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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語】魔天記

【忘語】魔天記


【小說書名】:魔天記

【小說作者】:忘語

【作者簡介】:一九七六年十月生,江蘇省徐州市人,中專畢業後參加工作,後自考律師專業,平時愛好是散步、看書和聽音樂。本名丁凌滔,起點白金作家;憑借《凡人修仙傳》躋身起點眾神之一。又因經常拖更,別號忘更,最新小說《魔天記》

【內容簡介】: 一名在無數兇徒中長大的亡命少年,在從被囚之地逃出升天後,又機緣巧合下另換身份,進入某一修煉宗門中,從此一個無法想像的大千世界向他敞開了大門,但陰差陽錯下,又不得不面臨隨時可能喪失神智,化身成滔天魔物的殺身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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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新書正式上傳前的回憶!(上)

  《凡人修仙傳》,忘語寫了足足五年半時間,當中休息了大半個月,又要開始新書《魔天記》的創作了。

  在新書正文開始上傳前,我不想再寫些感言之類的東西,而打算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些記憶深刻的回憶。

  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因為受到當時港台改編的《射鵰英雄傳》等電視劇影響,就已經接觸了金庸大師等人的武俠小說了,後來上了初中之後,再接觸到《蜀山劍俠傳》等類似的小說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呵呵,現在想想,這麼多年一直架在鼻子上的厚厚近視鏡,其實也是多半是由此而誕生的。

  再後來中考後,我考上了無錫的一所中專機械學校,要整學期的遠離家人住宿在學校中。

  那時還是十幾歲的小屁孩,除了一些必須的生活家用外,手頭上自然不會有多少閒錢,那時候也沒有網吧等類似場所出現,也不可能去電影院之類的高消費場所。

  所以我平常的大半休閒時間,也只能泡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家租書屋中,碰到雙休日的時候,甚至還整套整套租好書的往宿舍中搬。
  因為過了晚上,租書的錢就要算兩天的。

  所以雙休日的時候,我一般都是上午九十點去租書,晚上七八點再還書。

  這中間如此長的一段時間,我大可躺在宿舍的床鋪上,樂滋滋的看著自己租來的小說,並很快會就沉浸其中而無法自拔。

  有些時候,我連午飯都會忘了吃,甚至還要同宿舍的同學提醒,才能想起來的。

  當然為了省錢,我當時看書的速度是一天比一天快,看小說一目十行的習慣,應該也是那時候培養出來的。

  這對現在的我來說,既算是一種優勢,也算是一種缺陷吧。

  好的方面,我因為看書比較快,可以以驚人速度完成各種故事情節的積累充電,故而在創作自己小說大綱情節的時候,有一種游刃有餘的感覺。

  壞的方面,也是因為我看書一目十行,在一些小說細節描寫上,總有一種模糊不清的感覺,在想碼出具體語句用詞的時候,也會有一種比較吃力的感覺。

  這大概也是我總無法碼字太快的主要原因吧。

  現在想想,在外地上學的那幾年時間,應該是我人生中過的最自在的幾年。

  一來當時學校的確管的比較松,二來沒有什麼生活工作上的壓力,三來那時還小,還不知道要交女朋友,自然也不會在這上面花費什麼時間和精力。

  嘿嘿,不要笑我,那時的我們都很純潔,記得學校的其他同學也很少去交女朋友的。


[ 本帖最後由 xru03 於 2013-11-1 22: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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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新書正式上傳前的回憶!(下)

  從學校畢業後,黃易大大的《尋秦記》《大唐雙龍傳》等書終於刮起一陣旋風般的在各大租書店開始出現了。

  作為第一次接觸穿越文和這種新派武俠小說的我,自然毫無疑問的再次墜入小說的海洋之中。

  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第一個月參加工作,手中並沒有足夠的錢來做押金,還是從新認識的同事手中借了幾十元,才能及時從眾多租書人手中搶到《尋秦記》第一奔的租書權。

  因為當時借閱的人太多,往往看完小說第一部,等去還的時候,第二部卻早被人借走而未還,只能硬著頭皮先借第三部看著。

  縱然當時劇情跳躍很大,但我當時仍然看的津津有味。當然等第二部換回來的時候,自然還要借閱,好補回前面的情節來。

  再工作幾年後,因為電腦的普及,網絡小說這種新生文學終於開始出現了。

  當時各種網絡小說,如同雨後竹筍般的遍佈各大讀書網站,並且種類之多,讓乍一接觸的我,整天都一種被幸福包裹的感覺。

  呵呵,那時看網絡小說可沒有現在這般挑剔,幾乎隨便在網上一搜,就能找到令人如癡如醉的作品。

  不過我第一次萌發自己寫小說的念頭,還是剛剛從單位辭職下來不久的事情,而且正是《凡人修仙傳》這本書。

  當時我只構思了一個框架,真正章節也只寫了一點,當時並沒有真正持續下去,而是興頭一過就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不過有關凡人的構思,卻在以後數年中不知不覺的一點點加以積累和完善。

  2008年2月份的時候,我終於因為一時興起,在起點註冊了作者賬號,並建立了在當時看來名字無比土氣的《凡人修仙傳》作品,將兩章數年前就碼好的章節上傳了上去,但因為家裡突然另有事情發生,並沒有繼續上傳章節。

  三月份的時候,因為和人賭氣,我終於再次下定決心成為一名網絡寫手,並在西幻和仙俠中間的選取中糾結了數日,並最終還是選擇當時網站人氣非常低迷的仙俠類。

  當時想的很簡單嗎,因為當時仙俠沒有什麼真正大神坐鎮,我作為一名新手應該還有一定機會出頭的。

  因為有前面兩章凡人章節已經在起點發佈了,我也就沒有重新另起爐灶的想法,就此接著原來章節開始了真正的碼字生涯。

  呵呵,至於以後的凡人上架以及再往後遇到的種種碼事情,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等以後有機會的話,忘語會再寫出來給大家看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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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蠻鬼風雲

第一章 凶島逃犯

  大玄國,滁州郡白水城附近的一片偏僻密林中,一個瘦弱身影背靠粗大樹幹,雙腿大敞而坐。

  身影主人,赫然是一名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

  他五官普通,但臉色異常蒼白,一身粗布衣衫有幾分肥大,不太合身,身邊處則隨意擺放著一把明晃晃鋼劍,
  劍柄上則有些黑色血污。

  少年一側肩頭,被一根看不出顏色布帶纏繞了數圈,有點點血跡隱約滲透而出。

  少年眼皮閉合,身體依著樹幹一動不動,彷彿正在小睡之中。

  忽然間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附密林中傳出,飛快向少年所在位置靠近。

  少年一下睜目翻身而起,腳尖同時熟練的往旁邊一挑。

  「砰」的一聲。

  那柄鋼劍騰空而起,穩穩的落在手掌中。

  少年往聲音方向深望了一眼後,就毫不猶豫的一個跳躍,向相反方向縱身而走,幾個跳動間,就沒入身後密林中不見了蹤影。

  一小會兒工夫後,一隊身穿厚厚黑甲武士,分成數組的從林木中走了出來。

  這些甲士只有二十餘人,但人人身材高大,神情彪悍,明顯都是久經戰陣的虎狼之士。

  他們方一走出林間,當即在一聲低喝中,筆直的站在原處不動了。

  與此同時,一名面容堅毅的年輕甲士急忙上前幾步,在少年原先休息地方蹲了下來,用手在附近泥土表面飛快翻弄了一翻後,立刻就重新站起身來。

  「王軍尉,逃犯剛走沒有多久,若是現在馬上追趕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追上的。」這名甲士向唯一一名沒有帶黑盔的光頭巨漢,回稟道。

  其他人雖然身材已經比較高大,但和這接近兩丈高的巨漢相比,仍明顯矮上了一大截,猶如孩童站在成人面前相仿。

  「哼,不用了。這一次,我們幾城布下了天羅地網,這小子縱然再狡猾,也插翅難飛的。在那邊,司徒軍尉早等候多時了。我們只要保持體力的慢慢過去就行了。」巨漢哼了一聲,往少年逃走方向凝望了一眼,說道。

  「軍尉大人,這人可是州郡指名的重犯,若是抓住了可是大功一件,真就這般讓給了司徒軍尉他們?」甲士聞言一怔,有幾分遲疑起來。

  「大功?這也要看司徒那老小子是否有這能耐了。我們趕的慢一些,說不定正好能坐收漁翁之利的。」巨漢抬手一摸近光頭,面無表情的言道。

  「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大人那邊人手比我們還要多一些,就算那小子懂些技擊之法,又怎可能真在那邊堅持多久的。」年輕甲士有些訝然了。

  「余信,你呆在我這邊也不短了,平常也頗有幾分勇武之力。但若你一人被縣衙捕快圍攻,一次最多能面對幾人還能安然脫身?」巨漢沒有直接回答年輕甲士所問,反而大有深意的問了一句。

  「只是普通捕快的,屬下應對七八名絕無問題的,但一旦超出十人以上的話,就有性命之憂了。」年輕甲士聞言一愣,仍小心的回道。

  「七八名!嘿嘿,自從通緝令發出,死在這小子手中的捕快數量,就已經遠超此數量十倍了。」巨漢嘿嘿一笑後,森然說道。

  「這怎麼可能!那些縣衙捕快也都是受過專門訓練之人,縱然無法和我們黑虎衛相比,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擊殺的。」年輕甲士失聲出口,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是凶島逃出來的,縱然年齡小了一些,能做到這些事情倒也不算太離譜的事情。凶島那地方,原本就是專門關押各種窮凶極惡之人的地方。
島上囚徒也大都身懷絕技,不容小瞧的。」巨漢則冷冷的說道。

  「什麼,是凶島逃犯!」

  年輕甲士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馬上想起了什麼,急忙又問道:

  「屬下也聽說凶島一夜間沉沒事情,但不是說所有囚徒都和此島一同沉入海底了,怎麼還有人從中逃出來的。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死海,據說除了特製的烏木舟,其他船根本無法在海面上漂浮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了的,只知道除了這小子外,還有十幾人同樣逃出了死海。要不是其中一人無意中被擒下,拷問出了這等消息來。

恐怕朝廷到現在還不知道此事的。更不會出動我等這些常駐附近的黑虎衛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所追小子應該是那些逃犯中最弱的一名,雖然故佈迷陣的耍了拖延了大半個月時間,但只要被我正面遇上,也只有死路一條的。」

巨漢搖搖頭後,又一拍身後背的一桿黑色長槍,自信的說道。

  「這是自然的。誰不知道大人勇武足可以排進滁州全郡前百之列的。」年輕甲士面露敬意的說道。

  「少拍馬屁了!我們也該上路了,走,出發!」巨漢一擺蒲扇般大手,不客氣說道。

  年輕甲士一凜的答應一聲,回到了其他甲士中間。

  整支隊伍頓時再次行動了起來,甲士一個接一個的轉眼沒入林木中不見了蹤影。

  一盞茶工夫後,當這些甲士再次走出密林,出現在小片空曠草地旁時,眼前的一幕頓時讓所有人驚呆了。

  原本綠油油的草地,赫然大半被鮮血染紅。

  在血紅之中,一具具穿著同樣黑甲的屍體,全都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這些屍體臉上大都滿是猙獰恐懼之色,彷彿在死前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像一般。

  而他們咽喉處,全都憑空破開一個拇指粗的血洞,咕咕鮮血正從中不停的流淌而出。

  「一共三十具,司徒軍尉手下,好像全都再此了。但是司徒大人本人,並未在其中。」

  那名叫余信的年輕甲士,臉色發白的再次走出隊列,飛快在這些甲士屍體上全檢查過一遍後,就到巨漢面前回稟說道,神色隱約帶有幾分不安之色了。

  巨漢臉色陰沉,聽完之後,目光朝草地另一邊望了過去,接著身形一動,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其他甲士見此,毫不猶豫的緊跟了過去,但是人人面露小心,完全做出警戒姿態。

  巨漢身形接連晃動,片刻間就出現在了一顆高大樹木前,目光往樹下一掃後,臉色異常難看起來。

  只見樹下,一名面容枯黃的黑甲中年人被一柄鋼劍從咽喉處洞穿而過,離地半尺的被直接釘在樹幹之上。

  附近地面上,一口淡銀色長刀斜插泥土之中。

  中年人兩手死死抓住鋼劍劍身,十指全破,雙目圓睜直瞪正前方,早已氣息全無。
  ……
  柳鳴正在密林中飛快跳躍而行著,只覺渾身上下酸痛無比,連手中提著的戰利品,另外一口銀色長刃都有幾分沉重起來。

  他先前雖然用自己苦練了五六年的「劍法」,一口氣擊殺了如此多敵人,但這些甲士凶悍程度也遠超其預料之外。

  哪怕他用遊走之法將所有甲士殺光,那名為首軍尉仍然不死不休的緊追不放。

  逼得他不得不用一種從島上學來的激發肉體潛力秘技,在付出舊傷復發等不小代價下,才勉強將其斬殺掉。

  如此做的後果,卻讓他還未成年的身體透支過多,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

  柳鳴想到這裡,不禁王肩頭一側掃了一眼。

  只見那原本纏成數層的布條,已經被鮮血徹底浸濕透了,同時一股股鑽心般的劇痛從中不時傳出。

  即使以他的堅忍性子,外加肉身潛力激發效果還未褪去,仍有幾分吃不消。

  黑虎衛不愧為大玄國的精銳地方力量,遠不是先前遇到的普通捕快可比的。

  現在的他,只寄希望先前的殺戮能夠讓其他黑虎衛有了忌憚之心,不敢再過分緊追其不放。

  只要再過一兩天,他上一次施展的『閉息術』後遺症就可平息了,到時就可再次跳入附近河中逃之夭夭掉了。

  他年齡不大,但著實從凶島上學到幾種罕見的偏門功法秘技。

  若不是此,他縱然當年在島上有人庇護,但以一幼童之身怎能在那種人吃人地方存活了七八年之久。

  柳鳴一想到這裡,眼前頓時浮現一張滿是疤痕的大漢臉孔,雖然面容看似兇惡異常,卻讓其心中為之一熱。

  柳鳴忽然臉色一變,原本向前跳出的身子猛的一扭,身軀竟瞬間捲縮一團的向另一側橫飛出去。

  與此同時,前方「嗖嗖」之聲大起。

  十幾隻半尺長弩矢,當即從前方密林中暴射而出,接連閃動後,就緊擦少年身體的一掠而過,狠狠釘在了後面一顆灰白色樹幹上。

  弩矢通體森寒,明顯都是精鋼打造而成,大半弩桿都直接沒入樹中,並發出低鳴聲的微微顫抖不停。

  「誰」

  少年一個翻滾的落在了附近一處灌木中,將銀色長刃往身前一橫,神色冰冷的衝前方密林低喝一聲。

  「身手不錯,怪不得能在黑虎衛圍剿下還能蹦躂這般長久。不過現在遇到了我們夫婦二人,你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個尖尖的女子聲音從前方傳出,一顆巨樹後人影一動,走出一男一女兩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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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亡命少年

  女的三十來歲樣子,身材肥碩,披著赤紅衣衫,頭上戴一朵艷紅巨花,面容粗俗醜陋,手中卻提著一柄一人高的巨大狼牙棒。

  旁邊男子則大約四十歲左右,身穿藍色綢袍,面容普通,腰間插著一柄黃色木鞘短劍,手中舉著一柄三尺長巨弩,上面駑匣空空如也,顯然就是剛才對柳鳴發起攻擊的利器。

  「你們不是黑龍衛?」柳鳴眼盯著二人,深吸一口氣的問道。

  在凶島獨自生活了這般長時間,讓他早就學會了在動手之前,先想盡辦法找出對方的弱點所在。

  故而這番開口,既是詢問試探,也是一種拖延時間的手段。

  實際上在目光閃動中,柳鳴腦中已經飛快轉動不停起來。

  「女的,雙臂粗大,腳步沉重,明顯是力大體狀之輩,可能在身法上略遜一些,但以其手中兵器的份量來看,絕不可能沾上分毫的。

      男的十指白皙穩健,目光陰沉,多半會什麼特殊功夫,對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對面二人自然不知道瘦弱少年短短時間內心中就這般多念頭,但面對這般年少對手顯然也是第一次事情,都露出幾分頗感興趣的表情。

  男子一手往腰間一抓,重新拿出一個裝滿鋼矢的努匣往巨弩上裝去,同時口中冰冷說道:

  「柳陽宗,瞻南郡陽元城人,七年前身犯欺君不敬大罪,被捕抓入南蘭郡大牢,後病死獄中。

        其子柳鳴因為年幼免去一死,但被判在滁州死海凶島囚困終生。
        
        但一個月前,凶島因不明緣由沉入海底,島上大部分囚犯一同葬入海底,只有柳鳴等十一人趁機逃出死海。

        現刑部發出銀級追殺令加以追捕,生死不限。這些,沒有說錯吧。」

  男子話音剛落,旁邊紅衣醜婦也發出尖利的笑聲:

  「小子,這個人是在七天前死在我夫婦手中的,看看可是你那些同伴中人?」

  隨之她將腰間一個皮袋一扯而下,往地上一甩而去。

  「咕咚」一聲,皮袋一個翻滾,從中滾出一顆血跡斑斑的人頭來。

  人頭滿臉鬍鬚,肌膚黝黑粗糙,嘴巴微張,看似也是四十來歲的年紀。

  少年目光往人頭上一掃後,當即心中一沉,低叫了一聲「鐵頭」。

  「既然你認得此人,看來是沒錯了。小子,你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夫婦二人還可放你一馬,拿回去關押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小命的。否則一旦動起手來,肯定是殺無赦。」藍袍男子將駑匣熟練的重新換好後,往身前一橫的說道。

  「兩位對我瞭解如此清楚,是刑部供奉吧,不知是什麼等階的供奉?但拿這種話來哄騙我,難道真欺我年幼,對大玄律令不通不成!

      以我先前斬殺的捕快和黑龍衛之多,恐怕就是皇子大臣親自作保,我也要受千刀萬剮之刑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對藍袍男子的話根本不信。

  藍袍男子聽到這番回答,哼了一聲,沒有開口否認什麼。

  旁邊的紅衣醜婦,卻咯咯一聲的又說道:

  「想不到小兄弟年紀不大,竟對大玄律律令瞭解的這般多。從凶島之人果然不凡,年紀再小也不能當成一般之人看待的。

      我夫婦的確是刑部的專屬銀鱗供奉,小兄弟以後到了黃泉之下,可不要怪我夫婦以大欺小了。夫君,動手吧!」

  醜婦說到最後,神色驟然一冷,將手中狼牙棒一揮,就化為一股狂風的直撲少年而去。

  看似肥大的身軀,竟然異常的敏捷,手中揮動的巨大兵器,更是彷彿無物般的輕巧。

  另一邊的藍袍男子聞言,則心有靈犀般的將手中巨弩一抬,手腕一抖後,十幾根弩矢就化為點點寒光的向少年所兩側激射出去。

  少年若想向左右躲避,必定難躲弩矢攻擊,若是留在灌木中,就一定要面對醜婦正面攻擊。

  這二人不愧為夫婦,一出手就配合的天衣無縫。

  柳鳴見到此景,臉色也一變,但下一刻就猛吸一口氣,兩手同時一握銀刃一揮,化為一道雷霆般寒光的直劈醜婦頭顱而去。

  他竟對那巨大狼牙棒根本不管不顧,完全一副搏命打法。

  醜婦瞳孔一縮,雖然知道對方並非真心同歸於盡,但也不敢真的去賭命一次,只能無奈的身形微微一頓,手中狼牙棒往回一揮,就改變方向的砸向了銀色長刃。

  柳鳴手腕一抖,銀色長刃就一個模糊的重新縮回,並未讓巨狼牙棒碰撞上,反而往左右各自狠狠一劈而出。

  「當當」兩聲脆響後,

  有兩根突然轉向扎向柳鳴的鋼矢,頓時被一磕而飛,

  「這小子!」

  遠處藍袍男子見到此幕,心中忍不住的暗罵一聲,手掌往腰間一抓,又開始填裝匣弩矢來。

  剛才他那手用暗中操縱弩矢轉向的特殊攻擊秘技,可是解決不少強敵的,沒想到竟會在這少年身失靈了。

  醜婦也大感意外,但哼了一聲後,就狂舞揮動手中狼牙棒的和少年戰在了一起。

  她每一次揮動手中重兵,都帶起一股狂風,整個人大闊大開下,彷彿化為一頭人形猛獸一般,看起來實在是威不可擋。

  與她相反,對面少年手中兵刃卻根本不和狼牙棒碰撞分毫,只是化為一道銀光的圍著醜婦上下遊走不已。

  他雖然大處下風,但每一幾攻擊醜婦必救之地,讓其每每不得不放緩攻勢的加以自救。

  如此情形下,醜婦縱然勇武遠在少年之上,卻也氣的破口大罵不已。

  但柳鳴對此根本視而不睹,只是繃緊臉孔的繼續圍著醜婦來回跳動不已。

  此刻的他,看似輕鬆,但實際上已再次動用秘技將肉體最後一份力量也壓搾了出來,否則,光是對方狼牙棒帶起的陣陣狂風,就足以讓其瘦弱身體卷的東倒西歪,更別提什麼攻擊了。

  遠處藍袍男子見此情形,心中更加的訝然。

  醜婦的厲害,他再清楚不過了。

  就算夫婦平常平常切磋,他也不敢做出這種正面纏鬥舉動,而這名不過十幾歲的少年,竟然做到了此事。

  難道對方是從娘胎中就開始練習技擊之術不成。

  據他所知,一些豪門貴族中的嫡系子弟的確從小就開始修煉某些強體秘技,並不停用各種藥浴捶打身體和服用其他一些靈藥,但厲害程度恐怕也不過如此而已。

  幸虧對方年紀不大,氣力明顯不足,若是再等三四年的話,就算和自己夫婦硬碰硬,恐怕也能安然脫身的。

  現在嗎,他自然沒有這種機會了。

  藍袍男子想到這裡,心中殺機更盛,一手將巨弩一再托而起,另一隻手則一把將腰間木鞘中短劍拔了出來。

  這短劍顏色灰白,輕飄飄的毫無份量,竟然是一柄骨劍。

  男子身形一動,無聲無息的奔戰團一欺而去。

  柳鳴目光微微一瞥,就看見了藍袍男子如同毒蛇般的動作,原本繃緊的心為之一沉。

  這些刑部供奉應對一個就已經十分勉強,若是兩人齊上的話,恐怕真要命喪之處了。

  看來不再拚命一次是不行了。

  他思量到這兒,心中再無任何遲疑,面對狂舞而下的巨狼牙棒,竟然身形一定的不再躲開,持刃的手臂一抬,猛低喝一聲「穿喉」。

  少年看似瘦弱的手臂,頓時青筋畢露,粗大了一圈有餘。

  那口銀色長刃在一股怪力所用下,化為一道銀芒的直奔醜婦咽喉洞穿而去,速度之快遠超以前倍許以上。

  那醜婦目睹此景,嚇了一大跳,想要再收回狼牙棒抵擋,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驚怒交加之下,乾脆心中一橫,兩手猛然一鬆,重兵竟脫手的直奔少年胸前狠狠撞去。

  在她所想中,在同樣同歸於盡招數下,對方十有八九也會後撤保命的。

  但柳鳴眼角只是略一抽搐,手中動作不變,胸膛則猛吸一口氣深凹而去,接著腰肢再一扭,身體胸膛出就一下變得扁平無比起來

  「呼」的一聲!

  巨大狼牙棒從少年胸前一擦而過,並留下數道深深血槽,鮮血當即從中飛濺而出。

  但柳鳴臉色根本不變一下,彷彿受此重創之人根本不是自己,反而手腕猛一抖,銀芒一閃的從婦人脖頸處洞穿而過。

  婦人一聲大叫,兩手緊抓咽喉的仰天倒下,肥碩身軀在地面不停的抽搐。

  這一切都是快如閃電般發生!

  藍袍男子才不過堪堪到了近前處,看清楚這一切,當即大驚的一聲怒吼,手中巨弩就一擺的再有十幾根寒芒激射而來,同時手中骨劍竟接沖少年這邊虛空一刺。

  正想再衝上對婦人補上一劍的柳鳴,當即只覺危險之極的感應一下湧上心間,頓時下意識肩頭猛然一偏。。

  血光一現,某種無形的犀利東西竟從少年面頰一擦而過,憑空斬掉一縷鬢髮來。

  「符器,你是煉氣士!」柳鳴身形一個翻轉,輕巧落在遠處,定睛一看對面男子手中之物時,頓時失聲起來。

  只見藍袍男子手中的短劍上,赫然浮現出數條詭異的扭曲光紋,並閃動著淡淡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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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煉氣士

  「小子,你竟敢傷我夫人!你這次死定了。」男子臉龐在手中短劍亮光照映下,顯得有些微微扭曲,另一隻手將巨弩一拋而掉,飛快從懷中取出一枚血紅色丹藥拋入口中。
  
  顯然剛才那一招遠超常理的攻擊,他並非能隨便施展出來的。
  
  柳鳴見此情形,大叫一聲「看暗器。」單手一揚,一團白乎乎東西當即向地上還在抽搐不動的醜婦激射而去,同時單足一踩地,整個人弩箭般衝入了一側密林中。
  
  男子見此先是一怔,隨之大怒,但也不能不真不管地上醜婦只追少年去,只能無奈的身形一晃,先一下擋在了前方,同時手腕一動,用骨劍沖飛來東西虛空一刺而去。
  
  「轟」的一聲,那團白乎乎東西被一道無形刺芒憑空擊中,但一下意外的爆裂而開。
  
  一團灰白色粉末迎頭一灑而開,覆蓋了附近數丈內一切。
  
  藍袍男子見此一凜,哪敢讓這粉末真的及身,猛然將骨劍往身前一橫,另一隻手往身前虛空一按後,口吐「元壁」二字。
  
  剎那間,骨劍微微一亮,一層無形氣浪從上面一卷而出,將附近粉末全都一卷而開。
  
  接著男子飛快一低身,用手指從附近地面上沾了一點粉末,往鼻下稍微嗅了一嗅,頓時變得暴跳如雷起來。
  
  「竟然只是普通面灰。臭小子,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藍袍男子大罵幾聲後,又查看了下醜婦的情形。
  
  結果此女雙手緊抓脖子,氣息早已若有若無起來,眼看根本無法救治而回了。
  
  「夫人放心,我這就去那小子的狗命,一定不會讓你一人上路的。」
  
  藍袍男子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就再次站起身來,將手中骨劍握緊,口喊一聲「輕身。」就輕風般朝少年逃走方向飛身追去。
  
  動作之快竟和先前大相逕庭,彷彿鬼魅一般。
  
  他雖然體內元力不多,但借助剛才服用的那一枚『氣血丹」起碼一頓飯工夫內可以再多施展幾次練氣士手段,用來追殺一名凡夫俗子絕對綽綽有餘的。
  
  ……
  
  柳鳴在林中拚命跳躍奔跑著,感到自己雙腿一點點沉重起來,同時胸前火辣異常,幾道血槽因為劇烈運動而血流不停。
  
  至於他肩頭舊傷,此刻更是徹底發作,讓小半邊身子都有凝滯不靈起來。
  
  柳鳴卻絲毫沒有停下來包紮的意思,只是認定某個方向撒腿狂奔不已。
  
  眼前一下豁然開朗,少年竟衝出了密林,出現在一片空曠之地上。
  
  在空地不遠的盡頭處,赫然是一條數十丈寬廣的巨河,裡面河水滔滔兇猛,不時帶起一陣陣白浪的向下游處狂捲而去。
  
  柳鳴見此,心中一喜,但忽然感到兩眼微微一黑,腳步一個跌蹌下,差點就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他心中一驚,急忙牙齒狠狠一咬舌尖,一絲血腥味道頓時充滿了口腔,這才能保持神識清冇醒的重新站穩了腳步。
  
  但就這時,忽然從起身後密林中傳出藍袍男子怨毒之極的聲音:
  
  「小子,你往哪逃!」
  
  話音剛落,後面風聲一起,藍袍男子從一顆巨樹後一閃而出,並一躍丈許的直奔少年飛撲而出。
  
  柳鳴回頭一望,心中為之一凜,頓時將手中銀刃猛然往後狠狠一投,再次提起雙足的向河邊狂奔而起。
  
  藍袍男子手中骨劍只是一揮,就將射來銀刃擊飛出去,身軀絲毫沒有停頓的仍向少年一飄追來。
  
  一前一後下,兩人轉眼間就追出了十幾丈遠去。
  
  柳鳴幾個跳動後,眼見終於跑到了河邊,當即縱身一躍空中,就要投入滾滾河水中。
  
  後面藍袍男子還差數丈才能追上少年,目睹此景,自然大不甘心,猛然將體內元力全部調動而起,往骨劍中狂注而入。
  
  剎那間,骨劍白芒刺目!
  
  男子則一聲低喝的沖遠處一斬後,一道幾乎淡若不見的劍影從劍身上激射而出,一閃之後就詭異的出現在了少年背後處,並一扎而入。
  
  「噗」的一聲!
  
  柳鳴被那劍影洞穿腹腔而過,身軀隨重重摔入河水中,被白浪一卷之下,就此消失的無影無蹤。
  
  藍袍男子這才兩個起落的追到河邊,看著眼前滾滾河水,眉頭皺起。
  
  他雖然相信在符器全力一擊下,對方掉入滾急河水中絕無幸還之理,但沒有見到屍體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但他並不擅長水性,而以這河水迅猛程度,就算下去,屍體也早不知衝到了何處。
  
  男子低聲嘟噥了一句,低首往手中骨劍看了一眼。
  
  只見這件符器此刻光芒全無,徹底恢復了原先的平淡模樣。
  
  藍袍男子在原地滯留了片刻,並未見到少年屍體從附近水面浮出後,也只能無奈的就此離開了。
  
  ……
  
  三日後,滁州奉雲兩郡交界的一條不起眼小河邊上,一高一矮兩名黃衫男子,正呆呆望著身前地上一具不知死透了多久的錦袍屍體,互相無語著。
  
  而除了兩人身前屍體外,稍遠些草叢中,還另有七八具身穿灰色勁裝的其他屍體,每一具全都死的極其淒慘模,要麼從身軀中間直接被一斬兩截,要麼碩大頭顱被直接爆裂了半邊。
  
  「怎麼辦,少主竟然這般簡單死掉了,我二人要如何回去給家主交待?」說話的是一名身材瘦小身後背劍的男子,臉龐瘦削,生有一對三角眼,讓人一看就有十分兇惡的感覺,此刻卻滿臉愁容的向同伴問道。
  
  「谷老三,你問我,我問誰去。誰知道這位『少主,這般白癡,身為一名低階煉氣士竟被一名劫道小賊輕易近身,還一刀直接割斷了喉嚨。你我縱然有家主賜下的靈藥,也根本無法救回的。」另一名身材高大男子,四方面孔上也儘是一副十分懊惱表情。
  
  「關老大,他再怎麼白癡,也是家主義子,並且還不惜族中大批資源才購得一個名額,指定要送到上門去的人。如今半路上突然掛掉,你我回去怎麼面對家主!恐怕一頓天煞棍是免不了。」谷老三歎了一口氣的說道,臉上竟隱約透出一股懼怕之意。
  
  「哼,要真是一頓天煞棍就可以混過此事,你我反要燒高香了。」關老大臉上肌肉顫抖了一下後,說出一句讓谷老三一愣的話來。
  
  「關老大,這話什麼意思。你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中階煉氣士,家主縱然十分疼愛這位義子,難道還能真因為此事要壞我們性命不成?」谷老三看著胖子,瞪大了眼珠。
  
  「你真以為這小子身份,只是家主義子這般簡單的事情?這位『少主,雖然具有靈脈,但性情暴虐,絲毫不討人喜歡,出身也離家主一系頗遠,怎會憑空會被家主看中收為義子,還這般寵愛模樣!告訴你實話吧,這位『少主,其實是家主留在外面的私生子,義子只是找個名義上機會將其重新收回膝下而已。」關老大冷笑一聲後,說出了一番讓谷老三目瞪口呆的話。
  
  「什麼「少主,竟真是家主的親生骨肉?關老大,這般緊要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瘦子有些結巴起來。
  
  「算了,到了現在也無需瞞你了。你也知道我和大夫人的貼身丫鬟玲兒關係不錯吧。有一次她為自己主子鳴不平下,失口說出來的,這還能有假嗎!」關老大冇歎息的說道。
  
  「原來如此。我說蠻鬼宗縱然在大玄國幾家上門中排名靠後些,但開靈儀式的名額何等珍貴,白家怎會讓一名外人憑空佔去的。要知道一旦開靈成功,就是真正的上門靈徒了,那可是一步登天了。若是機緣巧合更進一步成為靈師那等存在,就算當今陛下見了,恐怕也要恭恭敬敬相待的。」谷老三有些恍然了。
  
  「靈徒哪是這般好當的!不但是具有靈脈的煉氣士,而且年齡還不能超過十五歲,才有資格參加開靈儀式。往年參加開靈儀式的世家子弟有多少真能通過的,又有多少當場死在儀式上的,就算能夠僥倖不死,開靈不成功話,也必須作為普通煉氣士留在上門服苦役二十年。家主這一次將私生子送過去,恐怕也是報著賭一把的想法。白家雖有不少擁有靈脈的子弟,但送到其他幾家上門參加開靈儀式可大都失敗掉了,能活著留在上門服苦役的也不過寥寥幾人而已,只有嫣小姐真的開靈成功,成為了天月宗靈徒,不過小姐畢竟是女兒之身,總會有嫁人的一天,家主自然還想親生兒子也能成為上門靈徒,這樣白家的煉氣世家地位,在今後數十年才能真的後顧無憂了。」關老大頗不以為然的說道。
  
  「看來家主對這位少主是報了極大希望。可越是如此,我二人豈不是回去後越沒有活命希望。不如就此逃出大玄國,不再回白家了。以你我的中階煉氣士身份,在哪裡還不是都能混的逍遙自在。」谷老三眼珠飛快轉動幾下後,一咬牙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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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甦醒

  “你說的的確有理,好,此事就這般做了。等應付過眼前大難後,我和你一同離開白家了。”谷老三小眼一陣閃動後,終於也下定了決心。

  “哈哈,這就對了。你我兄弟二人也算相識多年了,若沒有把握,此等事情我怎會去做。你先將‘少主’屍體處理下,但其衣服符器等所有東西都要留下,我來救治這小子。看他樣子再不相救話,恐怕真要一命嗚呼了,這也要損耗我不少元氣的。”關老大拍了拍谷老三肩頭一下,面露笑容的說道。

  谷老三點下頭,大步走向了土坑邊。

  關老大則三下五除二將少年身上衣衫全都去了個乾淨,頓時露出胸前肩頭腹部等猙獰驚人發白的反捲傷口,以及其他眾多密密麻麻的疤痕。

  即使以關老大的見多識廣,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兩手卻不遲疑的飛快往少年傷口附近拍打了起來,開始只是一聲聲,隨之就爆竹般的連成了一片。

  讓少年身軀片刻就通體變的赤紅一片起來,但身上原本有的一些淡淡水腫卻也隨之飛快的消失起來。

  忽然關老大手中動作一停,一手往懷中一探後,竟取出一個黃木匣。

  數根手指往木匣上輕輕一敲,蓋子頓時“嘎嘣”一聲的自行彈開,露出了裡面十幾根大小不一的纖細銀針。

  兩根手指往匣中只是一抹,就有一根銀針被熟練一夾而起。

  關老大面色有幾分凝重下,手臂只是一動,頓時化為一片模糊銀芒的往少年身上各處連刺而出……

  柳鳴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解除的“閉息術”,但是覺得自己頭顱好像裂開般的疼痛難當,渾身上下也沒有一寸地方不異常灼熱,但不知何時後,各處地方又一下變得清涼無比起來,其中的舒服之意,讓其都差點忍不住的叫聲來,但在一種無法抵擋的深深疲憊之意下,又很快的沉沉入睡起來。

  在沉睡中,一幕幕景象在其腦海深處不停變化著,其中既有一對面部不清的中年夫婦身影,但更有一些奇形怪狀的鬼物臉孔,全都圍著他不停的說著什麼話語。

  那對中年夫婦給他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

  少年想努力聽清楚對方說些什麼,但在其他嚷嚷聲下卻根本辦不到此事,情急之下,想用手將其他鬼臉推開,但渾身上下卻都一絲力氣沒有,不由的心急如焚起來。

  就這樣般的不知過了多久後,柳鳴終於在一股熱流在體內來回滾動下,緩緩甦醒了過來。

  結果他剛一睜眼,立刻就看到了近在咫尺處的一張四方的中年男子臉孔。

  而此男子一見其醒來,立刻毫不客氣的低喝道:

  “什麼都不要想,趕緊運功,否則前面那般多工夫就全白費了。”

  柳鳴一聽這話心中一凜,不及多想下,立刻心中默念某種熟悉口訣,開始引導體內這股熱流往腹部某處徐徐流去。

  這時,關老大才長鬆了一口氣,將放在少年胸口的一隻手掌一收而回,站起身來冷眼觀看柳鳴的一舉一動。

  不知過了多久後,少年異常蒼白臉孔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並再次睜開雙目的望了過來。

  “多謝前輩相救之恩,否則小子可能真要一命嗚呼了。”柳鳴低聲站起身來,微微一躬身的說道。

  雖然他不知眼前之人是何來歷,但既然出手相救,自然讓其心中十分感激的。

  此刻他也看清楚自己所處地方,赫然是離河邊不算的一處窪地中,而自己身上已經被換上一件嶄新的錦袍,幾處傷口也都已經包紮了起來,並有絲絲的清涼之意,顯然也都用上了上等藥膏。

  而最讓他擔心的閉息術後遺症,也在對方相助調理過一番後,將原本應該早就爆發的內傷全都硬生生的壓制住了。

  不過雖然對方手法異常高明,但現在體內情形實在太糟糕了,傷勢再次發作應該只是遲早的事情。

  他在凶島上從一些囚徒身上學來的偏門秘技縱然對敵時十分有用,但也十分的霸道,幾乎可以說是傷人傷己的東西。

  若不是從‘亁叔’上另學來了一套吐納之法,身讓體恢復能力遠超普通人,也絶不敢這般頻繁催動這些秘技的。

  他自認沒在河中傷勢發作斃命,這套無名吐納之法應該起了絶大的作用。

  關老大一見少年這般鎮定,心中倒是一愣,但面上反而一笑的回道:

  “沒什麼,關某等人救你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怎麼,這裡並非前輩一人。”柳鳴有些意外的問道。

  “我有個同伴去處理一下其他事情,很快就會回來了。看小兄弟樣子也是好幾天沒進食了,先吃點東西再說其他的。”關老大面上堆滿了笑容。

  接著他走了幾步後,再一躬身就不知從掏出一個花布包裹來,一打開後,裡面竟放滿了各種精緻異常的點心,並一股腦兒的全拿到了少年面前。

  柳鳴肚中的確早已餓壞了,稱謝一聲後,就不客氣接了過來,左右開工的往嘴裡狂塞起來。

  轉眼間,七八個拳頭大小點心就全都進了少年的腹中,進食動作這才放慢了一些。

  “小兄弟不用急,若是不夠的話,關某這邊還有的。對了小哥貴姓,如何負這般重傷的出現在這裡。”關老大笑呵呵的問道。

  “晚輩姓揚名元,是從商之人,原本是和叔父帶著一批貴重貨物到另一地方準備與人交易,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一群劫匪,結果我跳入河中逃生,而叔父他還不知生死的。”柳鳴略一沉吟後,就報了一個假名,臉上也恰到好處的現出一絲悲傷之意。

  在凶島的時候,柳鳴曾經專門跟一個赫赫有名的騙子學過一些控制情緒和面目肌肉的小技巧,因此作出這般一番表情實在是輕而易舉的。

  現在他已經被刑部通緝,報出真名自然是自找麻煩的私情。

  “原來是碰上了劫匪,楊小兄弟要節哀了。最近世道的確有些不太平,不過這些匪徒竟然光天化日下幹出劫殺良民的事情,實在是膽大包天。回去後,我就讓老爺給附近官府遞張名帖,一定督促衙役將這伙匪徒抓捕歸案。”一聽是劫匪,關老大頓時有幾分怒意的說道,此話倒是出自真心。

  要不是他們護送的少主,也是被劫匪殺害了,二人又怎會落到現在這般下場。

  “若真能如此,晚輩代叔父在天之靈要多謝貴家主大恩了!”柳鳴神色看似凝重的說道。

  “這是小事,不算什麼。但我觀小哥渾身傷勢,似乎是與人激烈爭鬥所致,並且還動用了幾種激發潛力之技,否則關某救治的時候,也至於這般難以下手的。”關老大看似不經意的又問了一句。

  “晚輩和家叔都曾經習過一些技擊之術和一些偏門秘技,所以和那伙匪徒先是大戰了一場,只是寡不敵眾才只能跳河逃命的。”柳鳴不加思索的回道。

  “楊小兄弟,你太謙虛了吧。你明明身具靈脈,已是修煉出一定元力的煉氣士,怎能說自己只懂得些技擊之法呢。那逼你跳河之人,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劫匪吧。”關老大聽到這裡,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靈脈是什麼?煉氣士,晚輩倒是聽人說過一些的。”柳鳴聞言,倒是真的一怔。

  “小兄弟,你難道不知道煉氣士就是靈脈者,但只是靈脈者中的最低在嗎?你若不是的話,又從何處得到修煉之法,並修出這般一身不淺的元力。。”關老大望著少年,雙目一下微眯了起來。

  “晚輩的確不知道什麼‘元力’,不過在小的時候無意中得到一套無名吐納之法,有強身健體之效,這些年一直在修煉的。難道這就是關大叔口中的元力修煉之法!”柳鳴目光閃動幾下後,才露出恍然之色的說道。

  “原來如此,這倒是有可能的。元力修煉之法雖然一向被各大煉氣世家掌控的,但是低階修煉口訣也有一些流落在外的。可惜啊,要是小兄弟還懂的其他煉氣士手段,並再有一件符器傍身的話,區區一些匪又能奈何了你分毫。”關老大顯然也沒有深究此事的打算,搖頭晃腦的說道。

  “前輩剛才用來給小子療傷手段,莫非就是用的元力。這般說,關前輩也是一名煉氣士!”柳鳴臉上看似平靜的說道,心中卻一陣洶湧翻滾起來。

  在逃亡途中遇到煉氣士,原本就是一件意外事情,現在竟然又碰到了一名,這可真是遠出乎其預料的事情。

  而有關煉氣士的傳聞,他走啊就從凶島上諸多兇徒口中聽說了不知多少遍了。

  在他們口中,這些煉氣數量在大玄國非常少,平常和普通人接觸不也多,但人人都具有不可思議的本事,要麼可以身輕如燕的踏草而行,要麼可以直接施展隔空傷人,更厲害些的,似乎還能夠讓身體變得力大無窮,兼刀槍不入,水火不浸,足可做到千人敵的地步。

  而辨認他們的唯一標識,就是他們施展特殊手段時,一般手中大都會持有式樣怪異的“符器”,並在發動時會散發出各種各樣的光芒異像。

  當然也有些凶人說,一些最厲害的煉氣士也能夠不用符器直接空手施展的。

  故而柳鳴當初一見到那藍袍男子竟然擁有符器後,立刻拔腿而逃。

  要不是如此的話,恐怕他早就喪命對方詭異攻擊之下了。

  而現在對方竟然說他也有什麼‘靈脈’,也是一名煉氣士,這怎不讓其震驚。

  幾乎一瞬間,他就立刻想到了‘乾叔’曾經傳授的那套無名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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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符器

   「嘿嘿,關某的確是一名中階煉氣士!否則又怎能一眼就看出小兄弟具有靈脈的事情。」關老大自然不會提自己原本打算隨手殺掉少年的事情,面上滿是笑容的說道。

    「晚輩也沒想到,自己也是一名煉氣士。」柳鳴喃喃說道,神色間隱約有些恍然。

    「小兄弟,你可知道煉氣士只是靈脈者中的最低存在,以你年紀若能開啟靈海的話,甚至可以拜入靈門,成為一名靈徒的。」關老大見此情形,忽露出一絲詭異的說道。

    「靈徒?上門?」柳鳴眉頭一皺,這兩個名字自然也是頭一次聽說。

    關老大微微一笑,正想再解釋什麼的時候,遠處草叢中腳步聲一響,一個廋小之人提著一個大包裹走了過來。

    「谷老弟快些過來,見見這位楊兄弟,他竟然沒有真正煉氣士指點,完全靠自己修煉成的元力。」關老大一見谷老三身影,當即沖其招了一下手,並大有深意的說道。

    「竟有這種事情,那可真是太好了。」谷老三幾步走了過來,一聽這話,當即掩不住面上喜意。

    「晚輩見過谷前輩!」柳鳴不敢怠慢,躬身微微一禮。

    「呵呵,小兄弟不必多禮了。關大哥,我要買的東西,全都買齊了。這也是我懂的輕身之術,換做其他人的話,來回這般一趟怕要耽擱大半天時間的。」谷老三連連擺手,將手中包裹沖關老大一晃後,有幾分得意的說道。

    「我就知道如此,才會讓你親自去買的。對了,這裡不是談話之地,找一僻靜之地再好好聊聊如何。」關老大點點頭的說道。

    柳鳴和谷老三當然沒有反對意思,於是三人將東西略一收拾後,當即朝遠離河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經過附近一座堆滿新土的土包時,柳鳴目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

    一般人無法發現什麼異常,但是少年卻聞到一股血腥味道,雖然十分淡薄,但卻瞞不過不知經歷過多少血腥殺戮的他。

    柳鳴心中自然一凜,心知裡面所埋東西絕對和關老大二人有關,他們多半不是什麼和善之輩,但對自己這般和顏悅色,恐怕另有什麼名堂在其中的。

    一個時辰後,天色開始黯淡下來時,三人出現在一座廢棄的土廟中,並升起了一堆柴火用來驅趕寒氣。

    谷老三更是將路上隨手打到的一隻野兔,開膛破肚,直接架到了火堆上燒烤起來。

    三人則圍著火堆坐成一團,不久後,一股讓人食慾大開的烤肉香氣一散而開……

    「所謂的靈徒,是指那些經過開靈儀式開啟靈海成功的靈脈者,因為靈脈者年齡一旦過了十五歲,靈脈就會固化,就再也沒有開啟靈海的一絲可能,所以開靈儀式有嚴格的年齡限制。而只有開啟了靈海的人,才有可能將元力轉化為法力,才能施展和催動法術靈器,成為真正傳聞中的仙人般存在。上門就是專門培養靈徒的宗門,世俗人一般根本不會知道,在各國更是擁有超然的地位。有些勢力極大的上門,甚至有一言決定所在國家朝廷替換的莫大威勢。」關老大對眼前烤肉視若不見,反而侃侃而談的給柳鳴揭開了一個神秘世界的大門。

    「能決定朝廷替換?朝廷都掌握著一**隊,怎會答應這種事情的。」柳鳴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的反問道。

    「嘿嘿,這自然是實力決定一切的。那些上門中人可和我們這些煉氣士不同。煉氣士即使修煉的再厲害,面對大軍,也頂多不過是多殺一些人,仍是死路一條。而那些靈徒靈師卻擁有催使天雷烈焰和召喚鬼物傀儡等不可思議的本事,再加上還能飛天入地的,再多的軍隊也根本困不住他們。反而皇室和那些高官大臣,只要被上門中人盯上,卻只能是死路一條。」谷老三嘿嘿一聲的說道。

    「但想成為靈徒就必須經過上門的開靈儀式,而每一場儀式都會消耗上門積攢多年的珍稀靈藥,故而除了上門本身培養的靈脈弟子可以免費參加外,那些煉氣世家子弟若想加入,都必須衝上門另外繳納一筆驚人資源才能換取相關名額。不久後,就正好是大玄國一家上門舉行開靈儀式的時期。

    「原來如此!」柳鳴雙目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卻沒接口什麼。

    谷老三見此,卻有些坐不住了,眼珠轉了一轉後,忽然用誘惑的口氣說道:

    「小兄弟,你可想也成為上門中人,一旦成為靈徒的話,不但可以擁有飛天遁地的實力,而且還能壽元立刻大增,足可活到二百餘歲無礙。」

    「晚輩原先只是一名普通人,才知道自己是一名靈脈煉氣士,怎敢奢望此種事情。再說,小子也從來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大出谷老三意外是,少年聽了卻搖搖頭的說道。

    這話,頓時讓谷老三一時無語。

    關老大見同伴如此心急模樣,狠狠瞪了其一眼,略一沉吟後,才也沖少年說道:

    「小兄弟應該也看出一些吧。實不相瞞。我二人救你的確是另有目的的,但這對你的確也是一場天大機緣。你若是錯過了,恐怕此生真要在懊悔中度過了。小兄弟可想要聽上一聽?」

    「既然二位前輩都如此說了,那晚輩就先洗耳恭聽了。」柳鳴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口中卻緩緩的答應下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二人都是煉氣世家的白家僕從,這次奉命送少主白聰天去參加蠻鬼宗今年舉行的開靈儀式……」關老大也是聰明之人,知道柳鳴已經對他們有所懷疑,當即不再有絲毫隱瞞的將事情經過和二人面臨的殺身大禍緣由,全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沒有辦法,我二人才想出讓小兄弟代替少主,去參加開靈儀式的辦法。只要你去了,我二人不但可以免去殺身大禍,小兄弟也可得到一次莫大的機緣。這種機緣,可是不知多少世家子弟都苦求不得的。小兄弟遇難恐怕也不是碰到劫匪這般簡單的事情,但只要成為了上門靈徒,世俗間還能有什麼事情無法解決的。」關老大凝重的說道。

    柳鳴聽到這裡,神色微微一動。

    「這開靈儀式應該十分危險吧,若是沒有成功通過,又會怎麼樣?」

    「想要得到莫大機緣,自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我相信小兄弟一定能通過的,就算真通不過也沒事,不過是要在上門滯留一些年頭,服些年苦役罷了。」關老大面不改色,但卻回答的十分韓。

    少年眉頭微微一皺。

    他知道對方肯定沒有說實話,但也知道就算追問也無用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確對能參加開靈儀式之事動心了。

    在凶島這般多年日子,少年早就知道一件事,只要實力足夠強大,就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而他心中一直埋藏的數件心事,更是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才有可能實現的。

    更何況就算他想不同意,面前這兩名中階煉氣士恐怕也絕不會答應的。

    畢竟對方將這般隱秘之事都如實托出,他不配合的下場,恐怕只有一個『死』字才幫他們守住秘密的。」

    柳鳴心中翻來覆去的想了數遍後,終於心中有了決定:

    「好,晚輩可以答應此事了。不過小子話也挑明一些,此事肯定萬分危險,我幫這一次後,就算報答了兩位前輩的救命大恩了。另外要我去那蠻鬼宗,還希望兩位前輩再答應兩個條件。」

    「只要小兄弟願意替代少主去參加開靈儀式,就算再多條件,我二人也答應了。」谷老三聞言,頓時大喜過望的說道。

    關老大略一猶豫後,也點了點頭。

    「二位前輩知道,晚輩雖然體內有元力,但對煉氣士其他功法根本不懂,所以希望二位能在路上傳授給在下幾種保命的手段。第二個條件,晚輩希望得到這位少主的符器。其身為少主,所用符器應該不會太次吧。這樣晚輩在蠻鬼宗萬一遇到什麼事情,也能應付一二。」柳鳴不客氣的一一提出說道。

    「第一個條件好說,就算小兄弟不說,我二人也會傾囊傳授所學的。至於第二個嗎,那件符器威力極大,恐怕不是你這樣初學者可以輕易掌控住的。」谷老三露出了遲疑之色。

    「晚輩願意嘗試一下。」柳鳴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個……」

    「好,那件符器給你。」一旁的關老大,在一咬牙後,直接開口的同意下來。

    谷老三聞言,雖然仍露出不捨之色,但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好,那就說定了,此後我會極力配合二位前輩的。不知貴少主叫什麼,以後一段時間我就要用此名了。」柳鳴點下頭,追問了一句。

    「少主名叫白聰天,這些就是其生前所用物品,小兄弟先拿好了。」谷拉三手臂一動,將身邊帶的巨大包裹一打而開,從中拿出一個小一號的白包裹來。

    柳鳴將此包裹一接過來後,當即一打而開,往裡面看了一眼。

    只見裡面赫然放著數件乾淨的換洗衣服,還有幾件小飾物,以及一隻非常顯眼的黃色銅環。

    這銅環式樣古樸,表面名印著一道道淡銀色花紋,給人一種異常沉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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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控元之術


    柳鳴忍不住一手把銅環抓了起來,結果臉上換上了驚愕萬分的神情。

    這銅環輕飄飄的,仿佛一絲重量都沒有一般。

    “這就是那位白少主的符器?”柳鳴將銅環拿在手中仔細把玩了一會兒,才問了一句。

    “不錯。虎咬環可是一件罕見的攻守兼具的上品符器,就算在白家也能排進前十之列的。”穀老三望著銅環,口中解釋著,臉上還帶出出一絲不舍之色來。

    “不過小兄弟要想催動它,恐怕還要先學會最簡單的控制元之術才行。這法決的話,我兄弟會在路上一點點的加以傳授,絕對讓你儘快能夠催動此環。”關老大則如此說道。

    “晚輩就多謝兩位前輩了。”柳鳴有一絲興奮的說道,當即將銅環往右腕上一套的,從中感受到一絲清涼之意。

    “很好,但你現在容顏還有些不妥,需要稍作一些改變,以免被上門使者看出破綻來。”關老大點點頭後,又看來一眼柳鳴臉孔的說道。

    “要如何改變?”柳鳴一聽這話,眉頭一皺。

    雖然他相貌普通,但也不想被人在面孔上動什麼大手腳。

    “呵呵,小兄弟放心!我們絕不會真破壞你原來容顏,只是稍微在頭髮膚色上改變一二而已。在這一點上,穀老三是專家,交給他就行了。”關老大似乎看出了少年的擔心之意,笑著解釋了兩句。

    “如此的話,那就沒有問題了。谷前輩,就麻煩了。”柳鳴心中一松,也就同意了下來。

    “嘿嘿,這是小事一樁。我當年還沒有成為煉氣士前,可曾經有百面人的稱呼。”穀老三嘿嘿一笑的回道。

    接著他一轉身,又從身後大包裹中掏出一些瓶罐罐東西和幾把異常鋒利的小刀剪子,再沖少年一招手。

    柳鳴略一遲疑後,也就起身來走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當柳鳴面前多出一面亮晶晶的銅鏡,將面容照映的清晰萬分。

    “眉毛比眼前淡了一些,原本有些殘差不齊的鬢角被休修的整整齊齊了,同時額上多了一根銀色頭帶,讓人憑空多出一分儒雅之氣來。但最大的改變還是……”

    柳鳴將兩手一抬而起,原本還算健康的手掌,赫然變得異常白皙,給人一種養尊處優的感覺。

    “這瓶洗膚液,你先拿著,每天晚上用其擦洗身子一遍。我會在路上多給你配上幾瓶,這樣等快到了蠻鬼宗山門的時候,膚色應該就會定型一段時間。等膚色以後再漸漸褪掉恢復的話,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這些年雖然沒有再動用過易容之術,看來我的技術倒是沒有退步太多的。”谷老三單手托著銅鏡,得意洋洋的說道。

    關老大在旁邊上下打量少年一番,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這時候的柳鳴,比起原來更加酷似了一兩分。只要不是白家少主的相熟之人,應該看不出破綻的。

    柳鳴雖然沒見過白家少主是什麼摸樣,但見關老大二人的滿意表情,也就清楚自己的改裝應該算是成功的,心中也微微一松。

    現在他和這兩人算是綁在了一起,真被無法蒙混過關的話,自己恐怕也小命難保的。

    呵呵,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二人的少主了,千萬不要再稱呼什麼前輩,叫我二人‘關大’‘穀三’即可,以免到時露出了什麼馬腳。”關老大神色一正的說道。

    “我知道了。”柳鳴略一沉吟,也就凝重的回道。

    ……

    一日後,一艘淺黃色小舟沿著河道順流而下,直往下游飛馳而去。

    在小舟上,穀老三一邊兩手掌著船舵,一邊不時的往船艙中掃上兩眼。

    在那裡,柳鳴正在關老大指點下,掐訣盤膝而坐著。

    在他身前一張低矮小桌上,那枚虎咬環則靜靜擺放在那裡。

    忽然柳鳴一聲低喝,手臂一抬,一根手指沖銅環一點而去。

    “噗”的一聲。

    銅環只是在小桌上微微一顫,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柳鳴見此,眉頭一皺而起。

    “不錯,這般短時間已經能讓體內元力和虎咬環產生一絲感應了,看來你在操控符器上還是頗有天賦的。”一旁的中年男子,卻撫掌露出滿意之色。

    “不是說,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來修煉法決嗎?”柳鳴緩緩的問道。

    “少主不知道,虎咬環身為上品符器,原本就不是那般容易操控的。據我所知,白家應該另有一套專門針對此符器的操控元力秘訣。現在我等只用普通操控法決,自然效果要差了不少的。不過以你的天賦,兩個月時間也足夠初步掌握住此符器了。”關老大解釋的說道。

    “既然‘關大’你說無礙,那應該真沒事了。不過在掌握虎咬環後,我還要學習那幾種攻擊防禦手段,恐怕同樣要花不少時間的。”柳鳴眨了眨眼睛後,如此的回道。

    “少主不用擔心此事。只要能掌握了控元之術,和符器的感應聯繫到了一定程度,其他手段施展只是個熟練問題而已,到時一點就會的。”關老大不加思索的回道。

    “原來如此,那我這些天就一心專門修煉控元之術了。對了,蠻鬼宗到底是一個什麼樣上門,關大應該知道一些吧。”柳鳴點下頭,又想起一事的突然問道。

    “少主想知道蠻鬼宗的事情,這可有些難辦了。此宗雖然在大玄國幾家上門中排名靠後,但單論神秘程度的話,卻絕對是排在第一無疑的,並沒有太多傳聞了流傳出來的。”關老大聽了後,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

    “哦,這是何故的?”少年有些詫異了。

    “因為蠻鬼宗是一家以役使鬼物而出名的宗門。只聽說山門是修在了常人無法生存的恐怖地方,常年都被陰氣籠罩,而了修煉這家宗門功法的靈徒靈師,可以擁有感應黃泉之氣的本事,並能召喚降服相應鬼物用來對敵。不過也就因此,其他世家子弟選取此上門開靈儀式的並不算多,只要有條件的,大都去了其他幾家宗門。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的。其他的相關消息,關某就真的不知道了。”關老大想了一想的回道。

    “役使鬼物,聽起來的確十分的邪門。不過除了蠻鬼宗外,大玄國其他幾家宗門是……”柳鳴喃喃幾聲後,又好奇的問道。

    “其他幾家我倒是更清楚一些。大玄國除了蠻鬼宗外,還有天月宗、血河殿、九竅山、風火門等四家上門。”關老大一一的講述道。

    “哦,這幾家宗門又擅長那些法術?”柳鳴一副興致致勃勃的樣子。

    “天月宗是擅長飛劍的宗門,據說其門中弟子,可與驅使飛劍直接斬殺強敵於數十丈,血河殿卻是……”

    關老大對這些上門事情沒有隱瞞的意思,一五一十的給少年詳加講述起來。

    ……

    半個月後,一輛被四隻駿馬拉扯的烏黑馬車,沿著一條遍佈黃土的官道,向前飛馳著。

    在馬車前面的車夫位置上,穀老三神色平靜的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車廂之內,柳鳴仍然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兩手自然分開放在膝蓋之上,並輕輕的一呼一吸,有規律之極。

    套在其手腕上的那枚銅環,則隨著少年呼吸,微微的閃動不定。

    仿佛兩者之間,正在遙遙的互相呼應。

    關老大做在車廂另一角處,看著眼前一幕,微微點了點頭。

    說實話,在他心目中少年資質頂多算是中等,但旅途中練習元力掌控之刻苦,卻讓其有幾分駭然了。

    柳鳴除了必要的睡覺時間外,幾乎時時刻刻都在催動著體內元力,感應著和虎咬環間的那一絲聯繫。

    甚至在吃飯說話的時候,都能隱約看到其手腕上銅環閃動著淡淡的黃光。

    要知道,這種修煉是一種枯燥無味之極的舉動,並且對心神集中更有非常高的要求。。

    一般煉氣士就算再有毅力,也頂多一天能堅持此種修煉數個時辰而已,再長時間話,心神就必定因為疲倦而再也無法集中,根本是再做無用功而已。

    二人好奇之下,自然問了柳鳴如何做到此事的。

    結果少年一句淡淡的天生能夠‘一心二用’,就讓他們啞口無言了。

    他們現在總算知道,柳鳴為何在沒有明師指點下,年紀輕輕的也能修煉出這般不俗的元力了。

    ……

    一個多月後,一個十幾丈高的小土包上,關老大、谷老三均都凝神望著前方。

    在他們所望方向數丈遠處,柳鳴將在閉目運氣,並將套著虎咬環的手臂高高舉起。

    忽然,他一睜眼,手腕微微一抖,口吐‘元盾’二字。

    刹那間,手腕上銅環發出一陣嗡鳴之聲,黃光一亮後,一面直徑尺許的圓形小盾從中浮現而出,並緊貼手臂之上。

    此盾黃濛濛一片,赫然完全是元力凝聚而成。

    “終於成了!雖然只是最簡單的元力防禦之術,但足以說明你是初步掌握了虎咬環這件上品符器。原本以為少主要兩個月才能做到此步的,沒想到這般短時間就已經行了。”關老大長吐一口氣,面上仍難掩一分吃驚之色。

    “這也多虧二位一路的精心教導,才能如此的。現在我有了此符器護身,總算對參加開靈儀式,多了一分信心。”柳鳴則笑眯眯的說道,手臂再一抖,圓形光盾一散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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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紫衣少女

    “少主既然控元術已經初步掌握,下面也可以用符器學習其他一些保命的手段了。不過想短時間精通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貪多的好。我建議先只學兩三種,畢竟我等學習的都是最普通法決,等進了上門後,肯定有更好的催動符器法門任你挑選的。”關老大建議的說道。

    “行,那除了一種攻擊法門外,剩下的兩種就以保命為主了,就選元壁術和輕身術吧。”柳鳴顯然對此也早有考慮,毫不猶豫的回道。

    “行。攻擊法門倒不用挑選的,每一種式樣符器的攻擊幾乎都是固定的,只是將體內元力集中起來,再利用符器放出去而已。像我的拳套類符器,發出的攻擊就是元力氣團。穀老三的刀劍類符器,則是元力凝聚而成的劍芒刃光等攻擊。至於少主的虎咬環,算是比較少見的類型,我也沒有親眼見識過的。但威力絕對應該不小的。回頭,我將幾種法決告訴與你,你可以自行慢慢研究。有什麼不懂的,我二人可以隨時給你解答一二的。“關老大解釋了兩句。

    “與人爭鬥時,無論想利用符器施展哪一種手段迎敵,都要計算好自己能夠施展的次數。我們煉氣士不能和那些真正的靈徒靈師相比,體內元力十分有限,每一次動用符器,都是一種巨大消耗。特別像少主你這樣的初級煉氣士,恐怕在一場爭鬥中催動符器三四次,元力就消耗一空了。而沒有了元力的煉氣士,只是比普通人略強一些而已。少主要謹記了!”穀老三也用點醒的口氣說道。

    “如此一說的話,我們煉氣士並不需要第二件符器了,並非是擁有的符器,越多越好的。”柳鳴有幾分意外了。

    “一般來說是如此的。畢竟低中級煉氣士的元力有限,就算有再多符器也沒有太大作用。但是對那些高階頂階煉氣士來說,則又不同了。他們的元力深厚,手中若是有幾件不同類型的符器,在對敵時自然能夠靈活使用多種手段克敵制勝。不過他無論想施展哪一種手段,也只能同時催動一件符器而已。聽說那些上門的靈徒靈師,似乎有手段打破這種限制的。但太具體的,就不是我和谷三這種普通煉氣士能知道的。”關老大神色凝重的說道。

    “多謝二位指點,我總算明白一些了,以後也一定會注意這些的。”柳鳴一拱手,神色肅然的說道。

    ……

    兩個月後,一座黑黝黝巨山的崎嶇山道上,柳鳴三人正在一點點的向上行走著。

    這條山道驚險異常,兩側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並且非常狹窄,一次只能通過一人,而且一階階石梯上因為常年無人行走,上面遍佈黑綠青苔,讓山道變得滑膩無比。

    要不是三人都是煉氣士,身手靈活遠超他人,恐怕早不知摔了多少跤,掉入懸崖下生死未知了。

    但就是這樣,關老大和谷老三也都走的兢兢戰戰,沒有多久就汗流浹背起來。

    倒是走在兩人中間的少年,自始至終臉色平靜,似乎對眼前所遇驚險全都視若不見。

    關老大二人驚訝之下,不禁暗暗有幾分欽佩其膽量了。

    而對柳鳴來說,比其當年在凶島的那些九死一生遭遇來,這點危險根本不值一提。

    三人足足走了兩個時辰後,終於來到巨山頂部。

    結果仔細一番打量後,三人都些傻眼了。

    山頂雖然足有數畝大的一片平地,但空曠曠的哪有任何人影存在。

    “關大,你們沒有找錯地方吧。這裡就是上門指定的接引地點?”柳鳴眉頭一皺,問了一句。

    “少主,此事如此重大,我怎可能記錯地方的,也許使者還沒有到吧。”關老大擦了擦額上的熱汗,苦笑的說道。

    “距離上門所說的最後期限,還有多長時間?”柳鳴想了一想,又問道。

    “還有兩天吧。”這一次是穀老三介面的說道。

    “既然還有時間,就在這裡等等再說吧。”柳鳴朝山頂四面掃了一眼後,就下定決心的說道。

    此刻的他,顯然已經徹底進入大了白家少主的角色中去。

    關老大和谷老三自然不會反對的應聲答應。

    於是幾人找了一塊乾淨的山石,在上面打坐休息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沒有多久太陽就高高掛起,到了正午時分。

    就在這時,忽然山頂另一方向傳來了腳步聲,正在打坐的柳鳴三人均都精神一振,急忙望了過去。

    只見另一條通往山頂的山道出口處,人影一晃,一下走上來五個人。

    兩名大漢,一名老者,一名中年婦人,以及他簇擁的一名紫衣少女。

    兩名大漢彪悍異常,身披錦衣,腰間挎刀。

    老者身穿青色長袍,相貌清瘦,雙目微眯,留著一副山羊鬍子。

    婦人容顏普通,但皮膚略比常人白淨一些,一身綠色僕婦打扮。

    而那紫衣少女,看似只有十一二歲的年紀,生的極其可愛,精雕玉琢般的臉蛋上,生有兩隻烏黑大眼,轉動之間,不時現出一絲古怪精靈的神色來。

    這五人一見山頂上已經有人,也為之一怔,但仔細打量了柳鳴三人幾眼後,那名老者就淡淡的說了一句什麼話語。

    於是四人簇擁著少女走到了山頂另一邊處,也找了幾塊山石坐下休息起來,隱約和柳鳴三人遙遙相對的意思。

    柳鳴看到此幕,心中有一絲疑惑,不禁轉首用詢問眼光看向了關老大二人。

    “少主不用擔心,他們不是蠻鬼宗之人,應是其他世家子弟來此等候接引使者。嘿嘿,看來我們並沒有找錯地方。”關老大反低聲一笑的說道。

    “原來如此,這麼說應該還有人會來了。”柳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個不好說,要看附近區域有那些世家,是否捨得能拿出相應資源購買開靈儀式的名額了。”關老大這般的回道。

    柳鳴點點頭,不再問下去了,雙目一閉的重新入定起來。

    此刻的他,看似在休息,實際上體內元力正沿著某種特殊規律在不停運走著,並引著手腕上的虎咬環一直微微的閃動不定。

    這一切,幸虧全都被長長袍袖遮擋住了,外人倒看不出什麼來。

    但沒過多久,對面一名面色微黃的錦袍大漢,忽然站起身來,直接向柳鳴三人所在走了過來。

    關老大和谷老三見此,目光一閃,面露警惕之色的看向了來人。

    柳鳴也有所察覺的睜開了雙目。

    “在下廣陵城牧家客卿鐵雲,奉我明珠小姐之命,向三位問好。不知三位是……”錦衣大漢並沒有走的太近,離柳鳴三人七八丈遠處就停了下來,兩手一抱的客氣問道。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牧家,在下玉木城白家客關大,這是我家少主白聰天。”關老大神色一凜,急忙起身還禮的說道。

    “原來是白家公子,這真是太好了。你我兩家可有不小的交情,要不要貴少主一同過去坐坐。”錦衣大漢先是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的臉上滿是笑容。

    “嗯,我家公子身體稍有些不適,就不過去打擾明珠小姐了。”關老大遲疑了一下後,就婉拒的說道。

    “哦,那真是可惜了,那就等到了上門之後,我家小姐再和白公子一敘吧。”錦衣大漢有幾分意外,深深望了柳鳴一眼後,也沒有勉強什麼,一抱拳後,轉身往回走了。

    “廣陵牧家是什麼來頭,很有名嗎?”等到錦衣大漢遠去後,柳鳴才開口問道。

    “何止是有名!白家是大玄國真正的一流煉氣世家。牧家和白家看似差不多,但真正是底蘊相差極大。估計三四個白家才能和牧家相當吧。聽說光牧家拜在其他上門下的靈徒,就有四名之多。”穀老三在旁邊十分忌憚的說道。

    “原來如此,但他口中的兩家交好又是怎麼一回事,不會被他們看出什麼破綻吧。”柳鳴繼續追問道。

    “這個應該不會。上一代家主的時候,白家的確和牧家交往過一段時間,但現在家主掌家後,不知什麼緣由,兩家就很少來往了。牧家人頂多是聽說過你的名字,對絕對沒有見過你本人的。”關老大十分肯定的回道。

    一旁的穀老三,也連連的點頭。

    柳鳴見此情形,心中擔心自然放了下來。

    與此同時,對面的牧家人中,那名叫牧明珠的紫衣少女,剛聽完錦衣大漢的回復,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來。

    “鐵叔,他們竟然是白家的人。這還真是湊巧的很!白聰天這個名字我好像聽父親說過一次的,但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三叔公,你知道這位白家少主嗎?”少女俏臉一轉的向旁邊清瘦老者問道。

    “白聰天。嗯,白家的確有這麼一位少主,應該是白家家主的私生子,後來以借用義子身份又收到膝下的。”清瘦老者聞言,微微一笑的回道。

    他竟隨口就說出了一直被白家家主極力隱瞞的隱秘。

    “哼,當年白家家主就對不起我姑姑,現在做出這等事情來,倒也不是太奇怪的。不過這位白家家主對這位私生子還真是看重,竟然會說服家老們將他送來參加這次的開靈儀式。不”少女一撇嘴,帶有一絲不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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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接引使者
  

    “不管白家家主如何,既然將這位少主送過來,估計也是作孤注一擲的打算。據我所知,白家這些年實力衰退不少,再拿出這般一大筆資源可算傷筋勞骨的事情了。這也沒辦法,白家下一代中除了那個白焉兒還算資質不錯成為了靈徒,其他白家弟子可都沒有通過開靈儀式,甚至活下來的都沒有幾個。這個白聰天應該寄附了白家不少希望吧。”老者淡淡的說道。

    “白家會選擇排名最低的蠻鬼宗,多半也是看在此宗開靈儀式收取資源最少份上。我要不是因為雲姨也在蠻鬼宗中,可不會來參加這一次的開靈儀式。蠻鬼宗整天和鬼物打交道,我可不太喜歡。”牧明珠小嘴一撅,有幾分樂意的樣子。

    “哼,不、給你這丫頭說過多少次了,開靈儀式是危險之極的事情。雖然你從小在修煉上表現不錯,但沒經過開靈儀式檢驗前,雖然不能肯定靈脈資質到底如何。你雲姨應該會在這一次儀式上擔任一個職務,到時只要稍微對你照應一二,雖然不能對你衝擊靈海有何幫助,但起碼在危機關頭,能出手保住你一條性命的。否則,我們白家又不缺這點資源​​,讓你上天月宗等幾家上門也不是不可的。”青袍老者臉色一沉的的說道。

    “是,珠儿知道錯了。”一見老者發怒,紫衣少女立刻小臉耷拉了下來,不敢再多說什麼。

    “雖然白家和我們牧家因為你姑姑的事情,鬧的一度關係緊張過。但比起其他世家說,總算還有一些交情,並且逢年過節,兩家表面上的禮節也未曾真正斷過。這位白聰天既然被白家家主這般看重,應該修煉資質還不錯,在開靈儀式前不妨拉攏他一二。萬一他真能開靈成功,牧家和白家也不是不能再回復往日交情的。你姑姑的事情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世家不能被個人感情所左右,還是要以家族利益為主。”青袍老者不慌不忙的繼續說教道。

    牧明珠縱然心中一百個不同意,但表面上也只能小雞啄米般的連連點頭。

    這位'三叔公'身為頂級煉氣士,在白家可是有僅次於家主的地位,她除非真成了上門靈徒,否則哪敢頂撞分毫的。

    不過也因為這位叔公的說教,讓這位白家千金心對'白聰天'下意識的有了一分厭惡之心。

    遠處打坐的柳鳴,自然對這一切根本不知,仍只在默默的修煉控元術。

    縱然他從小就有一心二用的天賦,但修煉時間還是太短了一些,想要在此上面更進一步話,自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這般,兩波人在互不打擾情況下,在山頂一呆就是一日一夜之久,期間更是各自取出些乾糧,匆匆吃了些東西。

    等第二天午時的時候,從牧家等人上來的那條山道上,又有兩人走了上來。

    卻赫然只是一老一少兩人而已。

    老人一身灰色長袍,滿臉皺紋,手中拿著一桿長長的旱煙袋。

    年少的,卻是一個年齡和柳鳴相似的高大少年,穿著一件嶄新的藍色衣衫,皮膚微黑,面容有些憨厚。

    少年一見山頂已經有這般多人,就是為之一呆。

    灰袍老者見此情形,卻不感意外,招呼少年一聲,就在山頂另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他們也是煉氣世家之人?”柳鳴見到此幕,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看樣子不是,應該是散修。”關老大多打量老少二人後,才凝重的說道。

    “哦,不是說開靈儀式名額只有煉氣世家子弟才能得到嗎?”柳鳴訝然了起來。

    “不是世家才能得到,而是一般情形下,只有煉氣世家才有足夠財力買下開靈名額的。但若散修煉氣士也能拿出同樣多的資源,上門自然也不會拒絕的。但這種事情一般很少出現的,不過一旦出現,上門絕對會對參加開靈的散修弟子十分重視。他們通過開靈儀式的機率,甚至還在上門自己培養的靈脈弟子之上。”關老大低聲說道,似乎真對那一老一少極為看重的模樣。

    “哦,這是為何?”柳鳴有幾分不解。

    “嘿嘿,對煉氣世家來說,購買一個名額也許要是傷筋動骨。但對散修來說,卻​​可能是數代人甚至十幾袋人的積累都要消耗一空,若不是子弟的確資質十分驚人,對通過開靈儀式起碼有三四分把握,絕不會拿來一賭的。”這一次,卻是谷老三嘿嘿一聲的回道。

    “這般說,對方起碼覺得有三分之一把握能成為靈徒了。”柳鳴聽了後,心中暗驚,不禁轉首又看了那名高大少年一眼,卻實在看不出有何異常之處。

    “有散修子弟參加開靈儀式的事情,每次都會發生,但數絕不會太多的。沒想到少主正好和其中一人在同一接引地點。若有可能的話,不妨和此人好好結交一下,說不定會對少主以後有一定好處的。”關老大遲疑了一下後,這般衝柳鳴說道。

    “我知道如何去做了。”柳鳴再深深看了高大少年一眼,就不再說話了。

    另一邊牧家中的'三叔公',自然也一眼看出一老一少的散修身份,吃驚之下,同樣叮囑紫衣少女一番,但一時間沒有派人去招呼什麼。

    於是在一種怪異氣氛中,三波人進水不犯河水的就這般在山頂處等了下去。

    當又一日一夜過去,天色剛一微微放亮的時候,遠處天邊突然傳來了陣陣的嗡嗡聲,開始還很輕微,轉眼間就變得震耳欲聾起來。

    正在山頂上休息的三波人,當即全都一驚的站起身來,揚首向聲音傳來之處一望而去。

    只見在遠處天空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片黑色烏雲,並發出驚人聲響的向這邊徐徐飛來。

    “是接引使者到了。以後我二人就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有關白家和一般煉氣士應該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盡數告訴你了。千萬別露餡了!只要能過接引使者這一關,就一切無恙了。”關老大當即低聲的衝柳鳴叮囑道。

    即使以他的心機深沉,眼見接引使者到來,心中也不禁有一絲緊張之意。

    一旁的谷老三,也是同樣的目光閃動不定。

    不在二人也不是一般之人,等那塊黑雲真飛近了山頂的時候,臉上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了。

    當烏雲似慢實快的飛到山頂正上空的時候,嗡嗡聲驟然間嘎然一,一個冷冷男子聲音從雲上傳了出來:

    “下面參加本宗開靈儀式之人,帶著本宗的接引牌走上來吧。本使者驗證完之後,還要去其他地方履行接引職責。”

    話音剛落,烏雲下方雲霧翻滾,忽然一道長長雲梯從天而降,直接鋪到了山頂中心處。

    “接引牌”

    柳鳴聽了,微微一怔,尚未來及詢問什麼,關老大卻已經掏出一物塞進了其手中,並帶上一副笑容的說道:

    “少主多加小心,將此牌直接交給接上門使者大人就行了。”

    柳鳴心念轉動了幾下,沒有再多說什麼頭,抓緊手中之物的走向了雲梯。

    另外兩處的牧明珠和高大少年,也在一番叮囑後,同樣有些緊張的走了過來。

    片刻後,三人就幾乎同時走到了雲梯處,腳步一頓後,互相打量了幾眼。

    “快些上來,耽誤了時辰,本座就直接取消你們的開靈資格。”烏雲上男子卻有些不耐煩了。

    這一下,牧明珠和高大少嚇了一跳,不敢再耽擱的急忙衝上了雲梯,一前一後的向烏雲上走去。

    柳鳴笑了一笑後,同樣提足踩了上去。

    雲梯看似霧氣繚繞,但雙足一踩上去,卻自有一股力量托起人身,讓人有一種走在實地上的感覺。

    柳鳴心中暗暗稱奇,卻不敢走的太慢,跟著前面二人的往高空如同去。

    片刻工夫後,最前面的牧明珠就先到了黑雲下方,看著面前滾滾的黑氣,一咬牙後,就鑽了進去。

    後面高大少年猶豫了一下後,也壯起膽子的走了進去,只是動作明顯比先前僵硬了幾分。

    在後面目睹過二人動作的柳鳴,卻不再有什麼遲疑,身形一動,就直接沒入了黑雲中。

    他在黑雲一接觸身體的瞬間,只覺身上微微一寒,眼前再一亮後,就豁然到了一個四四方方巨大平台邊上。

    整個平台足有畝許大小,白森森的顏色,邊緣處還豎著十幾凸鼓的怪異雕像,並被一層乳白光幕全都罩在其下。

    平台中,三三兩兩的站立著數以百計的少男少女,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新出現的三人。

    柳鳴心念一動,一抬首向上面望去。

    只見上面七八丈高處另有一小塊灰白色雲團靜靜懸浮在來,上面赫然盤坐這一名身穿皂衣的中年男子。

    此人面帶一些麻子,但兩眼精光閃動,冷冷望著三人。

    “只有你們三個嗎,那就將接引;令牌牌拿出來,再報上姓名,我來驗證一下你們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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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雷辰


  「是,靈師大人。晚輩是廣陵牧家的牧明珠,這是我的接引牌,請大人查看。」牧明珠聞言,急忙將手中一塊黝黑髮亮鐵牌雙手捧起。

  「哦,你是牧師姐的族人!不過,我可不是靈師,只是一名靈徒而已。靈師真顏豈是連靈海都未開啟的凡人能輕易見到的。」皂衣男子口中這般說著,冰冷面容還鬆緩了一些,衝下方一招手。

  「嗖」的一聲。

  紫衣少女手中鐵牌一下衝天射去,穩穩落在了男子手中。

  隨後這位接引使者,單手掐訣,一根手指泛起點點黑光的沖鐵牌一點而去。

  「噗」的一聲,鐵牌微微一顫後,從表面噴出一小片白濛濛光幕。

  在光幕中,另外一名紫衣少女影像若隱若現,除了服飾打扮略有不同外,五官神態神似無比,只是年齡看起來更小一分。

  「嗯,是你不錯。你可以站到那邊去了。」皂衣男子只是掃了一眼,就點點頭說道。

  牧明珠聞言,十分高興的稱是,走向了平台中心處。

  「晚……晚輩高沖,拜見使者大人!」那名高大少年也從懷中掏出了同樣一塊鐵牌,高高捧起後,有些緊張的說道。

  「高沖……,你就是這次開靈儀式中的三名散修弟子之一。不錯,說不定你會成為我的同門師弟,看一看你的接引牌吧。」難得皂衣男子臉上竟擠出來一絲笑容,並和氣萬分的說道。

  同樣單手一招,掐訣施法一番。

  高沖自然毫無問題的也過關了。

  「白家白聰天,請大人查驗接引牌!」柳鳴深吸一口氣,也將手中之物捧起。

  他此刻心中有些緊張,但面上看不出絲毫的異常。

  這一次,皂衣男子漫不經心的掃了柳鳴一眼,就一言不發的將令牌也攝了過去。

  當同樣白光從令牌上一卷而出後,另一個『白聰天』赫然栩栩如生的映現而出。

  柳鳴目光往影像上一掃後,心中微微一跳。

  影像中的『白聰天』,和他足有八九分的相似,但當時赫然穿著一件白色衣衫,並且神態中隱約透出一絲的驕橫,這點和其頗有些不同的。」

  「咦」

  皂衣男子打量了影像中的『白聰天』兩眼,再看了看下面的柳鳴一眼,面上現出一絲詫異來。

  柳鳴心中一沉,手腕上的銅環不覺微微閃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站在原地未動一下。

  「嗯,才僅僅一年,改變倒是不少。看來這一年來,沒有少為開靈做準備吧,以前那些浮躁之氣倒是改掉了不少。」皂衣男子緩緩的說道。

  柳鳴聽到這話,心中大鬆一口氣,急忙躬身回道:

  「晚輩自知資質一般,也只有在心性上多下些苦功,好能爭取一線的開靈之機。

  「嘿嘿,開啟靈海可不是肯下苦功就能通過的事情,算了,現在給你們說這些話根本無用,以後自然會知道怎麼一回事了。你們全找個地方坐好,我馬上就要趕往下一個地點了。」皂衣男子先嘿嘿一聲的說了兩句,但就不願多說的吩咐下來。

  其他少男少女聞言,紛紛就地盤坐了下阿里。

  柳鳴三人見此,也在平台上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

  不知是否因為同一接引地點上來的緣故,三人竟下意識的沒有分開,而和其他人結夥般的自行坐在了一起。

  但三人面面相覷下,誰也沒有首先開口。

  就在這時,空中皂衣男子卻單手一個翻轉的取出一塊灰白色圓盤,身形再一晃後,就一下飛天而起,直接沒入高空光幕中不見了。

  下一刻,四周那些雕像在一陣嗡嗡聲中泛起團團柔光,再一聲巨響後,平台就帶著一股巨大慣性的向某個方向一沖而出。

  不少沒有坐穩的少年少女全一下摔的東倒西歪。

  柳鳴前面的紫衣少女一個不提防,也嬌軀一扭的就仰天摔倒,幸虧旁邊的高大少年眼疾手快,猛然一動,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臂,將其穩穩的來了回來。

  「多謝高大哥!」牧明珠重新坐穩後,臉現出一絲紅暈的沖高大少年說了一聲。

  「沒……沒什麼,只是舉手之勞。」高沖見少女對其稱謝,卻有幾分手足無措的樣子。

  紫衣少女沖高大少年報一笑後,卻轉首沖柳鳴狠狠瞪了一眼。

  柳鳴則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來。

  他從始至終都穩穩坐著,明顯也能出手拉少女一把,卻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

  如此一來,自然讓牧明珠對其印象更差了一分。

  不過這時,柳鳴卻將目光從二人身上挪開,看向了離他不遠的一座灰白色雕像上。

  雕像形象非常奇特,似猴非猴,似蝠非蝠,彷彿一隻猴子身上憑空長出一對蝠翅一般,顯得十分猙獰兇殘,讓人看了不覺心中發寒。

  「哼,小世家就是小世家,竟然連夜遊鬼這種最普通的鬼物沒有見過。」牧明珠見此情形,撇了一下嘴,用一種譏諷口氣說道。

  「哦,牧小姐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柳鳴頓時起了一絲感興趣之心,回首問道。

  一旁的高大少年,也瞪大了雙眼。

  牧明珠原本不想再和柳鳴多說什麼,但是一見高大少年神情,再一想起自己『三叔公』交代的話語,當即心意一轉的換上了笑容:

  「既然高大哥也想知道,那小妹就獻醜一二了。夜遊鬼又叫鬼夜叉,是百鬼夜行圖上最常見的一百零八鬼物中之一,除了可以飛行外,實際上卻並無多大能力……」牧明珠不愧為牧家千金,雖然還不是蠻鬼宗弟子,卻對鬼物瞭解的頗多,不但將夜遊鬼特點說的一清二楚,甚至附近其他幾尊鬼物雕像的來歷,也都能說出一二,引得附近其他少年少女也不禁聞聲望了過來。

  「哼,這等低階鬼卒類鬼物有什麼好瞭解的。等我們真能進入上門之後,起碼也要馴服一頭鬼將級厲鬼,才算不枉學習驅鬼之術。」一名身材高挑,留著一頭褐色長發的少年,忽然冷笑一聲的說道。

  「你口氣倒是不小。據我所知,就算蠻鬼宗中靈徒中,大半也不過只能驅使一些卒級鬼物,只有少數弟子,才能驅使一兩隻悍級鬼物而已。而鬼將級的凶鬼,就連靈師大人們,恐怕也沒有幾人能夠驅使的。」牧明珠看了褐髮少年一眼,不客氣的說道。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雷辰做不到。」褐髮少年聞言,傲然一笑的說道。

  「雷辰?你是雷家弟子!」牧明珠一聽對方姓名,臉色頓時一變。

  旁邊其他少男少女聽了褐髮少年名字後,也倒吸了一口煉器,紛紛現出一絲畏懼之色。

  若說白家算是地方上的一流世家外,雷家卻是在整個大玄國足以排進前三的龐然大物,弟子在各大上門成為靈徒以數十計算,甚至傳說雷家在上門還有靈師等階的存在。

  「就算你是雷家弟子,這般大話還是等你過了開靈儀式再說吧。」牧明珠心中暗暗吃驚,但出於內心的驕傲,表面上仍不願墜了自家顏面。

  但這一次,雷辰卻根本不再多說什麼,望了一眼少女旁邊的高大少年後,就嘿嘿一笑轉身離開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二人旁的柳鳴任何一眼。

  柳鳴坐在地上未動,對眼前一切視若無睹一般。

  在凶島上,所有人巴不得自己越不起眼越好,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活的更長久一些。

  一些自持實力過人,在島上想出風頭新來傢伙,大都在活不過一年的。

  雖然外界和凶島上不一樣,柳鳴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意思。

  這時,牧明珠和高沖明顯親近了一分,二人交談熱烈,並不時傳出一兩聲少女的輕笑,有意無意的把柳鳴排斥在了二人之外。

  柳鳴也根本不在乎二人做什麼,在再次集中心神後,就在原地繼續打坐修煉了起來。

  剩下的七八天內,巨大平台幾乎每隔半日光景,就會在一處地方停頓,從下面少則三四人,多則十幾人的接引上來一些少男少女來。

  當平台足足擠滿了三四百人,幾乎再無法容納下去的時候,皂衣男子才終於不再接引新人,駕馭黑云的往來處飛射而回。

  半個月後,巨大黑云在飛過數片連綿山嶺後,終於來到了一片黑黝黝密林上空,並直往深處疾馳而去。

  向前一口氣深入百餘里後,前方忽然出現了十幾座連綿一起的巨型山脈。

  另一側天空中也傳來了轟隆隆聲音,另有一團黑色巨云往同一山脈出飛馳而來。

  片刻後,兩團黑云就一前一後的接近了山脈處,並在其中一座山峰的山腳下徐徐落下。

  「下去吧,本宗山門所在到了。」

  當平台方一穩穩的落在平地上時,籠罩其上的黑云和光幕頓時全都一散而盡,驀然出現在眾人上空的皂衣男子當即吩咐一聲的說道。

  眾多少男少女大喜之下,紛紛從平台上一跳而下。

  柳鳴卻在平台邊緣處駐足,雙目一眯的先向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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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蠻鬼宗


    只見平台所落之處,赫然是一片綠油油草地,離草地不遠的地方,是一片稀稀疏疏樹林,裡面隱約可見一棟棟排列整齊石屋。

    柳鳴看了石屋所在幾眼,目光又掃向了草地另一邊處。

    只見離他們數十丈遠處地方,另有一座一般無二的平台,也有許多少男少女從中走出來。

    「下去,你要呆在這裡什麼時候。」柳鳴身後傳出了一絲不耐煩的聲音,回首一看,正是皂衣男子臉色微沉的催促道。

    這時平台上之人已經走了十之八九,就他駐足不動,的確有些惹眼了。

    柳鳴微一低首的告罪一聲,就也跟著前面人群走了下去,這時才揚首不遠遠處巨峰望了一眼。

    只見此山峰奇高無比,下半截部分,密密麻麻的修剪著一座座類型不同的建築,一條粗大山道更是彷彿一條盤起巨蟒,蜿蜒盤繞,直通山峰之上。

    山峰上半截部分上筆直入雲,被一一片白色雲霧遮擋,無法看清楚任何東西了。

    更有一團團灰雲從上半截山峰中一沖而下,上面大都坐著一人或幾名服飾打扮各異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只是飛的頗高,無法看清楚他們面容。

    這些人顯然都是和皂衣男子一般的蠻鬼宗靈徒,這經過草地上空時,有人向下好奇的打量了兩眼,有人卻根本不看一眼的從高空中直接駕雲而過,引得下方少男少女均都一陣興奮的紛紛加以議論。

    有些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幻想起自己成為靈徒後的神仙般生活。

    這時候,皂衣男子也走出了石台,看到下方眾人亂糟糟的樣子,毫不客氣的訓示道:

    「這裡是蠻鬼宗,可不是你們自己家。所有人都閉嘴,排好隊跟過來。」

    這位接引使者一說完,大步向通向石屋群的一條小路走去,數百名少男少女在一陣混亂後,倒也勉強排成數隊的跟了過去。

    另一邊的石台上,卻有一名身披白色斗的女子駕雲飛出,同樣帶著另外一批少男少女沿著另一條小路走進了樹林中。

    一會兒工夫後,兩隻隊伍就在樹林中一個交叉口中碰到了一起。

    幾乎不用人吩咐,兩隻隊伍非常自然的融合一起,並很快走出了樹林,來到了一排排石屋前的一個空曠之處。

    這時,已經有十幾名身穿統一綠色服飾的男女,恭敬的站在那裡等候著了。

    「人我和旬師妹都已經帶到了,你們將他們分開安排一些。離開靈儀式舉行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在此期間他們可以在翠坪坡附近轉轉,但決不可真離開區域,違者立刻取消參加開靈儀式的資格。」皂衣男子望了這十幾名男女後,冷冷吩咐道。

    「是!張師兄,旬師姐放心,我等一定會將事情辦得穩穩妥妥的。」其中一名相貌凶惡的大漢,上前一步,恭順的回道。

    「嗯,方熊師弟做事情,我還是頗放心的。那我和師妹就前去執事堂交令去了。」皂衣男子點點頭,神色稍緩的說道。

    隨後他和那名披著白色斗篷的女子,口中唸唸有詞的一掐訣,足下各生出一朵灰雲的一托而起,並一顫後,向上山峰飛去了。

    「好了,你們這些小傢伙也聽到了,以後就要暫住這裡半個月之久。在此期間不得離開樹林一步,萬一被我發現有誰不聽話,擅自跑出去的話,第一次是受蟒鞭之刑十下,第二次三十,第三次就直接取消開靈資格了。」叫方熊的大漢一等皂衣男子離開,立刻將躬著的身子一下站直,沖在場的數百少男少女不客氣的說道。

    「什麼,剛才使者大人不是說可以在附近轉轉的嗎,怎麼成了不能離開樹林了。而且我們來這裡是參加開靈儀式的,可不是坐牢的。」一聽這話,當即就有人不服的嚷嚷起來。

    「小子,你說什麼!」

    大漢臉色一沉,單手衝前方虛空一抓,當即最前面的一名看似壯實少年,頓時在一股無形巨力一吸之下,直接幾個跌蹌的被扯出人群,並面朝下的摔了個鼻青臉腫。

    這名少年再站起來的時候,手中一下多出一柄半尺長短刀,兩眼冒火的望著對面大漢,卻自知與對方實力天壤之別,不敢真的再撲過去了。

    「實話告訴你們,我們這些人在十幾年前也和你們一樣,也是參加開靈儀式弟子,只是沒有成功才留在這裡服苦役的。你們別看現在有七八百人的樣子,但實際上能成為靈徒的有十人之數就算不錯了。而且在開靈儀式上,起碼還要有三分之二的人會遭受反噬的斃命而亡,剩下的人才能成為和我們一般的外門弟子。所以說,全都給本大爺收起你們的少爺小姐脾氣,若是膽敢不聽話,我們可不會出手留情的。而張師兄臨走前說的,也不過是一句場面話而已。這翠坪坡面積這般廣大,哪能真讓這般多人四處亂闖、我們總共才這般多人手,上哪去一一照看過來。另外說一句,我們這些人修為最低的也是高級煉氣士,我更是頂級煉氣士,若有人不服氣的話,儘管來找我切磋一二。只要能打的多,你們想做什麼,本大爺都不會說出半個『不』字。」方熊看著一干少男少女,面露猙獰之色的說道。

    一干少男少女聽了這話,原先的興奮之心頓時不翼而飛,一些性子懦弱之人,甚至直接流露出害怕畏懼的表情。

    對方竟然是頂級煉氣士,這讓一干大不過是低級煉氣士的少男少女,那還敢再和對方爭執什麼。

    柳鳴聽到對方前面的恐嚇之言,臉上絲毫表情沒有,但聽到『頂級煉氣士』字眼的時候,心中倒是微微一驚。

    這位方熊年紀也不過三十來歲樣子,就能擁有這般驚人的實力,看來他縱然成不了靈徒,只要能活著留在這蠻鬼宗,仍有可能獲得所需的強大實力。

    這次開靈儀式,他一定要活著通過。

    「現在聽好了,馬上要分配屋子,被唸到名字的人都站出來。」方熊見自己寥寥幾句,就震住了眼前少男少女,露出了滿意之色。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大有背景之人仍是然滿不在乎的模樣!

    但這對大漢來說也沒關係。

    只要大多數服從其管束就行了。

    這些特殊身份的少年少女,他們也不會真去招惹的。

    畢竟就是拋開他們身後勢力不說,他們通過開靈儀式的幾率,也比其他人要高的多。

    這時候,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已經從外門弟子中走了出來,一翻手的亮出一本淡黃色書薄,開始不緊不慢的點名起來。

    不一會兒工夫,就有上百人被一點點出,被此女帶著往石屋群走了過去。

    就這般,每一名外門弟子都點出一批少男少女帶走,轉眼間場中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批,大概七八十人左右。

    柳鳴、高沖、牧明珠、雷震等人赫然全都在其中。

    「不用再點了,你們全跟我來,我來親自安排你們。」方熊掃了剩下之人一眼,一擺手,非常果斷的說道。

    其他幾名外門弟子見此,全都一副無所謂的神色,自行的一散離開了。

    而剩下的少男少女一聽這凶神惡煞大漢和要親自來安排他們,倒是有近半臉色一下白了幾分。

    方熊企卻對此不管不問,轉身的向某一方向石屋群走了過去。

    「嘿嘿」一聲冷笑,一名少年驀然大步走出人群,竟率先跟了過去。

    正是雷震這位雷家子弟。

    其他人見此,這才敢硬著頭皮的一窩蜂跟了過去。

    柳鳴則不慌不忙的走在其中,絲毫的不起眼。

    眼見一干少男少女走遠後,附近一顆大樹後淡淡波動一起,竟一下現出並肩站立的兩道人影。

    一人面孔微黃,身穿儒袍,頭插一根黃色木簪,雙手倒背,一人卻劈頭散髮,赤足坦胸,腰間掛著一個赤紅色巨大葫蘆。

    「師弟覺得如何,這一批世家子弟中能有好苗子嗎?」身穿儒袍之人望著遠處的少男少女,忽然問了同伴一句。

    「哼,圭師兄不是明知故問嗎。沒經過開靈儀式,現在怎能看什麼來來。往年各個分支不是在儀式後才開始選人的嗎,這一次師兄為何這般早來看這些世家子弟了。就是想提前,也應該從本門培養的靈脈弟子中挑選嗎?」披髮男子有一張笑眯眯的圓胖臉孔,一聽這話嘟囔了一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分支的情況,那些被判斷擁有九靈脈以上弟子,早就其他分支下手預定好了,我們怎能搶的過。要想真挑選幾個好苗子,只能從這些世家弟子中找上一找了。另外聽說這一次還有散修弟子參加,仔細觀察一下,說不定還能有所收穫。」儒生緩緩說道。

    「師兄縱然說的大有道理,但是這點短時間又能看出些什麼來,等到開靈儀式結果一出來,恐怕那些山頭又會一窩蜂的爭搶起來。」披髮男子眉頭一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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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心二用

  「哼,我們已經不和他們爭搶本門培養的靈脈弟子了,若是這些世家子弟也要來爭的,那就別怪為兄不客氣了。本分支雖然沒落多年,但也不容被人真騎到頭上的。」儒袍男子臉色一沉的回道。

  「既然師兄下定主意了,小弟和鐘師妹自然一定會支持的。我們這一支就只剩下我們三個靈師,自然要共同進退的。」披髮男子思量了一下後,終於下定決心說道。

  但是他方一說完這話,突然臉色一變,一陣劇烈咳嗽緊隨而來,不急忙將腰間朱紅葫蘆摘下,塞子一拔,揚首往口中灌了幾口翠綠色液體。

  一股濃濃的酒香從中一傳而出,竟然某種不知名烈酒。

  幾口烈酒下肚後,披髮男子臉色才好看了幾分。

  「朱師弟,沒事吧!你體內寒氣可是多年頑疾了,光用藥酒來應對的話,是治標不治本的。」儒生見此,露出一絲擔心之色。

  「圭師兄放心,我只要及時飲用這『三陽酒』,就能控制寒疾的發作,不用太過掛心的。」披髮男子一笑的回道,似乎真對自己寒疾未放在心上的。

  「都怪為兄,當年明知你剛進階靈師,應該讓師弟多鞏固一下境界,再讓你去那夢魘崖。否則,說不定不會落下這般寒疾的。」儒生痛惜的說道。

  「這不怪師兄,當年是我主動要求去的。畢竟師兄當時也在修煉關頭,無法離開宗門半步,而是鐘師妹卻已經危在旦夕了,根本無法耽擱時間的。」披髮男子搖搖頭的說道。


  「等這次開靈儀式後,我再去求師叔一次,一定要再多討要幾顆純陽丹來。此丹雖然不能治癒寒疾,但起碼也可以緩和一下你的痛苦。」儒生凝重的說道。

  「算了,師叔現在正在閉生死關,前幾次打擾已經讓其他幾座山頭大有意見了,若是再去的話,就真有把柄落在了他們手中。」披髮男子苦笑了起來。

  「你不用管此事了。若他們真要找來,自有我來應對的。」儒生卻冷哼一聲的說道。

  披髮男子猶豫了一下後,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隨之這二人在樹後又交談了幾句後,就在一股淡淡霧氣中再次消失了。

  這時,眾少男少女走到一排明顯新建的石屋前時,在大漢隨手一指下,就被紛紛安排了進去。

  當柳鳴推開猶帶絲絲新木香的大門時,一個長寬不過三四丈的房間出現在了眼前。

  一張青木桌,一把同樣材質的木椅,一張丈許長的灰白石床,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棉布被褥,此外就再無任何東西了。

  見到這一切,柳鳴非但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輕歎了一聲後,幾步走到石床上就此了坐了下來。

  石屋中類似的簡陋擺設,讓他不覺回想起在凶島上的艱難生活,心神不禁一陣恍惚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後,他才重新回過神來,略一思量後,就開始仔細檢查石屋中各個角落和所有傢俱擺設,見真的只是普通之物,並無任何異常後,才真正放鬆的躺到石床上,開始默默回想起一些事情來。

  當年,他因為父親之罪而被官府直接拿下送到凶島的事情,雖然相隔多年,卻仍然記得許多細節。

  當時事發時,家中除了他和自己父親外,就只有幾名僕從下人而已。

  至於他母親,從其懂事之時就未曾見過,聽言是早年在生他時,因為難產離開的人世。

  至於其他親戚朋友,更是從未聽父親談過。

  但他從其他人口中隱約聽說,當年父親帶著還是嬰兒的他,從很遠的地方搬遷過來的。至於原來是居住在哪裡的,就誰也不知道,

  其父對他非常嚴格,從剛一懂事的時候,就開始教其認字讀書,並讓其背誦一些古卷典籍。

  就在其父被捕前幾天晚上,他突然讓當初不過數歲的柳鳴,去拚命記某個極其隱秘之處,直到那處位置被背的滾瓜爛熟,並反覆叮囑不得告訴第三人後,才算罷休的。

  而幾天後,其父就被被湧進門內的衙差拿下了,他則直接被送到了凶島上。

  大概那些衙差,也根本沒想過從一個幾歲大童子口中能得到什麼有用消息吧。

  不過他一想到現在仍然銘記在心的那個隱秘之處所在,就不禁一陣苦笑不已。

  小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那個地名意味著什麼,現在卻清楚那裡對如今他來說,和龍潭虎穴也差不了多少。

  若沒有足夠的實力去闖那裡,簡直自殺是差不了多少的。

  當年父親那般鄭重讓其記下那個隱秘之處,肯定是隱含了十分重大的秘密,並且十有八九和父親被抓死在獄中有著直接關係。

  而那幕後使者竟然能用『大不敬』的罪名,直接致其父與死地,肯定也是大有勢力之人,一般探查手段恐怕根本無用,甚至可能反打草驚蛇,給自己引來殺身大禍的。

  但殺父之仇豈能不報的。

  柳鳴想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陰沉之色。

  若此前他還為此一籌莫展過,但現在只要能成為靈徒,或者活著通過開靈儀式,等實力大進後再進入那裡,應該就是不難的事情了。

  不過一想到,皂衣男子所說世家子弟通過開靈的恐怖比例,即使他對一向對自己有些自信,也不禁心中又微微一沉。

  有關開靈儀式的具體過程,他自然也在途中詳細詢問過關老大二人。

  可惜二人只是白家的高階僕人,對這知道的還真不多,只知道通過這儀式可以用外力將靈脈者體內未固化靈脈強化顯現出來,並借助儀式力量在體內在凝聚出靈徒和煉氣士最大區別的靈海來。

  只有擁有了靈海後,靈徒才可以將元力一點點轉化為真正法力,修煉元力速度也和以前是天壤之別,根本不是普通煉氣士能夠想像的。

  而靈海這東西神秘萬分,關老大二人對此是一點不知的,這讓柳鳴有些無奈。

  算了,他能做的也就是加緊修煉一下控元之術。

  雖然不知道此術熟練一些,是否能對開靈儀式能有幫助,但現在能做的事情也僅在此上了。

  而自己擁有那種能力,時間雖然所剩不多,應該還會有些效果的。

  柳鳴一想到自己的特殊天賦時,嘴角不禁一翹的露出一絲笑意來。

  這一能力可不是他先天就擁有的,而是當年經歷家中劇變,又以幼童時之身在凶島上親眼目睹一連串血腥事情後,大病了一場,才突然發現自己莫名奇妙的有了這種古怪天賦。

  這種能力,讓他可以將自己意識硬生生一分為二,在同一時間能夠各指揮身體一半做各自的事情。

  而他這種能力和傳聞中的那些『一心二用』天賦還大大的不同。

  他一分為二後的兩半精神,只要經過一定的鍛煉,竟還能分別的漸漸壯大,並且還能夠讓一半意識活動是,另一半處於休眠狀體

  而通常說的『一心二用』,卻根本不會出現上面兩種情形的。

  在他發現了幾異常,並小心翼翼的向凶島上他人詢問,外加看了一些島上不多的一些相關典籍後,才在數年後終於肯定自己這種能力,應該是在『一心二用』上又一種變異強化。

  至於這種變異到底是什麼,是否擁有什麼後患,這就不是柳鳴可以知道的了。

  而擁有天賦後,他自然不會加以浪費,經過這些年有意無意的鍛煉後,讓精神力有了驚人的漲幅,幾乎是正常人的一倍以上。

  要不如此,他當初在眾多捕快和黑虎衛追殺下,也不可能堅持那般長久的。

  先前他也沒有在關老大和谷老三面前展現此天賦的全部能力,可以讓半邊精神輪流休息的他,能力可不是一加一這般簡單的事情。

  在凶島上的時候,只要他願意,甚至可以連續五六天日夜不停的修煉鑽研某種秘技,然後只要飽飽睡上一覺,就可以精神恢復如初了。

  就是說,他修煉時間幾乎是普通人的數倍以上。

  這也是他如此小年紀,就能在凶島上掌握那般多偏門秘技的根本原因。

  柳鳴回想到這裡,雙目微微合上了片刻後,就一下坐起身來,深吸一口氣的在石床上修煉起來了。

  對他來說,休息實在是一種奢侈的事情。

  於是在接下來的十幾天捏,柳鳴除了特定的吃飯時間,幾乎不踏出自己石屋一步,日夜不停的修煉控元之術。

  原本催動起來還有些晦澀的虎咬環,在其苦苦修煉之下,短短十幾天內就比先前更加得手應心了一些。

  在這期間,其他少男少女,有些和柳鳴一般的留在石屋的閉門不出,有些卻在樹林內四下閒逛,還有些則稱兄道弟的聚集一起,天天不知在熱談什麼事情。

  而方熊等一干外門弟子,對此卻視若不見,只要不走出樹林範圍,任憑一干少男少女自由活動。

  就這樣,開靈儀式舉行的這一天,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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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匯靈台


  正在石屋中盤坐的柳鳴,忽然聽到皂衣男子的聲音:

  「所有人都出來,開靈儀式就在今天舉行,我會帶你們到舉行儀式的匯靈台。」

  其聲音不大,卻在石屋中迴蕩不已,讓柳鳴聽的清清楚楚。

  柳鳴深吸一口氣,當即走下石床,推門走了出去。

  只見無數少男少女一窩蜂的向來時的那條小路走去,而透過林木間縫隙,隱約可以看到兩座灰白色平台還靜靜的躺在草地之上。

  皂衣男子『張師兄』和披著白色斗篷的『旬師姐』二人,各站在一朵灰云中的懸浮在兩座平台上方。

  而方熊等十幾名外門弟子,則恭敬的在附近束手而立,哪有絲毫先在柳鳴等人面前時的兇殘樣子。

  一干少男少女則見此情形,也不覺肅然了幾分,全都放慢了腳步,有序的進入到平台中。

  當等最後一也進入後,皂衣男子目光一掃向下方一掃,發現人數並沒有缺少,就點下頭的一個翻手,亮出一個圓盤來,,單手掐訣,口中念動法決下。

  圓盤當即放出淡淡靈光!

  下一刻,噗」的一聲,平台表面密密麻麻的靈紋一亮而起,同是一層白色光幕浮現而出,將整個平台全籠罩在其下。

  而平台四周那些鬼物雕像,為之一顫,紛紛張口的噴出一股股濃濃黑氣。

  這些黑氣在滾滾捲動之下,頃刻間就化為黑云的將平台和光幕全都罩進了其中。

  「嗡嗡」聲一響後,,兩座平台慢慢的騰空而起,徐徐的向不遠處巨峰一飛而去。

  柳鳴站在一座雕像附近,淡淡的看著其表面閃動的絲絲靈光,彷彿正在思量著什麼。

  而離他不遠的地方,赫然是正在低聲交談的牧明珠和高沖二人。

  才僅僅十幾天沒見,這一對少男少女就變得更加親密自然起來。

  而在平台中心處,雷震傲然的站在那裡,附近則有意無意的簇擁了三十幾名世家子弟。

  其他地方,也有或七八人,或十來人的以某個人為中心的聚集一起。

  這些天內,這些少男少女還真自發了形成了不少小團體。

  看來不少人自問通過開靈儀式幾率不大,把希望寄附在其他有希望成為靈徒之人的身上了。這樣萬一他們成為蠻鬼宗外門弟子,以後也能找到靠山。

  這些世家子弟如此做法,大概是來之前,族中長輩就提前囑咐好的,甚至連依附目標恐怕都先給圈定了好幾個。

  否則也不會這般快的抱成一團起來。

  高沖牧明珠周圍赫然也有五六名其他少男少女,高大少年比起十幾天前,臉上明顯多出了一分自信之色。

  看然也有不少人看中這位散修弟子的前途。

  而牧明珠和高沖二人,自從上了平台,對柳鳴這位當初同一傳送地點的『同伴』,並未有招呼的意思。

  柳鳴更不會主動與人說話,只是單獨拿的冷眼旁觀一切。

  平台被黑云包裹,柳鳴等人自然無法看到外面的一切,但僅僅一頓飯工夫後,足下微微一顫後,光幕內就又響起了皂衣男子的聲音:

  「匯靈台已經到了,你們可以下去了。」

  話音剛落,外面黑云就一滾的潰散而開,同時光幕一閃消失。

  柳鳴抬首向平台外一掃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他們赫然身處一座巨大的圓型廣場之中,但廣場邊緣處是一圈圈的環形高台,上面赫然坐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數量之多足有四五千的樣子,並隱約傳來熙攘之聲。

  這些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靈徒,其他人則是跟在這些靈徒身邊的蠻鬼宗外門弟子,竟彷彿隨從一般的樣子。

  環形高台中有一截明顯比其他地方高出許多,上面有七八名被各色光暈包裹的淡淡人影。

  他們並肩站在那裡,並低聲交談著什麼。

  廣場中心處,則有上百名身披綠袍的蠻鬼宗外門弟子,一個個一手捧缽一手執筆,在地面上繪製著一道道蜿蜒扭曲的粗大銀紋。

  在他們上空,則有七八個駕云的靈徒,在來回飛動的一一糾正和檢查著什麼。

  這些靈紋互相交匯,從上面看,隱約形成一個巨大的銀色圖案。

  這圖案中無數粗大銀紋交織,重疊,隱約又形成許多古怪的銀色文字,讓人多看一會兒,不禁有頭暈目眩之感。

  柳鳴只是盯著圖案中一些怪文看了幾眼,就不敢多看的急忙收回了目光。

  一干少男少女在催促下,則紛紛走下了平台,並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銀色圖案邊緣處。

  就在這時,忽然天空中轟隆隆聲一響,赫然又有第三塊黑云從天而降。

  當黑云一散而開後,從第三塊平台上整齊走出了身穿外門弟子服飾的另一批少男少女來。

  這些少男少女和柳鳴等世家子弟不同,人人神色冷靜,身上還隱隱帶有一種說不出的陰冷氣息,方一走下平台,立刻就無聲的排成數列。

  柳鳴這邊的世家子弟人群,頓時一陣騷動。

  這時候任誰也都知道,對面這一批人顯然就是蠻鬼總自己培養的靈脈弟子。

  如果說世家子弟中每百人才可能有一人成為靈徒,那上門自己精心培養的靈脈弟子,則幾乎十個人中就一人能夠開啟靈海成功的。

  其成功幾率,幾乎是世家子弟的十倍以上。

  這就難怪上門每次舉行開靈儀式的時候,只是將那些煉氣世家當做冤大頭的狠宰一刀,而對他們推薦子弟並未多放在心上的。

  柳鳴看著對面的少男少女,瞳孔也不禁一縮。

  光這些蠻鬼宗靈脈弟子的冷靜,就不是一般世家子弟可比的,對方身上傳來的熟悉氣息,應該人人還經受過什麼特殊修煉,都見過不少血腥場面吧。

  這時候,廣場中心處的銀色圖案終於繪製完畢,那些外門弟子立刻自行的退出了廣場。

  但幾名蠻鬼宗靈徒仍然留在原地,並從身上取出一些拳頭大的清澈晶石,紛紛安裝在了圖案各個關鍵部位早就準備好的凹槽中,足有近百塊的樣子。

  這些靈徒安裝完後,有居高臨下的再次一一檢查起來。

  這時,最高的那截高台上,一名散發淡紅色光影的人影,忽然輕笑一聲的開口了:

  「諸位師弟師妹,聽說這一批靈脈弟子培養的不錯,其中著實出了幾名不錯的好苗子。似乎楚師弟和林師妹還為其中一人爭吵了許久,不知可是真的?」

  「掌門師兄,你可要為師妹做主!那名弟子可是我先發現的,楚師兄竟然不講規矩的後來硬插一腳,引誘威脅其進入他們一支。」一個白光中的苗條身影,一聽這話,當即有些嗔怒的說道。

  那首先說話的紅光中人影,竟就是蠻鬼宗的當今門主。

  「林師妹,你這話可不對了。這批弟子中一共才有那麼幾個好苗子,就算一支分上一名也不夠的,你們鬼舞一支既然已經圈定好了一個好苗子,珈藍這孩子弟就讓給我們陰煞一脈吧。」附近另外一名被綠濛濛光霞包裹的高大人影,則呵呵一笑的說道,似乎一點也不動怒。

  「哼,我們蠻鬼宗八支,只有我們這一支才有最適合女子修煉功法,你們搶去珈藍,豈不是糟蹋了良才美質,不利本宗的發揚壯大。」林師妹聽到這話,不客氣的反駁道,並順手給對方扣了一頂大帽子。

  「這個不用林師妹操心,我會讓冰師妹親自收她為徒指點的。嘿嘿,冰師妹修煉的功法同樣適合女子修煉,絕不會耽誤這孩子的修行。」楚師弟則嘿嘿一聲的說道。

  「你……」

  「算了,不用爭了。此事還要等這弟子真開啟了靈海再說,就算擁有再驚人的靈體,若是靈海沒有開啟,也終究無用的。」蠻鬼宗門主卻一擺手的打斷道。

  一聽『掌門師兄』這般說,楚師弟和林師妹倒也不好繼續爭論下去,只能稱一聲的不再說什麼。

  「對了,圭師弟,你們九嬰一支可有選好的弟子了。若是下手遲的話,又要空手而歸了。」蠻鬼宗門主一轉首,沖高台邊緣處的某個灰光中包裹人影問道。

  「多謝掌門提醒。這一次靈脈弟子中的幾名具有靈體的弟子,我們一支是萬萬爭搶不過的,這次就在世家弟子中隨便挑選幾吧。」灰白光中人影聞言,微微一躬身的回道。

  聽聲音,赫然正是當初在翠坪坡樹林中曾出現一次的儒生。

  「世家子弟?難道這一次世家弟子中也有什麼好苗子出現了,不知圭師兄看中的是哪幾個,讓我們幾個也看上一看吧。」那位『楚師弟』聞言輕咦了一聲,似乎有幾分感興趣的問道。

  「師兄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去世家弟子中挑選的,又哪有什麼真太好的苗子。」圭師兄淡淡的回道。

  「呵呵,圭師兄一向有『鬼算』的名頭,我們幾個可不太信此話的。圭師兄到底看中了那幾個世家子弟,難道說出來後,還怕我等真去爭搶不成?」林師弟輕笑一聲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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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珈藍

    「既然林師弟這般說了,圭某說出來也無妨的。我也相信幾位師弟再愛才如命,也不至於連世家弟子也和我們九嬰一支爭搶的,否則豈不一點臉皮都不要了。」儒生略一沉吟後,就用一種譏諷口氣說道。

    這話一出口,楚師弟等人都不禁大感尷尬。

    雖然九嬰一脈沒落多時,但對方這般直接了當的說出來,自然讓他們還是有一種被人打臉的感覺。

    「圭師弟放心,你儘管將看中的弟子說出來,他們若真和你爭搶的話,自然有我來做主。這次世家弟子中無論出現什麼樣的良才,都先僅你們一脈挑選。」蠻鬼宗門主似乎也覺得有些愧對九嬰一支,當即聲音肅然的說道。

    「多謝掌門師兄!」儒生聞言一喜,沖蠻鬼宗門主一拱手的道謝。

    其他人見此,有些面面相覷了。

    「其實這一次外面弟子中,圭某也是矮子中拔將軍,只是看中了幾名略有潛力的弟子而已,能不能真能通過開靈儀式,還是兩說的事情,絕無法和林師妹他們爭搶的本門靈脈弟子可比。其中的三名散修弟子,我和朱師弟都已經接觸過了,初步判斷,那名叫高沖的弟子,應該有不小几率是九靈脈,而另外一名叫於誠散修弟子,卻擁有一定的靈目天賦,可以修煉我們一脈的鬼鳩之術,有望讓鳩目之術在本門重見天ri的。最後一名散修弟子,資質平平了,不過他幼年時曾經吞食過一根腐毒靈草,體內元力天生就具有一定腐蝕奇毒,若能通過開靈儀式,也許另有驚喜說不定的。至於其他的世家弟子,也接觸了幾名,卻只有一名叫雷震的雷家弟子值得關注了。此弟子也有一定幾率是九靈脈,相信雷家的那種特殊血脈之力,應該也繼承了不少。」

    儒生一一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聽得楚師弟等人都有些砰然心動了,但是蠻鬼宗門主在先的話語,讓他們倒不好開口再說什麼。

    「圭師兄,雷震這小子是我的親侄,恐怕不能交給你們九嬰門下,師弟打算親自來調教他的。」一名始終沒有說話的人影,忽然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也猜到你會這般說的,所以我對雷震只是觀察了一下,並未真的出面加以接觸。」儒生聞言絲毫不覺奇怪,反而面露惋惜之色的輕歎了一口氣。

    「多謝圭師兄體諒!」類師弟微微有些歉意的說道。

    「這般說,圭師弟打算將三名指定名額都用在了這三名散修弟子身上了。」那名楚師弟卻忍不住的插口說道。

    「的確如此。怎麼,師弟難道打算改變注意,將先前選中的靈脈弟子和本脈選中的對換一下不成?」儒生淡笑一聲的說道。

    「哈哈,既然是師兄先看中的,師弟我就不奪人所愛了。」楚師弟打了個哈欠,急忙應付了過去。

    雖然高沖等三名散修弟子不錯,但和他們看中的那幾名弟子相比,資質明顯還差了一籌,怎肯加以交換的。

    「好,這三名散修弟子只要能通過開靈,就歸九嬰一脈了。我也希望九嬰一脈能夠重振雄風,這樣只有我們八支同心協力,才能讓整個蠻鬼宗更加強大的。」蠻鬼宗門主見此,也聲音一緩的說道。

    其他人聽見這話,有的微微點頭,有的卻無動於衷。

    蠻鬼宗門主心中眉頭一皺,還想再說些什麼時,一名靈徒弟子已經駕馭一朵灰雲的從廣場處飛了過來,並遠遠就躬身說道:

    「回稟掌門,匯靈大陣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啟了。」

    「既然貯備妥當了,那就開啟吧。」蠻鬼宗門主聞言,不加思索的說道。

    「是,掌門!」這名弟子躬身領命,並一轉身的向來處飛了回去。

    同一時間,柳鳴夾在眾多世家弟子中,正朝對面蠻鬼宗靈脈弟子中的一名少女打量個不停。

    其實何止是他一人,早有無數目光在少女身上掃視不已。

    甚至蠻鬼宗弟子中也有不不少人,每隔一會兒就會偷偷望向少女幾眼。

    這名蠻鬼宗少女容貌實在太過驚人了。

    看似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卻生的瓊鼻杏口,肌膚賽雪,一頭烏黑秀髮直披肩頭,晶眸閃動間,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之力在其中,一舉一動給人一種心跳加速的驚艷之感。

    少女似乎對被人注視早就習慣了,任憑如此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卻仍然面帶微笑,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

    柳鳴看了少女好一會兒後,才猛然一咬舌尖的將目光從其臉孔上勉強收回,同時暗叫一聲「好厲害」。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媚體天成!此女這般小年齡已經這般讓人無法自拔了,若是再大上幾歲的話,豈不是更加的禍國殃民。

    但讓他暗覺詭異的是,對方應該早在對面隊伍,為何先前誰都沒有發現其存在,怎麼過了一會兒後在,才忽然出現出這般一名妖魅之極的少女。

    更讓他有些發寒的是,不光是那些少男偷望此女,甚至還有一些少女看向此女的目光,竟隱約也帶有一絲傾慕之色。

    此女實在邪門的很,還是遠遠避開的好。

    柳鳴心中迅速就有了決定。

    其他人可沒有柳鳴這般好的定力,一開始還大都偷偷摸摸的望過去,等發現少女根本不在意,頓時膽子一狀,目光紛紛變得有些明目張膽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終於黛眉皺了一皺,明眸朝世家弟子這邊淡淡一掃而來。

    所有接觸其目光的少年,紛紛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去,但也有像雷震那般的幾名自持不同的少年,反而用更加炙熱的目光迎了過去。

    當少女目光經過柳鳴身上,發現其並未像其他人一般的看向自己,而是在望向廣場中法陣時,目光微微一頓,似乎有一分意外,但馬上就不在意的一掃而過。

    「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乳白色光柱突然從銀色法陣中沖天而起,一直通向看不見盡頭的虛空中。

    廣場中鑲嵌的那些清澈晶石,也全亮起了刺目白光,同時整座法陣也開始發出低沉的聲音,一道道銀色靈紋忽暗忽明的閃亮而起。

    幾乎同一時間,柳鳴忽然覺的四周空氣一凝,似乎附近虛空中一下多出了些什麼東西。

    他略一遲疑後,稍稍吸了一口氣,就頓時感到一股清新之感貫徹全身,讓精神都為之一振。

    如此大驚變,終於將那些還沉迷在蠻鬼宗少女妖魅之力中的少男少女給驚醒了,紛紛露出吃驚之色的看向廣場上的銀色法陣。

    同一時間,巨大高台上,蠻鬼宗門主看到巨大法陣被啟動後,當即沖其他人一聲吩咐。

    「雷師弟,就按照原先商量的,儀式就由你來主持了,其他師弟加以配合。開靈儀式事關本宗後繼大事,幾位師弟千萬馬虎不得。」

    「是」儒生等人聞言,均都心中一凜的躬身稱是。

    眾多少男少女中的,頓時看到站在高台上的那幾名明顯身份非同小可的身影,突然大都騰空而起,身下空空無物的直接向廣場中心處御風般飛來。

    這些世家子弟,均都一陣騷動。

    對面的蠻鬼宗靈脈弟子,在這幾名道身影一飛近時,卻突然同時的半跪地上,異口同聲的說道:

    「參見諸位師叔!」

    「你們起來吧。一會兒聽我們吩咐,所有人分成百人的一批批進入匯靈大陣中。嘿嘿,進入其中,生死自付。而靈海一啟,就此仙凡兩隔!現在再問一次,是否還有人不願冒險,願意退出的。」一個人影用低沉聲音說道,正是先前在台上很少說話的雷師弟。

    而聽了這話,無論是蠻鬼宗自己弟子,還是那些世家弟子均都無人開口。

    到了此時,自然不可能有誰真蠢到再退縮的。

    「好,很好!」雷師弟在高空中連說兩個好字後,就揚首不再說話了。

    柳鳴在下方人群中,用好奇目光打量著高空中的幾人。

    現在的他,縱然用盡了全力也根本無法看清光暈包裹著這些人影中的真容,不禁心中有幾分鬱悶。

    但當他再無意識的掃向蠻鬼宗靈脈弟子隊伍時,卻赫然那名妖魅女子竟然不存在了,甚至連起原先應該所在的位置,自己竟然也都記得不甚清楚了。

    柳鳴也算是膽大之極,見此景也不禁背後一寒,大有一種白日見鬼的感覺。

    世家弟子這邊似乎也有人發現了妖魅少女不在的事情,頓時又是一陣騷動,不少人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高台上,蠻鬼宗掌門見此,目光在蠻鬼宗靈脈弟子隊伍中一名面容略微清秀些少女身上一掃而過後,忽然一笑的沖旁邊同樣留下沒有主持法陣的林師妹說道:

    「珈藍的夢魘之體果然驚人,還沒有開啟靈海就擁有這般驚人的效果的,等成為靈徒後,還不知道會發揮多大威能。」

    「哼,要不是如此,我怎會和楚師兄這般爭搶這孩子。可惜啊,此靈體縱然稀有,但是也讓靈體主人修煉十分艱難。而夢魘之體在面對修為境界明顯壓制自己的對手時,發揮不出太大優勢的。」林師妹哼了一聲後,有些不甘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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