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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區] 《貓遊記》作者:禾早(全書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無師自通

當血骷髏問起迷迭目前的打算時,她的眼神有些茫茫然的,半晌才淡淡道:“盡人事,聽天命。”的確,在她目前的處境之下,除了按著這六字去做,還能夠怎樣呢?不是不想救活仍在昏迷中的蘇蘇,只是一隻貓的靈魂依附在人體內已經是很靈異的事情了,誰知道在受了這麼重的傷之後,貓的靈魂會不會被身體排斥後剝離出來?就算不關靈魂的事,手術後的危險期也沒過,這些都不是她這個非醫護人員靠努力就能左右的事情。

“現實裡的事情我實在無能為力,這段時間我想要努力,也只有在遊戲裡努力。”迷迭情緒低落地垂下了眼瞼,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半晌才抬頭微笑道:“我要努力完成任務回到自由大陸,按照原訂的計劃把事情告訴爸媽,然後再努力賺錢,為自己的身體支付醫療費用。如果天不亡我的話,才能再考慮如何恢復人類的身份。”說到這裡,她看了段軒一眼,知道他手裡的積蓄也不多了,在事情還沒明朗化之前,兩人還要靠在遊戲裡賺來的錢生活。

“你們看,既然還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做,我想我們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吧?”迷迭急急地說著,像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一般又低下頭去繼續剝著火溶巨獸的皮,這原先做起來感覺痛苦的事情在更痛苦的現實對比下已經不值一提了。

“也對。”血骷髏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些甚麼。倒是昨日煙花不寂寞,不與迷迭等人在一起,無法出力幫她完成任務,心裡有些歉疚。道:“我能幫你們做些甚麼嗎?”

“你呀?”迷迭笑了笑道:“有空的話下線幫我們查查資料吧,我想知道現在自由大陸的各類裝備都能賣出甚麼樣的價格來。另外就是這兩天麻煩你多辛苦一點,替我們做飯了。法老和血骷髏這兩人在現實裡做的東西實在是令人無法下嚥。哪怕對一隻貓來說也是不能忍耐地。”說著,她轉頭看了看身旁對一切尚且一無所知的法老。。他如果知道可以偷懶幾天不做家務了,會有甚麼樣的反應呢?

“好,這個沒問題。”昨日煙花不寂寞在聊天頻道裡連聲應承著,她現在能幫上忙地也僅有這些了。雖然迷迭現實裡的黑貓身份還是讓她感覺有些駭怕與不能適應,但血骷髏說地對。怕著怕著就習慣了。

“哎呀,怎麼回事?!”血骷髏等人只顧著在聊天頻道裡說話,竟沒有注意身邊的事情,這時煞卡卡突然驚異出聲,眾人循聲望去,聽見他手裡冒出一道強烈的金光,但也只是一瞬又消失無蹤。

“怎麼了?”無邊風月離煞卡卡最近,趕著衝上去看他的手是不是受了甚麼傷,可是左看右看。煞卡卡的手上不但沒有甚麼傷痕,就連先前剝皮時沾上地一點血污都消失不見了。

“沒,沒怎麼----”煞卡卡一張嘴好像下巴脫臼一樣半天合不攏。直到迷迭拿著手在他眼前拼命晃動時才醒悟過來,結結巴巴道:“我學會剝皮了!”

“剝皮?還用學嗎?我們一直都會啊。”迷迭看看手裡捏著的匕首。承認自己雖然剝得不太美觀。但也已經收集了數十張火溶巨獸皮了。

“不,不……我是說我學會剝皮這項職業技能了……”煞卡卡的臉色跟他遊戲裡的姓一樣。煞白煞白的,半晌才透出興奮的紅暈,激動道:“我無師自通了!”

“狗屎!”法老開始罵粗話了,“你要騙人也編個可以讓人相信的行不行?你難道還不知道這遊戲裡一個玩家只能學習一種輔助職業技能?”

“我有必要騙你嗎?”見法老不信,煞卡卡頓時從興奮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開始向他翻白眼了。不過,他嘴裡說著,手上卻不停頓,一把普通的匕首現在在他地手裡運用如風,一張原本五個人要剝上大半天的火溶巨獸皮,不到兩分鐘就被煞卡卡剝取了大半,而且切口平滑,剝下的皮毛完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你真地會了?”迷迭怔了半天吐出這麼一句話,隨即又道:“怎麼會的?教我!快教我!”她現在想學這項技能倒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想要提高完成任務地效率。整整500張火溶巨獸皮呀!如果能夠學會剝皮技能,就不用將每天大半地時間都花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頭了,完全可以不停手地殺怪,根本不用擔心來不及處理火溶巨獸地屍體而被系統刷新掉。

“我甚麼也沒乾啊----”煞卡卡伸手撓了撓頭,臉上的神情的確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一直在那裡剝皮,剝皮,再剝皮,剝著剝著,系統就提示我學會剝皮技能了……”

“就這樣?”迷迭揚眉。血骷髏在一旁看著,覺得她越發像一隻貓了,難怪在現實裡會與一隻貓互換靈魂。“就這樣。”煞卡卡頹頹道。

“那還等甚麼?我們繼續剝!打怪的任務交給你了!”迷迭再不多話,又埋頭剝皮去了。

“為甚麼要我們剝?他不是學會了嗎?讓他剝,他的速度比我們四個加起來都快得多!”法老不喜歡乾這份苦力活。

這時情緒明顯不是太好,神情有些頹然的無邊風月在一旁輕聲道:“如果沒猜錯的話,一項技能只要一直去用,就算原本不會,也能夠無師自通。”

法老一聽這話怔住了,當初他跟著NPC學煉金技能時,NPC明確告訴他讓他想清楚,因為一個玩家只能學習一種輔助性的職業技能,學完之後不可刪除,也不能再學別的技能,所以他一直沒想到過可以通過自學的方式學會別的職業技能。但無邊風月說的也有些道理,NPC不教,不代表不可以自己學,煞卡卡看上去不像在騙人,也許可以試試看。他想著,倒也不再反駁,在現在這種大多數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多一種職業技能就比別人多了一份優勢,再難也要試試!

“可是我怎麼殺得了火溶巨獸?!”能夠不再剝皮當然是好事,煞卡卡不反對,但他這種以神聖魔法攻擊為主的牧師怎麼能夠殺得了火溶巨獸?

“這個。”迷迭低頭想了想,轉瞬抬眼笑道:“沒關係沒關係,我的毛毛蟲借你支配一段時間,你可以讓它用冰系魔法殺火溶巨獸,至於你嘛----”迷迭促狹一笑道:“給它當當後勤,加加血治治傷甚麼的就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煞卡卡還能反對麼?如果不讓大家都學會剝皮技能的話,只怕這500張火溶巨獸皮都得由他負責了。當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於是煞卡卡與夢幻水晶龍同時向著迷迭翻了個白眼,去附近搜尋火溶巨獸的蹤影了。而剩下的四個人,繼續在那裡努力剝皮,幻想著下一刻,奇跡就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接下來的三四天裡,除了段軒時不時帶著蘇醒去探望一下還在昏迷中的蘇蘇之外,別的人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殺火溶巨獸,然後剝皮。整整500張火溶巨獸皮,這個數字聽起來並不怎麼嚇人,可是真的做起來,卻還是很費時間的,如果不是眾人都已經學會了剝皮技能,這個任務真不知要何年馬月才能完成。

蘇蘇的情況一直沒有甚麼好轉,每天就靠打點滴來維持生命,真是人事不知的模樣,必須天天要人看護。段軒和蘇醒每去醫院一次,回來的時候情緒就要低落個好半天。能不能得回自己的原身對蘇醒來說是很重要,可是她也不願意看到父母如此傷心難過。才幾天而已,他們的模樣又仿佛老了許多,漸漸的顯出疲態來了,而且那種疲憊不只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很多次,蘇醒蹲立在蘇蘇病床的床腳處,以一種人類特有的智慧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身體,這詭異的情形,往往將不少剛進病房的人給嚇到。護士甚至要趕這只貓走,如果不是段軒好說歹說,強調這只貓是蘇蘇出事前最喜歡的寵物,留它在這裡有利於蘇蘇清醒的話,大概病房門口就要正式掛上“寵物不得入內”的牌子了。但,究竟這些護士們真是為了蘇蘇的病情著想還是為了討好帥哥段軒才作了讓步,那就不得而知了。

溫飛飛最近真是春風滿面,每天濃裝艷抹了踩著高跟鞋,提著大包小包的補品扭到醫院去看蘇蘇。當然,看蘇蘇只是一個藉口,她真正想看的是段軒。只可惜為此要付出的代價不小,得忍受蘇父蘇母不喜的眼神和一隻黑貓半帶探究半敵意地注視,對了。還有醫院裡那些漂亮護士的排斥。不過只要能夠看到段軒,這些她都可以無視。她原本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一向自認是高人一等,別人地想法對她照不成一丁點傷害,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最近的脾氣真地是好了許多。能夠忍受許多以前不能忍的漠視與疏離了。

溫文斐自從上回挨了打後再沒有來過,而是滿遊戲裡搜尋血骷髏和段軒等人的行蹤,既然現實裡打不過人家,他很自作聰明地將戰場自動轉移到遊戲裡,揚長避短。

“段軒,吃一個蘋果好不好?我幫你削皮。”嗲嗲的聲音又膩了過來,趴在床腳處打嗑睡的蘇醒連眼睛都不用張開就知道肯定是溫飛飛又在那裡對段軒糾纏不清了。。不過,她苦惱地倒不是段軒被糾纏,而是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抹得太多了。嗆得她直想打噴嚏,真是污染空氣。

“好像生病的人不是我吧。”段軒也實在是無奈了,面對溫飛飛這種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走的女人,他只有一再地冷顏相對。可是這萬年大冰山的模樣依然消減不了溫飛飛的熱情。

“可是她躺在那裡連水都不會自己喝。怎麼吃得了水果呢?我看還是不要浪費東西了,你幫她吃掉就好了。”溫飛飛翹著做過美甲的指甲。拿著水果刀削著蘋果,面不改色。蘇醒心裡又氣又惱,只有慶幸這時自己的父母被段軒打發回家休息了,不然聽到這番漠視蘇蘇的話又是平白無故一場氣。

“原來你還知道會浪費哪?!”說這句話地人是剛從門口走進來的羅綺,她手裡提著保溫盒,一臉的冷若冰霜,進門後當先瞅了幾眼床頭櫃上擺得滿滿當當地補品和吃食,發出幾聲譏諷的冷笑。這些根本不是蘇蘇這種重病號能吃地東西,溫飛飛地居心都快路人皆知了。真不知道自己前幾天怎麼會一時好心將她放進門與段軒說話的,現在才看出來,段軒不理這個女人果然是很明智地決定。

“這關你什---”溫飛飛正要反駁,突然想起了甚麼,偷眼一瞥,果然段軒的臉色已經陰沈之極,於是聰明地將剩下的半句話吞了下去,裝出忍氣吞聲的模樣。當然,她那一套眾人都見慣了,一時也沒有人理會她。

羅綺自顧自從保溫盒裡取出食物,招呼著段軒和蘇醒快吃。最近這段時間她簡直成了職業保姆了,每天照管著眾人的一日三餐,還得不時地往醫院跑,但她心裡卻覺得很滿足,這樣的日子,比以前自己獨零零地住著,時常隨便做點甚麼吃的來打發肚子要舒坦多了。看到別人對自己的廚藝欣賞,羅綺覺得那是一種贊美。

“血骷髏說已經湊足250張火溶巨獸皮了。”羅綺淡淡地向著段軒道。這句話表面上是說給段軒聽的,事實上是告訴那只正在悶頭挑揀食物的蘇醒。這幾天相處下來,羅綺已經習慣了蘇醒這亦人亦貓的身份,不會像當初那樣感覺害怕了。

“嗯。”段軒也淡淡應一聲,隨即轉頭向溫飛飛道:“這裡沒你甚麼事了,你也可以回去了吧?”

“怎麼會沒我的事呢?人是我撞的,錯是我犯的,我得留在這裡看護她。”溫飛飛急道。

“我看不必了,你替她交好該交的醫療費,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這裡有我們還有專業看護。”看護蘇蘇?真是可笑的藉口,她沒有在這裡添亂就已經不錯了。

“我留在這裡也不妨礙甚麼呀。”為了方便接觸段軒而不被別人打擾,溫飛飛替蘇蘇訂的是頭號病房,房間不小,也不多她一個人待著。

“那麼你留著,我們先回去休息兩個小時再來。”段軒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立刻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當真就要帶著蘇醒和羅綺一起離開。

“你,你……”溫飛飛吃了個憋,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說自己要走吧,也許段軒出去遛了個彎又進來了,說自己不走吧,那段軒走了自己還留在這裡做甚麼?難道還當真要去看護那個躺在床上無知無識無欲無求的蘇蘇?

段軒才不管溫飛飛在身後發甚麼脾氣,陰沈了一上午的臉孔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容,眼裡也有一絲狡黠的光芒掠過。

“你真要走?”倒是羅綺不放心,瞟了一眼蘇蘇那緊閉著眼的蒼白的臉,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就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沒事,還有看護在呢,她要不一會就走了,要不也是坐著看看電視,絕不會伸一根手指頭去照管蘇蘇的。”溫飛飛連自己都照管不好,根本不會去管蘇蘇的死活。對於這點,段軒完全放心,只要她不添亂,蘇蘇也沒有甚麼危險。

“那好吧。”羅綺應了一聲,這時她和段軒已經走到了醫院門口。今天的陽光很燦爛,強烈的光芒照得羅綺睜不開眼來,她只能微眯著眼,伸手掠了掠散落到額前的發絲,可是手還沒放下來,她的目光卻凝聚在遠處的一點,身子在那一瞬間不由自主地一僵。

“怎麼了?”也許是感覺到了身邊羅綺的異樣,段軒轉頭問了一句。

“我又看到了上回夜裡遇到的那個老婦人。”羅綺的眼睛眨也不眨,語調裡透出的顫意卻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半無人撕咬時

“哪個老婦人?”段軒微皺了皺眉,順著羅綺的視線望過去,卻甚麼也沒有看見。

“就是前兩天夜裡在小巷裡遇到的那個……我還被她的黑貓給抓傷了……”羅綺說著說著,感覺背脊後頭有一股涼意升了起來,抬起頭明明見是艷陽高照的大晴天,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卻有如置身冰窖。

“她?!”段軒終於有了印象,卻認為只是個巧合,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也許她是碰巧路過吧,我記得那條小巷的位置離這裡也並不遠。”

“你----但願如此吧!”羅綺原本想說段軒並不瞭解她的感覺,但回頭一想,女人有時候的直覺的確是無法解釋清楚的,就像上回在段軒的房內看到蘇醒做出怪異舉止的那次。既然說不清楚,那就不說也罷。

回到住處,血骷髏與法老正埋頭遊戲,雖然客廳裡空無一人,蘇醒還是明顯感覺有些害怕似地緊跟著段軒,生怕會從哪個角落裡突然竄出個人,一把將她抓起。

說起來,她現在會沒有安全感完全要怪法老,自從那天晚上大家告訴了他蘇醒的身份之後,這個胖子幾次三番趁蘇醒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將她抓起,扯著她的毛把她團在手裡,一邊將貓臉拉到離他自己的臉只有幾釐米的距離處,一邊裂出猥瑣的笑容,眼睛眯眯著縫兒,不知在打甚麼鬼主意。這模樣兒,讓蘇醒很是寒了好一陣子,以至於她後來一見到法老就膽戰心驚,躲了個老遠。可是沒有用,胖子很肥。他那龐大的身材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行動遲緩的錯覺,往往在蘇醒估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還足夠她逃跑躲閃的時候被抓起,可憐地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只好嘶聲大叫到段軒將她解救出來。

當段軒問起法老為甚麼要和蘇醒過不去的時候。這傢伙答了一句話,更是讓所有人面面相覷。哭笑不得。他說:“我對你們地話持懷疑態度,所以要親自驗證一下,看看這只貓的反應是不是在正常範圍之內。就像有人遇到不可置信地事情時喜歡去捏自己的大腿或是扇自己耳光一樣,用疼痛來驗證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那你為甚麼不捏自己大腿或是扇自己耳光?”血骷髏站在一旁冷笑。

“廢話,當然是因為我怕痛!”法老嘿嘿一笑。很為自己的聰明自鳴得意。

“那你看出這只貓有甚麼異樣了麼?”羅綺哭笑不得。

“暫時----”法老撓撓頭道:“還沒有。不過----”說著他神秘一笑,又向著段軒站立處跨前幾步,飛快地伸出手去搶貓道:“再讓我驗證驗證就知道了!”

“啊----不要啊----”咦?!自己怎麼能說人話了?突然意識到一隻貓開口說人話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時,蘇醒身子一顫,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雖然她不會像人類一樣在做惡夢時滿頭大汗,可是睜著的碧綠色地眼珠子裡也能瞧出驚恐來。

勉強動彈了一下睡得僵硬的身體,蘇醒打量了一下黑暗的四周,發現段軒正閉目睡在自己身邊的床上,單聽他那勻靜的呼吸聲就可以斷定他睡得正香。

歪著頭想了想。蘇醒才回憶起自己一回到住處就被下線來喝水上厠所的法老逮了個正著,一人一貓在經歷了一次激烈的追逐與被追逐之後以法老的失敗告終,他一邊嘆息著不想減肥。一邊喝著水進房間繼續玩遊戲去了,而跑得幾乎沒命的蘇醒。卻爬到段軒房間地陽台上一邊喘息著詛咒這個胖子下十八層地獄一邊曬午後暖洋洋的太陽。結果曬著曬著,就睡過去了。現在。看樣子應該是深夜了吧?因為大家都已經下了遊戲進入了夢鄉。段軒是不是看自己太累了所以沒叫自己起來吃晚飯呢?可是又為甚麼會睡得那麼死?連被抱進了房間都不知道?蘇醒一邊想著,一邊迷迷糊糊地撥開虛掩著的房門向客廳走去,想要找點水喝解解渴。

“汪汪汪汪汪----”一陣激烈地狗叫聲在靜寂裡響起。

蘇醒沒有回頭,繼續低頭走自己的路。在這裡住了一段日子之後早就習慣了糯米團地虛張聲勢,也許一開始還會覺得它地吠聲擾人,令蘇醒有想要掐死它的衝動,可是漸漸地也就練就了充耳不聞的本領。再說,雖然貓是應該怕狗的,可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貓又為甚麼要害怕一隻貨真價實且又被栓在陽台上不能越界動彈的狗呢?

“汪汪汪汪汪----”不知道狗的夜間視力如何,反正面對蘇醒的無動於衷,糯米團叫得更加響了。

蘇醒仍舊沒有回頭,心裡嘿嘿冷笑著----你叫吧叫吧!大聲叫吧!吵醒了羅綺和段軒倒沒有關係,誰讓這兩人心腸軟呢?最多喝斥你兩聲。可是如果吵醒了血骷髏或是法老,就有你好受的!不是挨一巴掌揍就是被搓成名副其實的糯米團。

“汪汪汪汪汪----”糯米團的智商似乎不怎麼高,仍在聒噪不止。

蘇醒已經走到了廚房,低下頭去在替她準備好的小水碟子裡喝水了,她依然沒有想要理會這只狗的意思,可是身後尾巴處傳來的一陣巨痛,讓她頓時被水嗆了,連叫都叫不出聲。

好痛!蘇醒已經無法形容那種痛到暈眩的感覺了。即使她曾經在遊戲裡經歷過上千次50痛楚的各類死亡之旅,卻也無法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忍受這100的巨痛。

“喵嗚----”蘇醒終於回過了身,黑暗中,她看到一隻純白色的狗正齜牙咧嘴地站在她的身後,那歇斯底裡的模樣竟狀似瘋狂!

痛啊!火辣辣的疼痛燒灼著蘇醒的傷處也燒灼著她的心,不知道為甚麼,這時候她覺得站在她面前的這只狗特別的可惡!她忍不住也開始像糯米團一樣齜牙咧嘴起來,受了傷的尾巴如同一桿旗桿,直直地竪立起來,身上的毛繃緊了,體形像吹了氣的氣球,突然膨脹了一倍,碧綠色的眼睛在那一瞬仿佛色澤變得更加深了,幽幽的綠色閃爍在黑暗中,若不仔細看,那眼睛竟不像是一隻貓而像是野狼或是虎豹之類的猛獸了,在黑暗中閃著嗜血的光。

“汪----嗚---”嘴裡咬見了血的糯米團好像也更興奮了,不但它嘴邊的皮毛染上了血色,就連它的眼睛都好像變得通紅,閃著狂躁的光,咧著長滿利齒的嘴又再次向蘇醒咬去。

“媽了個巴子!吵甚麼吵?”連睡眠最沈的法老都被從美夢中驚醒了,人未出現,怒吼聲已經由房內傳了出來,而其餘三人的房間裡早已響起了噪雜的聲響,三個腦袋幾乎是同時從房內探了出來,卻等到羅綺伸手開了燈,他們才看清廚房裡的情景----

“蘇醒!”這簡直可稱得上是撕心裂肺的叫聲是段軒發出來的。眼前這恐怖的一切簡直都要讓他以為置身夢中了。鋪著潔白瓷磚的廚房地面上,掉落了大片大片散亂的貓毛和狗毛,殷紅紅刺目的血濺得到處都是,兩隻眼裡閃爍著妖異光芒的貓和狗相互瞪視著,撕咬著,抓撓著,連有人來了也沒覺察到,像是萬年死敵一般在那裡纏鬥。

“靠!不是它們瘋了就是我瘋了!”血骷髏隨在段軒後面一起往上衝,想要分開這兩只已經失去了理智的貓狗。

“我……我……睡前栓好了糯米團的……明明……”羅綺光著腳,站在一邊緊張地不知做甚麼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最後一個出現在客廳的法老,看到段軒和血骷髏衝上前去各被蘇醒抓了一下,被糯米團咬了一口,頓時也殺豬似地尖嚎一聲:“殺人啦!寵物造反啦!”喊完,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迅速奔進血骷髏的房間,隨手拎了血骷髏的一把收藏品就再次衝了出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疑似狂犬病

“汪汪----”與蘇醒打架打紅了眼的糯米團在撕咬的閒暇裡還不時地叫喚兩聲,只是這次還沒等它叫過癮,就如同被人掐了脖子一般,聲音嘎然而止。

蘇醒這時候狀似瘋狂了,好像完全沒看到法老偷偷摸摸給了糯米團一棒子,將它打得暈了,反而衝上去對著被打昏的無法再反抗的狗繼續抓撓。

隨著鮮血的四散飛濺,眾人站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段軒急急上前去想要安撫蘇醒,沒想到再次被抓了一把,他倒抽一口冷氣的同時,翻轉過手來,手背上數道血痕清晰可見。

“段軒,她有點不對勁。”血骷髏不知從哪裡抓了塊毛巾,包著手上前去幫段軒制服蘇醒。

“好像身上有點燙,不知道是不是發燒了。”段軒皺起了眉,也顧不上痛了,與血骷髏一齊努力將蘇醒塞進了一個粉紅色的小鐵籠子,那是上回蘇醒腳受傷時段軒曾經用來禁錮她自由的玩意

這時候羅綺也趕忙上前查看糯米團身上的傷,撥弄著狗狗那被血糾結成一團的毛時,她的手有些輕顫,過了會輕聲道:“它們身上的傷都要快點處理,血要是流得再多就不好了。”說著,她抱著糯米團站起身來接著道:“可是它們怎麼會半夜打起來?很奇怪,我這狗雖然吵人了點,平時卻最是膽小,一向欺軟怕硬,又怕痛,根本不可能打架打到這種不要命的地步……”

“你看看你的狗身上是不是也有些燙。”段軒著急著想替蘇醒先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卻因為她劇烈的反抗反而弄出了更多的血。“是比平常感覺熱些。”羅綺奇道:“怎麼?”

“我懷疑是不是你地狗得了狂犬病,蘇醒被傳染了。要不怎麼咬起來像瘋的一樣。”蘇醒這時的確是一副無知無識地野獸模樣,完全認不出人來。段軒的言語裡帶著掩也掩不住地焦急,誰知道貓得了狂犬病會怎麼樣。。

“呀----”羅綺這時驚呼一聲。瞪大了眼就去瞧血骷髏,他剛才也被糯米團咬了一口。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快!你和段軒快去醫院打疫苗,我和法老帶它們去寵物診所。”羅綺在驚慌過後又鎮定了下來,隨即作出了安排,只是她的心在聽到狂犬病這三字的時候瞬間沈淪了下去。

“不,我不去。我要先帶蘇醒去看傷。”段軒斬釘截鐵地說著,衝回自己房間換了衣服又拿了車鑰匙再次奔出來。

“你瘋了?!”羅綺堵住了門,絕不讓段軒帶著蘇醒離開,“你不知道狂犬病可防不可治嗎?去打疫苗!不然一但發病,死亡率是100!”說著,她又向血骷髏喊道:“你先清洗傷口,然後帶他一起去醫院!”

“你覺得現在蘇醒這個樣子,我能先顧自己嗎?”段軒近乎粗暴地去將羅綺從門邊拉開了,如果不是羅綺死死拉著門把手不肯鬆手。只怕這時候他已經破門而出了。

“讓我出去!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段軒心裡壓抑地連喊都喊不出來了,嗓子一下子沙啞了起來。如果不是不想放棄希望著急著救治蘇醒,只怕這次的打擊已經可以讓他頹靡不振。傷心欲絕了。狂犬病哪!蘇醒若是真的受到了感染,那結局只有一個!死亡!

“羅綺。你讓開吧。我們先一起去寵物診所。對於被貓狗抓咬傷地緊急處理,寵物診所的醫生可能更在行。”血骷髏這時候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冷靜地抱起剛才被羅綺丟下的昏迷中的糯米團道:“再說4小時內處理傷口都還不算晚,沒那麼嚴重。只是蘇醒她現在----”後面的話,一向面冷的他也說不下去了。看這樣子,蘇醒像是已經發了病了,難道就此沒救了?只是,就算糯米團身上帶著狂犬病毒,被咬傷後的蘇醒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發病。要知道狂犬病的潛伏期短的數天,長地可達數年,十幾年,一般為1至3個月。想到這裡,血骷髏皺起了眉頭。

“是,別再浪費時間了,大家快收拾一下出去。”法老也難得正經起來,他那張胖臉上的神情竟也可稱得上嚴肅了。

一個小時之後,四人帶著一貓一狗來到了那家段軒熟悉的二十四小時營業地寵物診所。仍是那個禿頭獸醫在值班,只是他好像已經忘了段軒這位老主顧了,一臉被吵醒了的不耐煩,睜著三角眼打了個呵欠道:“被狗咬傷了?被狗咬傷了去醫院啊,來這裡乾嘛?”

“你先幫這只貓看看,它也被狗咬傷了!”段軒哪裡有耐性跟他廢話,直接將手裡關著蘇醒地籠子往那禿頭獸醫面前一送,急切道。

嗬!這可稀奇!這四個怪人自己受了傷不著急看倒先緊張寵物!禿頭獸醫搖了搖頭,心裡雖然腹誹著,但生意送上門總是要做地,他稍稍觀察了一下蘇醒,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糯米團,站起身來拿了藥劑針筒,先替蘇醒打了一針。

藥效很明顯,一針下去,原本興奮得都癲狂了地蘇醒開始雙眼呆滯,過了會竟沈沈睡去。這時禿頭獸醫才打開籠子,將蘇醒抱出來,一邊清洗包扎它的傷口一邊開始向著眾人問話。“那只狗最近有甚麼異常的反應沒有?”

異常反應?羅綺茫茫然想了想,不知道禿頭獸醫指的到底是哪方面。

“就是最近它有沒有與以往不同的性格表現?比如時常雙耳竪起,驚恐不安,甚至連飲食習慣都有所改變,專吃一些它不能吃的東西?”禿頭獸醫漫不經心提示道。

“似乎沒有這些症狀。”羅綺猶豫著看了看身邊的血骷髏,這才開口道。

“那有沒有經常無目的地奔跑咬叫,兩眼直視,亂咬東西和人?有沒有吞咽困難、不能飲水、吠聲嘶啞、垂尾流涎、行動蹣跚等症狀?”禿頭獸醫每問一句就抬頭看看羅綺的反應,卻見她一直在搖頭,臉上這才露出奇怪的表情沈思了會道:“看這貓那麼瘋狂是有點像狂犬病發病的樣子,可是你的狗怎麼沒有一點得了狂犬病的症狀?”

“我……我不知道……”羅綺被問得傻了,她雖然知道一點狂犬病的常識,但太專業的東西就不是她能夠瞭解的了。當然,她心裡也不希望蘇醒和她養的狗得了這種必死之症,這時禿頭獸醫的話倒給了人一份期望,於是她希冀著探問道:“按這麼說,它們得的都不是狂犬病了?”

“不知道,還要再觀察一下。”禿頭獸醫轉瞬間又恢復了他那種漠然的態度,順手將處理完傷口的蘇醒再次丟回籠子裡。站在一邊的段軒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舉動一陣心疼,差點就想衝上去揍他一拳,強自忍耐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

“把那只狗拿過來我看看。”禿頭獸醫完全沒留意到段軒的情緒變化,從血骷髏手裡接過糯米團又開始替這只狗打針,處理傷口。當一切做完之後,他轉到一個房間裡去弄了個籠子出來,照例將糯米團往裡一丟,這才扯下橡膠手套洗洗手道:“好了。不過它們要留在這裡,等醒了之後我再觀察一下。說實話,我還是覺得它們不像得了狂犬病,只是打架時的瘋狂有點像而已。”說完,這獸醫又皺眉向血骷髏和段軒手上的傷望去,道:“這麼晚了,要不乾脆我也替你們處理下傷口?反正狂犬疫苗我這裡還是有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些沒有價值的發現

血骷髏與段軒這時見蘇醒打了針後睡得安穩,暫時也沒有甚麼異樣的反應,便稍稍定下心來,答應了讓禿頭獸醫替自己處理傷口。而忙碌了半天,禿頭獸醫的睡意也淡了,他先是仔細清洗了兩人的傷處,又用乙醇替他們消毒,最後用濃碘酊塗擦,做完這些才接種狂犬疫苗和在傷口附近浸潤注射狂犬病病毒免疫血清。

天色,在不知不覺中漸漸亮了,當窗外第一縷晨曦探進診所內之時,所有人都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或合著眼閉目養神,或神情憂慮心魂不寧。

禿頭獸醫在收拾東西,準備與來接班的醫生說明情況交接後就回家去大睡一覺。這時段軒啞著嗓子突然向羅綺問了一句道:“這兩天你的狗有沒有出去過?”

“出去?”羅綺怔了怔答道:“我天天傍晚的時候都有去遛狗。原來也沒遛得那麼勤,不過因為最近總是將它栓著,為了補償一下它就多跑了幾趟。”

段軒還沒說話呢,禿頭獸醫停下了手裡正在擺弄的東西,突然問道:“那這兩天你去遛狗的時候有沒有別的寵物靠近你的狗呢?”

“沒有。”羅綺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那就奇怪了,如果它沒被別的帶狂犬病毒的寵物抓傷或是咬傷,怎麼可能得病?”禿頭獸醫想了想,覺得難解,不過反正事不關己,他隨即就將這事丟到腦後,開始靠著椅背考慮一會早餐該吃些甚麼。

“對了,昨天!”羅綺原本正在聽禿頭獸醫說的那句“被別的帶狂犬病毒的寵物抓傷或是咬傷”,從而聯想到那天夜晚自己在小巷中被那神秘老婦人的黑貓抓撓了一下。頓時叫出聲來,道:“昨天我遛狗地時候離開了一會,不知道那一會功夫這狗有沒有被別的寵物靠近。”

“昨天?”禿頭獸醫搖頭道:“發病也沒有這麼快的。”

“你為甚麼離開?”倒是段軒這時絕不肯放過任何一點線索。因為多瞭解一分也許蘇醒就多了一分痊愈地希望。

羅綺聽見這句問話,眼裡漸漸流露出奇怪的神色。。欲言又止了半天,才終於道:“我當時走累了正坐在公園地長椅上歇腳,又看到那個老婦人了……”說到這裡,她看了看眾人,見法老沒甚麼反應。血骷髏作沈思狀,段軒迫不及待地等著她的下文就接著道:“我一時好奇想追上去看看,又怕我養的這條愛叫的狗讓她發現我在跟蹤她,所以就把狗栓在了椅腿上,離開了一會。”

“甚麼老婦人?”法老果然問了。

“後來呢?”段軒揮了揮手,示意法老別打岔。

“後來?才沒走多遠,轉了個彎她就不見了,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眼花看錯人了……既然沒追到,我怕糯米團被別人牽走。就趕快又回去了。前後加起來,我離開也不過才五分鐘左右,回去的時候糯米團正安靜地伏在地上。好像沒甚麼反常地地方。”羅綺一邊回想一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我也不懂你們在說甚麼,那個老婦人和寵物得病的事有甚麼關係?”血骷髏聽完才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沒甚麼關係。”段軒眼裡的光芒黯淡下去。再次頹然了起來。道:“本來以為昨天發生了甚麼事才讓糯米團這麼反常的,也許它得的根本就不是甚麼狂犬病。現在聽羅綺這麼一說。也沒甚麼有價值的發現。”

是這樣嗎?羅綺望著三人漸漸不在意的神情,自己心裡倒犯起了嘀咕。雖然她也找不到神秘老婦與寵物地病情之間的絲毫聯繫,可是總覺得那個老婦人的出現非常奇怪。尤其是這幾天,常常在不經意間就能看到她地身影,再仔細去看,她卻又消失不見了。

唉,算了,別想了,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那老婦說不定就像段軒說過地那樣,是碰巧路過。羅綺嘆了口氣,勉強說服自己相信這套巧合論,事實上不相信又能如何?她又沒膽子去那小巷裡找了老婦來盤問,再說這老婦雖然行蹤詭異,卻也應該與自己寵物生病地事無關。

正在羅綺胡思亂想的時候,上白班地獸醫來了,他一進門還奇怪怎麼今天一大早就有這麼多人帶寵物上門看病。後來跑到一邊與禿頭獸醫交頭接耳嘀咕了一陣,這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瞭然的神情。

等禿頭獸醫走後,這個梳著背背頭的中年獸醫才去換了身衣服,走出來對羅綺等人道:“要不你們留個聯繫方式回去等消息?剛才陳醫生已經檢查過你們寵物的外部身體狀況了,具體結論還得等它們醒來後再做一次詳細的檢查才能知道。”

“不,我在這裡等。”段軒是堅決不肯先回去休息的,前兩天蘇蘇出事他都憂心如焚更何況現在是蘇醒出了事呢?他甚至恨不得能夠與蘇醒對換一下處境,起碼可以讓她不要吃這麼多的苦。可是,這是無法實現的願望呢!這兩天還真是禍不單行,先是蘇蘇,再到蘇醒!段軒想著,頹然地將頭顱埋進了雙手之間。

“我陪段軒。”血骷髏抬頭向著羅綺道:“你和法老就先回去吧,一會麻煩你替我們送點吃的來,不然我怕他不吃不喝又這樣憂心疲憊會撐不住。”血骷髏說著,看了眼身邊的段軒又向法老道:“你回去繼續上遊戲和煞卡卡去殺火溶巨獸。”

“甚麼?!我們兩個人?”法老才沒有信心能殺掉火溶巨獸,更不明白蘇醒這時還生死未卜,血骷髏讓自己回去繼續玩遊戲是甚麼意思。

“兩個人就不能殺了?不能硬殺不會弄點陷阱下點毒甚麼的嗎?速度慢點就慢點,能殺幾只是幾只,反正你閒著也無所事事,現在回自由大陸是蘇醒一直在奮鬥的目標,你多少替她做點事,這樣她醒來後也會覺得欣慰些。”血骷髏說到這裡,突然想起蘇醒的身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這才警惕地瞄了一眼中年獸醫,見他正坐在桌前看報紙,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談話,這才放下了帶著羅綺就先離去了。

血骷髏轉頭凝神注視了段軒半天,見他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連精神都沒有了。一向衣冠整潔的他此時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襯衣的領子被拉扯得歪歪扭扭,外套穿在身上也沒脫,皺巴巴的布滿了褶子,再沒有一份往日的清朗,於是血骷髏嘆口氣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自己不先振作起來讓蘇醒怎麼依靠你?”

一句話,使得段軒彎下的背脊挺了挺。血骷髏見他這時還能聽得進話,便接著低聲勸他道:“這兩天遇到的事情是夠讓你崩潰的,不過現在事情好像還沒到那麼悲慘的地步吧?先別說羅綺的狗到底帶沒帶狂犬病毒,就算有,現在獸醫已經為蘇醒處理了傷口,應該沒甚麼事了,狂犬病也沒有剛被咬就發作的例子。我想當時可能是她的處境太危險了,你也知道貓狗不相容嘛,所以為了保護自己她有點失去理智,才會那麼瘋狂認不出我們----”

“真的?”段軒倏地抬起頭來,眼睛裡多了一份閃亮的光彩。不管血骷髏的話有多少的可信度,這時候段軒也只能選擇去相信了,這樣,他才會有力量和希望繼續支撐下去。

“真的!”血骷髏笑了笑。現在除了這樣的話,他還能說些甚麼?在他看來,事情真的沒段軒想的那麼嚴重,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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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查不出病因

不知道是禿頭獸醫給蘇醒打的針藥效太猛還是別的甚麼原因,等到時近中午,她才抽搐了一下身子緩緩醒來。醒來的那一瞬間,她眼神茫然,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般。

“你,你醒了?”段軒驚喜地站起身跨前幾步,蘇醒這種安靜的模樣讓他以為她已經恢復了神智,心裡不禁松了一口氣。“喵嗚----”聽到人聲,蘇醒的眼神立刻變得警惕起來,在籠子裡倒退兩步,弓起身子戒備地盯著段軒。

“她好像還沒恢復神志。”血骷髏及時拍開段軒想要去打開籠子的手,若是再晚一步,段軒已經被抓傷的手上又要多一道抓痕了。

“哎,你們著甚麼急?我還沒檢查呢!別以為打了狂犬疫苗就沒事了啊,愛寵物也不能愛到連自己性命都不要的地步吧?”對寵物愛逾性命的主顧中年獸醫見得多了,當下也不在意,徑自喝止了一聲便開始替蘇醒做起了檢查。

大概因為今天不是週末的緣故,診所裡帶寵物來看病的人很少,中年獸醫也許是閒著也無聊,倒是很詳細地替蘇醒做了全身檢查。好半天後,他才皺著眉看手裡的化驗單,奇道:“它甚麼病也沒有啊,只是身體虛弱了點,可能是流血流得多了。”

“沒病?”段軒和血骷髏也奇,沒病當然好,這樣就不用擔心蘇醒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如果沒有病,那她又為甚麼會認不出人呢?

“是沒病。”中年獸醫用手指彈了彈手裡的化驗單,然後將單子放到桌上。徵詢意見道:“要不我再替那只狗做下檢查?”

“好。”段軒想也不想便點頭,目光轉向不遠處那只也已經醒來了的白色小狗,它這時正在瘋狂地大叫著。似乎也不是正常的樣子,可是不知道為甚麼。段軒總覺得也許在它身上也查不出甚麼毛病來。

不出所料,檢查結果出來後,中年獸醫宣佈這兩只寵物除了有些身體虛弱之外他查不出任何別的毛病。。當然,如果硬要將糯米團嘴裡那一顆齲齒也算在毛病之內地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沒辦法。”看著情緒又開始興奮。狀似瘋狂的一貓一狗,中年獸醫無奈地聳了聳肩。作為醫生,想要治病也得對症下藥吧?雖然這兩只寵物明顯像是生病的樣子,可是它們卻偏偏沒有病,想治也無從入手。“怎麼會呢?瘋成這個樣子還說是沒有病?是不是你檢查不出來?”血骷髏很懷疑地睨視著中年獸醫。

“我不會查錯地,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別地寵物診所再查一次,如果證明我是錯的,我可以免費給它們治。”中年獸醫非常自信。

“你連病因都查不出來,就算真是你錯了。我們敢讓你治嗎?那還不得陪上一條人命?”血骷髏憤憤地說著,突然驚覺自己失了口,連忙掩飾道:“我這兄弟愛貓如命。你要真治死了他的貓,我估計他都有一頭碰死的

“好好好。那算我錯了。就算證明我的檢查不對,我也不敢給它們看病了。”中年獸醫哭笑不得。在他地椅子上坐了下來,斜睨起眼,看了血骷髏和段軒一眼道:“你們兩個誰付款?一共是220塊。”

“甚麼?!給貓和狗看下病要2200塊?”血骷髏開始輓袖子,一臉想找茬的模樣。

“我們是正規的寵物診所,不會亂收費。你們兩個昨晚打的是進口的狂犬疫苗,又處理了傷口,這算下來就1200塊了,還有一隻貓一隻狗的全身傷口處理,外加檢查費用,收你2200塊怎麼算貴?”中年獸醫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只顧開發票。

“……”血骷髏聞言頓時無語,原來這年頭寵物的身價和人是差不多的。

“走吧。”段軒取出信用卡刷了卡,迫不及待地拎起裝著蘇醒的籠子就往外走,血骷髏就只好帶著糯米團走,結果在臨出門前,被中年獸醫攔住,又加收了100塊買下裝糯米團地那個鐵籠。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一直在各家寵物診所奔走,可是經過數次檢查,每位獸醫都明確地告訴他們,這兩只寵物沒有生病,不需要治療。段軒束手無策,看著籠子裡仍然興奮卻愈來愈露出疲態的蘇醒,心急如焚。這樣下去,蘇醒地身體和精神肯定都支撐不住,查不出病因的病和得了無法治療地狂犬病有甚麼區別?

“段軒,再這樣跑下去也無濟於事,還是先回去再想辦法吧。”天色漸黑時,血骷髏看著那個快要和蘇醒一樣瘋狂地段軒,心裡覺得有種說也說不出的難過。

“不!蘇醒治不好我就不回去。”段軒開著車,雖然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可是他卻連想要睡覺地意思都沒有,不知情的人還當真要以為他吃了興奮劑了。

“那你先吃點東西?”血骷髏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這樣“體貼”過人,將手裡一紙袋剛在路邊買的,尚有些溫熱的鍋貼替了過去。

“不要。”段軒看都不看一眼就一口回絕,語氣生硬強橫。

血骷髏皺了皺眉,心裡有憋屈的氣上來了,倒不是氣段軒的態度不好,要是他攤上這事,心愛的女人快要死去自己卻束手無策的話,他也許比段軒的態度更不好。血骷髏現在氣的是段軒在作踐他自己!就算他不吃不喝不睡,對蘇醒的病情又有甚麼好處呢?除了多陪上一個人的性命之外,於事無益。

“操!你是不是想自己也倒下去,沒人帶著蘇醒看病才高興呢?”血骷髏怒了,將一紙袋鍋貼強行放在了段軒的腿上,也不管他的褲子是不是會被油漬污染。

“我倒下了還有你們。”和段軒外表的焦躁不符的是他的語調,一字一句吐露出來顯得無比冷靜,冷靜得不夾雜絲毫感情。

“我們?我們是誰?我告訴你,你要是倒下了,我立刻把蘇醒當作是一隻普通的貓,扔到大街上讓她自生自滅去!我帶她看病?她的死活和我有甚麼關係?!她只是一隻貓而已!我一向不喜歡寵物。”血骷髏說著,從褲兜裡摸出一包煙,點著了深深吸了一口,轉過臉去不看段軒。

“碰”一聲響,是血骷髏的腦袋被用力推到了車窗上,段軒兩眼裡似要冒出火來一般,順手又揪起他的衣領怒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怎麼樣?別說一遍,十遍老子也不改口!”血骷髏絲毫不在意頭上的悶痛和脖子上火辣辣的被衣物勒緊的不適,揚著眉再次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挑釁的眼眨也不眨地望著段軒。

段軒聽到他再次重復那段話,開始的時候已經瞪著血骷髏將拳頭捏得咯咯響了,很有控制不住就要一拳砸過去的意思。可是隨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他的神色漸漸地緩和了下來,就連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都慢慢平復了,隨後慢慢松開了揪著血骷髏衣領的手,嘆口氣道:“我吃。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蘇醒好,可是你別再說這種話來刺激我了,我是真的想要她快點正常---

段軒話沒說完,血骷髏突然伸手就去搶方向盤,一面對著他大叫道:“剎車!快剎車!你要撞到人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的同時,車子已經撞到了路邊的一棵大樹之上,好在段軒先前開得並不快,撞上去的力道也不大,除了車頭被撞得有些曲扭之外,車和人都沒甚麼大的損傷。

段軒與血骷髏在驚險過後誰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喘著粗氣,心裡只有一個慶幸的念頭----還好,還好沒撞到人。可是下一刻,當段軒從方向盤上抬起伏下喘息的頭時,看到了一個陌生中帶著幾分眼熟的身影。


第二百三十一章 假設

看到那個老婦人的瞬間,段軒只覺腦子裡“轟”地一聲響,雜亂的思緒紛至沓來,使得他一時之間怔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隨著車門開啓又關閉的聲響,血骷髏已經走下了車,上下打量著那老婦人道:“你沒受傷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老婦人睜著昏花的老眼,因為個子矮,只能抬起頭來仰視血骷髏,一張已經開始乾癟的嘴輕輕蠕動了幾下。

“你說甚麼?”血骷髏被老婦人嘴裡散髮出的一股腐敗的氣味給薰到了,可是又真怕她被撞壞了,強自忍耐著又將頭低下了一些。

“你們的貓,賣嗎?”這次血骷髏總算聽懂了老婦人在說些甚麼,詫異地向後退了一步,開始思考她是不是被撞壞了腦子。可,她怎麼知道這車上有貓?

“我有只狗,你買不買?”不知哪來的閒心,血骷髏竟然和那老婦人開起了玩笑。

“你們的貓,賣嗎?”老婦人牛頭不對馬嘴地繼續重復著自己的話,就在血骷髏認定她被嚇壞了所以亂說胡話的同時,她又眨了眨眼,這一刻,血骷髏突然覺得那雙眼白泛黃的混濁眼裡透露出一抹震懾人心的力量。你是誰?!”血骷髏再次後退了一步,開始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又差點被車撞的老婦人不是那麼簡單起來。

可惜,這個老婦人始終不搭理血骷髏的問話,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復著同一句話,注意力也漸漸從他身上轉到了段軒的身上,隔著已經呈半碎裂狀態的車前窗。兩人靜靜地對視著。

這時天色已暗,華燈初上。不知為何,段軒覺得這老婦人的眼睛竟像貓一樣。在半昏暗地夜色裡露出了狡黠的光芒。還沒等他緩過神來,眼前又是一花。再一眨眼,一隻真正的黑貓,坐在車蓋上,瞪著眼睛凝望著他。

“你認識她?”看到這兩人對望良久,血骷髏也開始狐疑起來。可是又有哪兩個相識之人會如此相對呢?再說以段軒地年齡、身份,似乎也沒道理會認識這個外貌近似老丐的女人。。

“都他媽瘋了----”見這兩人沒有一個理他,血骷髏嘟嚷一聲,用力向車子踢了一腳,結果“喵”一聲,那只坐在車蓋上地黑貓轉過了臉,竟警告也似地瞪了他一眼。

“我的貓,是不是你----”良久,段軒終於從嘴裡憋出了一句話。只是說的時候還很猶豫,因為這老婦人雖然行蹤可疑,可是她又有甚麼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得令羅綺的狗生病。再傳染到蘇醒,最終讓獸醫都查不出端倪呢?

“唉----”一聲似泣非泣的嘆息過後。老婦人終於不再重復她那句一陳不變地話語。但她也沒再說出甚麼,一轉身。竟然帶著她的黑貓走了,轉眼就消失在近旁的一條小巷子裡,就如同先前段軒正在與血骷髏爭執時,她無聲無息地出現一樣。

“攔住她!”數秒過後,段軒終於回過了神,急著向血骷髏叫道,自己也連忙推開車門。可是兩個人追了上去,眼見著這老婦人就走在前面,誰知只一轉彎,就失去了她的影蹤,於是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她是誰?”血骷髏忍不住再次問道,這個老婦人實在太詭異了。

“還記得羅綺今天說過的話?”段軒說完,找血骷髏要了一支煙,點燃了深吸幾口,望著蒼茫茫的暮色和遠處的萬家燈火兀自出神。

“你是指---”血骷髏神情古怪地抬起頭來。

“就是她,咳咳……上回羅綺脖子上的傷也是剛才那只黑貓抓出來的……”段軒還是不太習慣抽煙,被嗆了一下,就順手在牆上使勁掐滅了煙頭,點點火星被穿堂風一吹,飄灑下來,只閃了一瞬,就消失無跡。

“走吧!”血骷髏拍了拍段軒地肩,“回去再想辦法。”

段軒已經從先前的焦躁中冷靜了下來,知道這時一味地去找醫生看病對現在的蘇醒來說無濟於事,而且浪費時間,所以當下點了點頭,再走回巷子口,看到被撞得不像樣子地車頭,暗自苦笑。

“不管怎麼說,蘇醒總算安靜了點。”血骷髏上車後伸手彈了彈褲子上先前與段轉搶方向盤時被落下的煙頭燙破一個洞地地方,轉頭瞥了一眼後座上已經不再叫喚,開始打嗑睡地黑貓。

“難道又是因為她?”最近遇到了一連串倒霉的事情,段軒已經不再相信這世上有奇跡地發生,既然斷定蘇醒的癲狂與老婦有關,那她突然的安靜也一定與她有關。

“我想肯定是她了。”回到住處後,血骷髏將這一日裡的所見所聞告訴了羅綺和法老兩人,羅綺略一沈思,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否則沒道理蘇醒的每一次變化都有這老婦在場。

“她又沒動你的狗,也沒動蘇醒,怎麼有辦法左右它們?”法老剛從遊戲裡下來,累壞了,這時正沒模沒樣地倚在沙發裡,手裡抓著一袋吃剩的餅乾。

“誰知道,也許她有辦法與動物交談,或是她的腦電波與眾不同可以影響動物的情緒,使它們產生變化,再不然,大概她有甚麼藥物吧,我們人聞不到,動物比較敏感,聞了以後會癲狂。”羅綺屈著纖長的手指,慢慢道。

“照你這樣說下去,也許她身上還帶有甚麼有外放功能的手機或是mp3呢!裡面播放著一種超聲波,人聽不到,貓狗卻可以聽到……你可以去寫科幻或是偵探小說。”法老嗤笑一聲,往嘴裡塞了塊餅乾,嘟嘟嚷嚷著道。

“你乾嘛老和我作對?我的假設很荒謬的話你有本事你說呀!”羅綺惱了!起身就要去廚房關爐灶上的火,並且決定晚餐要取消掉法老的那一份,讓他啃他的餅乾去吧!

“別生氣。”段軒沈鬱的眼神一直盯在身旁正在酣睡的蘇醒身上,既然她暫時無事,那麼他這時終於也能冷靜地分析一下事情了,他道:“假設這一切與那老婦有關的話,我們應該關心的並不是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是該問問她為甚麼要這麼做,她有甚麼目的,這樣做對她又有甚麼好處。”

一連串的假設問題將眾人都難住了,羅綺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裡輕咬著下唇皺眉凝思,血骷髏則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見法老咬著餅乾的“咔咔”聲響。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你們幫我參酌一下。”段軒沈吟道:“我想那老婦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說著,他抬頭掃視了眾人一眼接道:“那就是想試探一下我們知不知道蘇醒的真實身份!”

“怎麼說?”血骷髏仍是不太明白。

“關鍵在於她一直在說的那句話。”段軒轉頭看向羅綺。

“她那句關於要買貓的話?”羅綺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句話了,本來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被那老婦重復了一次又一次,就透露出詭異的味道。

“我是這樣想的。”段軒點了點頭道:“如果我們不知道蘇醒的真實身份,也許就會把貓賣給她。當然,有些愛貓的人也不會在沒有想要賣貓的情況下將貓賣給一個近似於乞丐的老婦,所以第一次她見到我們時,沒從我們身上試探出任何東西。“於是她想要再試探一下,但由於蘇醒很少出門,她就趁著我遛狗的時候在糯米團身上動了手腳,目的是想看看當蘇醒生了查不出治不好的怪病時,我們還會不會將貓賣給她?”羅綺急著打斷段軒的話接著假設道:“她的本意並不是想害蘇醒或是我的狗,讓它們生病只是試探要用的一種手段?”

“如果不知道蘇醒的身份,在明知沒有希望救治寵物的情況下,一般人很有可能就會把寵物賣了。”段軒附和道。

“等等,我還有問題。”就在大家差不多一致贊同段軒的構想時,法老舉起了肥手,嘟嚷道:“我想知道她是怎麼知道蘇醒身份的?試探我們知不知道又有甚麼用意?”

第二百三十二章 清醒

“啪”,血骷髏順手拎起一個靠墊向著法老丟了過去,成功地將他手裡的餅乾打散了一身,道:“你這麼多問題乾嘛不直接把那老婦抓來問一下?”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只是陳述了一下我的看法!”法老開始搖晃小白旗,沮喪地看著一身一地的餅乾屑,這得打掃多久哪!

“如果蘇醒還不好的話,到時候也只能試著去找她了。”羅綺搖搖頭,回身繼續向廚房走去。再多的猜測也不等同於事實。

晚飯後,因為蘇醒和糯米團的狀況穩定了不少,大家也都稍微放了點心,折騰了一天一夜沒好好睡過,都覺得相當困倦,各自回房休息,於是一宿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段軒醒來,驚喜地發現蘇醒正半蹲在那小籠子裡,目光灼灼地凝視著自己。這目光,已經不再是沒有感情的野獸似的冷漠與瘋狂了,而是理性裡帶著憂鬱的落寞。

“你清醒了?”段軒光著腳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蘇醒輕喚一聲,點了點頭,事實上她不明白甚麼叫清醒了,而且剛才她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回想自己到底為甚麼會被關在籠子裡。她只記得自己去廚房找水喝,後來受到了那只瘋狗的襲擊,再後來似乎還發生了一些甚麼事,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只是感覺全身又酸又痛,仿佛被十幾只大象集體踐踏而過,更有如一個惡夢初醒之人,在驚醒後卻忘了自己做的到底是甚麼樣的夢,忘了自己驚恐的緣由,只留下一抹茫然。

“太好了!擔心死我了。我真不知道如果你出了意外,我的生活還有甚麼繼續下去地意義---”段軒竟如孩童一般歡呼雀躍著打開了籠子,將蘇醒緊緊地抱在懷裡。。火熱的唇控制不住地落在她的身上。半晌,段軒嘗到了濕潤地咸味。偷偷用手一抹,原來是自己情不自禁滑落下來的眼淚。

“喵!”蘇醒起先還抗議著叫喚了一聲,被段軒那熱情地舉止搞得摸不清頭腦。和他相處這麼久了,從來沒發現他是一個感情外放而熱情的人,她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惜。段軒這時對她的抗議卻充耳不聞。怎麼捨得放脫她呢?怎麼捨得在再次擁有的時候不緊緊地把握住她呢?

“咚咚咚”這時房門被人不合時宜地敲響了,猶如在段軒那洶湧而出的感情激流前落下了一道閘。“誰?!”段軒勉強將激動地情緒壓制住,任憑他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怒氣沖沖,沙啞著嗓子吼了一聲。

“是我,血骷髏,你沒事吧?”門外的聲音冷然中卻帶著隱隱的關切,“我起來喝水,聽到你房間裡有動靜,是不是蘇醒有甚麼事?”

“沒事。”段軒打開了門。掩不住一臉的喜悅道:“蘇醒沒事了,她醒了。”

這一聲喊,將另兩個人也都吸引了過來。每個人臉上帶著喜洋洋的神情圍著蘇醒這只仍在懵懂中的黑貓打轉,他們輪流抱起她。安撫她。搞得蘇醒滿頭黑線,差點以為他們的神經要不正常了。

的確。很不正常,這天清早,除了她之外,似乎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蘇醒不耐煩地從胖法老手裡掙脫出來,發力大叫一聲“你們想幹甚麼?!”,結果發出地還是貓叫,於是只得噘著張貓臉,由著這些人無端“蹂躪”。

同樣生病又恢復了正常的糯米團就沒有蘇醒這麼好的運氣了,這時候這只可憐地小狗在陽台上的鐵籠裡聲嘶力竭地叫著,因為它又餓又渴,可是每個人都在照顧蘇醒,沒有人理它,就連羅綺,也僅只是急匆匆安撫了它幾句又跑開了。黑貓地面前擺滿了牛奶、魚肉、還有各種平時蘇醒喜歡地食物,而小白狗的面前卻空空如也。悲慘地小狗收了聲,嗚嗚地哀叫幾聲又趴在鐵籠裡不動了。生平第一次,它似乎有些體會到甚麼叫做不平等待遇了。

吃飽喝足,挺著溜圓肚皮的蘇醒當然要進遊戲,她實在太想知道這兩天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了,而遊戲,是他們現在唯一可以暢快交流的地方。登陸遊戲的時候,蘇醒心裡一陣感慨,如果當時自己變貓後遇到的不是段軒,那麼現在的生活該是甚麼模樣呢?

老婦人的形象在法老的嘴裡不斷地誇大,被塑造得更加陰森可怖,迷迭手裡閒閒地施放著冰系魔法,望著張牙舞爪的法老一個勁的笑----這傢伙,太能侃啦,真當自己沒見到過那個老婦麼?只是,自己癲狂時的樣子真的有他描述的那麼野性可怕?迷迭眼角一瞥,十分歉意地望著無邊風月的手。

“沒甚麼,只是破了點皮。”無邊風月微笑著對望過去,兩個人的眼波就這樣在空氣中赤裸裸地糾纏著,蕩漾出無限曖昧。

“喂喂,注意點形象!”法老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將昨天與煞卡卡一起打的火溶巨獸皮遞了過去。

“這麼點?”迷迭數了數,一二三四五,五張火溶巨獸皮,既然他們說自己失去意識了整整一天一夜,那怎麼算也不該只打到這些火溶巨獸皮呀。

“怎麼,不滿意?我和煞卡卡兩個可是打了整整一天才弄到這五張皮的,要不你換盜賊和牧師職業來試試看?”法老不樂意了,昨天真是累得他夠嗆,就這還是撿弱小的火溶巨獸來殺的,個頭大點的,他們就要跑。

“沒有,我只是想說----”迷迭低下頭,將這五張剝得齊整的火溶巨獸皮收了起來,道:“謝謝,辛苦你們了。”

“哈,哈哈,今天天氣不錯!我們還是快點完成任務去交差吧,還差200張左右的火溶巨獸皮呢,趕得緊些,大概兩三天也就夠了。”法老聽到迷迭這句由衷的謝謝時竟然臉刷一下就紅了起來,開始摸著後腦勺睜眼說瞎話。火溶洞內就算光線再亮,那也是不見天日,何來天氣不錯之說?

眾人會心一笑,都感覺這時的氣氛無比融洽,連帶的,打怪時的配合也更加熟捻流暢起來。而迷迭,將那一份感動,深深埋在了心底,永遠銘記,臉上卻帶出凶狠的模樣,不時喝斥著法老與煞卡卡趕緊將打死的火溶巨獸拖去剝皮,免得被系統刷新掉。

整整一天,無邊風月都相守著迷迭在遊戲裡度過。這一天,他原本應該去醫院看看還沒渡過危險期的蘇蘇的,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每分每秒都寶貴,再不想離開迷迭身週三尺之外。雖然只是在火溶洞裡單調無聊的打怪,在無邊風月的感覺裡也旖旎無限。

永遠,都不想再讓你受到傷害。望著迷迭輕鬆自如地揮揚著魔法杖的背影,無邊風月在心裡默默地念記自己的希望。

第二百三十三章 貓咪的離奇失蹤

這天段軒剛剛邁步進入蘇蘇的病房就見溫飛飛板著張晚娘臉孔坐在那裡看電視,聲音開得震天響,連看護都止不住開始皺眉,而在一旁給蘇蘇擦臉的蘇母則是一副無奈的模樣,時不時抬起手背抹一抹自己泫然欲泣的眼。

“怎麼?溫大小姐想轉行開影院了?”溫飛飛這樣子哪裡是來看護病人的,簡直是來搗亂的,脾氣和涵養一向甚好的段軒也忍不住挖苦刻薄起來。

“段軒!”電視的音量太大了,溫飛飛似乎沒聽清段軒在說些甚麼,只是轉頭見他來了,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熱烈而殷切起來,“你上哪去了?這兩天都沒見你的人影,簡直擔心死我了。”

段軒不想理會她,拿過遙控器就直接將電視關了,道:“這裡是病房。”說著,轉頭看了看床上躺著的蘇蘇,只見她仍是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伯母,蘇蘇這兩天好嗎?”段軒接過她手裡的手巾,在一邊的臉盆裡清洗了一下。

“唉。”蘇母還未答言便先嘆氣,半晌道:“這些天也多虧了你還惦記著她常來看看,可她一直是那副模樣,無論和她說多少話,都沒有一丁點反應,我心裡想著,是沒甚麼指望了……”蘇母說著,悲上心來,握著嘴又開始哽咽,“這孩子……命太苦了……”

這裡正說著,例行檢查的醫生又來了,測了測蘇蘇的體溫,再看看她的面色,最後小聲地囑咐了身邊的護士幾句又要走。

“醫生。請等一下。”段軒上前阻住了醫生地去路,問道:“你看她這樣子還有希望嗎?”

醫生微皺了皺眉,搖搖頭道:“難說。不過她的生命力似乎很強。危險期已經差不多過去了,但要是這兩天再不醒的話。就有可能醒不過來了。你們要多和她說說話。”說著,他轉身要走,卻又想起了甚麼回頭接著道:“這兩天你們地醫藥費已經欠了有好幾千了,有空的話去交一下吧。”這醫生話音剛落,身邊地護士就很配合地拿出一張醫藥費催款單。。順手遞給了段軒,然後頭也不回就跟著醫生出去了。

段軒苦笑著看了看手裡的催款單,和蘇母說了一聲就準備去交款。這就是醫院哪!太現實了點,病情說不到幾句,先緊著要錢。這年頭,生命都是用錢買回來的。

“段軒,我和你一起去交款!”溫飛飛一見段軒又要遁走,踩著高跟鞋咔咔地追了上來,順手就輓過段軒的胳膊。隨著他向外走。

段軒看著溫飛飛那熟捻而親昵的舉動,眉頭幾乎要打起結來,想要板起臉再說幾句挖苦地話。卻自覺這些話說出去也是對牛彈琴,於是無奈長嘆一聲。從溫飛飛的懷抱裡收回自己的胳膊。緊趕兩步將她甩在了身後。

大半個小時之後,段軒和溫飛飛再次回到病房。只見房門大開著,裡面卻空無一人。蘇母和看護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最奇的是,連躺在床上的蘇蘇也消失無蹤了,只剩下一床零亂的被單和幾條被撕扯下來,隨著窗外吹進的微風輕輕晃動著的點滴管。

“怎麼回事?”段軒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撲撲跳得厲害,雖說禍不單行,可是這禍也不能排著隊接二連三地來吧?誰受得了!

這個時候,倒還是溫飛飛事不關己,所以冷靜地多。她果斷地按下了床頭地急救鈴,向著急匆匆趕來的醫生和護士盤詰道:“人呢?病人上哪去了?是不是換了病房,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沒有啊,這床的病人沒給安排換病房。”一個看上去年輕不大地小護士,查了查記錄辯解道。

“那病人呢?一個連神志都沒恢復的病人難道還能飛了不成?”溫飛飛張揚地性格在此時發揮地淋灕盡致。

走廊上這時又響起了急促地腳步聲,一個滿頭大汗,臉上暈紅的人闖了進來,正是陪護蘇蘇地看護,她一見段軒和溫飛飛都在,當先吁出一氣,爾後急道:“這床的病人……她失蹤了……大家快幫忙一起去找找。”

那看護說完轉身就想出去,卻被段軒一把拉住,問道:“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太清楚。剛才我去給病人拿下午打點滴用的藥水,回來就看到她媽媽在急著找我……問,問清了才知道她剛才在我出去的時候上衛生間洗了洗手巾,換了盆水,誰知再進來就發現床上……床上的病人不見了……”那看護想是跑得急促了,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喘不過氣。

“該死!”段軒一咬牙,也不知道是在罵誰該死,接著催問道:“那現在病人家屬呢?”

“她,她叫我回來給你們帶個信,她自己還在找她的女兒。”

“……”段軒默然,唯一的舉動就是丟下眾人跑了出去。是了,他要去找蘇蘇!多一個人尋找就多一份希望,雖然這醫院並不太大,但段軒受到這幾天倒霉事件的影響,多少覺得老天爺有些與他過不去,想來這蘇蘇突然失蹤的事情,也沒有那麼簡單。

不管蘇蘇這個剛過危險期卻神志昏迷不清的病人到底是怎樣離開的病房,總之病人失蹤了就是一件大事。先前那些醫生和護士還跟在段軒後面漫不經心地查了查附近的病房,厠所,直到一無所獲時才有些緊張起來,開始分頭尋找。他們甚至還派了個護士去廣播室,希望能夠發動更多人的力量,來搜尋蘇蘇的蹤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諾大的醫院裡大概除了那些正在使用的手術室和太平間之外,能找的地方都被找遍了,卻始終沒發現蘇蘇的行跡。段軒急了,他也設想過也許是蘇蘇醒來然後自己跑出了病房,可是她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有骨折,怎麼可能跑那麼遠呢?

“這……這可怎麼辦啊這……”被段軒找到的蘇母在一旁急得要哭,她覺得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軟弱過,可是兒女就是父母的心頭肉,怎麼可能不操心擔心呢?

“伯母,剛才你去倒水的時候,確定病房周圍沒有甚麼可疑的人嗎?”段軒知道急也不是辦法,還是先考慮一下蘇蘇到底是自己跑掉的還是被人帶走的,確定了尋找方向,才好繼續搜索。

“沒有,這醫院哪裡有甚麼可疑的人?我們家又素來與人無怨無仇。”這又不是演肥皂劇,現實裡的小百姓,能與甚麼人結怨呢?蘇母雖然心裡不太以為然,但現在段軒等於是她的主心骨,所以有問必答。

蘇蘇會去哪呢?到底是她自己跑出去的還是這事情又與那個詭異老婦有關?可是今天沒見有這個婦人出現哪!段軒頹然地想著,一籌莫展,心情憋悶之下,順手就向著身邊的垃圾筒一拳打了過去。

“哐”一聲響,鐵皮做的垃圾筒發出了巨響,晃了兩晃卻沒有翻倒,可是巨響過後,這垃圾筒裡又傳出了幾聲柔弱的貓叫和輕輕的鐵皮被抓撓的刺耳聲音。

這幾聲貓叫,若是聽在別人的耳朵裡大概是沒甚麼特別感覺的,可是傳到蘇母與段軒的耳朵裡卻有如天籟。段軒立刻伸手將垃圾筒蓋掀了起來,沒有意外地看到裡面蜷了個萎縮的身影,臟兮兮的蒼白臉孔正迎上段軒的目光,長長的睫毛撲扇著,她嘴角邊還帶著些食物的殘渣,此時滿面痛苦的模樣有如受難的天使。

“蘇蘇!你怎麼會在這裡!”意外的驚喜之下,段軒忘了垃圾筒裡躲著的這個人事實上是他以前養的貓,疑問脫口而出。

“蘇蘇啊,你想嚇死媽媽啊---”隨之而來的,是蘇母終於放下了心的大聲綴泣。

可是這個被喚作蘇蘇的貓咪,面對情緒激動的段軒和蘇母,僅只是微微動了動她的身子,眼皮向下一耷拉,又再次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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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點小尷尬

“你們這些家屬是怎麼看護的?我不知道她身上受著那麼重的傷究竟是怎麼跑出去的,總之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固定過的骨折處又有脫位現象,必須重新整復!”醫生給蘇蘇做完檢查後怒氣沖沖地從病房裡衝了出來,不過他沒忘記回頭再吼上一句:“幸運的是,她居然奇跡般地清醒了!好了,你們如果不想讓她再昏過去的話,二十四小時都要安排人看著她,別讓她亂動!如果你們輪班的人不夠,可以從醫院請看護。”說著,這醫生要走,卻又有如旋風般旋進來接著道:“記住!不要給她亂吃東西!”

隨著病房門的閉合,段軒與蘇母面面相覷。事實上,這個醫生會發火多半是因為蘇蘇剛才對治療的抵抗。是的,她昏過去了,可是沒昏迷多久就又醒了,見到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便手抓口咬將那醫生臉上拉出好長一道血痕,要不是眾人合力將蘇蘇制住,讓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的話,只怕她會把自己弄得更是傷上加傷。

“怎麼這麼野蠻。”溫飛飛低聲嘟嚷了一句,好在說話的聲音極小,沒有人聽到。不過在她看來,蘇蘇真的是很野蠻的,剛才在垃圾筒裡找見她的時候,她其實正躲在裡面找別人丟棄的殘羹冷炙來裹腹,大概是昏迷了這些天只靠打點滴維持生命,餓得很了。可是溫飛飛在鄙夷蘇蘇的同時,也不得不驚嘆於她生命力的強盛,如果換作是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怕是連呻吟的氣力都沒有了,蘇蘇竟然還能忍著疼痛到處亂跑。想到這裡。溫飛飛臉上隱隱有了不安地情緒,抬眼偷偷瞟了段軒一眼,因為她也發現了。蘇蘇的腦子似乎有些問題,做出事來不合常理。該不會是自己把她撞成白痴了吧!那段軒會不會對自己更加不理不睬?

好在,段軒目前的注意力似乎全放在蘇蘇地身上,並沒有留意到溫飛飛的不安,而且他好像也早就習慣了這樣地蘇蘇,並沒有對她低弱的智力產生甚麼疑問。只是拿著手巾輕輕地擦拭著蘇蘇被固定起來避免她弄傷自己的雙手。而蘇蘇,不知是因為鎮定劑的藥效還是段軒的輕聲撫慰,終於不再反抗了,漸漸地兩眼地眼皮開始往下耷拉,昏昏欲睡起來。

“唉----”在蘇蘇睡過去之後,蘇母長嘆一聲,這一聲嘆息裡,包含著些微的輕鬆、宣泄,卻還有著失望與無奈。

“她畢竟已經醒過來了。這已經是非常幸運了,其它的事情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吧。”段軒是明白蘇母在嘆息甚麼的,蘇蘇雖然醒了。卻還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樣,並沒有如蘇母所願在清醒過來後再次變回原來的蘇醒。當然。對這件事蘇母有著期望。所以會失望,而段軒早都明明白白知道蘇蘇的問題不在頭腦而於在靈魂。事先就沒希望過這一撞會把蘇醒的靈魂和黑貓的靈魂再次對換過來,是以情緒還算平和穩定。

“也只能這樣了。”蘇母點點頭,伸手掠了掠蘇蘇額間地發。

“段軒,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怎麼樣?”見氣氛稍稍活泛了些,溫飛飛忍不住開口道。事實上她一早就餓了,又因為找尋蘇蘇花費了大量時間,這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不餓才怪。

“你自己去吧,沒聽到醫生說蘇蘇二十四小時都需要人看護嗎?”見蘇蘇終於沒事了,段軒對溫飛飛的恨意也稍稍減輕了些,卻總還是不待見她。

溫飛飛心裡氣得沒法,可終究抵不過飢餓的侵襲,跺了下腳便踩著高跟鞋出去了。

段軒雖然知道溫飛飛一會肯定還會再來,不過這會耳根子好歹能清靜一些,便向著蘇母道:“蘇伯伯要上班,這裡雖然請了看護,伯母你一個人也照管不過來,以後就由我和你輪班照顧蘇蘇吧。

“可這不是耽誤了你上班嗎?”蘇母為段軒地體貼周到感動著,卻不想自私地將事情都推給段軒,他已經幫了許多忙了,再說蘇蘇又不是他撞到的,他沒有必要這麼無微不至,倒是那撞傷了蘇蘇地正主兒,除了花幾個錢之外,事事不關己。

“沒事,我最近休假。”反正現在地職業是可以自由支配時間的,段軒乾脆撒了個不算謊話地謊話,“伯母你這會最好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順便給蘇蘇燉點能喝的湯品晚上再帶過來,這裡現在有我看著就好。”醫生說過蘇蘇動完手術後有三天不能吃東西,連流質的食品都不能吃,不過她昏迷已經超過三天了,現在勉強可以吃些湯湯水水了。

蘇母再次替夢中的蘇蘇捻了捻被角,答應了一聲,將感激藏在了心底,終是去了。段軒在她走後便打了個電話叫了份外賣,自己坐在一邊看護蘇蘇。其實也沒甚麼麻煩的事要做,只是注意不要讓蘇蘇亂跑,注意她的病情,記得按時喂她吃藥而已,這些小事情,段軒自認為他還做得到。

不過段軒卻忘了人生除了吃喝還有拉撒兩字,更忘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語,所以當他的鼻端突然嗅到一股不好的味兒才醒悟過來時已為時過晚!只得懊惱地以拳擊掌!他忘了,忘了蘇蘇這幾天打的都是點滴,自然需要經常跑厠所!

這下子真的是很尷尬了,因為那個女看護也被段軒打發去吃飯了,此時病房裡只有段軒與蘇蘇兩個人,哦,不對,是一個人和一隻貓。但儘管蘇蘇的身體裡裝的是一隻想上厠所都不會吱聲的貓,但它的外形畢竟是一個人,是一個女人,讓段軒這個男人怎樣伺候她?等段軒再想到自己家裡現在的那只貓,身體裡裝的是一個女人的靈魂,而自己卻每天與她如此親昵,替她做身體清潔之類的瑣事時,緋紅的顏色一下子就從脖子蔓延到了整個面部。

“蘇蘇?!”段軒試探著叫了一聲還在那裡睡覺的蘇蘇,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的話,根本無法想象會有一個長成了年卻還會尿床的人。

床上的蘇蘇聽到段軒的聲音,似乎輕輕動了動身子,抖了抖耳朵,卻並沒有醒來,仍是昏昏沈沈睡著。只是隨著她身體的移動,那股不好的味道更加明顯而濃烈起來。

段軒皺起了眉,臉更紅了,偷眼瞄了瞄床下的尿盆和放著清潔衣服的櫃子,終究是不好意思去替蘇蘇清潔整理,只好靦腆著走到窗邊,推開窗子讓新鮮的空氣湧入房間,自己也站在那裡深呼吸了幾次,平定了一下心神。

可是,讓蘇蘇就這麼濕著似乎也不好吧?稍稍冷靜了些的段軒摸了摸滾燙的臉在心裡默默地鄙夷了自己一回。不就是替一隻披著人皮的貓做做清潔嘛!以前養了它那麼久,自己也沒不好意思過----於是,他似乎下定決心似的去櫃子裡找出乾淨衣衫想要替蘇蘇換了,卻在指尖觸碰到被褥的時候,又觸電般地收了回來。

站在床前猶豫片刻,段軒的眼睛在瞄見床頭的按鈴時突然亮了。對了!自己不能替蘇蘇換衣服和床單,叫護士來換總是可以的!終於,他用力呼出一口氣,伸手向著床頭鈴按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兩只狐狸

晚上蘇母來換班的時候,段軒簡直是紅著臉逃回去的。他清朗的外表本來就容易討得一群小護士的歡心,所以這幾天偷偷注意他的人極多,結果中午為了蘇蘇換衣服的事情,他按鈴叫了護士來,那一臉的緋紅與尷尬全讓人瞧在眼裡了。這年頭,像段軒這樣“純潔”的男人已經是不多見了,是以整整大半天,只要他一出病房就能看到幾個護士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望著他偷笑,段軒雖然不是十分在意,卻也覺得被那麼多目光盯著,有如芒刺在背。

回去吃飯的時候,血骷髏告訴段軒500張火溶巨獸皮已經收集完成,迷迭準備晚上出火溶洞的時候順便去瞧瞧人魚一族的“謀反行動”到底成功了沒有。

說起來,這個人魚一族真不是造反的料子,當晚段軒等人上線,按著當日藍發人魚指點的道路趕去人魚族的時候,發現人魚族中正混亂著,門前連個看守傳話的人魚都沒有。迷迭偷偷拉住一個神色張惶的過路人魚向它詢問人魚王在哪,那人魚聽後竟開始瑟瑟發抖。議事廳……”人魚還是很老實的,只是答完之後就迫不及待地逃走了。迷迭又抓了好幾條人魚問了個清楚明白,才知道原來最近這段時間人魚族裡經常有一些隱密的聚會,人魚王起了疑,這兩天正在到處捉拿那些參加過秘密聚會的人魚,要他們招認到底在暗底裡進行甚麼陰謀勾當。

“慘!太慘了!”這是一條看起來年紀較大的人魚發自肺腑的嘆息,“被捉去的那些人魚都被關押進了密室,也不知是死是活,但聽說個個都被拷打得體無完膚。”

“沒人招認嗎?”煞卡卡問了一句。心裡打起了小九九。

“如果有人招認還會亂成這個樣子嗎?我們人魚是從來不說謊地。”年紀較大的人魚說著,搖著頭一臉不忍地走了開去。。

“不知道它被捉了沒有。”迷迭低下頭,很擔憂。

無邊風月知道她指的是那條藍發人魚。於是輕撫了撫迷迭地發道:“希望是沒被捉到吧,不然你的任務豈不是更麻煩了。”

語音剛落。無邊風月就覺得有人在身後輕拽了拽他地衣袍,回頭一看,見是一條長著粉紅色頭髮的小人魚,那人魚警惕地向著四周瞧了瞧,輕聲道:“我是愛爾柏塔。你們跟我來,是艾諾伊叫我來找你們的。”

“艾諾伊?是誰?”血骷髏心生疑惑,向前跨了一步。雖然人魚都是不善說謊的,可是既然有人魚王那種異類,他就不能不防著這條小人魚是人魚王派來誘他們話的。畢竟這裡只有他們是人類,出現地又不是時機,非常顯眼突兀。

“艾諾伊就是艾諾伊。”小人魚愛爾柏塔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倒垂下來顯得更加可愛了。

可是她這話一說,血骷髏的疑心又多了幾分。懷疑她還是在套自己的話,但一時之間不知說甚麼好,只是哼了一聲。擰起了眉。

這一下,倒將愛爾柏塔嚇得向後倒退了幾步。大大的眼睛裡瞬間湧起一層水霧。嘴一扁,像是要哭的樣子。慌得迷迭趕緊過來打岔,問道:“這裡的人魚,很多我們都只見過卻不知道名字。你倒是將艾諾伊的樣子說來聽聽,也許我們就記得了。”

“艾諾伊就是長發----”小人魚指了指自己的頭髮比劃道:“藍色地,比我高----”

還沒等她說完,無邊風月與迷迭對換了一個眼色就已然明白了,迷迭急切道:“我知道它是誰了,那你快帶我們去吧“好。”小人魚摸了摸自己脖子裡掛的珍珠鏈子,應了一身轉身就要帶路先行,誰知這時兩把長戟無聲無息地從兩邊伸了過來,“鏗”一聲架在了愛爾柏塔的面前,一個身上穿著鎧甲地人魚衛士沈聲道:“你想將王的貴客帶到哪裡去?”

“呀!”小人魚愛爾柏塔沒有防備,被駭了一跳,小嘴一扁又想哭,可是卻又恐懼著這兩個衛士地模樣,不敢哭,左右望望,也沒處可逃,一時怔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幾位貴客,王有請!”剛才說話地那個人魚衛士冷哼一聲,收起了手裡的長戟,向著迷迭等人行了個禮,要將他們帶去議事廳。而另一個人魚衛士似乎也沒有想要放過愛爾柏塔地意思,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等等,我們來這裡不是找你們的王的。”迷迭這時急著想知道藍發人魚艾諾伊這幾天到底遇到了甚麼事,哪裡有心情去見那陰險狡詐的人魚王。

“請!”那人魚壓根不理會迷迭在說些甚麼,執著地堵著眾人的去路。

“我----”迷迭一生氣,差點連粗話都脫口而出了,後來一轉晴下乾脆換了個主意,一手牽過小人魚愛爾柏塔的手,揚臉向那兩個人魚守衛道:“去就去!還怕你們不成?”

一行人來到議事廳的時候,人魚王立刻笑呵呵地走出來迎接他們,當它的目光接觸到愛爾柏塔時,臉色明顯沈了一沈,隨即卻又恢復了原樣,開始與迷迭等人寒暄起來。

“廢話就不用多說了吧,你找我們來有甚麼事?”沒空和他打太極拳,迷迭單刀直入。

誰知這人魚王聽了迷迭的話反倒一怔,笑道:“這裡是人魚族的地盤,本王正想問幾位貴客來找本王有甚麼事。”

它說的倒也讓人無法反駁,只有法老大咧咧上前一步道:“少自作多情了,我們沒事找你乾嘛?我們是來找----”法老話沒說完,就被血骷髏捂上了嘴。

“我們隨便走走迷了路不行嗎?”迷迭一揚眉,挑釁也似地望著人魚王。

“啊,可以可以,那本王一會派人給你們帶路,就不虛留幾位了。至於這條小人魚嘛,留在這裡就可以了,本王一會讓人送它回家。”人魚王果然是條魚精,伸出手就要去握愛爾柏塔的手。

“這個不用勞動大駕了。”迷迭將手向回一收,愛爾柏塔被她順勢帶過一邊。

“人魚族的事情怎麼好意思麻煩貴客呢。”人魚王也開始打哈哈。

“呵呵,你我之間相互麻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王怎麼現在又客氣起來了呢?”迷迭才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人。

於是,人魚王和迷迭一老一小兩只“狐狸”顧不得旁人了,在那裡對瞪著,一時之間各自都不知該如何下台,反正愛爾柏塔是他們兩個共同的目標,不能放棄。

就在氣氛變得尷尬而凝重之時,議事廳外進來一個人魚守衛,向著人魚王稟報道:“王,艾諾伊在外面求見。”

“沒空。”人魚王揮揮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愛爾柏塔,小人魚原本就被它盯得很不正在,此時又突然聽到艾諾伊的名字,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身子,這一變化立刻被人魚王瞧在了眼裡,它轉瞬就改變了主意,叫回人魚守衛道:“等等!帶它進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王者的誕生

艾諾伊不是單獨進來的,它的身後還跟著幾條看上去年老的人魚。人魚族的樣貌是很奇怪的,不論男女老少,臉部長得都像人類的女性,唯一可以用來區別的就是它們的發色和身材高矮。那幾條年老人魚的頭髮都是代表衰老的蒼白顏色,而年幼的愛爾柏塔看起來則是身材比較嬌小。

迷迭原本還在擔心艾諾伊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甚麼困難,此時見他無恙倒也放心下來,只是這個陣勢,只怕它是想在此時就與人魚王翻臉了吧,要不怎麼進來後只是直視著人魚王,並不行禮也不稱呼呢。看來,任務劇情該要向前推進了。

果然,人魚王已經開始不高興了,顧不上盤問艾諾伊的來意,當場向著他厲聲道:“你這是甚麼規矩?見了王也不行禮嗎諾伊臉上露出了冷笑,道:“你配做我們的王嗎?有王者成日捉拿自己的子民,拷打自己的百姓,殺戮自己的族人嗎?”

艾諾伊此時臉上的神情冷然,看得迷迭都呆了,幾天不見,它簡直就像是換了個靈魂,性格從以前的軟弱善良轉變為堅毅決絕。到底是甚麼使得它改變了呢?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艾諾伊才有王者的風範與氣勢。

“你來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姜還是老的辣,聽見艾諾伊的指責,人魚王倒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斜睨著眼望艾諾伊,臉上有了得意的神情,“這麼說,這段日子在背後策劃這一系列隱密聚會的人是你嘍?”

“是!”這個時候艾諾伊居然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搞得在一旁看著的迷迭心裡有怕怕的感覺。它不是因為自己來了,有了主心骨所以才態度強硬起來了吧?可是想要造反也只能智取不能力奪呀,畢竟人魚王手下還有成千上百聽命於它地人魚。己方只這寥寥數人,能有甚麼作為?

“哦。。那就省了我的事了,說說吧,你到底想要做甚麼?”人魚王眯起了眼,右手大拇指開始輕輕摩挲指上的寶石戒指。

“我們想請你退位讓賢!”艾諾伊說這話之前,還是回頭與身後地年老人魚們交換了一下意見。當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人魚王眼裡地瞳孔明顯縮小了一下,而愛爾柏塔卻驚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

“憑甚麼?你認為你比我更適合坐在這個位子上?”人魚王嗤笑一聲,用手指著議事廳上的寶座,又道:“連人魚精魄也擁有不了的你,又有甚麼能力來推翻我?用甚麼來服眾?”

迷迭原本以為人魚王會大發雷霆,立刻叫進守衛來將艾諾伊等人殺掉的,現在見它如此“文明”倒詫異起來,不知道是它胸有成竹還是根本就沒將艾諾伊瞧在眼裡。但。不管怎麼說,拖延時間對己方來說還是有利地,迷迭的腦子碌碌地轉著。想要想出一個萬全的脫身好法子,可不能被這些笨人魚給連累了。死得毫無價值且莫明其妙。

“憑你殺了族中眾多長老。鏟除異己,藏匿了所有人魚精魄。專制暴政!”艾諾伊越說越激動,蒼白的臉色隱隱發紅,將拳起的右手張開向人魚王的面前一攤接著道:“憑我手裡還擁有的這枚人魚精魄!”它的話一說完,它身後的那幾位年老人魚個個都激動地抹著眼淚,情緒亢奮。

人魚王先前還漫不經心地聽著,卻在瞟見那枚散髮著藍光地人魚精魄時身子猛地一震,迅速轉過頭瞪視迷迭。不愧是人魚王,雖然只是遊戲裡的NPC而已,但自有一股王者氣勢,那凶狠的眼神似乎要將人吞噬下去一般,倒駭得迷迭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地傢伙也在不經意間向後倒退了兩步,被身後的無邊風月給扶住了身子。

靠!迷迭倚在無邊風月那溫暖懷抱裡地時候回過神來才明白自己居然示了弱,心裡地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是被瞪了一眼嘛,為甚麼自己會這麼沒出息地被嚇到呢?這時候想要爭口氣的念頭佔了上風,她沒空去想要不要明哲保身了,將眼反瞪回去道:“乾嘛?人魚精魄是我們彼此拿東西交換地,既然已經是我的,我愛給誰就給誰,你管得著麼?”

人魚王沒空與迷迭爭閒氣,手一揮,已經開始召喚衛兵了,不到兩分鐘,議事廳裡就湧入了大量人魚守衛,個個披盔帶甲手執利器,看上去也很勇猛的樣子。不過,守衛們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專業盜賊,還在迷迭與人魚王鬥嘴的時候,無邊風月就已經暗示法老擒賊先擒王了,所以人魚王出聲的同時,一柄匕首出其不意地架在了它的脖子上。

“看不出來,你胖歸胖,動作還蠻快的!”迷迭唇角一抿,露出一抹笑容。法老準備動手的時候她已經用眼角瞥見了,心裡擔心著,因為這一擊關係到眾人能不能全身而退的問題,萬一失敗了,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場死戰!可是她心裡忐忑嘴上卻還不得不出聲來吸引住人魚王的注意力,只有出其不意,才有希望在一招之內制住它。

“放----放開本王!”人魚王就算涵養再好也要惱羞成怒了,這時候它斜眼盯著脖子下方亮閃閃的匕首,心裡又氣又怕,一張臉憋得通紅。

“放開王!放開王!放開王!”人魚王在敵人手中,守衛們不敢輕舉妄動,它們只得舉著長矛戰戟高聲喊叫著,聲音震得眾人耳朵疼。

“放?傻子才放!”迷迭揉了揉耳朵,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條繩索來,扔給血骷髏,讓他將人魚王從頭到腳綁成了一個粽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哪怕人魚王再厲害,也不容易掙脫了吧!只要有人質在手,就不怕這些守衛們不能慢慢地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放開我放開我----”人魚王還在掙扎,突然嘴裡一緊,不知道被法老塞了個甚麼東西進去堵住了它的嘴,只能“唔唔”地呻吟著再說不出話來。

“安靜安靜!”迷迭拿魔法杖突突地敲著人魚王的寶座扶手,目光在議事廳內掃視了一番,向著艾諾伊拋了個眼色。

艾諾伊這時已經從剛才的震驚當中冷靜了下來,它從來沒想過,原來事情可以用這樣“卑鄙”的方式來解決!在善良的人魚族眼裡,只有面對面實力的比拼角逐才是正途,迷迭等人用的方法雖然極為有效,卻十分邪惡。不過,這種時候不適合去計較使用手段正不正確,艾諾伊還沒有糊塗到這種地步,當下順著迷迭的意,向前邁了幾步,走上了寶座前的台階,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向著議事廳內的所有人魚開始它的“煽動性”演講。

迷迭等人在旁聽著艾諾伊從人魚族的歷史、傳統說起,中間插播了人魚王的罪惡暴政,一直揚揚灑灑到今時今日,雖然暗自好笑著它的迂腐,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在幾天內還是有了極大的改變的,以前它可是對著人連一句話都嘟嘟嚷嚷說不完整呢!

“為了人魚族的未來!”演講到最後,艾諾伊舉起了它的手喊起了口號,它身邊的愛爾柏塔都興奮地紅了小臉。至於那些守衛們,開始臉上還帶著猶疑的神情,後來被幾位年老人魚喊著的口號帶動,也跟著小聲喊起來,聲音從稀稀落落到齊整雄渾。當每條人魚的臉上都露出一種略帶病態的狂熱與興奮神情而人魚王的臉色變得灰白時,迷迭知道,人魚族新一任的王者就要誕生了。

我好像已經墮落到除了要票無話可說的地步了,你們用推薦票來鄙視我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事情一般來說總是按著即定的規律走下去,煽動完這些人魚守衛,艾諾伊下一步要忽悠的就是那些人魚族人了。為了更好地配合艾諾伊的行動,迷迭等人借用了人魚精魄的力量將自己的外貌變得看起來與這些人魚沒甚麼差別,都是長長的發,線條優美的魚尾,就連法老,鼓鼓的肚腩也不見了,變成了一條最多只能算是豐滿而不能說是肥胖的人魚。

他們混在人魚群裡,看著被五花大綁著的人魚王一下子從無比尊貴的地位上落到了萬人鄙棄的境地,雖然這是它“罪有應得”的結果,可是在遊戲裡,被程序設計員安排好的“罪惡”是不是值得讓人去聲討呢?迷迭怔怔地想著這個似乎不需要她去關心的問題。大概還是因為遊戲做得太真實了吧,真實得讓她將現實中的想法都溶入到了遊戲中,其實自己應該關心的僅是任務完沒完成。

輕輕吁出口氣,迷迭揚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就在一分鐘前,系統提示她已經完成了“新王者的誕生”這個任務,一次性奬勵了她連升10級的經驗,並且得到五枚極品風靈石,每一枚鑲嵌在裝備上可提升裝備10的風系魔法攻擊力。這寶石,與以前米娜送給她的海晶石,星辰石還有幫無邊風月鑲嵌過的黑曜石是同一級別的極品寶石,都能夠鑲在神器裝備上,哦,對了,似乎前續任務拿到的五枚精魄石也應該算在內,不過迷迭心裡盤算著精魄石的效果更實用而少見,鑲在魔法杖上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為了人魚族的未來!”一陣突然爆發而出地吶喊聲響將迷迭從神遊中震了回來,她抬頭茫茫然地看著人魚們傻乎乎地興奮著。心裡突然有一種落寞的感覺升了上來。也不知道為甚麼,最近總是在越熱鬧的地方就越感覺寂寥,也許是因為自己始終是被排斥在外地吧。現實裡是這樣子。遊戲裡也同樣是這樣,這一切只是因為---身份的格格不

還在鬱悶著。迷迭感覺自己地手被身旁一隻更大的手抓起握緊,溫暖而包容的可依賴感讓她得到了安慰,她沒有抬頭向那只手的主人投去甜蜜微笑,反倒是將頭垂得更低了,睫毛撲簌簌顫動著。身下的魚尾輕輕搖晃,只能從側面隱約見到她上揚地唇角。

“我們走吧。”無邊風月將迷迭的手握得更緊一些,人魚族大事已定,不用他們再指手畫腳了,至於它們喜歡怎樣處置那位原來的人魚王是它們自己的事情。不過依照人魚族那種善良的性格來看,大概它們會將人魚王好生關押到老死,雖然這種方式在無邊風月看來也許比直接處死要更殘忍,不過對一組“虛擬數據”來說,或許也不是甚麼不能忍受的事情。

“嗯。”迷迭仍是低著頭應了一聲。擺動著魚尾就跟著無邊風月往外走。雖然這個後續任務實在簡單的不得了,可是也浪費了大家不少時間,她還趕著回去研究怎麼將500張火溶巨獸皮縫合成邊界守衛要的毯子呢。何況在她想來這個任務其實也並不算容易。如果眾人之間的配合不夠默契,如果法老當時架出地匕首被人魚王躲了過去。如果這個人魚王不是這麼貪生怕死不理會他們的威脅直接讓人魚守衛硬攻的話。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完整而無恙地站在這裡呢!所以任務報酬她拿得心安理得,甚至覺得最好多多益善。

才堪堪行了沒多遠。身後突然有兩條人魚叫喊著追了上來,其中一位手裡拿著一個亮閃閃看上去不知道用甚麼皮做成地袋子,喘吁吁向著迷迭道:“請等等!你們請等一下。”

“甚麼事?”血骷髏雖然外表幻作了柔美的人魚,但往前一站地姿勢仍然那麼有氣魄。

“艾諾伊……哦,不,是王讓我們來送這件東西給你們,並讓我們代為轉達一句話。”

“說。”迷迭伸手接過人魚替過來地袋子,抽開袋口繩索一看,裡面竟是上回與人魚王交易時用出去的一百瓶補血藥劑,還有一堆亂七八糟散髮著各色耀眼光芒,叫也叫不出名字地各類裝備與雜物。她先是皺眉,既而又恍然大悟,現在的人魚王被逼下了王位,新任王者艾諾伊自然也順帶接管了老王者的所有財富,大概它並不知道這袋東西的價值,只是作個順水人情,想將補血藥劑歸還給自己。

“王說,你們要走它暫時無法來送了,但希望你們有空的時候可以常來人魚族作客,它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恩德,如果有甚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就請派人來告訴它,它一定會遵守當日留給你們的承諾。”兩條人魚異口同聲地說著,雖然它們心裡也不解王讓它們傳達的這句話有甚麼深意,因為在它們看來,面前的這五個人其實只是五條普通的人魚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迷迭漫不經心地說著,她正好奇地忙著掏那個似乎永遠都掏不盡的皮口袋。這下賺到了,暫且不管老人魚王都在袋子裡裝了些甚麼垃圾,光只是這一個可無限制放東西的袋子就方便無限,價值連城呀!不過,當迷迭在袋子裡看到一樣散髮著七彩光芒的裝備時,她再也不會認為這袋子裡裝的都是垃圾了。她顫抖了聲音,哆哆嗦嗦地問那兩條人魚道:“你們的王真的說把這整個袋子裡的東西都送給我們?是整個袋子?”

“是!”兩條人魚不解地相互望瞭望,不懂迷迭為甚麼激動。

“好,好,好!”迷迭連聲叫了幾個好,揮手就要趕那兩條人魚走,卻又在它們走了幾步之後摸出那一百瓶補血藥劑叫道:“把這些帶還給你們的王,告訴它袋子我收了,這個就送給它了,因為這本來就是它的東西。”大概是艾諾伊正忙著處理族中事物所以沒有仔細查看僅只是瞄了兩眼擱在袋口最上方的補血藥劑就讓人將這個袋子送過來了吧?!迷迭不相信人魚族會單純到連寶貝都不認得的地步。既然艾諾伊還蒙在鼓裡,迷迭也不好意思白佔它這個大便宜,於是將補血藥劑作為回禮小小地意思了一下,以求內心的安定。

“你轉性了?”在那兩條人魚捧著一百瓶補血藥劑走後,法老撓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迷迭這個大財迷會將別人送上門來的東西又原封不動地送還回去。一百瓶補血藥劑呀!雖然不怎麼值錢,也夠大家用個兩三天的。

“我沒有轉性。”迷迭沒空搭理他,仍然埋頭在那袋子裡翻著東西。

“到底是甚麼?”煞卡卡忍不住好奇要將頭探過來了,就連血骷髏,雖然表面上不好意思往迷迭身邊湊,但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迷迭手裡的袋子。

“嘿嘿嘿……”迷迭奸笑了幾聲,她現在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一位無良的奸商。似乎是故意的,她並沒有痛痛快快地將驚喜直接告訴大家,而是故作玄虛道:“這個袋子簡直就像是沈萬三的聚寶盆哦!”

嘴裡說著,迷迭的手也沒閒地一件接一件往外掏東西,先是一些珍貴的煉金草藥,然後是稀有礦石,再到紫色、橙色和暗金裝備,等到大家的眼都直了的時候,她突然從袋子裡摸出一雙護臂,然後微笑著抬起頭看大家的臉色,毫無意外,她看到了四座石化了的雕像,於是她的笑容綻放得更加絢爛了。

“神器護臂,魔法師裝備。”迷迭輕聲說著,又繼續從袋子裡繼續往外掏東西,“神器護臂,戰士裝備。神器護臂,盜賊裝備。神器護臂,術士裝備……”

原來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果然全不費工夫!怎麼能夠想到,大家收集了許久的職業神器套裝竟會有幾件遺落在罪惡大陸上呢!在驚喜的同時,血骷髏等人也不禁暗自慶幸起來,如果不是迷迭的愛管閒事,也許這一輩子他們都要與人魚族的這個任務擦肩而過,一輩子都別想收集齊全套的職業神器套裝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縫合火溶巨獸皮

迷迭拿了塊小破布頭在那裡使勁地擦著自己的神器護臂,不時糾結地偷眼瞄看血骷髏等人----虧啊,虧大了,這麼多件神器裝備他們說拿就拿走了,連一聲謝謝都懶得多說。瞧,尤其是血骷髏這個混蛋,神器裝備直接就上了身,替換掉他原先不好的藍色裝備,這還不夠,他甚至開始在艾諾伊送給迷迭的那個小皮袋子裡東挑西揀,將自己可以裝備的橙色或是暗金裝備都挑了出來。啊!一件橙色裝備!2萬現實幣沒有了!迷迭心痛地皺著鼻子轉開了目光!可是只過了一小會卻又忍不住繼續轉過頭來偷偷窺視。啊!又一件暗金裝備,5萬現實幣沒有了……

法老當然是有樣學樣,他和血骷髏兩人差點還為了誰先挑揀裝備的問題打鬥起來。倒是無邊風月,仍是那麼淡淡然笑著看他們胡鬧,煞卡卡卻一副心癢難止又不好意思上前湊熱鬧的尷尬。

“給錢!”在法老將他的肥豬腳使勁套進一雙暗金靴子的時候,迷迭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奪過自己的小皮口袋,在懷裡護得緊,“你那還能叫腳嗎?洗乾淨擱熱水裡再灑點鹽就是一鍋上好的豬腳湯!”

“……”法老眨著眼睛,坐在地上盯著迷迭不說話,迷迭被他盯得心裡發毛,弱弱開口道:“你想乾嘛?”

法老仍是不答,只是臉上擺出一副無辜可憐的表情繼續望著迷迭,望到她實在忍不住要發泄了,乾脆一口氣將小皮口袋裡法老用得上的盜賊裝備全都扔給了他,氣鼓鼓道:“拿去!不過請順便將你的臉挪個位置,最好用後腦勺對著我。啊。對了,就是這樣!謝謝!”說著,她又挑出血骷髏和煞卡卡的裝備一邊肉痛地計算著每件裝備能換取地現金數額一邊將裝備遞給他們。最後才將小皮口袋擲進無邊風月的懷裡。。讓他替自己收著。

“我要回醜男無心的城堡裡去。”迷迭說著,決定忘掉自己曾經擁有過一大袋財富地事實。開始邁步向前走。現在的任務是要將500張火溶巨獸皮縫合起來,她雖然是個裁縫,可是這樣地事情做起來還是非常耗費時間的,得找個有吃有喝可以休息的地方慢慢地縫。

“那我和旭日一起回魔幻城堡找茉伊拉拿魔劍士武器,我想這麼多日子她應該打造好了。”血骷髏面無表情地換上一件暗金戰士裝。向不同的方向行去。回到醜男無心的城堡裡時,城堡主人卻不知上哪去了,問了城堡中地NPC,才知道醜男無心這幾天感覺比較無聊,有時上線看看,有時壓根就不來,就算在線也不知道又逛到罪惡大陸的哪個角落去了。總而言之,你有事的時候一般是找不到他的,沒事時卻總能見他在你的面前晃悠。

醜男無心在不在迷迭倒也不太介意。她只是找NPC們要了一件靜室,然後就在裡面慢慢地縫合這500張火溶巨獸皮。儘管有無邊風月在一旁陪著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可是縫合獸皮的速度還是異常的慢。也不知道這火溶巨獸皮到底是甚麼樣的成份,普通的針簡直就扎不進去。頗有些刀劍不入地感覺。迷迭花了大半天,廢掉一大盒繡花針才堪堪將兩張火溶巨獸皮縫合在一起。

“受不了!受不了了!”這已經是迷迭縫合獸皮的第三天了!用遊戲與現實的時間換算法來計算地話。這是她待在遊戲裡縫合獸皮的第九天!這幾天裡,每天除了下線吃飯睡覺之外,她都一直在這裡低著頭縫東西,現在脖子又酸又痛簡直要直不起來。

“累了就休息會再縫,反正也不差那幾天地。”無邊風月知道迷迭著急著要離開這罪惡大陸才這麼拼死拼活地完成遊戲裡地任務,但他能夠幫忙的也僅只有安慰而已,對裁縫職業一竅不通地他,如果要幫迷迭去縫合獸皮那就是純粹在幫倒忙,只怕縫完後那針腳都扭曲糾結成一團了,還得花費時間去拆,所以他只能在一旁幫著穿穿線而已。加上這幾天裡他還要抽時間去醫院照顧蘇蘇,能夠待在遊戲裡陪伴迷迭的時間也實在是有限。

“你說蘇蘇好一些了?”迷迭雖然抱怨著,卻不想放下手裡的針,因為身旁已完成的火溶巨獸皮只堆了一小堆,屋角那邊堆積如山的是還待縫製的。想到這裡,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依靠轉移注意力來分解一下心裡的鬱悶。

“嗯,不過你知道它一直是那個樣子。”無邊風月說著,想起這幾天裡的痛苦經歷。那不只是肉體上的痛苦,連精神上也感覺到萬分壓抑,因為無論是打點滴、打針還是喂蘇蘇吃藥吃東西,都必須將它固定地綁在床上不讓它亂動,否則不是被抓就是被咬,而這樣的日子,蘇醒的父母已經過了許久,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熬過來的。

“所以我才要快,要快點哪----”迷迭長嘆一口氣,抬起頭來揉了揉脖子,無奈地望著無邊風月笑了一笑。

“我知道,我們一直都在努力。”無邊風月說著,握住了迷迭的手,就在他望著迷迭柔嫩的唇部有強烈地想要吻下去的慾望時,房門被人煞風景地“砰”一聲踢了開來,法老與煞卡卡兩人各自抱著一個大大的紙盒走了進來,因為紙盒太大,擋住了他們的視線,所以一時之間還沒人發現迷迭與無邊風月像兩只受驚的小兔似地各自跳了開來,彼此的臉都燒得像傍晚時的紅霞。

“哈!罪惡大陸真是個破爛地方,連繡花針都少得要死,能找到這些簡直就是費了死勁了!”法老哈哈笑著,將手裡的紙盒往地上一丟,開始擦抹額上的汗珠。你進來之前不會先敲門嗎?!”迷迭從害臊中清醒過來,心裡也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生氣,當場就向著法老嚷了過去。這人,簡直不知道他在高興些甚麼,還笑得哈哈的!

“敲門?你以為我是NPC?在遊戲裡NPC才會做出那種無聊的舉動!”法老說著,終於遲鈍地發現了迷迭與無邊風月的臉色、情緒都不太對勁,這才恍然大悟道:“你們---有姦情----”

“去你的!”迷迭手裡的一枚繡花針如同暗器一般向著法老就丟過去。

“別扔別扔!”煞卡卡心疼地過來拾起道:“這地方的繡花針真的是難找,我和法老出去這麼久才給你找了一盒針一盒線回來,就這樣還想你省著點用!”也不能怪他最近被折磨成一副小家子脾氣了,實在是迷迭用起針線來太費了,這才幾天,她用廢的繡花針就已經堆滿了半個房間,按目前的縫製速度來看,在完成任務之前,她估計還需要用掉可以堆滿三個房間的針線。

“我覺得這個任務從頭到尾就是在折磨人,等我能夠離開罪惡大陸解決了事情之後,總有一天我要再回來打爆邊界守衛這個NPC的頭!”迷迭的怒氣來的快消得也快,開始將怨念轉移到邊界守衛身上了。

“忍忍吧忍忍吧,到時你別說是打爆他的頭,就是將他五馬分屍,凌遲處死也由得你。”煞卡卡好脾氣地勸著迷迭,順便招呼著另外兩人將紙盒裡的針線取出來,開始慢慢地穿針引線。雖然,他們穿線的速度有時還比不上迷迭將針用廢的速度,但四個人一起動手,效率怎麼都比一個人要高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見邊界守衛

到底過了多少天才快要將火溶巨獸皮縫合成一整張毛毯蘇醒已經記不清了,她只記得自己上下了遊戲許多次,而段軒也去醫院瞧了蘇蘇許多次。聽說,蘇蘇的身體已經漸漸康復了,當然,支付出去的醫藥費對蘇家來說已經是個天文數字,當段軒一次次將帳單丟給溫飛飛的時候,她臉上的顏色也著實好看。這些錢對溫飛飛來說不值甚麼,但是她在一個月內可供支配的零花錢也不得超過二十萬,聽說為了不丟面子,她已經死纏硬磨著溫文斐借了不少錢了。

無聊的日子實在過得太久了,但大家好像都十分充實的樣子,家務活的重心不知不覺挪到了羅綺身上,法老與血骷髏成天在遊戲裡也不知道折騰些甚麼,為甚麼只有自己覺得那麼無趣又無奈呢?蘇醒懶洋洋打了個呵欠,匍匐著身子慢吞吞地在地上爬爬走,還是上遊戲吧,今天大概就能夠縫合完獸皮去交任務了。

“蘇醒!過來洗澡了!”這一聲喊有如晴天霹靂,蘇醒頓時被炸得頭昏眼花,渾身發麻。她扒拉著四條腿就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卻在一頭扎進床底的那一瞬間,整個身子突然騰空。

“喵----”尾巴被人揪住的感覺當然不太舒服,蘇醒糾結地喵喵直叫!可是羅綺才不管她那麼多呢,“卟嗵”一聲將她丟進了充滿泡沫的浴缸裡,害她嗆了好大一口洗澡水,難過得要命。還沒等她緩過氣來,又有一雙手在她身上搓揉起來,連頭都沒有放過----天哪!難道這個女人替她家糯米團洗澡也是這個樣子的嗎?那只狗為甚麼不抓她不咬她?蘇醒鬱悶地想著,卻突然想起最近糯米團好像的確安靜了許多。沒事再不會汪汪亂叫了。

“都這麼大的人了,洗澡還要人叫嗎?”羅綺將蘇醒一通亂揉,嘴裡還不消停地抱怨著。她很忙呢!忙得要命!又要玩遊戲又要做家務。段軒不在的時候,照顧蘇醒地工作也落到了她的頭上。看。自己對蘇醒多好,特地弄了泡泡浴給她玩兒,可是她為甚麼不領情的樣子呢?想著想著,羅綺也糾結起來。

人?!人個屁!如果還是人地話會淪落到這種被人當寵物的地步麼?啊?!不好意思,又罵粗話了!蘇醒在心裡憤憤地想著。早知道。當初就該小心再小心一點嘛,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地真實身份,可是在現實裡的時候,由於外表的緣故,他們在思想和行動上仍然一致地將自己當成是貓來對待,要不就跟哄小孩一樣,仿佛她就是那麼丁點兒小長不大。生氣,真是生氣呀!她需要被當成人一樣來尊重而不是像寵物一樣被呵護!

“喵----”蘇醒正在心裡生悶氣呢,結果在毫無防備之下被羅綺再次懸空拎了起來。

羅綺放掉了浴缸裡的泡沫。然後才放水將她沖洗乾淨。蘇醒正要張牙舞爪抗議呢,一陣電吹風的聲音又差點將她地耳朵震聾,羅綺正拿著電吹風在她身上使勁地吹。吹得貓毛都膨脹起來,活像是一隻被灌了氣的黑色氣球。

等到蘇醒終於洗完澡被羅綺用大浴巾裹著抱到沙發上的時候。她已經被折騰得沒有還爪的餘地了。只能由得羅綺將她緊緊地抱著,一邊輕撫著她身上的貓毛一邊感嘆道:“真是一隻可愛的貓咪。香噴噴的!”

“我!我警告你!以後再不許那樣子幫我洗澡!”迷迭在遊戲裡雙手叉腰作細腳伶仃的圓規樣,正戳著昨日煙花不寂寞的鼻尖,一臉地氣極敗壞!

“那你自己洗?”昨日煙花不寂寞向後退了一步,笑得風情萬種。

“我----”迷迭想說,我讓段軒洗!可是再轉念一想,大是尷尬,於是話語哽在喉間吐不出來。

“這就對了嘛!我也是為了你好啊,難道你想身上長滿虱子跳蚤?”昨日煙花不寂寞像只狐狸!迷迭揉揉眼睛,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還覺得這個小姑娘蠻溫柔可愛的,誰知道一當起管家婆來就換了張嘴臉!

“別皺了,再皺你的臉就變包子了。”昨日煙花不寂寞笑著,輕輕一轉身,長袍地衣擺被帶了起來,優雅飄逸。

“包子?”迷迭更迷糊了,自己的臉型是尖地呀,再皺也變不成圓圓地包子。

“我是說包子上的褶子。”昨日煙花不寂寞不用回頭就知道迷迭此時臉上是一副茫然地神情,於是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在她反應過來並且發火之前,已經溜出去找人一起練級去了。

“統統都不是好人!”迷迭嘟嚷了一句,無奈地坐了下來,開始繼續縫合最後一張火溶巨獸皮。

等到無邊風月上線的時候,迷迭已經準備好一堆吃喝的食物,並且將500張火溶巨獸皮縫成的毯子鋪到夢幻水晶龍的背上去準備出發了。

“主人,重!”夢幻水晶龍雖然現在是一條個子挺大的龍,可是卻也受不了500張火溶巨獸皮的重壓,開始抱怨起來。

“啊,忍忍,忍忍就好了。不是你自己說想看看飛毯是甚麼樣的嗎?我就讓你看唄。”迷迭心不在焉地將雜物收拾好,放進了隨身的背包裡。剛才因為人魚艾諾伊送的小皮口袋在無邊風月的身上,迷迭拿不動那500張火溶巨獸皮做的毯子,於是就將夢幻水晶龍從寵物空間裡騙了出來,說要給它講個故事。結果從來沒聽過故事的夢幻水晶龍當然是興奮異常,在迷迭說完了阿拉伯飛毯的故事後,大聲嚷著說一定要見識見識,於是,等到毛毯鋪上了身,迷迭讓它飛起來試試的時候這傢伙才知道自己莫明其妙就中了計。

“你又在捉弄它了。”無邊風月笑了笑,走過來幫忙將東西裝到小皮口袋裡去。

“是它自己要上當的,關我甚麼事呢?”迷迭笑了笑,向法老等人說明自己的去向,就拖著一肚子不情願的夢幻水晶龍與無邊風月一道向著邊界守衛處行去。

眼前的景象還是上回見過的那樣,山嶺也似的邊界守衛橫臥在地上,看樣子正在呼呼大睡當中,一陣陣雷鳴般的呼嚕聲和著尖利的吹氣聲,抑揚頓挫地在這片空間裡回蕩著。

“睡覺?”迷迭與無邊風月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這邊界守衛睡覺也能睡得這般驚天動地。

“去,把他叫起來。”迷迭伸腳踢了踢夢幻水晶龍。誰知道這邊界守衛睡覺時被吵醒會不會大發雷霆呢?為了避免成為炮灰,迷迭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小心一些。

“為甚麼受傷的總是我?!”夢幻水晶龍嘟嚷了一句,再聳了聳身軀,感覺毛毯還好端端地壓在它的身子上,內心這才安定了一些。好歹,是給這邊界守衛送禮來的,總不會挨揍吧?於是它鼓起勇氣,上前使勁對著邊界守衛噴了一口龍息,開口大叫道:“起來!起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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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第三個任務

呃,沒動靜?夢幻水晶龍頗為不好意思地回頭望了迷迭一眼,它經常自誇自己的嗓子是世上第一響亮,可是今天使足了吃奶的氣力也沒將邊界守衛從睡夢中叫醒,實在是有些丟臉。

“繼續。”迷迭倒沒有生氣,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邊界守衛那麼大的個子,就連夢幻水晶龍在它的面前都像一隻蒼蠅一般渺小,又怎麼能指望蒼蠅一次就叫醒一個熟睡中的人呢?

“起來!起來!起來----”這次夢幻水晶龍叫得更加賣力了,連吃奶的勁都使上了,可惜的是,邊界守衛沒有給它一點面子,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毛毛蟲你等一下。”迷迭突然做了個禁聲的姿勢,因為她瞧見邊界守衛轉身時在它身後露出的自由大陸的一小片景象了,那裡還有她現在極渴望看到的溫暖的陽光。

“你不會是想……”無邊風月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迷迭拖著小心翼翼地向著那一片光明走去。一段看起來似乎並不長的路,他們卻走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距離光明與黑暗交界處不到五步遠的地方,迷迭突然將身竄起,放脫無邊風月的手發力就向前跑,結果-“咚”的一聲,某人如同撞到了玻璃上一樣,被無形的阻礙給彈了回來,癱倒在地上抱著頭直呼“哎喲”。與此同時,如驚雷般的喝斥聲又充斥在了天地之間,邊界守衛突然就坐了起來,笨拙地左右轉著頭,嘴裡叫道:“誰?!哪個不要命的?!到底是誰竟想穿越結界?”

可憐的夢幻水晶龍非常不幸,它只是身軀大了點。就當先被邊界守衛給瞧見了,於是,龍尾巴被兩根粗壯的手指頭捏了起來。提到一張大臉前,只見邊界守衛地巨口蠕動著。道:“是你嗎,小爬蟲?難怪我今天睡覺睡得不太安穩,原來是你在這裡聒噪。”

“不,不,不。不是我……”夢幻水晶龍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要打結了,不了半天,才將話完整地說了出來,“我,我是來送,送禮的……”

“是麼?”邊界守衛眼睛向下一瞄,就瞧見了從夢幻水晶龍身上抖落下來一張毛毯,“啊!我渴望已久地溫暖!”他誇張地大叫一聲,隨手將夢幻水晶龍丟了出去。。從地上撿起那張由500張火溶巨獸皮縫合成的毛毯抖了抖,然後披在身上比量了兩下。

“雖然還是小了些,不過勉強可以湊合著用用。”邊界守衛滿意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就看到了同樣跌坐在地上爬不起來地迷迭,這才促狹地笑了笑道:“那條小爬蟲是你的寵物嗎?是你想要不自量力地穿越結界?我再給你十次機會。你用力撞撞?看撞不撞得過去?”

“不用了。不用了。”迷迭連連搖手,另一隻手卻仍然捂著腦袋上被撞痛的地方。真的太痛了。她非常確定,用不著邊界守衛給她十次機會,就算給她一百次,一千次機會,憑她一個人的力量,也休想衝破結界。

“仔細看看!看,結界那邊有溫暖地陽光,有甘美的食物,綠色的森林,湍湍流水,啊,看哪,還有一隊冒險者。你可以試著向他們招招手,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永遠也看不見你,因為這個地方被他們稱之為大陸盡頭!”邊界守衛指點頭結界那邊的景象,邊說邊神經質地咯咯直笑,“你真的不想再試試嗎?”

“用不著,我還有別的方式可以回到自由大陸。”迷迭被無邊風月拉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衣上的塵土道:“我已經完成了你的兩個任務,請告訴我第三個任務是甚麼吧。”“第三個任務?”邊界守衛眨了眨眼,笑道:“哄我睡覺。”

“甚麼?”迷迭掏了掏耳朵,想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聽錯。

“我說哄我睡覺!你們將我吵醒了,當然要哄我繼續入睡。要知道想讓我熟睡一次不是那麼容易地事情。”邊界守衛說著,再次躺下了,將火溶巨獸皮縫合的毯子蓋在曬不到陽光的那半邊身子上,然後雙手疊握著脖子上當作飾品地一小枚金鑰匙,閉上了眼睛。

混蛋!變態!猥瑣男!迷迭在心裡將邊界守衛詛咒了一萬遍,她設想過無數的可能,卻怎麼也沒想到邊界守衛地第三個任務卻是這樣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地麻煩要求!

“好吧,要怎麼樣才能哄你睡著?講故事?唱搖籃曲?”迷迭只好妥協。

“哦,你先講個故事來聽聽吧。”邊界守衛抽了抽鼻子,將毯子向上拉了拉。

“從前有一位國王----”迷迭開始用催眠人的聲調拖拖拉拉地講起了老掉牙地故事,結果講到她自己快睡著了,那邊界守衛卻樂得咯咯直笑,道:“太有趣了!不過你的任務是要哄我睡覺,不是哄我開心!”

靠!明明是一個悲劇故事,他從哪裡聽出有趣來?迷迭現在不但確定了邊界守衛的精神不太正常而且確定他有理解障礙。

“那我給你唱歌吧。”迷迭想哭的心都有了,開始低聲唱起一首小時候媽媽常唱給她聽的搖籃曲。

“不!你這簡直就是噪音!你想要謀殺我的耳朵!跟人魚們的歌聲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籟一個是魔音!”這次,邊界守衛的反應更是出人意料,他居然捂著耳朵氣憤憤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裡面沒有一丁點想要入眠的澀意。

“你耍我!”這次迷迭不再妥協了,反瞪回去,雖然她的眼睛與邊界守衛比起來簡直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但此時也露出點點寒意。早就該知道了嘛!罪惡大陸是甚麼地方?相當於流放地!一個練級的天堂,生活的地獄!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能出去呢?至於邪惡憂傷與醜男無心說的話,完全可以當成是放屁了,因為他們兩個也沒有做完過離開罪惡大陸所需要完成的全部任務。

“你把我吵醒了,再哄我睡覺不應該嗎?”邊界守衛比迷迭還要生氣。

“可是這不公平!只要你不想睡,你就完全可以不睡,那我豈不是永遠都走不了?”迷迭沮喪之極。

“那就是你的事了,與我無關。”邊界守衛眨眨眼道:“好好想想吧,隨便你用甚麼辦法,只要能哄我入睡你就能離開這裡。”邊界守衛眼裡露出狡黠的光芒道:“對!就是這樣,就這麼簡單!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是在耍你,那你就趕緊帶著你的小爬蟲和你的同伴從我這裡滾開!”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迷迭繼續瞪著邊界守衛,各種念頭紛亂亂地在腦子裡盤旋縈繞,最後,她咬咬牙道:“好!我接下這個任務,我就不信還哄不了你睡覺!”

“那就最好了。”邊界守衛又躺了回去,重新蓋好毛毯翻了個身嘟嚷道:“忘了告訴你了,如果我願意的話,我可以一輩子也不睡覺----”

不過,他這句原本想激怒迷迭的話這回失了效了!人被打擊到一定程度總是會產生抗性並且麻木的。迷迭倔性一起,冷笑了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開始想法子。都已經努力到了這一步,怎麼都不能功虧一簣!現在的情形就相當於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萬劫不復!無論如何,一定要向前邁出這關鍵的一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催眠藥劑

半天,迷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無邊風月由著她去,也倚在一棵樹邊,微笑地望著她。倒是邊界守衛耐不住性子了,想看看他們到底在搗甚麼鬼,於是偷偷轉過頭來,見這兩人都一動不動,便目瞪口呆道:“你們站在這裡乾嘛?站在這裡我就會睡著了?”

“你睡不睡著關我甚麼事?”迷迭輕哼一聲,然後十分有個性地扭頭就走。邊界守衛以為她放棄任務了,忍不住就裂開了大嘴呵呵地笑,誰知迷迭走了數步又回轉頭道:“等著吧,一會有你受的。”

如果說邊界守衛當時聽到迷迭威脅的話語時只是覺得好笑的話,那麼,數個小時之後他就已經笑不出來了,因為迷迭果然把他折騰的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收集來這麼多東西的!邊界守衛的面前擺著一堆的瓶瓶罐罐,有黃澄澄油狀的蜂蜜,有熱騰騰冒著白氣的牛奶,更多的是一些水晶瓶,裡面裝滿各色藥劑。不用問,這些一定是迷迭逼著法老配出來的催眠藥劑,而這個女人,此時一改先前的晚娘臉孔,正笑眯眯地坐在地上望著邊界守衛,一邊作出“請”的手勢,一邊熱情道:“喝吧喝吧,不要客氣。”“不喝。”邊界守衛怔了半天,終於把頭像撥浪鼓一樣搖了幾搖。他面前堆的這些瓶瓶罐罐是迷迭讓法老特意配的大份量,不過對邊界守衛這樣的巨人來說終究不過是一口半口的份量,可是他又不傻,知道奇怪的東西喝多了肚子也會痛的,而且萬一里面下了毒怎麼辦?

“不喝?你忘了自己說過甚麼了?”迷迭地眼睛眯了起來。有發怒的朕兆,她原先還懼怕這邊界守衛,可是多接觸了幾次之後。不但不怕,有時甚至恨不得一把將這欠扁的傢伙揪過來狠揍一頓。當然,前提是這邊界守衛能夠變小一些。

“我說過甚麼?”邊界守衛被問得愣住了,開始抱頭回憶自己到底說了甚麼,怎麼這個女人一臉抓住他把柄地陰險模樣。“隨便你用甚麼辦法,只要能哄我入睡你就能離開這裡!”迷迭越說聲音越響。最後頓了頓接著道:“這是你的原話!”

“我是說過這話,那又怎麼樣?”邊界守衛還是沒反應過來。

“我現在用地辦法就是讓你喝這些東西!你當然要乖乖地配合我,怎麼,你有疑問?”迷迭簡直快要吼起來了,開始懷疑這個邊界守衛的智商到底有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高。

“是嗎?因為我說過隨便你用甚麼辦法,只要能哄我入睡你就能離開這裡,所以我必須配合你將這些看起來稀奇古怪又惡心之極的東西喝下去?”邊界守衛撓了撓腦袋,開始努力理解迷迭剛才所說的話地意思,不過看樣子。他已經被繞得暈了,一臉糊裡糊塗的樣子,傻傻就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喝。”話出了口,他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彆扭。但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讓他覺得不對頭。只好拿起那一大杯溫熱了的牛奶開始往嘴裡倒。

“嗯,這才乖嘛!來。把那個蜂蜜喝一點,牛奶和蜂蜜都是可以鎮定情緒幫助睡眠的好東西。”迷迭滿意地仰頭微笑著,看著邊界守衛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面前的瓶瓶罐罐都清理乾淨。不過,迷迭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讓他過關啦,待他喝完後,看了看他的反應,似乎藥效不足的樣子,於是她一揮手,無邊風月再次從那個可以裝無限東西的小皮口袋裡掏出了一堆瓶子。

“夠了沒有!”三個小時之後,邊界守衛忍不住開始咆哮起來,一抬腿,面前擺放地水晶瓶子“乒乒砰砰”一陣脆響。他現在的肚子鼓出老高,仿佛衣服裡面藏了一個枕頭也似的,不停地打著飽嗝,可是仍然一丁點睡意也無。

“怎麼可能……”迷迭開始心疼地計算著自己地損失,這一些藥劑,都是花了大價錢從法老那裡買來的,原本想著再不濟,總能讓這邊界守衛打個嗑睡吧,那到時自己再巧舌如簧胡說一通,也許任務就完成了,誰知道這邊界守衛越喝越興奮,不但不想睡,反倒連脾氣都開始暴躁起來。

“是不是這些亂七八糟地藥劑摻一起反倒起了別地化學反應?”無邊風月揚了揚眉,覺得邊界守衛就是個垃圾筒,被迷迭哄著甚麼東西都往肚子裡倒,不喝壞了才怪!

“我不知道,我只想要他睡覺睡覺睡覺!”迷迭喪氣之極,如果用藥物也不能令這傢伙入睡,那麼還有甚麼法子可行呢?

“我們走不走?”無邊風月目不轉睛地盯著邊界守衛的一舉一動,見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一地地水晶瓶子踩成了粉末,眼見他的怒氣還未發泄完畢,很有可能衝著他們來,於是就想要和迷迭先行開溜躲過這場風暴了。

“嗯。”迷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無邊風月認為她同意要走,於是拉起她的手就準備跑,要不,輕易就能被邊界守衛給抓住。

誰知他一拽一拽再一拽,怎麼感覺迷迭一動也不動,倒像是自己拖著她在走路。回過頭去一看,只見這女人蹲在地上,臉色忽青忽白,低著頭用指頭在地上畫著圈圈,不知道在想些甚麼。

“你在乾嘛?”無邊風月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太傻了。”迷迭的聲音如同在夢遊一般。

“甚麼?”無邊風月糊塗了。

“我說我太傻了!太傻了!”迷迭的手指突然飛快地在地上划出大大的“人魚”兩字,然後指著那兩字向著無邊風月興奮道:“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在人魚身上!我知道一定是的!一定是!”

看著她眼裡閃著灼灼的光,無邊風月倒不好去打擊她了,只是配合著問道:“這關人魚甚麼事?”

“你忘了?當時我唱歌哄他睡覺的時候,他說我的聲音簡直就是噪音!跟人魚們的歌聲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籟一個是魔音!”迷迭又在人魚兩字外部重重地畫著圈圈。

“可是這也不能說這邊界守衛聽了天籟就能入睡,也許他越聽越清醒呢?”無邊風月不好直接破滅迷迭的希望,只得尷尬地換了個方式婉轉道。

“行不行也要試一下才知道對不對?很多時候,任務的提示線索就在NPC不經意的話語裡,雖然我們不知道這線索到底有用沒用,不過我想人魚總不會輕易到這地方來,而邊界守衛也不會跑去溫泉邊聽人魚的歌聲,那麼,他在罵我的同時將人魚抬了出來,就一定有問題!”迷迭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裡的塵土,這一瞬間,她臉上容光煥發,散髮出自信的光彩,耀得人簡直不能直視她。

“也許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應該去試上一試,反正不論是或不是我們除了時間之外都沒有別的損失對不對?”無邊風月笑著,接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們最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他話音剛落,便將迷迭用力往邊上一推,自己也跟著躍了開去,隨後就聽“砰”的一聲,一個水晶瓶被邊界守衛擲了過來,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砸了個粉粉碎!

“你們這兩個骯臟的,陰險的,邪惡的臭蟲!快從我的面前滾開!快走!再不要讓我看到你們!不然我就用手指頭將你們一個一個慢慢地碾死!”邊界守衛氣洶洶說著,又從地上撿了塊石頭,瞄了半天向著迷迭和無邊風月逃跑處又丟了過去。

“你……這下闖了大禍了……”無邊風月邊拖著迷迭拼命奔跑邊氣喘吁吁道:“他一定是喝……壞了……腦子好像有點發燒……”

“那又如何……”迷迭也喘,“我和他非親非故……”

邊跑邊說著,兩人終於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望著彼此那布滿塵灰與汗水的大花臉,忍不住都彎腰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響。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魚的歌聲

人魚艾諾伊當了族中王者之後,倒仍然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它也遵守了當初的諾言,在聽明瞭迷迭的來意之後,當即就派了十條人魚與他們同行。

據它所說,人魚的歌聲的確是有迷惑人心的能力,著名的希臘神話中擁有美麗的歌喉,常幻化成美人魚用歌聲誘惑過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觸礁沈沒的海妖塞壬其實就是人魚族的遠親。但用這歌聲來催眠邊界守位入睡,艾諾伊就沒有甚麼把握了,它的建議是最好迷迭能夠找到同為希臘神話傳說中那位女巫瑟西的魔藥,哄騙邊界守衛吃下去,那麼就可以再多幾分把握。結果這話一說,惹得迷迭差點就要對這位迷戀希臘神話的人魚王翻起白眼,再說一句“天真”了。

有了人魚同行,迷迭的心裡安定了一些。雖然人魚們在陸地上活動的時間不能太長,但因為罪惡大陸的環境比較黑暗潮濕,所以一兩天內這些人魚還是可以行動無礙的。

在他們到達大陸盡頭的時候,邊界守衛還在那裡亂拋亂砸一切能抓到手裡的石塊或是樹木。人魚們哪裡見過這樣氣勢洶洶的大BOSS,全都瑟縮在一起不敢再往前一步。“唱歌吧。”迷迭用手指頭捅了捅身邊的一條人魚,提醒道。

當第一個聲音細細地響起的時候,邊界守衛呆了一呆,似乎是在側耳仔細辨認聲音的來源。隨即,第二個,第三個……不同的聲音從不同的地方漸次響起,從低到高。在空氣中裊裊蕩漾。

迷迭覺得眼前那無際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群森林精靈,它們歡悅著,跳躍著。甚至還有一些輕輕拉扯著她地頭髮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它們將這個黑暗的世界幻化出夏日午後森林地模樣,漸漸地。在一派鳥語花香之中,迷迭覺得眼皮有些發沈,意識開始模糊。

“清醒一下。”無邊風月在一旁輕輕地搖晃迷迭。他先前只注意到邊界守衛巨大的身形開始在半空中晃蕩,待到無意回頭一看,才發現迷迭也是一副睡眼迷蒙地模樣了。

“唔----”迷迭背靠著一棵大樹。身子直向下滑,腦袋一歪,靠到了無邊風月的腿上。而這時,邊界守衛也“轟”一聲,坐到了地上,他那重量震得大地隱隱顫抖,激起一片塵土飛揚。

“迷迭,你醒醒。”無邊風月急了,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他搖晃迷迭的力道開始大了起來。可是這個女人雖然頭隨著搖晃的幅度上下擺動,卻沒有一點想要清醒地模樣。

此時,天空中突然傳來有如滾雷的轟隆聲音。正在唱歌的人魚們白驚喜了一場,它們以為要下雨。可是再仔細一看。才知道這是邊界守衛睡著後打鼾的聲音。“哎!”無邊風月無奈,伸手在自己的長袍角上扯下兩小塊布。揉成團塞進迷迭的耳裡,再次搖晃起她來。這次,過不多時迷迭就有些知覺了,艱澀地睜開眼,懶洋洋向無邊風月道:“乾嘛?”

無邊風月看著她的唇形,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已經開始酣睡的邊界守衛,又指了指還隱在不同的樹或大石之後繼續歌唱地人魚。“甚麼?你說話。”迷迭剛驅走睡意,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還不太瞭然。

無邊風月苦笑著伸手取下她左耳內的布團,將嘴湊了過去大聲道:“這些人魚地歌聲催眠效果太強,還好我早有防備堵住了耳朵,可是你卻睡過去了,我剛把你弄醒。現在邊界守衛也睡著了,你的任務應該算完成了吧?我們是不是要把他叫醒?”他說完,又繼續將那布團塞回了迷迭地耳朵。

原來如此,迷迭大大駭異了一下,真沒想到人魚地歌聲可以像昨日煙花不寂寞的幻術一樣傷人於無形!如果當初與人魚王爭鬥時,它使出這一招,那麼眾人還有幾分可以安然而退地希望?好在,人魚們似乎沒有將它們的歌聲當成武器使用的想法,好險好險。

迷迭一邊拍著胸脯吁出口氣,一邊轉頭望望倒在地上睡的正香的邊界守衛。這時,她突然不太想再次弄醒這個危險的NPC了,誰知道他醒來後又會不會生出別樣的想法來節外生枝呢?

迷迭踮起腳尖,依葫蘆畫瓢地扯下無邊風月耳裡的布團大聲道:“把血骷髏和法老他們全都叫來,我們試著闖闖看這個結界,反正NPC已經睡著了,就算闖不過去也不會有甚麼危險。如果能闖過去,大家就不用費神費時去做這個變態NPC的變態任務了。”

“好。”無邊風月點點頭,當先走過去與人魚們商量了一下,建議它們一個一個輪換著輕聲歌唱,這樣不但可以節省體力,還可以延長唱歌的時間。而迷迭則是接通了每個人的私密頻道,將他們都召集到這裡來,連邪惡憂傷與醜男無心她都沒忘下。

在眾人趕來集合之前,迷迭先試了試用不同的方式去衝撞那個結界,結果這次邊界守衛沒有那麼敏感了,他僅是在結界被觸動的那一刻,在睡夢裡抽搐了一下,似乎要睜開眼來,卻轉瞬就又被人魚的歌聲催眠著繼續沈沈睡去。

“任何結界都是需要能量維持的,只要維持著結界的能量被耗盡,那麼這個結界就失去了效用。”無邊風月蹲在地上,用一根樹枝划著字,“現在我們找不到維持這結界的能量源,甚至很有可能這個結界是依靠邊界守衛的力量來維持的,但我們殺不了他,就只能用笨法子----”

“甚麼法子?”還沒等無邊風月寫完,迷迭就已經忍不住飛快地在地上划出了問句。無邊風月抬頭替迷迭掠了掠臉邊垂落下來的發絲,寵溺一笑,繼續低頭在地上寫字,“笨法子就是想方設法耗盡這個結界的能量,只要沒了能量,結界就一無用處。不過我最擔心的是維持這個結界的能量非常大,憑我們的力量無法耗盡。更有可能,這個結界與邊界守衛息息相關,要不然先前我們觸動結界時他不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邊界守衛的力量還在,結界的力量也一樣存在,這可就難辦了。”

無邊風月手執著樹枝,意甚躊躇。

“還是老話,試試再說!”迷迭微然一笑,這是她做事的原則。任何事情,如果只站在原地不停地假設來去,那是花上一輩子時間也不可能做成的,唯有實踐才是真理。就算此路不通,也可以再另尋別路,而不是站在三岔路口猶豫不決。

“好!”無邊風月手裡的樹枝又興奮地移動起來,在地上刷刷地划著,“那麼就讓法老和血骷髏在來的時候順便去人魚族那裡再找艾諾伊要些人魚來,我們現在是要衝破結界,花的時間很長,這些人魚不能在陸地上久待,需要替換著輪流唱歌來催眠邊界守衛。

第二百四十三章 耗費結界能量

迷迭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到最後竟然搞得場面如此恢弘壯觀。艾諾伊不但親自來了,而且整個人魚族幾乎傾族而出。此時,黑暗中四面八方都蕩漾著一波波的人魚吟唱聲,血骷髏等人衝在最前面,各自帶著數百名人魚在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撞擊、攻打結界。大概再也沒人會相信,一向靜寂的罪惡大陸也會有這樣生命蓬勃的一面。

“怎麼樣?”迷迭向著結界輪換著丟出各系魔法,抽空向血骷髏問了一句。因為結界這邊噪雜的聲音掩去了大半人魚族的歌聲,所以眾人可以勉強不用布團塞住耳朵,用言語來交流。

“困難。”血骷髏丟出兩個字,額頭上有大滴的汗珠掉了下來,落在他手裡那把闊身大刀上爆出異彩光芒。

這,就是魔幻城堡裡的茉伊拉給他打造的魔劍士裝備吧?迷迭側目見他那把闊身大刀每次將要砍上結界的時候,總在是刀刃處當先流溢過一抹七色光芒,她知道這是各系魔法施放時放出的光。再轉頭看旭日,他的手裡卻是一柄大劍,除了造型與血骷髏的大刀不同之外,別無異處。迷迭輕輕一笑,這就是性格不同的兩個人了,連選擇的武器都如此不同。

不知道該說自己的運氣好還是不好,幾天過後,結界仍舊是老模樣,並沒有絲毫破損,而邊界守衛也是老模樣,好夢沈酣。看來,這結界的存在方式應該是無邊風月所作過的最壞的那個假設了吧?那就是維持這個結界的能量非常大,憑這麼多人地力量也無法耗盡。

“別灰心,我倒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無邊風月笑望著有氣無力往結界上丟火球的迷迭。眼裡露出耐人尋味地光芒。

“說吧。”迷迭繼續懶洋洋地左右開弓丟著小火球,看著一個個光點砸到結界之上,燃燒不到幾秒就遁滅無蹤。。心灰意冷呀心灰意冷!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設計出這麼一個大陸來的?迷迭此時有想掐死他地衝動。

“你難道沒發現邊界守衛有甚麼異常嗎?”無邊風月淡淡地笑。

“異常?”迷迭一撇嘴道:“這傢伙能有甚麼異常?人家說吃了睡。睡了吃是豬一樣的生活,可是他呢?連吃都不用。就一個勁地猛睡,也餓不死,跟陳摶老祖有得比了。”說完,為了證實自己的話,她又走到邊界守衛的身邊。抬起腳來猛命踢了他兩下,而那邊界守衛一無所覺,仍是響亮地打著鼾。迷迭回眸一笑,嘲道:“我沒說錯吧?”

“我不是說他睡覺異常。”無邊風月拉過迷迭,換了個角度指著邊界守衛道:“你再仔細看看,看看他的身體是不是有甚麼異常?”

迷迭疑惑地看了看,揉揉眼再看,終於開始搖頭,道:“別賣關子。我真瞧不出來。”

“你先看看遠處那座橫臥地山嶺再對比一下他的肚子。”無邊風月看著迷迭懵懂的樣子覺得好笑。

“啊!”這下,迷迭真覺出不對來了,伸手指著那山嶺結結巴巴道:“我記得前兩天……從這個角度看去的時候還看不到這座……山嶺。被邊界守衛的肚子擋住了……你的意思是……”她覺得這樣的情形有些怪異,於是再接不下去了。

“我的意思就是他變小了。”無邊風月揚眉昂首。眼眸中有精光一閃。“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結界地力量的確是依靠這邊界守衛來維持的。但情形有些古怪。結界不是靠他地力量而是靠他的肉體來支撐!我們這幾天耗掉了結界不少地能量,造成地結果就是他變小了。“無邊風月說著,抬起下巴指了指邊界守衛。

因為邊界守衛的形體實在太大了,對玩家來說,他簡直就是一座可高聳入雲地塔樓,就算是橫臥著,也堪比山嶺。所以,儘管這幾天裡他的身軀一直在縮小,可是在眾人眼中仍是個龐然大物,便沒人發現有甚麼異常。經過無邊風月這一指點,迷迭才總算瞧出了些端倪。

“那我們如果繼續去耗費結界能量,到最後這個邊界守衛是不是會變成一個小人?”迷迭的眼睛比無邊風月的更亮!她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書,拇指姑娘和罐頭小人,還有《格列佛遊記》裡提到過的小人國!如果到最後這邊界守衛也可以變成這樣一個可以在人的手掌上站立坐臥的小人,該有多麼好玩!

“大概會吧。更有可能化作一縷青煙消逝無蹤。”無邊風月唇角再次彎出好看的弧度,那柔韌的條線讓迷迭好想去輕輕舔上一下,於是趕忙遮掩著笑道:“要真有這麼個小人,我一定養著他。”

“他要是真變成小人,也就沒有了任何力量,充其量也只能當作是一個玩具罷了。”無邊風月說著有些傷感起來,“如果是以前的電腦遊戲,用NPC當玩具也沒甚麼,可是這款遊戲太真實了,連NPC也做的非常真實,你如果把他當作玩具,大概他更願意化作一縷青煙。你怕是也沒忘了格列佛在大人國時被當作玩物時的痛苦吧?”

“寧願玉碎不為瓦全?”迷迭沈吟著一笑道:“我也僅是說說罷了,這遊戲的設計人員可沒有這麼不人道。我看我們現在還是繼續去耗費結界的力量吧。你這麼一說,我又有信心了。”

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迷迭如是說。雖然現在結界的能量只被耗費了不多的一丁點,雖然邊界守衛的身軀只是變小了一丁點,可是迷迭有時候倔起來還真有一些愚公移山的堅韌。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吃喝拉撒睡,她就沒離開過遊戲一分一秒。法力值耗光了,放不出魔法那就邊坐在地上依靠食物恢復法力值,順便拿著魔法杖在結界上敲打。手敲酸了還有腳呢,儘管穿著軟靴的腳對結界造不成甚麼傷害,但她也能躺在地上一邊悠閒閒地枕著雙手仰望天際,一邊用腳使勁地在結界上蹬踢。當然,她所有的寵物們也不能偷懶,被指使著輪番上陣,以期發揮它們最大的攻擊力。

大概是受到迷迭的影響吧,每個人都學著她的樣子,努力以自己的力量去破壞結界,盡量多消耗一些結界的能量就等於離勝利又邁進了一步。就連一向懶哼哼的法老,這幾天除了給大家配一些容易發揮力量的各種藥劑之外,剩餘的時間也在拿著他那把小匕首在結界上戳了又戳。

不過,發揮出最大作用的還是艾諾伊與它帶領的全族的人魚。每天,全族的人魚都分作三撥,一撥休息,一撥唱歌,一撥破壞結界,雖然日子過得十分勞累,可是卻沒有一條人魚有所抱怨,反倒是艾諾伊的威信在這幾天裡更有所增長。

迷迭有時望著這群善良的人魚,心裡在想的念頭只有一個----果然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不管當初幫助人魚一族時懷的是怎樣的目的,眼前的事實告訴她,幫助別人,就算僅只是幫助遊戲裡的NPC,有時候也會在自己需要幫忙的時候得到意想不到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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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衝破結界

日子平靜地過了半個月,每天在遊戲裡,見邊界守衛的體形愈來愈小,見各種攻擊對結界造成的傷害愈來愈大,迷迭就禁不住滿心歡喜,很有一種將要衝破黑暗,重見天日的破繭之感。

蘇蘇的病情穩定多了,漸漸的可以喂一些營養的食物了,還是像貓那樣每天需要防備著她做出甚麼離譜出奇的事情……這些,都是每天從段軒嘴裡聽到的關於“自己”的點點滴滴。在黑暗中,迷迭坐在一棵大樹底下,望著結界那邊的耀眼陽光,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今天,應該就可以衝破結界了!迷迭瞄了一眼那已經小得只有自己手掌般大小卻還在呼呼安睡的邊界守衛。可是衝破結界之後,等待自己的又將是甚麼?爸媽會相信自己的話嗎?自己又該如何得回自己的身體?如果只能一輩子做貓又當如何?一連串的問題,將在結界碎裂之後接踵而至,可是迷迭卻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有勇氣去面對一切未知。

死神,高舉起它那把彎月鐮刀,這次收割的不是生命,奪回的是希望。隨著那一道光弧破空而過,空氣裡突然發出“啵”一聲微響,像是有甚麼東西在一瞬間破裂了,迷迭的心在那一刻也隨之輕顫了一下。

再回頭,在一旁熟睡的邊界守衛已經不見了蹤影,就如同無邊風月所預料的那樣,與結界一同消失了。沒有了結界的阻擋,自由大陸的陽光蔓延過來,一時間有如春回大地,連空氣裡都少了潮濕的味道多了暖香。而在原先邊界守衛睡倒地地方。出現了一堆散髮著七彩光芒的各類裝備----神器職業套裝!

魔法師的長袍!迷迭在漸漸適應了刺目地陽光之後,一眼就從這一堆裝備中認出了自己的職業套裝。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地神器裝備已經將她悵惘的心思都驅散開了。這個嗜財如命的傢伙正笑嘻嘻站起身來,走到裝備前。將之一件件撿起扔進自己的背包裡。淘.書.客|www.taoshuke.Cn。

“怎麼回事?”血骷髏動作也不慢,搶先撿了自己的戰士鎧甲,才顧得上問這麼一句。

“BOSS死了當然要爆東西。”迷迭頭也不回。

“我將要帶領我地族人退回居住地!”這時候人魚王艾諾伊也過來了,語氣裡帶著驚惶,“我們竟然打破了黑暗與光明的界限!我怕族人會受到傷害!”

也不能怪它害怕。畢竟陽光這東西會曬乾人魚身上的水份,使得它們乾枯而死。迷迭點了點頭,在自己的魔法長袍上擦了擦手,這才慎重地伸出手去與艾諾伊的手握了握道:“艾諾伊,我由衷的謝謝你和你的族人,如果沒有你們,我就打不開回家的道路。”除了血骷髏這些知情人外,誰也不知道迷迭所說的“回家”兩字不僅僅是指她能夠回到自由大陸,更多地是指可以與現實中的親人聯絡。

“這是應該的。”艾諾伊又有些靦腆地低下頭去。“當初我們不就說好地嗎?人魚族願意聽候你一切差遣。”

迷迭微笑了笑,道:“你快回去吧。”說著她抬起頭望瞭望天空又道:“太陽實在太大了。”

艾諾伊的眼睛突然有了幾分黯然,在點頭離去地同時又丟下一句話道:“人魚族永遠歡迎你們。有機會地話,記得再來看看我們。”

“好!”迷迭吐出這個字的時候。人魚王艾諾伊已經帶著大隊地人魚向遠處的森林走去了。那裡,是陽光還未蔓延到的黑暗。而整個人魚族的命運。也因為結界的破裂,將隱匿在黑暗中,看不見方向。“請各位玩家注意!請各位玩家注意!因為有玩家已經打通了自由大陸與罪惡大陸的結界,遊戲即將在半小時後進行升級前的系統維護,請大家盡快在安全區域內下線。此次維護將持續一個小時,維護後第一個從自由大陸踏入罪惡大陸的玩家將觸發遊戲升級劇情,在劇情完成後,遊戲版本將從眾神之戰的序幕動升級為眾神降臨。收集本職業神器套裝最多的玩家將被系統自動挑選為神之使者,這些玩家將有機會觸發更多的系統主線任務!其他的遊戲相關信息請大家登陸官方網站自行查詢。”

搞甚麼?迷迭還未從傷感中恢復過來,大大的系統公告聲就煞風景地響了起來,十分及時地提醒她,這是遊戲,請不要感情用事。

“迷迭!”這個時候,法老才後知後覺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是我們觸發了系統升級任務?”

“錯了。”迷迭淡淡道:“確切的說,是我們打通了結界,引起了系統升級。這不是任務,所以沒有任何報酬。”

“操,摳門的遊戲運營公司!如果不是我們,遊戲版本不更新大家不就只能一直玩老版本?這麼大的功勞都沒奬勵?”法老極是不甘,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接著道:“那過一個小時系統維護完我就一步----”他誇張地像太空人一樣慢吞吞跨出一步做示範,“邁到自由大陸,再邁回來!這下總能觸發升級劇情,有奬勵了吧?”

“你又錯了!”迷迭的眼睛眯了起來,道:“先別說觸發升級劇情有沒有奬勵,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的任務不是自己去觸發遊戲劇情而是要阻止那些趕來觸發劇情的玩家!”

“嗯?甚麼?!”法老聽得懵了,一臉的不解。

“就像邊界守衛說過的那樣,自由大陸的玩家只知道這裡是大陸盡頭處,卻不知道這裡就是連接兩個不同大陸的分界處,除了那些誤打誤撞過來的人,我想在一兩天內,找見這地方的玩家不會太多。”迷迭抬眼望了眼血骷髏身上仍舊紅通通的裝備道:“你們要留下,準備PK大戰了。”

“沒問題。”血骷髏似乎完全明白迷迭在說些甚麼,咧嘴一笑,臉上充滿了自信的神彩,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P了,手有些癢癢起來。剛走到他身旁的醜男無心和邪惡憂傷原本是想過來向迷迭道謝,謝她讓他們“重見天日”的,結果聽到PK兩字,也興奮了起來,開始交頭接耳。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迷迭哭笑不得。罪惡大陸上哪裡有善人嘛!善人就不會被傳送到這裡了。嗯,她忘了自己也不是善人。

“你們到底甚麼意思,說清楚啊!”法老傻呼呼地繼續糾纏著,還是不明白迷迭心裡打的是甚麼算盤。

“你真是蠢到家了!還用明說嗎?”迷迭嗔怒道:“忘了我們靠甚麼賺錢了?忘了罪惡大陸是甚麼地方了?不緊趕著這幾天將我們手裡的煉金草藥和裝備扔到拍賣行裡去拋售掉,你難道想在幾天之後守著這堆垃圾哭?”

“啊!”法老這才一拍腦袋,明白了過來。的確,現在罪惡大陸特產的草藥與裝備擱在拍賣行裡是人人都想要的寶,可是幾天之後,當有大量玩家從自由大陸湧入罪惡大陸後,這裡的秘密將被完全揭示出來,隨著所有玩家等級一致性地大幅度提高,他們自己就能夠從罪惡大陸獲取目前等級所需要的一切裝備,自己手頭這些東西就不能算是奇貨可居了。

“好!殺!殺了這些要來跟我搶生意搶錢的傢伙!”法老正激動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就覺得眼前一黑,被迷迭將一件盜賊的神器衣服拋到了頭上,然後就聽見她那清揚的聲音叫道:“大家過來一下,我們抓緊時間安排下一個小時之後各人的任務,爭取在這兩天裡利用手頭的資源得到最大的利益。”

奸商啊奸商!迷迭永遠改不了奸商的本性!永遠都那麼無恥!法老正感慨著,就被血骷髏一把拖了過去,開始檢查他背包裡還剩多少輔助用藥劑。

時間緊迫啊!不能浪費!

第二百四十五章 準備見面

段軒回來的時候,蘇醒正大咧咧四爪趴開呈“木”字型佔據了他柔軟的床。

“發生甚麼事了?”段軒奇怪地望望窗外還未落下去的陽光,這個時候,應該是蘇醒還在遊戲裡奮鬥的時間,怎麼會這麼悠閒地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呢?

沒人理他。蘇醒懶洋洋翻了個身,四肢比一般的貓咪靈活多了,這回變成了四腳朝天,腹部柔軟的毛露了出來,被窗外吹進來的風撫得服帖。是春天了,暖風薰得人醉,春困更是擾人。

“蘇醒,起來。”段軒輕輕撥弄著蘇醒的尾巴,怕她這樣睡醒之後會感冒呢!再說過一會也該吃飯了,先把她叫起來活動一下。

“喵!”討人厭的舉動引起了蘇醒不滿地叫聲,這時羅綺從門外探進頭來,向著段軒輕聲道:“讓她再睡一會吧,剛從遊戲裡下來。結界已經處理掉了,遊戲服務器正在維護。”

“是麼?”聽到這個消息,段軒也是有些歡喜的。

“嗯。她下遊戲前說,等你回來,讓你打個電話請她爸媽晚上過來----”羅綺十分盡職地做到了當傳話筒的職責,還替段軒找到了一個邀請的理由,“我現在正在煮飯,你就藉口請他們過來吃晚飯吧。”

“也好。只是太心急了些。”段軒想了想,晚上蘇蘇在醫院睡著了沒甚麼瑣事,有看護一個人照料也就夠了,只是看到蘇醒累得如此酣睡的模樣,他心裡有些憐惜的疼痛----晚上即將上演的一幕,將要耗去她更多的精力了。

“伯父你好。對,我是段軒,晚上我想請你和伯母來我這裡吃頓便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們商量一下。”段軒扯過被子替蘇醒蓋在身上後就去客廳打電話了,蘇醒朦朧中。。隱約聽見他地聲音在客廳裡響起,覺得很是甜蜜安心,於是換了個姿勢,在被子裡拱了拱身子再次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外面人聲噪雜。蘇醒迷迷糊糊地蹬掉身上的被子,搖晃著跳下床去,心裡猶自暗暗憤恨著。好啊!這些壞傢伙,吃飯都不叫自己。結果,當她搖搖擺擺走到廚房,習慣性往段軒身旁地座椅上一跳,抬頭間這才發出一聲尖利的尖叫聲----

“喵!”還好還好,是貓叫不是人叫!蘇醒很想拍拍胸口安慰一下自己,卻終是弱弱地伏下了身子。暗自喘息。天哪!爸媽怎麼會在這裡?她完全忘了在半睡半醒間聽見段軒打電話地事了。真是太激動了!激動地她都不知該如何表現才好!如果說以前她是以一隻貓的身份出現在爸媽面前的話,今天就該以他們女兒的身份去面對他們了。他們會有甚麼樣的反應?震驚?懷疑?無法置信?

“這就是上次那只黑貓吧?呵,又看到它了。”蘇母笑著。掩著鼻子在桌上替她夾了一筷子魚肉在食盤裡。

哎呀呀!真糟糕!段軒這傢伙一定是忘了媽媽地鼻子對貓毛過敏,只記得讓自己多多親近她了。居然安排她坐在這個位置!蘇醒惶恐著跳下地。跑到血骷髏身旁坐著的羅綺身上去了。

“這貓----”蘇母愕然,上回見它還是與自己十分親近的樣子。怎麼這次看到自己就跑?

段軒忍住笑,替蘇醒解釋道:“上回她看你的鼻子好像對她的毛過敏,這次就學聰明瞭,不敢再靠你太近。”

“是嗎?”蘇母將信將疑著,卻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意,誇道:“這世上真有這麼善解人意的貓?”說著,不經意間神情裡又帶上了傷感。這世上既然有這麼通人情的貓,為甚麼自己的女兒反倒會變得連這只貓都不如呢?

眾人見她臉上神色,心裡俱都明白,一個個搭訕著岔開話題,席間氣氛這才好了些起來,倒是感動地蘇父蘇母心裡一直念叨蘇醒以前沒有白白認識這些朋友。這世上人情冷暖,活了那麼大歲數又怎會不知道呢?此時哪怕只是一句關心的話語,也能夠暖了他們那已經為蘇醒使碎了地心。

“伯父伯母,今天請你們來其實是想帶你們去見一個對你們來說很重要的人。”快吃完飯時,段軒猶豫著開了口。

“甚麼人啊?”蘇父隨口問了一句,心裡疑惑。這世上,除了自己的女兒蘇醒之外還有甚麼人是很重要地?難道是自己家的親戚?可是自己家地親戚都在外地,就算要見,又怎會通過段軒來傳達?

“那我們就去見見吧。”蘇母臉上堆著笑站起身來,有了皺紋地臉在這時看起來,卻與蘇醒有著五分相像。她悄悄扯了扯蘇父的衣角。段軒這孩子又不是沒有分寸地人,既然他要帶自己去見一個人,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不需多問。

“用不著出門,我想讓你們見的人要通過網絡才能見到。”段軒見蘇父起身去拿他的外套了,連忙解釋了一句。

“網絡?好啊,是視頻聊天吧?呵呵,不瞞你們說,這事我以前常乾,我和她就是在網上認識的。”蘇父呵呵笑著,執起蘇母的手。這兩人,頗有些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味道,看得蘇醒鼻子一酸,低下了頭去。她當然知道,父母是在網絡上認識,相戀,結婚後才有了她。

“算是也不算是吧……”段軒沒想到蘇父蘇母之間還有這麼浪漫的相識經歷,一笑之後才道:“是要請你們進一款遊戲,然後我帶著你們去見那個人。”

“遊戲?”這回蘇父徹底迷惑了,也不能怪他。在他年輕的時候,市面上遊行的網絡遊戲都是電腦類的,還沒有全息擬真的呢!

“對!遊戲!”段軒簡略介紹了一下《自由》這款遊戲的特點,然後將講解的重點放在了如何登陸遊戲、建立人物與選擇職業上頭。因為是要帶他們進遊戲去見蘇醒的,多方考慮起見,段軒要求他們一律選擇術士職業,方便他從術士學院裡將他們帶出來,去僻靜的地方會見蘇醒。畢竟,事情太突兀了,要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遊戲的真實度,還有建人物時調節樣貌的方式,他們才會相信蘇醒不是通過細微調節臉部和身材建立出來欺騙他們的。另外,還有一個極其簡單的理由,這一家三口的見面太具震憾性,必須要有他這個第三者在場,才能稍稍平靜一下他們的心緒,更好地解釋所發生過的事情。

“好,你說的不算難,我們可以試一下。”儘管還是不明白段軒的意圖,蘇父蘇母卻相當配合地借用了羅綺與法老的遊戲頭盔。至於血骷髏,他還有PK的使命,吃完飯早就上遊戲去把守自由大陸與罪惡大陸的臨界處了,等著晚上邪惡憂傷和法老上線再與他換班。

“嗯,如果沒甚麼問題的話,我也進遊戲了,在裡面等你們。”段軒捧著他的遊戲頭盔,坐在沙發上看著蘇父蘇母進入了遊戲,這才向著身邊的蘇醒安慰性地微微一笑,示意她可以進養生艙了,然後自己也套上頭盔進遊戲去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相認

這就是全息網游的與眾不同之處?蘇父仿佛做夢一般,進入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世界,心也隨著這無邊的空曠而空曠起來。似乎,又有了豪情滿懷,又有了年輕時那份壯志凌雲的氣慨。

隨著魔法精靈的提示,蘇父按著段軒的要求建立好了人物,最令他感覺驚奇的是,遊戲居然能夠根據他的身份證信息幻構出現實中的容貌。想到這裡,他有些赧顏,這麼大年紀了還來玩網游的人,不知道整個服務器裡是不是只有他一個。

進入遊戲後,蘇父正茫茫然望著身側燃燒著的大火爐和四壁排得滿滿當當的書架時,突然感覺有人在身後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裳。轉頭一看,竟是與他差不多同時進入遊戲的蘇母,她正睜著眼睛四處張望,臉上一副驚奇神色。

“歡迎你們成為術士中的一員!”這時,一個莊嚴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了來,隨著一陣腳步聲響,一位穿著長袍,手裡執著術士法杖的老頭兒從一處書架邊轉了出來。

“……”蘇父蘇母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甚麼。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再沒想到段軒所說的遊戲裡的NPC果真長得跟真人沒有甚麼區別。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導師了,有甚麼問題可以來問我。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確認一下你們是想成為哪種類型的術士。”NPC老頭兒開始重復他那說過成千上萬次的話語,“你們可以成為黑暗系的術士,可以成為……”

“請等等,尊敬的裡奧蘭達,我不是故意要打斷您。只是我有些急事要找這兩位新加入地夥伴幫忙,我稍後再帶他們來聆聽您的教誨如何?”這時無邊風月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打斷了NPC老頭的嘮叨,估計上線後從自由大陸找傳送點回術士學院費了他不少地勁。

“咳。可是他們……”裡奧蘭達猶豫著,但無邊風月一向是術士學院裡最令人引以為毫的冒險者。於是他妥協道:“那好吧,不過你要盡快將他們帶回來。。”

“當然。”無邊風月匆匆向裡奧蘭達行了個禮,帶著蘇父蘇母就向廳外走去。

“他……他是NPC嗎?”蘇父還沈浸於震驚當中。

“是啊,看他地模樣就知道了,只有NPC才會那麼刻板。”無邊風月一笑。

“那你為甚麼要對他那麼恭敬呢?”“大概是遊戲設計人員故意這樣設定的吧。只有玩家對自己的NPC導師恭敬順從,他們才會教導一些法術給玩家。也許這也是為了讓玩家從內心深處將這個虛擬世界當成是真實的,網絡遊戲,真實點才好玩。所以每個玩家多多少少都遵守著這遊戲裡的潛規則,當然,蘇醒這個傢伙例外……”說到這裡,無邊風月怔了怔,發現自己提前說漏了嘴,於是無奈一笑。這樣也好。早說晚說都一樣是要說地。

“你說甚麼……”果然,蘇母的聲音開始有些激動地顫抖了。

“大概是同名同姓的吧。”蘇父拍拍蘇母的手以示安慰,但他自己也不太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

“不瞞你們說。我帶你們進遊戲就是為了讓你們見蘇醒的。”無邊風月摸了摸鼻子,沈吟了一下決定現在就開誠布公。讓他們將信將疑著有些心理準備。總比一會突然看到蘇醒時受到強烈的情緒衝擊要好的多。

“蘇醒不是在醫院裡嗎?她不可能在遊戲裡。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蘇母徒勞地喃喃著,不敢相信蘇蘇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怕欣喜過後得到地是加倍的失望。難道蘇蘇這時並不在醫院而在網吧?這兩個孩子是瞞著他們想要給他們一個驚喜嗎?

“不,蘇醒不在醫院裡,在醫院的不是蘇醒。”無邊風月一語揭開驚天秘密。

“你,你在說甚麼?我們聽不懂。”連蘇父都開始惶惑起來。

“聽不懂沒有關係地,你們馬上就會懂的。”無邊風月微然一笑,推開了一家酒館地橡木大門,在酒館老闆地熱情招呼聲裡,帶著行動已經有些僵化的蘇父蘇母走向了角落地一張桌子。那張桌子邊,坐著一位神情緊張不安,絞著手指的長發女孩。

“蘇蘇!”蘇母還未走近這女孩的身旁就已經抖得如同秋風落葉了,她的聲音啞暗,神情無比激動。沒錯,這就是她的女兒蘇醒!那眉目耳鼻,無一不像!就連神情舉止,都與精神沒出問題前一模一樣!

“媽,爸。”迷迭叫了一聲,欣喜中帶著說不出的悵然。怎能想到原本溫馨美滿的一家,現在卻如同咫尺天涯。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蘇父握著女兒的手,只覺眼角濕潤,“你的病真的好了?真的好了嗎?為甚麼不告訴爸媽?還要用這樣曲折的方式來給我們一場驚喜?”

“不,事情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迷迭苦澀一笑,一時之間竟不知要從何說起。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這裡人多。”這時候,剛才走去找酒館老闆要了一間雅間的無邊風月又走了回來,攙扶著渾身近乎癱軟的蘇母向雅間走去。遊戲裡雖然也有中年玩家,但畢竟比較少,而且這些玩家有時也會更改一下自己的樣貌,使自己看起來更加年輕,像蘇父蘇母這樣的玩家的確不多見,所以酒館中已經有許多人感興趣地側目而視了。

迷迭順從著無邊風月的話,自己攙著蘇父,在進入雅間之後,又躑躅了半日,這才將自己目前的遭遇一一道來。

是從那一場意外的車禍說起的,變身成貓在段軒家裡生活的那段日子她也喃喃道來,直至在大街上看到蘇母,最後自己的身份被段軒識破,一直到今時今日,迷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說完,她拿起桌上的飲料來潤喉時,才發覺聲音已經嘶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迷迭輕聲說著,將手裡的杯子放下,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直視自己的父母,“爸,媽。我知道這件事情非常匪夷所思,令人沒有辦法接受,所以我才勞煩段軒將你們帶到遊戲裡來,讓你們看著我,看著我親自說給你們聽!你們疼愛的蘇蘇在這裡,一直待在你們沒有想到過的地方,而醫院裡那個,是佔據了我身體的一隻黑貓。”

“太不可思議了!”蘇父拿起桌上那瓶無邊風月特地叫來讓他們鎮定情緒的烈酒,自己在杯子裡倒了大半杯,仰頭一氣飲下,直到感覺一道火線從喉間一直蔓延至腹部,這才吁出一口氣,望著迷迭道:“就算這事情再離奇,我當然還是相信我女兒的話。”說著,他向著迷迭慈愛一笑,臉上露出了歡喜、無奈與淡淡疲憊。

“蘇蘇,那……那你現在要怎麼辦啊……”蘇母在迷迭敘述的時候,一直低聲抽泣著,她是在心疼蘇醒,心疼她遭遇到了這麼多令人無法承受的經歷,有苦無處訴。“我怎麼,怎麼一直沒有想到,原來那只貓就是你呢……難怪第一次段軒帶你上門的時候,你激動成那個樣子……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居然連女兒就在眼前都認不出來……”

“媽,這怎麼能怪你呢?別說是你了,有一段時間,我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了一隻貓這個事實!”迷迭迷茫地微笑著,“就像一場夢一樣,夢醒來,物是人非事事休。”

“蘇蘇----”聽迷迭說得那麼悵然,蘇父忍不住一陣心酸,輕喚了她一聲就接不下話了。

“伯父伯母,你們還是不要太難過了。”無邊風月在一旁暗自嘆息著,雖然也有酸楚湧上心頭,卻被他強自又壓抑了下去,勉強笑著提醒道:“其實現在最重要的已經不是去追究事情到底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了,最重要的是怎麼幫助蘇醒再恢復人身。”

一語驚醒夢中人!無邊風月這句話一說,就連最最悲傷的蘇母都不覺停止了抽泣,在心頭默默咀嚼著他的語話,六目相望,各自怔神----是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樣幫助蘇醒再恢復人身!

第二百四十七章 商議

如果這時有人走進落雪城街頭酒館的小雅間,一定會為面前的情景所震驚的。房間裡一團亂,橡木桌上堆滿了空酒瓶子,黑啤酒潑在了地上,椅子上橫七竪八躺滿了人,就連牆角裡都醉臥著新一代“劉伶”,個個吐氣薰人,四肢癱軟。而一個神情嫵媚如貓咪的女孩,正叉腰在一旁瞪視著一屋子顛三倒四的人,她身邊還站著三個唯一清醒的玩家。

“迷迭,你消消氣。”無邊風月想笑,卻忍住了。

“是啊,蘇蘇,他們也都是為了你好。”蘇母輕輕地用指尖理著迷迭肩後的長發。

“為了我好?!”不提則已,一提迷迭就一肚子氣不打一處來!“有這樣為我好的嗎?我讓他們抓緊時間把手裡的東西賣掉,他們卻湊到這裡來搗亂!還美其名曰為了我好!為了我好怎麼把滿清十大酷刑都搬出來了?還不是來騙酒喝的!喝醉了,還要我結帳替他們收拾!”

迷迭說著,猶自不解氣,用手一個個指點過去道:“飛刀!他說讓我再去被車撞一次!天堂!他說讓我和貓互毆,打到雙方都半死不活就有希望互換靈魂了!醜男無心!他說把我和貓從二十層樓扔下去,下面做好防護措施,希冀著我們在半空中時就嚇得靈魂出竅!最最可惡的是他!邪惡憂傷!他居然說讓我去找個巫婆,像人魚公主一樣把自己的嗓子出賣給她,讓巫婆來替我換回靈魂!或者學習《聊齋》裡的畫皮,弄身人皮穿在身上!這算甚麼?!都拿我當傻子嗎?還是試驗品?被他們折騰這一輪下來,我還能活麼?”

“可是迷迭,他們並不真的相信你是只貓。以為只是開開玩笑,你就別太認真了。”無邊風月勸著,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幕就忍俊不禁。原本迷迭和她父母正在悲傷中呢。誰知道門外就來了這麼些人,偏偏在進門前聽到了只字片語。。他們卻沒當真,只是轟笑著說要替迷迭出主意,結果酒喝了,人醉了,把迷迭氣昏了。想出來地法子卻都是無法嘗試沒可能成功的,也怨不得迷迭生氣。

“你看看他們像是出來賣東西的嗎?”迷迭氣過了,深嘆口氣,看了看屋子裡地人道:“還好血骷髏還算聽話,現在還帶著旭日、夜月那幾個在那邊界處守著,卻怎麼想得到他們這副模樣?別說賣東西了,估計把自己賣了還得替別人數錢呢!”

“東西都擱拍賣行裡去了,他們放鬆下也沒甚麼關係。尤其是醜男無心和邪惡憂傷,他們在罪惡大陸待得太久了。也該讓他們散散心。再說,血骷髏現在的等級今非昔比,以前都不懼那些玩家。現在又有煞卡卡他們幫著,就更加應付自如了。你倒不用擔心。”無邊風月一向性子溫和。

“爸。媽。”迷迭回頭,略帶愧疚。“這麼多個月了,讓你們難過了這麼久,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想出來,每天只在這遊戲裡打發時間,到現在還是一籌莫展。”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們銀行卡裡地現金是你轉存進去的吧?上回問段軒這小子,他竟撒謊說是你姐姐乾的!我們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你又哪來甚麼姐姐呢?”蘇父笑著,這時鬱結的心緒也算開朗了些,畢竟還能見到神志清醒的女兒,知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我能做地也只有這些了。”迷迭嘆氣,心裡慚愧著。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這時無邊風月見好不容易輕鬆起來的氣氛又要凝固,趕忙出來打了個岔。

“甚麼想法?”蘇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問道。現在,無論是甚麼法子,不管可不可行,他們都要聽一聽才能夠心安。

“讓蘇蘇住到我們這裡來,和蘇醒住在一起。”無邊風月遲疑道。

“蘇----”蘇父蘇母怔了怔,才弄明白了這兩個不同的稱呼裡所代表的含義,不禁開始低頭思索。

“我想,靈魂互換的事情從單方面著手總是行不通的,不論採用甚麼樣的方法嘗試,前題是她們兩個要在一起!就算暫時想不出法子,我們也可以觀察一下她們待在一起的話,有沒有甚麼異常的情形出現。”無邊風月將心裡地想法統統說了出來。

“這樣----”蘇母猶疑道:“那只黑……現在的蘇蘇是要人時刻照顧的,離了人就不知道要闖出甚麼禍來,蘇醒又這個樣子,似乎總是不太方便?”她勉強習慣了無邊風月使用地分類稱呼法,學著“蘇蘇”、“蘇醒”起來,不這樣的話,地確容易將兩人身份搞混。

“是啊,讓羅綺去照顧那個蘇蘇地話就太麻煩人家了,而你----”迷迭的話說了半截,突然大窘,支吾著接不下去了。只是,蘇父蘇母一向很喜歡段軒,先前見這對小兒女眉來眼去時就明白了他們現在地關係,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去計較嘲笑。

無邊風月無聲輕笑,他當然知道迷迭是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去“無微不至”地照顧一個“女孩”該有多麼困窘,可他卻不是這樣打算的,當下解釋道:“我不是想讓蘇蘇單獨過來住,我是想讓伯母也一起住過來。畢竟伯父平時要上班,伯母一人在家裡又要買菜又要看管蘇蘇照應不太過來。住在這裡的話,大家幫忙看著,偶爾偷空出去乾點兒甚麼事,也不怕不放心。就算遇到甚麼需要出力的活兒,大家搭把手也就不累了。”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其實三人心裡各自感慨。自然,還是感動的多。蘇母聽見這話早就低下頭去輕拭眼角了----總算,還有人能夠如此貼心地考慮到她的處境。蘇父也微微笑著執著蘇母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迷迭更是臉上飛起紅暈,激動地拉著無邊風月輕聲道:“謝謝你。”

不過,謝歸謝,謝完迷迭卻又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迫不及待就改了語調臉色,揚眉道:“可我媽住在哪啊?現在這房子,每人一間都分掉了!總不能讓我媽和蘇蘇睡沙發吧?”迷迭這時皺眉縮鼻的樣子十分可愛,連無邊風月都忍不住“噗哧”一笑,莞爾道:“這個我早考慮好了,我搬去和血骷髏住上幾天,反正兩個大男人睡覺也沒甚麼講究,一張床上擠一擠,或是打張地鋪也就將就了。讓伯母,蘇蘇和你都睡在我的房間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蘇母覺得過意不去。

“對啊!那怎麼好意思呢?!”迷迭也是這般說,雖然話語字句如出一轍,意思卻完全不同,她促狹笑道:“怎麼好意思讓你和血骷髏外加那麼多刀劍戈戟住在一起?要擠的話,我看你和法老擠一擠就算了,他房間裡空一些。”

“你啊!”無邊風月寵溺地用指尖一抹迷迭的鼻尖,輕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甚麼。法老?法老的房間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插足而入呢?只怕步步都要踩到稀奇古怪的東西!步步心驚。

蘇父蘇母此時見自己的女兒與無邊風月之間相處如此和諧溫馨,不覺對望一眼,更添欣喜。這一瞬間,他們倒是將連月來的憂心與苦痛都忘卻了一大半,覺得前景雖然不太美妙,卻也用不著太過杞人憂天,也許將是車到山前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抱歉了大家,今天我這裡停電,從早上七點一直停到晚上十點。這會電剛剛來,我就趕著上來更新了……幸好,還沒到十二點,這更新還算是今天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出院

從遊戲裡下線再次回到現實,蘇父蘇母覺得恍如隔世。他們望著面前那只睜著碧綠色眼睛,乖巧可愛的黑色貓咪,似乎仍是不敢相信,這會是他們的寶貝女兒蘇醒。的確,反差太大了!在遊戲裡面對的是人形的蘇醒,雖然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聽起來離譜之極,卻還勉強能夠接受,而面對一隻貓咪時,感受卻又不同了。他們在盡量接受事實的同時不覺松了口氣----幸好,段軒沒有親自充當演說,一開始就指著這只貓對他們說,這是你們的女兒!

告辭出了門,回頭見蘇醒眼中閃著留戀的光,蘇母心底的母愛又泛濫了上來,不顧自己的鼻子會過敏,上前就抱起了她道別,結果,終是以噴嚏連連收了場,慌得段軒連忙抱開蘇醒,拿了車鑰匙就要送他們回去第二天一大清早,在蘇醒的無比期望中,蘇母帶著些生活用品當先搬了進來。至於蘇蘇嘛,段軒也已經去醫院咨詢她到底甚麼時候可以出院了。

“甚麼?你要接她出院?”在得到醫生的答復說蘇蘇病情已經穩定,只要按時吃藥就可以回家休養之後,段軒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打電話將仍在睡夢中的血骷髏和法老這兩個苦力叫出了門。只是,聞迅趕來交醫藥費的溫飛飛卻氣極敗壞地開始盤問起段軒來。

“是啊,所以讓你來把醫藥費付清了。”段軒恢復了他的冷漠,在病房裡收拾著東西。

“她出院自然有她家裡人來接,你管她那麼多乾嘛?”溫飛飛再憋不住心裡的鬱悶。段軒一直以來對蘇蘇的照顧已經讓她妒忌地眼紅了,強自忍著是因為他來醫院也方便自己接近他。可是現在,他要接她出院!那自己該怎麼辦?她實在想不明白。處處出眾的段軒,為甚麼會看上這樣近似瘋子地女孩而不是看上她!

“這和你有關係嗎?”段軒的眉毛揚了起來,十分不悅。。

“我----”溫飛飛一口氣噎在喉間上不來。這當然與她有關係!因為她還愛著他!可是,對他來說。這事又的確是與她沒有關係。在他眼裡,自己始終只是一個格格不入地外人!

“你去把醫藥費交清吧。”段軒懶得再與她多說甚麼,“我這邊卡裡沒錢了,不然也不用麻煩你來了。”這年頭,平民不敢進醫院。醫藥費是個天文數字,蘇蘇的治療費當然也不是個小數目。段軒離開了家族公司,又因為被困在罪惡大陸上無法成為一個真正地職業玩家,所以最近銀行卡上的錢是只出不進,一時囊中羞澀也在所難免。

“你卡上沒錢了?”溫飛飛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段軒的身份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像他們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工作只是個藉口,想要錢花。開口就行。就像,她與她地哥哥溫文斐那樣。

“這又和你有關係嗎?”段軒一句話又將溫飛飛喋喋不休的誇張給頂了回去。他實在是不想對她惡言相向的,可是如果她再這樣八婆下去。段軒覺得自己很難控制住自己的厭惡。

好在這個時候,血骷髏已經大踏步走了進來。毫不客氣地用肩膀頂開堵在門口的溫裡叫嚷著:“借過借過。”就將溫飛飛撞到一邊去了。

“你!”溫飛飛正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泄,抬起頭來想要對這個無禮的人進行挑釁。可是才剛說了一個字,目光正對上血骷髏那不怒自威的精亮眼神,再看看他那超高的個頭,又嚇得將挑釁的言語吞了回去。

“說吧!怎麼抬?捆住手腳還是乾脆五花大綁?!”血骷髏眯著眼打量著雙手雙腳被固定在床邊地蘇蘇,這是醫生為了防止她傷到自己而不得不用的辦法。

“靠!你夠囂張!一會回去我告訴蘇醒說你虐待她的肉身!然後你肯定就要損失掉不少這次賣東西所得地收益了。”跟著進來的法老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樣。

“你胡說甚麼?”血骷髏一回頭,那神情將法老也駭了一跳,再一想,果然是自己說錯了話,這房間還有外人在呢!他再偷眼去瞧溫飛飛,見這位討人厭地大小姐臉上露出了猶疑的神情,望著蘇蘇地叵測目光裡有沈思。

“走啦走啦!我看我們兩個輪流抱著她出去算了。”法老連忙插科打諢,上前就想去抱蘇蘇,沒想到卻被段軒一掌拍掉了他的祿山之爪,將整理好要帶走的一袋衣服丟進了他的懷裡。

沒人再去理會溫飛飛,她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願意在那病房裡站多久就站多久。反正她也沒啥證據,只憑法老無意中露出的只字片語也難以窺見真相的一角。段軒和血骷髏留下法老去催促溫飛飛付款,兩人輪換著就將蘇蘇抱出了醫院。

回到住處的時候,蘇母與羅綺已經收拾好了房間和床鋪,幾人協力將不時掙扎著喵嗚直叫的蘇蘇給固定到了床上。雖然這樣被限制了手足自由的蘇蘇看起來十分可憐,但她的傷還沒好,若是由得她去亂動的話,也許骨頭又要再次斷掉幾根了。好在,原本十分野性的蘇蘇,不習慣又到了一個新環境,正在掙扎,待聽到外面陽台上傳來的幾聲狗叫聲之後,倒是突然安靜了下來。真沒想到,糯米團還有這功用!蘇醒在旁無奈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她和迷迭真的長得好像啊!”羅綺感慨著,“就是稍微瘦了點。”

廢話,那還用說?本來那就是我的肉身!蘇醒想要開口反駁,卻苦於說不出話來。而蘇母在旁看看床上躺著的蘇蘇,再望望腳邊的蘇醒,深嘆一口氣。到底!要怎麼變回來?當段軒和血骷髏等人都被蘇醒趕去遊戲裡賺錢的時候,她倚著尾巴坐在蘇蘇的身邊,探出爪子輕撫那張曾經在鏡子中見過無數次的熟悉臉孔,結果卻換來蘇蘇一連串示威般的輕吼。不知道為甚麼,這只貓咪自從佔據了人身之後,比原先凶多了,從人人可以愛撫的柔弱小貓咪,轉變為碰也碰不得的“母老虎”。你知不知道你很幸運呢?蘇醒微微咧了咧貓嘴。是呵,這只貓咪進了自己的身體,還仍舊能夠使用貓的言語,可是自己呢?想說人話,吐露出的也是貓咪的叫喚聲響。就連行動,它也可以不顧任何人駭異複雜的目光,用四肢著地爬行,可自己現在身為一隻貓,要是直立起身子來走路,該有多麼駭人!這只貓咪呵,真是暴殄天物哪!這樣一具好好的身體,它竟然不會使用!蘇醒輕輕搖了搖頭,發出了沒人能夠聽見的一聲嘆息。
第二百四十九章 挑撥離間的溫飛飛

日子看似平靜地過了一天又一天,現實中的蘇醒和蘇蘇被人觀察研究了一次又一次,只差沒將她們剝皮剖骨,開膛破肚了。可是終究沒被研究出甚麼來,一人一貓的相處,連絲毫異樣都沒有表露,仍舊是貓非貓,人非人,急得蘇母每日裡哀聲嘆氣,愁腸百結。

遊戲裡的一切也仍在進行著,只不過重心轉移到了血骷髏的身上,蘇醒只不過每天上線在拍賣行和NPC之間轉轉而已。幾天前,已經有玩家趁著血骷髏等人防守疏忽的瞬間通過了自由大陸與罪惡大陸的界線處,觸發了遊戲劇情,遊戲版本正式升級成為眾神降臨。

罪惡大陸的發現,在遊戲玩家中引起的轟動簡直不亞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每個人都為之興奮、狂喜不已。再沒有想到,遊戲裡竟還有一個升級如此容易,打裝備這麼簡單的地方!一時之間,幾乎所有自由大陸的玩家都湧入了罪惡大陸。每天,在玩家們等級飛漲,裝備日漸完備的同時,為了搶怪搶裝備而引發的PK也越來越頻繁,規模越來越大,持續時間越來越久。因此,一些頗有遠見的玩家,一致認為罪惡大陸名副其實是一個邪惡的地方,他們相信,這個遊戲還未被探索到的地圖上一定還有比罪惡大陸更美好的大陸,於是續練級狂熱之後,又一波探索新地圖的狂熱又悄然升起。

所有玩家裡最清閒的大概要算是血骷髏這一伙人了,每天的任務只剩下練級。憑著迷迭的奸商頭腦,他們很好地把握了時機,在罪惡大陸的好被眾所周之之前,已經拋售掉了所有能夠拋售地草藥、裝備。賺了個盆滿鉢溢。樂得法老有一陣子天天笑得像朵花兒,誇奬著迷迭的聰明頭腦,說一年的花用都在短短幾天內被賺了回來。地確。他們賺的是不少,光是迷迭與無邊風月地銀行卡上就進帳二三十萬。。這還是平均分配後的所得。所以,有一大票玩家在踏入罪惡大陸之後,原本燦爛如陽光的臉頓時轉化為陰霾,有的甚至沮喪到連哭都哭不出來!哪裡能想到,幾天前還以為自己撿了老大便宜買回來的極品裝備。稀有草藥,在幾天後卻隨處可見,一文不值呢?

“奸商啊奸商!”從此之後,幸存者行會裡地每個成員見到迷迭都會這樣幸福地感嘆上一句。只是,現在這被稱為奸商的傢伙,正正襟危坐在客廳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面前那個不斷走來走去,神情焦躁的帥哥!

“媽,你別聽溫飛飛這個女人胡說八道好不好?”段軒無比頭痛地揉著太陽穴。“你是相信自己的兒子呢還是相信一個與你毫不相干的女人?”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最近到底在幹甚麼?已經很久沒見你回來了。你爺爺那裡,我們還一直瞞著。他偶爾問起你來,我們都說很好。工作很順利。他如果知道你辭職的事情,不被氣死才怪!你最好給我老實交待。別再藏著掖著了。”段軒的母親葉容雲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坐在一旁的蘇醒聽得一清二楚。

“我沒甚麼藏著掖著地,我現在過的很好,我說過很多次了!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前幾天剛賺了十幾萬,你不用擔心我會養不活自己。”段軒恨得牙癢癢,當然,恨的是那個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地溫飛飛。

“是嗎?你別騙我!溫飛飛說你銀行卡上都沒錢了,大概吃飯都成問題了。”葉容雲的聲音裡帶著疑惑,“我說兒子,如果真遇到了甚麼困難,你千萬要告訴媽,別一個人死撐著。雖然你爸還在生你地氣,禁止我們與你聯繫,但他也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我,再說我幫自己地兒子天公地道,難道他還真能和我為難不成?”

“我知道了。”段軒的牙更癢了!明明是溫飛飛撞了蘇蘇,自己還替她墊付了不少醫藥費才會弄得銀行卡上沒錢地,她居然還敢到處宣揚!

“兒子啊,溫飛飛還說你最近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在一起,這事是不是真的?聽說這裡面還有一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女孩?不是我嗦,你交朋友可要慎重----”

“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一直念叨溫飛飛這個名字?”葉容雲還沒說完,就被段軒打斷了話語。他忍受不了任何一個人說蘇醒的壞話,哪怕,溫飛飛說的是蘇蘇的壞話也不行!他氣憤憤道:“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以前和她沒有關係,現在和她沒有關係,以後也不會和她有甚麼關係。所以你最好也不要再理這個挑撥離間的女人,更不要用她的夢囈來作為瞭解我最近生活的藉口!另外,我交朋友有自己的分寸,你如果非要相信她的眼光,那麼最好先去瞭解一下她的品味,看看她認識的都是一些甚麼狐朋狗友!”

“我----”葉容雲蔫了,哪裡想到段軒對溫飛飛的討厭程度已經到了這種忍無可忍的地步。她嘆了口氣,妥協道:“我只是關心你。”

“我知道。”段軒也跟著嘆氣,他不想用這種語氣和母親對話的,只是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盤詰與不信任。半晌,他頹喪道:“媽,如果沒甚麼事,我先掛了。也許過幾天,我會回去一趟。”好。”電話那頭,葉容雲的聲音低了些許。

段軒掛掉了電話,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蘇醒,再次嘆了口氣坐下,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裡,沈默地望著窗外,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蘇醒也非常安靜乖巧地伏著身子,就仿佛又回到了她剛變成貓沒多久的那段日子裡。那時,他也經常抱著她在夜裡靜靜地望著萬家燈火。只是,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甚麼,而現在,他們之間的瞭解已經到了不再需要言語的地步。

蘇母從門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溫馨的一幕。只是,她的心再次揪揪地疼了起來----兩個多麼好的孩子!為甚麼上天偏偏要這樣折磨他們呢?讓他們能夠相遇、相知、相愛、相守卻因為身份的原故不能真在一起!如果眼前不是一人一貓的依偎而是兩人的依戀,該有多麼好?如果蘇醒能夠有任何一線恢復人身的希望,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她這個做母親的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可是,最令人難過的卻是,上天連一點希望都沒有給她!

“伯母,你回來了?”段軒在蘇母伸手去拭眼角牽動著塑料袋發出聲響的時候發現了她的存在,連忙放下蘇醒,站起身去接她手裡提著的零碎東西。

“哎!瞧我這記性!”蘇母這時才從悲傷中恢復過來,看了看自己手裡提的,還有被段軒接去的東西嘆道:“明明是專程下去買牙膏的,結果倒買了這些東西上來卻忘了買牙膏!我就說,怎麼感覺像是忘了甚麼----人老了,做事情就是這樣丟三拉四。”不只是這幾天了,其實自從蘇醒出事後,蘇母的精神狀況一向不太好,整個人總是迷迷瞪瞪,神情恍惚,像拿著鑰匙找鑰匙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在她的身上。

“沒關係,我下去跑一趟好了。”段軒接著話,將手裡的東西擱在桌上,在蘇母還沒來得及阻擋之前,他已經往門外走去了。

第二百五十章 驚變

“喵喵”蘇醒見段軒出了門,便走到蘇母身邊,用身子親昵地蹭了蹭母親的腿,卻因為害怕讓她鼻子過敏,很快又走開了。

還是,上遊戲去看看吧。蘇醒搖晃著尾巴,向著房內的養生艙走去。這幾天,她很少在遊戲裡晃蕩主要是因為遊戲玩家們的眼神太毒了,一個個都在她身上打轉,有羡慕的,有詫異的,有不敢置信的,當然,更多的是妒忌的。

嗯,她承認她現在的裝備是很好,全身上下,不是職業神器套裝就是橙色裝備,還鑲著最好的寶石,走到哪裡都是耀眼的聚光點,可是,這不代表那些玩家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她吧?她又不是動物園的猴子,面對那樣讓人渾身都不舒服的目光,還不能收取門票費來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真是太糾結了!蘇醒清楚地知道,這些玩家僅只是瞧瞧她身上的裝備都已經是給了她面子了,如果不是顧忌她的等級,害怕以卵擊石的話,早都上來動手搶了!血骷髏是如何變成紅名的,蘇醒清楚得很,她當然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轍,那麼唯一的法子就是練級,讓別人不敢動手PK自己,才是真正的安全。

蘇醒走過床邊的時候,抬了抬頭,望見了蘇蘇露在面外的腳丫子,她心裡又好氣又好笑!這只小黑貓哪,還真是有個性,剛才段軒還把她捂得嚴嚴實實害怕她著涼呢,結果,這會就讓她將被子蹬出個空隙來,白花花的腳底板正對著自己。也不知道被固定了手腳的她,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蘇醒。你是要上遊戲嗎?”這時蘇母手裡托著個碗過來了。

蘇醒停步,點了點頭,側頭望著母親。等待她的下文。

“那你去遊戲幫我叫個人來幫幫忙吧,該喂蘇蘇吃飯了。我一個人弄不動她。”蘇母將碗往櫃子上一放,從角落裡推出了一輛造型古怪地車子。這是蘇家的專用車呢,蘇母特意從家裡帶過來了,前段時日,喂蘇蘇吃飯靠的就是它了。

蘇醒明白母親是想叫人幫忙將蘇蘇弄到車子裡坐下再喂飯。。她再次點了點頭,想說不用進遊戲叫人這麼麻煩,可是偏偏話語吐露出來又變成了貓叫,她懊悔地甩了甩尾巴,颼地奔到血骷髏地房裡去了。

找他嘛,是因為他的力氣大!蘇醒熟捻地跳到血骷髏地床上,將爪子往他戴著的頭盔上的一個小突點上一拍,這是叫醒裝置,可以通知正在遊戲的血骷髏。現實裡有人找他。然後蘇醒靜靜地半坐在一旁等了半分鐘,就見血骷髏坐起身來,摘下了頭盔。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她,道:“找我?”

廢話。這是明顯地事實。蘇醒沒有搭理他。自顧自跳下了床,慢悠悠地向門外走去。走了十多步,又回過頭來看了看血骷髏,示意他跟上。

“伯母,是你找我有事?”跟著蘇醒進了原本是段軒的現在卻被蘇蘇佔據的房間,血骷髏再傻也知道找他的人是誰了。

“是啊,我想麻煩你幫我一起把蘇蘇抬到這個椅子上,我好給她喂飯。”蘇母笑著,正將一條軟褥鋪到車裡的座位上去。蘇醒在旁看著頗為吃醋,皺了皺鼻子,感嘆母親對一隻貓也如此細心照顧。可是她卻不知道,蘇母之所以如此對待蘇蘇,一方面是因為她原本就個性善良,另一方面,更是因為蘇蘇佔據的是蘇醒的肉身!

血骷髏做完了苦力之後,就被打發回房繼續遊戲了。蘇醒在旁看著蘇母給蘇蘇喂飯,才沒多久就失去了耐性,喵嗚叫了一聲,再次往遊戲養生艙走去。當她合上養生艙蓋的時候,輕輕抖了抖耳朵,仿佛在一剎那間,隱約聽到了門鈴的聲響----是段軒回來了?難道他沒有帶鑰匙嗎?在即將進入遊戲地那一瞬,蘇醒如是想。

段軒回來的時候,客廳裡坐滿了神情嚴肅的人,就連一向嘻哈不分場合地法老都板著個臉不苟言笑。見到這種情形,段軒一下子慌了,連手裡拿著的牙膏和鑰匙掉落在地都不自覺,開口就問,“出了甚麼事了?”

“蘇醒她---”羅綺為難地說了一句話,這時房內傳出蘇母撕心裂肺地哭叫聲,“蘇蘇,你給我醒來---我知道你一定沒有事地對不對?你只是累了所以睡著了對不對----”

出事的是蘇蘇?段軒倍覺意外地挑了挑眉,提到嗓子眼地心稍稍往下落了一寸,可是隨即又感覺到不對頭,如果出事的僅是蘇蘇,這些人乾嘛要這副表情?難道蘇蘇這次出事很嚴重?嚴重到損傷了蘇醒的身體?在一瞬間裡,段軒腦中閃過無數的想法,腳下卻毫不停頓地向房內奔了過去。

進房的時候,只見地上摔碎了一隻碗,碗裡的米飯與湯菜灑了一地。蘇母正伏在一隻黑貓的身上,哭得眼淚鼻涕齊流,而且因為她對貓毛過敏,邊哭還邊打著噴涕,那模樣淒慘無比,她斷斷續續地哭道:“蘇蘇,你給我醒來-

是蘇醒!是蘇醒出了事!段軒的腦子轟一聲就仿佛炸裂了開來,腳下一軟,再次向前邁步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地上的瓷器碎片,皮鞋踩上去,咯吱咯吱地響。

看來是蘇母太悲傷了,根本忘了這兩天她已經習慣下來的“蘇醒”與“蘇蘇”的不同叫法,她只想著眼前這只黑貓,這只人事不覺的黑貓是她的女兒!是她那可憐的,遇到了非人遭遇的女兒蘇蘇!

“蘇蘇,你醒醒----”蘇母哭著,在她,已經除了眼前這只黑貓再無暇去注意身邊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了。

“蘇醒----”段軒也想開口,想像蘇母那樣撲到蘇醒的身上去大哭大嚎一場,只是不知道為何,聲音從嗓子裡憋出來,啞暗到近乎失聲。他渾身顫抖著,胸口像壓了塊千鈞巨石,悶得他快要窒息,捏緊的拳頭也使得手背上爆出清晰可見的青筋,可是,他哭不出來!在邁入這房間的那一瞬,在見到蘇醒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的那一瞬,他就已經失了聲也失去了所有的淚水!

“快,把他拉出去。”血骷髏還是不放心段軒,跟進來,看到他那憋得鐵青的臉,失神的眼和哭也哭不出來的曲扭神情,連忙叫法老過來幫忙。蘇母在哭泣的時候他沒想制止,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哭泣反而是能夠緩解心頭傷痛的最好方式,將心內的鬱結髮泄了出來,會比悶在心裡要好得多。可是段軒這副樣子,卻讓他無法不擔心,這種狀態下的段軒,實在是沒有人知道下一刻他會做出甚麼事來。

“滾開!”當血骷髏靠近了他的時候,段軒似乎又可以開口說話了,他抬起頭,渾身散髮出冰冷絕望的氣息,望著走過來的血骷髏與法老,吐出了這樣兩個字。

“你,段軒你醒醒啊,他們是為了你好,你先出來坐一下喝點水冷靜些好嗎?”羅綺跟著進來,向他作著解釋,可是不知道段軒到底聽進去沒有,連理都不理她,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一切,冷得讓人不寒而顫。

“段軒。”血骷髏的手搭上了段軒的胳膊,下一刻,他的肚子上立刻挨了狠狠的一拳,打得他彎下腰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聽段軒的聲音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冷冷道:“滾開!”

“你他媽的給我冷靜點!”血骷髏也怒了,總算順過了氣,一捏拳頭,照樣給段軒肚子上來了那麼一下子,然後揪起他的衣領,直視著他的眼睛道:“你給我聽好!蘇醒還沒有死!蘇蘇也還沒有死!現在不是讓你哭讓你瘋的時候,你想要發瘋,最好等到她們都死了以後,不然我肯定你會後悔,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完,血骷髏松了手,丟開段軒轉身就向客廳走去,邊走邊道:“想要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就給我冷靜點出來,大家一起想想法子。”

蘇醒,沒死?當這四個字浮上了心頭,當絕望中又萌生出希望的嫩芽,當理智在情感的壓制下終於破冰而出的那一瞬,段軒幾乎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望瞭望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被卸去了全身筋骨的軟綿綿的蘇醒,最後一咬牙,跟著血骷髏出了臥室。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兩個都昏過去了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甚麼不送她去醫院?”段軒接過羅綺遞給他的一杯熱咖啡,握在手裡暖熱冰涼的還在顫抖的手。是的,他止也止不住地打顫,連聲音裡都帶著哆嗦的顫音,牙尖兒在輕輕地撞擊。想要冷靜下來的話,他只能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堅強!堅強!蘇醒還沒有死,也許正等著他想方設法讓她醒來。羅綺與血骷髏對望了一眼,最後,還是血骷髏清了清嗓子道:“我來說吧,因為他們兩個其實甚麼也沒看見,而我,好歹總瞥見了那老太婆一眼。”

“甚麼老太婆?”段軒的眉頭皺了起來,這裡怎麼會有甚麼老太婆呢?

“就是上次我們一起遇到過的那個。”血骷髏看著段軒喝下了一口咖啡,止住了明顯的顫抖才道:“帶著黑貓的那個。”

“砰”咖啡杯被放到了茶几上,段軒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來,“帶著黑貓的那個詭異老人?”

“是。”血骷髏答著,眼神一轉,看到羅綺也在不經意間打了個輕顫。

“是這樣,半個多小時前,蘇醒把我從遊戲裡叫了下來,因為蘇伯母要給蘇蘇喂飯,讓我幫忙將她抬到椅子裡----”血骷髏不等段軒再次發問,就將事情娓娓道來,“我再次回房間後沒有馬上進遊戲,而是把我的收藏品用乾淨抹布擦拭了一遍,可是就在我做完清潔想要戴上遊戲頭盔的時候,聽見門鈴響了。”他頓了頓望著段軒接著道:“我以為是你出門忘了帶鑰匙,也沒有太注意,在就要進入遊戲的時候。整個房間卻突然斷了電,然後我就聽到房間外面蘇伯母的喝斥聲音,心裡知道有些蹊蹺。趕忙丟下遊戲頭盔跑出去查看,就見那個老太婆帶著她的黑貓跑出了大門。”

“後來----”血骷髏帶著一臉沈思。訴說地語調慢了下來,羅綺接過他的話道:“因為斷電,我們也全都從遊戲裡掉了線,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呆站在客廳望著大開地房門,還沒問清楚發生了甚麼事情。
就聽見蘇伯母的哭聲了。”

“那個時候蘇醒就出了事?”段軒急著追問道。

“應該說是蘇蘇和蘇醒都出了事。”羅綺回想道:“我們衝進房間地時候,她們已經都失去了知覺。因為事情太離奇,而且從外表來看,她們完全沒有受甚麼傷,所以在你沒回來前,我們只能將她們分開安置在床上,也不敢就把她們送進醫院,怕醫生也根本查不出甚麼來。再說,蘇蘇還好說。如果我們把蘇醒也送去醫院……”羅綺為難地笑了笑,將一隻貓大張旗鼓地送入給人看病的醫院,會發生甚麼用腳指頭都猜想得到。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那老太婆搞的鬼?”段軒臉色變得鐵青。邁步就要往外走,“我找她算帳去。”

“你瘋了?你上哪找她去?”血骷髏一扯段軒的衣袖。

“上第一次看到她的地方找去!”段軒還記得。那天夜裡。在那條小巷子裡地遭遇。

“快回來,你現在是要想辦法救醒蘇醒。這時候跑去找那老太婆有甚麼用?”羅綺也急了,連忙制止他。

“救醒蘇醒?有辦法的話,你們不也早都救醒她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等著她們自己醒過來或是死去!還能有甚麼辦法?”說著說著,段軒的情緒就激動了起來,“解鈴還需系鈴人!我要去找那老太婆問清楚她到底對蘇醒動了甚麼手腳,我們又到底和她有甚麼仇,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

“你這個樣子去,就算找到了也說不清楚。”羅綺拉起血骷髏的手道:“我和他去吧!那天夜裡我也在場,我也能去那小巷子裡找她。你就待在這裡陪著蘇醒,也許,她過一會就醒來了。”

段軒聽了這話,暫時沒有言語,羅綺就囑咐了法老兩句,拽著血骷髏出門去了。

“伯母----”段軒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半天,正想再去看看蘇醒,轉身就見到一個倚在門框上拭淚的婦人。

“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是不是那個老太婆有古怪?是不是她害得蘇蘇變成了現在這樣子?”也許是想到女兒還有救,蘇母也不一味地悲傷了,只是想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段軒神情苦澀地搖搖頭道:“不知道。只是她很可疑。”

“先前,門鈴響了。”蘇母開始重復血骷髏說過的那段經歷,“我以為是你回來了,就去開門,沒想到門外站地是這樣一個抱著貓的老太婆。”

“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想著也許是你們地長輩或是親人,就問她找誰。誰知道她理都不理我,推開我就往房間裡走。”蘇母哭得有些哽咽,話說的也慢,“開門前我正在喂蘇蘇吃飯,蘇醒正要進遊戲-段軒靜靜地聽著她地陳訴,才知道原來那老婦人進了房,蘇母跟上前去阻擋那老婦人到處亂闖地時候,就見她不知道說了句甚麼,蘇醒用的遊戲養生艙發出了一連串火花,然後老婦人懷裡地那只貓就向前一竄,像是要跳上養生艙的樣子。這個時候蘇蘇看到了貓好像也非常興奮,竟然不顧自己被固定在車內,下半身不能動彈,就要撲上去。當然,她在半空中撲到了那只貓,卻因為重心不穩的緣故,整輛車子連同她都倒在了地上,那只黑貓就乘機竄回了老婦人身邊。

“我見蘇蘇摔倒,心裡一急,就上前要去和那老婦人分辨。”蘇母繼續說著,“不知道是我聲音大了一點還是別的甚麼緣故,那只黑貓竟然很生氣的樣子,對著我咆哮,它---它完全不像一隻貓,它對著我叫,還對著蘇蘇叫。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那老婦人卻一把抱起貓跑了。我才緩過神來去查看蘇蘇,誰知這一看之下,才發現她已經人事不知了……”蘇母說到傷心處,又開始哭起來,“我再去開養生艙……就連蘇醒也倒在裡面昏迷不醒……”

聽完蘇母這一番話,段軒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事情越來越詭異了。雖然不知道到底那老婦人動了甚麼手腳,可是顯而易見,蘇醒的昏迷肯定與她有關。只是那養生艙,又為甚麼會在關鍵時刻發出一連串的火花呢?在蘇母的述說裡,那老婦人似乎只是念叨了一句甚麼,並沒有靠近養生艙啊!

“養生艙質量不過關啊!”法老在一旁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這次,他倒不是不分輕重故意要給人添亂的,只是看到氣氛凝重,想緩和一下。

“會不會是巧合呢?”經歷了這麼多難以接受的事情之後,段軒骨子裡其實還是個遇事先從正常角度去設想的人,“會不會剛巧那老婦人進來的時候養生艙出了問題?比如漏電?蘇醒只是被電暈了?剛才血骷髏也說了,那時候整個房間裡的電就斷了。”想到這裡,他又突然著急起來,如果蘇醒真的是被電到了,那麼就需要做一系列的急救措施,怎麼能夠讓她就那樣躺著呢?

“你真是急瘋了。”法老嘟嚷了一句道:“如果蘇醒是被電暈過去了,那你又怎麼解釋蘇蘇的昏迷?”

“她?摔暈了。”段軒想都不想就給出了答案,在法老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之時,再次跑進房間裡去看蘇醒了,想要證實一下自己的設想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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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丫丫個呸的

可惜的是,段軒用了多種觸電後的急救措施也沒能把蘇醒和蘇蘇搶救過來,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們的心臟都還在跳動著,體溫也是溫熱的。

“打電話!叫出售這個遊戲養生艙的售後維修人員來看!”法老唯恐天下不亂地開著口,一面興奮地對照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過去。

“找售後來有甚麼用?她們又醒不過來。”段軒雖然還是焦急,可是知道蘇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也就不像先前那樣失去理智。

“誰知道有沒有用,總之她們出事前養生艙冒火花了,讓售後維修人員來檢查一下到底是甚麼故障,我們也好知道怎麼應對。”不管三七二十一,法老撥通了電話,已經在那裡與售後溝通了。

匆匆趕上門來的售後維修人員仔細查看了養生艙,嘴裡一邊道著奇怪,一邊拿著工具不知道怎麼修整了一下,再把房內跳了閘的電源打開,養生艙立刻就恢復了正常。

“已經修好了。”售後維修人員微笑著,遞過售後服務卡,要求段軒簽字。

段軒哪裡有空去在意這些,先前就一直緊張地陪伴著蘇醒,沒注意過法老和這售後人員在那裡折騰甚麼。這時候讓他簽字,他也就勉強皺著眉頭拿起了筆。

“等等。”法老在段軒正要簽字的時候出聲道:“現在不只是讓你來維修養生艙的問題,而是你這個養生艙損壞時,把我正在玩遊戲的朋友都弄得昏迷不醒了。你說這事該怎麼辦?你們公司有沒有發現過類似的情況?都是怎麼搶救的?”不可能!”聽法老這麼一說,那個售後維修人員一改良好地態度,突然板起了臉。“我們的養生艙出售前都是經過嚴格檢驗的,無論受到怎樣地損傷都不會傷及人體。剛才那養生艙我也修理好了,只是電源出了問題。這問題只會中斷玩家正在進行的遊戲,不可能對他們地身體造成甚麼傷害。”

“耶。。你還不信?”法老一急,拖著那售後維修人員就走到床邊,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蘇醒道:“看!現在還昏著呢!”

那售後維修人員只往床上瞥了一眼,就抬起頭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目光注視法老,語帶譏諷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本公司承諾養生艙的任何損壞都不會對人體造成負作用和傷害,卻沒承諾過不會對一隻貓造成傷害吧。”說著,他以極低地聲音嘟嚷道:“誰家花十幾萬塊錢買個養生艙就為了關貓呢……”

“我……”法老這才發現自己一急,忘了蘇醒是只貓了,連忙掩飾道:“不是她,傷者在另個房間裡!”說著,拖著那售後維修人員又跑去羅綺的房間,那床上躺著正昏迷不醒的蘇蘇。

“這個----”那售後維修人員一點猶豫也沒有便道:“肯定和本公司出售的遊戲養生艙沒有關係,你們最好將這位小姐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要不然耽擱了病情,誰也擔待不起。”

雙方正在爭執不休,血骷髏和羅綺回來了。段軒急忙迎上去,待見到他們身後空無一人時。失望的表情明顯寫在了臉上。

“我們。沒找到那老太婆。”羅綺說著,低下了頭。

“去的時候。那地方空無一人,聽說最近就要拆遷了,以前住在那裡的流浪漢也都被趕走了。”血骷髏嘆了口氣。

“那怎麼辦?!”段軒脫口而問。經過法老這麼一鬧,其實他心裡更清楚了,蘇醒和蘇蘇的昏迷絕對不是遊戲養生艙的故障造成地,肯定與那個老婦人脫不了關係,只是現在找不到她,事情的真相就永遠掩在迷霧之中,也不知道最後蘇醒到底能不能醒過來。

“你們快來---快來看----”這時候,房裡傳出蘇母驚喜的叫聲,“蘇醒她動了!動了一下!”

“甚麼?”聽到這個意外地消息,段軒等人呼啦一下就全鑽進了臥室,就連還在和售後維修人員爭吵的法老都跑了個沒影。“一群瘋子。”那售後維修人員看了看躺在羅綺床上,剛才似乎也動了一下地蘇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些人地精神好像真的很不正常哪,不關心這個活生生地人,反倒對一隻貓那麼緊張。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再環顧一下四周,感覺背脊隱隱發寒,最後瞥一眼蘇蘇,越發覺得情景詭異,趕忙拎起他的工具包,跑了出去。

好痛!全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酸痛,就連頭腦中,也仿佛敲著一面大鼓,隨著那鼓點的轟隆節奏,太陽穴上一突一突地跳動著疼痛。蘇醒再次恢復了一些意識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痛。她勉力睜開了眼睛,隔著睫毛的縫隙,似乎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他是誰?好像從沒見過的樣子。蘇醒強忍著頭痛和仍舊昏沈的意識,想要坐起身來。可是全身的骨頭似乎散了架,一舉一動都力不從心。

“丫丫個呸的----”她還沒搞清現狀,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只是渾身的酸痛讓她忍不住罵了一句,可是那嘶啞的聲音一出口,她自己倒怔住了。是人話!是人話啊!不是貓叫!是人話!自己會說人話了!

狂喜,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蘇醒此時顧不上任何事了,只是張大眼睛四處打量。房間,似乎比平時看起來更小了,天花板離自己近了,床也小了,床沿看上去離地面也不是很高了。最後,她顫抖著,害怕地將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有一瞬間,她幾乎連呼吸都屏住了,害怕一看之下,發現自己的手仍是一隻貓爪,這會讓她瘋狂的!這時候,沒有甚麼比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還要更打擊人的事情了!

謝天謝地!當蘇醒望見一隻手指纖長,骨節勻稱的手時,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雖然那只手上臟兮兮的,還帶著不少傷痕和瘀青,可是明明白白,這是一位女子的手。當發現一切都是真實的時候,蘇醒心裡的狂喜與緊張反而消退了,她有些迷惑,更多的是茫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甚麼,恍如隔世。

這一切,該不會只是自己的一場長夢吧?就像黃粱夢一樣?蘇醒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四周,發現這裡的環境與自己家裡的格格不入,分明是“夢”裡曾經到過的地方。這裡,該是羅綺的房間吧?這麼說,這一切又不是夢?哪裡會有夢裡的情景真實地展現在現實眼前的事情發生呢?

迷惘了半天,蘇醒終於想起來了,她現在已經不是一隻貓了呀!如果她真的不是一隻貓了,那麼總可以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吧?對了!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邊,竟沒有一個人,連一個可以問詢的人都沒有!再側耳傾聽,仿佛隔壁的房間裡有隱隱的人聲,只是聲音雜亂,聽不清在說些甚麼。

“有----有人在嗎?”蘇醒努力了半天,才從又乾又澀的嗓子裡擠出了一句話,可是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聲音太小,還是隔壁房間裡太鬧,似乎這一聲喊叫並沒有人聽到。

丫丫個呸的!蘇醒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再次努力將聲音抬高。

“有人----嗎?”她喊。

可是和先前一樣,根本沒人注意到這裡還有她這個可憐的人在作無畏的掙扎。於是,蘇醒怒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抬起酸痛麻木得幾乎不像自己的手,將羅綺擺在床頭的小鬧鐘調撥了一下。幾秒鐘後,一陣讓人無法忽略的鬧鐘鈴聲瘋狂地響了起來,充斥在整個房間裡,久久回蕩。

第二百五十三章 終於換回來了

“嗬!甚麼聲音?!”第一個跳起來的是站得離臥室門最近的法老。他先前正目不轉晴地隔著血骷髏的肩膀盯著床上躺著的黑貓,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想努力看到貓爪子或是貓四肢軀乾的輕微動彈。

“好像是我房間的鬧鐘聲----”羅綺側耳,猶疑道:“可是最近我只是用那鐘來看看時間,沒開啓過鬧鐘功能。”“隔壁----”血骷髏皺起了眉,話還沒說完,段軒就像一陣風一樣推開他又衝了出去。這時候,段軒的心跳再次加快,因為他在一瞬間想起了羅綺房間裡躺著的是蘇醒的原身!剛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黑貓的身上,可是現在黑貓還沒有醒,隔壁房間裡又響起了鬧鐘鈴聲!這說明甚麼?段軒有些不敢想,怕想多了後得到的是失望,可是他雖然不敢想,卻控制不住要搶先去看看!

蘇醒!是你嗎?!真的會是你嗎?!段軒心裡仿佛有一面戰鼓,擂得轟隆直響,心跳猛烈地幾乎要衝出嗓子眼,身子卻又像是飄浮在雲端,沒有確確實實的存在感。可是這時候身體上的一切不適都被他自動忽略了,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要看看蘇醒是不是真的醒來了!因為一隻貓,是不會使用鬧鐘的呀!

瘋跑的段軒,在衝進羅綺房間的那一刻竟奇跡般地定定站住了。他抬頭,慌亂而充滿希望的眼對上了另一雙澄澈又迷茫的眼。四目相觸的那一瞬,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再也難以拆解開來。

是她!這樣澄澈猶如清溪見底地眼神,這樣微微向上翹著的鼻尖。這樣半張著的潤澤地唇!除了那個讓他在夢裡也無法忘卻的蘇醒,還有誰呢?!段軒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多少次了。他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有一天。蘇醒能夠在現實裡以人類地身份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們可以肆意地笑,肆意地說,肆意地做一切戀愛中的人能夠做的事情,而不僅僅是在登陸遊戲後。在那個虛擬的世界裡,才可以擁有一些短暫地溫情與言語交流。

真的變回來了?!蘇醒恍若夢中!待對上段軒那雙一下子清亮起來的眼時,她才猶如吃了枚定心丸。是真的變回來了!段軒眼中的那抹狂喜,那抹激蕩,那抹憐惜,已經很好地說明瞭一切問題。蘇醒一下子就覺得眼眶裡熱辣辣的,有止不住的淚要向外湧!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竟真的能夠等到這一天。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變回來地,為甚麼會變回來。可是在這一刻,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不需要去追根究底,不需要去前思後想。唯一重要的就是,自己終於可以。再次以人類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人類主導地世界裡了!終於可以,再次找回為人的尊嚴。用兩條腿走路,用兩只手做事,用一張嘴來說話!終於可以,做回真正地蘇醒!

“我----”四目怔怔對望了良久,蘇醒終於想要開口說些甚麼,可是嘶啞地聲音聽起來竟無比遙遠而又模糊,立刻被另一個煞風景的大嗓門給蓋了下去----“我地天哪!我不是在做夢吧?這個現在到底是蘇醒還是蘇蘇?又或者兩個都不是?”

“滾出去!”一高一低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然後就見肥滴滴像球一樣滾進房來的法老被他身後的血骷髏揪著衣領拖出了房---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沒眼色的人呢?難道不知道人家現在壓根不願意被打擾嗎?

不過,蘇醒和段軒此時也再找不到獨處的機會了,因為蘇父也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他接到蘇母電話,聽說蘇醒昏迷不醒的時候,急得差點要昏厥過去,勉強支持著奔來,卻見大門都沒關,蘇母激動地一屁股坐在羅綺的房門外頭淌鼻涕流眼淚。如此情形,讓他還以為蘇醒真的已經沒救了,心裡一哽,就有悲愴想要翻騰上來,待推開眾人再往裡一看---見蘇醒好端端半躺在床上,陪坐在她身邊的正是段軒,她那眼神裡也不再有獸的野性光芒,只是虛弱地微笑著,向著衝進來的自己微笑。

“女兒?!”蘇父的喉頭一滾,直覺性地叫了一聲。他雖然不敢完全相信自己所見,但心裡還是有花在怒放,在盛開。

“爸,是我。”蘇醒的聲音細弱蚊吟,但每個人都聽清楚了。她說:“是我回來了。”

蘇醒仍是微微笑著,大驚喜過後,她的情緒開始緩緩沈澱,態度開始漸漸從容。她掙扎著想站起來,想上前去擁抱自己的父親,想將欣喜得癱坐在地上的母親扶起,可是她的腳剛一觸地,就覺得眼前發黑,腦中一陣暈眩襲來,然後身子一沈,又歪倒在了身旁的段軒身上。

“嗯,沒甚麼問題,只是重傷過後情緒太過激動,身體太過虛弱,好好休養幾天就可以了。”一位身著白大褂的大夫收起了他的聽診器,站起身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叮囑道:“一會她醒了就可以出院了,這兩天你們多燉點滋補的湯品給她喝,我再開點藥,記得讓她按時服用。”

“好的好的。”一聽到蘇醒沒事,蘇父蘇母臉上的擔憂一下子散去無蹤,瞬間就堆滿了笑。對他們來說,還有甚麼比知道自己的女兒安然無恙更幸福的事情呢?

“呼,謝天謝地。”羅綺也吁出一口氣,打趣著身旁那身形頓時松懈下來的段軒道:“蘇醒最近可真是多災多難,才幾天工夫,都進出醫院兩回了。我看要是再這樣下去,該進醫院的就是你了。”

“只要她沒事就好。”段軒好脾氣地望著蘇醒那沈睡的容顏,在這個時候,他才徹徹底底地感覺到心底的安定和一縷淡淡的慢慢洋溢上來的喜悅----真好,蘇醒終於回來了!她沒有事!

“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守著,一會蘇醒醒來,我們就帶她回去。”血骷髏看著站立在那裡明顯已經有些搖搖晃晃的蘇父蘇母。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即使是年輕人也未必承受得了,又何況是這些日子以來早已心力交瘁的他們呢。

“是啊,我想蘇醒要是醒來也願意看到你們精神煥發而不是萎靡不振。”羅綺笑著,伸手去推段軒,讓他帶著蘇父蘇母一塊回去休息。

“我還是想在這裡守著。”段軒的聲音無比柔和,“我想讓她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我。”

“蘇醒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剛才她醒來時第一個看見的不就是你嗎?你還有甚麼不滿足?”法老一瞪眼,非要去吃這個與他壓根無關的飛醋。

“你們別吵。”蘇父蘇母沒見過法老這種沒事找事的主,趕緊出來打圓場,“其實我們也想留下來等著蘇蘇醒來的。”

“噗哧。”這時羅綺忍不住一笑,道:“蘇醒,蘇醒,伯父伯母替她起的這名兒還真好,現在大家可不都是等著她蘇醒過來麼?”句話,惹得眾人都笑了,室內的氣氛更加溫馨而輕鬆起來。既然沒人願意在這時候離開,那就乾脆大家一起等著蘇醒醒來。只是這時眾人都沒看見,仍在昏迷中的蘇醒的嘴角似乎也微微向上彎了彎,不知道是不是也分享到了他們的喜悅。

尾聲一 無商不奸

一片茂密的森林鬱鬱蔥蔥地遮掩去了半邊溪流,遠遠聽來,湍湍的流水聲像淌在心間一般,泊泊的濕潤。撥開垂在眼前的低枝,撫去頭頂糾纏的藤葉,可以看見有淡綠色的霧氣飄散在溪流之間,霧氣裡,還有星星點點不知名的光亮在閃爍。

忽爾,霧氣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撕裂了開來,有一條全身散髮著七彩瑩光的巨龍伸展著雙翼盤旋在溪流的上方,它高高地揚起頭,一道嘹亮的龍吟頓時響遏行雲。七彩巨龍在高空中似乎十分得意地斜睨著地面上另一條盤著較小身形正呼呼大睡的冥龍和一隻撅著肥碩之極的屁股正在啃吃嫩草的兔子。它正要發聲再次挑釁,就見溪邊一道黑紅色的瘦小身影向上高舉起它的死神鐮刀,鐮刀破空的聲響和那一道耀目之極的光亮驚得七彩巨龍一個哆嗦,乖乖地低下了它那高貴的頭顱,悻悻地拍著翅膀在溪面上低低回旋。

“你說,這條龍怎麼總是改不了它那欺軟怕硬的本性?如果不是它的樣子實在是一條龍,我都要懷疑當初我是不是錯拿一條蛇當了寵物。”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將頭輕輕地靠在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身上。她此時與那男子並肩坐在溪邊,卻光著腳丫在溪水裡一陣胡亂踢踩,驚起一片飛花碎玉。

“也別怪它,大概是小時候被你欺凌慣了,才弄出這麼個毛病。”那男子輕笑,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視線卻往下望去,目光裡溫柔無限,“現在它也只怕死神了。連帶的,只要看到骷髏架子,我看它就忍不住要打顫。”

“它。活該。”女孩笑著,聲音漸低。似乎是嗅著清新芬芳的空氣,聽著細細流水聲響,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想睡就睡會吧。”那男子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調整了一個姿勢,想讓女孩靠得更愜意些。

“其實。我問過你很多次了,每次你都不肯說---”女孩的聲音裡有粘澀困倦地感覺,令人聽了眼皮也想要向下嗒拉,“你說,那天我又昏過去了,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男子喃喃地重復著女孩地問話,放眼望著澄澈見底的溪水和溪底石縫間嬉遊地小魚,半晌,道:“我是怎麼想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非要聽我親口說出來才算完?”

女孩不答。。只是將頭又輕挪了挪,幾乎要像貓一樣,全身都想埋到那男子的懷裡去。

“我那時就想。如果這一次你再醒不過來,那我也要一直守著你。哪怕守到我自己也該睡去的那一天。”那男子說著。聲音更加溫和起來,夾在流水聲中幾不可聞。“你若是醒來後又再次變成了一隻貓呢,那我也只好聽天由命,仍舊是守著你,除非有一天你自己厭倦啦,想要跑去再找個新的貓咪主人。不過我想,這大概是不可能地,我們兩個人的命運,在你遭遇到車禍的那一天就完全栓在一起啦,再也拆解不開---

那男子說著說著,似乎覺得懷裡抱著的佳人呼吸漸沈,於是低下頭去仔細打量了一下,才發現這個纏人的傢伙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然睡去。

搖著頭輕笑,果然她還是改不了那隨意而迷糊的性子,既然想聽,又為甚麼每次在自己說的時候她不是睡著就是因為注意力被別的事情吸引去了而沒有聽到呢?下回,又該說自己沒有告訴她了吧?那男子端詳著女孩沈睡的容顏,隨手撥弄著她垂落在臉上地發絲,將那細長的絲絲縷縷都松松地纏繞在了指尖,只覺柔滑之極。

這時,守在這兩人不遠處的那具黑紅色地骷髏突然動了一下,手裡的鐮刀曳地,骨架子嘎嘎作響,然後就聽見有聲音順著風兒,忽高忽低地傳了過來----

“我靠!你說這兩個人又偷偷跑到哪裡去幽會去了?天天在現實裡親親我我還不夠,連遊戲裡這些時間也要抓緊嗎?簡直氣煞人也!下次再這樣,我就絕對不出來找他們!我們賺了錢也不要分給他們!看他們去喝西北風地時候還會不會這樣悠哉!”

“喝西北風?我看是你銀行卡上地錢已經被提空了才急著要做這筆生意的吧?他們兩個?告訴你,他們兩個比我們有錢多了!迷迭是甚麼樣地人你不知道?奸商!先別提我們從罪惡大陸出來後她依靠販賣月光草和人魚王給她的裝備賺了多少錢吧,就是進罪惡大陸之前,她和風月還沒有成為職業玩家之前,我也敢打賭,她在遊戲裡絕對比我們賺得多!”

“你們又不是沒有賺,抱怨甚麼呀!迷迭後來想出的這個法子,簡直讓我們衣食無憂了,我現在多多少少也能算是一位小富婆了!”

“甚麼好法子!害我成天東跑西跑累得要死。哪裡有以前舒服呢?打到甚麼賣甚麼,現在卻要滿世界按著那些玩家的要求去弄東西。“可是賣出去的價格是以前的數倍,有時接一票生意,就夠我們幾個吃上幾個月的。你要是不願意,你大可以繼續賣你的煉金藥水去啊。難道賣煉金藥水不需要到處跑著採藥?”

“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又沒說我不乾了。我要是不乾早都跑了,哪還等到現在?你們!你們兩個乾嘛都爭對我?眼見得你們是情侶了?真是夫唱婦隨,氣我沒有女朋友嗎?”

“豈敢豈敢啊!昨天,迷迭以前的那個同事,叫----哦,對了,叫孔蓉的對不對?我看她和你倒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怎麼樣?要不要哥們替你做這個媒?哎----你跑甚麼?回來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原先坐在溪邊懷裡抱著溫香暖玉的男子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三個人,最近是越來越“親密無間”了,每天相互打趣捉弄。是他們最大的樂趣,就連昨日煙花不寂寞這個原本還算溫柔的女子,都被血骷髏和法老帶壞了。

“喂。別走了,我聽見有人在笑。”是昨日煙花不寂寞的聲音。

“我好像也聽見了。你說是不是風月?”血骷髏說著,不耐煩地揮刀一砍,身側粗如兒臂地樹枝就被他截斷了下來。然後兩人眼前一亮,正見到那個坐在溪邊眉眼含笑的男子,不是無邊風月卻又是誰。

“你們兩個真能逍遙。”昨日煙花不寂寞輕聲抱怨道:“都找了你們半天了。卻躲在這麼個好地方享受。”

無邊風月仍在笑著,只是輕抬手指做出個禁聲的姿勢,怕他們吵醒了正香夢沈酣地迷迭,低聲問道:“甚麼事?”

“這回是你們的老熟人來找了,我們還不知道這生意接是不接呢,要不你們自己去談。”昨日煙花不寂寞嘴裡說著,忍不住就蹲下身去輕掬溪水,沾濕了手指後又把水拍打在臉上,一陣透心地涼爽。嗯。是夏天了!連遊戲裡都是夏天了!

“怎麼回事?”無邊風月將目光又移向了一屁股坐在大樹下,嘴裡叼著根青草的血骷髏。自從迷迭的靈魂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之後,他們就都喜歡上了無拘無束的職業玩家生涯。現在也算得上是稱職地職業玩家了。遊戲升級新版本後,多了許多互動的功能。為了多賺錢。迷迭這傢伙在遊戲裡開了一家名叫“如你所願”的店鋪,說穿了也就是個專門承接各項任務。幫主顧們找尋怪獸、屠殺BOSS、販賣各種裝備和材料的小傭兵團,他們的口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自從店鋪開業以來,業績蒸蒸日上,形勢一片大好,為此,眾人忙不過來,又在遊戲裡雇傭了許多職業或半職業遊戲高手,開了多家分店。將事情都分攤下去後,迷迭等人倒無所事事了,每天只是練練級,悠閒閒地玩耍,除了一些高難度任務外,他們並不輕易出手。所以,無邊風月從昨日煙花不寂寞這樣模糊的暗示裡聽不出甚麼有用的具體信息來。

“喏,就是封月寒和傲無情這兩個傢伙找上門來了,聽煞卡卡說,他們是你們地熟人?”血骷髏大刀一揚,嘴裡的青草變成了半根,他將草根“呸”地向外一吐接著道:“當然,他們不知道總負責人是我們,只是說這次來找我們是為了對付天下行會,難度挺大,報酬是不會少的,這任務接不接?”

無邊風月還在思考中,就聽一個清脆地聲音笑道:“接!為甚麼不接?!只要有錢賺,哪怕是天下行會付錢讓我們去對付封月寒的烈影行會我也乾呀!”迷迭你----”無邊風月不解,話說到一半就見懷裡已然醒來地迷迭向他眨了眨眼,再偷偷向一邊樹林處瞥了兩眼,於是他立刻將沒說完地半句話咽了下去。

眾人若無其事地繼續談笑,過了一會工夫,就聽見那邊樹林處一陣似風聲非風聲輕撫過樹葉的沙沙微響,微響過後,一切又歸於靜寂了,只有迷迭和無邊風月嘴角帶著偷了腥地微笑,想象著那個上了當的蠢貨害天下行會損失一大筆錢後,少爺會不會將他罵死。真是的,當細作也要有點專業水平嘛!穿那麼艷麗的衣裳,難道要躲在綠樹叢裡當大紅花?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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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二 醜媳婦也要見公婆

“段軒,我可不可以不去?”當車子行駛的速度越來越慢,別墅前的雕花鐵門已經入眼的時候,蘇醒第八百七十三回這樣問道,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問話的語速變得更快了,隱隱帶著抹焦躁。

“不可以。”段軒微笑著,溫柔地拒絕卻毫無轉圜的餘地。

“……”蘇醒糾結地絞弄著安全帶,臉皮厚到從來不會感覺緊張的她,也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畢竟,是醜媳婦要去見公婆呀!如果他們不喜歡她怎麼辦?如果他們反對段軒和她在一起又怎麼辦?叫她怎麼能不憂心忡忡呢!

“你又不是第一次來。”段軒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蘇醒一眼,見她微嘟著嘴唇,一臉鬱結的模樣,心裡不禁暗暗好笑,“上次也沒見你這麼緊張啊。”“……”上次!上次怎麼一樣呢?上次是以一隻貓的身份來的,這次卻是以段軒女友的身份來的,這兩者之間怎麼會有可比性?再說了,正是因為上次來的時候被秦晴給整慘了,又因為沒人注意一隻貓,受到了極大的冷遇,所以蘇醒的心裡才留下了陰影。

“到啦,你確定要一直不說話?”段軒將車停穩後,轉過頭去正視蘇醒,見她幾乎要將那安全帶絞出水來,不禁笑著嘆口氣道:“相信我,他們其實都是很和藹的人。”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人都已經到了,段軒的話又說到這份上了,自己還能要求甚麼嘛?難道讓段軒說,如果他家人不喜歡她就拋下家人和她私奔麼?蘇醒堅決不會這麼想。因為她自己才剛剛受過與家人離別的痛苦,絕不會要求段軒為了她也去承受一次。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段軒的家人如果不喜歡她。那就施展出她那甜蜜地笑容和三寸不爛之舌,糾纏到他們喜歡自己為止。

不過呢。深呼吸了好久,鼓足了勇氣的蘇醒在邁步下車的那一瞬,剛一抬頭,臉色立刻又變得灰敗了---那前面,打扮得像只花蝴蝶般飛奔而來地女人。除了上回差點將她捉弄死的秦晴又會是誰呢?!

“她她她……你你你……”蘇醒一激動,話都說不利索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剛佔回自己地原身沒多久嘛,還不太習慣,於是她她你你我我了好久才將話完整地憋了出來,“她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說沒外人在場嗎?”

“對啊,她就快是我大嫂了。也不能算是外人。”段軒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趁著蘇醒還沒來得及還嘴,輕輕替她扯了扯坐皺了的裙子。在她耳邊輕聲道:“放輕鬆點,你現在不是一隻貓了。她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淘.書.客|www.taoshuke.Cn。”

果然如同段軒所言。沒見到小動物的秦晴還是很有些大家閨秀地風度的,一面向著蘇醒問了好。一面誇奬她皮膚好,只是那滴溜溜四處亂轉的眼睛出賣了秦晴心裡的真實想法。段軒瞧破了,也不說,只是領著蘇醒向屋裡走去,直到秦晴自己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家那只貓呢?怎麼沒有帶來?”

“甚麼貓?”段軒裝傻,偷偷望著正使勁擰他手背的蘇醒笑。

“就是那只黑貓,你上回帶來過。”秦晴不依不饒。

“哦,那只貓呀!它最近生病了,所以沒帶來。再說爺爺也討厭貓,我帶來做甚麼?”段軒倒也不是完全在說假話,蘇醒得回了自己的身子,那只貓當然也回到了貓的身體裡,只是恢復得沒有蘇醒快,至今仍有些病怏怏的,所以被段軒留在了家裡沒有帶來。

秦晴正要再說些甚麼,就抬頭見段其宏和段軼站在門前台階上,於是低下頭去緘默不語了,只是還斜睨著眼偷偷打量蘇醒。

“爸----”段軒看到段其宏板著張臉,就在心裡暗叫不好,都已經和母親打過招呼了,還以為她會擺平難纏的父親呢,誰知又是這副架勢。可是都已經回了家,總不能被堵在門口進不去吧?於是他硬著頭皮上去叫了一聲。

“你翅膀都長硬了,還知道回來?”段其宏用鼻孔對著段軒,臉上帶著十分不屑地神情。倒是秦晴與段軼,生怕蘇醒對此情形覺得難堪,早就搶先將她帶進了門,只留下段軒父子兩人在那裡對站。

“好了,兒子回來了你難道還要趕他出去?這樣大聲,又不怕老爺子聽見了?”正在眾人不知如何化解這份尷尬的時候,葉容雲出來打了圓場。只是她嘴裡雖抱怨著自己的丈夫段其宏,心眼神魂卻都放在了蘇醒身上,拉著她地手上下打量,嘴裡還不停地誇贊著,直到蘇醒這樣厚臉皮的人都覺得臉頰開始發燙,她才微笑著移開了目光,招呼大家進去坐。

好在,段其宏也只是故意板板臉孔給段軒看地,並沒有要為難蘇醒地意思,所以僅僅只是冷哼了一聲就丟開手了。見到這個可愛伶俐的未來兒媳,他又怎麼還板得起臉孔?不多時就被哄得笑容滿面了。

看來,他們家地人不是很討厭自己,原來,醜媳婦來見公婆這一關也不是這麼難過的。蘇醒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感受到滿室輕鬆融洽的氣氛,這才終於輕輕吁出了一口氣,可是再想起上回來時的情形,一顆心又吊了起來。因為她知道,真正的重量級人物總是最後才出場的。

如同所料,段軒的爺爺直到快要開飯時才珊珊來遲,一面咳嗽著,一面由著兩個孫子往下攙。看到他下樓,蘇醒趕忙站起身來,低頭乖乖地立在一旁。不過,她心裡雖然忐忑著,卻在瞥見段軒爺爺那長長的亮銀色鬍鬚後,便又走了神了,心裡想著,鬍鬚怎麼也能如此漂亮法。不知道是不是假的。蘇醒這一開小差,頓時覺得心情又輕鬆了許多,臉上也露出了柔和的線條。偷偷抿著嘴笑。

與上次見到貓咪後的雷霆大怒不同,今兒個。這老爺子倒是滿面春風。也許是他心情正好,也許是蘇醒這未來地孫媳婦長得甚合他意,總之他不但沒有像蘇醒想的那樣對自己橫加挑剔,反而還很慈祥地讓蘇醒坐到他身邊的位子上去,好方便與她說話。

吃飯時。就像肥皂劇裡演過成千上萬次那樣,一頓飯下來,從蘇醒地生辰八字直到她家祖宗十八代做過甚麼,都被眾人探問了個一清二楚。那陣式,不但秦晴見了之後對蘇醒的處境深表同情與理解,就連段軒都暗暗擔著份心,只怕蘇醒被問得煩了,就要開始信口雌黃。這哪裡是為了瞭解未來段家地兒媳婦呢?恐怕古時候替皇帝挑選妃子也不過如此了。好在蘇醒頭腦靈活,口齒靈便。雖然來時很有些緊張,這會與段軒的家人搭了會話,也漸漸地放鬆了心情。真是有問必答,時不時還要嘰嘰喳喳說上一堆無關的話。倒也使得一頓飯吃得歡暢熱鬧無比。

待到吃完飯。天色早都黑得透了,葉容雲又端上果碟。一家人便圍坐在沙發上談天說地。

“家裡好久沒這麼熱鬧了,以後你要和段軒常回來看看我們。”葉容雲說著,眉間眼角全是笑意。是呵,對她來說,兩個兒子平時都忙,已經有好久沒享受到這種天倫之樂了。

“伯母你放心,我會拉著蘇醒常來的。只怕到時候我們來得太頻繁,你要大呼太吵了吃不消呢!”嘴甜的是秦晴,她剝了個桔子,遞給了葉容

“你這孩子,也只是嘴裡說說哄著我罷了,你自己算算,這個月你和段軼回來過幾次?叫我天天好等。”葉容雲嘴裡埋怨著,引起滿室轟笑,她臉上地笑容卻是幸福之極。總算,兩個兒子都有了固定的女友,也許再過不久,她就能抱孫子了呢聊,直聊到段家老爺子已經忍不住困倦,將頭拄在拐杖上打起了嗑睡,段軒兄弟倆才連忙起身準備離開。

最後,還是段軒與蘇醒將老爺子攙扶上樓的,這是老爺子他自己的要求。在蘇醒如願以償地偷偷摸了幾把老人的鬍子,又替他蓋好被子,道了晚安準備關燈出去時,段老爺子突然向著蘇醒比劃了個要她低頭的手勢。

“爺爺你有甚麼吩咐?”蘇醒好奇地俯下了身,不知道這老人有甚麼貼己話要對她說。可是過了幾秒鐘,在聽完段家老爺子的一陣低語之後,蘇醒好像三魂六魄都被人抽了去,連自己是怎樣在老爺子的微笑注視下離開段家地都不知道。

“爺爺到底對你說了甚麼?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段軒望著蘇醒那迷蒙蒙地微笑,忍不住再問了一次。

“我,不,告,訴,你。”蘇醒一字一頓地說著,微笑再微笑。不知是不是為了報復段軒先前狠心拒絕她不想去段家的請求,又或是真地遵守著段老爺子地囑咐,總之她就是不肯說。

在看到段軒那略帶失望的側臉時,蘇醒心窩上仿佛長滿了柔軟地細草,風一吹,撓得自己心裡直癢癢。她伸過手去,環抱著段軒的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的腿上輕輕合上眼睛,心裡還在回憶著段老爺子方才對她說過的話。他說---

“你們現在這樣就很好!其實他們都以為我是老糊塗了,甚麼事情都瞞著我,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我知道的比他們還多!我知道,我這個孫子是最像我的,將來也會像我一樣有出息!不過,小丫頭,你要記得替我保密,可不要說出去討好你的未來公婆,那樣我會生氣的。”其實,他到底在說甚麼蘇醒是聽不太明白的,只是她敢保證,段老爺子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雙昏花老眼裡閃著精亮精亮的光,那神態與語氣頗像個頑皮的孩童,怪不得人家說返老還童,越活越有童心呢!不過,還沒等她問出心裡的疑惑,段老爺子又揮揮手說要睡覺了,讓她出去。

就在蘇醒轉身要離開的那一瞬,她發誓,她那時清楚地聽到一個蒼老低沈的聲音說:“小丫頭,變貓的滋味可好不好受啊?”在極度的震駭之下,蘇醒飛快的又轉回了身子,瞪著已經合上眼的段老爺子疾聲道:“爺爺,你在說甚麼?!”“我?我說我要睡了,你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還有,別把我們的對話告訴別人。”段老爺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淡淡地說著,這一刻,他仿佛又變回了平日那個冷漠淡然之極的刻板老頭。可是蘇醒真的敢發誓!不管他到底是以甚麼樣的方式來瞭解探悉的,總之這只老狐狸一定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剛才那一句話,一定是他說的!
尾聲三 偷婚

在現實裡,白雪公主與王子般的童話結局並不一定需要華麗的場面和嬌艷的鮮花來襯托。事實上,段軒與蘇醒兩人,在那個對他們來說重要無比的日子裡僅僅是手牽著手,一起慢慢地走過了兩條大街,穿越了數條小巷,在辦完了一切手續後,又手牽著手慢慢走了回來。途中,他們路過三家咖啡館,四家休閒屋,每次蘇醒拖著段軒繞進去,總是要半晌後才滿足地舔著嘴角尚未溶化的冰淇淋再次走出來。蘇醒說,這叫執子之手,與子攜老,並且在今後的每個日子裡,都可以過得這般甜甜蜜蜜。

“你,不就是為了貪嘴找個適當的藉口麼?”段軒輕輕地用指尖刮了一下蘇醒的鼻尖,語帶寵溺。

“貪嘴?哪有!我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好不好?”蘇醒一笑,緊走兩步,長長的裙擺隨之張揚開來,露出纖細光潔的腳踝。她展目望去,滿大街燦爛的陽光,熙熙攘攘的人群,空氣裡有沿街花店中飄散出來的淡淡花香與夏日午後特有的那種慵懶的帶著暖暖陽光的仄仄氣息。深呼吸,心神俱醉。她從來也沒有想過,就是這樣平凡的街景,這樣往日裡還覺得噪雜悶熱的環境,現在也能令她如此享受----空氣挺好的,冰淇淋也很冰涼,很甜軟,變回人,真的很好!

“慢點。”段軒一伸手將她攬過,然後就有一個少年騎著單車吹著口哨與蘇醒擦肩而過。“你就是這樣不小心,難道好了傷疤忘了痛?要是再變,可不知道這回是變成貓呢還是老鼠。”

“知道了,偏你這樣愛管人。”抱怨歸抱怨,蘇醒還是有些驚魂未定。雖然被單車撞到也不會有甚麼大礙。可是能不痛當然是不痛的好。

“回去吧,看你這一頭一臉的汗。”段軒看著蘇醒取出紙幣輕輕地抹著額角上的汗。眯起眼,可以看到在陽光的照射下。有鑽石地光芒在她的無名指上跳動,於是他的心情就變得更好了。連笑容都比這夏日地烈陽還要絢爛。

“嗯。”蘇醒淡淡地應著,將手擱進了段軒的手掌裡。她這會學乖了,過馬路時,先左右仔細看了看車,可是轉眼大驚。連馬路也不過了,轉回頭向著段軒道:“我們快跑!”

“怎麼?”段軒還沒明白過來,已經被蘇醒帶著不由自主地跑了。不過,他們倆人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一個低沈性感地聲音在喊:“段軒,段軒你等等別跑啊!迷迭!你等等我---

“怎麼是他?”段軒雖然沒回頭,卻也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就是前幾天還在遊戲、現實兩頭找他們的傲無情,現實裡叫古易的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我怎麼知道咧?”蘇醒慌不擇路地跑,漸漸有些氣喘上來。不過好在後面喊叫地聲音也漸低了,慢慢就聽不到了。

“我才不要被他追上……這個人太婆媽了……”蘇醒扶著牆喘氣,斷斷續續地說。她很是有些心有餘悸了。因為前段時間在遊戲裡被逮著過一次,結果最後糾纏到不得不施展下線大法才成功逃脫。如果不是那傢伙現實裡的手機掉了。沒了段軒的電話號碼。加上他們又搬了家的話,也許糾纏就要從遊戲延續到現實裡來了。

“現在不用這麼害怕他了。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段軒在一旁陪著她喘,瞭然的笑。

待明白了段軒話裡深含的意味時,蘇醒的臉又漲成了通紅的蘋果。她尷尬地轉著頭打量四周環境,才發現原來跑著跑著,竟已經跑到住處地樓下了。上樓,走到門口,段軒正要掏鑰匙開門,蘇醒突然緊張地拉住他輕聲道:“不要!要不,我們再出去走走?”

“怎麼了?剛才回來的一路上你就在拖拖拉拉,如果不是被古易追得急了,恐怕我們現在還在街上晃悠呢。雖然這時候離太陽下山不遠了,可是一天下來,你也快被曬脫了皮,早點回來不好麼?”段軒不解地望著她。“我----那個----”蘇醒喃喃著,最後用細若蚊吟的聲音道:“我們手上戴著戒指,他們一會看到要是問起可怎麼辦---

原來這個小妮子是在擔心這個!段軒這才恍然大悟,看著她低眉斂首地可憐模樣,再看到她那撲扇著的睫毛,他覺得有一種又憐又愛地感覺在心頭驟然升起,再也忍不住,一把擁過她,將唇貼到了她地耳邊。

溫熱熱的呼吸被吹在臉頰上,還有一股淡淡地男性的氣息混合著香皂的氣味鑽入了鼻腔。蘇醒的心跳猛地加快了數倍,在還沒來得及躲避的時候,帶著快樂的暈眩感已經麻木了她的四肢。她覺得自己再不能動彈,或是不願意動彈,就任憑著段軒的唇從她的耳邊滑到臉上,又從臉上漸漸地下移,最後停頓在了她的唇上。

先是試探著的輕觸,如羽毛般輕輕掠過,然後是舌尖的相互糾纏,愈吻愈烈,欲罷不能。快樂和甜蜜來得如此迅猛,排山倒海般衝襲而來,蘇醒在感覺到羞澀之前已經深深地沈迷在了其中。原來,愛情還有如此激情的一面!醉生夢死,夢死醉生!是呵,她醉了,無酒,情亦能醉人。

快樂的背後總是伴隨著痛苦。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就其實現的機率來看,也不失為一條真理了。就在兩人相擁相依,吻得難分難捨之際,他們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隨著一陣聒噪起哄聲響,滿天都飄起了彩紙的碎屑。

“偷情!被抓到了吧!”得意洋洋的法老,不停手地按著氣霧彩帶的噴頭,“看你們往哪裡逃!”“走開!死豬!你要死啊!都噴到蛋糕上了!一會讓人怎麼吃?”羅綺手裡捧著個大大的蛋糕,像老母雞一般護得緊,一面還死命踢著法老的腿。讓他離自己再遠一些。

“拜託,你們在搞甚麼?”段軒被他們弄得哭笑不得,再望一眼臉上紅暈與羞澀未退地蘇醒。真的很想就地破開一個時空隧道,將這幾個煞風景的人統統丟進去。然後再擁著蘇醒繼續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敢做就要敢當,怎麼,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嗎?”法老眯著眼笑,讓開了些身子。讓兩個“彩人”看到自己身後羅綺手上捧著地蛋糕,蛋糕上有一雙相依偎著表情甜蜜的小人偶。

“偷結婚!難道以後還要偷生孩子麼?”血骷髏斜倚在門框邊,笑得不懷好意。

“你胡說,我們哪有?!”蘇醒地魂魄終於從九天之外飛回來了,吸了口氣,又恢復了以往的“彪悍”,將身一挺,理直氣壯地就要將事實抹殺得一乾二淨。

“還嘴硬?早上是誰偷偷回家去拿身份證和戶口本的?當我們都睡死了嗎?”蘇父板著張臉,突然出現在了血骷髏的身後。他身邊還站著激動微笑著,卻紅了眼圈的蘇母。

“我……”蘇醒見到自己地父母頓時傻了眼,有種被抓了現形的感覺。只好無奈狡辯道:“我夢遊……”

“哦?那我們家段軒也夢遊?”段父段其宏也笑著走了出來,可是蘇醒現在怎麼看都覺得他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兒子啊。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和家裡說一聲?就算你們不喜歡熱鬧,請個十幾桌酒也是要的啊。不然你讓我們怎麼和家裡那些親戚們交代呢?再說這樣也委屈了蘇醒這孩子----”緊跟著出現的當然是段軒的母親葉容雲,她絮絮叨叨,叨叨絮絮地說著,無止無休。

段軒與蘇醒,聽著聽著漸漸低下了頭,在暗地裡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心裡默默嘆氣----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早知道兩人連獨處的機會都抓不著,當時就應該遊蕩一夜不要回來!讓他們也嘗試一下等待與失望地滋味。

夏夜,因為傍晚時分又下了一場雨,空氣裡滿是清新的水氣味道,知了也叫不起來了,只有夜來香在靜靜綻放。

燈火通明的一幢大樓之下,在花壇處徘徊著一個黑色地躑躅身影。路燈照射下,影子被拉得特別的細長,可是仔細看,還能看出那是一個彎著腰,身形佝僂地老婦,她地懷裡抱著一隻貓。走近的話,能夠看到貓是少見地純黑色,琥珀色的眼睛在暗夜裡也發出灼灼的光,有些駭人的亮。

“我盡力了,你怎麼還不死心呢?”老婦人喃喃地說著,聲音沙啞模糊,聽起來有如囈語。如果這時候有人聽見這說話聲,一定要駭上一跳,因為這老婦人的身邊,並沒有別的人在。

“走吧走吧,這個是不中用羅!都怪我們運氣不好,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她自言自語著,輕輕撫著懷裡的貓,邁著細碎的步子向小區外的街道走去,“我知道你想找一個合適的身體已經找了很久了,我也知道你比她更可憐,與她有相同的遭遇卻得不到相同的結局。不過,你還有我,我會幫你的----”

老婦人的聲音原本就低,遠了,漸漸也就聽不見了。偶爾,風中還傳來被吹得嘩嘩作響的樹枝輕曳聲裡夾雜著的一聲低低的貓叫,似遠猶近。

“段軒,你看下面那個身影,是不是有些眼熟?”大樓之上的某一層陽台上,有一對情侶相依偎著看夜裡的景,又或許,只是借著看景找個獨處的機會。

“嗯?是嗎?我怎麼沒有看到?”某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你看一下嘛,我真的覺得很眼熟哦!”蘇醒睜大了眼,向下張望著。只可惜天太黑了,路燈的光亮也有限,那身影閃了一下就不見了。噓----不要說話了,夜裡很安---”段軒說著,摟著蘇醒輕輕俯下了他的頭,最後沒說完的那個“靜”字,消失在了兩人的唇齒之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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