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為兒女計長遠
沒過幾天,蕭楠就把張若瑜的意思問回來了,人家張姑娘是肯定願意的,雖然有些羞澀,但蕭桓這廝很愛自己的,對他沒意思,讓他單相思,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他是不會幹的。所以,玉璧就讓蕭桓自己去顧弘川那裡求旨意,也就是開個口而已,顧弘川肯定得樂意。
顧弘川當然樂意了,淳慶帝那邊總算能有個交待了,不至於他一去請安問禮,就被淳慶帝叨叨。不過,這邊賜婚的旨意剛發出去沒幾天,那邊張府就傳來張若瑜病重的消息,張學士對這個女兒本來就不怎麼關心,又被張夫人一攛掇,頭腦發熱就到顧弘川面前請求,用次女代替長女出嫁。
對這個,顧弘川倒無所謂,但他也沒答應,畢竟這又不是他的事,他要敢做蕭桓的主,他嫂子能直接給他來一大嘴巴子,他嫂子脾氣上來的時候,壓根就不管他是不是已經登基做皇帝了好不好。
招來蕭桓一問,蕭桓立馬臉色就不好看了:「陛下,這又不是一樁買賣,看中的不好,就拿倉庫裡的來換。不就是病重麼,陛下把梁師傅借我一用,不管多重的病,臣相信以梁師傅的醫術都能治好。」
本來蕭桓都想讓蕭楨去,可一想小叔子去看嫂子,就算他弟弟和自己都不覺得不妥,但在京城這樣還是要惹風言風語的。把梁廣舒借了出來,梁廣舒一聽是自個兒徒弟未來的嫂子,當即就打雞血了。
結果蕭桓回廣毅公府把事情跟玉璧一說,玉璧就冷笑,這些年她雖然沒玩過後宅鬥爭,也不擅長,但不代表她沒長眼睛,不知道這裡邊的門道。分明是張夫人嫌張若瑜礙事,要弄死她,頂上張夫人嫡嫡親親的女兒:「桓兒,若瑜我是喜歡的,只是她家中的事確實太過複雜了一些,你要考慮清楚。不是說娘親就不願意她做兒媳婦了,只是你要考慮到,將來你可能為她娘家這些破事兒買單。」
「娘親,我知道該怎麼做。是我要娶的人,我會關照得妥妥帖帖,娘親不用擔心。」蕭桓雖不敢說自己是像他爹那樣滿肚子壞水的,但按他娘親的說法,學哲學的沒幾個好東西。他自然也不是好相與的。
蕭慶之也明裡敲打了張學士幾句,怎賴張學士是個作學問作木了腦筋的,說是女兒婚事由內宅婦人做主,又說不能讓多病多災的大女兒污了世子。蕭慶之當時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好險嚥下去,再也不跟張學士說什麼了,讓兒子自己去解決吧。
好在梁廣舒的醫術那是相當可靠,沒過幾天張若瑜的病就好了,梁廣舒說只是嚴重一些的風寒,幾帖藥下去哪裡能不好。加是蕭楠天天過去看著張若瑜喝藥,沒人在藥裡動手腳。張若瑜就自然而然好起來。
不過蕭楠也忙,成天得去赴各類貴族女孩兒之間的宴會,所以也不能天天在張若瑜身邊兒待著。這天參加宴會完回來。就見府裡個個臉色都不對,便拽了正往屋裡走的桑兒問道:「桑桑姨,這是怎麼了。我怎麼瞧著不對勁啊!」
四下瞅一眼,桑兒把蕭楠拽到一邊說:「張小姐中毒了,二公子已經過去了,眼下就看能不能救得轉來,但願不要再生波折了。可憐的張小姐,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對狠心的爹娘,還有個這麼不省心的繼妹。」
「是張若玫?」下毒這樣的蠢事,也就張若玫能做得出來,張夫人再蠢,自從風寒一事過後,也不敢再為難張若瑜。張夫人從蕭楠身上,已經感受到了蕭家對張若瑜的看重,獨獨張若玫是個蠢的。
只見桑兒點點頭,不再說話,而是把蕭楠往屋裡引,臉上帶笑得道:「爺,夫人,大公子,姑娘回來了。」
蕭楠進屋一看,她爹娘倒還好,她大哥卻陰著一張臉,看了都讓人覺得森森冷冷的:「爹、娘親、大哥。」
「快些來坐下,外頭冷得慌,過來暖暖手。」玉璧拉過女兒把暖手爐塞進她懷裡,又看了眼兒子的表情,有些擔心兒子遷怒到女兒身上。畢竟,蕭桓關照了讓蕭楠多看著點,偏偏女兒一去赴宴就出了這樣的事。
擱蕭楠,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家大哥,從小大哥怎麼照顧自己的,自己卻連未來的嫂嫂都看不好:「大哥,大嫂沒進門前,我不出去了,不會再讓大嫂出事的,對不起啊!」
蕭桓怎麼可能因為張若玫發蠢,而怪責自己寵愛了十幾年的親親好妹妹,輕輕伸手順了順她披滿肩頭的青絲,一如既往地和風細雨:「傻話,怎麼能怪你,該參加的宴席還得參加,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朋友,又不像在大西洋帝國,可以和我們天天上外邊玩去。」
兒女間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生什麼隔閡,玉璧也就安下心來,暗暗怪自己瞎想。蕭桓和蕭楨這倆寵妹妹的哥哥,加上蕭慶之這麼個寵女兒的模範父親,這一家子怪誰也不會怪到蕭楠頭上:「好了,你們嫡親兄妹,不要為他人的錯誤在這瞎計較。桑兒,去門前看著,楨兒回來了就讓廚房擺飯。」
蕭楨頂著滿身寒氣撲進暖閣裡來時,大傢伙兒的眼神都在他身上,蕭楨也不等他們開口問,直接說道:「確實是毒,來勢很凶,但並不難解。就是費了點工夫配藥,這不看著張小姐喝下藥醒過來我才回。從醫官裡抽調了個小醫女給張小姐,日後不會再出同樣的事了,大哥也別陰著臉,你別嚇著咱家小楠妹妹。」
就這樣,屋子裡氣氛才好點,玉璧心裡也有了計較,也不要再等春節過了,明兒就讓蕭慶之去禮部找人商議,再托了官媒,把三書六禮先給訂下。張家要是再出夭蛾子,也別怪蕭家拿權勢壓人,這事兒她還真沒嘗試過呢,正好藉機會試試。
第二天蕭慶之就去禮部找相應的官員商議了,把良辰吉日一選,就托了官媒,備下一應禮制儀程。官媒去過之後,玉璧領了蕭楠一起過府去,明明白白地跟張夫人說明白了:「親家母,如今大禮初成,若瑜就是我兒媳婦了。我也沒別的想頭,只盼著若瑜她在娘家所剩無多的閨閣時光能過得舒心開懷。現在我只盼著來年他們能給蕭家添個長孫,眼下有小醫女給調養著身子,相信這不是什麼難事兒,親母說是也不是。」
張夫人本來就已經蔫了,是她嫡親女兒心裡不甘:「夫人說得是,若瑜身子調養好了,自然能安安穩穩為蕭家添丁增口。」
結果是一波初平,另一波又起,張若玫偏生就要跟蕭家過不去了。這回倒不是蕭桓和張若瑜,而是衝蕭楨去的。張若玫可是聽人說了,蕭楨出生時是有祥瑞的,而且滿京城的人誰不誇蕭楨一句施醫贈藥上善人品。比起來,蕭桓相對要默默無聞一些,所以張若玫念頭一轉,認為蕭楨比他兄長還要更出色一些。
而且,嫁到一個府裡,日後想怎麼拿捏,還不是看她的手段。
蕭楨一聽張家的意思,只差沒想坐船趕緊去大西洋帝國再也不回來了,他倒也迅速,沒隔幾日也求下一道聖旨來,讓玉璧和蕭慶之跌落了一地眼珠子:「兒子,你不是說跟宣安縣主沒什麼,怎麼求娶的還是宣安縣主。」
「那位……嗯,另聘晉王長女了。月初的時候,她家丫頭來醫館裡求醫,我一聽是她病了,就想著去看一眼,沒想到還聽著了這樣的事。她病情有些反覆,這不,一來二去的就哪啥了……」蕭楨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任憑他自覺一張老臉,這時候也尷尬不已。
噢,攀高枝了,晉王是新貴,年底下打了大勝仗,顧弘川一高興把晉王長女封了公主。公主和一縣主比,那差距遠了去了,想想宣安縣主還真是挺倒霉的:「她能願意?」
聞言,蕭楨被羞辱了一般梗著脖子,面紅耳赤地道:「娘親,你也太小看我了,難道我想追求個姑娘家,還求不不成。爹當年既然能把娘親拐坑裡,我自然也有法子把娘親未來的兒媳婦拐坑裡!」
或許是重生一世,蕭楨看著自己的小妻子,一邊為負心郎心生黯然,一邊又看著精神飽滿地處理淮南侯府的事,把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條不紊。淮南侯夫人懷著身孕,沒有一同進京,她一個小姑娘家家打理一大家子的事,就像從前他一心復仇時,她獨自撐著整個王府一樣。
不經意的,竟有些心疼她。只這一心疼,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上一回,不是不喜歡,只是心中充滿了仇恨,哪裡還會去想其他。
玉璧琢磨了一下,合掌道:「要不,你們哥倆一塊成婚,一來成就一段佳話,二來熱鬧,三來省事兒!」
……
蕭桓和蕭楨齊齊看向他們的親親好娘親,又齊齊又瞇起眼睛來,蕭楨涼嗖嗖地開口道:「娘親,第三條才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滾,熱鬧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如果不是蕭楠還沒影兒,她巴不得前腳女兒出門,後腳媳婦兒進門。
第二百三十七章 當你有伴,遺世無憾(大結局)
玉璧到底沒能達成她熱鬧的心願,公侯府第的婚事,哪如娶學士府的女兒簡單。宗室的禮儀還是要顧一顧的,亞瑟如願以償地和王后一道全程參與了蕭桓的婚禮,那十里紅妝,幾百抬嫁妝的儀仗,讓亞瑟和一同前來觀禮的貴族們深深地覺得,娶中國的貴族千金是十分合算的事兒啊!
但是沒人敢把主意打到蕭楠身上去,蕭姐兒多彪悍一姑娘呀,不是說脾氣,而是說能耐。蕭姐兒從小,不管幹什麼都是前幾名,這也就算了,她爹還是人文學院的副院長,好多如今的貴族子弟都吃過蕭慶之的收拾。被收拾得久了,對這位的畏懼之心已經深種,誰還敢打蕭楠的主意,不要命也得想想婚後被丈人拾掇得生不如死的悲慘生活。
加上蕭楠自己不著急,這事兒就一直擱著,直到亞瑟他們開始定啟程回大西洋帝國時,蕭楠的婚事兒都是霧中花水中月。玉璧想著女兒今天也才十六歲多點兒,暫時還能留幾年,貴族千金二十之前出嫁都是合乎情理的。
其實蕭楠心中一直有著自己的主意,她也有喜歡的人,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玉璧和蕭慶之以及蕭桓蕭楨都被蒙在鼓裡了,那個不要命的傢伙名叫──伊文•斯特林。
「伊文,你要就這樣看著我,一輩子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嗎?」蕭楠笑瞇瞇地問著話,看起來像是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伊文卻心肝兒都抖成了一片渣子,他知道蕭楠越是生氣的時候,越看起來像笑面娃娃:「楠,我不能這麼怎麼,你還這麼小,可是我已經老了。楠,會有比更好的人與你相伴一生,相信我,你值得最好的。」
「可是,除了你,我不要跟任何人相伴一生。」蕭楠恨恨,她十二歲的時候,眼睜睜看著伊文舉行婚禮,當時心裡就酸酸澀澀的。那時候她還不太明白這是什麼,但現在她明白了。而伊文的妻子在兩年前病故,蕭楠沒辦法不慶幸地想,或許這是上天在成全她。
伊文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小女孩兒的情意,從小護她到大,心中又怎麼會沒有絲毫情義。被女孩兒滾燙炙熱的心愛著。他就算是塊石頭,也早被捂化了:「楠,你會長大的。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什麼樣的選擇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
只見蕭楠一笑,愈發春風裡開遍枝椏的滿樹繁花,潔白中一片清香:「伊文,如果,你不能伴我一生,我將何等孤獨,你忍心看著我一生淒冷孤苦嗎?是。我可以選擇更好的,可他們的更好,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都不是你啊!」
感謝親愛的娘親大人,如果不是她娘親讓她寫劇本,她估計現在還說不出這些話來。蕭楠就不相信,自己弱也示了、強也表了,軟硬兼施之下,伊文還會咬牙堅持。明明是喜歡自己的,明明心裡也願意跟自己共渡一生,偏偏為他所謂的理由和原因怎麼也不肯開口,更別說向爹媽求親了。
伊文的抵抗力實在太廢柴,被小姑娘似喜還悲的幾句話,立馬所有抵抗力都化為零,然後迅速減少為負數。礙於中國的禮儀風俗,他不能上前抱著心愛的女孩兒安撫她,只能伸手在半空中輕輕劃了一下:「楠,這都是我的錯,我立即啟程回大西洋帝國,時間會讓你忘記一切,你會遇到更適合你的人。」
……
嘶,這個冥頑不靈的傢伙!蕭楠真的想拿腳邊的湖石把伊文的腦子砸開,看看裡邊裝的是不是全是石塊兒:「好,你走,你走了我立刻嫁人,嫁給誰都好。但伊文,你記住,如果我不幸福,全都是因為你。」
怔怔愣愣地看著蕭楠,蕭楠偶爾露出的霸道讓伊文連渣都不剩了,骨頭都輕得只剩下了幾兩,這傢伙就是這樣。蕭楠溫軟的時候他心軟,蕭楠硬氣的時候他化成渣,早被蕭姑娘捏在手裡跟麵團一樣想怎麼揉就怎麼揉了,偏偏還咬牙堅持著:「不,楠,你一定要幸福。」
蕭楠跟變天兒似的,眼眶一紅,淚水迅速聚成盈盈一片,卻怎麼也不肯流出半滴來。伊文這心肝兒啊,別挺多疼得慌了,蕭楠還不忘給他壓上最後一根稻草:「伊文,你若遠去,叫我如何幸福。」
玉璧和蕭慶之在一邊,兩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落滿一地了,本來不想聽的,怎奈何他們夫妻倆在小山亭上賞春雨,這倆小的就在小山亭邊的廊下說話。丫頭們遠遠看著,倒不會出什麼禮儀上的差池,不過,這倆是不是也太肉麻了。
「慶之,我們是該成全他們倆呢,還是立馬去揍伊文這小子一頓,再把他扔回去讓老斯特林拿他餵魚。」玉璧挺喜歡伊文的,這孩子乾淨,跟著蕭慶之長大,早被蕭慶之收拾得不敢不乾淨了。伊文和亞瑟是他一手教養的,敢長歪,收拾不死他們就不是蕭慶之了。
「當然是揍一頓!」蕭慶之說完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再成全他們倆。」
比起亞瑟這個吃貨來,伊文更有擔當,就是這孩子命不好,結婚沒幾年妻子就病故了,這孩子也就沒有再娶的意思。還以為是心裡放著亡妻,沒想到是被女兒給揣圓在手掌心裡了。蕭慶之看女兒和弟子這情形,只怕他這弟子還在糊裡糊塗中,不知道他已經被自家女兒種種手段給收翻了。
可憐的伊文啊!蕭慶之把三孩子一個教得比一個「一肚子壞水」,亞瑟也教得腹中黑黑,只有伊文你怎麼教他他怎麼聽,等到做的時候,還是按自己的脾性去做。
「我還以為你不會成全他們呢,伊文也不錯了,就是軸了點、傻了點。他估計還滿心心疼著咱家閨女,卻沒想到自己早鑽了閨女的套兒,可憐的孩子呀!」玉璧心說,老顧家一脈相承的骨子裡冒壞水兒,蕭楠要是連伊文這樣的傻孩子都收拾不了,那才叫奇怪了。
雖然,伊文比蕭楠大十歲,但其實玉璧和蕭慶之都沒太把年齡當回事。至於結過一次婚,想想這二位在大西洋帝國生活了十幾年,又是倆本來就豁達的,還有什麼無法接受的。在寵女兒的家長眼裡,女兒願意,伊文又不糟糕,那就夠了。
沒隔幾日,可憐的伊文就又心疼又悲傷,兼具著幾分大無畏地站到蕭慶之和玉璧面前,單膝跪地求娶。亞瑟不知死活在一邊保媒拉線,蕭慶之瞪他一眼,他立馬不敢再多吐一個字,而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伊文,覺得伊文求娶小師妹的道路肯定充滿了坎坷與荊棘。
本來蕭慶之還想威脅幾句,放幾句狠話,一看伊文這孩子悲劇得催人淚下的苦逼樣兒,蕭慶之都不忍心告訴他真相了。女兒這樣的主兒,玉璧說得沒錯,教女兒一肚子壞水,到時候禍害的就是別人一家子:「起來吧,我同意了。」
「嗯?」伊文傻了,亞瑟也合不攏嘴地看著他的老師,連蕭桓和蕭楨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爹。」
「別嚷了,威脅他有什麼用,要是心裡看重,不用威脅也會一輩子待小楠好。要是心裡不看重,威脅也沒什麼益處。」蕭慶之剛才一轉念間就不屑於放狠話了,只是看著亞瑟說:「我想把在大西洋的爵位傳給小楠,你回去就把這事辦了,小楠也是你妹妹,他要是過得不好,你看著辦。」
亞瑟才苦逼呢,老師您倒是不威脅伊文了,您威脅我!
本來蕭慶之想讓女兒留在國內的,但就衝女兒跟伊文的那一席話,蕭慶之覺得還是讓她去大西洋帝國吧,在這裡禮法太過約束於她。比起蕭桓和蕭楨,女兒在京城生活,將要承受更多的東西。
糊裡糊塗的伊文就這麼被拐進蕭楠坑裡了,蕭楠面色平靜,心底卻是歡喜不已的,從眼睛裡的光芒就能看得出來。玉璧斜眼看向女兒,輕聲笑著湊在女兒耳邊道:「你也別欺負他欺負得太狠了,本來就傻,要老欺負他,會更傻的。」
蕭桓和蕭楨也明白過來了,自家小楠妹妹笑得跟偷了一養雞場的小狐狸一樣,可憐的伊文呀。
看著屋裡的人都成雙成對,人文學院畢業的亞瑟同學終於發出一句感慨:「當你有伴,遺世無憾。」
蕭慶之看一眼玉璧,見她露出會心的笑,這是玉璧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當時他問她,此生你還有什麼遺憾想去完成,玉璧眉梢眼角布滿笑意,看著滿園盛開的薔薇花和在花園裡玩耍的三個孩子,說了這句在他心裡將永遠不能忘卻的話──當你有伴,遺世無憾。
既無憾,且有伴,便是圓滿。
此時,不但他們有伴,他們的兒女也都各自有了他們的侶伴,如此,足矣。
接下來的幾十年,在蕭桓的暗裡推動,顧弘川的主導下,內閣制成型。顧弘川近五十歲時卻得一子,險險的,蕭桓和蕭楨都不用再擔心這差事要落到他們腦門上。蕭楨也用他這重活的一世,嬌寵妻子,愛護兒子,周全父母兄妹,以及施醫贈藥來償了他心中的夙願。
願我們都有所伴,沒有遺憾,能成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