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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勝雪 】曠世妖師 (連載中)

【衣冠勝雪 】曠世妖師 (連載中)

【作者簡介】:衣冠勝雪,男,江蘇 - 揚州

【內容簡介】:

    氣道九轉,九轉之上為玄黃
    天人動、武聖絕、人王開府、地尊飛天...
    這是一片神奇的世界——
    一位落魄少年,偶從一具海上浮屍身上,獲得一枚神奇紫骨,裡面記載著一門早已失傳的上古魂訣...
    ……
    三千年後知誰在,何必勞君報太平。


[ 本帖最後由 kusocat 於 2013-12-26 12: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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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玄黃煉氣 第一章、秋道武院

    秋色濃重,夜寒已深。

    整個空輪雪域,已是一片寒意。

    清晨時分,東方尚未白。

    「吱呀」一聲,石巖鎮外,一處偏僻的茅草房旁,唐古一大早就推門而出。

    披上那件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淡灰布衫,唐古起身便朝著石巖鎮中心處走來。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寒意浸人,人腳踩踏其上,唐古腳下那雙不過僅用一些細草麻繩編織而成的普通草鞋,根本御不得寒冷半分。

    即使堅毅如他,也不由得身軀瑟瑟一抖,只感腳底板下,冰涼刺骨。

    不過,縱使寒冷如斯,但他的腰板卻依舊挺得筆直,明明臉色已經變得略微蒼白,但他的神色卻依舊顯得十分淡然,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顯然,這種苦寒,他早已習慣。

    默默地念了幾句武館中流傳的粗淺口訣,將自己體內那不多的一道內息從丹田向雙足處引去。

    待得雙足感覺略微有了一點回暖,唐古當即再不遲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片刻後,唐古來到一間朱漆雙開的莊院門前。

    默默地站在莊院門前,仰頭上望,那裡,立著一塊巨大的青色石碑。

    青色石碑上,被人用利器刻了二十來個大字:「日月山水,動靜相宜,自然品道,人生境界,行隨心至,武境巔峰。」

    字字皆有尺許長,龍潛蛇走,鶴舞猿奔,一派清奇瘦倔,顯盡風骨。

    這是上一屆「武院院長」,氣道六層巔峰的秋西梧老先生在三十年前所刻,後來作為「秋道武院」的院訓。

    傳聞裡面不僅蘊藏了秋西梧老先生的一生感悟,更有他幾十年所經所歷,沉沉浮浮,百般輾轉的種種人生境界,武道奧秘。

    不過三十餘年來,經過這塊石碑下的人多了,但能有所感悟的,卻是一個也沒有的。

    清晨的「秋道武院」,尚沒有弟子起床,唐古站在這塊青石碑下,停駐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如果被莊院內的弟子發現,必定十分奇怪。

    他的眼睛中,有一絲亮芒,如同循著石碑之上的那些字跡慢慢遊走,一絲一絲,如龍蛇繞行,千奇百曲,給人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隱隱的,光芒偶然一閃,更給人一種十分鋒銳刺目的感覺,如同劍光一樣。

    就在此時,莊院內響起了床鋪翻動的聲音,雖然時候尚早,但已有勤快的弟子開始起床,準備洗漱修煉了。

    聽到聲音,一直靜立不動的唐古,臉色頓時一變,急忙低下頭,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根粗鐵鑰匙,走上前去打開院門,進去。

    待得進入院中,剛才他眼中的那點如劍亮芒已經徹底消失,隱去不見,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他又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低眉順目的雜役弟子。

    他沒有走向練武場,而是直接繞過,經過一條曲折的外院迴廊,來到偏院一間雜役房。

    取出木桶,打上泉水,然後走回前院,唐古開始默默的清洗起練武場地面上的灰塵和落葉起來。

    經過一夜時間,原本乾淨整潔的練武場,又新添了偌大的一批新葉。

    自入秋後,唐古每天的任務無疑繁重了許多。

    不過,他從來沒有抱怨過,每天都是準時准點,盡善盡美的做到最好。

    片刻時分後,整個練武廣場已經再次煥然一新,乾淨整潔,不見一絲灰塵,四處都被唐古打掃擦拭得乾乾淨淨。

    就連昨日因為練武比試,而導致有些殘損的幾塊石磚,也被他從偏院的雜務房中,取出來新的備用青石磚替換鋪好。

    待得將旁邊的兵器架上,所有十八般兵器也全部重新清洗,擦拭過一遍之後,唐古這才提起身旁的雜物袋,準備走出院外傾倒。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粗豪青年迎面走過,看到唐古,頓時不由咧嘴一笑:「唐古,你又來了,怎麼總是這麼早?」

    這名藍衫粗豪青年,名叫嚴山,是「秋道武院」外院排名第三的年輕弟子,也是公認最為勤快的外院弟子,剛才唐古聽到的床鋪翻動的聲音,正是其發出的。

    唐古知道,每天天不亮,他就會準時起床,去往鎮外十五里之外的「首陽山」山頂,修煉他的「七步王拳」。

    「七步王拳」,原名又叫「烈陽王拳」,是「秋道武院」中赫赫有名的一門一品高等拳法,除了寥寥三五種極等拳法之外,基本是沒有對手的。

    而整個「秋道武院」近百名外院弟子中,能成功修煉此拳法的,也唯有性格最為剛猛,天生神力的嚴山了。

    這種拳法,其猛如雷,其勢如刀,其發如烈陽升空,其迅如猛虎下山。大開大闔間,威力極大。

    唯其修煉,需要有特殊環境,必須地勢開闊,陽光猛烈之地。而整個石巖鎮,也唯有城外十五里之外的首陽山,最適合此等條件。

    所以,每天天不亮,嚴山就會早早起身,連續趕路十五里,等他到達首陽山,正是一日之中日光最烈之時,正好適合他修煉。

    直到黃昏將近,他才會回來的。

    也正因如此,縱使是他,也自覺自己定是外院之中修煉最為刻苦之人。

    但是讓他沮喪的是,每次等他起床,洗漱完畢準備出門,總會碰上已將一天工作全都整理完,準備出去傾倒垃圾的唐古。

    這無由讓他生出一股,自己無論怎麼努力,居然都不如外院的一名雜役弟子的想法。

    所幸,他也知道唐古只是前來打掃垃圾,根本不算是外院的入門弟子,連一門武技都不會,所以倒也沒有多少嫉妒的想法。

    他看著唐古,好心地提醒道:「唐古,我知道你生活艱難,害怕失去這份工作,但是,其實你沒必要每次都這麼早過來的。

    現在天氣轉冷,你衣衫不多,而那些傢伙,想要真正開始起床修煉,只怕還得再等上一時三刻,你遲一兩刻來也沒事的。雖然我每天起得稍早,但從來不在院內武場內修煉,你完全不用這樣著急。」

    唐古聞言,知道嚴山只是一片好心,雖然他自有他的理由,但他並不準備明說的。

    當即點頭,讓過一邊道:「多謝嚴師兄關心,不過無妨,早一刻晚一刻都是一樣的。說不定,總偶爾會有一兩位師兄,想要勤快一下,如果那時我沒有打掃完畢,就又要挨罵了。」

    聞言,嚴山頓時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了,不由眉毛一蹙。

    說起唐古的工作認真,整個外院都是早有耳聞的,任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但凡事總有例外。

    在外院中,就有一個人,總是看唐古不順眼,每次起來,都要吹毛求疵,一會說這裡不乾淨,讓重掃,一會說那裡有毛病,讓修整。

    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故意找茬。

    這個經常故意找唐古茬的人,名叫王征,也是個外院弟子,實力普普通通,只是中上。

    只是,他仗著他有一個叔叔在外院做事,卻是對誰都是呼呼喝喝的。

    整個「秋道武院」中,被他喝斥過的人不知凡幾,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只是,他的叔叔王真武,卻是外院的兩名管事之一。

    如果不是受到太過重大的委屈,那些外院弟子也不願真的跟他對著幹,所以只有忍氣吞聲的。

    不過,有幾個人,卻是王征也不敢招惹,嚴山,就是其中之一。

    他這樣的人,實力驚人,天賦極高,將來是注定要進入內院的。

    王真武雖也是一名外院管事,地位崇高,但在一名內院弟子面前,卻是不值一提。

    不過,如非必要,嚴山暫時也不想與王真武之間真的鬧得太僵,畢竟,在沒有進入內院之前,有些丹藥,福利的發放,還是需要從王真武的手中流出的。

    所以,嚴山歎了一口氣,有些憐惜的看了一眼唐古,無奈道:「算了,隨你罷,凡事小心些也是好的,這樣他也沒什麼借口。」

    「好了,我要出去修煉了,你自己保重吧,請便。」

    說完,便即轉身,朝著武院大門外走去。

    不過,待他走出七八丈遠,終究還是不由得足步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回頭道:「如果那王征還是無端找你麻煩,實在忍耐不住,就報我的名字。」

    說完,頭也不回,直接出了院門,朝著鎮東行去了。

    眨眼間,那襲淡藍色的粗豪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本來,聽到他前面的話,唐古還只是略略低頭,然而,聽到嚴山臨走前,最後蹦出的那句話後,唐古卻不由霍然抬頭,不敢置信地望向前方。

    那裡,嚴山的身影早已徹底消失不見,但話猶在耳,卻是絕無差錯,一瞬間,唐古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暖流。

    「王征麼?」

    他心中暗暗的道,此人他雖然並不在意,一些小委屈,在他的眼中,更是完全不值一提的。

    但嚴山的這份心意,卻是真真切切。

    並不是每一個外院弟子,都有願意為了他這樣一個別人眼中的低等雜役,而冒著同時得罪同為外院弟子的王征,更兼有得罪王征身後其武院管事王真武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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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玄黃煉氣 第二章、仙人舞劍

    靜靜地在寒風中站立了半晌,直到身後再次有數道淡淡腳步聲響起,唐古這才身子一頓,從寒風中驚醒了過來。

    搖了搖頭,他不再細想,提起手中的雜物袋,迅速沿著武院外門朝鎮外行去。

    片刻後,唐古將手中雜物袋全部傾倒完畢,沒有沿著原路返回,反而繞向一條偏僻的小徑。

    這條小徑,除了他之外,別無他人知道,能將回返的路程縮短十分之二三,只是道路崎嶇,提著東西去的時候自是十分不便。

    所以他都是大路前去,小路返回。

    沒有人知道,這條荒僻的小徑旁,其實還有著一片奇異的紫竹林,紫竹呼嘯,每有風時,都會發出一種奇異的風響。

    竹林中,每天這個時候,都有一名白衣少女在林中練劍。

    這名白衣少女,唐古並不知道其來歷,只知道她修煉的劍術,十分奇異,一劍劍飄忽若鬼,卻又迅捷輕靈,有若風一般的流暢,十分狀似傳說中的武院二品低等劍術,「飄劍」。

    每次觀看她所修煉的劍術,唐古總有一種站立在疾風暴雨中的感覺,一開始時還無法察覺,但經歷了數次這般事情之後,唐古竟然隱隱有一種踏入劍道門檻的感覺。

    對於一個對武道修煉一竅不通的人來說,如此奇跡,堪稱驚人。

    所以這個秘密,他從來沒有告訴別人,而且為了防止打擾到竹林中少女的練劍,他更是從不敢踏入那片紫竹林一步,生怕一旦驚醒,從此他便再也沒有這等機緣了。

    自此,從一年之前開始,唐古就每天提著雜物袋,沿著大道前往鎮外側傾倒。

    空手而回時,卻又避過旁人,繞向這條偏僻小徑,在此觀看白衣少女練劍。

    一練一看,一往一回間,往往就是一個時辰。

    兩人之間,也就此形成了默契,唐古並不前往紫竹林中打擾白衣少女練劍,白衣少女也全當紫竹林外的唐古不存在,每次舞完劍後,總是自顧自的提著她那柄青鋼長劍,縱身從竹林另一側離去,消失不見蹤影。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這個秘密,唐古也從來不敢探詢,生怕只是一場夢幻空花,是自己無端端所臆造出來的一種夢想。

    而每天此時,在此竹林之外觀看那白衣少女練劍,也成為了他的必備功課之一,一旦缺少上一日,總感覺缺少了些什麼。

    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果然……

    這一天,當他沿著小徑,再次趕往紫竹林時,再次看到了那個身材修長,骨肉均停,冷艷而清麗的白衣少女身影。

    只是,當他再次定睛看去時,卻詫異的看到,竹林中的少女,這一天竟然換了一種劍法。

    以前的劍法,都是迅捷如風,靈猛若電,但現在,她所舞的,卻是一門唐古從所未見過的劍術。

    這門劍術,一劍一劍,沉重無比,有若劍尖之上,拖了千斤重物,每每中間還要停頓上些許時候。

    直到竹林中一聲風響,劍光才再次一盛,如同蓮花般重重盛開。

    唐古細細數去,從頭至尾,這套劍術,中間一共要經歷九個停頓,也就是說,蓮開九次,劍術中間,共有九處奇異節點。

    唐古明白,這必是這套劍術中的關健竅門所在,不過,他縱然觀看了整套劍術,沒有心法,也是枉然的。

    而且,就他看去,這名白衣少女,對於這門劍術,顯然也是初練,十分生澀,極不熟練的,每每練上三五刻,便要休息上半個時辰。

    而劍招連接間,也毫無以前的輕捷流暢,更沒有以前的那種優美典雅。

    事已至此,雖然奇異,但唐古乾脆不再細想白衣少女手中的劍術,卻往她的步伐之上看去。

    只見她的劍招雖然生澀,步伐卻依舊靈動如昨,身隨影走間,隨風起舞,無影無形中,便已移形換位,整個人如同騰挪移空,分蹤化影,整個竹林中,幾乎到處都是她的身影。

    但是,步法雖暢,劍法不順,卻也枉然,再練了片刻後,白衣少女步法再亂,她生氣的一擲手中長劍,靜立良久,卻忽然再次動了。

    這一次,卻是唐古熟悉的「飄劍。」

    只見她身形靈動,步法依舊未變,只是手中長劍,卻已經開始變得忽直忽彎,忽硬忽軟,忽前忽後,忽進忽退。

    飄渺飛動間,「嘶嘶……」之聲有若靈蛇吐信,明月升空,盡顯這門劍法的蒼黠靈秀之氣。

    整套劍法,有如一灣空山新雨,靈動秀美,不食人間煙火,寒光霍霍間,竹林中不少竹葉,更是被她所發出的劍氣瞬間剿成粉碎。

    整個人,猶如落塵仙子,翩飛彩蝶,一步一搖之間,衣袂飄動,白衣飛舞,美得是那樣絢麗,奪目。

    看得人眼花繚亂,卻又只感賞心悅目。

    她站立在晨曦中,如瀑的長髮隨風飄舞,一襲白衣如雪,整個人如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彩,彷彿九天謫落的神女,又彷彿隨時欲乘風而去的飛仙。

    是狐?是妖?

    唐古一時癡然,只感覺對方那種神奇的飄渺步法,配上這套極似「飄劍」的劍術,正是相得益彰,完美搭配。

    兩者相遇在一起,她的劍法終於不再生澀,變得如之前的完美,圓融流暢,行雲流水。

    再練片刻後,白衣少女終於收劍而立,臉露一絲悵然。

    顯然,對於自己的步法,居然不能配合新的劍術,只能繼續修煉這種「飄劍」,讓她十分不滿。

    不過,她卻不知道竹林外,唐古心中的震驚。

    傳說中的「飄劍」,顧名思議,劍招便是飄忽不定,無從捉摸,十分難以修練。

    而一旦練成,這世間,除非實力高出太多,否則也根本沒有幾個人能輕易測出其劍之走向的。

    這套「飄劍」,他已經看了不知多少次,然此次白衣少女使來,卻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新穎感覺。

    依舊是同樣的一套劍術,不知為何,唐古心中卻總有一種「圓滿」感覺泛出。

    武道之戰,除了本身修為,各人所修煉的體術,戰術,武技,靈訣,都是決定勝負的關健。

    而每種體術,戰術,武技,靈訣,按其修煉境界程度不同,又劃分為若干個小的境界。

    一共六個小境界。

    粗淺,入門,精深,貫通,化境,圓滿。

    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飄劍」,但對於這套傳說中的劍術,他卻早已聽人說過多次。

    因為這套劍術,在整個「武院」中,都是十分出名的一種劍術,對於其各種特性,風格,早已胸中瞭然。

    這套劍術,根本不是外院的武技,而是屬於「內院武庫」之中的六大珍藏之一。

    「飄劍」,「柔劍」,「霧劍」,「輕風流瀉劍」,「六字大明劍」,「凌風重劍」。

    武道修煉,粗淺境界,表示只學到了一點皮毛;入門境界,表示粗通精髓;精深境界,表示已小有所成。

    至於更往上的貫通之境,則表示已完全學會,徹徹底底的掌握了這門武技的一切。

    再往上,便已十分艱難。

    貫通之境,是一個分界點。

    化境,圓滿,是一種只可想像,很難達到的高超境界,這兩個境界,對於武技的掌握,便已遠超常人,就是「武院」中的幾名導師,也少有人能及。

    想要將一門武技修煉到此二境界,不但需要大量的時間,更需要絕對的天賦,和不屈的毅力。

    別說小小的石巖鎮,就是外面更大的天空,青龍城,空輪雪域,擁有這兩個境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十分罕見,因為想要達到這個程度,實在非常困難。

    如非機緣巧合,就只有拿時間去填,所謂熟能生巧,不過最終能不能成,卻是兩說。

    這兩個境界,如果是同等修為,同階戰技,能修煉到此二境界的弟子,將遠超其他同階弟子。

    以一敵十,都不是笑談。

    「飄劍」,「柔劍」,「霧劍」,「輕風流瀉劍」,「六字大明劍」,「凌風重劍」,都屬於二品以上的高等劍訣。

    此六大劍訣,絕非嚴山這名外門弟子所修煉的那門一品高等拳術,「七步王拳」能比,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所以,越往上的功法戰技,修煉到精深,貫通,化境,圓滿之境,越是艱難,而且都是越往後越困難。

    而現在,唐古竟在這名白衣少女所使的這門劍訣之上,看到了其圓滿形態的影子。

    雖然並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武院內庫中珍藏的「飄劍」,但即使只是一套如同「飄劍」一樣的劍術,那也足夠唐古吃驚的了。

    就算他對劍道依舊算是一竅不通,可是,聽四周人說的多了,聽的多了,多少也是有一點瞭解的,自然知道其中艱難。

    第一次,唐古對白衣少女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這名白衣少女,到底是誰?居然能夠擁有如此一門神奇莫測的玄妙劍技?

    而且,她居然猶不滿足,似乎還擁有另一門更高一階的強大劍術,這門劍術,她雖然修煉不到家,卻並不能否決那門劍訣的神奇。

    鬼耶狐耶仙耶?唐古心中一時間,頓時不由浮想聯翩。

    就在此時,似乎感應到他心中的質疑,猛然間,竹林中的那名白衣少女,猛地抬起頭,朝著唐古這邊看了一眼。

    她看的時候微微皺著眉,那皺眉地一瞬間,竟然給了唐古一種彷彿冰雪臨頭潑來一般的寒冷感覺。

    顯然,對於在唐古面前出醜,她是十分不滿的。

    不過,往唐古這邊望了一眼後,她一言不發,提起手中長劍,縱身往竹林上一跳,而後消失不見了。

    即使離去,她依舊是選擇的竹林另一邊,明顯不想與唐古再見面。

    見狀,驀然間,唐古抬頭,這才驚覺,不知不覺間,他在此地,竟然站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了,比平時整整多上一個時辰,日頭已上三竿。

    「糟了。」

    唐古心中微微一驚,頓時再不敢怠慢,提起手中空了的雜物袋,疾步朝著「武院」方向縱身行去。

    他沒有發覺,不知不覺間,自己足下踩踏的,竟然是一種奇異的步伐,如流雲餐風,殘影重重。

    他的速度,不知不覺間,竟然提升了些許。

    隱約間,似乎有些像是剛才那名白衣少女舞劍時所踏步伐的雛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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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玄黃煉氣 第三章、小鬼難纏

    片刻後,唐古終於回到武院。

    經過這麼漫長的時間,沉寂了一宿的「秋道武院」,終於再次恢復了平常的喧囂沸騰,如同突然活了過來。

    所有武院弟子,都已陸續起床,開始在唐古之前清掃過的武院廣場上,打坐,練拳,悟氣,坐忘。

    更有幾名生素好戰弟子,又開始了日復一日的切磋,挑戰,感悟。

    其中,又以中心最核心的一對,最是醒目,圍觀的人也最多。

    這對挑戰者,其中一人,是一名長相十分風流俊美,唯其氣質有些陰柔的赤衣青年,他名叫「鐵劍」杜鵬飛,是一名氣道二轉弟子,外院排名第一。

    而另一人,則是一名顏容十分清透秀美黃衫女子,年紀也不過十五,六歲,但已出落得初現其絕代風華。

    她名叫「冰女」黎又雪,也是一名氣道二轉弟子,外院排名第二。

    兩人實力相當,武技相若,一時打得難解難分,咄咄風聲不斷響起,將地面青磚都踏碎些許。

    最終,第四十五招上,還是「鐵劍」杜鵬飛技高一籌,將「冰女」黎又雪用一招「水過忘川」擊敗,引起一片歡呼聲。

    「鐵劍」杜鵬飛得意洋洋,舉起雙手接受眾人的祝賀,所有人都向他圍了上去,唯有唐古並不感興趣,悄悄地退了下去。

    他卻沒有想到,滿場歡呼中,唯有他一人退出,何其顯眼,正好被人群包圍中的外「鐵劍」杜鵬飛看到,眼色頓時不由一沉,閉了下來。

    「唐古……」他暗暗地道。

    ……

    回到雜役房之後的唐古,並未離去,反而繼續收拾起桌椅,工具起來,將四面門窗仔細地擦拭過一遍,這才停下。

    一上午的時間,眨眼即過,不知不覺已到正午。

    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火辣辣的,明晃晃如一面火鏡,照得他的眼睛一陣刺疼。

    唐古雙眼不由微微瞇起,腹中傳來一陣飢餓,這才驚覺,又到了快要填飽肚子的時刻了。

    一大清早,他就開始起床忙碌,到現在還滴水未進,當即起身,朝著旁邊的廚房走來,領了一碟鹹菜,兩個饅頭,就著一碗清水吃了。

    「秋道武院」的雜役弟子,雖然身份低微,但每天一日三餐,還是有所保證的,只是吃的絕對比不上那些內院,外院弟子就是了,但總算能勉強填飽肚子。

    感覺腹中稍微充實些,渾身上下也恢復了一些勁力,唐古一轉身,就朝著旁邊的「外事殿」走來。

    今天,是一月一度所有外院弟子,以及一些一眾雜役們,領取福利酬勞,和丹藥配給的時侯。

    不過,真正的外院弟子,和一眾雜役們,領取的丹藥配給自然不同。

    每一名外院弟子,每月按照其身份排名不同,皆能領取到一到三顆的「小精元丹」,以及五十枚石幣。

    而一眾雜役弟子們,每月僅有三塊石幣。

    不過,三塊石幣,對於像唐古這樣的普通雜役來說,已經算是一份不錯的酬勞了。

    在市場上,三塊石幣,勉強可以購買到一粒比起「小精元丹」稍差一些的「小百谷丹」,對於修煉,同樣有著不小的脾益。

    因此,每個月的這一天,唐古都不會錯過。

    ……

    「秋道武院」的外事殿,是一間三開進的明黃建築,頗為醒目。

    此時,已經有數位外院弟子,以及兩位和唐古一樣的雜役學徒,前來此領取酬勞了。

    之前在練武場上見過,外院排名第一的「鐵劍」杜鵬飛,以及外院排名第二的「冰女」黎又雪,赫然正在人群中,而且排在最前。

    唐古眼神不變,默默的跟在人群之後,排起隊來。

    不多時,「鐵劍」杜鵬飛以及「冰女」黎又雪便從前台擠出,兩人手中皆多了一枚淡綠質的玉瓶,以及一個小小的布袋,沉甸甸的。

    顯然,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每人必然皆是最高配額的三枚「小精元丹」,以及五十枚石幣了。

    唐古目光炙熱地往他們手中打量了一眼,不過心中卻沒有太過羨慕的想法。

    外院弟子與雜役弟子之間的身份差距,天差地別,這類東西根本不可能到他的手中,多想也是枉然的。

    對於這一點,他自然明白。與其羨慕他人,還不如自己多努力修煉一點。

    若是有朝一天,自己也能突破氣道一轉,成為他們中的一員,還怕沒有這些丹藥配給嗎?

    隊伍向前擠進了一點,唐古忽然感覺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不由微感奇怪,這裡還有誰會注意到他?

    一抬頭,卻赫然迎上一道略帶冷漠和沉思的目光,正是剛剛擠出人群的外院第一弟子,「鐵劍」杜鵬飛。

    「嗯?」

    唐古有些奇怪,感覺「鐵劍」杜鵬飛那審視的目光中似乎不懷好意,不過一時心中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仔細地想了想,自己與這名外院第一弟子之間似乎並沒有任何關聯,也就沒有任何發生過衝突的機會,自己多半是多想了吧?

    想到這裡,唐古當即偏過頭,不再細看,這件小小的插曲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人群中,一襲黃衫,氣質出眾,走到哪裡都是焦點的外院第二弟子「冰女」黎又雪,領取完自己的配給後,正欲往外走,卻忽然不由一怔。

    「他怎麼停下了?」

    目光,卻落到了之前打敗過自己的外院第一弟子,「鐵劍」杜鵬飛身上。

    剛剛他明顯自己還早進來一步,也是更早領完配給,但在出了人群後,卻不但沒有離去,反而留在了原地,目光不善的打量著一名灰衣弟子。

    黎又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那名灰衣弟子,一身簡樸輕衫,明顯家世不豐,定然不可能是武院的外院弟子的。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外院的雜役弟子了。

    「奇怪,他跟一名雜役弟子之間有什麼仇恨了?」

    「冰女」黎又雪心中好奇,當即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饒有興趣的留在了原地,繼續觀察起來。

    排隊的人並不多,加上東西簡單,不多時,前面的人便全部領取完自己的東西離去,一個個或開心或懊惱,卻並沒有出現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只差兩人,就到唐古了。

    就在這時,面容俊美,氣質陰沉的外院第一弟子「鐵劍」杜鵬飛,猛然對著人群中的唐古陰邪一笑,而後快步上前,繞過那兩名外院弟子,來到櫃檯前,俯身對著櫃檯後的那名分發配給的外院管事快速耳語了兩句。

    開始時,那名外院管事抬頭打量了唐古這邊一眼,臉上還有一些難色,後來不知道杜鵬飛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卻是臉色瞬間一喜,連連點頭,答應了。

    終於,前面的兩人已經排隊離開,輪到唐古,卻見他將自己手中一塊淡青木牌恭恭敬敬遞了上去,道:「外院雜役排名十一號,唐古,前來領取配給。」

    那塊淡青色木牌,正是他身份的明證。

    若是往常,交上這塊青色木牌,那名外院管事,必會取出三塊雕刻有獸頭的灰色石幣,遞給唐古,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何,唐古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察覺此時的「外事殿」大堂中氣氛有些詭異。

    不過一時,卻又不知道這份詭異不安到底在何處。

    櫃檯後,那名外院管事檢查了一下唐古的木牌,確認沒錯後,隨即點了點頭,從櫃檯下面隨手一摸,掏出一塊雕刻有獸頭的淡灰石幣扔在桌面,道「給,這是你本月的配給!」

    「嗯?」見狀,唐古的臉色微微一變,終於知道這份不安來自於何處了。

    尋常一名雜役弟子,不管新進還是老人,每月所能領取的配給份額都是一樣的,一月三枚,從來沒有拖欠或少發過,但現在,這名外院管事扔到他面前的,卻只有一枚。

    一下子減少了三分之二。

    唐古不是個笨人,相反,他很聰明,這名外院管事名叫魏九,與他並無過節,按理不會少發自己的配給。

    就算少發,也不應該只針對他一個人,剛剛前面明明還有其他兩名雜役弟子,可是他們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的這種行為,是有人授意的。

    聯想到剛剛杜鵬飛那陰沉的一笑,以及繞過唐古,前往櫃檯前在這名外院管事魏九耳邊的一陣低語,唐古心中瞬間亮堂。

    這一定是那個「鐵劍」杜鵬飛搞的鬼,只是,唐古仍是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過這名外院排名第一的弟子?

    快速的抬頭,對著不遠處的「鐵劍」杜鵬飛那邊望了一眼,卻見他上前對那名管事說了幾句話後,就已經重新退回了原處,見到唐古朝這邊望來,還微微一笑,故意點了點頭。

    這一刻,一切不言自明,唐古眼睛微微一閃,再次低下頭。

    他知道,如果杜鵬飛真心要整自己,那麼,不管自己現在說什麼,都不會有任何作用了,雖然依舊不知道自己何時與他有過過節,但想要從他那裡要回自己剩下的兩枚石幣,明顯不可能。

    那麼,就只有一個途徑。

    他抬起頭,抱著最後的饒幸心理,沒有去撿櫃檯上的那枚石幣,反而望著面前的外院管事魏九,低聲道:「魏大人,你是不是算錯了,雜役弟子每人應該是三枚,怎麼這裡?」

    「嗯?」

    聞言,櫃檯後的那名魏管事,臉色頓時一板,眼睛一瞪,氣勢迫人道:「怎麼,你是說我剋扣你的酬勞了?」

    唐古低眉垂手道:「不敢。」

    魏九見狀,氣勢更盛,只聽他「嘿」的一聲冷笑道:「當初,把你招進外院,就已經是額外開恩,你還猶不滿足。你這樣一個小叫花,能給你一枚已算是燒高香的了,再囉嗦,這剩下的最後一枚,也沒有了。」

    說完,他就伸手,向著桌上扔出的那枚石幣抓去,眼中更是含有冷笑:「是不是不服,是不是很憤怒,想去執法殿告我?明確告訴你,沒門,因為我有人證,物證,更何況……」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更是一寒:「告我,你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你確定你敢嗎?如果讓執法殿知道這件事,下個月,你就不用來了。」

    「嗯。」

    聞言,一直靜立不動的唐古,頓時臉色微微一變,知道他說的人證,物證,必定就是旁邊的「鐵劍」杜鵬飛無疑了。

    如果他要整自己,這套計劃,一定出自他的口,

    如果有「鐵劍」杜鵬飛這名外院排名第一的弟子在旁作證,即使去執法堂,十個唐古,也告不倒一個外院管事。

    更何況,他說的的確沒錯,如果自己前去告發了他,他不會有事,自己,卻是一定會被驅遂出外院的。

    對於正式弟子,他自然沒有這個權利,但對於唐古這樣一個普通雜役,他卻是絕對有這個能力的。

    臉色微微一變,瞬間想清了前因後果,唐古一咬牙,伸手更快一步的從那魏九管事手前,將唯一一枚灰石幣抓到手中,低下頭道:「多謝魏管事賞賜,是我自己看錯了,這就是三枚。」

    說完,慢慢躬身,退出了「外事殿」。

    自始至終,沒有說上一句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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