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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蒼天】靈域〈連載中〉

第六百三十三章 黑巫教教主

     黑巫教,萬毒沼澤。

    終年七彩毒雲覆蓋的萬毒沼澤,生長着食人植物,五顏六色的沼澤池水內,潛藏着無數毒性驚人的蟲豸。

    一株株荊棘鋒鋭的灰褐色枯樹上,高懸着一個個黑鐵囚籠,囚籠內有着一到三名赤裸着的武者。

    那些人有男有女,境界不等,皆是淒厲慘叫着,忍受着蝕骨噬心般的痛苦。

    仔細去看,會發現在他們皮肉之下,隱隱有生物在蠕動着,似在吞吃他們的內臟血肉。

    就在這片萬毒沼澤,類似的枯樹有數百株,囚籠近千,被禁錮的武者有兩千多人。

    時不時地,便有一隻猙獰凶戾的巫蟲,從那些武者體內刺破皮肉,厲嘯着沖飛出來。

    那些都是剛剛孕育而出的巫蟲。

    巫蟲,以那些武者活生生的血肉為食,抽離那些武者的精魂,從而具有不凡智慧。

    待到它們成活飛出,被它們寄宿的那些武者,五臟六腑、腦髓、腸胃皆被吞食乾淨。

    一只只巫蟲的新生,意味着一名武者徹底消亡,只剩一張人皮留在囚籠。

    新生的巫蟲,在陣陣刺耳的厲嘯聲中,紛紛撲向一些毒水沸騰的沼澤池。

    一只只巫蟲,被嘯聲影響,剛剛獲得新生,立即在沼澤池內和同類血腥廝殺。

    蘊含劇毒的池子內,幾十隻巫蟲撕咬搏鬥,相互吞吃。

    最終,只有最強大的巫蟲才能在一輪廝殺中,將所有同類屍身吞吃,從而存活下來。

    這類巫蟲,才會被黑巫教認定為可用之物,被他們以秘法和教徒重新融合,將教徒的血肉、靈魂和巫蟲連接。

    每一個黑巫教的教徒以體內鮮血飼養的巫蟲,都是經過這樣層層挑選經過一輪輪殘酷淘汰才最終存活下來的優勝品種。

    此時,在萬毒沼澤深處,從神葬場遁離的巫祖之身,四腳朝天漂浮在一個綠油油沼澤池上方。

    沼澤內,一縷縷腥臭綠色毒煙,不斷朝着上方繚繞擴散。

    在那些綠色毒煙內,傳出一種令巫蟲瘋狂的美妙-氣息吸引了眾多剛剛完成蛻變經過層層淘汰的優勝品種。

    數十隻稀奇古怪的巫蟲,振翅而來,發出刺耳的嘯聲,一頭衝向這邊。

    那些巫蟲,如嗅到血腥味的豺狼,都朝着巫祖之身瘋狂啃噬。

    然而,在啃食的過程中巫祖瞳仁內隱隱可見碧血玉蟾的靈魂縮影。

    不多時,啃食巫祖之身的巫蟲,豐盈的身子,竟漸漸乾癟。

    又過了一會兒,巫祖之身的皮肉,如一下子裂開了無數森森利口,將那些巫蟲整個吞下。

    旋即,從巫祖的脖頸、肚臍眼、腹部、腰間都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彷彿巫祖體內有無數利齒齊動。

    隨着幾十隻巫蟲被啃噬乾淨,巫祖眼瞳內碧血玉蟾的靈魂影子會漸漸清晰。

    這時候,巫祖會坐起來,發出一陣心靈呼喚。

    一名瘦若竹竿,穿漆黑長袍,臉容乾癟的陰沉老者,會突地冒出來。

    他和巫祖面對面端坐。

    巫祖眼瞳內,一絲絲幽暗光澤,混雜着無數由各類毒蟲形成的文字,溪流般鑽入老者眼中。

    持續數分鐘後,巫祖會重新漂浮在沼澤池,繼續誘惑巫蟲而來,繼續凝煉力量。

    等消化後,他又會坐起來,將一部分巫祖的傳承知識,灌輸到乾瘦老者眼中。

    乾瘦老者,正是黑巫教的教主,將岸。

    今天,在接受了一次巫祖的傳承知識後,將岸身影一閃,又在巫神殿出現。

    “教主。”公冶濯、公冶清兩兄弟靜靜站在一旁輕呼。

    公冶濯和公冶清兩人,一胖一瘦,乃雙胞胎兄弟,正是黑巫教的兩位副教主。

    這兩人,很小的時候就侍奉將岸為主,對將岸忠心耿耿,多年來一直深得將岸信任,把黑巫教各類事務交由兩兄弟打理。

    可以說,這兩兄弟乃是將岸真正的心腹,也是將岸最信任的兩個

    “何事?”將岸在黑巫教靜坐下

    一絲絲詭異流光,還在他眼瞳內接連閃現,那是他在消化剛剛得來的巫祖傳承記憶。

    “教主先前接受傳承之時,管賢傳來訊息,告訴我們南正天傳話給他,說血煞宗那個叫秦烈的小輩,是他南正天的親傳弟子,管賢詢問您的態度。”公冶濯微微鞠身,“我回訊過去,告訴他暫時饒那小子一命,不要立即和南正天撕破臉。”

    將岸臉色深沉,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你做的沒錯。”

    公冶濯兩兄弟微微垂頭。

    “南正天已經踏入不滅境巔峰,他的三層魂壇結構是最完整,也最沒有破綻。為了尋求進階虛空境,他恨不得邀戰所有暴亂之地可堪他一戰的強者,從而尋求破階的一絲契機。”將岸目光幽幽,聲音沙啞低沉,“同為三層魂壇,我的魂壇不如他的穩固,也存有細微裂縫破綻,目前和他決戰,我落敗的可能性很大。”

    公冶濯兄弟繼續垂頭不語。

    “不過,等到我將巫祖的傳承知識一一消化,等第一巫蟲恢復了,那時就算南正天不找我,我也會找他求戰。”將岸平靜道。

    “教主,我們收到消息,姜鑄哲從天裂大陸離開了。”公冶清說道。

    將岸眼神陰沉下來,沉吟半響,道:“如今的血煞宗,姜鑄哲威脅最大,此人多年來一直潛伏東夷,暗中積蓄了不少力量,不容小視。”

    “那我們?”公冶濯請示。

    “你們走一趟吧。”將岸吩咐。

    兩兄弟愕然。

    “我說了,不要小看姜鑄哲!”將岸哼了一聲,“如果我沒有猜測,今日的姜鑄哲,第二層魂壇應該已成功鑄就!”

    公冶濯兄弟臉色一變。

    “當年的血煞宗,血厲和姜鑄哲都是天賦驚人,這對師兄弟若非選擇的道路不同,內部出現了嚴重分歧,導致了血煞宗內亂,我們也不可能找到機會一舉滅掉血煞宗。”將岸臉色凝重。

    “在我來看,姜鑄哲比血厲還要可怕,這一點從姜鑄哲獲勝,血厲被禁錮千年就能看出。姜鑄哲此人,為了尋求力量可以不擇手段,這是血厲無法做到的!而且,姜鑄哲所走的道路,以人血來迅速積累力量,增強境界的做法,恰恰是血煞宗最恐怖的地方!”

    “當年,我之所以能說服各大白銀級勢力,一同參與圍剿血煞宗,就是因為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讓姜鑄哲以那種方法來發展血煞宗,會在極短時間內,讓血煞宗壯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姜鑄哲選擇的道路,是極端的方式,卻也能以最快速度強悍血煞宗!”

    “沒有人想看到本就強大的血煞宗,變得無人可以阻止,變成力壓所有白銀級勢力的至強!所以,眾人才能迅速達成默契,趁着血煞宗內亂未平,將血煞宗給滅掉。”

    將岸一番話道明,公冶濯兄弟也都重新正視起姜鑄哲,將其真正當成了同級別強者看待。

    “暴亂之地雖大,但真正有足夠的力量,有能力,有雄才大略,為了成功可以捨棄一切,甚至能捨棄人性的傢伙,並沒有幾人。”將岸深吸一口氣,“而姜鑄哲,便是其中一人!若是讓他踏入不滅境後期,將三層魂壇給成功構建出來,他將會變得比寂滅老祖南正天還要棘手!”

    “血厲呢?”公冶濯問道。

    “血厲?”將岸搖了搖頭,“他以前或許可以,但自從他為了沫靈夜動了真情,有了一個女兒後,恐怕他再難重振雄風。在血厲心中,已經有了牽掛,有了難以捨棄的東西。姜鑄哲卻不同,他的兒子薑天興,也是他為了得到東夷人的信任才生出來的,對他而言,兒子都是棋子,關鍵時刻可以隨時捨棄,所以今時今日的姜鑄哲,要比血厲可怕太多。”

    “明白了。”公冶兄弟心悅誠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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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仇恨

    青月谷。

    一尊青銅三足巨鼎內,盛滿由三十六種草藥混合而成的藥汁,苗泰瘦骨嶙峋的身子,便浸泡在藥汁內,借助於濃郁的藥力滲透血肉,緩慢調理着傷勢。

    巨鼎旁邊,有六名苗家族人,不時向內添加着新的草藥,盡心侍奉着。

    “你總是不聽話。”苗美瑜看了一會兒,輕聲嘆息,“那秦烈畢竟是血煞宗親傳,和寂滅老祖好像也有些關係,你明明不是他對手,何必任性?非要和他靈魂抗爭?”

    鼎內,苗泰臉色陰沉,“我不管他是誰!他既然敢和我們青月谷做對,我勢必要斬殺他!”

    “以你的天賦,將來必然會是幻魔宗核心人物,沒有必要和秦烈那樣的人計較。黑巫教、三大家族看他不順眼的人多的是,自然會有人出面對付他,根本不用你費心。”苗美瑜勸道。

    “血煞宗!都是血煞宗!”苗泰眼神一狠,“當年在天滅大陸的時候,就是血煞宗一直壓制着苗家,害的苗家沒有能成功進階到白銀級勢力!時隔千年,苗家經過一代代的努力拚搏,終於又有了進階白銀級勢力的契機,血煞宗竟又一次冒出來干涉!血煞宗不滅,我們苗家身上的恥辱,永遠都洗刷不掉!”

    “血煞宗會不會覆滅,也用不着你操心,你還是老老實實將傷勢恢復吧。”苗美瑜深深看了他一眼,內心一嘆便轉身離開。

    苗泰在巨鼎內,被藥汁滲透皮肉,在火辣的刺痛中,不時發出一兩聲鬼哭般的厲嘯。

    許久,等苗泰重新冷靜下來,他眼中閃爍着怨恨的光芒幽幽道:“別人不知道血煞宗的老巢,不知道你們千年的龜縮躲避之地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身為幻魔宗的弟子他曾經偷聽過長輩的談話,從而得知了血煞宗多年來的藏身之地。

    “把江燕那賤人給我帶過來!”苗泰突然發話。

    三名苗家族人,猶豫了一下,這才不情不願離開。

    過了一會兒,三人押着一名披頭散髮的少婦,將其帶到巨鼎前方。

    少婦滿臉污穢,衣衫凌亂眼睛暗淡無光顯然曾遭受過非人折磨

    倏一過來,一看到浸泡在巨鼎內的苗泰,她立即發出快意的厲笑,“哈哈哈!苗泰,你也有今天!像你這種惡魔,就應該永遠呆在藥鼎內,永遠也別被放出來!”

    江燕是天海閣閣主江浩的女兒江浩侵入金陽島不成,被邢家兄弟帶著八具神屍斬殺後,從幻魔宗返回青月谷的苗泰,恰巧碰到避禍逃亡的江燕。

    苗泰很輕易將江燕囚禁,多日來反覆凌辱,把昔日天海閣閣主之女,當成他的私人玩物。

    “賤人!你們天海閣已經徹底滅亡,項西帶著血煞宗的人把你們天海閣搶掠了一空,什麼都沒有給你們江家留下。你那弟弟逃離的時候也被我們苗家擒拿,你要想你弟弟活下來,就給我做一件事!”苗泰冷笑,“你們江家的男子,就剩那一根獨苗,你要想他活着,就給我乖乖聽話!”

    “惡魔!你這個惡魔!”江燕尖叫,“你放過我弟弟!我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弟弟!你怎麼我都可以!求你放了他!”

    “把從天海閣搜出來的音訊石給她,那種等級的音訊石,一定是天海閣聯繫黑巫教使用的,這賤人以前一直幫江浩記錄傳遞各種消息,肯定知道怎麼聯繫管賢。”苗泰吩咐身邊人,又看向江燕,獰笑道:“你肯定也想血煞宗付出代價吧?嘿嘿,那就幫我將幾句話捎給管賢,告訴他血煞宗以前的葬神之地,他肯定知道怎麼做!記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說的,和我無關!”

    “你發誓放過我弟弟!”江燕咬牙切齒道。

    “我發誓。”苗泰冷哼。

    於是,在苗泰的注目下,江燕拿起音訊石,按照苗泰的要求將消息傳遞出去。

    她才做完這一切,苗泰便滿臉快意地狂笑起來,揮手吩咐道:“帶下去!”

    “怎麼處置?”一名苗家族人問道。

    “送她去下面見她弟弟!”苗泰冷聲道。

    “苗泰!你騙我!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江燕淒厲慘叫着,被三名苗家族人拽着頭髮,給拖了出去。

    茫茫深海,巨艦前端。

    管賢正對夏侯歧三人講話,吩咐他們分一批人,繞一圈先行去一趟金陽島,將所有留在金陽島的武者斬殺乾淨。

    這時候,一名他麾下武者,忽然匆匆而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管賢默然聽著,回味了一下,說道:“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這千年來血煞宗潛伏之地,具體的位置已經確定了。”

    三大家族领頭者都是神情一震。

    千年來,黑巫教和三族的族人,一直沒有放棄對血煞宗的追殺。

    血煞宗大致的潛藏地,他們通過這些年的調查,已經鎖定了一片方圓數萬里的連綿山脈。

    只是,具體在那一座山谷,他們這些年來還是沒有摸索出來。

    “船艦暫時停一下,血煞宗的潛伏地,在血厲和血煞十老相繼出來後,應該沒有強者駐紮。”管賢摸着鬍鬚,陰惻惻冷笑着,“黑巫教和你們三方,各自派遣涅境強者過去一趟,在我們正式踏入落日群島之前,先將後患給料理乾淨。

    等我們進入落日群島時,可以給血煞宗的那些人,一些有趣的畫面看看,讓他們臨死前多享受享受!”

    夏侯歧等人紛紛怪笑。

    於是,本來能按時踏入落日群島的入侵者,突然停了下來,幾架飛行靈器則是悄然離開。

    落日群島。

    秦烈和血煞宗、金陽島的武者,集中在三座臨近的島嶼,靜候黑巫教、三大家族的到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黑巫教和三大家族的入侵者,遲遲沒有現身。

    “不太對勁,以我們的消息來看,黑巫教、三家族的來犯者,在前天就應該過來了。”邢宇遠眉頭深鎖。

    眾人都是神情陰沉。

    又是兩天過去。

    早就應該過來的黑巫教、三大家族的船艦,依然一艘沒有現身,一直在等候的血煞宗、金陽島武者,不但沒有覺得放鬆,心情反而越來越沉重。

    這種明知道敵人就要過來,卻不知何時突然出現的感覺,讓很多人心裡壓抑無比。

    這一天,血煞十老的漠峻,突然說道:“三天了,小北一直沒有傳訊過來。以往,每隔兩天時間,他都會從谷內傳遞消息過來,這有點反常。”

    他兒子漠北,這趟沒有跟來,而是繼續呆在血煞宗的潛伏之地,隔兩天時間會傳一個消息過來。

    在那血煞宗潛藏的山谷,還有不少沒有戰鬥力的婦孺,血煞十老那些沒有武者天賦的子嗣也在當中,還有許多以前被黑巫教、三大家族追殺,重創後只能以凡人之軀存活的門徒。

    那些人,之所以沒有一併跟來,是因為他們沒有什麼戰鬥力。

    “那個山谷,只有血煞宗門人和一些幻魔宗的長老知道,按道理不會暴露。”洪博文搖頭道。

    “如果不是出現意外,小北不可能連續三天沒有消息傳遞過來,他不是那種貪玩的人。”漠峻臉色越來越差。

    所有血煞宗武者,聞言,都一顆心懸着,生出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大哥,雖然我們已經遷移向這邊,可金陽島那邊······我們也有一些族人。”邢宇遠也驚叫起來。

    邢宇邈臉色一沉。

    “再等等,再等兩天看看。”血厲聲音艱澀道。

    秦烈和墨海、宋婷玉等人站在一起,聽著血煞宗和金陽島的對話,也是神情沉重。

    作為旁觀者,通過漠峻和邢宇遠的一番話,他們就推測出失去消息的那個山谷,還有金陽島,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在天劍山的時候,我聽人說過黑巫教培育巫蟲的方法,聽說……幼生體的巫蟲,以活人的五臟六腑為食。”墨海幽幽一嘆,“那些人,都是和黑巫教敵對的勢力,被他們生擒後囚禁在萬毒沼澤。那些人死前,所遭受的恐懼和痛苦,比起被姜鑄哲吸食鮮血的武者,還要悽慘可怕。如果說血煞宗的姜鑄哲是邪魔外道,那麼黑巫教培育巫蟲的做法,可能更加的慘無人道。”

    “我身中巫毒時,每一天靈魂和生命精氣都在流逝,我能非常清晰地感覺到死亡到來,那種恐懼……至今想起來,我都會顫抖不安。”宋婷玉輕道。

    “你還好一點,我曾經以為,我已經被巫毒腐蝕至死。”謝靜璇平靜地說道。

    秦烈深深看了她一眼。

    神葬場內,兩女都曾身中巫毒,其中謝靜璇中毒的時間還要早一點。

    就連他,也一度以為謝靜璇被巫毒毒死,以為再也不可能見到謝靜璇。

    謝靜璇是通過被污穢的生命之泉才最終存活下來。

    期間,在巫毒的折磨下,每一天她會都被吸食生命之力,被蠶食靈魂能量,她曾遭受過的痛苦秦烈無法想像。

    “我和婷玉姐之所以選擇留下來,也是希望能儘可能地多殺一兩個黑巫教的教徒,每多殺一人,我曾經受過的痛苦,就會減少一絲。”謝靜璇淡然道。

    從她平靜的語氣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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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黑鱗毒蜈!

    在眾人的注目下,血厲衝天而起,一道道鮮血流光,長河瀑布般從他體內飛湧而出。

    瞬間,濃稠刺鼻的血腥味,便蔓延擴散到整個落日群島。

    一座座島嶼,如被血光覆蓋,所有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全部生出被血海淹沒,有種將要窒息氣絶的可怕感。

    “嗷!”

    嗜血龍怒嘯,簇簇龍魂和血光凝結,衍變為一條條猙獰血色巨龍。

    巨龍釋放著滔天凶焰,咆哮着,狂衝向懸浮落日群島上方的鸞鳥、鳳凰等大型飛行靈器,要撲殺黑巫教和三大家族來人。

    連番刺激下,血厲幾乎瞬間失去冷靜,憤然含怒出手。

    和秦烈、墨海等人聚在一塊兒的琅邪,微微皺眉,道:“不太妙。”

    “血厲啊血厲,沒料到千年之後的你,還融合了血祖之身,竟然連不滅境的力量都無法催發出來。”眼見滔滔血海淹沒而來,看著一頭頭血龍瘋狂撲殺飛行靈器,管賢竟輕鬆地搖了搖頭,“老實說,你血厲讓我有些失望了!”

    “嗡嗡嗡!”

    巫蟲振翅的聲音,突地從管賢心臟部位傳來,霎那間,他胸襟衣衫爆碎。

    一只有着十二翼的烏黑蜈蚣,百足深深刺入管賢心臟,翅膀猛烈搧動着,發出刺耳厲嘯。

    那蜈蚣只有巴掌一般大小,身上裹着烏黑鱗甲,如精鐵澆築,閃爍着冰冷的金屬光澤。

    十二翼翅膀如一柄柄薄如蟬翼的利劍,給人一種無堅不摧,能刺破所有結界、防禦光罩的可怕感。

    隨着蜈蚣的厲嘯,點點黑色星光,如細雨般灑落。

    黑點中,有着非常明顯的腥臭味分明蘊含著劇毒!

    以管賢血肉靈魂飼養的這只巫蟲,名為黑鱗毒蜈乃夜憶皓那八翼蜈蚣王兩次進化後才能達到的恐怖形態。

    “哧啦!”

    管賢背脊處衣衫盡碎,十二隻寬闊翅膀,如十二柄闊劍,寒光熠熠,詭異地在他身後生長出來。

    出奇地,百足插入管賢心臟的黑鱗毒蜈,那十二翼翅膀卻神秘消失

    “呼呼呼!”

    管賢身後十二翼猛烈搧動無數漆黑磷光如雨灑落惡臭味竟瞬間壓過了血腥味。

    與此同時,管賢振臂厲嘯,一隻巨大的黑鱗毒蜈殘影,猛地從他頭頂天靈蓋沖飛出來。

    黑鱗毒蜈仿若由管賢和他心臟的蜈蚣靈魂、氣血融合而成,倏一出現,便衝向一頭頭鮮血、龍魂凝成的血色龍影。

    那一頭頭就要衝殺到鸞鳥、鳳凰飛行靈器的龍影,被黑鱗毒蜈的殘影追上在百足齊動下,龍影被無數利刃絞殺,被斬成一截截血光。

    龍影紛紛潰散。

    擁有十二翼的管賢,如中了劇毒般渾身烏黑,眼瞳內隱隱可見黑鱗毒蜈在瘋狂厲嘯。

    一片濃稠烏光,如毒素蔓延,將管賢所在區域淹沒。

    下一刻,管賢和烏光化成一片漆黑深海忽然衝入血厲所在的茫茫血海之中。

    烏黑色和血紅色能量光波,瞬間交匯兩種不同屬性的恐怖力量,一個狂暴如火山,一個陰寒如冰川,狠狠地衝擊在一塊兒。

    陣陣波光,伴隨着炸裂的能量轟鳴,從天際瘋狂爆發。

    毀天滅地的靈力波蕩,激散之後,形成漆黑、血紅能量流星,拖曳着長長紐帶,朝着四面八方衝擊。

    一時間,不論是黑巫教、三大家族,亦或者血煞宗、金陽島,都紛紛凝聚靈力,構建出厚厚光罩,用來防禦那些疾射的能量流光。

    一條漆黑流光,帶著惡臭,內部傳出厲嘯,朝着秦烈等人的方位垂落。

    這邊,一直看護着眾人的洪博文,冷哼一聲,胖胖的左手虛空一抓。

    漆黑綵帶陡然爆碎。

    “小心!”宋婷玉突然尖叫起來。

    黑光碎滅,一只只拇指粗細的蜈蚣,詭異地冒出來,發出刺耳厲嘯,朝着眾人撕咬而來。

    幾乎同時,從每一道漆黑流光內,都冒出數十隻巫蟲。

    巫蟲厲嘯着,落向血煞宗、金陽島人群中,悍不畏死地殺到那些人身旁。

    一縷縷黑幽幽的輕煙,在它們的飛行軌跡中,不斷被揮散開來。

    下方聚集着血煞宗、金陽島武者的三個島嶼,很快被一簇簇黑色劇毒輕煙淹沒,被一只只巫蟲趁勢滲透進來。

    “別中了巫毒!”洪博文吼道。

    “大家小心!”邢宇邈也怒喝出聲。

    可惜,巫毒的擴散,根本不是他們可以阻止。

    在管賢、血厲虛空交戰之時,由一縷縷漆黑流光內飛逸出來的巫蟲,巧妙地釋放出巫毒,大肆製造着混亂。

    不少血煞宗、金陽島武者,猝不及防之下,被巫毒滲入身體。

    那些人,短短時間便身體烏黑,真魂佈滿了毒素,肢體麻痹,眼睛漸漸失明。

    由黑鱗毒蜈釋放的巫毒,比起夜憶皓當年八翼蜈蚣王的巫毒,不知道可怕了多少。

    隨着一名金陽!島武者,捂着脖頸痛嚎,七孔流出烏黑鮮血,越來越多妁者開始出現中毒徵兆,接連不支倒地。

    數百隻巫蟲,化為一個個漆黑星點,在三個島嶼飄蕩,釋放出巫毒煙霧。

    即便那些巫蟲,被血煞宗、金陽島武者瞬間斬殺大半,可它們依然很好的完成了任務——巫毒已經釋放出來。

    黑巫教的巫毒,只要沾上零星半點,只要嗅入心肺,立即能滲透血肉,將真魂都給蔓延。

    只有第一時間祭出光罩,將周身徹底包裹,連呼吸都屏住的武者,才能擋住巫毒的侵蝕。

    三座站滿血煞宗、金陽島武者的海島上哀鴻遍野,至少數十個身中巫毒,接連七孔流血而亡。

    “沒有護宗大陣,連這類巫毒都無法隔離,真是可憐。”天際,夏侯歧尚未出手只是冷眼俯瞰下方,搖頭嘲諷。

    “以邢家的底蘊自然不可能持有護宗大陣邢家······今日注定走到盡頭。”蘇致笑道。

    此戰,目前僅僅只是管賢和血厲的交鋒,兩人在烏光、血光交匯時,看起來勢均力敵,可管賢卻趁勢將巫蟲釋放,以巫毒瀰漫了下方三島,造成了血煞宗、金陽島數十人身中巫毒而亡。

    顯然在對局勢的幫助上管賢發揮的作用要更大一些。

    真正的戰鬥還沒有開始,秦烈等人聚集的三座海島,就被漆黑巫毒給覆蓋。

    從上面看來,會發現三座島嶼一下子變得幽暗,巫毒煙霧內,所有血煞宗、金陽島的武者,只能祭出護身光罩被動隔絶。

    “釋放百毒巫蟲!”一名黑巫教老者陰聲下令。

    突地從天上的鸞鳥和鳳凰等大型飛行靈器中,抖落出成千上萬的巫蟲。

    那些巫蟲,有烏黑蜈蚣,有綠油油的袖珍小蛇,有拳頭大小的蜘蛛,蝎子,還有蟾蜍,每一種巫蟲都在飛落下來的時候釋放出五顏六色的毒煙。

    巫蟲如雨,毒煙則是如天幕一起從天罩落。

    三座聚集着血煞宗、金陽島武者的島嶼,被巫蟲和毒煙幾乎淹沒,變成毒瘴氣瀰漫的世界。

    黑巫教和三大家族武者,都在天上冷眼旁觀,沒有衝下來戰鬥的意思。

    三大家族的武者,看著成千上萬的巫蟲,也是頭皮發麻,一個個心驚膽顫。

    他們不是黑巫教的人,對巫毒沒有任何免疫力,毒煙沒有揮發之前,他們若是一頭熱血衝下來,也會身中巫毒,下場也絶不會比血煞宗門人好多少。

    因此,他們只是靜靜等待,等經過一輪巫蟲、巫毒腐蝕後,看看還剩下多少人存活。

    那些存活者,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

    “不要呆在島上,那些巫毒有強烈的腐蝕氣息,毒煙對靈力光盾也有侵蝕性,儘快離開!”五彩毒瘴往下罩落時,墨海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即驚叫起來。

    身為器具宗的第一煉器師,墨海對各類劇毒也有研究,單單從巫毒下落的細微變化,他便看出了不妙-,及時提醒眾人逃離毒煙的覆蓋區。

    “大家不要聚集在一起,只有強攻,只有殺入黑巫教、三大家族所在的範圍,和他們混在一塊兒,他們才不敢肆無忌憚釋放巫毒!”眾人混亂之際,沫靈夜那具有安寧人心的聲音,悠悠傳了出來。

    不知如何是好的血煞宗和金陽島武者,聞言都是眼睛一亮,瞬間捕捉到了抵禦巫毒的方法。

    隨着血煞十老的怒嘯聲,眾多血煞宗武者,從巫毒覆蓋區衝殺出來,立即脫離海島。

    邢宇邈兄弟也是大聲疾呼,呼喚金陽島武者儘快撤離,先避過巫毒的罩落,然後衝擊那些停泊在海面上的黑巫教、三大家族船艦。

    眾人聚集在一塊兒,黑巫教可以盡情釋放巫毒,將他們所在區罩住。

    只有分散開來,和黑巫教、三大家族的武者混合,黑巫教才不敢那麼放肆地釋放巫毒,才能避免在戰鬥中,還要時刻提防巫毒的侵蝕。

    “秦烈,這幾枚烈焰玄雷你拿着,內部都添加了暗雨蝕毒。”昏暗的島上,秦烈頂着冰瑩光罩,就要撤離之前,唐思琪遞來了五枚烈焰玄雷,“這五枚,是我弄出來準備將來防身用的,現在我將它們交給你!”

    “琅邪大人,這三枚烈焰玄雷你拿着,裡面也是暗雨蝕毒!”蓮柔咬牙切齒道。

    秦烈和琅邪兩人,飛身離開之前,手中都多了幾枚特殊的烈焰玄雷。

    他和琅邪忽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瞳中,看到了冷冽殺意。

    “秦烈,你盯着三大家族的船艦轟擊,我去黑巫教那些戰艦上!”琅邪眼中血光攝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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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血戰!

     聚集在三座島嶼上的血煞宗和金陽島武者,經過沫靈夜提醒後,都反應過來,急忙向外圍散逸。

    秦烈也在人群中。

    握著唐思琪遞來的五枚加料的烈焰玄雷,他一頭跳進海中,馬上朝着三大家族船艦的方位游去。

    達到破碎境的武者,頂着絢爛光盾,疾飛上天,衝殺停泊在虛空中的飛行靈器。

    境界略低者,乘坐著劍葉舟之類的小船,或者在海水內游弋着,魚群般聚集向黑巫教、三大家族的船隻。

    籠罩在三個島嶼上的巫毒,因為人員的分散,未能發揮出滅絶威力。

    然而,那些成千上萬的巫蟲,依然厲嘯着,到處追殺血煞宗、金陽島的人。

    落日群島瞬間亂成一團。

    “和巫蟲合力圍剿!”天際,一名黑巫教的陰沉老者,冷靜下令。

    眾多身穿黑袍的黑巫教武者,乘坐著水晶戰車,從天上衝落下來。

    這些人無懼巫毒,可以在毒煙繚繞之地隨意進進出出,絲毫不怕被巫毒腐蝕靈魂。

    濃稠毒煙中,他們到處找尋血煞宗、金陽島武者,將那些還沒有能脫離巫毒覆蓋區的人纏住,準備慢慢消耗至死。

    “轟!轟!轟!”

    烈焰玄雷驚天動地的轟鳴聲,從三座島嶼上不迭爆發,許多血煞宗、金陽島武者,都手持此物,一見黑巫教教徒衝殺下來,立即毫不猶豫引爆。

    瞬間·那些黑巫教的教徒,便被炸的血肉模糊,被濃稠烈焰淹沒。

    有幾枚烈焰玄雷內部,還有着七彩迷魂瘴,瘴氣擴散後,黑巫教教徒皆是頭暈目眩·四肢無力。

    他們能免疫巫毒,卻不能將墨海調製的七彩迷魂瘴也給免疫·中招後·也會極短時間失去戰鬥力。

    更多的黑巫教教徒,處在烈焰玄雷的爆炸中央,都會屍首分離。

    首批從天上飛落下來的黑巫教教徒,有三四百人,可至少有一半是被烈焰玄雷轟殺。

    這段時間,唐思琪、蓮柔、墨海三人夜以繼日,拚命煉製的烈焰玄雷·在關鍵時刻果然釋放出驚人破壞力!

    “這······這是寂滅宗的寂滅玄雷?!”夏侯歧臉色驚變。

    三大家族和黑巫教武者·看著下方火焰滔天雷電狂鳴的區域,都是神色發白。

    寂滅玄雷的凶名,震懾着暴亂之地各方勢力,只要和寂滅宗打過交道的勢力,都深知這種凶物的可怕之處。

    眼見三座島嶼上,不断發生狂暴轟鳴,不斷有滔滔烈焰湧動·有織密雷電交匯疾射而出,來犯者一時間矇住了。

    “不對!不是純正的寂滅玄雷,不過威力不弱!”蘇致觀察了一會兒,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烈焰飛濺中,還有毒瘴氣順勢擴散,一旦嗅到毒氣,那些人立即精神萎靡·迅速失去戰鬥力!”

    “沒料到血煞宗竟然也學會了如此卑鄙惡毒的做法!”林彬冷哼。

    三人講話之時,血煞十老渾身裹着血色光罩·厲嘯着衝了過來。

    於是,他們的交談聲,立即戛然而止。

    海下。

    秦烈取出封魔碑,以心神呼喚,不多時,八具神屍雄壯如山的軀體,漸漸從深海浮露出來。

    身影掠動了一截,他穩穩落在一具神屍頭頂,以掌心輕拍了一下神屍碩大頭顱。

    八具神屍和他心意相通,並沒有急着浮出海面,就在海下面迅速游動。

    海面上的激戰,秦烈已決心暫時遺忘,將所有精力放在海底下方。

    八具神屍快速游動的方向,一艘艘數百米長的船艦,如一頭頭冰洋巨獸蹲伏在海面上。

    船艦下方,有着透明的晶壁,黑巫教、三大家族的武者,能通過晶壁觀察海下面的動靜。

    那些人,專門為了防止有人從海底攻殺過來,破碎停在海面上的船艦。

    “神屍!八具神屍!”

    “從天裂大陸消失的八具神屍攻了過來!”

    從那些船艦底部,傳來黑巫教、三大家族的驚叫,消息立即擴散。

    “嘭!”

    船艦底部,突然打開了一扇扇晶石巨門,數十名黑巫教、三大家族強者身穿特製的甲冑,在海下面如靈巧的游魚,殺氣騰騰而來。

    “殺!”秦烈眼神陰冷。

    八具深藏海下的神屍,第一時間張開血盆大口,用力吸吮。

    巨鯨吸水一般,八具神屍前方的滔滔海水,洶湧匯入八具神屍口中。

    那些衝殺而來的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如海水中的魚蝦,不受控制地隨着湍急水流,被活生生吸入神屍口腔。

    神屍一排排鯊魚般的利齒,上下切割絞殺,大口大口咀嚼着。

    所有被神屍吞入口中的武者,沒有一個能倖免於難,全部成了神屍的果腹美食。

    每當神屍吞吃一批武者血肉,他們身上體內的血肉精氣,就會旺盛一分,眼中的神光也會更加耀目。

    這八具神屍,腸胃似乎有着恐怖的淨化力,能將武者血肉的精華力量提煉出來,變成逐漸恢復他們力量的營養。

    第一批巫、三大家族武者,被八具神屍嚼碎吞沒後,躲藏在晶壁面的那些武者,一個個面色驚恐。

    有人在不斷尖叫。

    “砰!”又是一扇晶面敞開。

    一名身穿漆黑長袍,瘦成皮包骨頭的黑巫教老者,獨自一人破水而來。

    這老者一從船艙進入海水,邪異森冷的目光,就直勾勾鎖定秦烈。

    被他的目光盯着,秦烈生出一種被地獄冥鬼給瞄上的可怕感,全身毛孔都下意識收縮起來·背脊也是隱隱發冷。

    一縷冰寒靈魂意識,如刺破蒼穹的利劍長矛,順着老者的目光,突地從秦烈眼瞳滲透而來。

    一隻數千米長的金色巨蝎,揮舞着金光熠熠的蝎鉗,詭異地在秦烈腦海現身。

    巨蝎忽然衝入秦烈魂湖·以蝎鉗來重擊秦烈真魂,試圖一擊將秦烈神魂俱滅。

    這是老者對秦烈的靈魂抹殺!

    境界精湛的強者·對境界低微武者下殺手的時候·以無法匹敵的靈魂,將對方真魂湮滅,乃是最為有效也是最為簡單的滅殺手段。

    老者一眼看出,秦烈才是掌控神屍的主人,所以他的目標非常清楚—就是要殺秦烈!

    於是他的靈魂意識直接入侵秦烈識海!

    那一隻金色巨蝎,就是他和他的巫蟲靈魂意識糅合而成的凶物,他要用巨蝎將秦烈的真魂撕扯成粉碎。

    “劈哩啪啦!”

    秦烈識海內·驟然雷霆狂鳴·無數閃電交織浮現。

    所有的雷霆閃電,都來源於秦烈的真魂,透過魂湖,識海,廣闊無垠的腦域,瞬間迸發!

    腦海劇痛時,秦烈瘋狂運轉天雷殛·以真魂內雷霆之力,震懾邪物。

    數千米長的金色巨蝎,在秦烈的魂湖內,被數不盡的雷霆之力轟炸。

    雷霆閃電,為所有魂體的剋星,那金色巨蝎,在電閃雷鳴中,幾乎瞬間化為輕煙消散。

    釋放出靈魂攻勢的老者·禁不住悶哼一聲,七孔流出污血。

    “衝過去!”秦烈以心神傳訊。

    八具神屍馬力全開·如八頭深海鯊魚,轉眼間來到那些船艦旁邊。

    馱着秦烈的那一具神屍,突然掀起巨浪,從深海內冒了出來。

    秦烈兩手之間,一枚枚暗紅色的金屬球,化為一抹抹赤紅流光,全部投向前方船艦。

    蘊含暗雨蝕毒的,七彩迷魂瘴,普通的,種種他持有的烈焰玄雷,一下子被他揮霍一空。

    “走!”

    神屍帶著他,又以更快的速度撤離,又重新潛入深海。

    “轟轟轟……”

    毀天滅地的爆鳴,不迭從那些船艦上響起,將那片海域一下子籠罩。

    七艘數百米長的船艦,被無數交織的雷霆閃電淹沒,被疾射的洶湧烈焰覆蓋,被暗雨蝕毒和七彩迷魂瘴給蔓延。

    慘叫聲,痛泣聲,指天罵地的怒吼聲,從那片末日般的區域爆發出來。

    眾多三大家族武者紛紛慘死。

    另一邊,琅邪也衝入黑巫教所在的船艦區,也將烈焰玄雷引爆。

    黑巫教所在的位置,同樣被滅世般的狂暴雷霆和烈焰淹沒,其中,也伴隨着濃烈毒素。

    “追殺所有人!”

    重新在海面露頭的秦烈,站在一具神屍頭頂,朝着另外七具神屍下達命令。

    七具神屍,在海面上如海神暴怒,掀起了滔天巨浪,將那些落水者,從船艦上飛離的武者,拍蒼蠅般拍打着。

    境界低於如意境的武者,被神屍巨手碰到,幾乎立即渾身骨骼爆碎。

    只有破碎境的,能翱翔天空的那些強者,才能以護身光罩破碎為代價,來擋住神屍的巨臂衝擊。

    秦烈抬頭看天。

    天際,血煞十老和黑巫教、三大家族涅境的武者激戰,血厲和管賢兩人,被一片漆黑、血色籠罩,戰鬥似乎一時無法平息。

    漫天的水晶戰車,如蝗蟲在天上飛旋廝殺,不時有水晶戰車燃燒出洶湧火焰,虛空炸成粉碎。

    死者,有黑巫教、三大家族的,也有血煞宗、金陽島的人。

    海面上,許多小型的劍葉舟,如魚群般一波波衝擊着,也在激烈戰鬥。

    天上和海中,五彩繽紛的靈光碰撞着,釋放出妖艷瑰麗的焰火,眾多等級不低的靈器,劇烈呼嘯着,和一只只巫蟲纏鬥激戰。

    血腥殘酷的戰爭,就在這片海域,被無情掀開。

    每一刻,每一秒,都有武者喪生,要麼暴體而亡,要麼被利器貫穿身體,要麼真魂寂滅。

    價值昂貴的水晶戰車,劍葉舟,鸞鳥、鳳凰,船艦,也在接連爆滅,被濃烈火焰和雷霆閃電摧毀,炸成晶屑木屑。

    從有記憶起,如此大型慘烈的戰爭,他還是第一次經歷。

    “這才是強大勢力間血腥鬥爭最真實的寫照!”秦烈不由感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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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魂壇強者!

    站在神屍頭頂,秦烈能清楚看到周邊血戰的場景,深刻受到各大勢力鬥爭的殘酷。

    天上,一輛輛水晶戰車爆碎,不斷有武者噴湧着鮮血,從半空墜落入海。

    就連那些價值連城的火鳳、鸞鳥,也接連粉碎,化為火雨碎片。

    每一刻都有人慘死。

    為了天地資源,為了一座座靈礦山脈,為了境界的提升,為了實力的積累,在浩瀚靈域每一個角落,都有類似的慘烈血戰發生。

    不同地域,不同勢力,甚至不同的種族,都在與人鬥,與天鬥。

    秦烈深刻認識到了世界的殘酷。

    劉青、方和這兩名金陽島的島使,離他只有三百米,乘坐著一輛紫水晶戰車,和林家武者激鬥。

    一名林家破碎境初期武者,將自己對手解決後,突地加入戰鬥。

    此人的到來,立即改變了小範圍的戰局,劉青、方和還有數名金陽島武者,被此人手中一件輪盤靈器轟擊。

    他們腳下的紫水晶戰車,燃燒起濃烈紫火,在半空解體。

    劉青、方和等人,只是如意境修為,只能朝着深海墜落。

    輪盤鬼魅般飛旋而來。

    伴隨着骨骼粉碎聲,包括劉青、方和在內的那些金陽島武者,迅速變得血肉模糊,被輪盤碾成碎肉塊。

    另一邊,邢宇邈提着一桿金色長槍,將一名破碎境後期的蘇家強者,一槍貫穿脖頸。

    類似的場面發生在落日群島的天上,海中,島嶼,越來越多的雙方武者,不斷在喪生。

    驚天動地的烈焰玄雷轟鳴聲,從黑巫教、三大家族的位置爆炸每一枚烈焰玄雷的咆哮,都會伴隨着數名到數十名武者的慘叫。

    秦烈親眼看到當邢宇遠將三枚烈焰玄雷投擲到一艘船艦時,一霎那間,就有近三十人爆滅而亡。

    他和琅邪兩人,在黑巫教、三大家族船艦群引爆的烈焰玄雷,造成的毀滅性殺傷力,如今還沒有停止。

    “烈焰玄雷,煉器師···…”秦烈喃喃低語。

    通過對戰局的細緻觀察他發現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的戰鬥力

    其實強過於血煞宗、金陽島,但在激烈血腥的戰鬥中,黑巫教一方並沒有佔據明顯的優勢。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血煞宗、金陽島的武者,很多手持着烈焰玄雷。

    這種破壞力驚人的大殺器,一旦在黑巫教、三大家族聚集處爆開,能夠造成的毀滅性威力足以助血煞宗、金陽島扭轉劣勢。

    秦烈忽然意識到,一名強大的煉器師,一件殺傷力恐怖的兇器,在勢力間的殘酷交鋒中,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墨海、唐思琪、蓮柔這三人,本身境界一般,也沒有太強戰鬥力。

    然而,這場血腥交鋒死在他們三人煉製的烈焰玄雷下的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比被血煞宗、金陽島直接殺死的要多得多!

    秦烈也終於明白,擁有寂滅玄雷的寂滅宗,為何能稱雄暴亂之地,讓各方勢力輕易不敢招惹了。

    除了寂滅老祖南正天的超強力量外,寂滅玄雷,也是寂滅宗揚威天下的兇器!

    “蒲澤!幫忙禁錮八具神屍!”管賢的陰冷聲音,從濃濃烏光內傳來。

    鸞鳥形狀的大型飛行靈器內,一名面無表情的中年人,有些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

    這個名叫蒲澤的中年人,沒有身穿黑巫教的教袍,身上也沒有陰森的邪氣,顯然沒有以血肉飼養巫蟲。

    蒲澤臉色有些蒼白,如常年不見陽光,身穿的一件灰褐色長衫上,還有着破損的痕跡。

    此人顯然並不注重儀表。

    “掌控神屍的小子,要活的,不能滅殺掉。”管賢又吩咐,聲音斷斷續續,似乎壓力頗大。

    “麻煩。”蒲澤皺了皺眉頭。

    下一刻,他便踏步朝着秦烈的方向而來,依然還是不情不願的態度。

    秦烈這邊,七具神屍如海神,踏着滔天巨浪,四處追殺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

    涅境以下的人有神屍的一合之將,甚至不能以靈器傷到神屍。

    也是如此,秦烈在將烈焰玄雷全部引爆後,還是通過八具神屍,給黑巫教、三大家族造成了巨大傷亡。

    黑巫教、三大家族的涅境強者,大多數都在天上,和血煞十老交鋒。

    海面船艦上的,幾乎都是破碎境和破碎境以下的武者,那些人對八具神屍當真一點辦法沒有。

    管賢之所以呼喚蒲澤,就是看出給八具神屍這般肆無忌憚殺下去,黑巫教、三大家族低等級的武者將會傷亡慘重。

    “血煞十老!準備凝煉血妖!”血厲的聲音,也終於傳了出來:“秦烈快逃!那是不滅境強者!”

    “夏侯歧!蘇致!林彬!盡全力攔截血煞十老,不要讓他們有機會聚攏!”管賢尖叫。

    一時間,天上眾人亂成一團,血戰愈發激烈。

    至於蒲澤,依然從容由天而降,不急不緩地向秦烈逼近。

    秦烈駭然失色。

    一聽到血厲的叫喊,知道這個名叫蒲澤的中年人,竟然是不滅境的強者,他立即意識到了不妙。

    “遁入海下!”他急忙向八具神屍傳訊。

    “小傢伙,你最好能老實一點。”蒲澤微微皺眉,“管賢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只是幫忙禁錮神屍,將你生擒,又不是立即殺掉你,所以你不需要這麼緊張。”

    這般說著,一座彷彿由七彩琉璃淬煉的一層魂壇,從蒲澤頭頂直接升騰出來。

    那魂壇美輪美奐,流雲漓彩,晶瑩剔透,光芒奪目,倏一出現立即傳來洪亮悅耳的美妙-吟唱聲。

    一種震撼人心的磅礴氣勢,從魂壇釋放出來,令所有落日群島的武者心神一顫。

    僅僅只是一層的魂壇,竟占地百畝,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眼花繚亂的晶瑩光澤。

    懸浮虛空的魂壇,竟比鸞鳥、火鳳等大型飛行靈器還要龐大,蒲澤就站在那一層魂壇上方,居高臨下看著秦烈。

    “咻……”

    突地,數百根晶光熠熠的鎖鏈,從那魂壇內延伸出來,如巨獸的觸手,一下子纏繞在八具神屍身上。

    那些水晶般剔透奪目的鎖鏈,每一根內都流動着無數不知名的神異符文,形成一種禁錮天地,讓億萬生靈匍匐的恐怖意志。

    八具雄偉如山的神屍,被那一根根鎖鏈捆縛後,瘋狂掙扎着,竟無法扯斷任何一根水晶鎖鏈。

    鎖鏈上,晶光迸射,一個個神秘古文跳躍出來,火花般濺射在神屍身上。

    八具狂躁的神屍,出奇地,竟漸漸安靜下來。

    就連秦烈和神屍間的聯繫,隨着那些古文的浮現,也變得斷斷續續,像是難以為繼。

    浩蕩天威,從那懸浮虛空,占地百畝的魂體內釋放出來,令在場所有人生出頂禮膜拜的可怕念頭。

    在那神威之下,秦烈每一滴鮮血似乎都在沸騰,都在驚顫不安。

    “束手就擒就好。”蒲澤語氣從容。

    一根粗大的水晶鎖鏈,突地分裂,凝為數十根指頭細的水晶繩索,立即將秦烈身軀裹住。

    無數肉眼難見的符文,絢爛的線條,蘊含禁錮天地的道理真諦,從水晶繩索內沒入秦烈血肉。

    秦烈的丹田靈海,血肉,鮮血,骨骸,纖維細胞,都在那些奇妙-符文、線條下被凝固禁住。

    突然間,他變得連眨眼都不能,全身動彈不得。

    他和八具神屍,如被空間給鎖住,如被寒冰封印,立即失去了戰鬥力。

    那占地百畝的浩大琉璃魂壇,釋放出奪目的光芒,又漸漸收縮。

    十息後,那魂壇縮小為一個晶瑩蒲團,蒲澤就靜靜坐在上方,慢悠悠漂浮過來。

    蒲澤湊近後,便停在秦烈前方三米處,靜靜看著他,道:“你小子有點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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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段千劫

     不顧他的靈魂吶喊,虛渾之靈化為六道流光,一一從他!艨心!內飛逸出來。

    六個虛魂之靈,形態各異,皆是袖珍形態,倏一冒頭,便“咿咿呀呀”叫個不停,好奇地東張西望。

    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全部落到秦烈身上,一雙雙晶亮如各色寶石的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他們似乎看出了秦烈的狀態不妙。

    “咦?”

    蒲澤驚呼一聲,眼中突顯奇光,一瞬不移盯着六個虛渾之靈。

    這六個不斷變幻着形態,連連扭動着,在虛實間不斷轉換的生靈,一下子吸引了蒲澤的注意。

    蒲澤或許是不認得虛渾之靈,也或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沒猜測出眼前的六個奇異生靈是什麼,所以他眼中雖然奇光熠熠,可還是有些迷惑,緊皺着眉頭,好像在用力思考着六個小傢伙的來歷。

    秦烈也是暗暗着急。

    六個虛渾之靈得來不易,幾乎耗盡了他在神葬場內的所有收穫,六個小傢伙的靈魂和身體,還混合著他的魂力和精血。

    若是被蒲澤囚禁,將虛渾之靈收走,對他將會是沉重打擊。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時,六個虛渾之靈,在愣了一會兒後,竟一下子撲到他身上。

    六道流光隱沒他體內。

    如六道清溪流泉,虛渾之靈清爽、溫潤的氣息,忽然在他四肢、臟腑傳來。

    以心神意識感知,他分明看到虛渾之靈·在衝著蒲澤施加的禁制能量撕扯。

    那是由蒲澤不滅境之力,以透徹天地道理的感悟,所凝結的一條條晶鏈。

    那些晶鏈如縝密蛛網,遍佈他軀體每一個細小角落,令他血液停滯,骨骼勒緊·所有生命機能都被壓着。

    在靈力、血液之力無法動用,手指都僵直的情況下·秦烈以自身的力量根本解不開禁制。

    他也不認為·只是幼生體的虛渾之靈,真能破掉不滅境強者蒲澤施加的晶鏈控制。

    直到……虛渾之靈一口咬在晶鏈上。

    六個虛渾之靈,如六簇色澤不同的光團,分散在他體內各個部位,張開小口,咬在晶鏈上。

    他們並沒有後續動靜。

    只是,從他們的口中·慢慢分泌出唾液。

    絲絲冰涼感·從他們口中唾液傳來,浸沒着一條條纖細晶鏈。

    神奇無比的,由蒲澤施加的禁錮晶鏈,就在他們唾液的浸沒下,竟漸漸失去恐怖的束縛力。

    秦烈留意到,晶鏈內部無數閃亮的神秘符文,被唾液浸沒後·在迅速消散。

    如被洶湧火焰溶解的冰渣滓。

    “唔!”蒲澤又驚叫起來。

    六個虛渾之靈在秦烈體內所做的一切,他也能通過晶鏈清晰感知,待到一條條晶鏈內部的神秘符字,被虛渾之靈的唾液融化驅散,他眼中猛地綻出驚人神光。

    “神奇!真是不可思議!”蒲澤整個人亢奮起來。

    “管賢!神屍的屍體,我就不要了!”他反身看向天際黑巫教、血煞宗激戰之地,“我要那小子身上六個小東西!只要你點頭,我立即幫你解決掉血煞宗的人!”

    蒲澤並不知道虛渾之靈是什麼·然而,僅僅只是通過虛渾之靈唾液的神妙-·他就已經看出了虛渾之靈的珍貴之處。

    和神屍相比,虛渾之靈為活物,擁有智慧,價值一下子提升了一截。

    在他眼中,六個虛渾之靈,要比四具神屍的屍身價值高的多!

    管賢和血厲激戰着,根本不知道蒲澤索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一心想要儘快解決血煞宗麻煩的管賢,一聽到蒲澤的要求,幾乎沒有猶豫,立即就答應下來,“你立即幫我滅掉血厲!幫我將血煞十老剷除乾淨,你所要求的東西,全部給你!”

    “好!”蒲澤愈發激動。

    他已經準備對血厲痛下殺手了。

    然而,就在此時,因體內一條條纖細晶鏈內部神秘符文被虛渾之靈唾液消融,對秦烈周身起到決定性壓制的禁錮,被大幅度消弱。

    秦烈兩手終於能活動!

    再沒有絲毫猶豫,他的槽立即點在空間戒上,將刻畫着“段”字的玉牌瞬間取出並儘可能多的凝聚了靈魂念頭,強行灌入玉牌當中。

    一面刻畫着“段”字,一面刻畫着螭龍的玉牌,在他的掌心,突地綻放出奪目神輝。

    撕裂空間的霸道力量,從玉牌內瘋狂湧出,扭曲蒼穹的恐怖能量不斷聚集,越來越洶湧,越來越狂暴。

    “嘭!”

    玉牌驟然炸碎,一團明晃晃的炫目光芒,凝為一個深陷天穹的光洞,逐漸浮現出來。

    光洞本來只有井口大小,還在不斷扭動收縮着,如要重新癒合起來。

    秦烈的目光,緊緊盯着那光洞,一瞬不移。

    他一顆心懸在胸口,緊張不安,生恐那光洞合攏起來。

    他很清楚,那光洞為一條虛空通道,另一端連接着的,就是玉牌的主人!

    只要光洞沒有癒合,玉牌的主人,就能通過光洞踏入落日群島,來幫他解決麻煩。

    “這……”

    眼看著扭曲蠕動着的光洞,蒲澤面色巨變,似乎也意識到不妥。

    能構建完整虛空通道,以肉身橫穿而來的存在,每一個都是登峰造極的人物,就連他蒲澤,也遠遠達不到這個層次。

    玉牌的爆碎,他並沒有留意,待到光洞形成,他已經放棄去幫管賢追殺血厲,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光洞上。

    光洞還在收縮!

    漸漸地,本來井口一般大小的光洞,收縮成僅僅只有碗口大,而且還在收縮。

    秦烈突地心神絶望。

    蒲澤倒是鬆了一口氣,認為不論來人是誰,只要光洞徹底合攏,他就沒辦法穿過虛空通道,也就不可能瞬息降臨。

    “小子,你傳喚的人是誰?看不出來,你一個區區通幽境的傢伙,還認識如此巔峰人物。”蒲澤道。

    秦烈臉色陰沉,一言不發,他也知道事到如今,那姓“段”的傢伙應該來不了了。

    就在此時,一雙修長的手,手背相抵,突地在光洞內冒出來。

    這雙手倏一出現,那光洞就再也無法收縮一寸,如被一塊磐石卡着大嘴的凶獸,兩排利齒如何也沒辦法合攏。

    蒲澤陡然失色。

    那雙手,如撕裂凶獸的口一般,用力向外拉扯。

    出奇地,已經收縮到碗口大小的空間光洞,隨着他的力量加劇,竟一點點重新漲大。

    短短數秒後,光洞在他的力量下,又被活生生撕扯到井口大小。

    一名銀髮披肩,模樣俊逸的冷酷中年男子,就這麼從光洞內走了出來。

    “呼!”

    他一走出,身後那扭曲的光洞,立即收為一點,就此消失不見。

    此人視線聚集到秦烈身上,冷哼一聲,道:“你傳喚我的魂力太過於弱小,無法長時間維持空間通道的穩定,差點害我沒辦法過來!”

    秦烈苦笑,“我被禁錮着,只能釋放出那麼大魂力出來。”

    “段,段千劫!”蒲澤恐懼地尖叫起來。

    幾乎沒有猶豫,蒲澤在尖叫後,立即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灑到魂壇上。

    那琉璃形態的晶瑩魂壇,被他鮮血一噴,陡然間能量狂飆。

    另外一股遁離虛空的詭異能量波動,從蒲澤魂壇內狂湧而出,他想也不想,立即準備第一時間撤離——不惜以自損為代價!

    “是他嗎?”段千劫看著秦烈問道。

    秦烈點頭。

    “要死還是要活?”段千劫再問。

    “小子,我和你無冤無仇,也沒有想取你性命,我也只是黑巫教的客卿,和他們沒有太深糾葛啊!”蒲澤施展秘術時,急的在魂壇上上竄下跳。

    沉吟了一下,秦烈道:“你看著辦吧。”

    “也好。”段千劫點頭,然後對蒲澤道:“你的魂壇花裡胡哨,我看著不順眼,我把它打碎,你重新建造一座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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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彪悍

     一聽段千劫要打碎他的魂壇,蒲澤當即嚇的魂飛魄散,條條晶鏈清晰從他身下魂壇浮露出來,密密麻麻拴在魂壇上,霎那間扭結出逆轉空間之力。

    那魂壇邊沿流光溢彩,如就要遁離虛無,從落日群島飛遁逃離。

    “走的掉麼?”

    段千劫冷笑,隨手取出一根晶瑩玉尺,朝着蒲澤的魂壇就敲打下來。

    那玉尺一臂長,寬只有兩指,看起來輕薄異常,然而,在落向蒲澤魂壇之時,蒲澤卻全身顫抖。

    在蒲澤眼中,玉尺所點的區域,蕩漾起層層漣漪,一個個肉眼不可見的光點接連浮現,每一個光點,都代表着一個空間孔洞。

    試圖以秘法遁離的蒲澤,因那些空間孔洞的冒出,逃離的環境被破壞,遁術立即失效。

    隨着玉尺一點點落下,蒲澤能活動的空間,突然變得越來越小。

    強大如他,也生出一種天地如囚籠,將他迅速禁錮的恐懼感。

    玉尺最終點在他身下的魂壇上。

    晶瑩如七彩琉璃的剔透魂壇,在玉尺落下的那一霎,陡然濺射出億萬炫目光芒。

    持續數秒後,這座晶瑩絢麗的魂壇,碎成無數晶光,被一個個秦烈無法看見的空間孔洞給吞沒。

    而蒲澤,則是在短短時間,如承受了千年時間的無情侵蝕,一下子蒼老了。

    因魂壇的粉碎,蒲澤變得滿頭白髮皮膚鬆弛且佈滿皺褶,眼神黯淡無光,如一步踏入耄耋之年,彷彿隨時都會老死。

    魂壇,為不滅境強者的精氣魂凝結之處,魂壇的破碎對不滅境武者而言,簡直比死亡還要可怕。

    “你走吧。”段千劫揮手不耐道。

    蒲澤像是走完了一生眼睛渾濁如連路都辨別不清,勉力將體內迅速流失的靈力聚集起來。

    他大睜着眼,渾身顫抖地看了段千劫一眼,以沙啞無力的聲音吶喊道:“你好狠!你毀我魂壇,還不如直接殺了我乾脆!”

    “滾!”段千劫一揮手。

    一道能量洪流,將蒲澤裹住,隨風瞬間漂移數萬米令蒲澤一下子沒了蹤影。

    收好玉尺段千劫這才皺眉,深深看向秦烈,道:“你就是將玄冰之地的凶獸解封,助它們脫困的小子?”

    秦烈輕輕點頭。

    段千劫看著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一塊玉牌,換我救你一命保你不死,但也僅限於你,這場混戰可與我無關。”

    “我明白。”秦烈說道。

    此時,那些禁錮八具神屍的晶鏈,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碎光消散。

    就連秦烈體內,蒲澤殘留的封禁之力,也如融化的冰塊一樣,迅速失去冰封的效果。

    因蒲澤魂壇的粉碎由他施加的禁錮、封印力量,似乎全部失

    這讓秦烈和八具神屍即便是什麼都沒有做,也能很快就恢復自由。

    擁有魂壇的蒲澤,在落日群島本來處於無敵狀態,只要他肯出手,血煞宗、金陽島短短幾分鐘內,就會徹底淪陷,被殺的潰不成軍。

    事實上,如果段千劫沒有到來,有心要奪取虛渾之靈的蒲澤,已經和管賢達成協議,馬上就會對血煞宗痛下殺手。

    那時,這場持續了一段時間的血戰,就會因蒲澤的干涉早早結束。

    不滅境的蒲澤,在段千劫到來後,幾句話沒有講完,竟然以魂壇粉碎收場。

    身為黑巫教的客卿,蒲澤一生的積累,才換取到足夠的靈材築造魂壇,對他而言,魂壇就是生命、靈魂核心,他再也沒有額外的財力能重建新的魂壇。

    段千劫雖然沒有殺死他,只是碎掉他的魂壇,但是給蒲澤造成的傷害,其實比直接殺掉他還要可怕,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魂壇破碎,蒲澤在不能迅速重建魂壇之前,境界、靈魂、靈力會不斷往下跌。

    期間,如果沒有足夠靈材築造魂壇,這個跌勢就不會停止。

    如果一直沒有能重建魂壇,蒲澤,最終將會被打回原形,會變成沒有任何靈力的凡人。

    他魂壇破碎的消息一走漏,他以前的敵人,將會從各個地方找上門,會趁機將他滅殺。

    也就是說,從蒲澤魂壇破碎起,他悲慘的命運才真正開始。

    很少有人在魂壇破碎以後,還能迅速籌集足夠的靈材,在對頭的追殺下,將魂壇重新建造。

    尤其是像蒲澤這種,只是黑巫教的客卿,而非黑巫教的核心長老,所以無人會在他魂壇破碎後,給與他庇護的散修。

    也就是說,在魂壇破碎後,蒲澤其實已經完了。

    天際,眾多黑巫教、三大家族的強者,其實已隱隱佔據上風。

    段千劫到來,將蒲澤魂壇擊碎時,那些人幾乎都留意到了最新的狀況。

    不論是管賢,亦或者夏侯歧、蘇致,一個個都心底顫抖,都心神不寧——他們都擔心段千劫!干涉此戰。

    出奇地,將蒲澤魂壇擊碎後,段千劫以不高也不低的聲音表明了態度—他只會保秦烈不死。

    這讓管賢等人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們暗暗留意了一番,發現段千劫果然沒有參戰的意思後,他們才敢放開手腳,繼續和血煞宗、金陽島血戰。

    至於秦烈,在獲得自由,在得到段千劫的承諾後,眼見血煞宗、金陽島武者都在苦戰,終於也按捺不住了。

    秦烈重新向神屍傳達擊殺命令!

    他本人,則是取出雷罡錘,也毅然而然加入戰鬥。

    在神屍幫助下,他跳上三大家族的船隻·和血煞宗、金陽島武者合力,在船板上激鬥三大家族族人。

    以通幽境後期修為,以堅如鐵石的體魄,以雷電、寒冰、大地三種靈訣,以鮮血之力,秦烈在三大家族武者聚集之處大開殺戒。

    鋒利的冰棱·不斷扭曲的重力,狂暴轟鳴的雷霆·三種不同靈訣變幻着·被嫻熟運用。

    一個接着一個的武者,在秦烈手中含恨而亡,那些和他同境界的武者,幾乎無人能和他抗衡。

    通幽境以下的武者,更加沒有人是他一合之將,往往被他一擊而潰

    “嘭!”

    隨着雷罡錘的轟擊,一名通幽境後期的林家武者·渾身骨骼爆碎·口鼻鮮血狂噴,胸口明顯凹下一個大洞。

    此人瞬間慘死。

    秦烈身上濺射的都是鮮血,如浴血殺神,雙眸猩紅,提着雷罡錘四處捕殺獵物。

    在他身旁,至少十五名三大家族武者,被他轟殺致死·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鮮血將甲板已染紅。

    銀髮飄飄的段千劫,臉色漠然,如神祇般懸浮船上,冷冷看著下方。

    他在盯着秦烈的一舉一動。

    通幽境以上的武者,只要對秦烈流露出殺意,朝着秦烈衝擊而來,他就會稍稍撥動一下局勢。

    於是·那些如意境和破碎境的強者,明明就要殺到秦烈身前時·立即昏頭轉向,突然就出現同等級的血煞宗武者的攻擊範圍。

    這導致秦烈身邊的對手,永遠都是同等級的通幽境,和弱於通幽境的圍攻者。

    然而,漸漸地,隨着秦烈身邊屍身越聚越多,隨着大量的通幽境強者被他輕而易舉擊殺,連冷眼觀望的段千劫,都暗暗詫異。

    他發現秦烈雖然只是通幽境後期修為,可實際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竟遠遠不止如此。

    “看來可以加點料了。”段千劫暗暗想道。

    接下來,他稍稍開放了兩人,將兩名如意境初期的蘇家武者,放入秦烈所在的戰鬥範圍。

    兩名蘇家武者,看著秦烈周邊一地的屍身,看著許多屍體身上所穿的蘇家衣着,兩人馬上紅了眼。

    他們立即衝殺了過來。

    段千劫稍稍來了點興緻,聚精會神看著下方戰鬥,想看看只是通幽境後期的秦烈,在獵殺了數量眾多的同級武者後,越級應付兩名如意境初期武者,會如何生存。

    他左手兩根手指,遙遙指向那兩名蘇家武者的頭頂,做好了局勢不妙-,就強行干預的準備。

    數分鐘後……

    渾身浴血的秦烈,通過以命搏命的方式,以肩膀和腹部的輕傷,換取了兩名蘇家武者的性命!

    那兩處傷勢,換了普通通幽境強者,能一擊將他身體洞穿!

    秦烈僅僅只是被利器刺入體內幾寸而已。

    兩名蘇家武者,皆是如意境初期修為,卻為此付出了生命代價。

    “咦?”

    段千劫不由動了動肩膀,調整了一下姿勢,眼中興緻越來越濃,如發現新大陸一般。

    接下來,又有兩名如意境初期的武者,被他刻意放了進來,被安排到秦烈身旁。

    這次戰鬥持續了一刻鐘。

    戰鬥結束,那兩名被他放入的武者,一個擅長靈魂壓制,結果七孔冒出濃煙,真魂被雷亟而亡,另一人,被秦烈貼身靠攏,以手指捏碎脖頸而亡。

    秦烈······則是右腿被撕裂一大塊皮,右胸部位多出一個指頭大小的血孔。

    “不錯,很不錯!”段千劫眼睛更亮了。

    之後,三名如意境初期武者,分別來自於三大家族,又在他的安排下被扭送到秦烈身旁。

    這次戰鬥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

    三大家族的三名如意境初期武者,又一次被秦烈擊殺,幾乎是渾身骨骼全部爆碎而亡。

    而秦烈,身上已經多了十幾道縱橫交錯的傷口,如被鮮血染紅的凶獸,遍體鱗傷地癱軟在地,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看著秦烈,段千劫沉默不言,眼中的欣賞之色卻越來越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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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無盡潛力!

     段千劫之名,只在真正的強者之間傳誦,能聽聞這個名!的人物,每一個在暴亂之地都有頭有臉,絶非等閒之輩。

    段千劫的成名史,也是暴亂之地的一段血腥史。

    此人以戰揚名!

    從出道起,段千劫就在不斷挑戰,挑戰同級者和高等級武者,以血戰來積累自身,屢屢打破桎梏,突破到全新境界。

    每一次境界的突破,段千劫都要挑戰數十名聞名天下的武者,重傷、慘死在他手上的武者,多不可數。

    而他,也並非每一戰都能獲勝,他也時常失敗,時常重傷垂危,甚至數次在死亡邊沿徘徊。

    可他卻屢屢能存活下來。

    他就像是一頭嗜戰的凶獸,每次重創後,都會消失一段時間,默默舔着傷口,默默恢復。

    一旦他傷勢痊癒,又會以更強的戰鬥力,更強的境界,去挑戰更強的武者,去擊敗一個個看似不可戰勝的武者神話!

    就是通過數以千計的血戰,他才有“千劫”之名,被稱為所有強者的噩夢。

    段千劫的一生,就在血戰,養傷蓄勢,突破境界,繼續血戰中不斷重複着。

    此時,端坐虛空,看著渾身鮮血倒地的秦烈,段千劫生出一種看著當年的自己浴血奮戰後,獨自舔着傷口的奇異感覺。

    他眼中罕見的流露出欣賞之色。

    “不錯,李牧果然是李牧·看人的眼光真有一套。”段千劫暗暗點頭。

    “呼……”秦烈慢慢調整着呼吸。

    六個虛渾之靈,在以唾液融掉禁錮他血液筋脈的晶鏈內符文時,便筋疲力盡重返鎮魂珠沉寂下來。

    因此,之後所有的血戰,他都沒有能借用任何外力。

    交戰至今,他所殺的每一個武者·都沒有摻雜一絲水分。

    最後一場血戰過後,他丹田靈海內的靈力·幾乎耗盡了八成·鮮血內的力量,也將近枯竭。

    通幽境的武者,對他而言不值一提,只有那些後來被段千劫安排過來的如意境武者,才能真正傷到他。

    三波如意境強者,沒有太長間斷的血戰,讓他沒有一刻時間歇息調整·當真快要掏空他所有精力。

    如今·在段千劫沉默時,沒有新的強者被安排過來,他極其難得的獲得了片刻閒暇。

    他需要集中所有精神儘快恢復。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那後來冒出的如意境強者,都是被段千劫安排而來。

    他只知道,血煞宗和黑巫教的血戰,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刻。

    他每多擊殺一人·就能幫血煞宗分擔一分壓力,就能為血煞宗多積累一絲獲勝的希望。

    他認為他還能堅持下去。

    所以他在竭盡全力恢復力量。

    沉默不言的段千劫,眯着眼,深深看向他,也在暗暗思量着。

    從秦烈均勻的呼吸,從他雖然遍體鱗傷,雖然鮮血淋漓的身上,段千劫卻感知到依舊濃烈的生機——那是純粹的血肉之力。

    靈力損耗劇烈·魂力大量流失的情況下,秦烈這具如金汁鐵水澆築的身體·明顯尚有戰鬥力。

    也就是說,秦烈還沒有被徹底激發潛力,還沒有真正被逼到絶境。

    “或許,這還不是此子的潛力盡頭,還能繼續壓榨······”段千劫沉吟了一下,暗暗道:“只有真正的絶境,才能迸發出生命最燦爛的火花,才能最清楚地看出一個人未來的成長空間!小子,就讓我將你的潛力,繼續往深處挖掘!”

    段千劫的眼神晃悠着,搜尋着目標,最終瞄準一個名叫夏侯韜的武者——那是一個如意境中期武者!

    夏侯韜初入如意境中期不久,此戰進行到現在,他也拚命擊殺金陽島武者,他和戚敬等人交替交過手。

    他的靈力也消耗了五成左右。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是通幽境中期武者,真魂的凝煉程度,肉身的強悍,還有對靈力的認識,都要遠遠超過如意境初期武者。

    他真正的威脅,還要超過秦烈最後交手的,那三名如意境初期武者!

    夏侯韜的身子,忽然被無形之手緊緊攥住,勒的他喘不過氣來,頭暈眼花。

    一陣風馳電掣後,夏侯韜重新站穩,眼花的眼睛終於恢復過來。

    他一眼看到了全身鮮血淋漓,身子靠在幾具屍體上,在均勻呼吸的秦烈。

    秦烈周邊二十米範圍,再沒有一個活人,只有數十具橫七豎八的屍體,從屍體的衣着來看,夏侯韜一眼分辨出那些人都是和他一樣的三大家族武者。

    夏侯韜表情陡然凝重起來。

    以一己之力,滅殺數十名武者,那些人還有如意境初期武者,在夏侯韜的眼中,秦烈忽地變得極度危險!

    同時,盡全力恢復的秦烈,在夏侯韜突地冒出的那一霎,也是眼瞳一縮,臉色沉重無比。

    他一眼看出夏侯韜為如意境中期修為!

    交戰至今,他斬殺的所有人,都是如意境中期以下,後面冒出的幾名如意境初期武者的強大和難纏,他早已深刻的認識到。

    他身上所有的傷口皆是來自於後面那幾人!

    那些人,僅僅只是如意境初期,那時,他的狀態還不錯,靈力還算是充盈······

    如今,在他快要油盡燈枯之時,一名如意境中期強者突然到來,如此形成的壓力,簡直能令人窒息。

    像是瀕臨滅絶的凶獸,要為生存尋求最後一線生機,秦烈低吼一聲,睜着腥紅如血的眼睛,咬着牙調整着姿勢,重新站了起來。

    當他正視夏侯韜的那一霎,他眼中只有血戰的堅決,只有浴血的鬥志,再沒有一絲猶豫。

    看著他的眼睛,天上的段千劫暗暗點頭。

    看著他的眼睛,夏侯韜卻眼神一亂,氣勢為之一滯。

    就在此時,遍體鱗傷渾身鮮血的秦烈,竟率先出手,咆哮着衝擊而來!

    一股凶戾氣勢,自然而然地從秦烈身上湧現,完美地和身上血腥味融合,凝成足以令人靈魂驚悸的凶煞威懾。

    旺盛的鬥志,永遠不滅的信心,一次次血戰積累的凶勢,如形成一種真實存在的全新力量。

    在這種力量的驅使下,秦烈全身鮮血似乎在沸騰,在洶湧燃燒,就連枯竭的丹田靈海,都如同海綿浸沒水中一般,瘋狂吸收着靈氣補充力量。

    四肢百骸內,筋脈之中,也彷彿憑空湧現一股澎湃新力!

    秦烈如在燃燒着生命潛能在浴血戰鬥。

    “轟!”

    夏侯韜氣勢被奪,腦海一震,生出正被一頭太古凶獸狂暴衝擊的大恐懼。

    他竟下意識地凝結全身靈力聚集光罩被動防禦。

    以如意境中期修為,以還有五成的靈力,面對鮮血淋漓的通幽境武者,他竟不敢強攻,也不敢硬抗,而是採取軟弱者才有的防禦手段。

    尚未交戰,夏侯韜已失了鋭氣,失去了堅定的信心。

    “嘭!”

    秦烈由此得以輕而易舉突破到夏侯韜身前,以堪稱變態的血肉之軀,以積蓄的凶煞氣勢,沖夏侯韜的光罩狂轟濫炸。

    夏侯韜只是死死防護着。

    秦烈則是捨棄了所有對身體的提防,將精氣神集中,盡情釋放肉身潛力,凝聚所有能凝聚的力量,如永不知疲憊一般,一次次重擊夏侯韜的護身光罩。

    戰鬥,立即變成漫長的消耗戰,變成雙方意志和靈力的比拚。

    夏侯韜的光盾上,雷鳴不休,電光游弋,冰刃炸碎為冰屑,明黃色虹光不時驚鴻一現,條條血光由秦烈鮮血凝成,如血蛇般悍不畏死地一次次衝撞而來……

    時間一秒秒過去。

    夏侯韜丹田靈海的靈力,飛速的流失着,全部用來堅固光罩,來抵禦秦烈無休止的轟擊。

    有時候,秦烈轟下的靈力,分明沒有太強力量,有時候,秦烈僅僅只是以血肉之軀錘擊。

    可夏侯韜始終被動防禦。

    等到光罩出現第一條裂紋,等到光罩終於破碎,等到秦烈和夏侯韜近在咫尺……段千劫知道秦烈終將再次獲勝。

    因為他深知秦烈近戰時的恐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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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窮極昇華術!

     果不其然。

    當夏侯韜護身光罩爆碎的那一霎,秦烈猶如鋼鐵戰車,直接轟入他胸腔。

    夏侯韜身子瞬間濺着血往後暴退。

    一條條細密電芒,麻繩般纏繞在夏侯韜身上,伴隨着不迭雷鳴,一片片冰瑩碎屑,也從他體表濺射向外。

    重力激變下,夏侯韜高高拋飛的身子,又狠狠墜落在地。

    “嘭!”

    夏侯韜骨骼被撞擊粉碎,倒地後,鮮血禁不住狂湧。

    反觀秦烈,也是遍體鱗傷,也是鮮血狂流,似乎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連站立的身子都在搖晃着。

    然而,一股凶戾氣勢,卻從他每一個毛孔內表露出來。

    血液沸騰的他,忍着全身刺痛,咬着牙,精心凝神感受着身體細微變化。

    “汩汩!”

    火山爆發般,他鮮血滾滾流動,從每一滴鮮血之中,如湧現着新生力量!

    那種新生力量的迸發,像是催化着他生命的蛻變進化,一道道刺痛電流般,在不斷堅韌淬煉他血肉骨骸。

    早已枯竭的丹田,簇簇稀薄的靈雲,凝成漩渦,在瘋狂旋轉着。

    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靈氣,受到強而有力的吸引,從四面八方朝着他匯聚。

    眨眼間,一片霜霧形態的靈氣,就在他周邊凝聚出來,順着他全身毛孔,狂猛湧向他丹田靈海。

    靈海內,枯竭的靈氣漸漸充盈迅速恢復力量的感覺,讓他暢快的簡直要歡呼出聲。

    這是一種極其美妙-的感覺!

    如被困沙漠的旅者,在口渴到極致以後,忽然發現了綠洲。

    如饑餓了百年的人,一下子看到琳瑯滿目的美食,在瘋狂大快朵頤。

    “丹田靈海只有當真正徹底枯竭,一點靈力不存的時候元府才能超常釋放出吞沒天地靈氣的高超效率!”段千劫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從天上傳來,“人的身體為世間最大的神秘寶藏,潛力無窮無盡,只有真正將自己逼上絶境,只有瘋狂的壓榨,才能釋放出人身的潛能!然而,絶大多數武者不論境界是煉體、開元還是涅、不滅,終其一生,也難以將體內的潛藏釋放出那怕一半!”

    “人身潛能,為生命能量最深層次的奧妙-,能感知到它,並且運用它的人少之又少!”段千劫一臉傲然道:“能將潛能一次次壓榨,並將其真正釋放出來變成戰鬥力的武者,不論境界是高,還是低,都是真正值得尊敬的強者!”

    秦烈轟然一震。

    此時,他搖搖晃晃的身子,漸漸站穩,聽著段千劫的悉心教導,他一邊用心感悟理解一邊認真內視身體。

    他驚奇地發現,在一次次血戰過後本該油盡燈枯後昏厥過去的他,體內的狀況並沒有所想的那麼糟糕。

    體內鮮血在以瘋狂的速度流動,丹田靈海,在以一種瘋狂的速度重聚靈力,就連最難恢復的魂力,隨着內心的寧靜,竟然也在以緩慢的速度重聚。

    他那不斷顫抖的身體,皮肉層內,似乎也有看不見的力量在滋生,在對他進行着生命形態的催化。

    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體內的異常因何而起,但他知道他似乎在通過一種方式,進行全身心的昇華蛻變!

    也在此時,一直高懸天際的段千劫,突地落了下來。

    他的左手落了下來,輕輕按在秦烈頭頂,淡然道:“今天我心情不錯,額外教你一種法門,這法門由我獨創,我叫他窮極昇華術,我只在你體內引導一次,你自行感悟,能領悟多少算多少。”

    話罷,無數游絲般的神秘之力,如織密電流,一瞬間充斥秦烈的四肢百骸。

    秦烈身子突然痙攣起來,一種說不上來的酸麻刺痛感,如從渾身每一個毛孔傳來,令他差點幾乎昏迷過去。

    他強忍着刺痛,不顧嘴角呼吸時的血沫,用力深呼吸,仔細感受着體內最細微變化。

    “這窮極昇華術,也只有在此時,在你肉身之力、靈力、魂力都幾乎耗盡的時候,才能施展運用,以此來催化潛能,從而蛻變其身!”段千劫突然如醍醐灌頂般喝道。

    數不盡的游絲,如飛逝的流星群,突地在秦烈體內瘋狂激盪肆虐。

    秦烈以靈魂意識內檢,驚人地發現,那些流星般的游絲,在他全身各個角落如衍變為浩瀚星河,以一種神秘且暗含天地規則的方式運轉着。

    腦海轟然一震後,秦烈生出一種靈魂出竅,一下子來到茫茫星河,化為一縷幽魂,在坐觀天地衍變的奇妙-感受。

    他雙瞳內,無數流光飛逝着,流露出無比深邃神秘的韻味。

    他極盡全力在感悟。

    段千劫卻早已收手。

    就在秦烈身前站着,銀髮披肩的段千劫,皺眉看著他,若有所思。

    周邊,三大家族和血煞宗、金陽島武者,依然激戰不休,依然不斷有人死亡。

    然而,段千劫所在的區域,這片甲板百米內,卻無人膽敢踏足一步!

    血戰,處於膠着狀態,在蒲澤魂壇破碎後,黑巫教未能取得決定性的優勢。

    血煞宗和金陽島,也沒有能夠在這場戰鬥中,展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恐怖手段。

    若是沒有意外,這場勢均力敵的激戰,可能要持續一兩天之久。

    一架巨型的百足蜈蚣形船艦,漸漸從雲層深處冒頭,黑巫教獨有的旗子獵獵舞動,隱隱可見眾多境界精湛的黑袍武者,在蜈蚣形的飛行靈器上現身。

    公冶清、公冶濯兄弟,一胖一瘦,從那蜈蚣上浮現出來。

    兩人一冒頭,視線沒有在血煞宗、金陽島任何一人身上停留,甚至也沒有看向八具神屍,只是徑直望向段千劫。

    “段千劫!”公冶兄弟齊聲驚叫。

    揮揮手,示意身後教徒先稍安勿動,兩人臉色凝重地第一時間朝段千劫而來。

    “段千劫!你怎麼出現在此?”公冶清深吸一口氣,肅然道:“你究竟因何而來?”

    “我欠這個小子一個人情,我來,只是為了保他一命。”段千劫漠然道。

    “僅此而已?”公冶濯認真道。

    段千劫點頭,不耐道:“僅此而已!”

    公冶兄弟忽視一眼,同時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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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嗜血者

     “其實不論你來不來,這小子都死不掉,寂滅老怪已傳訊我們,說這小子是他的親傳弟子,明顯要保他不死。”公冶濯嘿嘿笑道。

    “哦?”段千劫皺眉,又看了秦烈一眼,“他和老怪還有關係?”

    “倒是沒什麼關係。”公冶濯在得知段千劫的到來,並不是幫血煞宗後,顯得很輕鬆,耐心解釋:“聽說老怪看中了他雷電方面的天賦,有心將他收攏麾下,作為親傳弟子栽培。”

    “段千劫,外界傳言你會在近期挑戰老怪,究竟是真是假?”公冶清肅然問道。

    此言一出,公冶濯也是臉色凝重,以一種無比期待的目光看向段千劫。

    兩人都知道段千劫的可怕。

    最近十年,段千劫已經甚少挑戰別人,這並不是因為他的本性改變了,不再那麼嗜戰,而是因為可堪他一戰的對手變得越來越少。

    很多人都知道,段千劫最後一個挑戰的對手,恰恰是天劍山的第六天劍李牧。

    那一戰的結果,除了李牧和段千劫以外,再沒有第三人知道。

    眾人只知道的,那一戰過後,以前從沒有見過面的李牧和段千劫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之後不久,段千劫再次沉寂,李牧也從暴亂之地消失,似乎去了赤瀾大陸隱匿。

    段千劫再次現身後,外界就不斷有消息傳出,說他通過和李牧的一戰,又一次大幅度提升了戰鬥力·再築一層魂壇,達到了不滅境後期,而他下一個挑戰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暴亂之地的第一人——寂滅老祖!

    寂滅老祖南正天,對暴亂之地所有巔峰強者而言,都是一座難以踰越的巍峨巨山。

    最近五百年來·南正天通過一次次血戰,通過寂滅宗的血腥擴張·不斷向世人證明他的強勢·證明他霸絶暴亂之地的恐怖力量。

    九大白銀級勢力,每一方的首領,不論願意不願意,都公認南正天為暴亂之地最強者。

    至今,依然無人能絲毫撼動一下他的地位。

    外界傳言段千劫要挑戰南正天,這讓許多強者為之沸騰,都想親眼目睹·看看南正天究竟有多強·看看段千劫是否真正具備了和南正天的一戰之力。

    “不錯,老怪就是我的下一個挑戰目標。”段千劫臉色淡然。

    公冶兄弟皆是神情振奮。

    對他們來說,寂滅老怪就是攔在黑巫教前方的一座大山,這些年來黑巫教的發展,時常受到寂滅宗的制衡,讓他們很是難受。

    因南正天的存在,黑巫教的教主將岸也只能選擇隱忍·沒有敢和寂滅宗正面衝突。

    這導致黑巫教在許多利益上必須做出讓步。

    就連這次他們對血煞宗的圍剿,因為南正天的一句話,他們也不得不放掉關鍵人物秦烈,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恥辱。

    段千劫,乃暴亂之地獨行俠,行事只看個人喜好,從不給人面子。

    多年來,他所挑戰的強者·幾乎大半來自於九大白銀級勢力,那些人很多在戰鬥中被他所殺·這讓九大白銀級勢力都暗暗惱火。

    許多次,被他擊殺的那些強者親友,都會發動力量圍擊段千劫。

    可段千劫屢屢能成功逃脫,頑強地存活下來,沉寂一段時間後,又會以更強的姿態重新冒頭。

    每次血戰後,段千劫都在突破自身,變得越來越強。

    到如今,段千劫已成功築造出三層魂壇,就連黑巫教的教主將岸,都沒有信心能勝過他。

    也是如此,九大白銀級勢力,已默許了他的存在,都放棄了對他的追擊。

    若是段千劫挑戰南正天,兩人兩敗俱傷,亦或者只是南正天負重傷,對黑巫教而言也是一個大好的消息。

    所以他們很期待段千劫能儘快挑戰。

    “老怪已經發話了,我們黑巫教肯定不敢殺掉這個小子,所以你來不來其實都無所謂。”公冶清摸了摸下巴,眼神玩味,“看這小子的狀況,似乎在領悟你獨有的秘術,莫不成……你和老怪同時看中了他?嘿,這倒是有趣了。”

    “他主修雷電靈訣,據說造詣還頗為精湛,老怪看中他也不奇怪。”公冶濯也插話,“段千劫,你又看中他哪裡了?”

    公冶兄弟暗存挑撥離間之心,恨不得激怒段千劫,讓他立即殺上寂滅宗,找南正天血戰一場。

    如果他們能成功通過秦烈,將段千劫激怒,引段千劫殺向寂滅宗,這恐怕比早點遲點滅掉血煞宗還重要。

    這也是他們沒有急着立即對血煞宗下手的原因。

    “我挑戰寂滅老怪,只是為了追求更大的突破,不摻雜任何私人恩怨!”段千劫臉一冷,“你們還是省省吧!”

    公冶兄弟忽視一眼,見挑撥無效,也就放棄了。

    “我們對血煞宗妁理,還請你不要多管。”公冶濯認真道。

    段千劫皺眉不言。

    見他沒反應,兩兄弟點了點頭,便轉過身來,衝天上蜈蚣戰船示意。

    眾多身穿黑袍的黑巫教武者,如狼似虎沖離出來,皆是如意境、破碎境、涅境強者,數百人之多。

    公冶兄弟自己倒是沒有急着動手。

    單單只是那些跟隨他們的扈從,一加入戰圈,就瞬間扭轉了局勢。

    血煞宗、金陽島武者節節敗退,傷亡立即慘重起來,就算是沒有兩兄弟下手,這場戰鬥也會在短時間結束。

    因為後續到來的黑巫教教徒,都是能獨當一面的強者,有着驚人的戰鬥力。

    更何況,他們的到來,還又弄出了漫天的巫蟲。

    黑巫教對血煞宗、金陽島的追殺,段千劫漠然無視,他只是守在旁邊的秦烈,眼瞳幽幽。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着。

    段千劫突地抬頭看向黑巫教蜈蚣戰船的反方向,深邃幽暗的眼眸內,浮現一絲驚容。

    一面血腥戰旗飄動着血池標誌,陡然映入眾人眼簾,旋即,一片濃稠血色淹沒而來。

    血色中,傳來一聲聲不似人類的厲嘯,一個個眼中血光如虹芒的身影,身穿血色長袍,煉獄惡鬼般衝殺而來。

    他們不斷捶胸咆哮,身上生出茂密的絨毛,如一頭頭嗜血的血妖。

    黑巫教和三大家族的族人,被他們瘋狂襲殺,以野獸般的血腥大口,噬咬在對方脖頸動脈,大口大口吞嚥着猩紅鮮血。

    從他們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和血煞宗的那些人相似,卻更加殘暴瘋狂,從他們眼中也看不見人性,只有無窮無盡的血色。

    這些血妖般的嗜血者,一加入戰圈,一面倒的戰局,重新給扭轉過來。

    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因他們的出現,因身邊同伴被吸乾鮮血而亡,都是厲叫連連,不要命反擊。

    只是,面對這些非人般的嗜血者,黑巫教、三家族的反擊忽然顯得有些不夠看。

    “姜鑄哲!這是姜鑄哲麾下的嗜血者!”公冶濯臉色一變。

    他話音剛落,姜鑄哲果真從一片血色中走了出來,依舊是風度翩翩,如教書的文士,儒雅倜儻。

    姜鑄哲腳踏濃稠血色綵帶,眼神平靜,眼中也沒有血光,嘴角甚至還噙着淡然笑意,“師兄,師妹,各位小師弟,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們。”

    他看向血厲,沫靈夜,還有血煞十老等人。

    “姜鑄哲!你來作甚?!”血厲咆哮道。

    沫靈夜和血煞十老,一個個臉色也不好看,並沒有因為他的援助,而流露出絲毫激動表情。

    “黑巫教和三大家族,在千年前鼓動各大白銀級勢力,殺入血雲山脈,令血煞宗因此覆滅。千年前,我們還只是小輩,老一代的血煞十老紛紛葬身,我也無力抵抗,只能遠遁逃離。”姜鑄哲滿臉愧疚,搖頭嘆息,“當年之事,的確因我而起,這千年來我寢食難安,無時不刻都在想著要重振血煞宗,想著奪回天滅大陸。”

    看向公冶兄弟,姜鑄哲又道:“沒料到在千年之後,黑巫教和三大家族又想故技重施,要將我們血煞宗僅存不多的門人滅絶乾淨。”

    “而我,雖然和師兄你們理念不同,和你們的修煉方式有所區別。可我永遠當自己是血煞宗門人,當自己是血煞宗的一份子!即便不是正統,不受你們認可,但在宗門遭遇大難之時,我依然必須到場,必須為血煞宗死戰!”

    “姜鑄哲!血煞宗會落到今天的地步,全是你的原因!”沫靈夜仰頭道。

    “血煞宗的覆滅是我的錯。”出奇地,姜鑄哲竟沒有反駁,“但在修煉理念上,我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這世界弱肉強食,只要能儘快強大血煞宗,讓血煞宗雄霸天地的方法,不論是邪是還是正,在我而言都是可行的!我所堅持的,所追求的,所努力實施的,其實和你們的理想完全一致,只是大家選擇的方法不一樣。”

    “我知道沒人能改變你的觀念。”沫靈夜輕嘆一聲,搖搖頭,不再多言什麼。

    “其實,你們能不能理解我,會不會認同我,並不重要。”姜鑄哲笑了笑,道:“重要的是,對血煞宗而言,至少今天需要我!”

    這般說著,姜鑄哲一步步從天上血雲內走了下來,一直走到公冶濯和公冶清面前。

    “我們打個商量可好?”笑看著兩人,姜鑄哲認真道:“我們三個都袖手不管,就讓他們血戰,直到分出勝負為止,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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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有趣的人!

     段千劫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赤瀾大陸眾人滿臉錯愕,解地看向他和唐思琪。

    就在此時,離眾人有段距離的秦烈,則是又一次陷入了苦戰。

    “唐北斗是我唐家前幾代的一個族老。”面對段千劫的提問,唐思琪只是略一猶豫,便決定老實回答。

    “我們唐家在赤瀾大陸,只是一個黑鐵級的小家族,我們唐家的族人很多都喜歡四處遊歷,去外面傳蕩。唐北斗,就是遊蕩到了暴亂之地。一晃很多年過去,一次,一個從暴亂之地過來的武者,途徑赤瀾大陸的時候,忽然來到唐家,說他是受唐北斗所托,將這手鐲交給我們唐家的家主,告訴我們的家主,如果有唐家後人以後去了暴亂之地,可以通過手鐲找到他。”

    “你這丫頭原來沒有說謊。”馮蓉忽然道。

    他們要從血之絶地離開時,唐思琪堅持要跟着,就是說要去暴亂之地,去找以前唐家的那名族人。

    當時,不論是馮蓉還是墨海,都當她只是隨便尋個藉口,主要還是為了跟着眾人來找秦烈。

    沒料到,唐家,當真有一人在暴亂之地,還曾留下信物讓唐家子嗣前來找尋。

    “原來如此。”段千劫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確定要找唐北斗?”

    “啊?”唐思琪一驚,顯得有些慌亂起來,忙道:“也,也不是很着急……”

    段千劫上前一步。

    伸出一根指頭·遙遙點向唐思琪眉心,一束明黃色虹光,柔和溫潤,直直落到唐思琪額頭。

    “呼!”

    一簇簇赤紅火焰,倏地從唐思琪身上冒逸出來,火苗跳躍不定·釋放出高溫炎能。

    “前,前輩!”唐思琪驚叫。

    她發現她丹田靈海內的火焰靈力·忽然變得完全不受控制·隨着段千劫的力量轟然迸發,並洶湧燃燒。

    她不知道段千劫想要做什麼,所以緊張不安。

    “體質不錯,基礎也牢固,可惜並沒有在血肉築造上花費精力。”段千劫眯着眼,仔仔細細打量了唐思琪一番,又將那一束明黃色虹光收回·然後說道:“把手鐲褪下來給我·我來幫你找到唐北斗。你是他的後輩,他又特意留下信物,應該有着自己的打算,只是···…你所修的靈訣,雖然也為火焰,卻太過於溫和,用來煉器自然很適合·但用在戰鬥上就有些不足了。”

    一邊說著,段千劫一邊伸出手來,示意唐思琪褪下手鐲。

    赤瀾大陸眾人,一會兒看看浴血奮戰的秦烈,一會兒瞄瞄唐思琪,暗暗詫異。

    唐思琪突然顯得猶豫不決。

    “有什麼問題?”段千劫訝然。

    “如果找到唐北斗,那會怎樣?”唐思琪忽然問道。

    “會怎樣?”段千劫一愣,眼神忽然古怪起來·“對你肯定沒有壞處。至於他會怎麼做,我不是他·所以不太清楚。”頓了一下,段千劫又問:“你在擔心什麼?”

    因段千劫的到來,這一塊黑巫教、三大家族武者,早已識趣地紛紛退避,再沒有新的敵人膽敢到來。

    周邊,八具神屍如門神般守護着,也震懾着遠處敵人。

    因此,暫時安全的赤瀾大陸眾人,忽然有了很多時間來觀察局勢。

    連宋婷玉、謝靜璇那邊的對手,也明顯被壓制住,落敗只是遲早的事兒。

    由於大家對段千劫感到好奇,所以對他和唐思琪的談話,也是極其關注,都留意着這邊。

    “我,我是擔心,擔心……”唐思琪吞吞吐吐,掙扎了半天,才說道:“我覺得現在挺好,我暫時不想離開落日群島,不想······離開大家。”

    說到“大家”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她下意識瞄了秦烈一眼。

    段千劫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此一舉了。不過,你人已經來到了暴亂之地,這手鐲也戴在了身上,這麼一來,即便你不去找唐北斗,榧閉關出來,也能通過這手鐲找到你。”

    “我這位族老······是怎樣的一個人?”唐思琪緊張地問道。

    “怎樣的一個人?”段千劫面色古怪,想了一會兒,他那張顯得有些僵硬的臉上,竟浮露出幾絲彆扭的笑意,說道:“北斗是個很有趣的人。”

    唐思琪張着嘴,很是錯愕,“有趣……”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段千劫再沒有多說什麼。

    他的注意力,要麼落到秦烈身上,要麼時不時抬頭看天。

    順着他的視線,眾人望向虛空,看到遠離激烈交戰區的一片天穹,被無比血色淹沒。

    那片血色濃厚,隱隱能瞧見兩層占地數百畝的血玉魂壇,魂壇上,一頭由姜鑄哲蛻變的絶世血妖,釋放出毀天滅地的恐怖凶威。

    血色周邊,一團烏光,一團黑光,皆是在滾滾濃煙內釋放著光亮,兩隻數百米長的模糊巫蟲,匍匐在墨玉般的兩座魂壇上,淒厲怪嘯着,不時駕馭着魂壇衝入血色內,和那頭絶世血妖碰撞。

    那一塊空間如在塌陷,驚天動地的能量波蕩,如浩瀚深海內掀起的巨浪,朝着天之盡頭蔓延。

    彩霞,雲層,被那些能量衝擊後,瞬間消散為虛無。

    臨近那一塊的武者,只要是涅境以下,一被能量衝擊到,立即化為漫天血雨爆碎。

    那一處區域,為落日群島真正的禁區,非魂壇強者,冒然過去只有死路一條。

    琅邪血光熠熠眼睛,一瞬不移地看向那一塊,臉上浮現不正常的紅光,心神澎湃,油然而生嚮往。

    相比較姜鑄哲和公冶兄弟的激戰,秦烈那邊,動靜就小了太多太多。

    因此,漸漸地,眾人投注到秦烈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少。

    不多時,宋婷玉、謝靜璇各自將對手料理掉後,也停止了戰鬥,也主動朝着段千劫的位置聚集,認真去看天邊血色激戰。

    “噗哧!”

    隨着最後一名對手倒下,鮮血淋漓的秦烈,虛脫一般,馬上就要癱軟在地。

    “站着!一定要站着來運轉窮極昇華術!”段千劫的聲音,突地傳了過來,“不論多麼疲憊,不論多麼想躺下,都要屹立着!躺下,意味着意志的鬆懈,意味着戰鬥已經結束。只有站立着,才能提醒自己,一切並沒有結束,窮極昇華術,也要在以站姿進行修煉!”

    秦烈猛地一震,強行壓抑躺下的念頭,咬着牙,硬生生堅持着,堅持着以站姿來修煉窮極昇華術。

    姜鑄哲和公冶兄弟的交戰,不但吸引了赤瀾大陸所有人的目光,也讓本不該出現此地的一些人被驚動。

    雲霄深處,濃濃雲團中,浮空島靜靜坐落着。

    李牧就在小島邊沿,如劍般的目光,穿透雲霧的遮掩,直達遠處那片血色。

    他在默默觀察着這場戰鬥。

    “唔!”李牧突然輕呼一聲。

    浮空島旁邊,濃濃雲霧中,米粒大小的一點幽光劇烈閃爍着。

    幽光逐漸脹大,動盪越來越洶湧,不多時,幽光凝為一縷纖細幽影,幽影不斷變幻着,顯得極其模糊,讓人看不清真實相貌。

    李牧眼睛微亮,淡然一笑,微微鞠身道:“雨宗主好。”以他的見識,一眼看出雨凌薇通過靈魂投影,已分出了一縷靈魂降臨此處。

    “李先生,在你來看,血厲和姜鑄哲兩人哪一個是真正的血煞宗?”雨凌薇聲音輕柔深幽。

    “都是。”李牧笑着回答。

    “那你認為這對師兄弟,有沒有重歸於好的可能性?”雨凌薇再問。

    李牧這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認真想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沒可能。”

    “那還好。”雨凌薇幽幽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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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戰魂晶塊!

    沒了黑巫教、三大家族的威脅,姜鑄哲矛頭一轉,立即!了血厲霸佔的血之始祖遺骸。

    可悲的是,以他二層魂壇的恐怖實力,落日群島的血煞宗根本無人可以抗衡。

    姜鑄哲就站在血厲和血煞十老中間。

    “在你手中,血煞宗沒有未來!”血厲怒吼。

    “師兄,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迂腐頑固,你永遠不會改變。”姜鑄哲搖頭嘆息,“你這麼古板,如何還能適應如今的血煞宗?黑巫教之所以強盛,就是因為將岸做事和我一樣不擇手段,以血肉之軀來飼養巫蟲,迅速增強教徒實力的做法,和我通過吸食鮮血修煉並沒有太大區別。你看看現在的黑巫教,在暴亂之地的實力,僅次於寂滅宗!而你,如果當年能認可我,你我兩人能聯手,今天的血煞宗絶不會是這樣!”

    “沒你吸食人血修煉,怎會導致宗門覆滅?”血厲陰沉道。

    “其實黑巫教和我們血煞宗的爭鬥,從未停止過,就算是我沒有吸食人血修煉,黑巫教依然會找別的藉口來對付血煞宗。”姜鑄哲耐心解釋,“這是我們始祖和巫之始祖之間的恩怨,從血煞宗和黑巫教並存暴亂之地起,鬥爭就沒有消停過。千年前,黑巫教秘密以人身飼養巫蟲的做法,令黑巫教實力迅速攀升,當時的血煞宗如果不求變,不能迅速提升門人力量,早晚也會被黑巫教殺上血雲山脈。”

    “而我,正是因為看到了宗門的危機才踏上這條血腥修煉之路!”

    “我之所以會被針對,是因為我找到的這條路,比黑巫教以人身飼養巫蟲提升實力的方法還要快捷!因為別人怕,怕我令宗門的實力,通過這種方法提升到他們無法企及的程度,所以才幫助黑巫教對付我們!”

    “師兄你和小師妹能活着,你們今天能一家人團聚是我一而再再而三手下的留情!”

    “但我希望你們不要一直阻攔我!”

    “只要我還活着你姜鑄哲就休想為所欲為!”血厲暴喝。

    “哎,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禁你一百年!”姜鑄哲眼中血光熠熠,道:“百年後,我會放你出來,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我所選擇的道路才是對的!到時候,你會發現血煞宗已經處在巔峰騎在所有勢力頭上!”

    “血煞十老!”血厲猛地下達命令。

    “沒用。”姜鑄哲搖頭“他們十個以精血凝煉出的血妖,或許能對付公冶濯和公冶清中的一個,但是無法對付我。

    因為,我對血煞宗秘術的認識,還遠在他們之上!”

    無數血光,陡然從姜鑄哲全身飛逸出來,凝為一條條鮮血溪流漂浮在眾人之間,如血色綵帶。

    血煞十老體內的鮮血,突地以不正常的方式流動起來,他們瞬間失去了對鮮血的掌控權。

    血厲的計劃馬上宣告失敗。

    就連血厲本人,也在此刻面紅耳赤,血管內的鮮血變得異常沸騰。

    他也受到了姜鑄哲力量的影響。

    “都別動,我不想殺自己人。”姜鑄哲語氣從容,伸手朝着血厲天靈蓋按去似要將血厲的靈魂揪出來。

    對面海島上。

    秦烈渾身泛出無力感,眼睜睜看著姜鑄哲對血厲動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任何辦法。

    兩層魂壇的姜鑄哲,對現今的他來說,簡直就是無法踰越的巍峨巨

    雙方境界相差太過於懸殊。

    他就算是以靈魂沉落血祖之身,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都還不如血厲,以他本身的實力,更加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段千劫眉頭一挑。

    他已經準備干預姜鑄哲後續的動作了。

    “咦?”

    段千劫突然抬頭看天,眼中顯出一絲驚詫,本來抬起的一隻手,忽地停了下來。

    姜鑄哲也感覺到了什麼,也停止了對血厲的動手,同樣看向天上。

    更遠處,雲海內的李牧,也是神情一動。

    “咻!”

    本該處在空間戒內的封魔碑,在秦烈沒有動作的情況下,突地主動飄逸出來。封魔碑陡然升天。

    “嚎!”

    八具神屍齊聲發出古老、低沉的吼聲,一雙雙神光湛湛的眼睛,同時盯上蒼穹。

    一股股蒼涼、亙古、不屈的戰鬥意志,如滾滾雲團,歷經千萬里的長途跋涉,彷彿從天之盡頭飄蕩而來。

    “純粹的戰鬥魂念!這是永恆不滅的戰魂!”血煞十老的洪博文失聲叫道。

    秦烈轟然巨震。

    此刻,一段段深沉、古樸的神語魔音,在他腦海內轟隆隆直響。

    —和前段時間他本命精血被封魔碑吸收時聽到的一模一樣!

    他猛地看向雲層深處。

    以他低微的境界,本該什麼都瞧之不見,然而不知為何,當他昂首看天時,卻清晰看到了一幕幕瑰麗場景。

    一簇簇雲團內,一條條意識洪流,從不知名的遠方飄蕩而來。

    那些意識洪流,有數十股之多,每一股意識洪流都如一條綿長溪流。

    在那些洪流內,流轉着一顆顆剔透晶體,那些晶體像是透明水晶,從中能看到一個個神秘符文,看到一小截一小截的戰鬥畫面,看到太古時代的風景和人物……

    那是戰魂晶塊。

    傳言,在太古時代,許多強大的武者,靈魂念頭能凝為純粹的晶體,可以將戰鬥的體悟烙印其中,那些晶體就被稱呼為戰魂晶塊。

    每一塊戰魂晶塊,都是由強者生命中的一段段戰鬥經驗結晶而成,烙印着最深刻的力量感知。

    此時,從遠方飄蕩而來的意識洪流內,就漂浮着大量的戰魂晶塊。

    那些戰魂晶塊,以前不知道流蕩在何種空間,何種不知名的深幽之處。

    但因秦烈前段時間本命精血被封魔碑吞沒,發出了古老的神語呼喚,竟確定了這個位置,不辭千萬里的趕了過來。

    那些戰魂晶塊屬於八具神屍!

    落日群島上聚集着太多武者,但能感知到那些意識洪流的人並不多,能清晰看到一股股意識洪流,並且看到其中戰魂晶塊者,更是少之又少。

    秦烈卻是其中之一。

    他看見那些裹着大量戰魂晶塊的意識洪流,如化為一條條溪流瀑布,迅速垂落到八具神屍頭頂。

    一個個神秘古老的符文,從神屍脖頸、臉上、皮膚表面若隱若現,八具神屍的氣勢,開始以一種瘋狂的速度攀升!

    每隔一秒,八具神屍都似乎強大一分!

    戰魂晶塊,為強者一生的戰鬥精華,對力量最精深的感悟。

    這八具神屍,在將失去的戰魂晶塊補充時,就算靈智還沒有徹底恢復,但對力量、武道、天地道理規則的認識,卻在快速恢復。

    “嘩嘩嘩!”

    一道道巨浪衝天,站在深海內的八具神屍,隨着氣勢的飆升,周邊竟奇異的凝現一個個能量風暴。

    那些能量風暴不斷旋轉着,釋放出的恐怖威能,正在越來越強

    八具神屍眼瞳內,無數電芒閃爍着,從他們鼻子、眼中、耳朵內,也流出一條條炫目晶光。

    —那是最精煉純粹的能量!

    靈魂意識的沉落,持續了整整一刻鐘,之後所有從天外而來的念頭消散一空。

    八具神屍身上不知名的神文,一一重新收入血肉,他們周邊的能量風暴,經過一段長時間的醞釀後,變得越來越恐怖。

    “噼裡啪啦!”

    從那些能量風暴內,還傳來詭異的碎裂聲,如空間不堪重負崩塌。

    “秦烈,那些能量風暴,需要一個發洩口!”段千劫突然表情嚴肅地說道。

    秦烈眼顯異芒,自然而然就看向了姜鑄哲,心中一個念頭也馬上浮升出來。

    八具神屍同時扭動身子,八雙眼睛也突地鎖定了姜鑄哲,處在他們周邊的一個個能量風暴,也緩緩挪移着方向。

    姜鑄哲豁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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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抗爭!

     所有人都看出了姜鑄哲臉上的凝重。

    隨着八具神屍皮層表面越來越多的神秘符號閃亮,那些環繞着神屍,瘋狂旋動的能量風暴,聚集的能量愈發洶湧。

    秦烈看向姜鑄哲。

    眾多能量風暴,瞬間找到了宣洩口,一團團能絞碎寒鐵的風暴肆虐着,發出刺耳厲嘯,突地朝姜鑄哲而來。

    幾乎同時,八具神屍齊聲怒嘯,捶胸頓足,如天神要懲治世間凡靈,也咆哮着衝向姜鑄哲。

    神屍一雙雙燈籠般的眼睛,冒出暗紅色火焰,跳躍着不知名的符文,持續增強着他們的氣勢。

    封魔碑陡然漂浮在八具神屍中央。

    墓碑如定海神針般,似和八具神屍達成了微妙-聯繫,將神屍聚集的力量凝為一股。

    姜鑄哲的視線,從一具具神屍身上跳過,突地落到秦烈身上。

    他欲圖發出靈魂方面的重壓。

    “別逼我動手!”段千劫冷聲道。

    姜鑄哲臉色愈發陰沉。

    然而,在段千劫這番話落下後,他當真沒有以二層魂壇的滅絶靈魂威懾,沒有對秦烈痛下殺手。

    “呼呼呼!”

    踏着巨浪,八具神屍衝向那個島嶼,環繞周邊的能量風暴內神光燦燦,不斷湧現驚天動地波動。

    “走!”血厲下令。

    海島上,血煞宗、金陽島的武者,眼神驚亂,紛紛退避。

    姜鑄哲並沒有出手阻攔。

    因為就在此時·從八具神屍的眼瞳內,陡然射出十六道顏色各異的彩光。

    猶如十六道彩虹,虹光內有着無數跳躍着的符號,有着渾厚蒼涼的靈魂捆縛之力。

    “轟!”

    數百道血光內,姜鑄哲血玉般的兩層魂壇,又晶瑩閃亮浮現。

    來自於八具神屍眼中的十六道彩虹光束·則是神奇地突破姜鑄哲的血光封鎖,一下子落在那占地數百畝的兩層魂壇上。

    一團團能量風暴·滾滾湧動着·也突破到姜鑄哲身旁的無邊血色。

    霎那間,七彩炫目光圈伴隨着破碎天地的轟鳴,從那個海島內猛地爆發。

    無數耀目光芒炸碎激射。

    猶如一輪輪太陽爆炸,突然濺射出的億萬彩色虹芒,衝擊向八方窮野。

    那座海島像是一幅被撕成的油畫,變得四分五裂,可怕的化為一塊塊巨大平地·如飛蕩的山脈·向各個方向飄動。

    “嗷嚎!”

    八具神屍咆哮着,如古神責問上蒼,如在掙脫命運枷鎖,傳出霸絶天地的氣勢。

    姜鑄哲身影陡然收縮為一個血色光點。

    血色光點扭曲着,瘋狂波蕩,在突地爆炸膨脹後,衍變為龐大猙獰血妖。

    海島爆碎時·血光和無數炫目彩虹交織,八具神勇了數十倍的神屍,則是和姜鑄哲所化的血妖撕扯纏鬥起來。

    那片區域,被狂暴的能量衝擊,濺射出無數要命的靈力彩光,讓很多人驚恐躲避。

    秦烈驚愕看向激戰區,臉色頗為古怪。

    “這八具神屍和你有着心神聯繫?”段千劫突然問道。

    秦烈點頭,“神葬場爆碎後·八具神屍的頭顱和太古生靈的遺骸一起飛離出來,當神屍從遠處趕來·將頭顱坐落脖頸時,我就通過封魔碑和神屍有了微妙-聯繫。”

    “八具神屍是真正的戰士,在沒有得到戰魂晶塊以前,他們的實力並沒有發揮出來。”段千劫神情肅穆,“戰魂晶塊的回歸,讓他們對武道和力量的深刻認知,迅速恢復。或許,這八具神屍至今也沒有徹底恢復,可就算是現在,他們合力來對付姜鑄哲,姜鑄哲也很難繼續再有別的動作。”

    “他們八個能抗衡姜鑄哲?”秦烈神情一震。

    “姜鑄哲就算是要戰勝他們,也勢必要付出不小代價,我看姜鑄哲很快就會離開。”段千劫點了點頭。

    秦烈眼睛猛然亮了。

    他知道在落日群島上,只有段千劫一人能讓姜鑄哲收手,可段千劫這趟過來,僅僅只是為了兌現保護他的約定。

    段千劫並不想干涉血煞宗內戰。

    這麼一來,血厲、血煞十老、金陽島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姜鑄哲對手。

    姜鑄哲要奪取血之始祖遺骸,血厲只能乖乖就範,血煞十老先前的受挫,也證明他們無法對姜鑄哲造成威脅。

    秦烈本以為這趟血煞宗要被姜鑄哲盡情蹂躪了。

    沒料到,前段時間凝煉的本命精血,被封魔碑吸收後形成的奇異召喚,竟將神屍內的戰魂晶塊吸引而來。

    神屍獲得了巨大力量提升後,實力頓時狠狠攀升了一截,讓姜鑄哲都變得束手束腳。

    秦烈立即意識到血煞宗的災難已經過去了。

    事實並沒有超出段千劫的預料。

    短短一刻鐘後,姜鑄哲像是試探出了八具神屍的真正力量,意識到八具神屍對他能構成威脅,他血光熠熠的眼瞳,怒視着血厲,又朝烈深深看了一眼,突地厲嘯一聲。

    嘯聲中,無窮血光卷着兩層血玉魂壇,化為一片血海往遠處飄去。

    八具神屍嗷嗷咆哮着,只能目送着他的離開,看著他和魂壇一併消失。

    姜鑄哲一走,所有血煞宗、金陽島、赤瀾大陸武者,都同時呼出一口氣,頓覺壓在心頭上的一塊巨石落定。

    “咻!”

    飛離的封魔碑,又從八具神屍內重新掠來,在秦烈胸前停住。

    秦烈伸手一點,封魔碑重新消失在空間戒,旋即以心神向神屍傳達命令。

    八具似乎還未盡興的神屍,在他的命令下·不情不願地重新沉入海

    “清點傷亡人數。”沫靈夜能安撫人心的聲音,從另外一座海島上傳來。

    很多血煞宗、金陽島還能活動的武者,又忙碌起來,四處活動着,看看這趟有多少人喪生。

    “老段,帶秦烈上來一敘。”李牧靈魂傳訊。

    段千劫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了秦烈·直接飛天而起。

    於是·在琅邪眾人的驚異目光下,秦烈被段千劫帶走,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數秒後,段千劫擰着秦烈,出現在了雲層深處。

    浮空島靜靜懸浮不動。

    李牧淡然一笑,就站在浮空島前端,朝着秦烈和段千劫招手。

    踏着厚厚雲層·段千劫上了浮空島·微一皺眉,“幻魔宗的那女人不在吧?”

    “雨宗主早已離去。”李牧笑道。

    “那就好。”段千劫點頭。

    “李叔,你怎麼還在這裡?”秦烈驚訝道。

    “呵呵,我根本沒有離開過。”李牧一笑,“你小子身上有太多讓我意外的地方,我現在都開始好奇,好奇你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的了

    “你不知道他來自於何處?”段千劫一怔。

    對於秦烈·他瞭解並不多,事實上,在今天沒有過來前,李牧也沒有向他說過秦烈的事情。

    他只知道,秦烈幫他讓玄冰之地的那些巨獸脫困了,助他兌現了一個承諾,所以他才過來保秦烈一命。

    除此之外,他對秦烈幾乎一無所知。

    “秦烈······沒有十歲以前的記憶·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李牧嘆道。

    段千劫忽然沉默了。

    “秦烈,將你在神葬場的經歷·向老段重新講一遍。”李牧吩咐道。

    秦烈沒有任何猶豫,將他在神葬場內,所經歷的一切,一五一十說明清楚。

    段千劫認真聆聽,中途會時不時問上幾句,顯然對神葬場內的情況非常重視。

    過了一會兒,等秦烈將所有經歷講述完,段千劫神情凝重起來,“這麼說,神葬場破碎時,不單單八具神屍頭顱和一些太古生靈遺骸遁離,還有冰靈和巫之始祖的遺體,也消失不見了?”

    秦烈點頭,“就是這樣。”

    “老段,你怎麼看?”李牧問。

    “巫之始祖體內為碧血玉蟾,那巫蟲傳言為巫之始祖最先煉成的巫蟲,也是黑巫教的信仰之物,非同小可。”段千劫沉吟了一下,“那巫蟲一定帶著巫之始祖的身體回到了黑巫教!”

    “我也是這麼認為。”李牧道。

    段千劫一皺眉,沒有繼續吭聲。

    “將岸肯定正通過第一巫蟲,來接受巫之始祖更深的傳承,巫蟲通過將岸,也在迅速恢復着。這樣下去,等黑巫教積蓄了一段時間,必然不甘寂寞,一定會掀起點風浪出來。”李牧嘆道。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段千劫沉着臉。

    “我希望你近期不要去挑戰寂滅老怪,以免你落敗後,讓老怪也負傷,不能以最佳狀態應付將岸。”李牧摸着下巴,訕訕乾笑道:“當然,最好你改變一下目標,立即去挑戰將岸,去弄清楚將岸的深淺。”

    “這是你們各大勢力間的事情,和我無關!”段千劫搖頭,旋即臉色一冷,又道:“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落敗?”

    “我隨便說說而已。”李牧一臉無奈。

    “你既然那麼想維持暴亂之地的平靜,為何不讓姜鑄哲拿到血之始祖遺體?”段千劫哼了一聲,“姜鑄哲拿到血之始祖遺體後,實力能瞬間飆升一截,血煞宗和黑巫教有着解不開的血仇,有姜鑄哲在,就算是將岸和第一巫蟲聯手,就算是他們紛紛恢復變強,也需要耗費大量精力在姜鑄哲身上。讓姜鑄哲和將岸去鬥,你們豈不是可以置身事外?等一方被滅掉後,你們正好可以收拾殘局?你們以往不都是這麼做的?”

    李牧苦笑,“一個將岸已經夠麻煩了,真給姜鑄哲拿到了血祖之身,他會比將岸還要棘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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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李牧的交代

    “姜鑄哲這麼厲害?”秦烈插話。

    對血厲的這個師弟,他認識不太深,神葬場的時候,借助於封魔碑,他不但從姜鑄哲手中逃脫,還將太古生靈遺骸拿到手。

    這讓他對姜鑄哲有所輕視。

    今趟,姜鑄哲雖然力戰公冶兄弟,逼黑巫教、三大家族鎩羽而歸,可在他心中姜鑄哲應該還是不如黑巫教教主。

    “將岸能有今天,都是黑巫教前任教主鋪的路,他一步步走來太過於順利,幾乎沒有遇到太大挫折。姜鑄哲不同,此人當年在血煞宗的時候,並不太受重視,在他前面還有一個血厲,還有許多天賦更好的武者。”

    李牧神情凝重,“姜鑄哲能走到今天,擁有兩層魂壇的可怕實力,是他憑自己的力量爭取而來的。當年,姜鑄哲和血厲的爭鬥,所有人認為血厲穩勝,結果卻是血厲被禁錮。各方勢力殺入血雲山脈,也是想滅掉姜鑄哲,那一戰老一代的血煞十老幾乎全部死絶,眾強一一被斬殺,可還是給姜鑄哲成功逃掉。時至今日,沒有沾血煞宗太多光的姜鑄哲,不但擁有着一批忠心耿耿的嗜血者扈從,還築造了兩層魂壇!”

    “同為兩層魂壇境界者,他一人,能擊敗黑巫教兩位副教主,的確很有一套。”段千劫也認可姜鑄哲的實力。

    “老段,就算是你懶得找將岸的麻煩,也請儘量不要在近期挑戰寂滅老怪。”李牧認真道。

    “你是擔心我拖累了寂滅老怪?”段千劫皺眉。

    “一方面。”李牧神情誠懇,“另一方面我是擔心你,這個階段的你或許能傷到老怪,可你卻會死……”

    段千劫這次沒有反駁,而是出奇地沉默,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當真一點勝算沒有?”

    “今時今日的南老怪在暴亂之地的確沒有對手。”李牧臉上沒有一點笑意,以極其嚴肅的語氣說道:“他和你以前遇到的對手不同

    以前那些人你即便落敗也能活下來,能全身而退。可南老怪不一樣,最近三百年內,所有挑戰南老怪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就算你擅用空間之力,也休想當着南老怪的面遁入虛空。”

    停頓了一下李牧又補充道:“因為最近這些年南老怪一直在虛空亂流遊蕩他雖然主修雷電之力,可現在對空間方面的認知同樣不淺。”

    段千劫再次沉默。

    秦烈默默聽著兩人間的交談,對將岸、姜鑄哲、寂滅老祖逐漸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對寂滅老祖南正天的強大瞭解的更加深刻。

    “你三層魂壇才構建出來不久,不滅後期境界剛剛穩固,離寂滅老怪確實還有一截不短的距離。”李牧悠悠道:“再過五十年,如果老怪還沒有踏入虛空境你才有和他一戰的實力。至於現在······真的還為時過早。”

    “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段千劫哼了一聲。

    “沒事了。”李牧一笑。

    “噼裡啪啦!”

    就在浮空島前方,段千劫硬生生撕裂出一條空間縫隙,板着一張臭臉一頭鑽了進去。

    他消失後,那一道空間縫隙,又迅速癒合。

    之後,李牧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秦烈身上,笑道:“我讓老段帶你過來也是有事情和你說。”

    “李叔,段前輩如果挑戰將岸勝負會如何?”秦烈突然問道。

    李牧認真想了想,道:“四六開吧,老段的贏面要占六成。不過,如果給將岸足夠的時間,讓他悟透了巫之始祖的傳承玄妙-,他就會越來越強大。”

    “這麼說,將岸遠非寂滅老祖的對手?”秦烈驚奇道。

    “呵呵,將岸如果有信心能勝過南老怪,這趟不等老段出來,你就會被管賢安排蒲澤給擊殺了。”李牧笑道。

    秦烈愈發震驚。

    從段千劫、李牧這番話,他已經大致認識到,在現今的暴亂之地,寂滅老祖南正天根本就一個無敵的存在。

    “對了,李叔你找我什麼事?”

    “南老怪貌似瞄上你了,而且我聽說你也答應了楚離,等落日群島的事情結束,你會去一趟寂滅宗?”

    “是這樣的。”

    李牧想了一下,道:“這枚空間戒你拿着,內部施加了封禁,一般人破不開,你暫時也沒有這個能力。你到了寂滅宗,見到南正天后,將這枚空間戒交給他,就說是我託付給你的。”

    這般說著,一枚看起來很普通的空間戒,由他遞給了秦烈。

    秦烈沒有任何查探,拿到手後,就小心收了起來,道:“我會的。”他沒有問李牧為何不親自過去一趟。

    “此戰過後,黑巫教和三大家族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次大舉進攻。血煞宗想發展,就要抓緊這個難得的時間,還有······幻魔宗的宗主和沫靈夜的關係,出乎我想像的堅厚。”李牧摸着下巴,語氣淡然道:“就算是你們和青月谷發生衝突,也不必忌諱什麼,我看在雨宗主眼中,似乎並沒有將青月谷的苗家當一回事。即便幻魔宗內部,有一些人認可青月谷,可只要雨宗主在,青月谷就很難通過幻魔宗向血厲他們施壓。”

    秦烈認真聽著,漸漸意會了過來,“所以要對青月谷動手,全然沒有障礙?”

    “障礙應該不會太大。”李牧微笑。

    “我明白了!”秦烈重重點頭。

    “沒其他事了,你先回落日群島吧。”李牧笑了笑,伸手朝着島內一抓,一輛刻畫着夏侯家標誌的水晶戰車呼嘯而來,“先前我順手弄來的,你乘它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秦烈恭敬一禮後,便上了水晶戰車,朝着島上落去。

    李牧轉身來到浮空島那些華美的宮殿群。

    一座宏偉宮殿內,周邊岩壁雕刻着種種異獸,不知名的古樹,還有眾多星辰太陽圖案,一種隱秘的封禁之力,像是將整個空間都給牢牢定住。

    殿堂內,一名高大的角魔族族人,臀部一條長長的蜥蜴尾巴生滿棱刺,不斷拍打着金鐵般的地面。

    尾巴高速抖動時,只見層層幻影浮現,發出刺耳嘯聲。

    他似等候的頗為無聊。

    此人後頸上,八根猙獰彎角無比顯眼,赫然就是曾經在浮空島出現的塔特——角魔族的八角強者。

    “你們尊者的孫兒,你剛剛看到了?”李牧進來後,微笑問道。

    “看到了。”塔特以人族語言,以很重的鼻音說道。

    “你們尊者就不想見見秦烈?”李牧一皺眉,“這小子為了找他爺爺,千里迢迢從赤瀾大陸過來,殺入神葬場。你們尊者如果還健在,我想他至少應該傳個訊息,讓秦烈稍稍安心。”

    “你少管閒事!”塔特哼道。

    “你這趟親自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將那一枚空間戒交給秦烈,讓秦烈帶著它去見寂滅老祖?”李牧眉頭緊皺,“戒指內有什麼?為什麼非要秦烈帶著過去?為什麼還要以我的名義?”

    “應該付出的酬勞,我們會在半月內送往天劍山,其餘事你問了我也不會說。”塔特不耐道。

    “那好吧。”李牧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道:“方便的話,能否安排一下,我想見見你們的尊者?”

    塔特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我先走了。”

    話罷,不等李牧多言,他便駕馭着一座大型的白骨冥靈壇,突地衝向雲海。

    雲海內,滾滾雲團凝聚,竟形成一條通往不知名空間的幽暗甬道,在那甬道內,隱隱能看見數不盡的冥獸在咆哮着,似在組織着一支大軍。

    塔特一閃而逝。

    那幽暗甬道旋即癒合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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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坐立不安

    看著雪驀炎如卸下重擔,一臉輕鬆地離開,秦烈微微皺眉。

    對雪驀炎,他的確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神葬場的時候,他數次幫助雪驀炎,也全然是因為血厲的囑託。

    另外,不論是宋婷玉,亦或者凌語詩,氣質美貌方面也都不遜色雪驀炎。

    只是……深夜過來,她很明確地表明不想和秦烈有所牽扯的意圖,還是讓秦烈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這趟針對青月谷的摧毀行動,雪驀炎因為以前的幻魔宗身份,其實不應該過來。

    沫靈夜、漠峻也都說過她不宜參與,讓她不要離開落日群島,可她還是執意要來。

    經過這番交談,秦烈才明白雪驀炎非要跟來,可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道明先前那些話。

    “你不想和我有太深牽連,而我,也同樣不想受血煞宗的覊絆,你只是……杞人憂天罷了。”秦烈暗暗道。

    ……

    暗月下,火鳳翱翔在雲端。

    雪驀炎孤身一人返回。

    她剛剛從秦烈這棟木樓離開,才走出百米遠,一眼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影。

    “洪叔。”雪驀炎輕呼。

    血煞十老的洪博文,臉上蕩漾着和藹笑容,朝着她揮揮手,“來我這邊坐坐。”

    雪驀炎輕輕點頭。

    她知道,從小到大洪博文都非常疼愛她,和漠峻等人不同,洪博文沒有子嗣。所以在沫靈夜沉眠之時,洪博文一直待她如親生女兒。

    她也非常敬重洪博文。

    她很快來到洪博文暫住的木樓。

    坐下後。洪博文施展了禁制,將木樓進行聲音的隔絶,然後才問道:“你去見過秦烈了?”

    “嗯。”雪驀炎微微垂頭,在洪博文面前沒有隱瞞內心想法,“我告訴秦師弟,我也有意中人,不想變成宗門聯姻的工具,不想和他結合。”

    “我知道你沒有什麼意中人。”洪博文嘆道。

    “總要找個說辭的。”雪驀炎想了一會兒。又道:“秦師弟……太花心了,我接受不了。還有,我也知道他對我並沒有想法,不想他因為宗門,因為要和血煞宗更加親密,從而同意此事。這對他,對我。對婷玉姐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你不想自己的婚姻變成宗門工具。”洪博文輕輕點頭,摸着下巴,“暫且不管那些。你對秦烈這個人……是否動過心?”

    雪驀炎清麗的小臉上突然佈滿紅霞,慌亂道:“沒,沒有。”

    洪博文深深看著她,眼中閃過一道異芒。沉吟了數秒,又道:“你是不是擔心秦烈明明對你無情,卻會為了在血煞宗有個合理且重要的身份,從而答應此事?這會讓你打心眼裡抗拒?”

    “我……”雪驀炎愈發驚慌。

    “另外,你是不是還擔心這樣的結果。會傷害到宋婷玉?擔心會讓宋婷玉惱恨你?”洪博文繼續道。

    雪驀炎輕咬着下唇,沒有答話。

    “你這丫頭還是太單純了一點。”洪博文輕嘆。

    洪博文從小看著雪驀炎長大。知道她心性善良,在男女之事上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經驗。

    雪驀炎去找秦烈之前,一直猶豫着,不斷為自己打氣,很久才鼓足勇氣……

    洪博文在暗中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他瞭解雪驀炎,知道這丫頭總是習慣性為別人着想,對待感情的時候太過於軟弱被動,會在不知不覺間將事情弄糟糕。

    “這世上好男人並不是一直有,適合你的,能讓你動心的,更是少之又少。”洪博文搖了搖頭,“有時候,一旦錯過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回來。對待這樣的男人,就算是他身邊還有其它女人,該搶還是要搶!你看宋婷玉那女娃,她明知道秦烈和另外一個丫頭關係緊密,依然主動出擊,趁着另外一個丫頭不在秦烈身邊,硬是成功將秦烈心門打開,讓自己的身影入駐了進去。”

    頓了一下,洪博文道:“她能將秦烈從別人手中搶來,你又擔心什麼?再說了,那丫頭……心胸寬闊的很,未必就一定介意你和秦烈間有點什麼。”

    “我,我可做不到婷玉姐那樣。”雪驀炎以蚊蠅聲音答道。

    “那也不要急着將自己的後路給堵死啊?”洪博文瞪了她一眼,氣道:“你今天過去把這番話一說,秦烈以前就算對你有點想法,這下子也沒了。”

    “我……”雪驀炎眼神黯然。

    “就算你不會主動,也不要未戰先逃,以後一切順其自然吧。”洪博文教誨道。

    “哦。”雪驀炎輕輕點頭。

    ……

    清晨,天色漸漸明亮起來。

    青月谷內的苗家族人,很多都早早起來,在谷內開闢的各大練武場淬煉靈技,打磨自己的軀體。

    苗家的五位谷主,深夜時分停止修煉,一直在陪同着從幻魔宗過來的一人。

    “血煞宗和黑巫教、三大家族的激戰,已經在昨天結束。因姜鑄哲的現身,黑巫教、三大家族無功而返,還傷亡慘重,短時期應該無法組織新一輪的攻勢。”六十歲模樣的聞河沉聲道。

    聞河是聞濱堂弟,也是黑巫教的強者,多年來一直和青月谷來往密切。

    聞家,以前也是幻魔宗麾下的赤銅級勢力,是一個強大的家族。

    隨着聞濱入駐幻魔宗,漸漸在幻魔宗嶄露頭角,慢慢積蓄的強大勢力,聞家的許多族人也紛紛沾光,都在幻魔宗有了一席之地。

    苗陽煦等人,聽著聞河的講述,一個個臉色陰沉。

    “黑巫教、三大家族真是令人失望,兩位副教主都出動了,還有蒲澤參與,竟然沒有能滅掉血煞宗和金陽島!”苗文凡哼道。

    “姜鑄哲不是和血厲一直不和嗎?他為什麼會在血煞宗被圍剿的時候,潛藏多年後現身?”苗康費解道。

    “已經發生的事情暫且不談。”聞河鎖着眉頭,看向苗家眾人,道:“我收到一個消息,那消息……恐怕對你們苗家不利!”

    此言一出,苗陽煦立即變色,“什麼消息?”

    “管賢開赴到落日群島之前,曾收到一個消息,從而知道了血煞宗的千年潛藏之地。這讓管賢臨時做了一個決定,派遣高手去了那邊,將那些血煞宗殘留的老弱病殘滅殺,還順便將金陽島上遺留的武者滅掉。”聞河看向眾人,“那個消息,來自於你們青月谷,這是管賢親口說的。”

    苗家的五位谷主,大驚失色,一個個驚叫起來。

    “不可能!我們絶對沒有傳遞信息出去!”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血煞宗的潛藏之地!”

    “絶不可能!管賢一定是在污衊我們!”

    聞河看向他們,道:“苗泰知道血煞宗的潛藏之地。”

    “苗泰?啊?”苗文凡差點跳了起來,“他前段時間擒拿了江浩的女兒江燕,一直在褻玩,江燕以前負責和黑巫教聯繫,難道是通過江燕?”

    “十有八九!”

    “糟糕!”

    “喚苗泰過來!”苗陽煦大喝道。

    外面,有苗家強者匆匆離去,很快又去而復返,將苗泰給帶了過來。

    “聞師叔,您怎麼來了?”苗泰一過來,就驚喜叫道。

    聞河沉着臉沒答話

    “苗泰,我問你,你有沒有通過江燕向黑巫教傳遞關於血煞宗潛藏之地的消息?此事至關重要,你一定要老實回答!”苗陽煦一臉寒霜道。

    “是我做的!”苗泰沒有否認,厲笑道:“血煞宗和那個秦烈,狠狠羞辱了我,我要讓他們全部死絶!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苗家五名谷主,聽他承認了,皆是臉一黑。

    如果血煞宗和金陽島,此戰中被黑巫教、三大家族斬殺乾淨,被重新狠狠打壓下去,那苗泰的傳訊算不得大事。

    因為那樣的血煞宗無力追究什麼。

    可現在,血煞宗慘勝了,還保全了實力,完全具備找苗家算賬的力量。

    這讓知道真相的苗家五人坐立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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