜,都如數徘徊在他耳畔。
    麻棍:“還是蕭少爺好,大夥快挖,估計沒多遠了!”
    此刻,陳舞銘背個小手,站在棺槨邊上一動不動,她眼睛瞪得與銅鈴無異,仿佛是怕那寶珠丟了一樣。
    看到這,莎木發出一聲輕歎,與季東華相視一笑,這把兩位猛男掄起工兵鏟,雙雙加入挖掘工作。
    要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了寶珠作動力,麻棍等人的挖土速率,比先前快上整整一倍,蕭桐才剛吸完一支煙,這邊的道,還就通了。
    “好了!有光,那有光!好像挖通了!”一人喊道。
    “有光?!”並非隸屬摸金門的蕭桐三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陳舞銘回過頭:“我大師哥說過第一脊椎的資料,它周圍散佈著發光性的礦物質,所以…”正說著,她見土壁透亮了,忙道:“蕭桐,我們能摸了吧!?”
    莎木微微一笑,“你們都去整棺槨吧,我和東華倆人挖這通道。”
    話罷,麻棍等人“唰”地一下圍住棺槨。
    季東華見狀,他褪下避彈衣平鋪到邊上,說:“蕭桐你過來坐這。”對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那棺槨有情況,季東華與莎木,會第一時間將自己護住。
    這邊,陳舞銘眼中滿載著興奮,她令麻棍等人,將女屍腹部的刀口,撐大一些,然後同小月伸手把嬰孩抱了出來。
    不知是小月的心理作用,還是怎麼著,她總覺得這嬰孩身上有溫度。
    嬰孩為男性,肚子上還連著臍帶,臍帶與女屍相接,不過是縫合的,並非母子屍,他穿金戴銀,頭頂著**狀的花冠,耳珠上還帶著一枚耳墜,耳墜是黑色的,不時有手電筒的光輝,在上面劃過。
    像嬰孩這種保存完好的屍體,陳舞銘他們見多了。
    小月的手非常快,她在嬰孩身上,從頭到腳摸了個遍,整個過程從容不迫,一看就是位老手。
    最後她摸了摸臍帶,“小姐,臍帶裡面有東西,都是些硬硬的小顆粒。”說著她瞄了蕭桐一眼,“咱們可能看不到了。”
    陳舞銘哪有心思聽對方說話,她一雙美眸,緊盯著男嬰手中的水藍色寶珠不放。
    “小月,我恨你,以後不准你和我一起睡了。”
    “我怎麼了?”
    “為什麼非要喊如意金釵翡翠玉呀,你這只有胸無腦的呆頭鵝。”陳舞銘將話音放的很輕,說實話她想要這顆寶珠,不過在外人面前壞規矩,可不是代理門主該做的事。
    “咳…”
    陳舞銘輕咳一聲,麻棍等人當即擋住了,莎木三人的視角。
    蕭桐睜眼看了一下,隨後輕聲問道:“莎木,那棺槨怎麼個說法。”
    正回身看眾人的莎木道:“東華快挖。”說完,他輕聲解釋說:“這天脊陵內現棺槨,其實不奇怪,師傅曾經對我說過,金子會走這件事,你把金元寶埋在土裡,過個十天半月再來看,這金元寶就沒了。”
    季東華:“有意思,接著講。”
    莎木一鏟一鏟的挖著,爭取讓透亮的地方,能鑽過人去,“金子很沉,就像這口滿載寶貝的棺槨一樣,如果墓穴土層不好的話,它就會走了,但有個神秘現象說來也怪,如果死人是男的,再發現他的棺槨時,一定是在女人的墓裡,師傅稱其為鬼串門。”
    蕭桐滿臉狐疑,“那舞銘是摸金的,這個她會不知道?”
    “很少有人知道的,摸金校尉幹活,如果棺材沒了影,會直接判定為被同行摸過,就此撤退,不聞不問。”
    季東華:“那老爺們的棺材,非得去老娘們的墓穴幹啥呀?”
    莎木反問道:“那你總去小旅店幹啥呀?”說著,他眼神忽地一變,“那嬰孩手裡的寶珠,就是要送給天帷女王的寶貝,以此來博美人一笑,所以快挖。一個人的命有多長,都是上天定好的,蕭桐你不要管。”
    聽完這番話,蕭桐忽然想起一段記憶中的殘缺畫面,仿佛東洋術士也說過一樣的話,並且還告知他,只剩下不到兩年可活!
    蕭桐頓了頓,“莎木,東洋術士說我只剩下兩年了,現在一年已過……”
    “什麼!”二人紛紛抓牢了蕭桐的手腕,一時都忘記了隧道還未挖通。
    與此同時,小月開始將男嬰上半身的珠寶,一一取下,雖然陳舞銘點明想要寶珠,不過拿寶貝的順序,絕對不可以亂,從頭到腳,拿光上身與雙臂的東西,才能取得寶珠。
    “呼——”
    小月長出口氣,她將金銀首飾放到一旁,然後取下男嬰小手上的五枚指環,當下取這指環,就費了不少時間,這才開始鼓搗那寶珠。
    本來圓溜溜的五根小指頭,看起來弱不禁風,不過任她小月怎樣用勁,這水藍色寶珠,都仍被對方死死攥在手裡。
    麻棍等人都懂規矩,他們紛紛望向蠟燭,深知這寶珠是死者最放不下的,否則不會這樣與小月較勁。
    陳舞銘的雙手,交叉合十,她眼中飽含的期待,讓麻棍等深深愛慕她的人,看著都難受。
    “二當家,用針吧。”有人說。
    小月頓了一下,不過一看陳舞銘的表情,她還是點了點頭。
    一根細長狀的銀針,被小月捏在二指之間,麻棍拿出打火機,烘烤了銀針一會,隨後眼瞅著,小月對準男嬰的拇指指腹,就這樣一紮!
    唰——
    要說古代陵墓,瞬息萬變這句話,蕭桐三人是真信了。
    他們不知陳舞銘做了什麼,不過這由於電源耗盡,而黯淡下去的燈箱,此刻卻又亮了起來!
    季東華把蕭桐拉到身後,本來聽對方講述壽命的事故,就聽得心裡堵得慌,這把他與莎木,更重視蕭桐的安危了。
    陳舞銘等人紛紛掃視各處,這時小月眼瞅嬰孩手中的寶珠,脫落了!
    “小姐!”
    小月手快若電,當即接住了下墜的寶珠!
    “呼——”
    東南角蠟燭熄滅了,可是一行人的注意力,都在寶珠上面,任誰也沒有看那蠟燭!
    “哇——”
    一動不動的死嬰,忽然嚎啕大哭起來,而且他張開小嘴的時候!幾人還眼睜睜見到一隻通體綠色的八爪昆蟲,它肥大的背部長有翼翅,刺溜一下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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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第一脊椎(5)
    眾目睽睽之下,一隻通體綠色且肥大無比的八爪昆蟲,突然飛入陰暗的角落中,消失不見。
    死嬰的哭聲,也戛然而止,就仿佛是因由這個怪蟲,才被嚇哭的。
    耀眼異常的燈箱,頓時熄滅。此刻,除了麻棍等人,肩膀上的手電筒之外,這開闊地裡,已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刺——
    季東華引燃一支冷焰火,莎木借助光線,快速走到陳舞銘面前。
    “蠟燭滅了。”
    陳舞銘等人沒有回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前者當然也明知其中的利害關係。
    死嬰不哭不鬧,好像從未動過一樣,依然在女屍旁邊“安睡”著。
    小月手很快,她快速將金銀首飾完璧歸趙,當然也包括這顆水藍色寶珠,隨後她令麻棍前去點燃蠟燭。
    燭光淡黃色的火焰,重新照亮一小塊地帶,一切又恢復到起初時的樣子。
    季東華將焰火棒扔到地上,又掄起工兵鏟,開始挖掘。
    東南角方位,麻棍正朝眾人走來,然而就在無人注意他的時候,麻棍忽然痛呼了一聲!
    “怎麼了?”莎木吐字的時候,率先朝蠟燭看去。
    燭火沒有熄滅,麻棍跺了跺腳,隨後笑著道:“抱歉嚇到大夥了,剛剛我腳脖子崴了一下,無礙。”
    這把眾人才算松了口氣。
    季東華依然挖著,他聽一旁的蕭桐說:“剛剛是不是有東西飛起來了?”
    “一個小蟲子而已。”說著,季東華的眼神變了,“少管他們的事,等破除掉詛咒,你也就算報恩了,然後馬上和我倆回A市,你都不知道我乾女兒蕭瑤,有多可愛。”
    這番話,當即把蕭桐要警告他的事,給岔過去了。
    蕭桐突然挑起眉毛,“蕭瑤很可愛?是不是好乖?!”
    這邊,小月與陳舞銘相視一看,後者顫顫巍巍的取下寶珠,但燭火並沒有熄滅,死嬰也沒有再哭出聲。
    剛要出言訓斥的莎木見狀,也是一樣愣住。這一來,小月漸漸放開膽子,她將死嬰的耳墜拿下,還將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統統席捲一空。
    蠟燭仍然沒有熄滅,陳舞銘幾人頓時笑了。
    “呼——”
    小月松了口氣,她說:“小姐給你寶珠,這個耳墜就送蕭桐吧,很漂亮的,反正這棺槨也不屬於天脊陵,大家說對不對?”
    “對!”眾人齊聲附和,隨後都偷偷瞄向了莎木。
    此時,對方正反復揣摩著這些事故,難道嬰孩的哭聲與蠟燭熄滅,都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幌子?!自己真的考慮多了?
    趁莎木愣神的時候,麻棍幾人已經將棺槨恢復如初,自然也就看不到女屍與死嬰了。
    陳舞銘頂著個大笑臉,她走到蕭桐身前,笑嘻嘻的說:“這個給你,是你學成采水術的獎勵。”黑色的耳墜,被她拿在暗處,就像落到煤堆一樣,讓人無處可尋。
    蕭桐正在興頭上,也不好拒絕陳舞銘,匆匆接過耳墜,就出言講道:“東華你接著講。”
    這會,大部分人都加入到挖掘工作的行列,小月在莎木面前揮了揮手,“莎先生,咱們要去第一脊椎了。”
    “哦,可以!”
    當莎木返回到眾人跟前,季東華正繪聲繪色的聊著蕭瑤,“那小傢伙長的才好看呢,像你,不像阿俏,這麼點就是美人胚子,長大你可得操心嘍。”
    蕭桐笑得合不攏嘴了,哪想正期待對方下文的時候,傳回的,卻是季東華的一聲慘呼!
    “啊——”
    光源,本來都對著隧道透亮的地域,季東華這一喊,大夥當即都紛紛向他照去。
    蕭桐睜眼一瞅,見對方呈大字趴到地上,整個腦袋都陷進土裡了,而緊挨著他後腦勺上的工兵鏟,也正是這罪魁禍首,將鯊魚哥送進土裡的!
    蕭桐望向工兵鏟的主人,眼中突現一抹殺機!
    “別動手!蕭桐!”陳舞銘喊道。
    啪——
    麻棍被蕭桐扇了一記狠狠的耳光,由於空間狹窄,後者無法施展腿腳,否則不把麻棍拆了才怪。
    莎木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陳舞銘攔住蕭桐,她扭頭道:“麻棍你打人家做什麼?!”
    此刻,被萬眾矚目的麻棍,已經傻了,他張大嘴巴站在原地,嘴唇與身體,開始不規則的抖動起來!
    “怎麼回事?麻棍你怎麼啦?!”
    摸金校尉們紛紛退後數步,蕭桐見此,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剛剛是不是有蟲子飛走了!”
    正說著,渾身抽搐的麻棍,張嘴便吐出一灘綠水!
    “嘩——”
    綠油油的污穢,濺了陳舞銘一身,她太瞭解麻棍了,深知這絕不是正常現象,她喊道:“大家快散開!離麻棍遠些!”
    事到如今,被拍進土裡的季東華,才搖搖欲墜的挺直腰板,顯然是被打懵了。
    蕭桐拖著他退出好遠,隨後道:“剛剛飛走的那只蟲子,落在麻棍身上了!”由於前階段失明,蕭桐的聽力與觸覺,變得出奇敏銳,他勉強保持睜眼的姿態,一直注視著麻棍。
    “嘩——”
    麻棍趴到地上,又接二連三的吐出幾大口綠水。
    莎木額上蓄滿汗珠,“那蟲子可能進到他身體裡了!它一定比毒藥還厲害,絕對無解。”
    “那滅了麻棍!”吼著,小月掏出手槍,卻被莎木制止,“等等看,消滅掉蟲子,才能確保咱們的安全,否則蟲子鑽進你體內怎麼辦?也滅了是嗎?”
    當前,手電筒也支持不了多久,為了節約能源,陳舞銘引燃兩根冷焰火,直接扔到麻棍邊上。絢麗多彩的火光,映的麻棍的臉色,交替變換。
    由於事態發生的太過迅速,根本沒有給眾人反應的時間。
    不過麻棍呈直線倒地的身軀,卻傳遞給蕭桐一個信號。
    蕭桐緊閉雙眼,“快!快去挖通隧道!然後把麻棍留下,只能這樣做了!”
    雖說麻棍是陳舞銘的心腹,但摸金門的行規,一直就是這樣殘酷,如果同伴受難,只能磕三個響頭,當做分別的儀式。
    季東華晃了晃腦袋,雖然眼前的世界天暈地轉,但他的意識可不含糊。
    他抄起工兵鏟,第一個躍過麻棍挖了起來,莎木與幾個人緊隨其後,他們動作之間,還不忘分出幾人,來保護手無寸鐵的蕭桐。
    小月一直用槍指著麻棍,因為誰也無法預料,下次變故會在何時發生。
    陳舞銘的臉色特別難看,她並非對麻棍有情,而是擔心這顆定時炸彈的穩定性。
    這一側,季東華逐漸將透亮的地帶擴大,他看能過人了,忙道:“你們幾個鑽過去探路!”
    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令摸金校尉們,當即紛紛鑽了過去。站在週邊的蕭桐等人,自然也開始朝洞口進發。很快,大部分人都鑽過去了,從而處身於,一條天然形成的隧道之中。
    陳舞銘回身盯住麻棍,待小月、蕭桐鑽出之後,站在另一側的人,已經開始填補洞口。
    陳舞銘彎腰前探身體,上半身與一條腿,才剛伸到洞穴外側,這讓人牙根癢癢的意外!偏偏就在此刻發生了!
    一雙膚色碧綠,且水腫嚴重的手掌!突然扣死了陳舞銘的雙肩,“小……姐,你不要丟下……麻棍…”
    讓人不寒而慄的沉吟聲,正是來自麻棍,不過通過話音來判斷,對方還仍存有意識!
    “嗖——”
    陳舞銘沒來得及尖叫,這整個人就在大夥的眼皮底下,瞬間沒了影!
    蕭桐離洞口最近,他探身一躍,直接便鑽回其中!
    季東華伸手想拉住蕭桐的腿,可是對方的動作實在太快,他毫無懸念的抓空了,“蕭桐!?媽的!”
    話罷,他丟掉槍械,等抽出鋼刀的一瞬!
    嘣——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險些奪去洞外幾人的聽覺感官。同時,才挖出不到一分鐘的洞口,居然就隨著巨響,而一同被埋住了!
    莎木瞪圓了眼珠子,他吼道:“快挖!絕對是那棺槨!那棺槨一定炸開了!”   
281 第一脊椎(6)【蠱變】
    【舞池:由於書友親親提意見,第一脊椎過後,每一章都會有自己的章節名!但第一脊椎進行到這,暫時先不改,以後一等更正!這章發晚了,抱歉。現在舞池積極更正錯誤,既然大夥有意見,舞池一定會虛心接受。謝謝支持我的兄弟姐妹!】
    其實摸金門的大當家陳舞銘,也是位體術高手,雖說她改姓為陳,但墓魔女趙舞銘,當時在業界也是大紅大紫,與盜墓奇才任一狂,還有她二師哥喬磊,齊名許久。
    可惜天妒英才,將星隕落,繼喬磊與任一狂先後死去,陳舞銘的下場,也會這樣悲戚嗎?
    就像當前,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任她陳舞銘飛刀再准,體術超群,也是一隻沒有翎毛的鳳凰,量她也飛不起來!
    “撲通…”
    陳舞銘被狠狠摔在地上,眼冒金星不說,身上還多了位腥臭難聞的肌肉男。
    剛剛那聲震耳轟鳴,她聽得很清楚,不用猜,也能想到與屍變有關。
    麻棍壓在陳舞銘身上,他用一雙水腫變形的手掌,死死掐住對方修長的脖頸,“小姐……小姐…你不能丟下麻棍……”
    陳舞銘狠咳數聲,她手腳並用,一個勁的掙扎著!
    金黃色的波浪卷髮,發梢足足散落到半米之外,她很害怕,開闊地沒有光線,只能證明一件事,便是洞口已經被堵死了。
    “呃……”
    不知是誰發起的一陣沉吟,聽得陳舞銘她整顆心,當即落進穀底,這不是麻棍的聲線,聽上去倒像是一個女人!
    陳舞銘手足無措,只得哀求道:“麻棍你放了我好不好?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放過我……唔——”
    麻棍掐的更用力了,如果陳舞銘帶著夜視鏡,則會看到對方眼球膨脹的一幕!
    “沙沙沙”
    這悉悉索索的小動靜,聽上去,仿佛是有人在貼著地面爬行。轉瞬,陳舞銘感覺到,好像有一隻手掌,壓到了自己的髮絲!
    她扯開嗓子吼道:“麻棍!”
    噗——
    陳舞銘正張大嘴喊著,可這突然濺了一臉的鮮血,卻致使她生生咽下半許!
    同時她身上一輕,忙一個鯉魚打挺站直身體!
    陳舞銘快速退後數步,高跟鞋與泥地,擦出一連串沙沙的聲音!
    “別動!”
    陳舞銘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蕭桐的嗓音沒錯!難道他沒走嗎?!
    “呼——”
    黑暗中,一道極其狠辣的勁力,突然向她襲去!陳舞銘還未來得及閃身,就聽面前有兩個人纏打在一塊了!
    “把衣服脫光!那上面有麻棍吐出的綠水!他能聞到氣味!”蕭桐急促的聲線,與粗重的呼吸,都讓陳舞銘認識到,眼下事態的嚴重性。
    對於摸金校尉來講,生命是最寶貴的,陳舞銘三下五除二,連底褲都沒給自己留下。
    唰——
    一隻纖長的手臂,不知從何方一把抱緊她的腰,隨後二者雙雙緊貼土壁,甚至屏住了呼吸。
    熟悉的氣息,讓陳舞銘一時靜下心來,她伸手摸到蕭桐的臉,發現上面滿載著汗珠,而且光華的面頰,還在不安的抽*動著。
    陳舞銘大驚,的確,她並沒有猜錯,蕭桐已經受傷了。
    沒有光明的世界,對於蕭桐來說沒什麼兩樣,他曾失明許久,聽力變得出奇發達,就算對方有一個微微的小動作,他都能當即鎖定那人的位置。
    陳舞銘貼近蕭桐的耳朵,“接下來怎麼辦,我什麼也看不到。”
    誰想,她將話音放的,已經不能再低了,可這開闊地帶,仍然響起一陣沙沙的聲音,就像有人在地上爬行,而且這個人目的地,就是現在二者所處的位置。
    天然隧道內,季東華與摸金校尉們,根本沒時間去考究周圍的情況,由於工兵鏟落在裡面了,而且其他人的鋼爪還是人手一雙,這莎木二者,只能用雙手去刨土。
    “快點!大夥快點呀!”小月在一旁催促著,整個人急的是上躥下跳。
    陳舞銘這一側,蕭桐正屏住呼吸,聽著周遭的每一個動靜。
    “沙…沙……”
    爬行的小動作,突然毫無預兆的停止了,蕭桐緊緊鼻子,他緊貼土壁,向旁邊移了半步。
    哢!
    他的鞋尖,踩到個長條形的物體,蕭桐蹲下身去一摸,發現這物體是根冷焰火,他快速想到一個擺脫困境辦法,忙伸手到口袋裡,取出一套嶄新的紙牌。
    陳舞銘摸不到蕭桐了,這心裡頓時沒了底。
    蕭桐咬住這套紙牌,隨後抬手一拉這冷焰火的保險!
    刺——
    蕭桐半徑十米左右的地域,霎時被焰火照的絢麗多彩!不過,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不速之客,恰巧也被焰火給照亮了!
    蕭桐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因為那口棺槨內的女古屍,此刻正與他面對面的趴在身前!
    蕭桐沒有尖叫!反而是渾身赤條的陳舞銘,率先喊了起來!前者咬牙起身便逃!可剛豎起脊樑的一瞬,他扭頭一看!這綠油油的麻棍,還就貼在身旁的土壁上,還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啊!”
    人類的本能,致使蕭桐尖叫一聲,但當下他嘴裡咬著的護身紙牌,自然也就落向了地面!
    唰——
    力量間的對比,沒有任何懸念,蕭桐的脖頸,當下便被麻棍完全掌控!
    “唔——”
    蕭桐的手腳開始亂蹬亂撓,陳舞銘見狀想上前助力,但冷焰火的光華,並沒有熄滅。她這一動可好,瞬間引得麻棍轉過頭去!
    陳舞銘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她立馬擋住身上的重要部位,但如今她才得知,擁有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原來只會為自己,帶來災禍罷了!
    麻棍像扔垃圾那樣,抬手將蕭桐撇出好遠。
    “哐——”
    體格纖瘦的蕭桐,轉瞬就與純淨水桶,來了個親密接觸!
    他抽搐著蜷縮在地,有腿甲臂鎧護住的四肢,自然完好無損,但肋骨受傷與否,可就是兩說了。
    這時,麻棍與女屍開始朝陳舞銘進發,後者嚇得尖叫連連,身上連個遮羞布都沒有!還怎麼和人家鬥下去?
    蕭桐連連做著深呼吸,他無意間一模,發現有兩大桶純淨水,就在自己邊上!好傢伙,剛才我撞到的不就是純淨水桶嗎?!
    蕭桐勾起嘴角,認為自己學習將近一年的采水術,應該是到耀武揚威的時候了!他忍痛起身,捧起水量較少的水桶,直接沖了過去!
    冷焰火依然沒有熄滅!蕭桐借著光線,他捧起水桶就這樣一潑!
    “嘩啦——”
    由於力量不足,這潑出去的水,恰恰還就沒沾到任何一人的邊,雖然只差咫尺距離,可這足以讓蕭桐再死一回!因為他的動作太大,已經引來那一人一鬼的注意!
    刺……
    冷焰火慢慢熄滅了,它如同蕭桐的七竅玲瓏心一樣,瞬間變為永不復燃的死灰。
    唰——
    剛剛才恢復黑暗的開闊地,此時又亮起了讓人難以琢磨的藍光。
    藍光特別純淨,就像射入淺海內的日光那樣讓人神往,不禁想駐足去欣賞,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陳舞銘愣住了,失心瘋的麻棍與女屍,也是一樣怔怔的呆傻在原地。
    蕭桐朝光源看去,見潑出去的純淨水,在高矮不一的土地上,竟彙聚成為一個小水窪,而這藍光,正是從水窪裡射出來的。
    “啊——”
    霎時,匐在地上的女屍,猛地發出一聲尖嘯!它忽然抓狂起來,原地打滾不說,且還四處亂撞!
    體形水腫的麻棍,像傻瓜一樣杵在原地!下一刻,陳舞銘與蕭桐,眼瞅著發狂狀態下的女屍,突然向離自己最近的麻棍攻去,僅僅一眨眼的功夫,這先前還力量無窮的麻棍,瞬間被撕成了碎片!
    蕭桐沒工夫驚訝,眼部的刺痛感,已經開始告急。
    “舞銘!快躲開!”
    豈料,話音落定還沒過一秒,那只通體綠色的八爪怪蟲,便突然從麻棍的殘軀裡,飛了出來!
    這害人不淺的八爪蟲,不緊不慢的飛著,仿佛是在找尋下一個目標!
    蕭桐死死將其盯住!忙伸手到口袋裡面,去取能投擲的東西,但肥大的八爪蟲,仿佛並不在乎有無危險,它落定到水窪邊上,向水中的光源,伸出貪婪的前爪,看樣是想將水下的不明發光體,占為己有!
    唰——
    這天的一系列經歷,當真是瞬息萬變,明明光源綻放出的藍光,忽然變成了紫色!
    蕭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體內突然傳來一種撕裂感!這種劇痛當即奪走他的半條命。這一來,身體一個重心不穩,他便像死屍一樣癱倒在地!
    “哇——”
    蕭桐張嘴狂噴鮮血!陳舞銘徹底慌了!她飛一樣的向對方跑去!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讓她足足後怕了一輩子!
    “蕭桐!”陳舞銘蹲到蕭桐身旁,想伸手去扶對方,不過眼前人抽得厲害,她根本無從下手!
    此刻,蕭桐感覺到,體內正有一個“生物”再向喉頭蠕動!他怕極了,難道自己也落得與麻棍一樣的下場嗎?!
    “哇——”
    伴隨著鮮血奪口而出,陳舞銘眼瞅一條通體被血染紅的蛇形生物,突然從蕭桐嘴裡竄了出來!
    陳舞銘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但這一幕,恰恰還就在眼下發生著!
    “啊——”   
282 第一脊椎(7)【吞寶】
    蕭桐躺在血泊當中,借助萬分妖異的紫色光華,陳舞銘看得特別清楚,一條蛇形生物,正擠開對方唇瓣間的縫隙,向外快速攀爬著!
    陳舞銘被嚇到了,她捂著面頰失聲尖叫!
    “啊——”
    高分貝的大嗓門,惹得眼下這條蛇形生物,忽地抬起頭來!
    陳舞銘忽然噤聲了,因為這條滿載鮮血的小東西,竟然瞪起一雙圓溜溜,且冒著綠光的小眼睛,在凝視著她!
    “唧唧——”
    一陣讓人無法忍受的蟲鳴,嚇得陳舞銘一蹦!她回身向聲源看去,見那只體形肥大的八爪怪蟲,突然躍過水窪,向自己爬來!
    陳舞銘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這看似笨重的小傢伙,一定能置她於死地!
    她快速後退,然而八爪蟲卻是步步緊逼。一時間,蕭桐的呻吟與女屍的嚎叫,仿佛都在為陳舞銘歌頌著,人生的最後一首告死樂章。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
    唰——
    一道紅芒突然將八爪蟲的去路封堵!陳舞銘定睛一看,見那條滿載鮮血的蛇形生物,頸部正大幅度的擴張,而且它立起來的頭部上,還有條綠色的蛇信,在進進出出!
    “眼鏡蛇,難道是蕭桐的本命蠱……”陳舞銘咽下口水,喃喃自語的說。
    此刻,包括被嚇傻的陳舞銘在內,還有滿地打滾的女屍,與氣若遊絲的蕭桐,根本都已失去了戰鬥能力。眼下這開闊地帶,是兩隻體型袖珍的小獸,在彼此針鋒相對!
    由於這條半途殺出的眼鏡蛇,八爪怪蟲開始不安分的震動翼翅,它八條長滿小刺的長腿,一時都蜷縮到極限。看樣,仿佛是要給予眼鏡蛇致命的一擊。
    通過觀察,陳舞銘發現八爪怪蟲只有一隻眼睛,與一根觸角,而且它的嘴特別小,但八條荊棘密佈的長腿,一看便是奪命利器!
    眼鏡蛇開始圍著水窪轉圈,八爪怪蟲也是死死護住水窪,不讓對方侵進半步。
    看到這,陳舞銘弄清了眼鏡蛇的目的,原來它也是來奪寶貝的。正想著,她見眼鏡蛇突然動了!
    “噝——”
    眼鏡蛇弓腰挺背!瞬間向八爪蟲攻去!
    陳舞銘駐足觀戰,她眼瞅著八爪蟲飛高了,好避開對手的猛烈攻勢,不過這眼鏡蛇卻異常狡猾,簡直就像蕭桐的心思一樣,讓身為朋友的自己,都無法揣摩。
    眼鏡蛇先前製造的攻勢,實為虛晃,它見八爪蟲飛高,忽然頓住了身形,而後張口便向八爪怪蟲,射出兩道綠色的毒液!
    “唧——”
    八爪怪蟲發出悲鳴,無疑是被射中了!
    “撲通…”
    它肥胖的身軀一頭栽進水窪,眼鏡蛇見狀,當即竄入水中,它要趁著對方飽受毒液之苦的時候,好將其一舉擊殺!
    小水窪,濺起片片波光粼粼的水花,雖說這兩隻毒物都特別袖珍,不過真折騰起來,誓死要鬥個你死我活,這場面還真有的看。
    片刻後,濃濃的綠色液體,將水窪徹底染綠,看來這倆小玩意已經分出勝負了。
    陳舞銘打了個寒顫,她拾起數把飛刀,以防八爪怪蟲會滅掉眼鏡蛇,從而再次作威作福。
    “嗖——”
    一條通體金色的眼鏡蛇,忽然破水而出,事到如今,陳舞銘才看清它的全貌,原來被血跡覆蓋的蛇身,竟全是金燦燦的鱗片。
    這下,陳舞銘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這變異了的眼鏡蛇,根本就是一隻蠱!
    小蛇的頸部已經恢復如初,還用嘴叼著一個綻放紫芒的發光體,它動作敏捷,僅僅數次擺尾,便竄回蕭桐的胸膛上面。
    不遠處的女屍,依然在打滾嚎叫,這邊陳舞銘仔細一看那放光體,見光源居然是自己剛剛摸來的寶珠!?
    就在陳舞銘愣神的時候,小蛇仰頭將寶珠完全吞下。對方見狀,忙撿起一根冷焰火,引燃後見小蛇腹部被脹大的樣子,看上去特別有趣。
    接下來,這小傢伙吐出蛇信,將蕭桐唇角上的血漬,一一舔舐乾淨,無論它的動作還是頻率,仿佛都對主人報有異樣的迷戀。
    不一會,蕭桐徹底陷入昏厥,小蛇也重新撬開他的唇瓣與牙關,細長的小身子,就在陳舞銘的眼皮底下,鑽回到主人的口腔裡面。
    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女屍早已變得安靜了,陳舞銘借著冷焰火的光華看去,見對方已經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原處,而且還有陣陣難聞的白煙,正透過它的七竅,在徐徐上升著。
    陳舞銘再次引燃一根冷焰火,她蹲到蕭桐邊上,經過仔仔細細的好一番探查,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
    蕭桐是被一陣涼風吹醒的,還沒等睜開眼睛,他就感覺到有一根玉指,在撫摸著自己的唇瓣。
    “如果你們的猜測是對的,蠱門的人為何要在屠宰場,給蕭桐下條本命蠱呢?若是情蠱與毒蠱還說得過去,而且那條眼鏡蛇對蕭桐特別眷戀,應該不會害他。”陳舞銘輕輕摸挲著蕭桐的唇瓣,又嗔道:“這小嘴巴吞了我的寶珠,你們看怎麼辦,唉。”
    季東華的臉色特別難看,他推推莎木道:“究竟什麼是本命蠱呀!你們說了這麼久,好歹也交代下對不對?”
    莎木喝了口水,“本命蠱的說法眾說紛紜,不過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蠱在人在,蠱亡人亡,蠱的生命與主人的緊緊系在一起,可蕭桐並非練蠱之人,這怎麼可能是本命蠱嗎?回去得查查資料。”
    此刻,眾人都出身于這條天然隧道裡,光滑的天然石壁內,包含著五光十色的礦石,它們閃閃發亮,分佈在隧道各處,甚至連眾人腳下,都是光華萬千,但這無疑解決了光源的問題,也算是件好事。
    陳舞銘撬開蕭桐的牙關,指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去碰觸那塊香軟。
    “咳咳咳…”
    蕭桐忽然咳了起來,陳舞銘與眾人見狀,紛紛扯開嗓門喊道:“蕭桐!?蕭桐!”
    被萬眾矚目的他,搖搖欲墜的坐正身體,然後勉強睜開眼睛道:“聽得見,就是頭有些暈暈的。”
    片刻後,蕭桐閉眼引燃一支煙,聽著大夥七嘴八舌的講著經過,他覺得有些好笑,因為陳舞銘才敘述過的事件,經過人人這麼傳道,居然給說神了。蛇蠱變成了眼鏡王蛇,寶珠變成了啥啥聖石……
    時光匆匆流逝,半個小時過去,就像一次眨眼那樣讓人無法察覺。這期間,陳舞銘曾三番五次的強調,自己的寶珠被蕭桐吞了。
    蕭桐苦笑道:“舞銘,那你還是把我解剖了吧,把那小蛇與寶珠都取走,你看怎麼樣。”
    陳舞銘嘴巴一歪,“那到不至於,我就是想要個說法。”
    莎木嘿嘿一樂,他早就看穿了陳舞銘的鬼胎,他說:“舞銘小姐還是別欺負蕭桐了,你若真想要個說法,還是去找阿俏吧,還有我們大小姐等好幾個人呢。”
    陳舞銘瞪圓了美眸,“找就找,等離開這,我就和你們去A市。你們又真實之鏡,又陰陽典的,我不怕你們賠不起。”
    蕭桐沒說話,他一直摸著腹部默不作聲。
    莎木氣結狀的望向陳舞銘,“舞銘小姐,咱們連第一脊椎都沒到,還是快些趕路吧。”
    季東華道:“要走木頭你先走吧,哥走不動了,哥要休息會。”
    就這樣,為了營救蕭桐二人,累到脫力的夥伴們,當下都各自找尋一處去休息了。莎木和幾個沒睡的人玩著紙牌,小月與陳舞銘窩在一塊,聊著能讓人臉紅的話題。
    蕭桐獨自一人吸著煙,這別人說他肚子裡有東西,任誰都會犯嘀咕,甚至開始厭惡這副皮囊。
    隧道很窄很長,它的盡頭依然是個光芒璀璨的世界,天脊陵內的第一脊椎,天殮、重火,還有墮神殿的千難萬險,也將等待著一行人去歷經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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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第一脊椎(8)【傳說】
    季東華睡飽蘇醒的時候,小月的錶盤上,時針已經轉了大半圈。
    摸金校尉們都在檢查著槍械,與各式各樣的工具,要說去天脊陵的第一脊椎冒險,這夥人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因為古往今來,每每造訪天脊陵的人,難免在剛剛深入的時候,就已大敗而歸,帝屍的詛咒暫且不說,光那些活在黑暗中的人類,便足以置他們於死地。
    由陳舞銘帶頭,摸金門的人紛紛對著填好的洞口,連連叩了三個響頭。
    莎木幫蕭桐穿著避彈衣,後者察覺到,對方手上纏著好些紗布,他心底特別感動,知道這兩位好兄弟擔心自己的安危,在沒有工兵鏟的情況下,直接用雙手去刨土,才落得這麼個下場。
    季東華扛起純淨水桶,在看清蕭桐的愁容後,他哈欠連連的說:“少在那孔雀開屏,哥的手刺撓,刨刨土解乏。”
    蕭桐聞言,輕輕點了下頭,莎木笑了笑,他出口玩味的講道:“鯊魚哥好像相中你了,蕭桐你該小心些啦。”
    話罷,三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什麼是兄弟的定義?生死同盟這句話,在蕭桐三人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當然,還有幾位好兄弟,至今仍在為蕭桐落淚。
    陳舞銘靜靜的盯著蕭桐,直到小月喊了句“上路”,這才喚回了她的意識。
    一行人開始順風前行。要知道,隧道內有風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便是天脊陵週邊有通風口,除了科學機械之外,自然風大都是無法炮製的,這順風前行,一定會進到天脊陵的內部,但能否到達第一脊椎,這可就兩說了。
    季東華看向五光十色的礦石,“以前不是沒人來過這嗎?任一狂怎麼知道這裡面有光的。”
    陳舞銘:“野史中有對天脊陵的記載。”說著,她見蕭桐皺了皺眉,趕緊出口解釋:“天脊陵,天帷女王的陵墓,天脊陵這個稱呼,是由後人傳道得來的,原先有人叫天帷王朝,又有人甚至稱之為天國王朝,所以後來大家定了個籠統的說法,就叫天脊陵了。”
    季東華翻了翻眼睛,“天帷王朝多霸氣,叫毛天脊陵呀?”
    陳舞銘再次為他解惑,“這個嘛,傳說裡有個說法,相傳天脊陵內有一隻怪物,它從帝墓落成那天,便被天帷女王困在這裡,怪物的外形與鯨魚特別相似,不過它是有爪子的,怪物生性兇殘,專門以妙齡少女為食,天帷女王每天必須給它送去一位美人,才能讓怪物安靜下來。慢慢,怪物成為了天帷女王的坐騎,被美名曰天帷巨獸。”
    聽到這,季東華微微一笑,“像小兒書裡面的東西,鬼才會相信。”
    莎木接過話道:“東華你還別較真,咱們要去的第一脊椎,還就是天帷巨獸的脊椎骨,究竟是不是真的,一會你親眼看看不就結了。”
    莎木的這番言論,又引起了數聲驚呼。
    陳舞銘瞪圓了眼睛,蕭桐問道:“第一脊椎是天帷巨獸的脊椎?”
    “嗯,我曾聽師傅說過,天帷巨獸是會飛的,這與天脊陵能飄在天上,有決定性的關聯。”說到這,莎木點了支煙,又道:“從前,天脊陵是飄在騰格裡沙漠的,就是賀蘭山那邊……”
    很久很久以前,騰格裡沙漠腹地,曾有一個小土城,帖木兒汗國的商隊,時常在此處落腳,各國的富商,大多把這裡當成據點,年復一年,小土城被商人們稱作聚寶盆,因為在這裡能淘到許多好寶貝,甚至明軍也時常來此交易。
    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商人,她千里迢迢從土耳其來到小城,想交易一些貨物,豈料商隊裡面,有不少外族武士,是來自與帖木兒汗國敵對的陣營,商隊自然被強取豪奪,女商人在武士們的保衛下,成功逃脫了,從此她遊蕩在土城裡面,沒有水和食物,想獨自一人穿過沙漠,無非是天方夜譚。
    一天,女商人正在乞討,哪想明軍與帖木兒的騎手,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衝突,雖然無人受傷,不過有一件寶物,卻恰好落到了女商人面前,天賜良機她不會放過,只要將寶物換成錢財,這返回土耳其的路途,也就不再是問題。
    莎木講的繪聲繪色,聽得眾人不禁駐足在原地。
    女商人順手牽羊收走了寶物,她特別開心,但也痛苦忍耐了半個月,如果當時就出手寶貝,一定會引起失主的注意。十五天以後,當日出的時候,她飛一樣的奔向市場,企圖將寶貝賣掉。
    但她未曾想過,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怎麼又會得到這樣珍貴的寶貝呢?不是偷來的?又會能有什麼解釋。
    在眾人的質問下,女商人百口莫辯,最後她怕淪為奴隸,只能編出一個瞎話,說這寶貝是自己撿的。
    商人們壓根不信她的話,無奈之下,女商人又扯了個謊,她說自己居住的枯井邊上,還有許多這樣的寶貝,不信可以帶眾人去看,商人們見財起意,當即就讓女商人前行帶路,其實這只是女商人的逃脫計畫,只有走進沙漠腹地,她才算有逃脫的可能性。
    很快,女商人帶著大夥,趕去自己睡覺的地方,那是一口枯井,距離土城不算太遠,不過當看到枯井的一刹那!商人們的眼球,便被一些金光閃閃的財寶,給吸引住了!女商人大驚,她沒想到自己編出的謊言,竟然變成了現實。
    商人們像瘋了一樣,他們互相踐踏搶奪珠寶,沒一會就把財寶都搶空了。
    女商人被金銀珠寶晃花了眼睛,連逃跑都忘記了。
    可當商人們達成共識,準備滿載而歸的時候,他們忽然想起了女商人,如果她將此事透露出去,官軍一定會將寶貝都充公的,所以,商人們起了殺心!
    他們抽出彎刀,開始向女商人逼近,企圖殺人滅口!不過,突然自天而降的數塊金磚!卻一下砸死了許多人,飽受驚嚇的商人們抬頭一看,見一位身穿狐裘的女孩,正怒目瞪視著他們,女孩站在空氣裡面,還長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她手裡攥著許多財寶,不時會用它們砸向那些商人。
    商人被嚇呆了,他們四散開逃,以為是天神降世。但後來,世人才知道,原來女孩便是天脊陵的主人,天帷女王。
    女商人沒有走,她為了答謝天神,連連叩首。
    女孩讓她拿上珠寶返回家鄉,但就在這時,逃回土城的商人,都紛紛找到官軍,將情況給報了上去,官軍沒有相信,但是帖木兒的騎手們信了!
    當天下午,騎手們聚集了上百號人,他們在商人的帶領下,前往枯井,妄想活捉天神少女,獻給王汗。
    那時,女商人見狀想逃,卻被帖木兒的騎手給圍住了。騎手詢問她天神的去向,因為天空中壓根連個人影都沒有,女商人說不出來,騎手拔刀相向,哪想一個自天而降的金箱子,又再次救了女商人的性命。
    拔刀騎手被當場砸死,其餘人抬頭一看,見一名美貌傾城的女孩,還真的站在半空之中。
    騎手當即拉弓搭箭,一箭就將女孩給射傷了。
    這時,一陣發自遠古猛獸的咆哮,當空響徹!騎手的馬,被驚得四處亂撞,好多人因此受傷,不過巨變還未結束,陽光變得更加毒辣,大地也開始蒸騰。
    原先女孩所處的位置,開始被濃濃的霧氣所吞噬,當土城上空出現一大團烏雲時,城內的居民隱約可以看到,有一隻遠古巨獸,在霧氣之間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它像魚一樣擁有尾鰭,還有四隻尖利的爪子!
    霧氣繚繞之際,巨獸不間斷的發出咆哮,它張開血盆大口,企圖吞噬土城與那些滿載罪惡的商人。
    www.   
284 第一脊椎(9)【風口】
    莎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忽地眯起眼睛。
    “土城中還有許多無辜的百姓,再說商人也是有好有壞,難道他們都該死嗎?”說著,他見眾人都變了臉色,忙笑道:“天帷女王也想到了這點……”
    遠古巨獸當空咆哮,那震懾九霄的怒吼,將好些人的耳膜,都聽爆了。
    帖木兒汗國的騎手們,與各國武士甚至官軍,當即達成了共識,他們搬出擊殺死亡之蟲的巨弩,共同圍剿巨獸。
    土城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在那個以冷兵器為主導的時代,武士不會出面維持秩序,更不會組織村民逃生,何況還是沙漠深處,這響馬成群的不毛之地。
    遠古巨獸的嘶吼,震塌了好多房屋,官軍的巨弩還未架設完畢,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熱浪,掀的是人仰馬翻。
    正當人們認定末日已經來臨,這巨獸竟然悄悄的飛遠了。
    聽莎木講到這,陳舞銘出言發問:“女王命令天帷巨獸飛走了?她怕會傷及無辜?”
    莎木頷首道:“沒錯,就像天帷女王救女商人那樣,她其實擁有一顆善良的心。”這句話說的有點深了,因為“其實”這個詞彙,仿佛包含著另一層含義。
    “最後,女商人賣掉撿來的財寶,順利返回到土耳其,天帷巨獸也走遠了,這天脊陵才來到了死亡之海。”
    故事講完了,大夥都意識到個問題。
    蕭桐:“莎木,難道天脊陵,是建在天帷巨獸的後背上?還有天帷女王怎麼會有尾巴,她是妖精?”
    莎木擺手道:“傳說而已,不必較真,到底天脊陵是怎麼回事,還有待咱們這第一批訪客,親身前去調查。”
    季東華松了口氣,感情這莎木講了一路十三招,整半天只是個傳說,囧。
    “木頭!你少動搖軍心,還第一脊椎就是天帷巨獸的脊椎,我看都是你空想的!”說完,季東華朝前走去,一行人自然也重新踏上了路途。
    陳舞銘見莎木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她問道:“莎木,你講這些,應該不是純扯淡吧。”
    對方笑道:“傳說而已。”
    莎木的這段傳說,蕭桐認為只有兩成可信,東洋術士曾經點明講過,天帷女王是壽終正寢,這前前後後,眾人共說出數個版本,在蕭桐看來,術士說的應當會靠譜一些。
    蕭桐一邊摸著包裹蛇蠱的小腹,一邊快步跟上大夥,沒一會,眾人便走到了隧道的盡頭。
    這隧道的終點說來也怪,唯一的出口,居然是個“天窗”。
    這“天窗”,就是眾人頭頂的洞穴,它說大不大,目測應當足夠兩個人並肩鑽出,它距離地表四米多高,沒辦法,大夥只能攀上去。
    季東華是生化人,他不會被自然條件制約,躬身一躍,便輕輕鬆松的跳了上去。
    不過,這本該很正常的一幕,卻偏偏發生了大變故!
    唰——
    大夥眼見季東華躍出了洞口,不過這整個人,卻一下沒了影!
    莎木等人大驚,緊閉雙眼的蕭桐,也稍稍蹙起了眉。
    “東華!季東華!”眾人開始呼喚,不過這沒了影的季東華,根本毫無回應!
    蕭桐睜眼看了一下,見洞穴上面仿佛還有一條隧道,他眼中流露出焦急,“是風。”
    “風?!”
    眾人聞言,紛紛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可這洞穴上方,壓根沒有風聲。
    莎木的反應最快。他沒有去聽,反而直接掏出一包紙巾,就這樣向上一撇!
    唰——
    紙巾的遭遇,與季東華如出一轍,也是一樣消失了。
    這下可好,眾人急的是團團轉,呼喚季東華無果,說明對方已被吹遠了,萬一那邊存有機關陷阱可怎麼辦?
    蕭桐額上,浮出大片晶瑩的水珠,他抿了抿唇,“給我鋼爪。”
    陳舞銘聞言想要勸阻,不過莎木卻在快速卸著裝備。看樣,一定是要與蕭桐共同前往。
    摸金校尉交出了兩個鋼爪,蕭桐睜眼一看,他玉臂一揮,這鋼爪還就飛了出去!
    這一來,哪想變故又發生了。
    “嗖——”
    要說洞穴上方的風力,根本無法預計,蕭桐這鋼爪才飛上去,強悍的風勁,就生生將他給拖走了!
    莎木傻眼了,陳舞銘的反應,更是幾近抓狂!
    這邊,蕭桐感覺眼前那是昏天地暗,他無法估量,自己被吹轉了多少個圈,但值得慶倖的是,他並沒有與石壁發生碰撞,正當要達到他人體極限的一刹那,他整個人,已經落入到一雙結實的臂膀當中。
    季東華靜靜的盯著懷中人,他一時悲喜交加,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蕭桐睜眼一看,見季東華正凝視著自己,他笑道:“你沒事?”
    對方的笑容有些幹,“x,你希望我有事啊。”說完,他將蕭桐放到地上,與此同時,他這位剛毅猛男的眼圈,卻微微有些紅了。
    微風拂起蕭桐的長髮,清新的空氣,讓二人的心境頓時放開了不少。
    蕭桐睜眼一看,他笑了,同時也深深體會到,世上什麼才是萬丈山嶽之巔,此刻他與季東華面前,矗立著一座看似萬丈的山嶽,山嶽頂部有一座宮殿建築,那建築雖算不得金碧輝煌,不過卻時刻提醒著二人,那才算是天脊陵的一部分,先前的一切經歷,只不過是到達那裡的階梯而已!
    經觀察,蕭桐發現有一條密不透風的巨型長廊,它直達天脊。
    支撐長廊的,是一片海藍色的土地,藍色的土地?蕭桐在電影《阿凡達》裡見過,但眼前這真實存在的美景,無疑不讓他發出陣陣歎息。
    海藍色的土地上,長滿了各式花草,這些植物形態各異,顏色鮮豔,但蕭桐也明白一個道理,越美麗的事物,它的毒性就會越大,就如同女人一樣……
    蕭桐捨不得眼前的美景,不過他眼部傳來的刺痛感,已開始向他告急。
    合攏雙目,他說:“東華,你猜猜站在那宮殿上面往下看,會有什麼感受。”
    不知何時,對方已經帶好了一副墨鏡,他微微一笑:“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喲!你也會玩文采。”
    季東華一笑置之,他回身站到一個洞口面前,“咱們就是從這飛出來的,我在這接莎木,你自己溜達溜達吧,別走太遠,更別走出我的視野範圍。”
    話音才剛剛落定,莎木那個大塊頭,就把鯊魚哥砸的是滿頭金星!
    “哎喲……木頭你該減肥啦…”季東華髮出陣陣沉吟。
    莎木瞪圓了眼睛,他見季東華,就活生生的被自己壓在身下,忽然笑道:“你倆在這幽會呐?我知道蕭桐是被逼的。”說著,他眼瞅對方變了臉色,趕忙翻滾到旁邊。
    這時,季東華起身接住了陳舞銘,他難免驚訝的說:“你們都敢過來?”
    絕色麗人愣了愣,她找到蕭桐的身影後,這才算稍稍松了口氣。
    片刻後,包括小月在內,摸金校尉們都抱著必死的心態,安安全全的著陸了,甚至還有蕭桐的兩大桶純淨水。
    眾人抬頭環視各處,見碧藍的天空上萬里無雲,有人說:“原來天脊陵是露天的,不過在飛機上怎麼看不到呢。”說著,他無意間看向長廊,見海藍色的土地上,那花海之間矗立著數根巨型鐵棍,他膛目結舌的說:“那,那是巨型弩箭嗎?!”
    有些人早就看到了,他們意味深長的看向莎木,因為這位先生所掌握的知識,當真是博古通今,但又有幾人知道,他曾是陰陽當的上代主人。
    莎木笑道:“不要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瞎貓碰上死耗子,巧合而已。”
    他這話倒是說的輕鬆,但巨弩箭,是當年用來射天帷巨獸的,難道此刻眾人,就站在巨獸的後背上面?   
285 第一脊椎(10)【起源】
    【這章本該下午發的,舞池去打吊瓶了,頭有點發熱,總是吐。但今天不會落進度,午夜前舞池會更新第三章。(字數絕不會縮水,抱頭鼠竄ing)】
    眾人劃下一個小土坡,看著近在咫尺的第一脊椎,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海藍色的土地,踩上去特別鬆軟,有種在海綿上行走的感覺。一行人特別小心,他們特意避開青草,遠離各種花藤,以免碰到沒必要的麻煩。
    沒多久,傳說中的第一脊椎,甚至於它的入口,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第一脊椎的入口,不似彩雲龍脈的門庭,那樣多樣奢華,不過高達四米的古樸石門,卻帶有著異樣的神秘色彩,而且兩扇門板,並非緊緊合攏,它留有一道縫隙,剛好夠一個人通過。
    經過一番商量,還是由麻棍先前安排的那樣,由摸金校尉率先探路。
    摸金校尉大多三人一組,有特殊情況的時候,也可以組成五人小隊,這是摸金的行規,一般不會壞這個規矩。
    第一組人剛進入沒多久,就傳回了安全資訊。
    眾人聞訊踏進黑暗之中,可當他們架好燈箱之後,眼前的一切,卻是讓人萬般震驚。
    高瓦數燈箱特別明亮,它們的光輝,徹底壓過了,在隧道中採取的發光性礦石。
    當前,一尊組合雕像,矗立在眾人眼前,它高聳巍峨,甚是壯觀。
    陳舞銘與小月的俏臉,都雙雙披上了紅霞,因為眼前這座雕像,它被設計者,造就的是千般魅惑,讓人看著不禁會覺得口乾舌燥。
    一位昂首挺胸的絕代佳人,她身披戰甲,手握長戟,但胸前的豐滿,卻沒有被石質甲片所覆蓋,雕塑性感無所謂,不過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玉峰上的兩點脆弱,竟被另一位千嬌百媚的少女,所一含一捏,徹底掌控。
    被白玉石刻畫出的二女,無論媚態樣貌,都是近乎其神,二人被刻繪出的長髮,彼此纏繞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情結那樣難捨難分。
    不用猜,大夥也能得知那披甲握戟的女人,定是天帷女王無疑,不過她左手懷抱的嬌俏女孩,卻惹來眾人的屢次驚呼,因為女孩長著一對尖尖的獸耳,赤條的美體下半部,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眾人都是一樣的楞,紛紛將這個女孩,與莎木講述的那個故事,聯繫在一塊。
    最後,還是蕭桐先看出了端倪,他說:“不對勁,你們看長尾巴的少女,她不是自願的,而且頭頂好像還帶著什麼東西。”
    雕像特別高,眾人抬頭看去,只能大致看出它的整體形象。
    季東華一蹦躍上雕像,他用雙手抓牢女孩的兩隻獸耳,喊道:“蕭桐說的東西是花冠,這長尾巴的美女,表情像跟哭似的。”說完,他抬頭盯了披甲女人一會,又說:“拿武器的女人帶著皇冠,應該就是天帷女王。”
    莎木沒有看雕像,反而是盯住地上的石磚出神,那上面被刻滿了古印度數位,仿佛是記載著某段歷史。
    這時,蕭桐忽然道:“我明白了,通過那些巨弩箭來看,莎木講的那個傳說,絕對是真的,不過當時救土耳其商人的,並不是天帷女王,而是這個長尾巴的女孩。”
    莎木仍然盯著數位,舉手道:“我同意,看來天帷女王壽終正寢,也是個事實,但這樣說的話,當年救人的女孩難道沒死,那她又是什麼東西呢?長尾巴有獸耳的怪胎?!”
    小月頓了頓,顯然是被莎木的話給嚇到了,擁有獸耳與尾巴的人,能活到現在,那她不是怪物,還會是什麼?還有,如果當年那件事是真的,只能說明,現在一夥人所處的位置,就是天帷巨獸的脊背!
    陳舞銘說:“大夥別亂猜了,咱們已經中了詛咒,還是朝前走吧。”
    片刻後,陳舞銘臨時做出一個決定,就是將同伴們分成三組人,由於麻棍已死,所以他與小月,還有三名摸金校尉,組成了一個五人組,其餘兩組不變。
    第一脊椎,其實就一條巨型長廊,它呈階梯形式直達天脊,終點自然也就是天脊陵的第二個關卡,天殮。
    要說第一脊椎的階梯,可是相當有考究,每一級都特別寬廣,但面積卻各有不同,有的像長廊一樣,還有些,甚至達到四個籃球場那麼大,不過有無機關這件事,眾人只能以身試法了。
    他們沿著斜面向上走,沒多久就到了第一處階梯,階梯的地表,是與水平線持平的,它是一條長廊,而且光滑的透明地磚中,還鑲嵌著各式各樣的發光性礦石,與許多特大號的古印度數字。
    大夥停下步伐,發現長廊門口,擺放著幾籃石頭。
    季東華拿起一塊仔細看看,發現每塊石頭上面,都刻有一些數字,而且好多石頭上的數字,都是一樣的。
    季東華與莎木交換了眼色,後者當即將這種情況,告知給蕭桐。
    這時,陳舞銘提起一塊石頭,哪知這看似小巧的石塊,特別墜手,她險些隨著力道,栽倒在地。
    “好重,看上去那麼小,怎麼會這樣重呢?”
    季東華裝x似的掂著石塊,他明白陳舞銘的用意,扭頭將石塊扔出好遠。
    由於光線,石塊在走廊裡劃出一道很好看的軌跡,可就在它與地磚接觸的一瞬!
    唰——
    他們眼瞅著長廊內各處,突然冒出千萬根,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它們相互交叉,一閃即逝!眾人驚呆了,因為像這樣密佈各處的機關,危險性簡直無法估摸,陳舞銘一行人明白自己的斤兩,想過去是不可能的。
    “天呐……”
    大夥發出一陣唏噓,蕭桐也睜眼看到了這一幕。
    如今,整條長廊又恢復到原先的摸樣,季東華揮手又扔出一塊石頭,然而得到的結果,卻與先前如出一轍。
    眾人開始擔憂,像這樣危險的機關,根本不雷同於其他的墓穴,別說是摸金校尉,就算發丘將軍與搬山道人,還有禦嶺力士同來,這自取滅亡的後果,依然不會改變。
    蕭桐忽地勾起嘴角,莎木見狀,他稍稍松了口氣,隨後自信滿滿的說:“蕭桐有辦法。”
    此話一出,除了季東華之外,包括二女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張大了嘴巴。
    蕭桐睜眼拿起一塊石頭,他看著石塊上的數位微微一笑,隨後在長廊地表,找到與石頭上對應的數字,就這樣一扔!
    啪——
    落地後的石塊,連蹦都沒蹦,就安安穩穩的落在了目的地。
    利刃沒有出現,顯然是機關沒被蕭桐觸到,這一來,眾人都看出了門道,原來這長廊道是有重力感應的,每一塊地磚上的印度數字,都是與石塊相對應的,只要對號入座,這長廊內的機關,就不會起作用。
    這機關的眉目,的確是摸著了,但它真會像蕭桐想的這樣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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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天殮驚魂(1)【破關】
    在眾人的注目下,蕭桐又拿起了一塊石頭。不過,這次他並沒有急著扔,反而是盯住那些地磚上的數字出神。
    愛出風頭的季東華見狀,他拿起兩個石塊,“蕭桐啊,這麼簡單的事,還是我代勞吧,不就按照數位,對號入座嗎?”
    蕭桐並未接話,反而是眼看著季東華,接連扔出兩個石塊。
    季東華是位技擊高手,除了耐性以外,他所有的技巧都是超一流的,當然也包括眼力。
    “嗖——”
    標記著數位5的石塊,安安穩穩的對號入座,這次投擲本沒有任何懸念,不過當石塊落定的一刹那,那萬根利刃,居然又出現了!
    “哢嚓——”
    包括蕭桐先前扔的石塊,這三塊小石頭,瞬間被突起的寒刃,絞成了幾股飛灰。
    季東華傻眼了,他手指長廊,喃喃的說:“這,這怎麼會……”
    蕭桐笑了笑,因為經過對方這麼一鬧,他已徹底摸清了機關的規律。
    “大家不要扔石子了,這機關是有說頭的。”說著,蕭桐拾起一塊石頭,很自然的丟到腳下。
    “啪——”
    石塊安安穩穩的落在了數字7上,豈料蕭桐又拾起幾塊石頭,隨後便做出了驚人之舉。
    蕭桐勾起嘴角,他沒做任何猶豫,連邁出兩步之後,竟站到這標有數字7的地磚上面!
    眾人見狀,他們的心都是忽悠一下,但長廊的機關,根本沒有動靜。
    蕭桐掂量著手上的石塊,他看向下一處標有數字7的地磚,抬手就將石塊投了過去。
    “啪——”
    石塊穩穩落定,但長廊內的機關,依然沒有被觸動。
    看到這,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同時也出了口大氣。蕭桐道:“給我挑些標有數字7的石頭來,咱們挨個走過去。”
    由於蕭桐自幼就練習飛紙牌的技巧,所以這扔石子的活,在他眼裡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半分鐘沒到,蕭桐便已走出好遠,摸金校尉們望著他的背影,有人不禁慨歎道:“蕭少爺好厲害呀,玉家的花瓶俏美郎,應當就是他吧。”
    不知怎麼搞的,他人誇耀蕭桐,陳舞銘聽著就有些沾沾自喜,她說:“蕭桐與咱們一樣,都是外八行的,他屬於千門弟子,是賭神高進的得意門生,任職正統千門脫將。”
    “千門八將!?”眾人脫口而出。
    提到這個稱謂,他們難免會展開激烈的討論。
    就在這時,阿俏的目光突然變得複雜起來,她又輕輕地說:“蕭桐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咱們摸金門的督軍,由我師哥任一狂,親手提拔,所以……”
    此話一出,頓時語驚四座!包括前行中的蕭桐在內,場中所有人,聽的都是膛目結舌!
    小月打斷陳舞銘的話,“小姐你……”
    陳舞銘笑了笑,通過這幾個月的接觸,她已經看透蕭桐是一個善良的人,況且一年前,對方還帶著大校軍銜,拯救了T444次特快列車的上百條人命,所以蕭桐說的每一句話,陳舞銘都是深信不疑,既然任一狂已為地宮督軍令,選好了最佳的歸宿,她理當支持自己大師哥做出的決定。
    陳舞銘抬手道:“地宮督軍令,就在蕭桐手裡,等回到摸金門之後,我會宣告這件事。”
    場內一度變得安靜下來,多名摸金校尉,都像是沒聽懂一樣,在那原地發懵。
    就在季東華與莎木,交換眼神的時候,突然有一人問道:“小姐,至尊金牌認主了嗎?”說話人的語氣相當尊敬,陳舞銘鄭重道:“認了。”
    話罷,莎木眼見那些人,都紛紛變得激動起來,季東華偷偷抽出了鋼刀,他生怕由於金牌的緣故,這些人會生出殺心!哪想……
    摸金校尉們,大都猛地一拍巴掌,有人說:“小姐你怎麼不早說呀,如果早點宣佈蕭少爺就是督軍的話,咱們摸金門一定會重振旗鼓!”
    陳舞銘笑了,這時蕭桐已經走過了長廊,他站在對面,一時百感交集的喊道:“舞銘,帶著大夥過來吧。”
    他這一說話,摸金門的猛男們,當即歡呼出聲,“督軍萬歲!”
    季東華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他哪知,摸金門上下,曾因任一狂失蹤這件事,而鬧得是一塌糊塗,直接致使摸金門,從那開始走向衰敗。
    蕭桐有些發懵,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背景勢力,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揚名立萬隻在一念之間!
    莎木走到季東華面前,他笑著說:“現在蕭桐有兩塊金牌了,你看吧,我若是預言不差,外八行的八塊金牌,除了那塊告死金牌以外,蕭桐至少能得到四塊。”
    片刻後,當一行人安全抵達對面的時候,摸金校尉們,都對蕭桐更加尊敬了,甚至還分出兩個人,來做他的專職保鏢。
    蕭桐本來想找陳舞銘私下談談,但是對方率先說的一句話,卻當即打消了他的念頭。
    「是朋友的話,就讓摸金門依附你的勢力,從而走向強大。」
    眾人稍作休整,就舉步開往,第一脊椎的第二級階梯。
    第二級階梯,同樣是一處滿載機關的長廊,但這把門前沒有任何提示,與輔助工具,季東華仍照例扔出一個煙盒,但煙盒的下場,眾人可想而知。
    小月有些抓狂了,她跺了跺腳,情緒不穩的吼道:“怎麼又是這樣的機關!這次連石頭都沒啦!根本就過不去嘛!”
    莎木見旁邊矗立著一張石板,上面被刻畫著一堆印度數字,“能看懂就好了,這裡絕對有提示的。”
    這回,大夥都不約而同的向蕭桐看去。
    被萬人矚目的他,臉上一樣流露出焦急與凝重。接下來,蕭桐想了一陣,忽然說:“只能試試了。”說完,他又道:“東華把水拿來。”
    眾人一聽這話,當即心領神會,看來這位年紀輕輕的采水師,是要大顯神威了。
    季東華捧起純淨水桶,“要潑出去嗎?”
    隨後,他見對方點頭示意,忙潑出去小半桶水。
    機關相當靈敏,當清水與地面碰觸,萬把利刃再度大顯神威!場中一時水花四濺,看得大夥那是心驚肉跳!
    蕭桐立即蹲下身去,不過說來也怪,這潑出去的水,居然能原路返回到蕭桐腳下,都說覆水難收,難道采水師的力量,已經達到科學無法解釋的地步?就像如同鬼魅與茅山異術那樣神秘?
    其實陳舞銘等人誤會了,蕭桐經過觀察,早就發現第一脊椎的每一級臺階,都存有一些坡度,畢竟第一脊椎是個斜面,它需要與天殮相接,所以沒有坡度是不可能的。
    蕭桐伸手觸摸著水流,他的動作特別輕,就像在觸碰愛人的肌膚那樣,讓人看著,就能溺死在溫柔當中。
    此刻,蕭桐的表情千變萬化,他時而發笑,時而鎖緊眉頭,看得大夥,都各自在心底泛著嘀咕。
    沒一會,這水流便隨著高溫蒸發了,畢竟天脊陵下方,就是杳無人煙的死亡之海。要知道,沙漠腹地的高溫,可不是鬧著玩的。
    “還有紅油漆嗎?”這是時隔兩分鐘以後,蕭桐講的第一句話。
    “有!”一名摸金校尉走到對方面前,他恭恭敬敬的道:“少爺有何吩咐?”
    蕭桐粲齒一笑,他坐到地上褪去鞋襪,然後探出粉雕玉琢的手臂,“給我油漆。”
    季東華看到這,他忽然喝止了蕭桐,“媽的!你又要幹啥!?”
    蕭桐將腳掌塗滿了紅油漆,他起身道:“相信我,我會闖過去的,還有準備好水,這關都要靠水了。”
    話罷,兩名摸金校尉抄起空空的水桶,忙原路返回,去尋找水源。
    莎木擋到蕭桐身前,如今二人的個頭相差甚遠,前者蹙眉道:“光用水,你能過得去?”
    蕭桐同樣報以微笑,他揉揉閉合的雙眼,可以說是率先打了個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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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天殮驚魂(2)【涉險】
    在眾人的注目下,蕭桐伸手進衣袖裡,拉下一截閃亮的甲片。接下來他挽起褲腿,露出同樣閃亮的腿甲,以便在闖機關的時候,身體活動能更加自如。
    他丟掉避彈衣,然後做起了深呼吸。
    季東華貼近小月,他盯住蕭桐道:“喂,他那套玩意,是誰給做的。”
    小月並不討厭季東華,反而還甜笑著回道:“是玉伯,治療蕭桐腿傷的當代神醫,咱們闖天脊陵也是為了玉伯伯。”
    “玉武俠?他個小郎中,能做出這樣好的玩意來?”
    小月微微一笑,“玉伯是機關門的上代門主,至尊金牌,墨鳶九翔令的擁有者,蕭桐負傷遇見玉伯,可以說是天大的巧合,更可以說是命運的安排,他命不該絕。”
    季東華傻掉,“沒這麼假吧。”
    這時,蕭桐長出口氣,“呼——”
    看到這,大夥都明白,他是要闖關了,陳舞銘慌慌張張的說:“小心些!為了蕭瑤,還有一些人。”
    蕭桐頓了一下,然後豎起了大拇指。
    轉瞬,他忽然睜開了眼睛,隨後連跑兩步!縱身一躍!
    啪——
    蕭桐的在長廊內穩穩落定,機關也與他想的一樣,根本沒有被觸發。
    一行人瞪圓了眼睛,莎木擦擦額上的汗漬,他很想知道,對方是如何找到落腳點的,但在這個時候,任誰也不想打擾蕭桐,萬一他分心的話,那麼將不會再有回頭路可選。
    蕭桐往旁邊竄了一步,這一來,地磚上已經印出三個紅腳印。
    現在他單腿著地,動作特別怪異,隨後他前探身體,伸手抵牢前方地磚。
    地面又多出兩個小手印,同時蕭桐借力騰起,以雙手為支撐,當場翻了過去!
    “啊——”
    小月猛地捂住嘴巴,將尖叫生生咽進肚裡,因為蕭桐做的一切,實在是太嚇人了。
    如今,蕭桐已前行到六米開外,剛剛季東華潑出去的水,剛好就潑到這裡。
    “水。”他靜靜的吐出一個字,哪想季東華那個愣頭青,捧起水桶就要往出潑!
    莎木忽然抓住對方,他壓低嗓音說:“你個笨蛋比目魚,你想害死他呀,就這麼潑出去,蕭桐還有命了?”
    季東華擦了擦汗,其實他是擔憂蕭桐的安危,希望對方早些過關。
    莎木摘下腰間的水壺,“蕭桐!”
    對方伸手接下水壺,然後很自然的擰開壺蓋,沒想他卻笑了,“居然是酒。”話罷,他猛地灌了一口,當填鼓粉腮之後,他將酒水全部噴了出去,這呈霧狀的液體,打在地面上,是不會碰觸機關的。
    漸漸,散佈開的晶瑩,慢慢凝聚成了小水流,蕭桐照常蹲下身去,他見水流並未經過腳下,而是快速流到某處,沒等停留一會,便蒸發不見。
    眾人急了,對方沒摸到水,這不要壞事嗎?
    豈料,蕭桐嘴角一勾,忽然閃電般的動了起來!他屢屢踩著,那些酒水的蒸發點,而一路前行,眾人還處在驚愕中的時候,這長廊,蕭桐已經走下了五成。
    這時,去尋水源的兩個人,垂頭喪氣的返回原處,可一看他們的蕭少爺,已經走出好遠了,而且還在繼續前行,二人都是驚得合不攏嘴。
    就這樣,當整條長廊,都佈滿許多紅色的印記,蕭桐已經安全抵達另一側了。
    這一刻,他回身迎合著,那發自肺腑的歡呼與尖叫,閉眼笑道:“過來吧,有腳印的地方都可以踩。”
    片刻後,當一行人都安全來到蕭桐身前,他們不禁將對方的全身各處,統統摸了個遍。
    莎木:“你小子究竟用的什麼法子,居然能破掉這關。”
    蕭桐笑著出言解釋,說完全是依靠水,既然長廊滿布機關,而觸動機關的條件,無非也就是重力感應,部分地磚下面藏有機括,這樣說來,機括定會將地磚頂起,這樣才會感受重力,人的肉眼雖然看不出門道,但是水可以。
    被機括頂起的地磚,一定會拱起一些,這樣水流就不會在上面停留。相反,由於大部分地磚被機括拱起,那水流凝聚在一塊的地帶,當然就是沒有機括的了。
    蕭桐笑道:“闖關之前,我必須伸手去摸水,通過水的流速與動向,來斷定這個想法是否奏效。”
    陳舞銘無法掩飾臉上的驚訝,“采水術還有教這些嗎?”
    蕭桐搖頭道:“舉一反三,靈活運用,盲人其實也有非同一般的天賦。”
    連連走過兩關,眾人都是心情大好,一種信念,也開始在他們心底發芽萌生,只要有蕭桐在,就沒有過不去的關卡,通過摸金校尉們的眼神來看,蕭桐這個地宮督軍,是毫無懸念的當定了。
    短暫的休息,讓蕭桐的精神恢復如初,他們不能再做多停留,畢竟天脊陵分為四大部分,這第一脊椎,尚且這樣難闖,那之後的天殮與重火,還有墮神殿,又會是怎樣的面目呢。
    他們快速趕到第三處階梯,但這一級,明顯與前兩處不同,三級階梯是一個大廳,並非長廊。而且廳中的地磚分佈,看上去還特別有趣,因為只有五塊地磚,而且顏色各有不同,分為紅色、紫、黃、綠色與灰色,其餘地帶都是海藍色的沙土。
    發光性礦石,將五塊地磚照的是特別耀眼,但除了這一塊地域之外,眾人周遭,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大夥站在大廳週邊,向裡面觀察,看了許久,到沒找出一點眉目。
    門前,同樣矗立著一塊石板,旁邊還有個兵器架。
    “兵器架?!”季東華愣愣的說。
    蕭桐聞言睜眼看去,見還真有個兵器架,就立在石板旁邊,那上面的兵刃琳琅滿目,不過多半都是長杆武器與鈍器,只有少數派是長劍之類的輕兵器。
    蕭桐挑了挑眉,季東華做的,仍然與前兩次一樣,他將純淨水桶扔到地磚上面,但機關並未出現,而且大廳仍是黑壓壓的,且還是一片死寂。
    眾人拿東西將周遭的地界,扔了個遍,不過得到的結果,仍然是毫無動靜。
    面對前方,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眾人不敢輕易前行,只得苦思這過關的法門。
    蕭桐看了看那五塊地磚,隨後又盯住兵器架,原地泛著嘀咕。
    沒一會,不愛動腦的季東華,很隨意的抽出一把巨劍,他雙手握住劍柄,在那口號連連的耍著大刀,還別說,這劈、砍、刺、擊,竟真讓他耍的頭頭是道。
    看著季東華屢屢揮舞巨劍,蕭桐突然冒出個想法,他說:“這關沒准是要角鬥,古代人不都講究這個嗎?”
    季東華將巨劍扛到肩上,“角鬥?可對手在哪呀?”
    蕭桐伸手指向那五塊地磚,“那就是對手。”說著,他見眾人都笑了起來,緊接著便鄭重道:“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每一塊地磚的顏色不一樣,它們可能是對應出場者的順序,也有可能是在說明對手的強度,但有一點絕對可以保證,這場角鬥,是一打一的對決,任何人不能出手幫忙。”
    大夥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都開始互相交換眼色。
    莎木道:“可以試試嗎,試試又不花錢,這前面的地帶沒有機關,咱們分出五個人,可以各自挑一把兵器,站上去看看不就結了。”
    話罷,季東華眼內,突然盛滿了興奮,他拍拍胸脯道:“哥就這巨劍了。我站紅色,紅色代表著危險,估計是最強悍的對手。”
    聽完他的話,陳舞銘笑的有些幹,“你們來真的呀?”說著,她眼見莎木走到武器架跟前,隨後便提出一杆特大號的流星錘。
    莎木搖了搖流星錘,說:“我拿這個,蕭桐你呢。”
    蕭桐莞爾一笑,他抽出一把鋼尖槍,道:“這個。”
    陳舞銘認為他們是瘋了,第一脊椎怎麼會安排這樣幼稚的機關,分明是癡人說夢嘛,但一看小月也挑了把西洋劍。陳舞銘氣衝衝的走上前去,隨意拿起套弓箭說:“走吧,咱們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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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天殮驚魂(3)【規則】
    經過好一番商量,選好武器的幾人,一致認為莎木應當站在第二位,紫色,其次是蕭桐,黃色,陳舞銘,綠色。這一來,小月沒得選,只能站上最後一個位置,灰色。
    “就這麼定了?!”季東華滿臉興奮地說著,顯然是等不及了。
    蕭桐正用心揣摩,這近在咫尺的黃色地磚,他踏前一步站了上去,說:“就這樣,咱來上來試試吧。”
    話罷,其餘四人同時邁步,當他們全數穩住身形的一瞬!
    “嘩——”
    眾人只聽一陣脆響,從頭頂傳來,他們還未緩過心神,這每個人就被瞬間落下的鐵籠,給毫無懸念的罩住了。
    “怎麼回事!?”季東華張嘴吼道。
    這突來的變故,致使眾人一度陣腳大亂。此刻,處身於廳外的摸金校尉們,見狀剛要伸出援手,哪想廳門處,竟垂直落下十餘根鐵矛,硬是生生擋住了他們的步伐!
    被困住的蕭桐等人,當即開始搖晃鐵籠,可這一切舉動,也無非是徒勞而已。
    就在他們六神無主的時候,神秘莫測的天脊陵,又再次展現出,那鮮為人知的不解之謎。
    “呼——”
    大廳四壁,突然亮起萬千燈火,金燦燦的烈焰,在乾燥的空氣內,開始屢屢跳躍著。
    如今,被困牢籠的五個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究竟是什麼力量,能驅使那些火把自燃的呢?
    大廳被火焰的光輝,照耀的如同白晝。同時,距離五人稍遠些的地方,還有五套形態各異的鎧甲,在那安安靜靜的矗立著。
    為何說那是鎧甲?而非講成是站立著的武士。因為每套鎧甲的質地,都特別耀眼,然而它們的帽盔都沒有合攏。所以,鎧甲內部的情況,眾人看的是一目了然,它們只是空空的軀殼而已,並沒有任何人在其中駕馭。
    看清遠處的鎧甲之後,幾人瞬間安靜了不少,他們紛紛注視著戰衣,想著接下來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
    蕭桐注意到,那些鎧甲,一樣是站在地磚上面,而地磚的顏色,也是同樣分為五種。
    充滿野性美的華麗戰甲,一時讓季東華變得獸血沸騰!他狠拍著牢籠吼道:“來呀!來呀!”他的聲線,在大廳內回蕩了許久。
    片刻後,正當蕭桐認為,估計是機關失效了。豈料一陣低低的沉吟,竟聽得眾人,瞬間豎起了汗毛。
    這些低吟,絕對來自地獄,它們的顫音讓人不寒而慄,聽上去,更像是幽魂在月下哭訴。
    季東華的叫囂神情,當場僵在臉上。
    因為此刻,有五個黝黑扭曲的人影,正在鎧甲之後的地域,朝眾人慢步走來。
    “那些他媽是什麼玩意?!怎麼走路像僵屍似的!”
    聽著季東華的牢騷,蕭桐沒有回話,反而是莎木解釋說:“還用問嗎?是咱們幾個的對手,看來蕭桐的猜測,又對了。”
    這時,那些走路奇慢的人影,分別駐足於每套鎧甲跟前,它們紛紛撫摸著鎧甲,就像是面對愛人那樣,動作緩慢,且相當溫柔。
    蕭桐看不清他們的樣貌,只能隱約捕捉到輪廓。
    唰——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黑影,就在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紛紛融入到鎧甲當中。與此同時,一些鐵牢籠也自天而降,換句話來講,便是那些鎧甲的處境,與眾人如出一轍。
    “鏗…”
    一聲聲脆響,昭示著鎧甲的帽盔,已全部合攏,看來一場生死角鬥,即將拉開它的帷幕。
    “格朗格朗…”
    困住季東華的鐵籠,開始徐徐上升。自然,與他相對應的紅色對手,也一併被釋放出來。
    重獲自由的季東華,一下躍出鐵籠,他眼瞅著對方,開始向自己走來,一切就是發生的這樣快。蕭桐見狀,他忙出言囑咐:“東華,一定要速戰速決,千萬不能和死人較勁呀!”
    這關的規則,已經明朗,想過第三級階梯,就必須擊敗對方五人。
    季東華微微一笑,他將巨劍插到地上,隨後開始褪去避彈衣。
    這時,預備與季東華死戰的武士,步伐越來迅速,古代的角鬥沒有規矩可循,能擊殺對方的人,就是最終的勝利者!成王敗寇,不擇手段!
    隨著武士快步走近。這幾人才算看清,對方原來穿的是鱗甲,類似中原武士的鱗甲。護心鏡、紅披風,還有雲靴與假面,都是亞洲戰甲的特色。
    “嚓——”
    武士手快若電,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就從背後抽出兩把長短不一的巨劍,這雙揮的姿態,證明他曾是哪個部族的狂戰士,甚至是古代軍隊的楷模。
    季東華仍然在原地拖拉,正不緊不慢的脫著避彈衣。
    小月急了,她出口喊道:“快拿武器呀季東華!快呀!”
    這場面,看得眾人是心驚肉跳,一位來自地獄的遠古武士,從它矯健的步伐,就能幻想出,它曾經馳騁沙場的英姿,是何等的威風!
    “季東華!”蕭桐有些火了,就算季東華再瞧不起對手,也應該拿捏好尺度,況且對方還不是活人!
    轉瞬,武士只差幾步之遙,就要與季東華接觸了!它率先掄起兩把巨劍!同時做出交叉姿態!企圖將對手一舉擊殺!
    “小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季東華眼中,忽地盛滿了寒光!他猛地踏前一步,隨後閃電般的蹬出一腳!
    “嘣——”
    伴隨著一聲悶響,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幕,恰恰發生了。先前還威風凜凜的古代武士,竟被季東華給一腳踹飛出好遠!
    “撲通…”
    劃出弧線的古代武士,直接呈大字趴到地上,兩把巨劍也跟著摔沒了影。
    陳舞銘與小月徹底愣住,隨著摸金校尉們的屢次歡呼,陳舞銘喃喃的說:“季東華他是人嗎?”
    此刻,季東華丟掉避彈衣,他拔出巨劍,轉瞬便劍指那名鬼武士:“來!拿出你與我抗衡的資本!”
    大夥感受到他銳不可當的氣勢,一時喊起了整齊的口號!
    蕭桐黑了臉,他與莎木相視一笑,看來鯊魚哥又要瘋狂了。
    古代武士踉蹌起身,它晃了晃頭盔,隨後接住隊友扔過來的長刀,仰天發出一陣咆哮!
    然而武士的咆哮一閃即逝!因為瞬間上前的季東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將巨劍狠狠插進武士的胸膛!隨後開始狂施狠拳!
    小月看傻了,此刻季東華的威猛表現,已在她心底,落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古代武士發出數聲鬼嚎,這一幕,讓它的同伴們,都變得急躁起來。
    “鐺——”
    從黑暗中傳來的一聲鑼鳴,昭示著第一場決鬥已經謝幕,但是陷入狂暴狀的季東華,根本停不下來,他喜歡人們為自己歡呼!夥伴為自己呐喊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陣嘰裡咕嚕的話音,突然令幾人蹙起了眉。
    莎木與陳舞銘同時喊道:“季東華停手!”
    對方聞訊站直身體,可要返回原處的時候,還不忘向武士補上一腳。
    蕭桐看著季東華大勝而歸,他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人說話了,好像還是個女的。”
    陳舞銘:“沒錯,是蒙語,她說比賽已經結束,請咱們這邊的勇士返回牢籠,好進行下一局。”
    蕭桐一聽這話,他忙道:“快問問這個聲音,這關是不是挑戰完這些人,就可以通過了。”
    接下來,陳舞銘按照蕭桐的指示,道出了疑問。
    很快,一段還算流利的普通話,當即做出了回應。
    “打敗王的武者,勇士將可以前往,通向天神腳下的光明。”
    眾人聞言後,個個驚得都是膛目結舌。
    蕭桐喊道:“誰在說話!?”說完,他眼見一個白色身影,正隱匿在黑暗當中,在那望著自己。
    “五場角鬥至關重要,輸掉會受傷,但也一樣可以過關,它將與今後的考驗……”對方剛說到這,蕭桐眼瞅那個人影突然跑開了,因為季東華,已經遵照規則,返回地磚上站定。當然,下一場角鬥也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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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天殮驚魂(4)【鞭笞】
    季東華站到地磚上,他伸著長長的舌頭,心底顯然還滿載著戰意。這時,牢籠緩緩降了下來,又再次將他困在裡面。
    對於這第一脊椎的第三關,眾人的看法各有不同,像季東華這樣的好戰分子,自然不會當回事,可其他人的看法,卻並不樂觀,就像此刻出場的莎木,他手頭上的流星錘,就如同他的心境一樣,都是呈直線下滑的狀態。
    對應的紫色選手,開始向前邁步,這名武士身穿哥特式板甲,碩大的巨盔,將它的頭部徹底包裹,看起來特別結實。
    鬼武士手持長戟,沒多久便與莎木鬥在一塊。
    雙方的氣勢,不相上下,都將手中兵器屢屢掄圓。場中,一時上演著你追我趕的重頭戲,看得蕭桐等人,都不禁捏了把汗。
    最終,莎木身負兩道傷痕,他掄起流星錘,硬是將對方的胸甲,給砸碎了。
    如此,海藍色的沙地上,又多了一具“屍首”,而對方那一側,當今已是留有兩個空空的鐵牢籠,蕭桐見狀,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不過,等牢籠再度上升的時候,出場的居然不是蕭桐,反而是手拿弓箭的陳舞銘!
    “怎麼會這樣?!”蕭桐大驚,說完他仿佛想到什麼。要知道,在古時候,黃色代表著什麼含義,它是帝王與尊貴奢華的象徵,就像地磚的排位一樣,由紅色與紫色,還有綠色與灰色簇擁著它,這可以說是蕭桐,以及眾人的失誤。蕭桐從開始一來,便選錯了位置,其實最強悍的對手,是與黃色相對應的那名鬼武士。
    手持弓箭的陳舞銘,壓根沒有愣神的時間,她見自己的對手登場了,忙拉弓搭箭,一頓炮轟!
    這時,蕭桐正觀察著,與自己相對應的那名武士,對方的身材特別纖細,看上去竟像個女人。
    它身穿銀色鏈甲,掩埋在假面後的雙眼,仿佛正向蕭桐射來兩道寒芒。它的戰甲花飾最多,從肩甲上的十字標徽,直到一雙細長銀色鐵靴,那上面都佈滿了薔薇花紋。還有,對手並沒像其他鬼武士那樣,將兵器背在身後,或是掛在腰間,反而只有右手上,緊緊攥著的一根權杖。
    權杖特別小巧,做工也相當精美,它由上自下纏繞的玫瑰花藤,漸漸把蕭桐給看愣了。
    “好!”
    季東華等人的雀躍歡呼,瞬間喚回蕭桐的意識,他見陳舞銘胸前的渾圓,正屢屢劇烈的起伏著,再一看與其交手的鬼武士,如今已像爛泥那樣,變成一堆插滿飛刀與羽箭的,“鐵刺蝟”。
    “喂,蕭桐你要小心,一會小月之後就是你了,剛剛那個聲音不是說過嘛,就算咱們輸了也能通過,所以儘量不要受傷。”
    莎木這自責的語氣,讓蕭桐一陣感動,後者笑道:“明白。”
    很快,小月走到場中央,隨後擺出了正宗的擊劍姿勢,那把鋒利無比的西洋劍,落在她手裡,就像是一把來自地獄屠戮工具,這第四場比試,當即變得毫無懸念,最後以小月一招華麗麗的背刺,結束了鬼武士的第二次生命。
    ……
    “格朗格朗…”
    牢籠徐徐升起,蕭桐頓時握緊了長槍。
    “蕭少爺必勝!”摸金校尉們沸騰了!
    但季東華呢,他深知蕭桐已不似當年,那時在亡村,他與對方曾展開過巔峰對決,最後季東華以慘敗告終,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如今蕭桐已失去身法,這挑戰對方的最終強者,勝算絕對是微乎其微。
    “蕭桐!相信你自己!拿出你在亡村時打我的精神!”
    “曾逆轉輪回的男人!我看好你!”莎木也在為蕭桐打氣。
    陳舞銘與小月,都用擔心的眼神望向對方。
    由於先前連過兩關,蕭桐挑選兵器的時候,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所以臨到上場,他才開始懊悔,自己怎會挑選一件,這樣墜手的兵刃。
    他揚起一抹苦笑,隨後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長槍玩出個花樣。
    蕭桐豎起了大拇指,“大家放心,我會加油的。”
    這時,與其對戰的鬼武士,開始慢慢的邁開步子。蕭桐將淡粉色的眸子,眯成縫隙,觀察著對方走出的每一步。
    當大夥看清武士的著裝,莎木直言不諱的說:“原來是西方的教皇武士,十字軍東征時的王牌武士,後來在與薩拉丁對陣的時候,都戰死了。”說完,他緊接著又道:“沒發現出場的武士,年代都是不同的嗎?看來天脊陵的年限,根本無法判斷,而且天脊陵,也並非一直呆在騰格裡沙漠,與死亡之海。”
    莎木的話音特別輕,但也被蕭桐聽的一清二楚。
    鬼武士慢悠悠的朝前走著,它在距離蕭桐十步之遙的地域站定,然後很隨意的抖了抖權杖。
    “嘩啦……”
    隨著一陣悉悉索索的小動靜,蕭桐眼睜睜看到,對手的權杖竟然變長了,而且還快速變成了一條鐵鞭。鐵鞭在火光的映射下,閃耀出璀璨的金光。
    蕭桐頓了頓,他喃喃自語的默念著,“別慌…別慌……”
    豈料,就在他毫無動作的時候,對手卻突然動了起來!
    “啪——”
    眾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這蕭桐整個人,就連同著他的兵器,一起被鐵鞭擊出好遠!
    “撲通…”
    蕭桐狠狠地與地面貼合,他一時疼落了淚,因為臉頰上,早已多出一條深紅色的印記!
    所有人一時都愣了!季東華吼道:“媽的!不准你打他的臉!有本事你放我出去!”
    鬼武士的身體,開始不規則的顫動,仿佛是在恥笑著,蕭桐這種不堪一擊的對手。
    “蕭少爺!”
    摸金校尉們的呼喚,令蕭桐忍痛站起身來。
    “嗖——”
    一條長長的鐵蛇,突然繞上蕭桐的腿彎,面對這毫無預兆的來襲,蕭桐壓根沒有任何準備。
    唰——
    他被一股超強的勁力,瞬間帶到半空。隨後,就在他犯暈的時候!自己背部的衣衫,忽然化成了塊塊碎布!同時,他粉雕玉琢的背肌上,也一併落下,多條縱橫交錯的鞭痕!
    “啊——”
    蕭桐的慘叫,聽起來特別刺耳,甚至讓人抓狂!
    季東華一行人,當下陷入到瘋狂狀態,他們用盡渾身的力氣,時刻搖晃著鐵籠!
    “哇——”
    蕭桐落到眾人面前,他張嘴便吐出一口血水!
    鬼武士抬腿踏上他的傷口,然後竟摘下了假面!
    正滿臉憤恨的一行人,當即都被眼前的場面,給驚呆了。
    這鬼武士的戰甲,看上去雖然唯美華麗,可它的臉,竟是那樣的猙獰,五官雖然齊全,可這鬼武士居然沒有臉皮!
    事到如今,他們才反應到。其實,一直與自己交手的武士,根本就談不上是人,甚至連說成鬼,都稍稍有點牽強。
    “你這惡魔!我讓你放了他!”季東華並不畏懼鬼怪,他企圖探出巨劍,幫蕭桐攻擊對方,可是做工精密的牢籠,根本不給他伸手的機會。
    被隔離在廳外的摸金校尉們,都是用槍對準了武士,可當勾下扳機的時候,這槍支居然不好使了,也說不上是卡彈,還是撞針失靈。
    “鑼聲呐!快敲鑼呀!我們認輸了!我們不闖關了!”陳舞銘將嗓子都喊啞了,可這大廳裡面,除了眾人的謾駡,與蕭桐的呻吟之外,根本不存在第三種音色。
    季東華離蕭桐最近,他蹲下身去喚道:“蕭桐,你給我挺住了!我這就出去把它碎屍萬段!”
    如今,蕭桐已經脫力了,聽聞大夥屢屢呼喚著自己,他勉強睜大了眼睛,然後悄悄的望向了季東華。
    收到蕭桐這飽含歉意的目光,季東華徹底瘋了。
    但是,就在季東華,他大吵大鬧的時候,蕭桐無意間,看到了對方的避彈衣。從而,一系列記憶中的場景,也在他眼前一一閃過。
    T444次特快列車,痛哭流涕的秦月明,軍部少將易鐵剛,z9型武裝直升機,以及101,還有那個飛向高空的RPG火箭彈,火箭彈!?
    想著,蕭桐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喃喃自語的說:“東洋術士……”隨後,他突然盯死了季東華。
    下一刻,當二者的視線,就這麼平白無故的一碰!
    季東華眼見蕭桐的眸子,變了顏色!   
290 天殮驚魂(5)【貪心】
    【天氣轉冷,長春下雪了,昨晚舞池去爸爸那幹活,由於在溫度與風度之間取捨兩難,傻了吧唧的舞池,最終選擇了後者,所以重感冒加點滴攻勢,雙管齊下!SOS!天氣多變,大夥務必適當添加衣物,這次流感很重,折騰死舞池了。各位要注意呀。】
    鬼武士用戰靴踐踏蕭桐的傷口,它掄起鐵鞭,伴隨著眾人的滔天怒喝,將鐵鞭甩成直線!
    隨後,眾人眼瞅著鐵鞭,像毒蛇一樣朝蕭桐落去,他們同時屏住了呼吸!
    豈料,讓人無法想像的一幕,即將發生……
    “啪——”
    鐵鞭被一隻包裹甲胄的狠拳,給死死攥緊在手中!
    剛剛這一切,發生的如電光火石,眾人壓根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今,先前被莎木擊碎胸鎧的板甲武士,正與鬼武士較著勁力,它原本閃亮的哥特板甲,已佈滿流星錘落下的各式傷痕。
    鬼武士顯然愣了一下,要說同夥突然臨陣倒戈,任誰看了也會驚恐萬狀,更何況,是這些死了又死的“死”人呢。
    這時,蕭桐趁機站直身體,這一幕,看得夥伴們都是膛目結舌。這半路殺出的敵方武士,為何要救下蕭桐一命,它們有何企圖呢?
    轉瞬,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景,偏偏又再次發生。
    起初被季東華徹底抹殺的東方武士,正快速從地上爬起,它雙手抓牢巨劍的劍柄,將其從體內慢慢抽出!
    這把,鬼武士徹底慌了,它拉近板甲武士,企圖將對方擊垮!
    然而,瞬間壓上的東方武士,卻將鬼武士的反擊計策,徹底毀滅!
    “鏗——鏗——”
    一聲聲金屬撞擊,讓人聽著牙根癢癢!
    眾目睽睽之下,鬼武士不敵二者合力發難,終成一堆廢銅爛鐵。
    “格朗格朗…”
    困住四人的鐵牢籠,開始徐徐上升,但剛剛那一切,已經看的他們是呆若木雞,個個思維絮亂。
    隨後,包括蕭桐在內,角鬥場中站定的三個身影,同時向後倒去。
    ……
    不知過了多久,昏迷狀的蕭桐,感覺有一片冰冰涼的柔軟,覆上自己的嘴唇,隨後便是清冽甘甜的瓊漿玉液,被緩緩送入他的口腔。
    “好甜…”蕭桐正喃喃自語的說著,誰想他的大腦,瞬間返回到清明時的狀態。
    他猛地坐直了身體,發現同伴們,都橫七豎八躺在邊上,一陣陣象徵甜夢的鼾聲,聽得他慢慢安下心來。
    “醒了?”
    蕭桐回頭看向莎木,輕輕的說:“嗯。”
    屢屢跳動的火苗,將莎木的眸子,映射的炯炯有神。
    “你昏迷了四個點了,缺了你,我們沒敢朝前走,就臨時決定原地休息。”
    蕭桐抿了抿唇,發現唇齒之間,那甘甜口感依然還在,他問道:“莎木,剛剛有沒有人來過我邊上。”
    莎木蹙眉看了看其他人,“沒有,大哥你可別嚇我,這可是天脊陵。”
    話罷,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片刻後,蕭桐感覺背上涼涼的,他披著莎木的衣服,也不好去看。
    不過對方讀懂了他的意思,直接說道:“傷口處理過了,都是皮外傷,臉上也不會落疤的,放心吧。”
    莎木剛說完話,哪想熟睡中的季東華,竟忽悠一下坐起身來,“蕭桐,那倆鬼武士怎麼會為你解圍呢?他們相中你啦?”
    二者顯然是被他嚇到了,蕭桐瞄了瞄其他人,隨後壓低聲音,吐出一段話來。
    “真的?”季東華愣住,莎木反而笑著說:“這是好事呀。”
    蕭桐聞言,他發出一聲輕歎,因為他越發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廢物。
    三人坐在一起,就這樣聊著。沒多久,陳舞銘與其他人先後醒來,在詢問過蕭桐的傷勢之後,這闖關的路途,才再次展開。自然,鬼武士自相殘殺的段子,也被摸金校尉們,傳言為天佑督軍。
    然而,接下來所到的五級臺階,卻沒了先前的機關,不過每級臺階,卻都擁有刻滿數字的石板,經蕭桐分析,這些關卡依然存在,它們失去作用的原因,一定與那場五人角鬥,脫不開干係,就像那個聲音,所說的一樣。
    這機關失去作用,無疑加快了眾人的腳步。
    他們一路小跑,沒一會,便來到了第一脊椎的盡頭。
    第一脊椎的終點,是兩扇石砌的門板,比起先前每一關的精密機關,這終點被設計的,好像有不少水分。
    眾人不需要光源,因為散佈各處的發光性礦石,給他們帶來了不少便利。
    莎木摸著石板,他聽著一門之隔的外界,仿佛響徹著陣陣凜冽的風聲。
    陳舞銘與蕭桐站在一塊,他們的距離,讓人看著特別曖昧,幾乎是呈牽手的姿態,但前者沒有逾越雷池半步,閉眼中的蕭桐,自然也沒有反應。
    這時,莎木敲了敲石板,他說:“這外面有風,過了它,咱應該就走出第一脊椎了。”
    季東華挽起袖子,“那還等啥呀,咱哥倆把它弄開。”說著,他與莎木摳住石板間的縫隙,可這剛要較勁的一刹那,石砌門板,竟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哐——”
    這聲音特別響亮,就像有人在故意踹這石板。
    季東華被嚇得一蹦,他頭也不抬的吼道:“木頭!你踹啥呀!事先也不告訴我一聲!”
    同樣受驚的大夥,都用責備的眼神,望向莎木。
    豈料,這被千夫所指的莎木,當即蹙起眉道:“不是你踹的嗎?”
    一句話,讓季東華變得哭笑不得,他攤開雙手,“我兩隻手……”
    哪想他們正說著,這石板,竟然又晃了一下,“哐——”
    看到這一幕,莎木二人交換了眼色,陳舞銘則是有些不耐煩了,她說:“又是機關。”
    季東華道:“去***機關!木頭,咱哥倆把它幹開!就這麼耗下去,這輩子也別想出天脊陵了!”說完,在眾人的注視下,莎木與季東華,重新摳死了石板間的縫隙。其餘人,也是紛紛靠牢兩側的石壁,擔心會被機關波及。
    “三!二!一!嗨——”
    季東華喊著口號,兩位身材健碩的猛男,硬是將這高達四米的石板,給掰開了!
    這時,陳舞銘將蕭桐拉至身後,後者苦笑著說:“不用這樣,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差吧……”
    這話還沒說完全,他的聲線,當即被眾人的驚呼,給壓過去了!
    “我X這是啥呀!木頭你快鬆手!”
    “天呐!”小月發出尖叫。
    蕭桐被他們喊蒙了,待他睜眼一看,見一個長條形的大箱子,正穿過石門間,那被拉出的縫隙,從而快速飛了進來!
    莎木與季東華,想都沒想就松了手,不過石門的確是合上了,可這呈漂浮姿態的大箱子,卻已徹底進入到,這第一脊椎的內部!
    眾人傻眼了,要說箱子會飛,也就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幽冥作祟!
    紅色的大箱子上面,沒有任何花飾紋路,大夥都眼睜睜看著,它靜靜的朝前飄著。
    蕭桐也被震驚了,他扯開嗓子吼道:“都別碰那箱子!讓它自己過去!”
    但季東華呢,他平白無故的一句話,卻足以瞬間勾起,這一夥人的饞蟲。
    他說:“怎麼像個大棺材似的,沒准裡面有寶貝。”
    陳舞銘聞言,她眼前忽地一亮,抬手便發出嬌喝:“把那箱子,給我拿下!”
    蕭桐剛要出言勸阻,但摸金校尉的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他們統一擲出鋼爪,硬是將那紅色的大箱子,給拽了回來!
    蕭桐氣結,他猛拍額頭的一瞬,大箱子已經落到地上了,而且還摔掉了蓋子。
    “砰——”
    箱蓋當即彈飛出好遠。正當蕭桐要怒斥眾人的時候,箱子裡面竟然蹦出了好多珠寶!
    見到這老些財寶,小月雀躍著喊道:“小姐!真的有寶貝!”
    話說,這財寶的魅力是無限的,不光季東華來了興趣,摸金校尉們也是蜂擁而至。
    面對眼下這些唾手可得的寶貝,他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手。
    “哐——”
    石板再次毫無預兆的晃了起來,陳舞銘笑道:“難道還有嗎?”
    這下,摸金校尉們,大都自發性的過去拉門,但蕭桐明白一個道理,這不義之財,還是少拿的好。   
291 天殮驚魂(6)【怪物】
    蕭桐眼瞅著摸金校尉們,個個摩拳擦掌的走向門板,他當即喝道:“給我站住!”
    這下,喜笑顏開的一行人,都瞬間斂住了笑臉,陳舞銘忙施展慣用戰術,她嬌聲媚氣的道:“蕭桐,這些東西算是如意金釵翡翠玉的範疇,你這當家作主的,應該支持人家嘛。”
    一句話當家的,聽的蕭桐紅了臉,他揉揉酸痛的眼睛,放軟了話音:“都沒弄清楚外面的情況,怎麼可以貿然行事。”
    “哐——”
    石砌門板,又平白無故的晃了一次。
    豈知這小動靜,竟能碰觸陳舞銘的心弦。要知道,在這位拜金女的幻想世界裡,門外該有多少這樣滿載珠寶的箱子,在天上飛呀。
    雙目雪亮的陳舞銘,朝小月使了個眼色。
    對方咳了咳,講道:“所有人檢查槍械,準備破門取寶。”
    “是!”
    聽著他們洪亮的嗓音,季東華笑了笑,他將手伸進箱子裡面,挑了一串金鏈。
    這時,莎木站到蕭桐身後,輕輕的說:“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沒准摸金門不富裕呢。”
    說到這,蕭桐才恍然意識到,摸金門已經墮落好些年了。
    莎木抓緊面前人的雙肩,“好好扶持人家吧,就像你領導三街那樣,好歹你也是這一門的地宮督軍,多響亮的稱號。”
    此刻,季東華看了看蕭桐,又在箱子裡面,挑了幾樣做工精美的首飾。
    沒一會,一個站在他對面的人,也同樣欣賞著珠寶,誰知這人竟說。
    “季大哥你真厲害,那武士讓你哢哢幾下就撂倒了。”
    沒有人會拒絕恭維的話,季東華也是一樣,他笑眯眯的說:“哪有的事,等大哥我教你。”說著,他將手插入金銀珠寶之間,裝作挑寶貝的模樣。實為,則是想繼續聽這恭維的話。
    哪想,他的手指,竟然無意中碰到了一個東西!
    季東華瞬間眯起了眼睛,然而年紀輕輕的摸金校尉,依然將其奉若神明,他鄭重道;“季大哥真的要教我嗎?”
    話音過後,本來融洽的氣氛,被季東華的嘶吼瞬間打破。
    “走開,快走開!”
    正檢查槍械的摸金校尉們,紛紛愣在原地。而話音所指的對象,更是驚得合不攏嘴。
    “怎麼了?!”
    莎木踏前一步,蕭桐也瞪圓了眼睛!
    轉瞬,季東華連連退後數步,他一把抽出鋼刀:“這箱子裡有東西!”
    話罷,場內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但無法想像的意外,偏偏就在這時候,打了眾人個措手不及!
    “嘣——”
    滿載珠寶的紅箱子,突然毫無預兆的崩裂了!
    由於事發突然,毫無準備的蕭桐,當場被橫飛而來的金幣,給打了個正著!
    這一來,蕭桐替莎木做了擋箭牌,霎時頭破血流的昏厥過去。
    “嗷——”
    “啊!”
    野獸的嘶吼,與來自人類的尖叫,當即將混亂不堪的場面,再次昇華!
    橫飛無忌的金銀首飾,將好多人都拍飛了。
    這邊,季東華感覺,橫行無阻的衝擊波,突然停了下來。他撂下胳膊,準備應對突發情況,豈料卻被一灘滾燙的鮮血,給濺了一身!
    “小月!”
    現場混亂極了,季東華被鮮血模糊的雙眼,壓根看不到東西。
    莎木將蕭桐扛到肩上,他喊道:“能走的人都退回去!”喊完話,他眼見一條相貌醜陋的怪魚,正生吞下去一個人!
    他心思一動。可想而知,這價值百萬的衝擊波,應該就是怪魚作祟!
    怪魚的體形特別龐大,它沒有眼睛,除了血盆大口是紅色的,其餘肌膚都呈土黃色,簡直與沙漠的沙粒如出一轍。它沒有鱗片,三角形的碩大背鰭,幾乎佔據了半個身子,然而它確是有爪子的,兩條尾鰭樣式的後腿,與兩條人形的……
    看到這,莎木徹底愣住,他瞪大眼睛道:“怎麼會是人的胳膊!?”
    這時,摸金校尉們開始後撤,由於衝擊波的緣故,每個人都受了傷,他們相互攙扶,將槍桿子當做拐杖,任誰也不敢去望那怪魚。
    小月的傷勢,比蕭桐還要嚴重,她受創的位置是後腦,而且還血流不止。
    陳舞銘哭喊著,她攥緊了小月的脖領,就在怪魚的眼皮子底下,拖著對方艱難前行。
    由於距離太近,陳舞銘恰好觀察到怪魚的細節,那傢伙的嘴巴特別大,幾乎可以一百八十度張合。
    但是,令陳舞銘真正膽寒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怪魚吞掉那個人之後,突然趴到地上,表面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但事實則是,這大傢伙準備進餐了。
    不過,明明生吞下去的食物,本應等著消化才對,為何又要說成是進餐呢。
    因為怪魚一趴下去,就當即張大了嘴。而後,那被生吞的摸金校尉,衣物與鞋襪,都被齊刷刷的扔了出來!
    陳舞銘驚了,她快速扭頭一看,見怪物嘴裡,竟然有個人型生物,正挖食著被吞人的腦漿!
    “啊——”
    陳舞銘的尖叫,直接嚇得季東華一蹦,因為對方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擦乾臉上的血漬,在看清怪物的樣貌之後,他手持鋼刀,猛地躍了起來。
    噗——
    勇猛無比的季東華,將這異常鋒利的寒刃,生生插進怪魚的頭頂!
    “嗷——”
    怪物發出咆哮,由於無法忍耐的劇痛感,它連帶著季東華,開始一起在地上打滾!
    季東華一直沒有鬆開鋼刀,所以怪物的動作,無疑是在自取滅亡!
    噗——
    鋼刀隨著怪魚的勁力,而四處遊走切割,鮮血四濺不說,連散發惡臭的腸道,都一齊流落滿地。
    “呃……”
    怪魚翻白了,季東華坐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這時,正當季東華歇息的時候。他身旁,突然現出一張毫無血色的美人臉!
    “啊!”季東華髮出尖叫,但仔細一看,對方竟是陳舞銘。
    來人道:“怪魚嘴裡有個人,它還沒死呢!”
    季東華誤會了,他當前認定救人要緊,推開陳舞銘便爬上前去,也不問清楚,就掰開了怪魚的嘴巴!
    但就在掰開魚嘴的一瞬!
    “啊——”
    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嘯,這季東華的脖頸,就讓他人給掌控了!
    季東華定睛一瞅,見怪魚嘴中,居然有一位與其連體的人類!
    “嗖——”
    季東華的腦袋,瞬間鏽掉了,還是陳舞銘的飛刀,救了他一命。
    隨後,他眼見一雙指甲發黑,且細長無比的手臂,就這樣滑落到自己身旁。
    “呼——”
    季東華長出口氣,他喃喃自語的說:“要是蕭桐還有身法就好了,這也就用不上我了……”
    片刻後,先前逃走的人,都返回到遠處,哪想蕭桐竟然沒氣了。
    這陳舞銘對著蕭桐,又是人工呼吸,又是胸前按壓的,折騰了好久,才算保住了這位地宮督軍。
    “咳咳……”
    蕭桐坐起身來一頓猛咳,臉色特別憔悴。
    陳舞銘見狀,悄悄松了口氣,因為小月也是大難不死,她後腦上的傷口,幸好也是皮外傷,否則今日的慘劇,就不是一死多傷,這樣簡單了。
    哐——
    石門仍然在晃動著,這把,任誰也不敢去開門了。
    陳舞銘捧住蕭桐的臉頰,她逼問道:“你身子怎麼這樣弱?都能被金錢拍出生命危險來?”
    季東華與莎木的臉色,都是非同一般的難看。二人想,難道是蕭桐的壽命到時候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剩下不到兩年光景。
    蕭桐匆匆點了支煙,他搖頭說:“我不知道,越往天脊陵深處走,我這心就慌的厲害。”
    “心慌的厲害?”
    說到這,陳舞銘難免會把樓蘭寶石,與天帷女王想到一起。
    季東華踹了踹那怪魚的屍體,說:“看來這條路走不了,咱們該找找其他的路線。”
    莎木道:“不行,想到天殮,就得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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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天殮驚魂(7)【菊花】
    眾人坐在一塊,等待小月蘇醒。
    蕭桐掐著七扭八歪的煙捲,望向怪魚的屍體,已出神許久。
    季東華聞聞雪亮的鋼刀,隨後一把將其扔出好遠。
    陳舞銘見狀,她笑著說:“亂扔垃圾可不好。”
    對方聞言,臉上一下盛滿厭惡的神情,“那把刀好腥好臭,不能要了。”說著,他拿出一串金手鏈,在那把玩的有滋有味。
    這時,莎木悄悄的拍了拍蕭桐,他說:“你看什麼呢?”
    蕭桐笑了笑,他丟掉煙捲燃盡後,剩餘的一截煙蒂,“我沒看什麼,只是在想那箱子為什麼會飛,是不是與那怪魚有關。”
    由於再度失去一名夥伴,摸金校尉們的臉色,此刻都有點不歡實。
    陳舞銘接過話道:“那怪魚嘴裡還有個人呢。”
    “人?什麼人?!”說著,蕭桐站直身體,他快步走到怪魚跟前,也不嫌髒,一把就將魚嘴給掰開了。
    陳舞銘一看對方手上沾滿血漬,她故作嘔吐的說:“快放開啦,看著都噁心。”
    豈料,蕭桐居然回道:“這……哪有人啊?”
    幾人一聽這話,心跳當即慢了一拍。他們紛紛趕到怪魚跟前,待彎腰一看,見這本應長在魚嘴中的人型生物,果真沒了影。不過,陳舞銘的飛刀,卻落在怪物的利齒上面。
    季東華:“估計那東西化掉了吧,我當時眼看它被飛刀紮死了,是一擊斃命,正中眉心的。”
    “哐——”
    屢屢晃動的石砌門板,總能聽得大夥一驚一乍,說到底,就是坐立不安。
    莎木靜了靜心,道:“我也認為是化掉了,咱們這麼多人在這,它要是走掉,大夥不可能沒有查…覺…”話剛說到這,莎木忽然噤了聲,而且表情,也逐漸變成了驚訝。
    蕭桐見莎木張大嘴巴,並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剛想出言詢問,哪知其他人的反應,也是如出一轍。
    他蹙起眉,張嘴便要說話,可率先奪口而出的黑色液體,卻嚇得幾人一蹦!
    此刻,蕭桐感覺到,有一些不明液體,正從喉嚨處往外瘋湧,而且味道還特別噁心,他受不住這種味,彎腰便吐出一灘黑水。
    “哇——”
    大夥都不同程度的擔憂起來,季東華上前拍著蕭桐的後背。
    “蕭桐你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吐這東西。”
    話音過後,蕭桐又吐了好一陣,當嘔吐終止的時候,他吐出黑水之中,隱約可以見到血絲。
    莎木咬了咬牙,他看向陳舞銘,“能不能是那只蛇蠱。”
    正說著,陳舞銘見蕭桐的狀態,開始慢慢好轉,她掏出水壺遞了過去,並道:“除了那只蠱以外,估計沒有別的玩意了。”
    話罷,蕭桐漱了漱口,由於忍不住眼部的刺痛感,再次合閉上了眼眸。
    但自此以後,蕭桐開始變得古怪了,表情僵硬不說,還再也沒說過話。任你天王老子發言,還是鯊魚哥放話,我也就是不說。這下可急壞了大夥,他們想瞭解對方的身體情況,也根本無處下手。
    就這樣,他們折騰了好一陣,但蕭桐仍舊沒有說話,直到石砌門板的縫隙,向內透過來一些陽光。
    “我的祖宗呀,你說句話行不行啊?”季東華搖晃著蕭桐的雙肩。
    很快,被萬眾矚目的蕭桐,忽然張開嘴巴,並向嘴裡指了指。
    “你喉管裡面有東西?!”陳舞銘急的是上躥下跳。
    這把,蕭桐終於點頭了。
    莎木上前捧住他的頭,可細細一想,這也沒辦法呀!伸手根本不可能,灌水萬一再出什麼岔子的話,這可就真壞事了。
    這時,蕭桐的俏臉被漲紅了,看上去,就像喘不過氣一樣,讓人特不舒服。
    陳舞銘舔了舔嘴唇,她沒辦法了,見這老些“外人”在場,一時也顧不得身份,踮起腳尖,就吻上了蕭桐的唇。
    莎木見狀一愣。轉瞬,他忽然道:“對,對!把那東西吸出來!用力裹!”
    陳舞銘勒緊蕭桐的腰,無視對方的驚恐表情,從站著吸,直到將他壓到在地。
    突然,蕭桐的眼睛翻白了,看樣是極度缺氧的表現。莎木額上佈滿了汗漬,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好像有東西卡住他了!東華你快上!你肺活量好!快去吸蕭桐的嘴呀!”
    “what?!”季東華瞪圓了眼珠子!
    如今,陳舞銘的臉色,簡直白得嚇人,她放開蕭桐,在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並吼道:“季東華你快點!救人要緊!你是不是爺們啊!”
    此刻,鯊魚哥黑了臉,他彎腰攬住蕭桐,隨後將嘴巴擠成了“hou庭花”的形狀!
    別看蕭桐已經窒息了,可是季東華的驚悚表現,依然令他掙扎起來。
    看著越來接近的菊花哥!蕭桐逐漸瞪圓了眸子!隨後,人類的潛能,終究還是爆發了!蕭桐一時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突然推開了季東華,並且彎腰吐出一灘灘不明物體。
    “哇——”
    看到這,眾人可算松了口氣,豈料,僅僅就在下一秒,蕭桐忽然說話了,“噁心死我了,呃…哇——”說著,他又吐出一灘黑不溜秋的東西來。
    片刻後,蕭桐終於安靜了不少,嘔吐的頻率,也正逐漸減少。
    陳舞銘將他扶到一旁,她拿著手帕,一直望著地上的污穢。
    面對眼下的嘔吐物,季東華與莎木,也顧不上太多,他們都太過擔心蕭桐的安危,伸手就在裡面扒了起來。
    沒一會,幾節小蛇的斷肢,被二者挑了出來。
    陳舞銘的瞳孔一陣縮緊,她眼瞅著那金燦燦的鱗片道:“這就是蕭桐體內的那只蠱。”
    莎木丟掉小蛇的碎肢,他道:“你確定?”
    正當陳舞銘要回話的時候,有人忽然說:“你們看啊,從外面射進來陽光啦!”
    眾人扭頭一看,見一縷縷金輝,正透過石砌門板的縫隙,投射到他們身邊。
    陳舞銘匆匆收回目光,她摸著蕭桐的小腹道:“還想不想吐了。”
    對方勉強睜開眼睛,他特虛弱的笑道:“舞銘,你那寶珠我沒吐出來,我自己有感覺,它正在肚子裡跳呢。”
    陳舞銘笑的有些幹,她攥緊了頭髮,說:“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蛇不是搶走寶珠了嗎?現在怎麼又斷成這樣了。”
    莎木甩了甩手上的污穢,“這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斷定,這小蛇不是蕭桐本命蠱,否則他早死了,等咱們離開這,必須先查查這件事。”
    “嗯…呃…”
    一直處於昏厥狀態的小月,這時突然發出陣陣呻吟。
    陳舞銘匆匆跑到對方身前,她輕聲喚道:“小月,小月。”
    對方睜眼笑了一下,道:“小姐。”說完,她搖搖欲墜的坐正身體,隨後用眼掃了眾人一遍,誰想當他看清蕭桐之後,竟然像瘋了一樣,指著蕭桐,開始大呼小叫!
    “鬼!鬼呀!”
    大夥都被這一出給弄愣了,季東華笑了笑,他說:“小月丫頭,你睡懵了吧,蕭桐怎麼會是鬼呢。”
    蕭桐微微一愣,這話裡提到自己的名字。他才反應過來,原來人家小月尖叫的原因,居然是自己。
    陳舞銘斂去笑容,她抱住小月問道:“安靜一下小月,大家都在這呢,你怎麼會看到鬼呢?這裡明明沒有鬼呀。”說著,她向蕭桐看去。
    小月一邊搖頭,一邊往陳舞銘的懷裡鑽,她指著蕭桐道:“他不是鬼!蕭桐不是鬼!那個鬼!在蕭桐身後!”
    此話一出,當即將眾人的視線,都給引了過去!
    蕭桐也慢慢的轉頭看去,可自己身後,分明什麼都沒有呀。
    這時,莎木的眼神變得深邃了,他問道:“小月,你看到的鬼,是什麼樣子。”
    “女,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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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天殮驚魂(8)【尋路】
    女鬼?這小月把鬼的性別都點明了,難道她真的能看見鬼魂。
    蕭桐一夥人也不是傻子,無論是官方報告,還是電臺資訊,都曾說明過這樣的案例。有些人,進入頻死狀態,到最後死而復生。還有些遭雷擊,或是經歷生死一線的人,他們在蘇醒之後,有些是可以看見這些東西的。
    莎木瞄了蕭桐一眼,在得到對方的訊息之後,他再次問道:“小月,那鬼什麼樣子。”
    這種話題,這樣的場合與氣氛,讓摸金校尉們,瞬間抱成一團。要說以倒鬥營生的人,雖然不在乎這些玩意,但也鮮少有人在墓穴遇鬼,就像麻棍曾說,鬼吹東南燈已滅,摸金校尉會交回陪葬品,然後原路返回。
    “就,就是個女人!看不清樣貌的,不過,她,她摟著蕭桐呐!”說完,小月徹底窩進陳舞銘的懷裡,看樣,是刻意回避這樣的問題。
    蕭桐是錦囊妙計,莎木是百事神通,後者博古通今,一聽這話,心裡就有些底了。
    莎木咳了一聲,感受到蕭桐的詢問目光,他快速點了下頭。
    知己,有些話不需要明說,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動作,對方就會理解,其中的深意了。
    莎木見小月顫的不像樣子,他看了看蕭桐,隨後指向,那透過石板的一縷縷陽光。
    蕭桐心領神會,他很自然的站直了身體,豈知這想起身的一瞬間,他竟然險些沒站起來,就仿佛,像是有人在後面,拽著自己一樣。
    蕭桐當場玩了個趔趄,眾人看得都非常清楚,他們一時恐懼起來,難道小月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眼部傳來陣陣酸痛,令蕭桐整個人,像睡不醒那樣邁開步子。
    他在大家的注視下,慢慢走到石門跟前,直到完全沐浴在金輝當中。
    轉瞬,蕭桐眼瞅著大夥,個個都變了臉色,他扭頭朝地上一看,見自己的影子後面,居然還有個人影!
    他瞬間閉上了眼睛,且快速搖了搖頭。
    莎木盯著多出的那個影子,根本看不出任何資訊,但這清晰可見的人影,是絕對存在的。
    事到如今,眾人都有些蒙圈了。現在,他們停滯在第一脊椎的盡頭,這樣耗下去,對他們只能是百分百的不利。
    最後,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出言做小月的思想工作,告訴她,那個女鬼沒有害人的心思,如果大家都耗在這,等待他們的只有死。
    小月挺開通的一個人,到這時候,也沒再去鑽牛角尖,她同意了莎木的辦法,就是繼續朝前走,而不再看蕭桐一眼。這看不到那只鬼,心態也就不似那樣煎熬了,俗話說的好,眼不見,心不煩嘛。
    就這樣,一行人頂著雙重壓力,準備撞破這最後一道關卡。要知道,門外的兇險係數是他們無法預料的,來自于蕭桐本身的大變故,也一樣是個定時炸彈。
    臨行前,蕭桐曾告知眾人,自己還是留在這的好,但對於莎木、季東華來講,無論是彩雲龍脈,還是種種危險,每次都是蕭桐率領大夥,逃出生天的。這隊伍裡,若是沒了他,一行人還不如自殺來的痛快,這無疑是一種依賴心理,更是一種信念。
    摸金校尉整裝待發,莎木與季東華,也再次摳住了石門的縫隙。
    凡是能用槍的人,此刻都拉上了槍栓,準備面對外界的種種威脅。這一來,伴隨著兩位猛男的嘶吼,石門終究被再次開啟。
    “呼——”
    門開的一瞬,一股清新爽朗的涼風,扶起他們的髮絲。
    摸金校尉們,特別害怕,不過事態發展到這,只能硬著頭皮往外沖了!
    陳舞銘摟著小月,另一隻手牽著蕭桐,三人快速跟上大夥的步伐,開始向外跑。隨後,季東華二者,也撤去了勁力,趁石板閉合的一刹那,他們雙雙竄了出去。
    然而,就在季東華舉起步槍的一瞬,他見眾人都愣在了身前,待他抬頭一看,恰恰也與眾人無異,就這麼呆傻在原地了。
    驕陽似火,玉宇瓊樓。先前眾人看到的建築,此刻就矗立在眼前,不過眼下這重巒疊峰的美景,堪稱妙美絕倫。
    這第一脊椎的盡頭,竟是別有洞天。莊嚴的宮殿建築,高聳入雲,眾人腳下更是花團錦簇,綠草如茵,這景象,就像是一副畫卷,它煙波浩渺,白練騰空。
    但他們並未被美景所吸引,因為空中靜靜漂浮的紅箱子,已不能用百位數來計算,由此可見,它們的數量,是何等的驚人,但這些箱子凝固在那裡,看起來不像有飄動過的痕跡。
    這下,有兩個因素變成了未解之謎,第一,既然那些箱子都是靜止的,石砌門板晃動的根源,又將是什麼。其次,宮殿建築是處於懸崖上面的,而眾人身處的位置,壓根就沒有通向那裡的路,這下可要如何前行呢?
    蕭桐抬頭望向宮殿建築,同時,也看清了那些紅箱子,他忽然冒出一種想法。
    “這可能就是天殮吧。”
    莎木連連環視各處,“為什麼這樣說。”
    蕭桐又道:“天殮,殮是什麼意思?”
    “給死人穿衣下關。至於天,應該就是指天空,這樣理解的話,就是天葬。”
    蕭桐很滿意莎木的回答,他抬手指向那些紅箱子,“好,那麼你看,那些箱子,沒准就像小破魚說的那樣,都是裝滿珠寶的大棺材,而裡面的怪物就是死者。”
    不是蕭桐有透視眼,能穿透箱子,從而看到裡面的怪魚,而是經歷怪魚的侵襲之後,任誰再看見紅箱子,都會條件反射性的認定,那些箱子裡面,一定裝有食人怪魚。
    “你說怪魚?!”莎木問道。
    蕭桐莞爾,“對,你們不是說過嗎,怪魚嘴裡都有個人型生物。那這天殮的殮,也就好解釋了,就是那些死者都穿好了衣服,只是這衣服,就是活魚罷了。”
    蕭桐的話,總是能讓他人魂飛魄散,像這樣恐怖的理解,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能說出口了。不過,每每蕭桐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陳舞銘咽下口水,“咱們不要探討這個問題了,看到那棟建築物嗎?如今大夥要進去,才是正確的,可是要怎麼走哇。”
    聽完她的話,蕭桐收回目光,他揉著酸痛的眼睛說:“分頭尋找上去的路,一會在這裡匯合。”
    就這樣,大夥兩兩一組,開始找尋上山的途徑。
    莎木為了保護二女,與陳舞銘一起走了。如今蕭桐身邊,就剩下季東華一個人,後者剛要詢問軍師,究竟要從何處尋起,豈料蕭桐卻笑得前仰後合。這一出,看得季東華,那叫一個楞!
    “蕭桐!你笑啥呀?”
    蕭桐引燃一支煙,但總是忍不住想樂,隨後忽然眯起眼睛,擺出一副秀色可餐的小摸樣。
    季東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道:“大哥你別這麼笑好不好?你這三街的老大,好歹也領導千十來號人呢。”
    提到三街,蕭桐頓了頓,他深吸口氣道:“好了菊花哥,咱倆去找路吧。”
    “嗯…”季東華剛點頭作答。豈料轉瞬就瞪圓了眼睛,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叫我什麼?菊花哥!?”
    蕭桐一看對方的嘴型,又很誇張的笑了起來。
    季東華黑了臉,他能想的到,究竟是何緣故,能讓面前人笑得花枝亂顫。
    “死丫頭!給我閉嘴!”吼著,季東華猛地一推蕭桐。哪想,如今對方身法盡失,根本受不住鯊魚哥這一爪子。下一刻,他在季東華的眼皮底下,突然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呈直線,滾落進花海之中。
    蕭桐屢屢翻滾,直到撞得滿腦袋金星,這才算停留下來。
    季東華愣了愣,他縱身一躍,忙將蕭桐從花海中搶救出來。
    “你沒事吧?!”
    蕭桐笑著搖搖頭,“沒事。”說著,他抻了個懶腰,呼吸著倍加新鮮的空氣,一時感覺心情大好。隨後,蕭桐無意間摸了摸身邊,畢竟這些植物,他都未曾見過,有毒沒毒暫且不說,萬一周圍生活著那些八爪怪蟲,這可就不好玩了。
    豈料,蕭桐的整張臉,還就真的變了色。
    “你又怎麼啦?”季東華問道。
    蕭桐快速搖著腦袋,他扭頭撩開身旁的花叢,見花叢底部竟都是魚骨,甚至還有風化掉的珊瑚,與好些海星的骨骸。
    這回蕭桐徹底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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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天殮驚魂(9)【天險】
    “這是海底?”
    聽完蕭桐說的,季東華彎腰一看,他笑了笑,講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喜馬拉雅山曾經還在海底呢。”
    蕭桐沒好氣的,審視了對方一陣。這話讓季東華說的,那叫一個詞,輕鬆!要明白,現在天脊陵,是飄在天上的,如果陵墓的位置,在地面的話,蕭桐也不會這樣驚訝。
    他拿起一隻風乾的海星,聚精會神的想著某些事情。
    這時,季東華坐到對方邊上,他摸著下巴,滿臉的欠揍樣。
    “喂,你就這樣回去,人家阿俏和秦月明,還能要你了嗎?”
    蕭桐特討厭拿愛人打屁,他剛要發作,豈料一陣悉悉索索的小動靜,卻率先引起二者的注意。
    季東華猛地站直身體,他連連掃視周圍,隨後掏出一把手槍,交到蕭桐手裡。
    蕭桐不能睜眼太久,不過處身於危險重重的天脊陵,他還是握緊了手槍。
    花海隨風蕩漾,綠草被吹拂的沙沙作響,二人警戒許久,見周遭一直沒有動靜,他們都認為是自己神經過敏,又盤膝坐回了原處。
    蕭桐閉上眼睛,聽身旁人說:“你還沒回答呢,如果她們不要你了,你就和我小妹過……”這話未說完,季東華就再次眯起了眼睛,因為正有一陣噝噝的小動靜,在朝他二人急速駛來。
    “噝……”
    季東華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瞬間拉下槍栓,不過與此同時,遠處還傳來莎木的大嗓門。
    “東華!蕭桐!”
    喊話落定沒一會,這莎木,就氣喘吁吁的,狂奔到二人面前。
    季東華見對方手裡,正掐著條保存完好的魚骨,那魚骨很長,足足超出半米。見此,季東華微微一笑,他繼續警戒著說:“沒什麼好驚訝的,我和蕭桐也看到這些了。”
    莎木沒搭茬,他蹲到蕭桐面前說:“你看看,這魚骨是能動的。”
    蕭桐一呆,待睜眼看去,發現魚骨並未像對方講的那樣,但莎木從不說謊,蕭桐深知這點。
    莎木晃了晃魚骨,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哎呀,這玩意咋又不動了呢。”
    蕭桐蹙起眉,他伸手去點魚頭,豈料這明明白骨狀的死物,竟然一下動了起來,並且還張大魚嘴,通過這尖牙利齒的碰觸,發出陣陣噝噝的聲音!
    這下,季東華與蕭桐,都是同時一愣!
    “噝——”
    被莎木抓牢的魚骨,開始瘋狂翻騰起來,而且這小東西的力量,也特別強悍。
    莎木與它較著勁,說:“是靈穴!具備十足的攻擊性。”
    話罷,季東華罵了句髒口,他沒等蕭桐放話,轉身朝向花海,直接扣下了扳機!
    “乓——”
    莎木見狀愣住,他一下扯斷了魚骨,剛想出言詢問,哪能料到,槍聲已是響成一片!
    “怎麼回事?!”
    季東華沒空解釋,他邊向花叢放槍,邊快速後退,並喊道:“跑,跑!別在原地站著!”
    “乓!乓!乓!”
    此刻,小月拿著手槍,正站在一處山丘上,朝下方射擊!
    這下莎木徹底懵了,他見蕭桐臉正在思索著什麼,剛要啟齒發問,誰想,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居然有幾股橫空而來的白色光華,瞬間把他撲倒在地!
    “啊——”
    莎木與好些人的慘叫,霎時連成一片!
    蕭桐低頭一看,見莎木正做著垂死掙扎,因為有幾條白花花的碩大骨魚,紛紛啃噬著對方的四肢!
    眼疾手快的蕭桐,將莎木摸不著的骨魚,都統統踢飛了。
    如今,所有人分佈在花海各處,都被這些白骨小獸們,瘋狂襲擊著。而且,骨魚還能漂浮在空氣裡,就像在水裡遊那樣,活動自如。
    由於事發突然,襲擊開端,就有一名毫無準備的摸金校尉,當場丟掉性命。
    蕭桐急了,他狠拍著腦袋,絞盡腦汁,尋思著應對策略。漸漸,生還者都聚到了蕭桐身邊。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變故,偏偏又發生了!
    “嘣——”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這花團錦簇的植被,突然毫無預兆的炸開了鍋,花瓣與海藍色的沙土,漫天飄飛。同時,一隻由半透明骨關節,拼合而成的巨型章魚,突然在眾人的眼前,破土而出!
    這次衝擊波,擁有著非同一般的殺傷性,好些人的避彈衣,都被沙粒當即穿透,甚至還有一人,被如利刃一樣的沙粒,當即貫穿了頭顱。
    “撲通…”死者應然倒地。
    這一來,從骨魚開始襲擊,到現在已死了兩個人。
    這時,那巨型八爪怪,開始在花海中央,肆意破壞!它長長的觸鬚,根本無法估計長度,只是隨意數次拍打,便把那些安安靜靜的紅箱子,一時都給打亂了!
    原本漂浮狀的紅箱子,開始肆意遊走,它們呈漂浮的姿態,開始互碰互撞!沒一會,這天上地下,便都陷入到一片混亂!
    在巨獸面前,眾人顯得是那樣渺小。可這章魚呢,它沒有要針對任何人的意思,仿佛只是想,在這煙波浩渺的仙境,搞一場大破壞!
    蕭桐抬頭看向那些箱子,見它們排列有序,由上自下分為多層,這一轉動起來,還看得他真有點頭暈!
    “快上那些箱子!東華扔上去幾個人!”
    這時,季東華正怒射那些小獸,由於槍響,他壓根沒聽清對方的話,忙喊道:“你說什麼?!”
    蕭桐氣結,他拉住陳舞銘,喊道:“舞銘!你身上有鋼爪嗎?!”
    陳舞銘很少用槍,所以這個時候,她是僅次於蕭桐的第二閒人。
    “有!”
    蕭桐喊道:“用鋼爪爬上那些箱子!然後跳到那宮殿去!青蛙過河玩過沒有!”
    陳舞銘愣了愣,莎木與其他人,也聽到了蕭桐的話音。這法子的確像是青蛙過河,不過應當改叫青蛙跳高。
    “妙招!東華快跑!”莎木拉住季東華,與一行人開始向高處進發。
    此刻,那些面孔猙獰的骨魚,自然是窮追不捨,尖牙利嘴咬上誰,也愣是不鬆口!幸好除了少數派之外,眾人的迷彩服都比較肥大。不然,這些小獸口中,早已填滿了人肉!
    眾人跑的特別快,他們馬不停蹄的奔上土坡。隨後,在莎木與季東華的火力支援下,摸金校尉們,紛紛擲出了鋼爪。
    但這鋼爪,沒有自動伸縮的功能,所以在抓牢箱子以後,眾人只能憑藉身體條件,向上方攀爬,而且每個箱子上面,還不能站太多人,因為怕箱體承受不住,萬一掉落下來,上面的人,還不得摔得粉身碎骨。
    一名摸金校尉被嚇傻了,他匆匆攀上紅箱子,隨後在那大呼小叫的喊道:“我上來啦,我上來啦!”
    他正歡呼著,眾人眼瞅一根章魚觸鬚,突然現形於那人的身後,從而將其拍成了血霧!
    “砰——”
    鮮血與塊狀的肝臟,散落遍地。明明清新的空氣裡,瞬間開始彌散,那濃濃的血腥味!
    然而被鮮血沾染的箱子,還是開晃動起來!
    蕭桐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他吼道:“快往上爬!一直往上爬!直到宮殿為止!”
    一名摸金校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艱難登上紅箱子。他聽完蕭桐的喊話,再往上一瞅,見這些箱子排出的列陣,起碼也有七層之高,要說爬上去,談何容易?!
    摸金校尉抹了把汗,他剛揚起鋼爪,誰想這腳下的箱子蓋,竟毫無前兆的晃了起來!
    啪——
    轉瞬,摸金校尉整個人,連同這箱子蓋,一齊呈直線墜落!
    這一幕,被大火看得是清清楚楚,那個人落進骨魚堆裡,被撕成肉塊的下場,簡直毫無懸念。整個過程,他甚至連一聲痛呼,都沒能發起!
    蕭桐被季東華一把提了起來,後者咬牙切齒的喝道:“你先走!記住要小心!”
    對方話罷,蕭桐只感覺,自己眼前那是天暈地轉!待他緩過心神的時候,一個特大號的紅箱子,已經來到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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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天殮驚魂(10)【飛躍】
    眼瞅這越來接近的紅箱子,蕭桐霎時反應到,原來他被季東華,給扔上天了。
    他雙手前探,借力抓牢紅箱子,待整個人都安全抵達目的地,他跪在箱子上,向下望去。
    要說季東華,他瞬間的爆發力,簡直非同凡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蕭桐這個大活人,就被他扔上了第三層紅箱子。
    如今,蕭桐眼下已是一片狼藉,巨型章魚不分敵我,只要是能行動的物體,它統統都要毀滅!無論是活人,還是面孔猙獰的骨魚,甚至還有剛剛殺出的怪魚!
    “嗷——”
    聽著這一聲聲,瘋狂的嘶吼。蕭桐又一次猜對了,這些紅箱子裡面,當真裝著嗜血如命的兇殘怪魚!
    打眼看去,骨魚與少數怪魚簇擁抱團,八爪巨獸無限毀滅,任誰都會錯誤理解,這是來自深海凶獸的極限搏殺,但此處不是水族館,它是危機四伏,且殺機重重的天脊陵。
    唰——
    蕭桐身處的紅箱子,被一隻鋼爪穩穩抓牢。他低頭一看,見身材曼妙的陳舞銘,正快速向自己爬來。
    這邊,季東華沒子彈了,他丟掉槍支,將自己肩膀上,正作威作福的兩條骨魚,當即打得七零八落。
    一旁的莎木,無時無刻不在用槍射擊,但這突如其來的強悍煞氣,卻令他瞬間豎起了汗毛。
    他扭頭看向夥伴,見季東華的雙眼,已變得漆黑深邃,看來在骨魚與怪魚,還有八爪巨獸,共同帶來的三重威脅之下,季東華體內的生化元素,被徹底激化了!
    “季東華!”
    伴隨著一聲嬌喝,一隻做工精密的鋼爪,正急速向目標駛來!
    季東華眼神一變,他猛地抬起頭,見小月投來的鋼爪,剛剛飛至眼前,他明白這是對方的好意,但對於滿載鯊魚基因的季東華來講,逃跑!?那不可能!他要讓這些死物明白,大白鯊,才是深海之中的無上霸主!
    啪——
    季東華死死攥緊了鋼索,他抬頭喊道:“小月你抓緊了!”
    話罷,他沒等對方反應,直接扣死了鋼索。隨後,他將鋼爪另一端的小月,生生搖了起來!要知道,能將鎖鏈與活人,同時搖晃起來,這將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如今,季東華他做到了!陳舞銘與其他生還者,自然也已經看傻了。
    “木頭你抓住鋼索!我隨後就到!”
    莎木聞訊後,他沒做任何猶豫,背上步槍,縱身一躍!
    季東華的眼力特別好,將力道拿捏的也是恰到好處,別看小月像風箏那樣,在高空屢屢盤旋,但季東華掌控的力量,沒讓她碰觸到,任何一個紅箱子。
    季東華見莎木也抓牢了鎖鏈,他連連搖晃三圈之後,突然發出一聲嘶吼!
    “啊!”
    “嗖——”
    眾人眼看季東華鬆手了,而小月與莎木,也是毫無懸念的飛向高空!這下,身法奇好的二人,都借著力量,各自在六層的紅箱子上立定。
    此刻,小月的眼神,變的更加複雜了,她本來是想救季東華的,哪想自己,倒成了被救的物件。如今,宮殿建築近在眼前,她與莎木的生命,也得到了最好的保障。
    這時,莎木接住了下落的鋼爪,立馬將其搖了起來,他未曾等待,直接將鋼爪擲向一名摸金校尉!
    處在三層的對方,當即心領神會。要明白,摸金校尉們,也是在重重機關下,歷練成才的,他深知莎木的鋼爪長度不夠,忙扔出自己的鋼爪,讓它們死死纏緊,隨後“噌”地一下躍了起來!莎木借力用力!將其直接甩向了宮殿建築。
    當下,陷入重重險境的,已有三人到達六層,陳舞銘與另一名手下,也先後攀上六層。
    蕭桐,他掛在六層與五層之間,正向下望著季東華,他見對方被骨魚重重包裹,然而,從箱子內爬出的怪魚們,也將威脅到夥伴的生命,他喊道:“東華你快上來!”
    這邊,登上懸崖的陳舞銘等人,心態也是相當焦急,他們不敢射擊,因為距離過遠,生怕子彈會擊中,陷入苦戰的季東華。
    此刻,被萬眾矚目的對方,獸血已再次澎湃!季東華呲出刀鋒般尖利的牙齒,屠戮著眼下的死物!他要用最強悍的物理攻擊,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其實,季東華並不是在逞英雄,他也想撤退,可這種情況,他根本沒法子逃脫。
    這一刻,骨魚紛紛向季東華圍攏,八爪巨獸的觸鬚,也在瘋狂抨擊這些怪物。隨著一群群骨魚,被巨獸的觸角拍成爛泥,蕭桐突然紅了眼,因為季東華再這樣耗下去,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死。
    就這樣,在眾人的注目下,蕭桐忽然松了手,他呈直線落向第五層箱子,然後馬不停蹄的,一路跳了下去。
    “蕭桐!”
    伴隨著大夥的陣陣驚呼,季東華已被兇殘的骨魚,徹底掩埋不見。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蕭桐縱身一躍,直直落進了骨魚堆。
    但他這一跳,無疑不是將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淵。
    啪——
    一些骨魚,被蕭桐砸飛出好遠,這一來,由萬條骨魚共鑄的“埋骨之地”,瞬間炸開了鍋。
    它們屢屢翻滾,你踏我踩,沒一會,就把蕭桐也一塊淹沒了。
    處在宮殿那一側的夥伴見狀,他們紛紛褪去裝備,想著跳下去救出二人,但令人意想不到的場景,卻又再次上演,那些骨魚雖然在瘋狂翻騰,不過遲些眾人才弄明白,原來這些兇殘的小獸,是在落荒而逃!?
    唰——
    骨魚仿佛受驚了一樣,它們屢屢四散開逃,一時潰不成軍。
    這下可好,才被掩埋蕭桐二人,很快就再次顯現出輪廓。他們的樣子特別狼狽,可身體並無大礙。
    自此開始,骨魚們快速退卻,直到藏匿的無影無蹤,傻呆呆的蕭桐二人,自然也是一動不動,這下可好,瘋狂屠戮的八爪巨獸,突然沒了目標,那八條觸角自然安靜下來。
    因為,連才剛現形的怪魚,此刻都沒了影。最後,八爪巨獸無奈之下,只能重新沒入土壤,慢慢消失不見。
    這次大變故,來時迅猛無比,讓眾人無從反應,措手不及。等平復的時候,也是悄無聲音,靜謐出奇,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迅速,根本讓蕭桐一行人,無法消化。
    “這些玩意怎麼撤退了。”灰頭土臉的季東華問道。
    蕭桐長出口氣,搖了搖頭,說:“先上去吧。”
    片刻後,當大夥匯合在一起,還仍對剛剛發生的一切,心有餘悸。
    小月抄起醫療包,為季東華的傷口消毒。安靜的懸崖上,大家人人萎靡不振,一時都打不起精神。
    陳舞銘插下兩根蠟燭,為剛才殞命的摸金校尉們,深深鞠了一躬。如今,半個小時前,還精神飽滿的隊伍,就只剩下七個人了。
    大夥整理著殘餘裝備,都在心底,做著自我安慰。
    蕭桐靜靜的站在懸崖邊上,但大夥看向他的目光,都稍稍有些變了。
    “蕭桐,那些怪物為什麼撤退,這個和你有關吧?”陳舞銘問道。
    蕭桐愣了愣,他勉強一笑,“我不清楚。不過,那些怪物,若真是被我嚇退的,天脊陵的盡頭,一定會給咱們答案,還是繼續朝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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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雙子靈殺(八)之人間重火
296 喝血
    煉獄修羅,人間重火。
    莎木反反復複的,重複這句話,挺高的個頭,從舉步踏進宮殿以來,就在那一直犯傻。
    季東華被他唧噥煩了,突然滿臉玩味的說:“你念咒呐,念咒也不會出現北京烤鴨的。”
    提到烤鴨,一行人頓時覺得饑餓難耐,幾個老爺們還挺得過來,可陳舞銘呢,像她這樣豪放的狂野美女,可是受不住餓的。
    如今,食物已經吃光了,飲用水桶也沒了影,吃喝成問題不說,傘包還就剩下一個了。
    兩眼發昏的陳舞銘,再顧不得形象。她將腦袋,靠在蕭桐身上,把重量,都交給對方一個人擔負,讓人家拖著自己走。看來這夥人的承受能力,已經臨到極限了。
    從步入宮殿以來,周圍的一切景象,時刻都在刺激著,蕭桐的視覺感官。古老的壁畫,堪比金山的財寶。還有,密封完好的木乃伊,雖說蕭桐看不出它們的年代,但這也是寶貝,弄出去的話,還不得賣個百八千的。
    “百八千?!”陳舞銘被對方的話,給徹底擊倒了。
    蕭桐瞪大一雙杏眼,“怎麼?賣不上嗎?”
    對方氣若遊絲的笑了笑,然後摟緊了這位“大抱枕”,她說:“這些木乃伊都是珍寶,別以為死人就不值錢,如果拉出去,絕對能賣上天價,不過摸金門拿寶,不拿屍,這是規矩,你是當家的,也要知道。”
    聽完她的話,蕭桐想到一件事,就是對方初見財寶時的情形。
    估摸半個小時以前,季東華費了好大的勁,才算把宮殿的門板撬開,哪想大門一開,眾人當即被金山晃花了眼睛。這一來,危機四伏的天脊陵,根本裝不下陳大小姐了,她像遊魚那樣,抓狂狀的奔向這些財富,那是東進西出,上躥下跳,可興頭一過,大名鼎鼎的墓魔女,還是選擇留些力氣,省著餓得慌。
    想到這些,蕭桐忽然笑了。
    陳舞銘被他笑得滿頭霧水,忙出言問道:“你笑什麼?”
    蕭桐聞言便要作答,可是季東華,卻突然來一嗓子,他吼道:“啊!老子走不動啦!老子要歇會!”
    小月一直走在季東華身後,她見狀喚道,“小姐,小姐!咱們還是歇一會吧。”
    就這樣,飽受磨難的一行人,個個躺倒在金山上休息。
    由於眼疲勞過渡,蕭桐立馬閉眼假寐,可一隻不安分的小手,一直在他腿上摸呀摸的,弄得他心裡癢個不停。
    他蹙起眉,且輕輕地說:“舞銘。”
    陳舞銘就快要餓昏了,她突然壓到對方身上,“蕭桐,讓我吃了你好不好?我會很溫柔的,然後,然後咱們一起死,我會自殺去陪你的。”
    這句話,說的很有技術含量,前半段聽得蕭桐,那是面紅耳赤,後半段,直接將他給雷倒了。
    蕭桐的笑容有些幹,“我身上肉少,你去吃別人吧。”
    “別人的肉臭,我就吃你的。”說著,陳舞銘蜷起**,直接從胯下摸出一把飛刀。
    蕭桐做起身來,他笑得特別尷尬,“這樣吧,我和莎木回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回來,那些丟掉的包裹,好嗎?”
    陳舞銘笑了笑,她拿起飛刀,就這樣往胳膊上一劃。
    豔紅色的血流,看上去有幾分妖異,陳舞銘盯著蜿蜒而下的血流,說:“現在我先喝血了,這能支持兩天,如果兩天之後,咱們還出不去的話。”說著,她眯起眼睛,“我一定會吃了你,但是現在呢,你就先喝我的血吧,當做充饑。”
    蕭桐雖說餓得慌,但也緊著擺手道:“我不餓,你自己喝吧。”
    說完,蕭桐見她幽幽的望著自己,忙轉移了目光,豈料周圍的夥伴們,包括莎木在內,大都割破了自己的胳膊,在那吸食著血液。
    季東華和蕭桐相視一望,二者的反應,都是落荒而逃。
    莎木見狀笑了,他張大沾滿血漬的嘴巴,笑喊道:“你倆跑什麼!這是野外生存的必修課,部分小國家的特種兵,幾乎都知道這個方法。”
    季東華皺眉道:“去!老子才不喝人血!大不了一會把腰帶煮了吃!”
    蕭桐撲哧一笑,轉瞬,她見陳舞銘,正坐在金山上望著自己,而且,那用飛刀割出的傷口,一直都在流著血。
    蕭桐斂去笑容,他跑到對方面前,“你怎麼不喝呀?不喝的話,就把傷口包起來。”
    陳舞銘頓了一下,她彎曲手臂,將其伸到蕭桐面前,並鄭重道:“如果還想見你女兒的話,就喝了這些,人身上的血很多,少一些不會死。”
    提到蕭瑤,蕭桐忽然愣在原處。
    陳舞銘見狀大喜,她趁對方愣神的時候,忙用飛刀,在他的脖頸側部,也添了一處刀傷。
    蕭桐吃痛,剛緩過心神的一刹那,自己已被眼前人,給狠狠的撲倒了。
    陳舞銘像品食瓊漿那樣,貪婪吸食著對方的血液,並且還將自己的手臂,死死壓到蕭桐嘴上,迫使對方就範。
    這時,蕭桐皺了皺眉。隨後,他微微張嘴,一下咬住了對方的手臂。
    二人的動作,有種說不清的曖昧,但別有一番美感。季東華就蹲在他們身邊,原地盯著現場直播。
    片刻後,吸飽血液的一行人,精神狀況開始好轉,但臉色都是白得瘮人。
    他們紛紛起身拿好裝備,莎木喊了句:“大夥都休息好了吧,繼續朝前走吧,到了下個地方,就知道是不是天殮了。”
    “咱們走過天殮了吧。”季東華回道。
    這時,陳舞銘從蕭桐身上,快速滾到旁邊,她滿臉笑意,簡直就像個無賴,“好飽哇,真香…”
    蕭桐起身晃了晃腦袋,喉嚨裡的血腥味,稍稍有些讓他作嘔,但那種難耐的饑餓感,還真的消失了。
    待二者包紮好傷口,一行人這才上了路。
    季東華拿著槍,走在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兩名摸金校尉,莎木與二女走在中央,蕭桐走馬觀花似的落在最後。
    走著,小月貼近陳舞銘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些過了,萬一阿俏鬧起來怎麼辦?”
    陳舞銘瞄了一眼蕭桐,她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鬧就鬧吧,蕭桐吞了我的寶珠,我喝他點血算作補償,這又沒什麼。”
    二人正說著,莎木忽然插嘴道:“小月,蕭桐身後那女鬼,你看還在不在了。”
    話說到這,小月猛地打了個寒顫,“在。”
    陳舞銘滿臉狐疑的,盯了蕭桐半晌,“莎木,你是不是想說,那些骨魚撤退,和那個女鬼有關係。”
    莎木頷首道:“舞銘小姐很聰明,我就是這樣想的,如果是事實的話,這趟天脊陵,咱們就不能走了。”
    “為什麼?”二女異口同聲的問道。
    “如果有一隻鬼,它在幫你闖墓穴的關卡,想讓你走到最後,你說這只鬼會有什麼目的。況且,能嚇走骨魚的,除了天帷女王,恐怕沒別人了吧。”
    “你的意思是,墓穴的主人,想借機還魂?”陳舞銘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了。
    莎木點頭道:“我就知道舞銘小姐,一定有所耳聞,如果這個說法成立,我們就得先安排蕭桐,呆在這了。”
    小月:“那女鬼為什麼要選蕭桐呀,怎麼不選我和小姐呢。”
    這話,倒把莎木給問懵了,女鬼選擇男子,來做輪回的載體,他還真沒聽過。
    就在三人犯嘀咕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季東華的嗓門,“你倆長得醜,人家天帷女王只認美人,忘了先前那尊雕像啦。”話罷,包括摸金校尉在內,幾個鐵漢,笑的都是前仰後合。
    小月氣得直跺腳,豈料莎木卻意味深長的說:“別說,還真有那麼點道理。”
    陳舞銘沒在意這個玩笑,她不禁莞爾,待扭頭一看蕭桐的時候,卻當即發現,對方居然不見了。
    一行人正笑著,只聽陳舞銘喊道:“蕭桐,蕭桐!”
    這出人意料的變故,令眾人大吃一驚。他們迅速展開搜索,可在這金海茫茫的寶庫裡面,想找人,也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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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兵屍(上)
    【本章比較惡搞,方言較多,是驚悚章節的前奏。】
    金晃晃的大廳裡。周遭,都是一望無盡的金銀珠寶,季東華提著槍,在財寶堆裡,艱難的邁著步子,他就快要沒耐性了,舉起搶來,便是一陣亂射!
    莎木捂住耳朵,他抬腿將對方,一腳送進金子堆裡,“你亂開什麼槍!快喊呀!”
    這邊,陳舞銘和小月雙雙喊道:“蕭桐,蕭桐!?”
    其實,眾人苦苦尋覓的蕭桐,此刻正陷入十足的恐懼當中,他的喉結處,被抵著一把彎曲且閃亮的刀鋒。而彎刀主人,恰恰竟是一具衣衫襤褸的木乃伊……
    時間倒退半分鐘。
    蕭桐像散步那樣,稀疏平常的,跟在大夥後面。
    頸部傳來的陣陣刺痛,時刻都在提醒著他,從今以後,要遠離陳舞銘那個瘋丫頭,因為這女人好危險,就像現在,莎木不知和她說了什麼。這位蛇蠍美人,正倆眼冒光的望著自己。
    蕭桐避開對方的視線,他無意間低頭一看,發現身旁的珠寶堆裡,好像有一隻護手。這護手的做工,倒算不上精美,但在蕭桐看來,他恰恰就是喜歡這一點。
    鐵質的護手,整體黑不溜秋的,沒有任何特殊工藝,看上去,就像古代武士用的一樣。蕭桐,有玉伯打造的臂鎧、腿甲,再添上這護手,他的防禦設備,也就差不多要齊全了。
    蕭桐扭頭望瞭望大夥,見對方一行人,依然在慢悠悠的朝前走著。
    他趕緊蹲下身去,用力拽了拽那護手。
    護手的大半部分,尚且掩埋在金山之中。蕭桐用力拉了拉,發現這護手後面,仿佛連著什麼東西。
    他蹙起眉,稍一用勁,將護手又拉出來不少,待他仔細一看,這護手竟然連著一條胳膊,顯然是被他人佩戴著的!
    蕭桐一驚,他明白拿死人的玩意,是有說法的,所以立即站起身來,準備溜之大吉。
    豈料,就在他站直身體的一瞬,兩條裹著白布的手臂!突然從背後,將他一把抱了起來!
    蕭桐被嚇壞了,他張嘴便要求救,可嘴巴的確是張大了,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他竟喊不出半點聲音。
    這時,先前被他看中的護手,居然一度攥緊了拳頭!
    嘩——
    金銀珠寶,開始翻騰。片刻後,一具活動自如的木乃伊,就在蕭桐的眼前,慢慢站起身來,它的動作特別緩慢。自然,製造出的聲音,也是相當的小。就像生怕會驚動旁人,而做的是慢條斯理。
    這具木乃伊,除了嘴部與護手之外,全身各處,都被纏滿了發黃的白布,那唯一留在空氣內的嘴唇,顏色,也是黑的瘮人。
    蕭桐,一直在做著掙扎,他聽聞夥伴們的陣陣大笑,與那逐漸走遠步伐。整顆心,當即陷入絕望之中。
    霎時,蕭桐想到一件事,自己不是還有一項特殊能力嗎?他當即開始屏息凝神,完全盯死了木乃伊,可這項特殊能力,顯然也已經失效了。
    木乃伊將蕭桐扛了起來,隨後幾個閃身,便逃的是無影無蹤。
    它們速度奇快,是蕭桐無法承受的那種,當他被摔到地上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吐了起來。
    然而僅僅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只聽“啪”的一聲,自己的腰帶,就被彎刀給割斷了。
    蕭桐一愣,他開始死命掙扎,但那把彎刀,也同時抵住他的喉結。
    “蕭桐…”
    聽著夥伴們的一聲聲呼喚,蕭桐咽了下口水,他不顧生命安危,開始瘋狂掙扎,但木乃伊的力量,簡直超出正常人想像,蕭桐拗不過它們的狠勁,只能眼瞅自己的褲子,被扔出好遠。
    很快,底褲也飛上了天。如今,蕭桐的下身,已經徹底涼快了,他羞得無地自容,巴不得木乃伊們手起刀落,快快解決掉自己。
    但“一飛沖天”的白色底褲,恰恰就讓季東華,給看了去。
    季東華連拍莎木,指著那白色的底褲道:“那是不是蕭桐的褲衩?”
    莎木呲了呲牙,“媽的!都這時候了,你還胡鬧!”但一看遠處那白色物體,莎木的瞳孔,瞬間緊縮到極限,他忙道:“快去看看,沒准是蕭桐的求救信號!”
    季東華張大嘴巴:“求救信號!?你家求救信號,是脫了褲子,扔褲衩呀!你丟個我看看!?”
    這邊,蕭桐徹底愣了,因為這兩具木乃伊,在扔掉他的底褲之後,就雙手交叉於胸前,並且,還行了一個大禮。
    木乃伊彎腰的姿勢,看上去十分怪異。
    出於本能,蕭桐向後竄了半米,隨後他試著開口講話,哪想,自己先前被設下的禁制,居然消失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你們做什麼?”說著,他用眼睛,大概找出兩條逃跑路線。
    這時,拿刀的那個木乃伊,將彎刀扔到地上。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那被白布,所重重包裹的小腹。隨後,它示意蕭桐也這樣做。
    與此同時,遠處的一座金山上面,忽然冒出兩顆腦袋。
    當莎木與季東華,看清木乃伊之後,都是驚得合不攏嘴。
    這一側,蕭桐重複著,剛剛木乃伊的動作,豈料他的指腹,竟在肚臍下方,摸到一小塊硬硬的隆起!
    蕭桐嚇壞了,他忙低頭看去,見那肚臍下方,不知何時,居然長出幾道條紋,條紋形態各異,它們編織出一個圖形,看上去,倒像是一條小狗。
    蕭桐眯起眼睛,他屢屢摩挲著彩色圖形。不過這個動作,讓遠處的,季東華與莎木看來,可就變了味道!
    季東華突然站直了身體,他口齒不清的喊道:“這,這蕭桐,居然在木乃伊面前…打!打手槍!而且木乃伊,還在彎腰欣賞!?他一定是被逼的!”
    他的嗓門特別大,嚇得蕭桐,猛打了個激靈。
    雙方彼此對視,蕭桐窘的是不得了,但木乃伊的表現,卻是瞬間狂暴!它們調轉身形,突然襲向了,季東華二人!
    莎木頓住,他發現蕭桐臉色不對勁,挽起袖子就沖了下去。
    季東華的槍法特別准,當場拆了一具木乃伊。
    莎木死死盯住,剩下的那具木乃伊,他隨手抄起一個純金制的夜壺。待木乃伊跑到身前,一擊將的腦袋,給打飛出好遠!
    木乃伊的身體,一股腦的紮在地上,時不時還原地抽搐。
    這下可好,季東華抓緊蕭桐的衣領,那表情,簡直要將對方,活活的吞下去。
    “你——”季東華吼道。
    蕭桐大窘,他慌慌張張的說:“莎木,我的褲子……”
    莎木瞄了瞄蕭桐的小腹,很快為對方尋來了褲子,還有飄出好遠的底褲。
    蕭桐快速提好褲子,他紅著臉說:“莎木你看到了?”
    對方蹙眉剛要回話,豈料季東華突然吼道:“我們都看見啦!你居然…”說到這,季東華氣哆嗦了。于此同時,陳舞銘等人,也在聽到槍聲之後,火速趕來了現場。
    陳舞銘見蕭桐三人的臉色,特別難看,她來不及詢問緣由,只能脫口問道:“蕭桐你受傷了沒有?”
    季東華聞言又要大吼大叫,莎木把住對方,他輕輕的說:“蕭桐,把你的褲子往下放放,讓大夥看看是什麼。”
    蕭桐深知一個道理,就是莎木博古通今,陳舞銘見多識廣,他沒有刻意避諱,忙鬆開了褲子。
    起初,陳舞銘的俏臉,都紅透了,反而小月沒什麼表情,因為她壓根沒去看蕭桐一眼。
    可當眾人看清,蕭桐小腹上,那個由條紋組成的圖案時,他們的表現,都是大吃一驚。
    蕭桐提好褲子,“能看出是什麼嗎?”
    “好像是花花綠綠的小狗。”陳舞銘說。
    隨後,莎木搖了搖頭,說:“不是狗,是狐狸。”
    “狐狸?!”正當他們處於驚愕中的一刹那,一枚金幣,突然從金山上方,滑落到眾人腳下,他們紛紛抬頭一看。這回,他們當真是徹底傻眼了。
    季東華拉下槍栓,他快速向蕭桐靠攏,並壓低聲音道:“兄弟們,誰有逃跑的好法子呀。”
    莎木拿出一柄匕首,“待議。”
    此刻,每座金山的山頂,都有無數具手持兵器的木乃伊,正張大腐爛不堪的嘴巴,屢屢放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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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兵屍(下)
    季東華舉起全自動步槍,但正合圍他們一行人,且逐漸逼近的木乃伊。數量,實在是太驚人了,他一時蒙了,不知瞄準哪具木乃伊才好。
    “小姐接槍!”
    陳舞銘聞訊後,穩穩接住,手下扔過來的手槍。
    看到手槍,蕭桐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身上,應該也有一把才對,那是季東華給自己的。他胡亂翻了幾下,還真從口袋裡,掏出把槍來。
    小月與兩名摸金校尉,同時拉下槍栓,莎木手持鋼刀,也擺出了防禦姿態。
    當前,手持兵器的木乃伊們,與眾人接觸的距離,已不過十米遠,它們逐漸聚到一起,想將蕭桐一夥人的去路,給徹底封死。
    蕭桐深知,事態若是再這樣走下去,大家誰也活不了,他快速用眼一掃,發現眾人左右兩側,還各留有一條小路,沒有被木乃伊佔據,這可謂,是最後的求生之路。
    蕭桐將手槍塞進口袋裡面,他喊道:“別慌!咱們兩邊還有路的!”
    摸金校尉開始顫抖,莎木扭頭看看求生的路線,問道:“跑嗎?”
    一顆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蕭桐臉上的唯美弧度,緩緩下流,他笑了笑,猛地喝道:“跑!”
    這個字,無疑是個訊號。當今,留給眾人的兩條路線,分別一寬一窄,較寬的去路,兩旁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木乃伊,而比較窄的那條,雖然路途險惡,但是木乃伊的數量,還不算太多。
    當人在遇見危險的時候,本能反應,會向大腦發出指令。人們,往往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比較寬的那條路,哪怕它窮凶極惡,荊棘密佈。
    陳舞銘等人聞訊後,統統跑向較寬的路線。
    蕭桐見狀一愣,他剛要出言阻止,誰想那些速度奇快的木乃伊,已經沖到身前了!敵人想將你徹底毀滅,難道還會給予你,逃跑的機會嗎?
    這下可好,蕭桐身邊就剩一名摸金校尉,在那大吼大叫了!
    蕭桐沒做猶豫,拉住這人,便跑上了小路。
    包圍他們的木乃伊見狀,紛紛從金山頂部,向下追來。但是,由金銀珠寶堆成的山,根本禁不住,這幫大傢伙如此折騰,金幣與銀器紛紛滑落,不少木乃伊,就這樣被金錢給埋沒了。
    這無疑為蕭桐爭取到時間,聽著身後,那屢屢傳來的槍聲,他拉住摸金校尉一路狂奔。
    這一側,季東華把皮鞋都跑丟了,他一邊向身後放槍,一邊吼道:“該死的!我最恨「木姨奶」啦!”
    被子彈射碎的木乃伊,只要身體沒有完全破碎,就算剩下一隻胳膊,也要用五指攀爬,追著眾人不放!
    莎木胡亂揮舞著鋼刀,陳舞銘與其他人,都在手握各式槍支,狂掃著木乃伊。
    這一路下來,眾人還算有驚無險,但是窮追不捨的木乃伊們,顯然沒有,要放過他們的半點意思。
    與此同時,蕭桐有些跑脫力了。摸金校尉見狀,忙扛起少主,撒歡一樣向前逃竄。
    但這一路佈滿障礙不說,有些半路殺出的木乃伊,還屢屢向二人發難。可是,被恐懼掌控的摸金校尉,速度不但沒減,反而堪比劉翔,他在佈滿障礙的小路上,跑起來當真如履平地!
    蕭桐被對方扛在肩上,一時被顛簸的頭暈眼花,他只能看清無數個高大的人影,正在後方喊殺追逐!
    這時,摸金校尉忽然吼道:“少爺!前面沒路啦!”
    對方正吼著,蕭桐只感覺眼前忽悠一下!這主僕二人,當即失去了中心,因為他們已經落進一個機關裡面,正垂直向下墜落!
    “撲通…”
    主僕二人,疊加落地!蕭桐被對方壓吐出一口酸水,他迷迷糊糊的睜眼一看,見自己周遭,好像是一片紅黑交替的汪洋大海,他也沒看清那是什麼,就被身旁人,給一把拎了起來!
    電光火石的一瞬,蕭桐在一處陰暗的角落中,仿佛看到,一雙似明火般閃耀的眸子!
    他剛要出言警告對方。豈料,慌慌張張的摸金校尉,已將他狠狠推進一個箱子裡面。
    蕭桐不知從哪來的箱子,一切發生的都太過迅速,然而僅僅就在下一秒,摸金校尉忽然頓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蕭桐的臉,“少爺,要記住我啊!我叫小博!”說著,無數具木乃伊,突然自天而降,從而落定在摸金校尉的身後。
    對方感覺到危險,他淚流滿面的笑著說:“少爺,你真好看,咱們來生見!摸金門就靠您了!”
    啪——
    蕭桐還犯懵的時候,這大箱子蓋,就被對方給關牢了。
    “噗——”
    “呃…”
    被黑吞噬的蕭桐,耳聽外界傳來一陣悲鳴,不用猜,他也深深明白,這名自稱小博的摸金校尉,已經將星隕落。
    蕭桐見慣了死亡,他已經麻痹了。
    如今,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在黑暗世界裡,瞪大一雙眸子。
    黑暗裡,他聽到外面的木乃伊,正用兵器貫穿著小博的身體,他攥緊了拳頭,若是身法還像當年那樣狠辣,他定會將這些死物,統統殺的片甲不留!
    但事到如今,虎落平陽的蕭桐,只能像受驚的小鹿那樣,慢慢等待夥伴的到來。
    忽然,蕭桐清楚聽到,外界的木乃伊們,突然亂套了!
    一時間,兵器相碰的刺耳摩擦,與這幾聲,來自不明生物的滔天怒吼,都昭示著,事態已經變得無法預料,可能會有更加強大的協力廠商勢力,正在瘋狂屠戮著木乃伊們……
    當下,滿載金銀的藏寶大廳,季東華與陳舞銘等人,依然在瘋狂逃竄。
    正當他們各自氣喘吁吁,都已達到人類極限的一刹那,一聲憑空響徹的怒吼!突然定住了,木乃伊們的步伐。
    “嗷——”
    木乃伊們定住了,隨後,它們沒做任何猶豫,忽然四散且沒了影,獨留下各式各樣的兵器,草草落在地上。
    “哎喲我的老天爺呀…”季東華呲牙裂嘴的說著,他一屁股坐到金山上面,在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莎木蹲到地上,他忽然苦笑道:“從我認識,你和蕭桐那天開始,不是被維京乾屍追吧,就他媽是木乃伊,再不然就上海裡玩命去,等這趟回去!我就弄條鏈子,或者是籠子,說什麼也不放蕭桐出屋了…”
    季東華哈哈一笑,“這樣的生活才有意思嘛!雖然我也恨死了木乃伊…”說著,由於呼吸不均,他一下被嗆到了。
    提起蕭桐,陳舞銘咧嘴笑道:“蕭桐呀,人家要把你關起來了!你還是和我私奔吧…”說完,她就這麼一瞅,發現隊伍裡面,壓根沒有蕭桐的影!
    “蕭桐人呐!”
    話音落定,數人都是不禁一愣。
    “不可能啊,蕭桐跑的最快了,他怎麼會不在這!是不是躲起來啦!木頭起來!咱快找找!”
    ……
    蕭桐捂住嘴,一個人躲在異常狹窄的箱子裡面,大約半分鐘以前,外界的那場不明廝殺,就已經結束了,他時刻保持靜止的狀態,儘量做到,不發出一點聲音。
    就這樣,蕭桐又躲了一陣,再確保,外界沒有任何不安因素的情況下,他悄悄推開了箱子蓋。
    當光明重現,擺在蕭桐眼前的,竟是一幕不可思議的場景。
    小博已經死了,身上插著數根長矛,自他周圍躺著,將近不下於三十具木乃伊,但大都被燒成了焦炭,甚至有些,還化作了灰燼,不過與木乃伊搏殺的敵人,又在哪呢。
    木乃伊,究竟遇見了什麼?這是蕭桐的第一個問題。
    隨後,他慢步走出大箱子,待抬頭一看眼前的世界,轉瞬,蕭桐被徹徹底底的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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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活火熔城(1)【水源】
    蕭桐顧不得,眼部傳來的陣陣刺痛,他慢步向前走著,雙眼被映出火焰的雛形。
    當今,他面前的種種景象,已經徹底逾越出,人類的思考範疇。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被炙熱的熔岩重重包裹,這種景象自然並不可怕,甚至連災難電影,都會時常運用這種段子。
    不過,當一座小城,被熾熱的岩漿所徹底覆蓋。千年之後,熔岩褪去並冷卻,留下的景象,會是何等面目,甚至有些人,還保持著死亡時的姿態,他們被無法估量的超高溫度,瞬間變作一尊尊雕像,從而永久屹立。
    現在蕭桐面前的場景,就是這幅令人窒息的畫卷。他終於明白,為何與小博剛剛落到此處,會看到一片紅色,與黑暗不間斷交替的“汪洋大海”,這的確是海洋,可它是火焰與岩漿,共同鑄就的不滅火海。
    蕭桐閉上眼睛,感受那層層疊加的熱浪,屢次對肌膚帶來的衝擊感。
    片刻後,他緩了緩心神,忙匆匆站到墜落點,抬頭向上望去。但頭頂的情形,卻是此起彼伏,且屢屢翻滾的濃煙。蕭桐的頭頂是這樣,小城上空也是如出一轍。
    刺鼻性煙霧,時刻徘徊繚繞在這個世界,目觀煙雲與地面的距離,蕭桐根本無法估量,難道他與小博早就摔死了,這裡也根本不是天脊陵,而是地面之下,那傳說當中才會記載的,阿鼻地獄嗎?
    蕭桐死心了,在這種大腦混沌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法思考,只能將死者小博的迷彩服,慌慌張張的套到身上,以免過嫩的肌膚,直接與那滾燙的空氣相接觸。
    經過一番折騰,小博留給他的東西,還相當齊全,一柄盜墓專用的鋼爪,一杆全自動步槍,與三個彈夾,還有半壺淡水,以及三根冷焰火。
    沒一會,蕭桐背好這些東西,隨意往地上一瞅,居然發現了一包煙。
    煙盒被鮮血染紅,但蕭桐仍然非常開心。
    他原地吸上一支,然後想將剛死不久的小博,找一個地方安葬下去。
    可地上乾枯出奇的泥土,看樣是被熔岩,曾反復洗禮過的,蕭桐根本摳不動。這時,他想起那個大箱子,待扭頭看去,他驚訝發現,那箱子,居然是一個裝載木乃伊的人形棺。
    蕭桐大喜,他將小博輕輕放入,並且快速合上了棺木。
    看著人形棺的輪廓,蕭桐想通了一件事,這個充滿熔岩與死亡氣息的世界,仍沒超出天脊陵的範疇,只要自己走下去,沒准還可以尋到生路。
    就這樣,蕭桐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再一次踏上了求生之旅。
    被岩漿侵襲過的遠古小城,西側仍然包含在火海裡面,部分建築物,甚至還處在岩漿的浸泡當中,樹木都被烤焦了,樹幹裡面,還殘留著少許火星。
    蕭桐一個人,走在並不寬敞的大街上,他緊緊揪著的心,比起每一次深入虎穴,都要慌張上好幾倍。
    這座古城,早已失去了面目,烈焰曾吞噬掉一切,唯獨留下燒焦狀的圓木,落在各處劈啪作響。
    蕭桐抹了把汗,如今他把自己包成粽子,就露出一雙盛滿恐懼的大眼睛,在這杳無人煙的死城裡面,漫無目的的前行著。
    古城內的能見度,簡直不能用“低”來形容,但這不會給蕭桐帶來任何難題,本就失明許久的他,看見與否,都不會去刻意較真。
    他將僅剩的半壺水,用棉線襯衣緊緊包裹,因為這裡溫度太高,他生怕這點寶貴的淡水,會慢慢蒸發,直到消失不見。
    漸漸,蕭桐走累了,他看見一棟石砌的大宅子,從外觀來講,宅子被岩漿洗禮的年頭,起碼也過去千年之久,那裡應該能有乘涼的地方。
    想著,蕭桐快步跑了進去。但是,鑒於先前木乃伊的突發遭遇,蕭桐還是保持步步為營,時刻警戒的姿態。
    沒一會,他悄悄滲透進大宅子。這宅內空空如也,石砌的牆壁,都已被烈火,烘烤的不成樣子。不用想,本應存在的家私,估計也已經付之一炬。蕭桐咽了咽口水,他拿起水壺晃了晃,發現裡面的淡水,已經變少了許多。
    蕭桐大驚,忙擰開壺蓋,將清水喝的一滴不剩,與其水被完全蒸發,導致最後渴死,還不如趁現在就喝個痛快。
    “咕嚕…咕嚕…”
    蕭桐咽下最後一滴晶瑩,然後舔了舔豔紅色的唇瓣。哪想,正在他意猶未盡的時候,這靜謐幽幽的四周,竟傳來了水滴墜落的小動靜。
    “滴瀝…”
    蕭桐猛地豎起耳朵,他掐了掐臉蛋,原地蹲了下去。
    “滴瀝…”
    這回蕭桐聽清了,透過外界,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宅內的一切,都是那樣清晰可見。
    他迅速走向大廳的東北角,發現那裡堆著一些大石塊,由於他的聽力特別好,他敢保證,那滴水的聲音,就是從這些石頭後面,傳來的!
    他匆匆撂下裝備,伸手搬搗這些大石頭。
    如臉盆般大小的石塊,相當墜手,蕭桐搬起來特別費勁,但出於對水源的渴望,他深知自己,必須克服這道障礙。
    不知過了多久,蕭桐已將石塊,在旁邊堆成一座小山,而搬出的通道,恰好也夠一個人彎腰通過。
    這下蕭桐笑開了花,他手舞足蹈的拾來一截碎木棒。木棒毫無水分,已被滾燙的空氣,給完全烘乾了,所以用打火機燒起來,火勢也比較旺盛。
    借助這根簡易火把,蕭桐輕裝出發了,除了一杆槍與貼身的腰包,他幾乎褪去了三層衣物,從而頂著濕漉漉的長髮,慢慢鑽進隧道裡面。
    向下延伸的石階,摸著都有些燙手,但是屢屢傳來的水流作響,卻證明著一個鐵錚錚的事實,這隧道的盡頭,絕對有水。
    蕭桐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沒多久,便來到了,隧道的盡頭。
    那是一扇特別簡易的木門,沒有扳手,沒有門窗,有的只是一個用某種生物的頭蓋骨,刻成的一個小牌子。
    牌子上有些符號,是用黑炭描上去的,蕭桐瞪圓眼睛,仔細觀察這小牌子。
    上面畫著一圈,周圍滿是怪異的符號,再說這圓圈,中間是一個小人的圖案,胸前擺著兩把小刀。打眼一看,仿佛就像是警示牌,而它在提醒著蕭桐,並且告知對方,這門後的世界,是人類禁足的。
    蕭桐眯起眼睛,他伸手將牌子翻了過來,見其背面刻畫著三個人。
    這三個人非常有意思,簡易的筆劃,竟然將他們勾勒在一起,看起來就像連體嬰那樣。
    看到這些,蕭桐心裡犯起嘀咕,難道這門後有一隻怪物?是個連體嬰?
    蕭桐笑了笑,他拿穩火把,抬腿一腳蹬在門板上面。
    “哐當——”
    伴隨著一聲巨響。門,被他踹開了。
    同時那滴水的小動靜,也霎時變得真切起來,聽上去就像在眼前一樣。
    蕭桐看也沒看,興沖沖的向下跑去,可還沒走兩步,他的兩條小腿,就已被冰冰涼的清水,給完全包裹了。這向下延伸的階梯,估計還有一小段距離,不過這些清水,卻是實打實存在的,蕭桐不需要朝前走了,他臉上的欣喜表情,根本無法掩飾。
    他快速將火把杵在一旁,把步槍也撂在身後。
    接下來,蕭桐準備徹底放鬆一下,他前探身體,猛地紮進水中。
    “嘩啦——”
    水花四濺,狹小的水面,蕩漾出圈圈漣漪。
    片刻後,當他浮出水面的時候,略微發黃的長髮,都與肌膚緊緊貼合在一塊,他一時得意忘形,享樂其中。
    泡在水裡的感覺就是好,但這些清水,到底是否能喝,蕭桐還不敢確定,萬一喝過之後,就變得像那告示牌一樣,變成個連體人,蕭桐找誰哭去。再說整座古城,都被火焰包裹,這涼水,又是從哪來的呢。
    所以他暗下決定,先在這好好涼快一陣,然後再用水壺取一些水,等水壺燒開了,將蒸發出的水滴收集到一塊,到時再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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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活火熔城(2)【焰魔】
    尋思著以後就有水喝了,蕭桐一時心情大好。
    他解開緊身褲,想褪去腿甲,徹底放鬆一下。經過一番折騰,一雙護臂與腿甲,都被他放到邊上,看著玉伯為自己打造的防具,蕭桐伸手摸了摸,膝蓋上的疤痕。想起當初,若不是玉伯他老人家的話,蕭桐可能一輩子,都別想站起來了。
    想著,蕭桐漸漸走了神,直到石階上方,忽然傳來一陣,哆哆嗦嗦的腳步聲!
    “嗵……嗵……”
    這陣腳步,聽上去特別彆扭,就像主人的腿腳,不是那麼靈便一樣。
    不用猜,蕭桐也能想到,這正走路的“玩意”,絕不是自己的夥伴,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潛到水下,在尋得一處陰暗的角落,就這樣呆在那裡,且一動不動。
    隧道內珍藏的淡水,是非同一般的清澈,蕭桐眯著眼睛,正好能看清上方的階梯,轉瞬,他突然張了下嘴,因為自己的東西,不都還留在上面嗎?
    蕭桐這一吃驚不要緊,一串大小不一的水泡,突然闖破他的牙關,從而顫顫巍巍的浮上水面。
    “咕嚕……”
    “嗵……嗵……”
    那個不人不鬼的東西,慢慢走近了,蕭桐死死盯住對方,發現這位不請自來的訪客,擁有人形的輪廓,打眼看去,還真像個大活人。
    不過它身上時刻流動的岩漿,卻在提醒著蕭桐,這個“人”,它絕對非同一般,若是稀疏平常的死靈,蕭桐還真不在乎,厄運屠夫強悍,東洋術士更為強大,不過它們的結局,都是被蕭桐送上黃泉,或者禁錮永生。
    但是眼前這個“人”,它就不同了,這位訪客通體漆黑,一雙令人發怵的眼睛,就像火焰那樣閃耀無比,然而這些,蕭桐都不足為懼。真正令他膽寒的,是此人從肩膀,一直延伸到右腿的熾熱岩漿,難道這傢伙,是剛從熔岩裡面,爬出來的?
    蕭桐的閉息功夫特別好,打小的時候,是高進手把手教的。所以,擁有這個強項的他,別說在水下躲上幾分鐘,就算是十幾分鐘,他也可以等上一等。
    蕭桐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漸漸,他開始猜想,自己剛落到古城的時候,看見的那雙眼睛,應該就是這種東西。
    正想著,蕭桐眼瞅對方轉過身去,然後慢悠悠的走遠了。
    “呼——”
    蕭桐慢慢浮出水面,開始呼吸灼熱的空氣。
    灼熱的空氣?對,空氣內的溫度,一時變得酷熱難當。這下,蕭桐可算是明白到,那傢伙的危險性了,對方就是在這小站一會,都能讓空氣內的溫度,瞬間昇華到嶄新的層面,如果被那玩意來個擁抱,估計蕭桐也就融化了。
    片刻後,蕭桐借助火把的光華,草草穿好了衣服。隨後,他摳了摳嗓子,把剛才喝進去的兩口水,都原封不動的吐了出來,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階梯。
    蕭桐捧著步槍,感覺胳膊都要有些酸了,現在他的體質特別差,可能連一個孩童,都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沒一會,蕭桐走出隧道,他快速掃視四周,發現除了溫度偏高之外,這裡的一切,還和先前一樣的靜謐。
    蕭桐微微竊喜,只要水源充足,再遠離這些危險,想走出這座死人城,在他看來,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拿好水壺,又褪去了一件衣服,可剛要返回底層,去享受涼水澡的時候,一股燒焦的味道,卻令他瞬間蹙起了眉。
    蕭桐揉揉眼睛,他拿好步槍,開始向門檻邁步。
    建築外界,依然是火焰與熔岩的天堂,造型各異的人形雕塑,依然保留著生前的姿態。
    要說這裡的溫度,簡直高的嚇人,蕭桐才邁出幾步,濕漉漉的髮絲,就被烘乾了。
    他慢慢竄到門口,待探頭一看,發現門前沒有任何異樣,除了一灘液態的岩漿之外,這岩漿,正隨著地面的坡度,而緩緩向下移動,它的軌跡,淹沒了一根樹枝,樹枝被烤焦了,自然會發出濃濃的焦味。
    蕭桐眯起眼睛,他盯了岩漿一會。隨後,相當自然的走回到原處。
    此刻,建築門前,沒了這個嬌俏的人影,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偏偏就發生了!
    熾熱無比的岩漿,以人類肉眼可見的速率,正在急速攀爬上,那個令它緩緩下流的坡度!它像具備自我意識那樣,緊緊貼合到石壁上面。
    然後,伴隨著陣陣青煙,它突然凝聚成一個人形的物體,當然,它也睜開了一雙,異常閃耀的眸子。
    “嗵……嗵……”
    這個極度危險的大傢伙,再次邁開了步子,它慢步走進建築,當看清隧道裡面,正閃耀出火光的時候,它竟然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
    可它並不知道,自己玩出的小花樣,正被一雙淡粉色的眸子,看得是一清二楚!
    此刻,躲在陰暗角落內的蕭桐,正死死捂住口鼻。起初,他記得很清楚,自己之所以闖進這間宅子。原因就是,它周遭壓根沒有火光,岩漿就更不用說了,像這麼可笑的破綻與詭計,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自己的好兄弟小海,以及這位仁兄,能做得出來。
    經觀察,蕭桐發現,這只由岩漿彙聚成的人形怪物,行動起來特別緩慢,從岩漿怪物進屋,蕭桐開始同步查著數位,這傢伙進到隧道裡面,足足用去八十個數。但是,它先前以液體形態,在重返建築的時候,速度卻是相當的驚人。
    蕭桐勾起嘴角,一個閃身,徹底藏匿進黑暗之中……
    這邊,岩漿怪物,正以龜速前行著,它舉起兩條粗壯無比,且黝黑的手臂。看樣,是對折磨蕭桐這件事,報有相當大的興趣。
    時間快速流逝,岩漿怪物也重新站到水面跟前,不過,它左看右看,也愣是沒看著,自己看中的那個人影。
    “吧嗒…”
    一隻腳掌踏上了石階,岩漿怪物聞訊便要轉身,但是早有準備的蕭桐,不會再給對手第二次機會,像這種察覺到自己的敵人,蕭桐必須想方設法,將它扼殺在搖籃,否則,它遲早都是一枚定時炸彈!
    “嗖——”
    笨重的岩漿怪,還未轉過身來,這黑黝黝的健碩身軀,就挨了一大塊石頭的抨擊。
    “嗷——”
    它瞬間發起的嘶吼,令蕭桐當即焦急起來,後者生怕它會喚來同伴,忙將手上的大石塊,統統扔了過去。
    最終,岩漿怪它笨重的身體,在穩穩挨上第四塊石頭之後,終於跌落進水中!
    “噝——”
    它滾燙的身軀,在水面上屢屢翻滾,同時還騰起大片大片的白霧。
    “嗷——”
    嘶吼依然在繼續,這下蕭桐急了,他又運下來一些石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讓這只岩漿怪物,徹底安靜下來。
    “呼——”
    蕭桐長出口氣,他有些累脫力了。忙原地坐在石階上面,提好了靴子,並引燃了一支香煙。
    看著霧氣繚繞的水面,他很想燙個熱水澡,但是岩漿怪物的特性,蕭桐還未徹底摸清,這貿然下水,畢竟不是上策。
    過了一會,蕭桐丟掉煙蒂,他慢步走到水面跟前,哪想平靜的水面,卻再次騰起了霧氣,他見狀一愣,同時也感覺到,溫度正在急速上升。
    “嗵……嗵……”
    又是那種緩慢且顫顫巍巍的腳步,而且此次對方的數量,絕不在少數,蕭桐命令自己冷靜,看來岩漿怪的尖嘯,還是引來了同類,這下可如何是好!?
    轉瞬,蕭桐盯住水面下的階梯,看來只能往裡面遊了,憑這幫岩漿怪的溫度,耗下去絕沒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他撿起水壺,暫且丟下部分物品,隨後縱身一躍,直接跳進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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