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男，貴州人

【內容簡介】： 　　一個患了癌症的現代人臨終時靈魂意外穿越到洪荒世界，附於一塊絕類人形的石頭上，歷經無盡歲月化形而出，機緣巧合得拜元始為師，從此參與到了洪荒世界的生存與爭鬥。
    見證了真實的三清與各路洪荒大能，揭開掩蓋洪荒世界真實的面紗。洪荒不是傳說，洪荒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老子，元始，通天也非後世傳說那般。
    天道無私？天道有私？
    一切盡在《闡教有金仙》······

【作者其他作品】：無

一、初至洪荒
    山、好大一座山，高聳入云，方圓數千里。巨石聳立，老樹盤藤，懸瀑激盪，潭影空明，云霞明滅，禽鳥舞空，走獸出沒。

    在近山巔之處，有一方圓數丈平坦之所，中有一黝黑奇石，絕類一盤膝而坐之人，面南端坐，甚是奇特。

    日昇月落，寒暑易節，不知過去多少時日，奇石裡一道意識漸漸甦醒。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這道意識終於清醒。

    這道意識習慣性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不知所在。意識試著動了動，卻不能動彈分毫。意識又試了試，還是沒有任何成果，反倒是一陣陣睏倦，只得放棄嘗試。

    當這道意識再次感覺有了精力時，他也不再嘗試，而是轉入沉思之中。原來這道意識、或是這個靈魂有一個名字叫：盛天。原是一個鄉鎮中學的教師，性格內向，又有些書生氣，有些傲骨，沒有溜鬚拍馬之能，更無奴顏婢膝之態，幸好，他是在學校，若是在官場，或商場，他這樣的人只怕早就體無完膚了。年近中年的他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做點小生意的妻子，一個可愛的女兒，年近花甲的老母。若無意外，此生平淡無奇而過。

    可老天不讓他這樣度過，一次檢查，檢查出身患癌症，並且已是晚期，對這個家庭可是個沉重的打擊。

    此時，奇石中的意識——盛天——正想：這是地獄，還是陰間？怎麼什麼也沒有，連動也不能動一動，難道人死後就是這個樣子？沒有光，沒有聲，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生前的點點滴滴，特別是生命最後的那段時日就會自然地回想起來，盛天並沒有因失去生命傷感，想到的是自己年邁的母親能不能承受得了失去兒子的痛苦，可愛的女兒會不會失去歡快的笑聲，妻子肩上的擔子又有多重。

    不能動彈，又陷在一片黑暗中的意識，最難忍受的是無窮無盡的孤寂，只是不斷地回想以前的點點滴滴，寄以打發時日，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盛天的意識居然沒有瘋了，可以說是奇蹟，當然這也得益於曾經的盛天性格內向，少有交際，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盛天的意識漸漸壯大，而且開始修煉，是的，是修煉。盛天在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時，並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積極配合治療，學打太極拳，練習氣功，只為了能和家人多聚一聚。即使這樣也只是為他延續了兩年的生命，當然，這最後的兩年也是最充實的兩年。現在為了打發這孤寂的時間，盛天的意識把自己當成人，修煉起以前學過的功法。

    黑暗中不知時間的流逝，只有沉浸在修煉中才稍稍不覺孤寂。還別說，這一修煉，意識的壯大還真快了幾分。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恍然間，盛天的意識感覺不那麼黑了，恍恍惚惚若有光。

    這下，盛天一下子興奮起來了，覺得自己的修煉有了成果，孤寂的情形終於有了變化，這回修煉起來可謂動力十足。

    隨時間的流逝，意識由強壯而強大，感覺中的光影逐漸清晰，若科幻裡的全息電影，只是感知距離很小，不到一米。但這也讓盛天興奮不已，雖然還是動彈不得，卻已不在全然漆黑，還能夠清晰「觀看」周圍差不多一米的地方，雖然此外都是霧濛濛的，已足夠他高興的了，讓他練功的勁頭一發不可收拾。托環境的福，盛天為擺脫寂寞，用回想往事來打發時間，卻將以前稍認真讀過的書，稍認真做過的事都記起來了，並如烙印一般深深印在了意識裡。

    這不，盛天有模有樣地練起了大小周天功，雖然生前也曾練過，並且全無感覺，但這會兒盛天卻覺得很有效果。這是盛天在武俠熱那會，也是年少輕狂時買的一本叫《名家氣功72種》中記錄的一種功法，少年時曾狂熱的將書上記錄的功法練過一段時間，無有效果，隨年紀增長，自然丟棄一旁，直至病危時，才又撿起練練，以期出現奇蹟，雖然奇蹟沒有出現，也映像深刻。這會練起來倒也熟門熟路。

    盛天這一通瞎練，還真有效果，隨著盛天意念引導，以意導氣，按記憶中的經脈運行，有沒有氣不知道，盛天自己覺得是有的，先是小周天運行，自以為小周天已通後，又開始大周天的運行。還別說，隨著盛天一遍又一遍，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的修練，其意識與奇石也在不斷契合，由原來奇石如箱子把意識裝在裡面，漸漸的意識開始融入奇石，最終意識成了奇石，奇石有了意識，再不分彼此，成為一體，這絕類盤膝而坐的人的奇石裡面居然也隱約出現如人類經脈一樣的東西，奇石也更像一個人了。

    當意識與奇石完全融為一體後，盛天這才知道自己成了一塊石頭，周圍能「觀看」到的範圍也擴大了不少，半徑達一丈左右的區域裡秋毫不隱，全反映在盛天的意識裡。

    對於自己變成了石頭，盛天也是愕然不已，驚訝過後有了種種猜測，穿越了？這似乎也可以接受。可對環境一無所知，則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處在什麼環境，不知自己的身份。對自己身份的猜測包含了那大名鼎鼎的猴子，不過也只是無端的猜測。猜測對當前的盛天毫無作用，當前重要的是弄清現在所處的環境，才可能有下一步的打算。

    修煉、修煉、在修煉中感覺到感知範圍的一點一點的擴大，每一點收穫都化成了修煉的動力。感覺到能夠感知的範圍一點點的擴大，盛天欣喜不已。

    一次大周天行功之後，盛天試著修煉了一會《名家氣功72種》裡的《武當明目功》，完功後居然覺眼前一亮，感知的空間都似乎要清晰不少。

    此後的修煉，盛天在運行周天功後又加上明目功。盛天感知的範圍也比以前擴大不少，達半徑十丈有餘，地上也開始有稀疏的植被出現，這可是了不起的變化，不在單調，有了生機，這對長久處在孤寂中的盛天是何等的鼓舞。

    日子不斷流逝，盛天的感知也不斷擴大，此時盛天的感知範圍已達數十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森林、溝壑、懸瀑、幽潭、走獸、飛鳥，見過的、沒見過的，充滿了生氣，可沒有任何聲音，無論『看』到的走獸如何嘶吼，飛鳥如何鳴叫，懸瀑如何跌宕，巨樹如何搖曳，都只是一片寂靜，沒有一絲聲音。

    在後來的修煉中，盛天又加上了練耳的功法，拜那本名家氣功的福，那裡面包含了眾多方面修煉的功法。

    在接下來枯燥的修煉歲月又不知過去了多久。

    這天，盛天從修煉中醒來，如往常一般準備『看看』景緻，猛然間，似聽到一絲聲音。盛天一下呆住了，真的，是聲音，是風吹過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少暗無天日的日子，通過不懈的努力，才能感覺到一個無聲的世界，就讓自己高興不已的了，這會能聽到聲音，真是讓盛天喜極而泣，雖然沒有眼淚。

    此後的日子，盛天依然不能動彈，卻已不在單調，每日行功完畢就看看山間景緻，看看各種強大生物的爭鬥，聽聽獸吼雷鳴。但觀云卷云舒，我自巋然不動，實在愜意得很。

    忽一日，一道威壓由空而降，盛天若非是石頭，只怕已被壓趴在地上了。一道聲音從心底響起：「吾，鴻鈞道人，今已證道，將於千年後於紫霄宮宣講眾生之道，有緣者可來紫霄宮聽講。」




二、化形劫

    那從心底響起的聲音連響三遍才隱去，空中的威壓也同樣退去。

    盛天感覺自己亂鬨哄的，雖也做過種種假設，甚至把自己想成了那隻猴子，當然也想過洪荒世界，只是沒做多想，因為在盛天所知的洪荒傳說裡沒有這樣一塊對得上號的石頭，無論是玉鼎真人還是石磯娘娘好像都不是，玉鼎據說是盤古一顆牙齒所化，身份高貴，也沒有黝黑像人一樣的牙齒，那石磯也不對，石磯所住骷髏山也不像這座山，被太乙真人煉回頑石本體也不具人形，在盛天知道的洪荒傳說裡沒有對上號的石頭，當然也就沒有往洪荒多想，卻不料真到了這天地初開的原始社會。卻不知自己這塊石頭有什麼來頭。

    盛天可有些頭痛，這可是個危險的世界，一個不講理的世界，在這個世界生存可不容易，一不留神就會遭池魚之殃，掛了也無處訴苦。當然也隱藏機遇，若能傍上一個大能，也許還能夠有滋有味地活下去，這機遇有嗎？

    盛天糾結了好一會，轉念一想：自己就一塊破石頭，不能動、不能說的，想那些干嘛？還是先按原來的生活過自己的日子，不去想啦。

    盛天又過起了勤苦修煉的日子，只偶爾在修煉的間隙裡看看山景，聽聽風聲，生活明顯有了壓力，生怕哪天某位大能路過，一腳將自己這塊破石頭給踩碎了，那真無處哭去了。只寄希望於刻苦的修煉能帶來一些變化，比如說：能動一動，或者能說話，當危機來時不至於冤死。

    刻苦的修煉帶來的變化是有的，最直接的就是感知達一百餘里，看得更清，聽得也更清了，當然還是動不了，說不了。不過，若有人細看這塊石頭，就會發現石頭太像人了，特別是眼睛，竟然若有靈性一般。這還只是外觀，若能透視，則會見到裡面經脈隱現，即將形成完整的周天經脈，似乎也即將有各種臟器出現。

    在盛天感知的百餘里內，常見有青獅白象漫步，蒼猿麋鹿嬉戲，各種珍禽異獸出沒。有時看得盛天心驚膽顫，對這個世界更是充滿敬畏，感嘆自己前程一片渺茫。

    修煉的歲月不經意間的逝去，這日從修煉中醒來的盛天感到神清氣爽，遠看天高云淡，風和日麗。好心情又好天氣，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盛天正想好好放鬆放鬆自己，這段時間的修煉過於刻苦了。盛天擔心過猶不及，會對自己的心境造成傷害，雖然並不清楚傳說中所謂的心境是什麼，可小心點不會有錯，不是嗎？

    可轉眼間，明媚的天空卻風起云湧，烏云翻滾，從四面聚攏而來，一層層增厚，天空漸漸暗下來，狂風呼嘯。大地上各種走獸四散逃竄。

    不久，天空漆黑一片，雷聲隆隆，如世界末日。

    漆黑的烏云厚重如山，向山巔壓了過來。

    盛天這會真是目瞪口呆了，從未見過如此景象，不知道將發生什麼事。

    天空的烏云越積越厚，向盛天的頭頂聚來，雷聲也越來越大，在盛天的頭上盤旋，卻沒有閃電，似在醞釀著什麼。

    這時，盛天卻有些被嚇傻啦：會不會老天知道我是穿越來的，要把我給清理掉吧。

    其實，若有洪荒大能在這，自然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這是洪荒生靈的化形劫，是洪荒天地對化形生靈的幫助與考驗。除去少數幾位洪荒大能外，達一定境界的洪荒生靈化形為「道體」時須經歷這一考驗。「道體」——即以盤古為藍本的形態，也就是後世「人」的形態。畢竟這個世界為盤古所開，並犧牲了自己成就了這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也就深深地帶上了盤古的烙印。盤古形態在這個世界自然有所特殊，被譽為道體。


    洪荒天地初開時並無生靈，卻存有許多與天地初開一同產生的先天意識，這些先天意識隨洪荒世界的成長完善而逐漸強壯，並在強大到一定程度後化形而出，成為洪荒第一批有形有質的或有形無質的或無形無質的生靈。由於每個意識都按自己想像的形態化形，第一批洪荒生靈可是千奇百怪，植物動物應有盡有。其間就有許多神通廣大的大能人物，象伏羲、女媧就以人身蛇尾形態出現，太陽星裡的帝俊、東皇以三足金烏形態出現，鯤鵬則顯現為巨大魚與鳥的雙重形態······萬物有靈應該就是此時的洪荒，天上的一片云，空中的一縷風，地上的一塊石頭，都有可能是一道先天意識所化。有些意識處於一起，相互熟悉，化形也選了同一種形態，有些化形晚一點的，見到前面已化形的，覺得有些形態適合自己，也選擇了那種形態化形，這些形態相似的生靈就成了同一種族，選擇某一形態化形的生靈多了，就會形成一個強勢的種族，在期間最具代表的就是洪荒初期的龍、鳳、麒麟三族。這批生靈極其強大，又爭鬥不休，許多生靈都在爭鬥中灰飛煙滅，一個個弱勢的種族也消失在不斷的爭鬥中。也有一些生靈潛藏起來，不再參與爭鬥，在暗中修煉，不斷強大自己。

    當然，這第一批化形的生靈經化形劫的不多，因為它們的第一形態並不是「道體」，只有以第一形態修煉到一定境界後，再次化形為道體時才會度化形劫，度過成為道體，不過，所成的道體不能稱為純粹意義上的道體，因其帶有第一形態的一些屬性，還能夠在道體與第一形態間轉換，這些屬性對其修煉會產生影響，至於是好是壞到也不一而論。洪荒真正的道體是那些第一形態就選擇了道體化形的生靈，只是這類生靈非常稀少，比如由盤古元神所化的三清道尊。當然，三清道尊化形不會有劫，有的是洪荒天地的祝福，而其餘選擇了道體為第一化形形態的生靈則會經歷這一考驗，並且這一考驗通常會比擁有第一形態再次化形的考驗要嚴格，當然，通過後的獎勵也豐厚得多。

    洪荒中多數生靈生靈都以第一形態修煉，生活。只有少數選擇了第二次化形。一些境界高的生靈也會選擇幻化形態生活，只是幻化只是形態看起來變化成另外一個形態，本質上還是第一形態，許多幻化後還保留著第一形態的特徵。如龍族常以龍首人身出現，一些草木生靈也會以枝枝丫丫的人身出現。

    隨這些先天意識紛紛化形之後，洪荒天地又開始誕生一些新的意識，因天地已成，這些意識又稱為後天意識，這些意識往往附於一些無意識的事物之中，當強大到一定程度後也會化形而出，形態也會多樣，化形後也會留有所附事物的一些屬性，選擇道體化形的同樣會經歷化形劫的考驗，度過後也會成就道體，並獲得洪荒天地獎勵。

    現在的盛天就處於這個情境，後天意識度化形劫。只是他自己並不知道而已。

    盛天意識附於人形奇石，平時修煉也以人的意識修煉，現在意識已壯大到化形的境界，洪荒天地認可他選擇道體化形，降下化形劫考驗並助其化形。

    其實這有些意外，這塊奇石若沒有盛天意識附身，也許不會產生意識，即使誕生意識，靠意識本能緩慢壯大，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壯大到能化形的境界，即便境界到了，也不知會不會選擇道體化形，總之，這就是個意外。

    也許就因為是意外，若有大能見到此時盛天的化形劫，也會感到不可思議，這和以往的化形劫不一樣，到底怎麼不一樣，一時也可能說不上來。

    天空云層也停止聚集，黑云把整個天幕都遮住了，不斷翻滾，似在醞釀什麼神秘力量。

    終於，一聲巨響，一道粗大的閃電竄出云層，拖著長長的尾巴，向盛天這塊石頭劈來······

三、化形

「砰！」

    聲音震耳欲聾，閃電劈在奇石上，電光籠罩石頭，滋滋作響。

    盛天感到一陣陣的痛楚，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未有過的感覺，現在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敏銳。

    盛天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有了知覺應該高興，可現在這敏銳的知覺卻讓自己痛入心扉，只想嘶吼，可又根本張不了口。

    石頭表面的電光漸漸滲入石頭裡面，盛天此時感到的是一陣酥癢，一陣痛楚，受著難以言表的苦楚。

    若有人現在能透視盛天這塊石頭，就會看到這塊石頭裡正在發生奇妙的變化，帶有赭黃色電光正在改造著石頭的內在，電光正在開創著一道道經脈一樣的東西，有的是當時盛天行功時的路線，有的則是電光新開啟的路線。

    當石頭裡的電光逐漸暗淡，空中又一道明顯帶有赭黃色的粗大閃電伴隨轟隆巨響劈向奇石。

    「砰!」

    又一聲巨響，奇石被劈個正著。

    道道電光在石面遊走，發出滋滋聲響。

    電光在石面遊走的同時也在向石頭裡面滲透。

    盛天在第一道電光在體內消失時，還未來得及喘口氣，這第二道閃電又劈在身上，那痛楚，那酥癢，若能吼出來，只怕早已吼得聲音嘶啞啦。

    電光滲入石頭體內，繼續對石頭進行改造，經脈逐漸成型，這道電光在消失之前似乎還對各種臟器作了一番勾勒，石頭體內出現了一絲臟器的雛形。

    天空的雷電似乎也不著急，在石頭表面的電光消失後才又劈下又一道著黃色的閃電，電光包裹石頭，不斷遊走，不時發出噼啪聲響。

    盛天就只剩下癢和痛了。

    天空醞釀的劫雷再次落下，電光對石頭的改造似有所加快，經脈、血管、臟器漸漸顯現。

    當空中第九道赭黃色的閃電，也是落下的閃電中最大的一道閃電劈在石頭上，並滲入石頭體內，劫雷對石頭的改造似乎也告一段落。若這時透視石頭，則會見石頭體內各種器官已基本成型，並隱隱有赭黃色的毫光顯現。

    空中劫云還在翻滾，不時還發出隆隆的雷聲，但未落下閃電。

    盛天似得了個喘息的機會，藉著這間隙，喘了口氣，在他的感知裡，周圍近十丈的地面是一片狼藉，似地面都被掀了一層，但他這塊黝黑的奇石卻毫無一點痕跡。

    天空劫云狂暴起來，一聲轟隆巨響，一道銀白卻又帶有神秘金屬光澤的閃電猛地劈了下來。

    新的一輪雷劫開始了。

    這次銀白並帶有神秘金屬光澤的閃電並未如赭黃色閃電那樣曼斯條理地一道一道落下。一開始就很猛烈，一道接一道，無有間隙。對石頭的改造也像是在作大刀闊斧的雕琢，把一些多餘的，冗雜的通通劈去。

    連續的九道閃電劈得盛天死去活來，痛得都想死去算了。

    又是一個短暫的間隙，石頭體內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種種器官更加清晰，在赭黃色的毫光中隱約有神秘的金屬光澤，而石頭外表還是毫無變化。

    短暫間隙後，天空繼續落下道道閃電，此時落下的閃電卻是青黑色的。

    這閃電不緊不慢，一道接一道落下，準確無誤地劈在石頭上。

    九道閃電落下後未做停留，又是九道青綠色的閃電接著劈在石頭上。

    接連十八道閃電劈在石頭上，石頭體內再次獲得改造，經脈、血管、器官栩栩如生，並似有清氣縈繞，經脈，血管也似有物流淌。

    奇石外表還是黝黑如舊。

    盛天痛楚已近麻木，還未死去。

    空中翻滾的劫云似有擠出什麼來。

    轟隆的雷聲宣告雷劫還未結束。

    一道紅色的閃電從如墨的劫云裡擠了出來，狂暴地劈在石頭上，石頭頓時如著了火，閃電奇怪地在石頭上燃燒。石頭體內也如著了火，似在進行另類的鍛燒。

    天空的劫云擠出一道又一道赤紅的閃電，狠狠地劈在石頭上，不斷地加大燃燒的溫度，石頭上燃起用閃電作燃料的熊熊大火。

    大火將石頭整個裹著鍛燒，石頭周圍數丈之地赤紅一片，靠近石頭周圍具已熔化。

    盛天這會不止是感到痛了，他覺得自己整個熔化了，和這塊石頭熔化在一起了，這也是盛天與奇石的最後契合，自此之後再無後世盛天，只有洪荒奇石盛天。

    火焰消失，奇石外表依舊，只是隱隱透有毫光。奇石體內卻似現出一種奇特的生機。

    盛天痛楚之後第一次感覺到一種久違的舒爽！

    天空劫云依舊墨黑，翻滾不休，似要從天地間抽取更大力量。

    不斷翻滾的劫云猛地一停，從中無聲無息地劈出一道純黑色的閃電，劈在石頭上，未聞聲響，直接就沒入石頭體內，這道黑色的閃電沒入石頭，就收束為一股，竄入開出的經脈，不斷拓展這些經脈，遊走全身後匯入腹部丹田位置，化為一帶電光的氣旋。

    劫云繼續無聲無息地向下劈著純黑色的閃電。

    黑色的閃電在拓展經脈的同時，也在對石頭整個身體做作點什麼。

    九道純黑色的閃電很快劈完。劫云未作停頓，接著劈下九道純白色的閃電，這些閃電沒入石頭，做作與純黑色閃電同樣的事。最終在石頭腹部丹田位置極為古怪的形成一個如太極圖一般的氣旋，魚眼裡分別閃爍著純黑色和純白色的電光。

    盛天只感到一陣陣的脹痛，似要將自己脹爆了，難受之極。

    天空劫云翻滾，似又壓低了不少。

    劫云不再翻滾，卻開始旋轉起來，竟形成一個漩渦。在漩渦的中心有亮光閃動，一股使人心顫的壓力從裡透出。

    劫云由墨黑轉為黑紫色，透出的壓力似影響到空氣的流動，一片死寂。

    在帶著有些絕望的等待中，終於，劫云裡竄出一道道粗大的紫色閃電，劈在石頭上，石頭上騰起一道道紫色的亮光，一道道紫色的閃電如水一樣在石頭表面流淌，將整個石頭由裡到外浸泡在紫色的閃電裡，確實是浸泡，連盛天這道意識都被浸泡在裡面。

    盛天沒有感到痛楚，感到的是無比的奇癢，無與倫比的癢，滲入靈魂的癢。

    好不容易九道紫色閃電在石頭表面消失了，盛天是感到難言的疲憊，這癢比前面的痛更讓人難以忍受，好容易挺過來了，心裡慶幸不已。若是能動，只怕他早就遍地打滾了，至於打得動滾打不動滾就不知道了。

    隨著紫色閃電的消失，整個石頭表面都現出一種淡淡的紫色，石頭體內則如過濾了一遍，也透出淡淡的紫氣，在石頭眉心識海處一紫色氣旋在緩緩轉動，不時閃現一絲紫色電光。

    這時，天空劫云聚成濛濛一團，散發出如山的壓力。

    不久，那團劫云化為九道灰濛蒙的閃電，一下子落下來，籠罩著石頭。盛天猶如嬰兒回到母體裡面，無知無覺。

    這時是個極其危險的時刻，盛天意識如在母體，若能在這九道灰濛蒙的閃電消失前醒來，就獲得新生，獲得不可想像的好處，化形成功；若是就此睡去，那意識就會逐漸消散，一切灰飛煙滅。

    時間流逝，籠罩石頭的灰濛蒙的閃電逐漸消失，盛天意識還未有醒來的跡象。

    就在最後一絲電光在石頭表面閃爍，即將消失的時候，石頭頭部雙眼突然射出兩道金光，盛天終於在最後關頭醒來，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

    石頭表面不再黝黑，成為灰色，石頭體內生機勃勃，腹部丹田裡太極氣旋緩緩轉動，陰陽魚眼電光閃閃，胸部檀中穴有五色氣旋微微旋轉，眉心識海裡一道紫色氣旋，一道灰濛蒙的氣旋也在緩緩旋轉。

    空中劫云消散，瑞氣漫天，一道霞光從天而降，照在石頭上，霞光裹著石頭，不斷晃動，石頭表面那灰色的石皮裂開，一塊塊掉落地上，當石皮完全掉落之後，霞光中現出一**端坐的男子，男子就是化形後的盛天。





四、明了己身

    古銅色的皮膚透著瑩瑩毫光，略顯普通的臉上，一雙閃亮的眼睛和兩道濃濃的眉毛猶引人注目。這分明就是前世盛天的樣子嘛！

    天上的霞光不斷照射在盛天身上，並不斷被盛天吸收到身體裡。

    此時，若有洪荒大能在此看了盛天渡劫，只怕也會目瞪口呆。洪荒從未有過這樣的化形劫。普通化形劫也就以四九、六九、**天雷劫助其化形，至多是九九大天雷劫化形，只有少數化形劫中會出現有屬性的劫雷，那也不過一兩道，至多也就五行屬性劫雷全出現，知道的最強劫雷也就陰陽劫雷同時出現，可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有九九全屬性化形劫雷一次出現的，不但五行陰陽劫雷俱全，還出現了從未在化形劫中出現過的紫霄神雷，更不可思議的是最後那九道灰濛蒙的劫雷，那是只有在混沌中才會出現的混沌雷霆。若讓人知曉，那會驚掉多少人的眼球。幸好，無人知曉，連那些此時正在紫霄宮聽道的大能，包括正在端坐云台講道的鴻鈞道祖都未曾注意到這不同尋常的化形劫。

    金光持續照耀，端坐金光裡的盛天雙目輕闔，臉色平靜，似沉浸在某種意境中。

    兩個時辰後，天空瑞氣消散，金光不見，天空又是一片風輕云淡，麗日西沉，西邊紅霞滿天，霞光下，盛天身上騰起神秘光芒，似真似幻，如星如夢。

    金烏西沉，玉兔東昇，群星隱現，盛天身上神秘光芒隱去，現出真實的軀體。

    盛天睜開雙眼，燦若夜空裡的明星。

    盛天長出了口氣，站起身來，揮手間，一襲青色長袍穿於身上，足上是一雙月白色的登云靴。

    盛天邁開步，緩緩走到山頂，仰首望著空中的明月，久久不語。清涼的月光下，盛天淚眼迷茫，神色淒傷。

    夜靜靜流去，東方泛白，啟明高掛，夜晚過去，新的一天來臨。

    山頂那孤獨的身影已站了一夜。

    東方，第一縷陽光射出地平線，盛天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呼出，隨著太陽從地平線躍出，甩一甩衣袖，轉身從山頂走了下來。

    回到那不知呆了多少年的地方，看著眼前因渡劫被劫雷劈成的方圓數丈的大坑，盛天心裡五味陳雜，在這個地方度過無盡寂寞孤獨的歲月，時時盼望有重新成人的那一刻，盼望得近乎絕望。而今終於成人了，本應高興，自己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

    在渡過雷劫，金光入體的時候，盛天明白了很多，劫雷在助其化形的同時也帶來許多洪荒信息，金光為他最後梳理軀體時，更是為他帶來較為系統的洪荒基礎知識及一些極為實用的小神通，小法術。這些都是渡過化形劫後洪荒天地給予的獎勵，也是成就道體後所獲取的部分特權吧。

    盛天梳理獲得的信息後知道自己獲得的遠遠超出一般渡過化形劫成就道體所獲得的獎勵。首先，生靈或強大意識選擇道體化形渡劫時，都會對道體作一番想像和勾勒，由於這些生靈或意識對道體的認知不足，往往勾勒的道體與真正的道體有很大差距，劫雷在助其化形時，為將其勾勒的道體改造為真正的道體會耗費巨大的能量，以至於劫雷中帶的信息會在能量耗費中散逸，使其化形後獲得的信息減少，甚至有些化形時劫雷的能量不能夠助其完整化形，留下種種遺憾，這以那些第二次化形又只有四九劫雷的生靈為多。而盛天則是意外，其對人體有一定瞭解，雖不是完全知曉，倒也知道得七七八八，只是一些細節不堪瞭解，所以其勾勒的軀體在這個世界來說那是極其接近道體的存在了，以至於其化形劫居然引來了從未出現過的紫霄神雷，更不可思議的引來了混沌雷霆。劫雷在助其化形的時候花在改造其軀體的能量並不多，大多花在了為其強化軀體、經脈、神魂上，劫雷中所帶信息基本保留了下來。其次，普通化形劫劫雷大多為普通天雷，所帶信息不多。而盛天渡劫的劫雷是蘊含洪荒基本屬性的陰陽五行劫雷，還有至尊至貴的九霄神雷，更有超出了洪荒世界的混沌雷霆。這些劫雷攜帶的信息那就海了去了，又未有過多耗費，盛天獲得的信息那就很驚人了。第三，由於化形時無須過多改造軀體，盛天軀體及神魂得到極大強化，更有剩餘的劫雷能量化為氣旋隱於體內，得到無盡好處。這是前所未有的。

    其實盛天還不知道他所得到的好處遠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一點，目前他所知道的僅僅是劫雷中五行劫雷及陰陽劫雷和金光中所帶的信息，這好處就比別人強多了。最最可貴的信息，也是最大的好處還隱藏在他的識海中那紫色的氣旋和灰濛蒙的氣旋中，不被他所知，那需要他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才會為他開啟。

    得到洪荒基本信息的盛天已知道洪荒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盤古開闢了這方世界，並以自己身軀成就這方世界，他的精神和意識同樣散於這方世界，這個新世界誕生後，產生的種種規則或稱為天道，總會受到盤古意識的一絲影響，這種影響是盤古對自己開闢世界的一絲執念，是對這方世界無盡的關愛。

    知曉了這最根本的一點後，為盛天解了一個迷惑，在盛天所知的傳說中，妖怪度化形劫時，那是九死一生，非常恐怖，即便僥倖度過的，那也是心有餘悸，提起來那也是後怕不已。而盛天這化形劫度得雖也痛苦難耐，卻也未到傳說中的九死一生的地步，度過後還認為是老天開恩，慶幸不已。直到金光入體，這才知道，洪荒化形劫，與其稱為劫，還不如稱為福。洪荒生靈成為道體的不多，所以每一個選擇道體化形的生靈都會在盤古執念的影響下獲得一些關照，只是獲得的關照多少不一樣罷了，劫雷僅是對其意志稍作考驗，劫雷的能量用作對其軀體的改造，並不是用作破壞。盛天獲得了比別人多得多的關照。而後世人已成為世界主體，對妖怪化形成人也就沒有這種關照了，有的只有那種真正的九死一生的考驗了。

    結合後世的知識，盛天隱隱明白了為什麼洪荒會發生所謂種種大劫：洪荒初開的龍鳳大劫，傳說中將出現的巫妖大劫都有了根源。洪荒初期產生的種種強大種族，大多性情兇殘，對洪荒世界少有貢獻，反而掠奪成性，爭鬥不休，自然讓受盤古意識影響的天道失望，繼而促成了第一次席捲洪荒的大劫，龍鳳大劫，將這些殘暴的強力種族淘汰出洪荒世界，劫後所餘已對洪荒世界影響不大。龍鳳大劫後崛起的巫妖兩族，雖說比洪荒初期的那些強力種族要好些，但同樣好戰，一度使得洪荒世界烏煙瘴氣，也為天道不喜，埋下巫妖大劫的伏筆。同樣也隱隱明曉了為什麼女媧能憑造人的功德成就聖人之尊。女媧造人更推動了巫妖大劫的爆發。也同樣隱隱明曉為什麼后土能憑藉化身輪迴福澤巫族。也同樣明曉為什麼把盤古形態稱為道體。

    天道無私？天道有私？對於受盤古意識影響的天道來說，盤古形態是這方世界道的體現，是最能體會這方世界道運行的形態，自然對其青睞有加，大力幫助。最大的幫助就是對道體的悟性有加成，使其能更好地體悟洪荒世界道的運行。這也就是為什麼盤古形態會被稱為道體的緣由。

    這些都是盛天在獲得大量劫雷信息後加上後世的傳說與知識得出的結論。可以說就對洪荒世界根本的認知、理解而言，整個洪荒世界無出其右，只看合道後的鴻鈞道祖能不能超出。

    盛天雖然隱隱有了種種明悟，卻也不認為自己就掌握了洪荒大勢，可以借此獲得什麼天大好處。

    此時的盛天心裡有糾結，有惶恐。自己雖對洪荒世界有比較清晰的認識，可對自身卻無多大明晰的認識，自己有什麼能力，到了什麼境界，於洪荒世界中那一層次，於洪荒如何生活，能否在殘酷的環境中保住自己的小命，還有初成人身，對即將面對新環境的茫然，種種思緒雜然而來，不一而足，也有對過去今生的慨然。

    遠處有巨獸吼聲傳來，似驚醒迷茫的盛天，他抬起頭，眼睛漸漸明亮起來，終於變得清澈透亮，明朗若星，不復絲毫迷茫景象。

    這代表他內心不在迷茫，有了選擇，也有了堅守，本心不迷，向即將到來的洪荒修行邁出了堅實的一大步。

    確實，盛天已有了自己洪荒生活的方向，也堅定了某種信念。前世由於性格內向，內心的孤傲，有著一些堅持的操守，使得他與那個世界格格不入，生活得極其壓抑。而今來到這個世界，雖前世種種成為羈絆，可也不能擋了今生腳步，該放下的，不該放下的，都得放下，也必須放下。

    雖不瞭解自己在洪荒世界的具體情況，卻也不妨礙自己追尋洪荒生靈追求的主流，修行，提升生命層次，超脫規則，不受羈絆，享受生命的自由，得享大自在。

    盛天是在劫雷中獲得絕大好處，知曉洪荒許多秘密，也從獎勵金光中獲得許多小神通、小法術，卻未獲得任何修行的法門，也無任何修行層次的知識，可以說，現在的盛天雖有令人羨慕的修行體質，卻是守寶山而不得入。對修行是兩眼一抹黑，連洪荒生靈有的本能修行法門都沒有。

    這些未阻止盛天修行的決心，不知道修行法門不要緊，自己摸索而行，找機會拜一老師也應該能學到，只要自己此生堅定向道之心，矢志追尋，在這洪荒大地，無有後世人心叵測，塵世沉淪，自己應當能比前世更好，今生的追求也不會如前世那樣遙不可及。

    內心明悟，本心堅固，盛天身上頓時散出一種莫名難言的氣息。盛天張口，宣誓一般：「盛天已逝，尋道人新生，我今自號尋道子，矢志尋道，為道而生。」

    至此，洪荒大地再沒有後世靈魂盛天，卻多了一個堅定的尋道者——尋道子。

    尋道子看了一眼這個自己孤獨寂寞地呆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地方，轉身向山下走去。

五、安家

    尋道子離開了自己化形的地方，就在這方圓數千里的大山裡遊蕩，就是在遊蕩。尋道子不會騰云，也不會駕霧，當然也不會什麼縮地成寸之類的神通，要瞭解自己在的這個環境，就只好安步當車的慢慢探索。

    尋道子在這座大山裡轉了幾天，也沒轉出來，始終都在這山裡，也是轉得苦惱不已，這山相對他來說實在太大了，期間他還多次放出神識來探察，卻不知怎的，原來可以探察百餘里的神識這會就只有十餘里，還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也讓他鬱悶不已。在這大山裡連個方向都弄不清，東轉西繞，把自己搞得昏頭轉向，因為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戰鬥力，還要常常躲避那些猛獸怪物，又因為不能時時保持神識探察，幾次靠近危險的怪物，弄得狼狽不堪，也是那幾次危險讓他知道自己和前世相比，那是何等的身手矯捷，反應敏捷，使得他對能在這危險的洪荒世界生活下去多少有了一點底氣。

    幾天轉悠，尋道子未曾有過飢餓的感覺，也就不曾為食物煩心過，期間曾被山果所誘，小心翼翼地吃過幾個山果，對所吃山果數量少而腹誹不已。最苦惱的是晚上難找棲息之所，這幾日，他不是若猿猴一般躲在大樹杈上，就是躲在岩石縫裡，也讓他很是無語。

    得益於這副強健的身體，雖沒有任何增強速度的神通法術，可只要腳步邁快點，每天都能跑個幾百里的，也使得他在這幾天將這座大山瞭解了不少。這幾天裡，他進過老樹參天的森林，攀過猿猴難攀的懸崖，登過聳立入云的雄峰，探過幽深的深澗；親近過麋鹿，偷窺過巨蟒，暗察過獅虎，遠觀過犀象，驚望過傳說古獸。

    此時，尋道子正穿行於山石叢林間，手裡提著一根暗紅色的木棒，兒臂粗細，這是他在一山澗旁撿到的，光溜溜的，一人多高，提在手裡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木料。尋道子曾拿它一棒將一塊一人來高的岩石敲的四分五裂，而木棒未有任何破損，於是，尋道子就將它當作一件防身之物帶在身邊。

    尋道子在山間穿行，不時停下來用神識探查一番，然後又接著穿行。尋道子奔走於山間，一方面是想多瞭解一下這個環境，另一方面也是想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安置下來，先有了一個無後顧之憂的住所，才能繼續自己的修行，心裡很是嚮往有一個安定的住所。

    這日，尋道子東張西望間，一不留神，一頭紮進一片迷霧裡，如沒頭的蒼蠅亂竄，好幾次放出神識探查，卻似失去作用。

    尋道子在迷霧裡不辨東西，神識又不起作用，只能憑感覺瞎轉。黑白交替，尋道子已在迷霧裡轉了六天了，弄得筋疲力盡，實在是轉不起了。這不，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地喘著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轉出去。得益於化形前無盡歲月的孤獨與寂寞，尋道子這時候沒有心浮氣躁，他相信自己能走出去。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尋道子還在迷霧裡亂轉。

    兩個月了，尋道子還未出來。

    轉眼，尋道子困在迷霧裡九十多天了。

    這日，正亂竄的尋道子突然駐足，凝神不動，似有所感。一會，尋道子忽然轉了一個方向走去，只見他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向迷霧深處行去，不一會就消失在迷霧中。

    再說尋道子被困在迷霧裡九十多天，若沒頭蒼蠅般瞎竄，也作好短時間不能脫困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剛才正行走間，無由地感到有東西吸引自己，於是停下腳步，感受了一下那吸引自己的東西的方向，就順著那感覺走去，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走，不如就跟著感覺去看看。

    尋道子跟著那吸引自己的感覺就這樣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的走著，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就感覺眼前一亮，抬眼一望，自己已不在迷霧裡了，眼前是一個山谷，尋道子不知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象，只能說是自己到了仙境，是的，仙境，一個現實中的仙境，不是在小說裡看到的虛幻描寫。

    尋道子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久久不動，雖然知道這是個神話世界，但真正看到這絕美的仙境，還是讓他莫名震驚。

    好半天，尋道子才回過神來，打量著這神奇的山谷，一眼望去，瑞氣蒸騰，霞光點點，老樹攀藤，翠如新洗，奇石臥野，似鬼揮斧。長吸一口氣，五臟六腑如梳洗一遍，清爽無比。

    尋道子興奮中邁步朝谷中走去，眼前不時閃現出種種果物，認得的、不認得的，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掛於樹上，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勾起道道饞蟲。

    尋道子也不管有沒有主人，更不管主人願不願意，隨手摘下一個個誘人的果實，大口啃著，先飽口福再說。

    幾個果子下肚，尋道子那個美啊，這果子太美味啦，肉厚汁多，不是入口就化，就是梆梆脆，口感頂級棒，果肉下肚，一股股暖氣直達四肢百骸，一個爽子了得。無論是山桃野杏、黃梨翠棗，還是晶瑩剔透的不知名果子，都讓尋道子有不虛此生之嘆。

    尋道子快步向谷裡走去，想看看谷裡有些什麼，是什麼吸引自己，現在尋道子感到那對自己的吸引力是越來越強，腳下的步子也越邁越快，轉過一塊山岩，聞有水聲潺潺。

    尋道子感覺到吸引自己的東西就在前面不遠，撒開腿就向前跑去，臨近谷底，一岩橫出，高百丈許，岩底一石門，寬約三丈，高三丈許，石門緊閉，石門旁有一石碑，闊丈許，高約二丈，碑下大石型如怪獸，不可名狀，碑面兩行大字，不為尋道子見過的任何一種文字，古樸蒼勁又不失靈動，隱隱透出神秘不可言表的神韻。不知為什麼，尋道子就讀懂了那兩行大字：尋道山，悟道洞。

    尋道子明顯地感覺到，吸引自己的就是那石碑，而這時候自己就有一種很強烈的念頭：撫摸一下石碑。

    尋道子靠近石碑，伸出手，向石碑摸去，當他的手摸到石碑的那一剎間，石碑上那幾個大字卻發出一道七彩光芒射向他的應堂穴。剎那間，尋道子若中定身術，一手摸著石碑，一動不動，神情詭異。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七彩光芒消失，尋道子一個激靈，緩過神來，收手佇立，面有喜色，繼而狂笑起來，手舞足蹈，不能自已。

    尋道子心中喜悅難以自禁，那道光芒傳遞給了他一道他目前最最需要的信息，這裡是一個洪荒世界少有的洞天福地，山名尋道山，而他卻自號尋道子，此山又是其出生地，冥冥中與此山有了緣分，無意間進入迷霧，也是機緣所至，那迷霧是一座先天迷陣，用以掩蓋此洞天福地，不知陣法，永遠也別想走到此處。尋道子若非有緣，也不會感到冥冥中的召喚，走出迷陣，進入此福地，成為洞天福地的主人。七彩光芒裡還傳遞了打開洞府的法決，以及掌控先天迷陣的法門。

    尋道子前世所知的傳說中並沒有聽說過這個洞天福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才有了這個洞天福地。

    尋道子喜不自禁，當即以得到的方法笨拙的捏了個印決朝石門扔去，就聽得一陣轟隆隆的響聲，石門緩緩打開。

    待得石門完全打開，門裡湧出團團白霧，伴隨陣陣霞光閃爍。

    少頃，霧氣消散，現出洞裡景象，門後是長長的通道，通道兩旁石壁光潔，瑩瑩生光，道面白霧如紗，隱露藏青石面。

    尋道子抑不住心中的喜悅，抬腿邁進石門，隨著尋道子邁動的腳步，薄紗一樣的白霧紛紛讓到兩旁，露出藏青色的光潔地面。

    穿過通道，眼前一個大廳現於眼前，方圓百丈，有數根白玉石柱立於其間，石柱雕有盤龍飛鳳，栩栩如生，霞光閃爍。靠後有一石台，台下薄霧瀰漫，台上有一云床，彩光縈繞。頂上有明珠如群星璀璨，四面青藤垂下，晶瑩剔透，寶光瑩瑩。地上散落幾個石墩。云床後霧氣縈繞，不知還有何物。

    尋道子邁步入內，道不盡的欣喜。

    以手撫摸著一根根白玉石柱，似有無比的親近，深深地嗅著青藤的清香，如飲瓊漿般的陶醉。

    轉過石柱，登上石台，於云床上輕輕坐下，頓時心裡感到無盡的平靜，神魂也有無盡的清爽。

    尋道子不自覺地運起平時修煉的大周天功法，體內活勃勃的，行功比以前卻是快了無數倍。

    不覺中，三十六個大周天就過去了。尋道子收功醒來，只覺渾身舒爽，在他想來，只怕吃了傳說中的人參果也不過如此。

    尋道子抬起頭來，有四處看了看，心裡想：這就是我的家了，是我在洪荒世界的家了，也是我尋道，求道的根據地了。哈！有家了······





六、家園

尋道子站在洞口，打量著眼前的景象，眼前一個方圓百丈的平台，具為青石底，頗為平整。

    行至平台邊，舉目望去，右前百餘丈外有一岩，岩高不知幾許，岩頂隱於雲霧中，距岩底數十丈處，有一泉飛瀉而出，泉落岩底一小潭，潭寬丈許，水花四濺，聲如珠玉，有霞光瑞氣縈繞。岩上青藤芝草叢生，寶光瑩瑩。岩底小潭水滿而溢，溢而成溪，溪水潺潺，於谷中央匯聚成方圓數百丈的水潭。

    尋道子不禁被水潭吸引，下了平台，向水潭走去。

    來到水潭邊，見那水潭深幽如夢，潭面薄霧如紗似幔，潭裡有數簇白蓮隨波搖曳，一朵朵白蓮散發出聖潔光芒，甚是耀眼。石岸高高低低，潔白如玉。水潭岸旁，幾叢修竹，青翠欲滴，不時閃出道道青光。與修竹相對，水潭另一面兩株垂柳斜出水面，碧綠如玉，與潭面薄霧相掩，夢幻一般。眼前水潭，如詩如畫，如夢如歌，能讓人忘卻自己的存在。連吸口氣都讓人心曠神怡。

    信步轉過水潭，不見有水流出。泉水注入潭中，卻不見流出，尋道子也甚感奇怪，卻也未作深究，轉身繼續察看谷中景象。

    順著岩石下看，不遠處有一小崗，崗上數株老松，或立、或臥，或仰、或俯，枝幹如虯似蟒，金黃的樹皮層層爆裂，每棵樹的樹幹都要數人才能環抱，樹冠上，棵棵松針皆如碧玉雕成，一個個碩大的松毬掛在樹梢，遠遠地就見陣陣金光閃爍。

    見著那碩大的松果，尋道子就心喜不已。前世的盛天嗜好不多，煙酒不好，唯喜飲茶，還好用松仁就茶，幾粒松仁，一杯熱茶，自以為是絕妙的享受。這回見著這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碩大松果，自是歡喜不已。

    尋道子按捺內心的歡喜，將目光轉到岩壁上，這一轉，那按捺下去的歡喜化為更大的驚喜蹦了出來。那岩壁上霧氣繚繞，螢光閃爍之處，分明是幾棵壯碩的老茶樹凌空斜出，枝幹晶瑩剔透，嫩葉嬌翠欲滴，仙氣繚繚，寶光瑩瑩。尋道子眼瞪茶樹，恨不得馬上就採摘上一把，炒作一番，泡上一壺，美美地喝上一口。

    尋道子瞪著茶樹，顯然未注意到茶樹旁不遠處一棵巨大的老樹樁上，幾株磨盤大的靈芝正吞吐瑞氣，霞光瑩瑩，中有一株通體乳白色，更是不凡。

    尋道子好不容易將視線從茶樹上挪開，放眼四望，只見谷裡處處瑞氣蒸騰，處處霞光閃耀，不知有多少奇花異草生長於此。可這些奇花異草遇到一個不識貨的傢伙，只能是明珠暗藏了。尋道子對這滿谷的植物，所識者恐怕不足萬分之一。

    滿谷的珠光寶氣，尋道子後來也是看得麻木了，心情也不那麼激動了，也就開始盤算起如何佈置自己的這個家園。

    仗著身強體健，尋道子很快在谷裡跑了一週，大概瞭解了一下谷裡的情形，這個山谷佔地方圓怕有百里，整個被先天迷陣罩著，不被外界所知，谷裡奇花異草無數，有各種稀有珍果遍佈其中，現在都成了自己的，尋道子是美得鼻子直冒泡。

    當尋道子回到谷中水潭邊時，天色已晚，天幕上明星開始顯現，而這水潭邊卻並不昏暗，翠竹、綠柳、白蓮，競相綻放光芒，潭水也瑩光繚繚，整個水潭及周圍沉浸在一片光怪陸離之中，這是個真實的夢幻世界。

    尋道子也不回洞府，就在水潭邊揀一平坦石頭盤膝坐下，享受著這份寧靜與幸福，確實是幸福，他覺得自己真正是幸福的，幸運而又有福。

    尋道子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潭邊，也不修煉，微閉著眼，面帶一絲微微的笑意。

    夜晚很快過去，朝霞映紅了天空，尋道子在潭邊坐了一夜。

    隨著太陽的升起，谷中云氣勃動，各種光芒也競相閃動。

    尋道子深吸一口氣，徐徐吐出，睜開眼。他的眼睛極為明亮，沒有一絲雜質。

    尋道子抬起頭來，滿懷欣喜地看著眼前迷人的景色，心裡想著要在水潭邊建一亭子，擺上一個大樹樁做的茶几，再來把躺椅，泡上一壺茶，就著松仁乾果，仰觀天上云卷云舒，俯看地上花開花落；聽聽風過竹林，嗅嗅白蓮清香。這日子，想著就美。

    想到就做，尋道子在潭邊尋一平坦處，運用渡劫後金光裡獲得的小法術整理一番。興沖沖地跑去竹林邊，欲伐竹建亭，可這回法術神通都不行了，這些竹子根本就不理他，尋道子傻眼啦。

    本可以從新尋找其它材料搭建，可尋道子就還只看上這竹子啦，這粗大的竹子，無論是做柱子，還是破開作瓦，又或是削片編著地板，搭建橫樑，都是極好之物，一個全由竹子建成的亭子，在這青山綠水間，想想都舒心。

    可偏偏這竹子卻是讓自己的神通法術失去作用，沒有伐竹工具，瞪眼啦。

    僅幾分鐘的時間，尋道子轉身向洞門急走而去。

    只見尋道子進了洞門，穿過通道，轉過大廳，越過云床，進入云床後的霧氣裡。

    尋道子穿過霧氣，就見幾間靜室。

    尋道子匆匆進了其中一間靜室。

    靜室不大，就幾丈方圓，有一玉床，四壁散發清光，其一壁上掛有兩物，一柄拂塵，柄灰黑無光，塵絲雪亮。另為一帶鞘長劍，劍鞘古樸，不知何物所制。

    尋道子走到長劍前，伸手取下長劍，拔出長劍看了看，劍面有莫名紋理，有些灰濛蒙的感覺，看不出是否鋒利。尋道子將劍插回劍鞘，沒有理那柄拂塵，轉身朝外快步走去。

    這後面幾間靜室是前日尋道子從大廳云床上行功完畢後，一時好奇，鑽過云床後的霧氣發現的，當時進入這裡，看到拂塵、長劍還激動了半天。當初去拂塵在手，拂塵曾傳一道信息，讓他知道此拂塵名為「滌心」，

    長劍也有一名,名曰「護心」。拂塵帶在身旁，有清心明性的功效，求道之人，在求道途中，因道途艱難，往往會對前途產生迷惑，或被外物誘惑，動搖道心，此拂塵卻能如拂去塵土一般，將心靈澄清，明心見性，堅固道心，不使求道之心走上歧途，可謂求道之人的無上至寶。求道之人，為求道，常行走於山川大地，鬧市荒野，會遇到種種危險，威脅到求道者的性命，此長劍是求道之人遇到危險時的護衛至寶，護衛求道之心不被泯滅，是為求道之人的護身至寶。此二物是悟道洞的鎮洞至寶，乃開天之初應運而生的先天至寶。

    只可惜尋道子現在雖然知道此二物是寶物，卻並不太清楚此二寶的作用，這不，手提長劍，就欲將此寶當柴刀拿去伐竹去了。

    尋道子跑到竹林邊，拔出長劍，隨手把劍鞘丟在一旁，舉起長劍向一棵粗大的竹子砍去。

    嚓！

    竹子應聲而倒。

    尋道子用長劍將竹枝削去，將竹竿拖在一旁，又去砍第二棵。

    就這樣，尋道子一會就砍了不少竹子。

    看著砍下的這些竹子，尋道子一揮手，用了個搬運的神通，那些竹竿唰的一下，就全飛到那平整好的地面。

    尋道子趕到那選好的地點，開始搭建竹亭的大業。

    就見他能用神通法術的就用神通法術，不能用神通法術的就把護心劍當作便宜工具，或劈或削，或挖或鑿，忙碌起來。

    沒想到他還挺有天分的，不長時間，他就把竹亭的架子搭起來了，看樣子還挺不錯的。

    兩天後一座精緻的竹亭就在潭邊建起來了。

    尋道子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一陣陣的開心。

    看了一會，尋道子轉身朝外快步走去。不久見他扛著一個大樹樁回來，將樹樁放在亭子中央，簡單修整一下，就作一茶几了。

    尋道子又用竹子做了一張躺椅放在茶几邊。

    這回看著是更滿意了。

    尋道子揮揮手將殘枝剩料送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躺在躺椅上，覺著這日子還是不錯的。

    不久就覺還差點什麼，想想，還差了一壺茶。

    尋道子迅速爬起來，轉身跑去洞裡。一會抱著一大塊晶瑩的白玉出來，回到亭子裡將玉石放在樹樁上，取過長劍，在玉石上比劃著。一會他用長劍在玉石上切下一寸厚的兩塊。沒想這長劍這樣厲害，切玉石竟如切豆腐一般。接著又將那塊玉切成大小不等的方墩。之後他一會用劍，一會用上一個神通法術，在那些玉石上忙碌。

    不大一會，那樹樁上就出現了兩個玉盤，一大一小兩個玉壺，幾個玉杯，具皆晶瑩透明，惹人喜愛。尋道子手拿一個玉杯，玉杯溫暖如火，這是極品溫玉。尋道子一臉得意地笑容。

    隨後尋道子有做了幾個玉盒，有溫玉，有涼玉。他記得前世傳說中有些天材地寶是需要用玉器裝載，才不會失去效用。不管用得著用不著，準備幾個，也許哪天出去，撞了大運，得到傳說中的天材地寶，卻沒有東西盛放，那就悲劇了。雖然現在即便有天材地寶放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比如這谷裡就有許多行家眼裡的天材地寶，可他就不認識。可擋不住他想獲得天材地寶的願望不是。

    忙碌一番後，尋道子尋思著還差些什麼：燒水的水壺、炒茶的砂鍋、火爐、裝茶的茶筒，茶勺等一應用具。又一番忙碌，具已備齊。

    尋道子是絕不拖延，迅速向長有茶樹的那岩壁跑去，用遠超常人的矯健身手攀上懸岩，小心翼翼地摘了一大把最大的那棵茶樹上的嫩葉，裝在一個竹筒裡，收在懷裡，下得岩來，又跑去老松那裡，攀上松顛，摘了幾個最大的松果，一路跑回竹亭。

    生火，炒茶。對炒茶尋道子卻不是太懂，只是知道一點，但架不住他的熱情高漲，一陣手忙腳亂，還是把茶炒好了。

    尋道子先捉了一小撮放在一個玉壺裡，把剩下的茶分成兩份，一份放入一個竹筒做的茶筒裡，一份放入一個玉盒裡，他不知道玉盒和竹筒哪一個能更好的盛放茶葉，就一樣裝了一份比較一下。

    用了一個神通，汲來一壺水放於火爐上煮著，回過頭處理松果。在神通法術的幫助下，一粒粒松仁落在玉盤裡，比花生米稍大一點，晶瑩剔透，瑩瑩生光，不是凡物可比。

    水沸，尋道子急不可耐的泡茶，倒上一小杯，端在手裡，近鼻嗅上一嗅，香，實在是香！

    一口倒入嘴裡，閉了眼，緩緩吞下，滿口生津，齒頰留香，回味無窮，飄飄然若升云端。隨即腦清目明，世界在自己的腦裡似無秘密，秋毫畢現，萬物運行似在眼前。那種感覺不可名狀。

    半響，尋道子才回過神來，長出一口氣，道：「這才是家！」

七、探山

    尋道子安心地在悟道洞修煉、生活。早晚在洞府前的平台上打打前世學的太極拳，晚上或於洞中云床上，或於水潭邊竹亭裡打坐修煉大周天功，閒時喝喝茶，有時誦讀一下前世讀過古詩文，《道德經》《莊子》《淮南子》也是常讀，其餘時間於谷中四處走走。日子過得充實而愜意。

    山中無甲子，谷內也是無明顯四季變化，谷中各種果物也是時時都在開花結果，尋道子在谷裡也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少年月。只是每日打著的太極拳已不在是最初的那樣了，許多動作都變了。尋道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變，只是覺著變過後打著更舒心，更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縈繞在心裡，這種感覺很舒服。每日修煉的周天功同樣有了變化，原來行功時有些經脈不曾走到，而今行功時每一處經脈都會經過，行功更快，每次收功後全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泰，這種感覺使尋道子欲罷不能，是他堅持修煉的一大動力。

    若有旁人見尋道子練功，那也會感到驚訝的。

    早晨，尋道子練著太極拳，舉手抬足間都有一種莫名的神韻，浩大不可捉摸，細微又震盪心神，說不出，道不明。見其練拳，如觀道痕。晚上打坐行功的尋道子又是一番景象，活勃勃，生機無限，其形似真似幻。若有外人見之，怕不震驚莫名。尋道子卻自不知曉。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尋道子覺有些乏味，決定出去走走，探探這尋道山，也找些野獸練練手，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武力值。

    尋道子將在洞府裡找到的護心劍背在背上——他也曾按前世小說裡描寫的方法，什麼滴血認主，神識烙印啦，幻想獲得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收於身體裡面。可折騰良久，還是只能背在背上。手裡提著那根暗紅色的不知名的木棒，懷裡不忘揣上幾個玉盒，他還做作獲得天材地寶的美夢。

    來到迷霧邊，捏了個印決，尋道子輕鬆地穿過迷陣，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放開神識探查了一下——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煉，他的神識已能探查近二十里的範圍了，能堅持的時間也有了長進——覺沒什麼危險，就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尋道子計劃著先探索個五百里，然後回谷裡休息。以他現在的身體，一天跑個一千里還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尋道子一邊走，一邊不時以神識探查一下環境，還時不時停下來看看一些長相奇特的植物，希望碰到點寶物，可每次都看著不像，他也不想想他那可憐的材料知識，即便是寶物在前，他能認識嗎？他那谷裡那麼多的寶物，他又認識幾樣？這注定他的尋寶之旅就是一個悲劇。

    尋道子一邊走，一邊查看。

    距尋道子數十里外的樹林裡，一隻孤狼正向他這邊走來，這是一隻蒼狼，差不多成人高，身長一丈有餘，和尋道子前世的狼相比，這就是一龐然大物，其強大也不具可比性。

    這孤狼正尋找食物，它在搜尋著一切可食的獵物。它靈覺大開，小心翼翼，生怕驚了獵物。

    尋道子手提木棒，東看西瞧的走著，渾然不覺危險的接近。化形初期遭受的幾次危機並沒給他足夠的警示，更有對自己神識的盲目信任，自以為一定能先發現危險，自己可是每走幾里地就要用神識探查一下的。正是有這樣的憑仗，尋道子走得很輕鬆。

    雙方距離逐漸接近，中間已相距不足二十里。尋道子在剛才的神識探查中並沒有什麼發現，這時正大步前行。尋道子與蒼狼的距離進一步接近。

    忽然，蒼狼立住不動，抬起頭嗅了嗅，似有所覺。

    此時雙方相距也就十里多一點。對於洪荒大地來說，十里是已經是大多捕食者捕食的有效距離。

    蒼狼明顯發現了尋道子。身形更加小心，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斑駁的灌木中，小心潛行。

    再看尋道子卻依然無所覺察，即便他剛又施展了一次神識探查。全然不知危險已臨近。

    隨著雙方距離的逐漸接近，尋道子依然如故。而蒼狼卻越來越小心，最後在一叢灌木叢中無聲無息地潛伏下來，不在動彈，一雙綠瑩瑩的眼睛有過葉縫盯著尋道子來的方向。

    尋道子漸漸走近蒼狼藏身的地方。

    只見蒼狼小心地蹲伏在灌木裡，兩眼盯著自己的獵物，全身肌肉綁緊，即將發出致命一擊。

    尋道子離蒼狼藏身的灌木不足五丈了，就見蒼狼後腿肌肉一緊，雙腿用力一蹬，身子凌空躍起，閃電般向尋道子撲去。五丈是蒼狼捕獵的最佳距離，遠了近了都不能發揮出它這一撲的力量。

    就在蒼狼躍起的那一瞬間，尋道子只覺得自己全身汗毛一炸，本能地往旁邊一個側滾翻避過蒼狼的一撲。迅速站起，雙腿分開，身體前傾，將木棒橫在胸前，眼睛定向剛才自己經過的位置。雙手緊握木棒，全身肌肉綁緊，身上卻在剛才那一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蒼狼也不曾想到自己竟撲了個空，轉過身來，面對尋道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沒想到獵物居然躲過了自己以為必中的一擊。看著眼前兩條腿走路的獵物，它準備再次發動攻擊，既然偷襲不成，那就正面捕殺。

    蒼狼尾巴下垂，低下頭，張開大嘴，眼睛瞪著尋道子，一步一步向尋道子壓過來。

    尋道子眼瞪蒼狼，心裡閃過一絲跑的念頭，隨即被壓下，他知道現在跑，肯定晚啦，把自己的後背交給敵人，那絕不是好主意。何況自己可跑不過四條腿的蒼狼。再加上自己出來的時候就有找野獸練練手的想法，這傢伙正好可以做對手。

    尋道子盯著一步一步壓過來的蒼狼，心裡很緊張，握住木棒的手心直冒汗。

    蒼狼走到離尋道子三丈遠的地方站定，前腿下壓，後腿曲蹲，尾巴自然下垂，與尋道子四目相對，張開大口，舌頭後縮，露出白生生的鋒利牙齒，就要發起猛烈的攻擊。

    尋道子看著面前的蒼狼，感到巨大的壓力，身子都止不住有些發抖。見蒼狼就要攻擊，受不了壓力，突然間舉起木棒，邁步向蒼狼劈去。

    尋道子既無章法，也無路數的一劈，對蒼狼毫無威脅可言，雖然劈得呼呼生風。

    蒼狼只是輕輕往旁邊一閃，就讓開了尋道子這連華而不實都算不上的一棒。蒼狼閃開，尋道子卻收束不住，一棒劈在地上，震得他雙臂發麻，地上被劈了一個三尺來深的大坑，一時塵土飛揚。

    蒼狼讓過一邊，正要返身撲來，卻被塵土迷了眼，沒有趁勢撲擊，讓尋道子躲過一劫。

    而尋道子一棒未打中蒼狼，生怕被蒼狼趁勢襲擊，顧不上塵土飛揚，手臂發麻，趕緊跳過一邊，順勢將棒橫掃出去。卻不想這一掃，未掃中蒼狼，卻正好掃中一棵大樹，將大樹皮掃去一大塊，尋道子手臂更是一震，先前發麻還未退去，這一震，雙手再也握不住木棒，手一鬆，木棒飛出數丈掉於地上。

    此時的蒼狼也解決了塵土迷了眼的麻煩，面對尋道子就衝了過來，距尋道子約三丈的地方後腿猛地一蹬，高高躍起，帶起一陣腥風，從空中向尋道子撲來。

    尋道子還未回過神來，蒼狼的大嘴已到了面前，一陣腥風撲面。只是下意識地舉起雙臂護住頭部，就被撲倒在地，腦海裡才閃過一絲驚懼，就感到手臂傳來一陣劇痛。劇痛激起尋道子手臂本能的一甩，沒想這一甩卻將壓在身上的蒼狼給甩了出去。

    蒼狼這一撲，如願以償將獵物撲倒在地，大嘴向獵物的脖子狠狠地咬去，不想被獵物的手臂擋住，只咬在手臂上，更沒想到的是這一咬，悲劇了，不但沒把獵物手臂咬斷，反而把自己一口鋒利的牙齒都給崩碎了，那個痛啊。更沒想到獵物手臂一甩，自己就身不由己地飛了起來，重重地摔在一邊。

    這邊尋道子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甩就將那蒼狼甩了出去，不禁一呆，但手臂的劇痛讓他迅速回過神來，顧不上起來，先將手臂抬到眼前看看斷了沒有。還好手臂還在，沒斷，只是幾個清晰的齒印隱隱滲出血跡，傳來陣陣疼痛。

    尋道子是心裡鬆了口氣，沒斷就好。趕緊爬了起來，尋找蒼狼在什麼地方。

    他這裡是沒事啦，可蒼狼那裡卻不太好，牙齒崩掉了，劇痛難忍，又被摔了個七葷八醋的，正眼冒金星犯暈呢。

    尋道子看著幾丈外正在犯暈的蒼狼，心裡已沒了先前的慌亂，開始平靜下來，經過剛才那一下，他已覺著蒼狼對自己的威脅不如想像中的大，自己也許能戰勝它，他還未覺察到蒼狼最厲害的武器，滿口利牙都被自己給崩碎了，此時的蒼狼對他還真沒什麼威脅。

    面對蒼狼，尋道子雖已不懼，也還是保持足夠的小心，他反手將負於背上的護心劍拔了出來，雙手握住劍柄，不在等待，緩步向蒼狼靠了過去。就在短暫的一會，尋道子可以說是經歷了一個可貴的心理歷程，為他以後行走洪荒開了一個好頭。

    蒼狼這時已不在犯暈，看著眼前緩緩靠過來的尋道子，不但沒了先前看獵物的眼神，透出的反而是恐慌的眼神。它不知道眼前看似弱小的生物，為何有著那不可思議的力量。在恐懼中不但沒有上前，反而覺得承受著莫大的壓力，不自覺的向後退。經歷剛才那一下它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生物的對手，見那生物不斷向自己靠過來，更是恐懼，終於它承受不了壓力，轉身就跑，一路落荒而去，頭都不敢回。

    尋道子愕然了，莫名其妙的就跑啦。他是對自己不知道罷了，也不想想，他一塊經歷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烈日暴曬，風雨侵蝕都未曾破損的石頭到底有多堅硬，化形時又獲得九九全屬性大天雷劫對身軀的強化改造，身軀的強度已然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再加這一段時間的修煉，那更是可怕，那蒼狼能把他手臂咬得浸血，那也是很厲害的了。蒼狼自己所依仗的利器都被崩掉了，跑路也就成了最好選擇。

    那蒼狼也是可憐，看來它也不曾和洪荒大地的其它猛**流過，若有交流，它就會知道，洪荒大地上兩腳直立行走的生物都不是好惹的，對普通猛獸來說，那些傢伙太危險，見了最好趕快跑。這蒼狼竟好死不死的把他當成獵物，居然能保住性命逃出來，說出去，一定讓其它猛獸吃驚不已了，蒼狼也可憑此自豪的了。

    當然現在沒誰來管尋道子愕然不愕然，也沒誰去理那倒霉的蒼狼以後會不會自豪。




八、戰鬥的明悟

    尋道子回到谷裡，仔細回想了這次探山的經過。對沒能先發現蒼狼作了一番深入檢討，對戰勝蒼狼還是挺高興的，就自己的戰技卻甚感臉紅。決定以實戰讓自己學會如何戰鬥。

    此後，尋道子每日背負長劍，手提暗紅木棒出谷，到處搜尋野獸練習戰鬥。於是那些普通野獸可就遭殃了，它們本身沒有神通，就靠身體本能作戰，自然被尋道子欺凌。至此，尋道子成了尋道山普通野獸的夢魘，整日的提心吊膽，生怕遇到那個可恨又可怕的傢伙，有些野獸不堪忍受，就拖家帶口地逃出了尋道山。

    通過長時間的實戰練習，尋道子也不復當初的菜鳥形象，雖然只是欺負欺負普通野獸，每次戰鬥不在手忙腳亂，戰鬥起來也是有模有樣了，雖然在行家眼裡還是什麼也不是。可尋道子覺得這段時間自己充實而快樂，比單純在谷裡埋頭修行自己更希望這種快樂。

    其實這時候的尋道子已有些偏離了求道之人的道心，這也是長久壓抑之後，一朝釋放造成的後遺症。尋道子作為石頭孤寂了不知多少歲月，化形後又自以為力量低微，時時擔驚受怕，生怕一不小心被洪荒生物滅了，獲得洞府後自覺安全了，放鬆修煉，可那洞府也只有他一人，形單影隻，同樣也是孤獨的。這一回通過與洪荒野獸的戰鬥，讓他知道自己不懼這些野獸，於是孤獨怕了的他就將這些野獸當成玩伴，一面鍛鍊自己的戰鬥能力，一面可排遣一下長久孤寂的心。當然這也不能說就完全是壞事，只要不沉迷下去，對調整他當前的心態也是有所裨益的。一旦認清了自己的本心，尋道子在求道的路途上必定會邁出一大步。只是他現在還未察覺而已。

    尋道子虐了一段時間的普通野獸後終於碰到了妖獸，尋道子也不認識是什麼妖獸，這妖獸身高丈二，體長連尾四丈有餘，四肢粗壯有力，掌有利爪，全身被鱗，頭上三隻犄角，尾如長蛇，末端有刺，吼聲如雷，兩隻三角眼猩紅如血，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這是只剛開了靈智，修煉不久的妖獸，即便這樣，那也是脫了野獸的範疇，戰鬥力不是普通野獸可比的。這不，在普通野獸那裡耀武揚威的尋道子就被這只妖獸給弄了個灰頭土臉。雖然這只妖獸還沒有修煉出多大神通，也就個小火球什麼的，主要還是靠身體的本能戰鬥，可那速度，那力量，那尖角利爪的威力那就足以讓尋道子吃夠苦頭了。雖然他仗著變態的軀體，妖獸也只能讓他受點小傷，可卻成了妖獸的沙袋，只有受虐的份了。

    好不容易從妖獸那裡逃了出來，回到谷裡。尋道子看著自己一身被妖獸撞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被妖獸爪子抓的浸血的抓痕，終於體會到了那些被自己凌虐野獸的心情。身體的疼痛也讓他進一步認清自己的戰鬥力。

    尋道子在竹亭裡修煉了一晚，早晨收功時，全身上下再無一點傷痕，整個人又是神采奕奕的了。

    這日尋道子沒有出谷，他決定要對這一段時間的戰鬥練習做一個總結。

    總的來說，尋道子對自己這一段時間的戰鬥練習是滿意的，覺著自己戰鬥的能力有很大進步，也對洪荒獸類的戰鬥方式有了較為明確的認識，畢竟獸類主要是依據身體本能戰鬥，戰鬥的方式與身體的形態關係極大。體型大的以力量正面搏殺為主，體型小的以速度偷襲為主，爪牙鋒利的以撲、撕、咬為主，長有犄角獠牙的以沖、撞、掀為主，熊類會拍打，蛇類會纏絞，巨象加踩踏，尾巴厲害的還會當鞭抽打。

    在和這些獸類戰鬥時，尋道子對它們的戰鬥方式已熟悉，通過這長時間的戰鬥練習，已然不懼，已能在戰鬥中找出有效手段反制。

    可在和那隻妖獸戰鬥時卻不行了，妖獸的神通，火球對自己毫無威脅，但妖獸用上自己熟悉的那些戰鬥方式時自己卻毫無招架之功，妖獸的進攻明明看得清清楚楚，自己也有反制手段，可就是妖獸的攻擊臨身了，自己的反制手段還沒使出來。尋道子怎麼也想不明白。

    臨近午時，尋道子也還未想清楚是怎麼回事，索性不再想，泡了壺茶，躺在躺椅上，眯了眼悠哉游哉的歇著，偶爾抓過一個果子啃上幾口，很是愜意。

    傍晚時分，尋道子在洞府前平台上打起被自己修改過的太極拳，很快沉浸在拳意裡，揮手抬足間似有莫名力量牽引，如清風流水綿綿不絕，又似天地被其拳意引動神秘力量，向世人洩露道的運行之理，展現的是神秘莫測的道痕。

    一趟拳打下來，尋道子身心俱爽，靈台空明，覺得世界都清晰了不少，昨日戰鬥留下的鬱悶也不翼而飛。尋道子從未體會過太極拳打完後能有如此舒爽。

    一會，尋道子面色一怔，似有所悟。

    半晌，尋道子面帶喜色，抬腿提手的開始比比劃劃，比劃一會又矗立沉思，思考一會又抬手比劃。

    就見他一會沉思一會比劃，整個沉浸其中，忘了時間的流逝。

    這一比劃就是三個月。

    這一日，尋道子從沉浸比劃中醒來，一臉興奮，如狼一般的仰天發出一聲長嚎。便急不可耐地衝出山谷。

    晚上，尋道子帶著一身傷痕回來，卻一臉興奮，盤坐在竹亭裡修煉療傷。

    第二天一早，尋道子又是生龍活虎，身上傷痕全然不見，跑到洞府前的平台上又開始了比比劃劃。

    三月前打完那一趟太極拳後，尋道子在那靈台空明的狀態中，腦海裡卻是閃過一道讓他欣喜的念頭：自己和洪荒野獸的戰鬥，只是憑本能亂打一氣，沒有戰鬥理念的指導，不懂得如何有效運用自己身體的力量，對戰鬥技能運用的原理不清楚，這是制約了自己戰鬥技能提升的主要原因，也是自己的軀體明明強過那隻妖獸，卻在和妖獸戰鬥時明明看清楚了妖獸攻擊的方式，卻不能實施有效反制的手段的原因。掌握自己身體的力量，有效運用這些力量，發揮這些力量的作用；總結戰鬥技能的戰鬥原理，是當前提升自己戰鬥力的最有效手段。

    明白這一點之後，當然要去揣摩和實踐。

    可這戰鬥的理念，技能的戰鬥原理從何而來？尋道子今生沒有師父教，前世也沒學過。怎麼辦？

    百般無奈之下，尋道子打起了自己學的養生太極拳的注意。

    前世學的太極拳已失去拳法作為戰鬥技能的功能，只留下養生的作用了。可太極拳創立之初並不只是養生之用，它還是很強大的戰鬥技能，它的戰鬥力是經過檢驗的，為世人所公認。即便退化為養身拳的時候，其每招每式也都蘊含技擊原理，從招式的命名中也可探出招式在戰鬥中使用的原理。

    尋道子只會這一套養生太極拳，雖然現在被他改得有些面目全非，可原來的招式和名字都還記得。尋道子就是想通過對這些太極拳招式的揣摩，還原出太極拳的戰鬥原理，並獲得這些招式的運力技巧，幫助自己掌握自己身體的力量，也寄希望能形成自己的戰鬥理念，創出屬於自己的有理念指導的戰鬥招式。

    經那次練拳觸發念想之後，又經三個月的揣摩，尋道子覺有所成，興沖沖地跑去找那頭妖獸比劃，以檢驗自己的揣摩成果。結果成績是可喜的。

    雖然與妖獸的戰鬥自己依然遭虐，可也不是全無招架之功，在招架中也能不時有一兩式還擊，對妖獸造成一些威脅。雖然自己還是鼻青臉腫的逃了回來，尋道子還是挺滿意這次的收穫的。

    尋道子在平台上再次沉浸在總結經驗，揣摩新招中。

    這一揣摩又是三月。醒來後又興沖沖地跑出谷去，晚上才回來，依然滿身傷痕，可情緒很高。

    這回回到竹亭後，尋道子解下背上長劍掛在亭子柱子上，隨手抓了個果子啃著，一屁股坐在躺椅上，眼裡冒著興奮的光芒。今天這一架打得太爽了，這次和那隻妖獸戰鬥，可不是只能被動挨打了，而是和能和它你來我往鬥了個旗鼓相當，最後以雙方都弄得傷痕纍纍才各自收手，各自回去修養創傷。

    尋道子啃了幾個果子，按捺下興奮的心情，盤膝坐在一個不知名的草編的蒲團上，開始練功療傷。

    這幾次和妖獸的戰鬥，尋道子看起來每次都是傷痕纍纍，可他變態的軀體並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都只是些皮外傷，傷不到經骨，只需行功幾個周天就能完全消除傷痕。

    早晨收功後，尋道子走上平台，先打起了自己改編後的太極拳

    ，沉浸在那拳意帶來的意境中。一遍又一遍，直至打了九遍才停了下來，站那裡靜靜地體悟著拳後的餘韻。

    好一會才如前時一般，比比劃劃，總結戰鬥的經驗，揣摩戰技的得失與變化，力量運用的錯漏與改進。明顯這次戰鬥的收穫遠遠超過前兩次。沉浸在這種狀態中的尋道子是不會注意到時間流逝的，只是在那裡不斷的比劃，揣摩。時而比劃，時而沉思，時而皺眉，時而開顏。

    一晃就是半年。

九、拜師

    這日，尋道子不再比劃，束手而立，少許，走到潭邊揀一石塊坐下，靜靜的看著潭裡煙生煙滅，漸漸的眼神移到那從未枯萎過，此時正隨波搖曳的雪白蓮花上。

    看著蓮花在水波中搖曳，尋道子的眼光越來越亮，一會竟站了起來哈哈大笑，竟是十分高興。旋即扭頭進入亭子，取下長劍負於背上，轉身向谷外走去。

    尋道子走出迷陣，徑直向鬥了幾回的妖獸住地而去。

    尋道子一路沒有停留，一溜煙跑到妖獸住的洞穴前，囂張的大吼：「出來，出來，你這瘟貨，趕快出來！」

    那妖獸正趴在洞裡睡覺，被洞外的叫聲吵醒，頓時暴怒，爬起來就衝出洞口，想看看是誰如此大膽，敢吵醒自己。

    妖獸帶著一陣風衝到洞外，四下尋找那大膽的傢伙，一眼望見的是尋道子那囂張的臭臉，怒火頓時熄滅，代之的是一腔鬱悶。

    眼前這傢伙就是一怪物，打不死的小強。前後跑來和自己鬥了三次，第一次被自己虐了個遍，可怎麼也打不死，後被他抽空跑啦。沒想過幾個月又來了，這次還是遭虐，只是沒有第一次虐得那麼輕鬆了，還被他打了幾拳，讓自己痛了幾天。後來還是被他跑了。又過了幾月這傢伙又來了，這回可不是被虐了，雖然那傢伙被自己弄了個遍體鱗傷，可自己也同樣傷痕纍纍，花了一個月才養好傷。經過這幾次，對它這開了靈智的妖獸來說，再笨也知道自己被當陪練了。這回見到這傢伙，那還有激情，只剩下鬱悶了。

    尋道子見妖獸出來，可不管妖獸郁不鬱悶，一臉囂張的作出種種挑釁，弄得妖獸實在忍受不了，一股無明業火直竄腦門，一聲怒吼，一串火球就想尋道子飛去，而它卻低了頭，露出寒光閃閃的犄角，跟在火球後面向尋道子撞去。

    尋道子看著飛向自己的火球，不慌不忙，抬起雙手一陣拍打，將火球拍到一邊，隨即見到撞向面前的妖獸，迅速一個側身錯步，讓過撞向自己的妖獸，並隨手在妖獸的身上打了一掌，將衝過的妖獸打了一顫。

    妖獸衝出幾丈遠，回過頭，瞪著尋道子，只覺半邊身子痛得發麻。眼見那傢伙在那招手，怒火更盛，紅著眼，兩隻前爪的地上刨了刨，把帶刺的尾巴捲縮起來，又向尋道子衝了過去。

    尋道子見妖獸衝來，故伎重演，閃身出掌，可沒想到妖獸衝到面前卻一個急停，側身掉頭，捲縮的尾巴彈出，帶著尖銳的刺就一個橫抽。

    尋道子卻不想妖獸有這一招，一掌拍空，妖獸的尾巴已帶著寒光奔面門而來，尋道子來不及反應，只得一個後倒接一個側滾爬起來，弄得一身塵土，眼裡卻是閃著興奮的光芒看向妖獸。

    那邊妖獸也掉頭過來，盯著尋道子。

    這一回雙方都未佔得便宜，算鬥了個平手。

    妖獸盯著尋道子，它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的一擊竟被那兩腳直立的小不點怪物避過去了－－－－相對於高丈餘，頭尾四丈有餘的妖獸，尋道子確實只是一小不點－－－－妖獸一時也不知如何攻擊。尋道子在那雖然興奮，也沒主動攻擊。

    一人一獸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遠遠對視著，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不過，沒過多久，尋道子又開始做種種挑釁妖獸的動作，妖獸再次被挑釁得怒火中燒。也不管事情的詭異，泥人都有三分火，何況妖獸，被尋道子一再挑釁，心中怒火再以抑制不住，只想將面前這可惡的傢伙撕碎，碾成肉泥。

    妖獸帶著熊熊怒火向尋道子碾過去。

    尋道子見妖獸狂奔而來，也不作避讓，兩眼放光，緊緊盯著迎面而來的妖獸，雙手抬在胸前，兩腿分開，身體前傾。就在妖獸要撞到身體的那一刻，尋道子雙手一伸，握住妖獸的兩隻犄角，兩腳蹬地，竟是要和妖獸角力。

    妖獸這一沖撞，力量是何等之大，尋道子被它像推土機一樣推著往後退，兩腳如犁，地上被犁起兩道深深的犁溝。

    終於，妖獸力竭停下腳步，覺雙角被握，就欲抬頭想將尋道子掀翻。尋道子見妖獸停住，也是運力將妖獸雙角死死壓住，並用力往側面猛扳，也想將妖獸扳倒。

    雙方這一用力，都未達到預想目的，妖獸未將尋道子掀翻，尋道子也未將妖獸扳倒。只是尋道子終究體小，妖獸猛地抬頭，將他雙腳抬離地面，那妖獸覺尋道子離了地面，將頭猛地一甩，尋道子抓不住犄角，被甩到空中。

    尋道子身在空中，也不慌亂，將身一扭，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地上。

    妖獸見尋道子落下，轉身又向尋道子衝去，衝至尋道子面前，妖獸竟人立而起，兩隻巨大的前爪露出鋒利的爪子，向尋道子猛烈拍去。

    尋道子一個踏步，不退反進，欺身進了妖獸懷裡，側身沉肩，往妖獸腹上一靠，一股巨力向妖獸腹部湧去。妖獸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力量，身體凌空飛起，狠狠地摔在幾丈外的地上，震起塵土無數。

    尋道子將妖獸靠飛了出去，得意不已，擺了個自以為很酷的造型，很是陶醉。

    妖獸被這一摔，摔得渾身疼痛，更摔出了真火，妖獸可是從未吃過這樣只挨打還不了手的虧，翻身躍起，就向尋道子撲來。

    尋道子正得意著，見妖獸撲來也不慌亂，只是在妖獸撲到面前的時候，側身上步，讓過妖獸正面，伸出兩手，一手在妖獸身上一搭一引，另一手則一推一送，妖獸那巨大的身軀就越過尋道子飛向前方，再次摔在地上。

    妖獸顧不上疼痛，翻身又向尋道子撲去。

    此時的尋道子卻如隨風柳絮，又如不倒之翁，對撲來的妖獸總能恰到好處的讓開，繼而對妖獸或引或推，或承或送，總能將妖獸摔出幾丈之外。

    尋道子卻在妖獸的一次又一次的撲擊中想起前世看的武俠小說的一句話：他強任他強，清風過山崗;他橫仍他橫，明月照大江。此時他對這句話似有所悟。身形在妖獸的撲殺中越來越輕鬆，恰似院中閒庭信步。那妖獸只要靠近他三尺，不論是作何種攻擊，都會被他摔出去。

    如是再三，那妖獸不再攻擊，無數次的摔倒，沒傷到對手一根毫毛，心裡那一點怒火也被摔到九霄云外。更何況現在被摔得骨麻經酥，再沒絲毫力氣，還怎麼攻擊？現在只能是趴在地上喘氣的份了。

    尋道子還擺著那自以為是的造型，等著妖獸攻擊，半天不見動靜，仔細一看，就見那妖獸趴在那裡喘氣，不肯動彈。

    尋道子走過去，拍了拍妖獸的腦袋，又對它勾了勾手，那妖獸把頭一偏，不理他。尋道子又歪過去瞪著眼看著它，妖獸乾脆把眼一閉，眼不見心不煩。

    尋道子沒法，站起來撓撓頭。四處看了看，見不遠處妖獸的洞穴，有些好奇，就拔腿向那洞穴走去。

    進了妖獸洞穴，見這洞穴大概有百丈方圓，極為乾爽，洞中有一平台，上鋪一些雜草，顯然就是妖獸睡覺的地方，在那平台邊靠牆立著一根暗紅色木棒。分明就是自己與妖獸第一次戰鬥時掉了的那根，不知是妖獸把它當戰利品收藏了，還是覺得那木棒是一寶貝，故而將其收藏。除此外，洞裡極為乾淨，再無其它物品。

    尋道子暗暗鄙視這妖獸的貧窮，也不搜尋點寶貝。他也不想想那寶貝是那麼好找的嗎?誰像他那麼幸運，獲得洞天福地，擁有一大堆寶物卻不自知。

    尋道子過去拿過那根木棒，那木棒自己帶在身邊很久了，不管是不是寶貝，自己再次見到它，卻也不願把它丟下。

    尋道子取過木棒，轉身出了妖獸洞穴，來到外面，看那妖獸依然趴在那裡不動，不禁產生一個念頭：這尋道山我已基本走遍，沒有什麼厲害的獸類了，現在能和我過過招的就只有這只妖獸，若要尋找更厲害的對手，就只有走出尋道山，可自己現在還沒有信心走出去，平時得找個對手練招。這妖獸應是一個適合的陪練。我若現在回去，這傢伙會不會就此跑了。到時我找誰練招去。要想個辦法。

    那妖獸趴在那裡喘氣，還未想到尋道子在打它的主意，苦難的生活即將開始。

    這邊尋道子已打定了主意，就是把這只妖獸無論是用什麼方法也要弄回谷裡，那這只妖獸就逃不了，自己可以隨時用它練招。

    尋道子想到就做，跑到妖獸面前，低下頭，拍了拍妖獸的臉，也不管妖獸聽得懂聽不懂就對妖獸說：「夥計，還趴著？跟我走吧，你在破地方沒什麼好，我那裡風景獨好，寶貝多多。跟我去你一定不後悔。走吧，跟我走吧!」

    妖獸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閉上，懶得理他，加上現在全身經酸骨麻，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那還有力氣理他。

    尋道子見妖獸毫不理會，心裡發了狠：是吧，不理我，我就把你拖回去，每天打你一頓，看你理不理我。

    可憐的妖獸不知自己得罪了一個魔頭，還在想如何恢復自己的傷痕。

    尋道子不管妖獸的想法，轉到妖獸身後，一把抓起妖獸那帶刺的尾巴，拖著就走，那龐大的妖獸，他拖著竟輕鬆無比。

    妖獸扭過頭想抗議一下，卻無力反抗，只能屈辱地被尋道子拖著走，有淚只往心裡流了，屈辱啊，悲憤啊，可又能怎麼辦？技不如人，力不如人啦！

    就這樣，尋道子背負長劍，肩扛木棒，一手拖著一隻龐大的妖獸往回走，一路碰壞岩石無數，可憐妖獸是傷上加傷。

    天邊飛來一朵彩云，云上三位氣息神秘莫測的道人正朝尋道山而來。

    彩云飛到尋道山頭上，一個劍眉星目的往下一看，抬頭對另兩道人說：「下面小子有趣。」中間面帶威嚴之色的道人心中一動，說：「下去看看。」另兩道人對視一眼，心有所動，點了下頭。

    三人一起按下云頭，就在尋道子面前現出身來。

    尋道子猛然見面前現出三人，一時驚愕，眼見三人，一人鶴髮雪髯，面如嬰兒，一人氣度深嚴，面有威嚴，狀似中年，一人劍眉星目，面若寇玉，氣勢衝天。

    尋道子腦裡閃過前世傳說的三個人物，一時福臨心智，丟開妖獸尾巴，拋去手中木棒，一下拜於三人面前，口呼：「望前輩收我為徒！」然後拜伏不起。





十、元始收徒

    三位道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中年狀道人開口說：「你先起來,我有話問你。」

    尋道子爬起來，躬身行了個禮，低眉站立。

    見他站起，那中年道人問道：「你是何人，捉這妖獸何為？」

    尋道子趕緊躬身回答：「我自號尋道子，就住在這尋道山中悟道洞裡。捉這妖獸是因為······」

    尋道子將自己如何與妖獸相鬥，又如何尋思捉妖獸作陪練一一說明。

    那劍眉星目的道人聽道尋道子捉妖獸作陪練，不禁呵呵一笑，另兩道人也不由莞爾，覺這行為有些讓人忍俊不禁。

    尋道子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三位道人發笑，一時滿臉通紅。

    那劍眉星目的道人見尋道子臉紅，笑得更大聲了。

    那中年道人再次開口：「你說住在這尋道山悟道洞裡，可否帶我等前去一觀?」

    尋道子連聲答應。撿起木棒就欲前面帶路。

    那劍眉星目的道人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妖獸說道：「這只幼生戟龍獸也算異種，帶回去長大後也可作看守洞府之用。」隨手打出一道青光沒入妖獸頭顱。旋即，那妖獸站起，乖乖跟在眾人身邊。

    尋道子正要邁步，那中年道人又問：「此去你洞府有多遠？」

    尋道子回答：「還有兩百來裡。」

    中年道人道：「你指個方向，我帶著你走。」

    尋道子指了個方向。

    也不見三位道人有什麼動作，就見一朵彩云從眾人腳下升起，連同那隻戟龍獸，眾人被彩云托起在空中。向著尋道子指的方向疾馳而去。

    云端上，尋道子心情激盪，沒想到自己也有機會乘云飛於空中。

    尋道子心情剛激動，還未平息，轉瞬彩云就已到了悟道洞府迷陣上方。尋道子連忙說：「到了，到了。」

    云頭停在迷陣上方，三位道人互相看了看，都發現對方眼裡的驚疑之色。此迷陣籠罩的地方不小，迷陣明顯是一強絕的先天大陣，非大神通者不能破，如此先天大陣隱藏的東西非同小可，當有先天至寶。這尋道子是如何破得此陣進得裡面？

    眾人降下云頭，尋道子捏了印決，打開陣門，請三位道人進去。尋道子平時出入，並未打開陣門，只是捏了印決就能自由出入。今日因三位道人的到來，故而開了陣門請三位道人進來。

    進入谷中，三位道人頓時大感驚訝，好一處仙家福地，洪荒難得一遇。是一處修真了道的好地方。

    跟在眾人後面的戟龍獸更是兩眼圓睜，東看西瞧，覺的兩眼無法忙過來。

    尋道子前面帶路，將三位道人帶到谷中水潭邊自己搭建的竹亭裡，可亭子裡只有一個當作茶几的樹樁，一把自己平時休息的躺椅，一個打坐的蒲團。

    見此，尋道子倍覺尷尬，臉紅似血，趕緊告罪跑到一邊尋了幾個岩石，拔出背後護心劍，幾下劈削，做了三個石凳，抱了回到亭子裡，擺放在樹樁茶几邊上，恭請三位道人坐下，又慌忙去尋了些果品回來，洗淨放在玉盤裡，請三位道人享用。又將火爐提到亭子邊上生上火，提了水壺去岩邊汲了水回來放在火爐上，又趕緊將茶壺茶杯拿去清洗乾淨回來放在樹樁茶几上。

    三位道人見他忙碌也不說話，都取了個果子慢慢享用，期間都用神識粗略探查了一下山谷，眼中驚疑之色更濃。不說其它，就眼前潭中蓮花，潭邊翠竹，就也讓他們感覺驚訝的了，只是三位道人雖有驚疑之色，卻無貪念之心。只是不時看看忙碌的尋道子，有些不解之色，此子福緣何至如此？

    在三位道人的神識探查下，只是感慨此谷中是處處是寶，樣樣珍貴。幾與三位道人住的福地相比。

    不久，壺中水沸，尋道子將茶壺茶杯又燙洗一番，取過盛放茶葉的竹筒－－－－尋道子也不知為什麼，玉盒盛放的茶葉居然比不上這竹筒盛放的茶葉，所以後製作的茶都用竹筒盛放－－－－用茶勺取了些茶放在壺裡，沖上水，蓋上壺蓋。

    三位道人鐃有趣味的看著尋道子泡茶。

    少頃，茶香四溢，尋道子取杯斟茶，恭敬地將三杯香氣四溢的茶水端到三位道人面前。請三位道人用茶。

    三位道人眼見眼前玉杯晶瑩透透，茶水青綠誘人，茶香飄起，輕吸一口，頓覺心曠神怡，頓時眼睛一亮。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三位道人將茶水飲盡，卻未將杯子放下，還是端在空中，竟都閉了眼，臉有激動之色。

    半晌，三位道人才睜開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裡的驚喜，以及驚喜中不可抑制的震驚。

    就剛才那杯茶飲下，竟引得他等神魂一蕩，往日修行不明之處似有痕跡可尋，若是閉關參悟，當有所得。沒想一杯茶竟有如此功效，對他們此時的境界來說，是何等讓人驚異。

    當下，三人皆扭頭望向尋道子，鶴髮雪髯的道人張口問道：「敢問道友，此是何茶，何處得來？」

    尋道子趕緊躬身回答：「此茶為我谷中所處，不知何名。」

    道人又說：「道友，可否取茶葉為我一觀？」

    尋道子趕緊從竹筒裡取出幾片茶葉，恭敬地送至鶴髮雪髯的道人手上。

    鶴髮雪髯的道人將一片茶葉小心展開，仔細查看，甚至眼裡都放出尺許青光。另兩道人也一臉希翼的望著鶴髮雪髯道人。

    在兩道人一臉希翼的目光這個中，鶴髮雪髯的道人終於放下手中茶葉，目中青光也消失不見，看了另兩道人一眼，開口說道：「此是悟道子茶。」倆道人一聽，眼光一亮。

    旋即，劍眉星目的道人扭頭看著尋道子說：「壞了，壞了，今日喝了你這茶，以後可沒茶喝了。」說完後故作一臉淒苦狀。

    尋道子聽了，一時手足無措。另倆道人卻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那劍眉星目的道人見尋道子無措的樣子也是一笑，說：「不行，快倒茶，我今天一定要多喝點，以後可沒得喝了，那可虧了。」邊說邊將杯子遞向尋道子。

    尋道子趕緊接過杯子斟上茶水，恭敬地遞給劍眉星目的道人，又恭敬地給另倆道人續上茶水。

    那劍眉星目的道人劫過杯子，一口倒入口中，又將杯子遞過，連呼：「滿上、滿上。」

    尋道子又趕緊給續上。

    那中年道人與鶴髮雪髯的道人並未喝茶，而是在神識交談。中年道人向鶴髮雪髯的道人傳音：「兄長,剛才我推算了一下，此子似與我有師徒之緣，隱隱覺這緣極為關鍵，不知是何道理？」

    鶴髮雪髯的道人亦傳音：「吾也推算了下，覺此子與你的師徒緣分不淺，而且與吾兄弟都似有影響。吾觀此子是有大福緣之人，亦有赤子之心，其氣息已然證得地仙道果，悟了天仙道行而不自知，不會神通法術，軀體強悍，堪比巫族，是快璞玉，好生教導當可成才。」

    中年道人傳音道：「我且問問。」

    當即，中年道人面向尋道子問道：「前面你說欲拜我等為師，你且說說為什麼要拜我等為師？」

    尋道子一下拜倒在地，將自己尋道之心，求道之念，以及沒有師父引導，摸索修行的種種艱辛一番訴說，又說道：「今日一見三位前輩，冥冥中覺這是我的莫大機緣，三位前輩中一定有我老師，可以教導我修行。」

    三位道人相互看了一眼，鶴髮雪髯的道人與劍眉星目的道人都對中年道人點了一下頭。

    中年道人見後回頭看著尋道子說：「你可知修行路上困難重重，步步艱辛，稍錯就會萬劫不復，灰飛煙滅。你可想清楚了。」

    尋道子伏在地上趕緊說：「弟子想清楚了，不管前途千辛萬苦，弟子向道之心不變。」

    中年道人又說：「師不可輕拜，拜師後就一定要尊師重道。不可欺師滅祖，作出損害師門的事。你可清楚？」

    尋道子伏在地上恭聲答道：「弟子清楚，弟子拜師後，一定尊師重道，視師如父，維護師門聲譽。」

    尋道子的回答讓三位道人都很滿意，相互再次看了一眼，俱有讚許之色。

    中年道人的聲音又起：「我等是崑崙山修行之士，兄長號老子，我號元始，三弟號通天。今日徵得兄長同意，我欲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尋道子一聽，心中狂喜，雖有猜測，但由元始口中證實，自是欣喜難禁，此三人是真正的洪荒大佬，影響洪荒大勢的人物，能拜其一為師，當有莫大福緣。

    尋道子趕緊叩頭，口呼：「弟子願意！」連連叩首。

十一、求道至寶

    元始受了尋道子大禮參拜，揮手讓他起來：「你且起來。」

    尋道子口答：「是，師父！」旋即起身。

    元始指著鶴髮雪髯的道人說：「這是我兄長，你的師伯，老子。」

    尋道子趕緊下拜口稱：「師伯！」

    老子含笑伸手虛扶：「起來吧。」

    尋道子說道：「是，師伯！」站起身來。

    元始有指著劍眉星目的道人說：「這是我三弟，你的師叔，通天。」

    尋道子再次下拜口稱：「師叔！」

    通天卻是笑著說道：「這就當師叔了，成長輩了，要送點見面禮。可送什麼呢？」通天手撫下巴，「可你小子寶貝比我還多，送你什麼好呢？」

    尋道子趕緊說不用師叔送。

    少頃，通天眼睛一亮，說：「我看你身背長劍，就教你一套劍法，就當見面禮啦。」說罷哈哈直笑。

    元始瞪了通天一眼，那邊老子也是一笑：「吾見你體質特殊，也傳你一套太清雷法，就當見面禮吧。」

    尋道子一併謝過，在元始的示意下站了起來。站立一旁。

    元始道：「你將你背上長劍給我看看。」

    尋道子解下長劍，雙手捧送到元始面前。

    元始伸手取過長劍，看著長劍那古樸無華的劍鞘，微微動容。少頃，元始一手握住劍鞘，一手握住劍柄，輕輕拔出長劍，眼睛一睜，面露驚容，看著有些灰濛蒙的劍面，劍身上那莫名的紋理，元始一再震驚，眼中尺許青光吞吞吐吐。

    老子，通天見元始模樣，也感驚奇。不知這看似普通的長劍為何讓元始驚異。因為若為至寶，以尋道子的修為應無法掌控，若是機緣煉化，也無須背於背上。若為普通寶物，以元始的眼界絕不會驚異。

    半晌，元始才收回眼光，看著老子、通天疑惑的眼神說：「這是道器，應運而生的先天道器，其價值不在先天至寶之下，是求道者的護道之物，當還有一物與之配成一套。」說到這裡，元始回頭對尋道子說：「你獲得此劍時可還有其他物品？」

    尋道子回答：「有，就在洞中。我去取來。」說完向三位道人告退，轉身快步向洞府走去。

    尋道子去後，通天按捺不住，伸手向元始說：「快給我看看。」

    元始將劍遞給通天，通天急不可待的拔出長劍細細觀看，口裡還嘖嘖讚歎：「好劍，好劍！」

    看了一會又將長劍遞給老子觀看，老子正看間，尋道子手拿拂塵回來了。

    通天一把將拂塵拿在手裡，問：「是這嗎？」

    尋道子忙點頭說是。

    元始瞪了通天一眼，通天卻不理會，自顧拿著拂塵觀看，口裡還嘖嘖有聲：「好東西，好東西啊，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啊！」

    通天將拂塵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將它遞給元始。

    元始接過拂塵，再次瞪了通天一眼，卻被通天無視了。元始也拿他無奈，就只好不理，細細查看手中拂塵。

    看後交給老子觀看。

    待得三人都看過後，元始將長劍和拂塵放在樹樁茶几上。感慨地說：「沒想到世上竟有此寶，雖於我等無多大作用，」轉身對著尋道子，「可對你卻有巨大助力，有此二寶你修行無憂也。」

    老子也微笑著說：「沒想到，尋道子有此福緣，這也是吾等之福。」

    通天也是笑盈盈的祝賀。

    尋道子聽著三位道人的由衷祝賀之語，不明就裡，一臉茫然。

    元始見他茫然的樣子，只得搖搖頭，對他道：「還是我給你說吧，此二寶，是為求道之人應運而生的寶物，拂塵曰：滌心，帶在身旁有清心明性，固守道心的作用。求道者若自持力不足，易為外物所誘，或畏道途艱險，動搖了求道之心，走上歧途，終為道棄，灰飛煙滅而萬劫不復。若求道者有滌心拂塵此寶在身，則能時時明心見性，靈台空明，道心永固。長劍曰：護心，取護衛道心之意。求道者一顆道心既明，為求道，必定要在各種環境中體察道的運行，這不免就會遇到各種危險，乃至於性命不保，失去性命，道途自斷。若求道者有此護心寶劍護身，則求道途中多坦途，護心寶劍威力巨大，能為求道者抵禦大多危險。使求道者能有更多機會證道。此二寶可謂求道者的至寶。」

    尋道子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看著毫不起眼，擺弄許久也不知所謂的長劍，拂塵竟是修行至寶，心中高興，卻又疑惑，聽師父元始說完，趕緊提出自己疑問：「師父，可我不知如何使用啊？」

    元始聽得，笑道：「你這小子，有寶不知，使寶蒙塵，你罪過不小。此二寶若是使用，說簡單也很簡單，拂塵只須帶在身旁就能起到一定的清心明性的功效。長劍本就一鋒利寶劍，拿著就可護身。」說到這，元始朝尋道子一笑，「你不是也用它劈石切玉，斷竹挖藥嗎？」說完還笑了笑。沒想到元始也會取笑弟子。

    尋道子頓時滿面通紅。

    那邊老子也不禁莞爾，通天卻呵呵大笑。

    待得眾人笑畢，元始才接著說：「要真正發揮此二寶的作用，還須祭煉方可。」

    尋道子雖臉色依舊通紅，但還是趕緊問道：「師父，要怎樣祭煉呢？」

    元始道：「此二寶，非一般祭煉方法可行，須得心血、神魂之法方可祭煉，祭煉時，二寶同煉，取心之精血九滴，裂神魂一絲，附於二寶之上，然後以秘法將拂塵置於印堂識海中，長劍則劍鞘兩分，置於心室之中，此後時時以道心溫養，直至二寶認可你的道心，道心即你的求道之心，向道之念。若得二寶認可，即為祭煉成功。就能發揮此二寶的威力：拂塵不但可以時時為你蕩滌心塵，保你靈台空明，道心永固，還可抵禦神魂攻擊，還可喚出為他人清心明性，驅除心塵，也可作為一件稱手的武器，當然，這需要學習一套拂塵攻擊防守的方法。長劍則會在你遇到危險時自動護主，抵禦攻擊，也可喚出作為一件強大的武器，伴隨你戰鬥。」

    尋道子這一聽，才知此前自己胡亂折騰是多麼的謬誤。

    老子，通天在旁邊吃果喝茶，看元始初為人師，教導弟子，心中也有些熱切。特別是通天，也想擺擺當師父的架子，享受教訓教訓徒弟的滋味，見元始說完，就接過話說：「師叔我先教你劍法，待你祭煉完畢，寶劍就有用途了。來來，跟我過去學劍法。」說完就欲拉尋道子走。

    尋道子無辜的望著元始。

    元始還未開口，老子發話了：「三弟，你欲傳尋道子劍法，也不在此一時，可先讓他將此二寶祭煉入體後，再行練劍學法，吾等左右無事，也可借此參悟此次紫霄宮聽道所得。」說道這裡，老子轉向尋道笑著說,「師伯等欲暫住於此，歡迎否？」

    尋道子一愣，旋兒大喜，這明顯是要於此指導自己，哪能不喜。臉上洋溢著喜氣，連連說道：「師伯，師父和師叔能在此暫住，是弟子莫大的福分，怎能不歡迎，我這就給師伯、師父、師叔收拾住所。」

    老子說：「不用，你這亭子就很好，打坐參悟，論道都不錯，還可喝茶品果。這就好。」

    元始也點頭說：「這裡確實不錯，面對池塘，風景獨好，賞心悅目，不錯！」

    通天也說：「就這吧，方便。」

    元始收徒，老子通天也感高興，雖尋道子是元始之徒，老子通天卻也頗為喜歡。所以也想借此給點好處。況且剛才喝的茶水也讓他們頗有收穫，覺佔了尋道子便宜，也不太好意思，便想補償一下，才有傳法之想。元始知老子通天想法，對自己的第一個弟子也是較為滿意，對自己弟子能得老子通天青睞，自是高興，對老子的意見可讓自己弟子得些好處，自是極力贊成。

    元始將手往竹片編的地板一指，地板上就出現三個並排的蒲團。再一揮手，尋道子的樹樁茶几，躺椅，以及前面剛做的石凳就出現在潭邊柳樹下。

    尋道子回頭看時，老子，元始，通天已端坐於蒲團上，老子坐於中間，元始在左，通天居右。三人前面拂塵，長劍正飄於空中。

    元始向尋道子說道：「徒兒，你且過來。」

    尋道子走到三人面前躬身站定。

    元始道：「為師現在就請你師伯，師叔相助，助你祭煉此二寶。你可仔細了。心血取出倒也不難，神魂分裂可是極為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你可做好準備，願意祭煉此二寶？」元始面帶威嚴，一臉嚴肅。

    老子通天也神色端莊，面帶肅色。

    尋道子內心一緊，旋即一臉堅毅：「弟子願意祭煉此二寶！」

    元始見他臉色堅毅，心下亦喜，面色不改：「你既願意，且上前來。」

    尋道子依言上前兩步，於元始前躬身站住。

    元始再次開口：「你且盤膝坐下，身心放鬆，為師先為你取出心血。」

    尋道子依言坐下，放鬆身心。

    元始一手捏訣，一手虛空比劃，隨即劍指一指尋道子，尋道子只感內心一痛，就覺全身力量離體而去，險些癱倒在地，全身虛弱無比。

    元始面前九滴鮮紅而又發出淡淡金光的血液，排成一個圈，緩緩轉動，有迷人光暈閃爍。

    半晌，尋道子才覺身體稍有力量，可以端坐，只是臉色煞白。

    元始見尋道子稍好，開口道：「將為你分裂神魂，可準備好了，可還願意？」

    尋道子目光堅定，面色不改：「弟子準備好了，請師父施法。？」

    元始說了聲：「好！」

    老子通天也暗自點頭。

    元始面向老子通天，拱了拱手：「還請兄長三弟相助！」

    老子通天亦還禮：「自家師侄，何須客氣。」

    言畢，三人齊齊捏訣施法，元始打出一訣，拘出尋道子神魂；通天打出一道青光，卻是一道劍氣，在尋道子神魂上一切，切下一縷神魂；老子跟著打出一道青光，卻是充滿勃勃生機，將尋道子扭曲的神魂裹住。

    元始手一招，那縷被通天切下的神魂就被元始招至面前，將之放於先前取出的心血當中，接著打出一道白光，有一股宏大之氣，白光裹住神魂和心血，那心血圍繞神魂旋轉，越轉越快，神魂也開始混入心血。

    不久，那白光裡也僅剩一片光芒。元始又將手一招，將拂塵，長劍放於白光之中，兩件寶物亦隨之旋轉，元始雙手連劃，打出一個個法決沒入白光中。

    半個時辰之後，白光中只剩下兩件寶物，隱隱透出一絲尋道子的氣息。

    元始手訣一變，一道青光射出，與白光分裹拂塵，長劍向盤坐的尋道子飛去，越來越小，接近尋道子時，長劍劍鞘分離，在尋道子胸前一閃不見，而拂塵飛向尋道子眉心，亦是一閃而沒。





十二、尋道子說道

    當拂塵，長劍沒入尋道子體內時，老子也打出一訣，將青光裹住的尋道子那不住扭曲的神魂送回尋道子軀體。

    神魂入體，本來端坐的尋道子卻一下倒在地上，身體扭曲抖動，但眉宇間猶有堅毅之色，鬢角間浸出粒粒汗珠，顯然在忍受難言痛苦。

    老子從懷裡取出一個玉盒，從中取出一粒丹藥，丹藥毫光瑩瑩，顯然非一般丹藥。

    老子手指輕彈，那丹藥飛出，準確落入尋道子口裡，隨津而化。

    少頃，尋道子面上痛苦之色稍減，眉宇堅毅之色更著。

    元始看著眼前忍受著難言痛苦，但眉宇仍然堅毅的動弟子，心中滿意，眼露喜愛之色。

    元始初見尋道子，由於心有所動，曾細觀尋道子，心底猶自稱奇：此子顯為後天意識化形，但其道體化形卻極為完美，軀體極其強悍，顯然化形時被劫雷強化過，至今體內還留有劫雷能量，驚異的是留於其體內的劫雷能量，陰陽，五行齊備，有此體質，修習雷法，必定卓有成效，在雷法的成就上，只怕不再雷之祖巫強良之下。觀其氣息，已證得地仙道果，明悟天仙道行，卻又有如璞玉，未得雕琢。難得此子與自己有這師徒之緣，且緣分頗深，並隱隱有是自己關鍵一徒的跡象。而此子表現又能尊師重道，禮敬長輩，道心至誠，也是頗和己意。

    有此想法，元始是看尋道子越看越喜。

    老子通天見尋道子能強忍這裂魂之痛，還能有堅毅之色，未發出痛苦之聲，對其心性，也很欣賞。也對元始收得如此弟子頗有些羨慕。

    老子，元始，通天也不說話，皆於蒲團上閉目打坐。

    此時的尋道子那痛楚，外人難以體會，比那化形之時，遭受雷劈還要痛苦，此痛無言可表。被取出心血，就感虛弱，就在虛弱之時，竟生生將神魂撕裂，好在神魂分裂之時就被老子以充滿勃勃生機的青光裹住，若非如此，只怕神魂分裂之後就會痛死。也正是因神魂分裂之險，以元始之能才會請老子通天相助。

    也不知過去多久，尋道子感覺似過了一萬年，又似只過了一剎那。

    尋道子醒來，只覺渾身無力，精神萎靡，見自己躺於地上，掙扎爬起，就見三位坐於蒲團的道人，微笑著看著自己。腦裡一驚，一下記起自己拜師，師父，師伯和師叔助自己祭煉兩件寶物。這一驚，頓覺腦海清醒許多。趕緊爬起，拜在三位道人面前：「謝師父，師伯，師叔相助！」

    老子通天點頭含笑，元始開口道：「我是你師父，為師不助你助誰？」元始頓了一下，「為師與你師伯師叔暫住於此，就佔你些光，你可將你那茶取些過來與我，然後你回你洞府修養，待你恢復，為師再傳你用道心溫養二寶之法。」

    尋道子也覺有些力氣了，就遵師命取了茶和一應用具及一些果品送到竹亭裡，之後向元始，老子，通天告退，回洞府修養。

    尋道子回到洞府，盤膝坐在云床上，運起周天功法。

    竹亭裡老子見尋道子回了洞府，對元始說道：「此子不錯，當好生調教。」

    通天嬉笑道：「二兄，將他轉與我做徒弟算了。」

    元始白了通天一眼：「做夢！」

    通天嘻嘻一笑，自去泡茶。

    老子道：「吾等可將此次紫霄宮聽道所得論論，有悟道子茶相助，應大有收穫，待尋道子恢復，吾等可傳他修行之法及神通法術，讓其自行修煉，吾等就在此尋地閉關參悟所得。」

    元始答：「善！」

    通天道：「好！」

    於是，老子，元始，通天就在竹亭裡喝茶論道。

    轉眼已過四十九日。

    期間，尋道子沉浸在行功之中，沒想這周天功也對神魂有用，行功中不斷修補神魂創傷，身體心血的損失早已恢復，只是神魂創傷恢復不易，直至今日方覺完全恢復。自己行功的時候也能感覺到兩件寶物在自己心室和識海裡緩緩自行轉動。

    在竹亭論道的老子，元始，通天則較為激烈，不知是否是悟道子茶的作用，此次論道，三人對道的理解更深，論道時不但說，還時時演化佐證自己對道的理解。此次論道明顯是三人歷次論道最為激烈的一次，也是目前為止論道收穫最大的一次。

    就在三位道人論道正烈的時候，尋道子終於完全恢復，收功走出洞府，來到竹亭邊。

    正激烈論道的老子，元始，通天感到有人過來，停下論道，回頭就見尋道子到了竹亭邊上，一時都有些驚愕，這段時間三人論道漸入佳境，沒有關注尋道子，原本認為尋道子要恢復，即便有老子丹藥相助，也要一年半載才能恢復，沒想尋道子兩月不到就恢復了，自是有些吃驚。

    而尋道子能如此快恢復也是有幾個原因，其一、老子丹藥確實神效；其二、洞府云床本就一寶，有助修煉、療傷、恢復體能、精神之功效，只是尋道子平時未曾知曉；其三、周天功也具恢復之功；最後、尋道子身體變態，恢復力極強，連帶神魂恢復也比別人快。這就最終造成老子，元始，通天都驚愕的恢復效果。

    尋道子看著有些驚愕的老子，元始，通天，雖有些不解，可還是趕緊上前參拜：「弟子拜見師父，師伯，師叔。」

    通天嘴快：「你恢復啦？」

    老子笑而不語。

    元始則連說：「好，好！」

    尋道子伏在地上不知如何開口。

    就聽元始道：「起來吧，恢復了就好！」

    尋道子趕緊謝過起身，就見師父，師伯，師叔都含笑看著自己。不禁有些面熱。

    元始說道：「你這次能如此快就恢復，確實是出乎我等意料，但恢復了就好!」

    尋道子聽到元始帶著關懷的話，心裡不覺有些感動，想起裂魂之痛，也不禁有些後怕，不過，經歷了這裂魂之痛，尋道子感覺世間在沒有什麼痛苦能讓自己受不了的了。無形之中尋道子心境經歷一次磨礪，道心更加堅定。

    這也未嘗不是元始對尋道子的一次考驗，元始不輕易收徒，更何況是兄弟三人中第一次收徒，雖是經歷推算，有此師徒之緣，可也不能草率收下，正好有此二寶須如此祭煉，元始就將之作為考驗尋道子之物。此時見尋道子已經通過考驗，表現又如此之好，心下高興，不覺有了些師徒之情，話語中也就流露出關懷與高興之情。未想就這一刻真情流露，使得以後師徒情深，不離不棄，患難共度，將尋道子前世知道的洪荒傳說變了個樣。

    中斷了論道的老子，通天也笑著祝賀尋道子恢復，氣氛一時頗為溫馨，尋道子孤獨了許久，此時受此關懷，也是激動不已。

    元始待尋道子心情稍平，手一指，旁邊現出一個蒲團，說道：「你且坐下。」

    尋道子謝過坐到蒲團上。

    元始見尋道子坐下，開口道：「你今既已恢復，那我也將傳法於你。傳法之前，為師且問你，你自號尋道子，可知你有求道之心，向道之念，你可為我等說說什麼是道？」說完眼看尋道子，有希翼之色。

    老子，通天也眼露希翼，看著尋道子。

    尋道子一愣，剛要開口，張了張口，卻又閉上。臉現思索之狀。

    元始三人見他臉露思索狀，也不吹促，反而一臉希翼安心等待。

    尋道子陷入沉思中：什麼是道？前世有許多名詞，修道、問道、向道、求道、武道、茶道······似乎這道是很明白的，人人理解的。什麼是道？《道德經》裡開篇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又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還說：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像；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更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些耳熟能詳的敘述。《莊子》裡也說：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地，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眾多書籍，種種描述不一而足。似乎都描述得很清楚，可似乎描述的讓人根本不明白。

    什麼是道？尋道子不斷回想，極盡思索：道是一切源頭，萬物發展的規律，事物變化的原理，天地運行的規則？

    尋道子收起思索之色，抬頭望著元始，老子，通天，開口說道：「師父，師伯，師叔，弟子想來，這『道』應該是一切事物的源頭，是萬物發展的規律，是事物變化的原理，是天地運行的規則。不知弟子說得可對？請師父，師伯，師叔賜教。」

    老子，元始，通天一聽，面面相覷，一臉震驚，是真的震驚。互相看了看後又一起盯著尋道子看，仔仔細細查看，臉上震驚之色不減，心裡嘰咕，這小子是不是某位我等不知道的大能裝的，故意尋我等開心？可怎麼也不像啊，還是剛證地仙果位的菜鳥啊，難道這尋道子天賦絕高，是洪荒未有之奇才？對道的理解如此之深，連我等都似有不及。洪荒有對道的理解如此深，境界又如此低的修道者？

    三位道人臉上表情豐富，一會震驚，一會疑惑，一會驚異。

    尋道子也被三位道人豐富的表情震住了，心裡發麻，一臉呆滯。

    竹亭裡氣氛一時詭異起來。

十三、三清说道

    足足過了兩刻時間，盯著尋道子的老子，元始，通天才長出了口氣，確定了眼前的尋道子確確實實是一個境界低微的修行者，不是隱藏身份的大能。不過這個境界低微的修行者卻是一個對道有著很深理解的妖孽。三人心裡一時有些五味雜然，頗不是滋味。

    尋道子被三位道人盯得恐懼起來，想到三人身份，那可是絕頂的洪荒大能啊，不禁內心忐忑：不會發現我是穿越的吧？是不是要消滅我這個意外？怎麼辦？······

    尋道子正忐忑不安，老子三人已按下心中震驚，回過神來。

    老子向元始，通天示意了一下開口問道：「尋道子，剛才你所說是你所想，還是聽得哪位修道者所說？」

    尋道子聽得老子問話，趕緊平息心中忐忑，恭敬回答:「回稟師伯，是弟子所想。」他只得硬著頭說是自己所想了。

    老子三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

    元始看尋道子，見其面有忐忑之色，知是自己三人剛才失態驚了他，便含笑開口：「徒兒莫要慌亂，為師與你師伯師叔只是驚於你對道的理解，沒想到是如此之深，故而失態，卻驚了你。」

    尋道子沒想元始會如此說，忙道不敢，心中感激更盛。

    元始再次與老子，通天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口說道：「對於你對道的理解，說來慚愧，為師卻不能為你解惑，不能判定是對是錯，但聽來很有道理。說實話，為師對道的理解，還未達到判斷你說的是對還是錯的境界，很慚愧不能給你引導。反而是你的話對為師有很大啟發，讓為師似乎抓住了什麼，只是還很模糊，不知道是什麼。說起來，為師還得謝你！」元始語氣坦誠而真摯。

    尋道子聽到元始這番話，心裡大感驚異：這就是傳說中的元始？後世洪荒小說中的反面角色，被喊打喊殺的大反面？那隻重面皮的聖人？可此時的元始何解？難道這才是真實元始？

    尋道子不禁有些糾結。

    其實，這才應該是真實的元始。若沒有對知識的嚴謹態度，沒有兼容並蓄的度量，沒有坦蕩的胸襟，不會成就聖人之尊，獲得天尊稱號，為萬民敬仰膜拜。

    尋道子一面糾結，一面也為元始的坦誠感動，連忙站起拜伏：「弟子不敢。」

    那邊老子，通天也點頭說：「我們也要謝你！」通天加上一句：「以後我罩著你，看誰還敢欺負你。」說完哈哈大笑。

    尋道子趕緊說不敢，並謝過通天。

    老子瞪了通天一眼，通天才惺惺作罷。

    尋道子見通天模樣，也心下好笑，只不敢露於面上，只是伏於地上，把頭低下。

    就聽老子說：「尋道子，你且起來坐下。」

    尋道子忙口稱：「弟子謝過師伯！」起來向老子，元始，通天行禮坐下。

    老子見尋道子坐下，開口說道：「吾等往日論道，論的往往是修行的法門，道行的高低，神通術法的運用，甚少論及對道的認識、理解，也不曾對什麼是道做過深入討論。今日，尋道子卻用最直接，最明白的話說出了他對『道』的認識和理解。讓吾模糊對『道』亦有了新的認識，和理解。吾等可把這種對『道』的認識和理解說一下，交流一番，為吾等修行指個方向。二弟、三弟覺可否？」

    元始，通天皆道：「大善！」

    於是老子先開口道：「吾對『道』的認識和理解還不能明白的表露，只能勉強這樣說說：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不可致詰，混而為一。其上不皎，其不下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恍惚。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道常無名、朴······」

    尋道子剛聽老子欲說道，心裡激動，欲用心聆聽，細心體會。可聽了一會，也不見傳說中的大能講道，地湧金蓮，天花亂墜，異香撲鼻，飛仙起舞。反而聽得頭昏腦脹，昏昏欲睡，卻又強制精力集中，做出仔細聽講模樣。偷偷打量元始，通天，卻見二人聽得津津有味，滿面喜氣，極為入神。

    老子講了足有一個時辰這才停下。元始，通天紛紛讚歎。尋道子也趕忙表示拜服。其實聽到後面他是一頭霧水。

    元始亦道：「我也強說一下：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慾，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道者萬物之奧······」

    元始亦講了一個時辰，其間也無異象產生。老子，通天亦是讚譽不已。

    尋道子雖同樣聽得一頭霧水，不過譽美之詞還得送上。

    通天開口道：「我也說說：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以道觀之，物無貴賤······以道蒞天下······大道甚夷······道沖，而用之或不盈······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又是一個時辰，通天自是贏得老子，元始的一片讚譽。尋道子自是馬屁送上。

    尋道子也未想到通天也能講上一個時辰，還以為就通天表現出來的性子，只怕三言兩語就講完了。

    自己終究沒能聽懂多少，除去一頭霧水還是一頭霧水，可見老子，元始，通天現在也不管自己，沉浸在思索中，似乎是真有所得。

    尋道子有些百無聊奈，見老子，元始，通天端坐蒲團，兩眼閉闔，似睡非睡，不知是在修煉還是在參悟。也不敢打攪，等了一會，不見動靜，就悄悄起身，走出亭子，東張西望起來，回到谷裡差不多兩月枯坐，剛起來，又陪師父師伯師叔悶坐了幾個時辰，心裡悶得慌，就想走走。

    剛要邁步，就見那邊轉出一獸，一步三搖，悠閒自得，一時愕然：谷中何時有獸？定眼看時，這不是那隻被通天帶回的戟龍獸嗎？前時居然把它忘了，此時看這傢伙過得愜意得很。

    尋道子抬腿就向戟龍獸走去。

    戟龍獸正悠閒漫步，一抬眼卻見尋道子快步走來，眼光一凝，腳步一縮，似有懼意，它可是有些被尋道子摔怕了。那日可是被尋道子摔得骨麻經酥，若非通天相助，不知何日才能爬起來。自被帶進這谷裡後，被眾人棄於一旁，初時還畏懼不敢亂動，只老實地呆在旁邊畏縮地看著眾人，可經幾日後，也不見有誰理自己，就偷偷地跑到一旁，在谷中亂轉，卻見這谷裡真是自己的天堂，靈草遍地，奇果無數。一時按捺不住，就偷吃了幾棵靈草，啃了數個異果，膽顫心驚的藏了幾日，不見誰來理會，於是膽子見長，每日啃些靈果，吃些仙草，谷中四處逛逛，累了隨處棲息。日子過得舒心愜意。這日不知怎麼就轉了回來，一不留神碰見尋道子，竟心生畏懼，一方面是曾被摔怕了，另一方面是偷吃了許多靈果仙草，被正主看見，不由有些心虛。

    不說戟龍獸心裡畏懼。那尋道子也快步走到戟龍獸面前。

    尋道子來到戟龍獸身邊，歪著頭看了看，又圍著戟龍獸轉了一圈，嘴裡發出嘖嘖之聲。戟龍獸被他看得心裡直打鼓，卻又畏縮不敢亂動。

    尋道子圍戟龍獸轉了一圈，站在戟龍獸面前，抱著手，眼有戲謔之色：這戟龍獸怎麼畏縮了？好像不太一樣了。咦！這眼睛怎麼不是血紅色了？清澈明亮，還很靈動。三隻角好像要大一點了，還帶上淡淡金色。鼻子邊上怎麼長出兩根長鬚來了？鱗甲明亮不少。怎麼好像整個的要小一點了？

    戟龍獸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進退不是。其實就，戟龍獸為洪荒異種，雖長相猙獰了點，卻是素食者，性情相對溫和。此前環境較差，成長不易，這幾日在谷中獲得絕大好處，開始表現出其不凡之處。尋道子見識淺陋，自不知曉，故而驚異。

    尋道子這裡正看著戟龍獸嘖嘖稱奇，戟龍獸也正戰戰兢兢不知尋道子將如何對付自己。那邊竹亭裡爆出三道宏大的氣息，一下充滿整個山谷，尋道子和戟龍獸還未及反應，就不由自主的趴在地上。一時間谷裡雲霧激盪，林木折腰；天空風雲震盪，霞光滿天，若有仙音唱響。

    好一會，尋道子才覺身上壓力稍減，勉強抬起頭張望，就見老子，元始，通天呵呵笑著不出亭子，向自己這邊走來。

    尋道子連忙爬起，也不管戟龍獸，快步迎向老子三位道人。到得三位面前，俯身下拜：「恭喜師父，師伯，師叔；賀喜師父，師伯，師叔。」

    老子呵呵笑著伸手拉起尋道子：「還得謝謝你啊，全賴你之功！」

    通天也伸手拍拍尋道子：「謝謝啊！」

    尋道子連道：「不敢，這全是師父，師伯，師叔自己之功。」

    元始站一旁手捋三寸長鬚，面帶笑容，眼露慈愛之色：「為師等確實是受你之功，才有此收穫。當得一謝！」

    尋道子有些失落，亦有些驕傲，自己幾句話能讓洪荒三位頂尖大能得以突破，獲得大收穫，確有些自得，可能讓大能都有收穫的話對自己好像沒有什麼作用，不免失落。

    可他也不想想，若非老子，元始，通天這等人物，他人可有此悟？

    老子，元始，通天在道途上可是走的很遠，對『道』的探索，理解遠超一般人，積累極其厚實，又剛從紫霄宮聽講回來，積累已到了一個臨界點，突破也就差了一個引子。今日聽尋道子那幾句話，如醍醐灌頂，破云見日，恰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將厚實的積累找到一個宣洩的方向，再加三人的論道推動，這突破就順勢而成。

    而三人這次對『道』的理解交流，在此後三人的自行參悟中互為引鑑，都對對方的『道』有了新的認識，特別是元始，通天對『道』的不同理解，有了一次最直觀的交流，在一定程度上緩減了暗藏矛盾的危機，為以後的交流化解矛盾創造了機會，也為危機的最終解除創造了條件。可以說，某種程度上講，此次短暫論道改變了洪荒歷史。

    當然尋道子並不知曉，他還在糾結之中。




十四、谷中說寶

    老子，元始，通天突破後，記著得了尋道子絕大好處，也不忙著鞏固突破後的成果，而是來找尋道子，欲對其先行教導，指引其修行。準備待其能自主修行，再行閉關參悟所得，鞏固成果，探求新知。

    老子剛獲突破，心中高興，抬眼見谷中景緻宜人，不禁興起一遊之念。特別是先前聽尋道子說悟道子茶就在谷中，此次突破亦有此茶之功，亦興起見見此茶樹的念頭。遂對元始，通天道：「二弟，三弟。此谷景美，可讓尋道子帶路，同往一遊，何如？」

    元始答：「善！」

    通天道：「好！」

    尋道子趕緊前面帶路，引老子，元始，通天在谷中轉游起來。

    三人隨尋道子曳曳而行，眼見谷裡真是三步一靈草，五步一異果，都由衷讚歎。

    尋道子在前面聽得師父，師伯，師叔對那些自己一無所知的花草果木一陣陣讚歎，不禁心癢：自己常常幻想獲得天材地寶，可見識淺陋，即便寶物在眼前，也是有眼不識，自己師伯老子可是洪荒煉丹第一高手，對各種天材地寶，奇花異草，靈果仙藥的見識，只怕洪荒無出其右，何不借此問問，長長見識，以後遇到寶貝，也不會因見識不足而錯過。

    當下打定主意，回身向老子三人躬身一禮：「師父，師伯，師叔。弟子因見識淺陋，常在寶山而不知，剛才聽師父，師伯，師叔贊谷中花草，弟子卻盡皆不識，還請師父，師伯，師叔不吝賜教，讓弟子增長些見識，免以後遇寶不識，遭了恥笑，而墜了師父與師伯，師叔的名聲。」

    元始笑道：「就你滑頭，還遇寶不識，墜了我等名聲。分明是你見識淺陋，想長長見識，無端找此藉口。欲長見識，你且好生求你師伯教你，這方面，沒有及得上你師伯的。」

    通天一臉戲謔的看著尋道子。

    老子則捋鬚而笑。

    尋道子忙躬身向老子行禮：「請師伯教我！」

    老子點頭答應:「好，就從谷中這些靈花異草，奇木靈果開始吧。」

    隨後，跟在老子身邊，聆聽老子對見到的或普通或不凡的花草果木的講解，細心體會，默默銘記，生怕有所遺漏。

    老子見他聽得認真，講解也更是詳細，往往從生長，習性，採摘，用途細細道來，不時還列舉相似品類對比講解，期間不乏用神通術法顯現直觀形象，以加深尋道子印象。一個聽得認真，一個講得高興。

    元始，通天也不時補充兩句。通天還不時隨手摘下旁邊靈果充著教具，當然也不忘啃上幾口。

    尋道子對通天性情也有些納悶，傳說中通天似乎不是這樣的啊？怎麼自己見到的都不一樣了呢？是自己見到的只是他的一面，率性、純真的一面？不過，尋道子覺得還是眼前的通天好一點。

    眾人就這樣不慌不忙，邊看邊走，邊說邊學。

    不久就來到來到那幾棵老松生長的小崗。看著那如虯似蟒，蒼皮如鱗的枝幹，須數人才能合抱的主幹，針葉似碧玉雕成，青綠如玉的松果偶從枝葉間閃出，樹冠云氣裊繞，霞光熠熠。細數樹幹九株，或飄逸斜出，或卓爾挺立，或率性如倚，或深情回眸；或仰或俯，或伸或曲。

    九棵老松將整個小山崗佔據，隱現九宮之局。

    一見此松，尋道子就發現老子，元始，通天面色激動，眼裡神光閃爍。

    半晌，老子三人才把目光從松樹那裡轉過來。

    通天似笑非笑的望著尋道子：「沒想到你這還有這等寶貝。那松子是不是都被你吃啦？」

    老子，元始也神色古怪的看著他。

    尋道子脖子一縮，眼色躲躲閃閃地說：「我喜歡吃松仁，愛在喝茶的時候用松仁就茶。」

    通天一臉戲謔：「那你給我們泡茶的時候，怎麼就不準備點鬆仁?」

    尋道子一臉尷尬之色：「這成熟的松果早就被我摘完了，松仁也早吃光了。」

    通天一臉肉痛的表情讓尋道子更是尷尬不已，耳朵裡更傳來元始的嘆息：「唉！你這是暴殄天物啊！」尋道子聽得要把頭都縮到肚子裡去了。

    這時，老子說話了：「你兩不要再說了，尋道子不知道此物，更不知此物的作用，當一般松仁吃了，也沒什麼，再過萬年，新的松果會再次成熟，那時你再向尋道子討要幾個不就行了。」

    尋道子一聽到「萬年」兩字，心裡就一愣：萬年，什麼東西一加上萬年，那就是了不得的好寶貝啦。王母的蟠桃，那後面的一千二百株，也是需要萬年才能成熟；鎮元子的人參果一萬年結三十個。那都是讓人羨慕不已的寶貝。現在師伯說這松果要萬年才能成熟，那豈不是是和人參果一樣的寶貝了。一想到自己擁有和人參果一樣的寶貝，尋道子險些連口水都流了下來。

    正想得美。就聽老子說：「尋道子，你且聽了，師伯給你說說此物。」

    尋道子趕緊集中前所未有的注意力聆聽老子說的話。

    「此物也算天地間一靈根，原本無名，可依其功效，強命名為九龍雪玉松，你觀其地表是九棵松生長一處，其實只為一棵，地表看是九棵，實乃皆為地底一根所發，根吸地之精，冠納天之華，以天地精華萬年成其地表每棵九個松果，共計九九八十一個松果，每個松果藏松子亦為九九八十一粒，每萬年可得松子六千五百六十一粒。松仁晶瑩若雪玉，若服用得法可獲得九龍之力。是強身健力的絕好寶物。正因有此一功，才被命名為九龍雪玉松。

    其實這九龍雪玉松還有一功。此功能才是為吾等所重的，九龍雪玉松生長時，其根扎於大地萬丈之下，與大地之脈相連，地表分九支，自成九宮之局，可以其為陣眼，借其力布下先天九宮防護大陣，此陣開啟，可獲大地之脈相助，非等閒可破。實為洞府不可多得的防護大陣。」

    說到這，老子笑著對尋道子道：「你這洞府，自帶先天迷霧大陣，自隱行跡，神識不可觀之，近得前來，一般修者也不得其門而入，可若遇大神通者以神通強行破之，也是阻之不得。今若能以此九龍雪玉松為根基布下先天九宮防護大陣，與那先天迷霧大陣配合，非絕頂大能到來，可保你洞府無憂了。」

    尋道子大喜，拜伏於地：「請師伯為弟子布此大陣！」

    老子伸手虛扶：「你且起來，布九宮大陣非一日之功。」又笑道，「師伯受你好處，須出些力，就為你布這先天九宮防護大陣。」

    通天於旁說：「佈陣不忙，有我等在此，有那個不開眼的敢來搗亂。」

    尋道子稱謝起來。

    元始見尋道子起來了，開口說道：「你且領我等去見見你那茶樹。」

    尋道子趕緊轉身向前領路。

    不一會，眾人來到茶樹生長的山岩下。尋道子指著山岩對元始三人說：「師父，師伯，師叔請看，那茶樹就長在那山岩上。」

    老子，元始，通天聞言，皆舉目望去，見前面山岩奇崛傲然，孤高聳立岩縫裡棵棵藤蔓如蛟似龍，蜿蜒翻滾，興云布霧。舉目上望，半空分明有幾株老茶由岩壁凌空伸出，霧靄縈繞，莫名光暈閃爍。

    老子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腳下云生，連同尋道子一起升上半空，來到老茶樹附近。待得云駐，尋道子明顯感到老子三人情緒激動，偷偷打量，見老子長眉亂抖，元始氣息粗促，通天星目圓睜。三人瞪著眼，青光射出尺許，瞪著眼前的茶樹，全然不顧身旁的尋道子。

    三人眼裡，那茶樹共有七株，從岩壁里長出，卻不見半點泥土。枝幹粗壯，青碧如玉，莫名紋理密佈，道道霞光纏繞流淌，細枝剔透，有莫名之痕，葉如青玉剔透，葉面有莫名軌跡隱現。七株老茶，隱布七星，其一最為壯碩，隱為主星；其二稍小，隱為其副；余四株隱為從屬。最為壯碩的老茶樹上稀稀疏疏掛著兩三百片葉子，兩棵副株上稍多，各有一兩千葉片，只四株從株上還算茂密。

    半晌，老子三人才回過頭看著尋道子，那眼神卻讓尋道子脖子一縮，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口水。

    通天陰深深的說：「你小子用九龍雪玉松的松仁就悟道母茶，好享受啊。滋味如何？」說道這又嘿嘿一笑，轉向老子說，「兄長何不開爐，將在傢伙煉成金丹，也許能得到一爐超越九轉金丹的道丹呢。」

    元始也說了句：「我看可以。」

    尋道子一下被嚇得趴下，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趴了半晌，不見動靜，尋道子偷偷抬起頭，卻見通天一臉戲謔，元始也似笑非笑，老子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臉色一下變得精彩起來。

    老子搖了搖頭，說道：「起來吧。真不知怎麼說你好，只能是說你是傻人有傻福吧。先前飲茶，吾等只道你機緣巧合獲得一株悟道子茶，未曾想到這悟道母茶就在這谷裡。」邊說還邊搖了搖頭，「這樣看來谷外的先天迷霧大陣還真是隱藏了了不得的寶物啊。」說完還一臉恍然之色。

    元始，通天也有些慨然。

    尋道子訕訕爬起，低頭立於一旁。

    通天戲謔的問尋道子：「這茶樹上的茶都是你摘的吧？摘得可夠乾淨的。」

    尋道子訕訕一笑，不敢言語。他曾把幾棵茶樹上的都摘了些泡了比較了一下，覺還是那最壯碩的那株茶葉最好，喝了就忘不了，若不是怕把葉子摘完了，茶樹活不了，只怕連那剩下的幾百片葉子也摘了，他奇怪的是，那葉子摘了竟然多年了都未長新葉。這不，兩棵稍小的也快被摘完了，誰叫它們比那四棵小的喝著感覺要好呢。自己還感慨不久後就只能喝那四棵小茶樹的茶葉了。這會見師父，師伯，師叔的神色，自然不敢出聲。

    老子見他模樣，也是一笑：「好啦，吾且為你說說此茶······

十五、茶名『悟道』

    尋道子耷拉著腦袋，就聽老子問:「你可知此茶何名？」

    尋道子趕緊回答：「回師伯，先前聽都師伯，師叔提到這是悟道茶。

    老子點頭道：「那你可知此茶為何名『悟道』？」

    尋道子躬身答道：「弟子不知。請師伯為我解惑。」

    老子手捋長髯，神色悠遠，聲音低沉：「這還得從開天說起：當初天地初開，洪荒初定，萬物演化剛剛開始，天地間大道痕跡隨處顯現，各種道之軌跡四處出沒。洪荒初期生靈都能獲得一些道痕烙印，無須修行，強大無比，卻往往靈智不開，相鬥不已，多數相繼滅亡，消失在天地之間。而其中有幾棵靈根，得天獨厚，有莫大機緣，獲道之痕跡而具不凡之功。其中有名者如黃中李、人參果、菩提樹、蟠桃、葫蘆根，扶桑木，月中桂，芭蕉葉，銀杏樹······眾多靈根裡有一株最是奇特，那是天地初開就誕生的一棵茶樹，此茶樹歷經天地初開，洪荒演變，洪荒初定，期間竟將天地初開時大道縱橫的痕跡，洪荒初演時的道之軌跡，都拓印下來，也將這拓印下來的痕跡在每萬年生長的五十片葉子裡有所顯現。

    這些靈根隱於洪荒大地，不為修者所知，目前所知者寥寥無幾，只知人參果在鎮元子的五莊觀裡，菩提樹因緣際會化為西方准提道人，扶桑木在湯谷，為金烏棲身之所，月桂在太陰星上，其餘不知所蹤。洪荒修者聞其名，不知其用，洪荒修行者無專門搜尋此等靈根者，境界低者不知，境界高者知有緣乃得，無須強求。只有其中一株靈根，曾被洪荒修行者大肆搜尋，數百萬年未曾斷絕，只近十萬年才少有提及。」

    說到這裡，老子頓了頓，轉向尋道子問道：「你可知此被數百萬年搜尋的靈根為何物？」

    尋道子低聲答道：「師伯，這搜尋的是此茶樹？」說完指了指岩壁上的茶樹。

    老子點點頭道：「對了，搜尋的就是這茶樹。」老子接著又問道:「你又可知，為何其它靈根沒有修行者刻意搜尋，而此茶樹卻讓搜尋的修行者鍥而不捨呢？」

    尋道子想了想答道：「弟子不知。」

    這時元始從旁開口說道：「這，為師可以告訴你。」元始似在回想什麼，「洪荒天地開闢，演化安定，生靈出現，繁衍生息，有開了靈智的為追求生命超脫，追求大道，創出種種修行法門，可億萬年來，超脫者，得道者有幾？實乃大道隱跡，道之軌跡不顯，使向道者無跡可尋，求道者求之無門。空餘長嘆留與後來者。」說道這，元始三人也不勝唏噓。

    這時，就聽通天一反常態，頗為感傷的說了句：「我等不也苦苦掙扎於這條路上！」

    老子也長嘆：「何嘗不是！」

    尋道子有些詫異的看著三人，沒想這三位也有這樣一面。

    元始感慨之後，聲音一變：「洪荒億萬年來，求道修行者無數，有天資、心性卓絕者，機緣巧合中得以觀道之痕跡，因而悟道，證得道果。留下心得，成為修行的法門，以為後來者鑑。可修行路上，天資不同，賢愚不一，機緣各異，欲證道果，何等之難。欲證道果，先得悟道，欲要悟道，必先體道。如何體道，從何體道？尋找大道痕跡，細察道之軌跡，可大道隱跡，道痕不顯，何處可尋？修行之難難於此。」元始說到這裡，再次停了一下，似感慨修行之難，「有洪荒修行者機緣巧合拾得幾片茶葉，初不覺有異，偶然泡之喝下，頓覺平時細察之道痕清晰明見，細察銘記，得以領悟此段道痕，欣喜若狂，故名之『悟道』茶。」

    元始少頓，又接著往下說：「此後洪荒修行者也偶有拾得此茶葉者，泡而飲之，也果有神效。於是，洪荒修行者，趨之如騖，欲求一片而不可得。所得者，皆機緣巧合，或山南或海北，於洪荒大地，無一定之規，於無數年後總得一規律，或經萬年，才有修者拾得一兩片，這也使得此茶葉更顯彌足珍貴。後亦有修行者拾得相似茶葉，功效未如前者，好在數量稍多，修者將之名為『悟道子茶』，前者名為『悟道母茶』，以示區分。凡此種種，使得『悟道母茶』珍貴無比，得一片，往往珍而藏之，只在緊要關頭泡而飲之，以作突破之珍。正因如此，洪荒修行者處處尋之，經久不息，直至十餘萬年前，幾位精通推算之能的大能齊心推算，此寶不當出世。其每萬年生長五十片葉子，有緣者可得一二。此後尋找悟道茶樹之風才漸漸平息。我等絕未想到『悟道茶樹』還能出世。」元始說完亦是感慨不已。

    通天嘿嘿笑道：「而今『悟道』茶樹出世，無數年積累下來的茶葉都讓你給喝了，我真想把你腦袋切開，看看有什麼不一樣了。」

    尋道子現在也知道一點通天的秉性了，也配合得做了個怕怕的臉色。

    老子笑問尋道子：「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吧？」

    尋道子躬身答道：「弟子明白了。」

    老子看向元始，通天，開口道：「往昔大能之士推算，悟道母茶每萬年生五十片葉，暗合大道之數，子樹稍多，卻不知其數。今日見之，始知除母茶，子茶，還有從茶之別。就近觀之，知昔日推算無誤，此悟道母茶確須萬年始生新葉五十，大道五十，此茶暗合之。其衍生子茶二株，每株每千年生新葉四十九，暗合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其一遁去，是為變數。再衍生從茶四株，每株年生新葉為一，合大道遁去之數。

    此茶衍生七株，實乃為一，道之演變，何等奇妙。」

    元始亦感慨道：「不愧『悟道』之名啊，竟能演化道之運行。」

    通天也說：「不但如此，你們看此七株茶的位置。」

    老子，元始聞言，再次觀看七株茶樹生長位置。

    尋道子也好奇張望，卻看不出所以然來。就聽元始道：「此是先天七星位。」

    通天道：「是的，是先天七星站位。只需稍加佈置，就可成『先天七星殺陣』。若再煉化七道劍氣與之融合，就會化為『七殺劍陣』。」

    老子道：「不錯，以此七株茶樹為陣眼，可引諸天星力為用，平時孕養劍氣，有此『先天七星七殺劍陣』之力，只怕一般大神通者，也要飲恨了。」

    尋道子聽得老子三人在那論說，可是被一波一波的驚喜沖得頭腦發暈：不被自己所重的茶樹是洪荒修行者苦苦尋求的悟道茶樹，被自己胡亂糟蹋了的茶葉是洪荒修行者得一以要珍而寶之的悟道至寶。一面高興，一面又懊悔，怎麼就不省著點喝呢，那可是要經萬年才生長五十片的茶葉啊。而且千年才生四十九片的也被喝得差不多了。可惜啊！還在忽悲忽喜的就聽通天說能以茶樹為眼布先天七星殺劍陣。聽老子說來，這先天七星殺劍陣還不是一般的厲害。心裡打了注意，一定要請通天為自己布下這先天七星殺劍陣。

    正要開口，就聽元始說道：「兄長，三弟，此茶樹可布『先天七星七殺劍陣』，前面九龍雪玉松能布先天九宮防禦大陣，此二陣一攻，一防，可互為陰陽，九龍雪玉松吸大地之脈力可為陰，悟道茶樹引諸天星力可為陽，以此兩大先天大陣為陣眼，亦可布先天陰陽大陣。兄長，三弟且看如何？」

    尋道子本欲開口請通天佈陣，沒想自己師父元始又有一說，頓時不再開口，想聽聽師伯師叔怎麼說。

    就見通天把手一拍，笑道：「對啊，這樣一來，即便大能，沒有護身至寶，也無奈何也！」

    少頓，通天又道：「如此，還可將此二陣與先天迷霧大陣結合，布下三才大陣，形成一個先天連環大陣且不大妙？」

    老子一旁也笑道:「如此，即便我等帶至寶同來，也只得掃興而歸了。」

    說完三人相視而笑。

    尋道子也一旁陪著笑了起來，心裡卻在盤算怎麼請師父，師伯，師叔給自己佈陣。還未盤算清楚，又想到要怎樣尋些靈茶救急，這幾棵茶樹是指望不上了，即便最多的四株茶樹，一年每株長一片葉子，四株也就四片，這怎麼夠喝啊。那兩株子茶每千年每株長四十九片葉子，兩株共計九十八片，千年九十八片，還得孝敬師父師伯師叔，能餘下多少？那母茶萬年僅五十片，更別想再能痛快喝上一次了，以後每萬年能有十片留下就偷著樂吧。這樣一想，還真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麼就不省著點呢？還有那九龍雪玉松，萬年就六千五百六十一粒松仁，平均一年還沒有一粒，唉！可惜我的最愛啊！到那裡才能尋到這等好松仁啊！」尋道子那裡一陣糾結。

    忙著糾結的尋道子沒注意到在他患得患失的時候，元始三人已降下云頭，站在岩壁下，似笑非笑的看著臉色不斷變化的尋道子。

    直至元始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尋道子，你且再領我等走走。」

    尋道子這才驚醒，一見元始三人模樣，知道自己丟醜了，臉頓時發熱，趕緊賠禮。然後在元始示意下領著老子三人再次在谷裡轉悠。

    見過了九龍雪玉松，特別是見了悟道茶樹後，谷中的奇花異草也引不起元始三人多大興趣，即便遇到幾株堪稱天材地寶的靈花異果，也不能使三人稍加動容。只是老子依然仔細給他講述著每棵奇花異木，靈果仙草的種種特性。

    直至遇到那幾朵磨盤大的靈芝······





十六、傳法

    元始三人隨尋道子在谷裡轉悠，不意間就轉到一棵老樹樁下，這老樹樁上生長著幾朵磨盤大的靈芝，螢光流動，寶光閃閃，中有一株通體呈乳白色，晶瑩無暇，螢光熠熠，分明在吞吐天地靈氣。

    老子三人駐足含笑觀望，通天道：「沒想這株肉芝還通靈了，已開了靈智，看其情形，再有百年當可化形了。也是不易，待我助它一助。」說完隨手打出一道青光沒入那乳白色的靈芝。

    就見那朵靈芝竟然動了動，似在感激通天相助。

    眾人也有些高興，尋道子還揮了揮手別過。

    眾人別過肉芝後緩步回到竹亭分別坐下。

    老子笑道：「尋道子這山谷還真是一個寶地，寶貝不少。吾若開爐煉丹，大半材料都可在他這裡找到了。」頓了一下，「尋道子，師伯以後煉丹可要向你討要藥草，你可不要不給啊！」說完一臉笑容看著尋道子。

    尋道子趕緊說：「只要師伯需要的，弟子一定送上。」

    通天也道：「就是，這小子就一大富翁。你看就這潭邊翠竹，潭裡白蓮在別處可都是了不得的寶貝，可看他，這竹子拿來搭亭子。蓮花就是一風景。唉！真就一暴發戶。只會暴殄天物的傢伙。」說完還一陣怪笑。

    尋道子只有縮著腦袋不說話。

    這時，元始開口說道：「徒兒，為師先前對你說，待你恢復了就傳你用道心溫養二寶之法。今日你已完全恢復，為師就傳你溫養之法。在傳你**之前，為師先問你，你可知『道心』為何？」

    尋道子聽師父欲傳**於己，慌忙起身拜於元始面前，聽得元始問話，略作思索答道：「回師父，弟子想來，『道心』應是求道之心，向道之念。不知弟子所說可對？」

    元始道：「你可起來坐下，無須跪拜。」

    尋道子謝過師父，起來坐下。

    元始道：「你所說的不錯，『道心』確實是求道者的求道之心，向道之念，但應該加上『堅定的』這個詞。完整的說法是：堅定的求道之心，向道之念。它是修行者追求大道的執著信念。為師讓你以道心溫養二寶，就是讓你時時堅定道心，在心裡時時提醒自己莫要鬆懈。道途艱難，有千般險阻，若道心不堅，實難證得大道。沒有堅定的道心，也難得二寶認可。所以你要時時在心裡提醒自己要虔心向道，不可懈怠，爭取早日獲得二寶認可，助你證得大道。」

    尋道子起身向元始行禮道：「弟子秉遵師父教誨，一定潛心修行，爭取早日獲得二寶認可，不負師父教誨。」

    元始道：「你知道就好，此法說來容易，做起實難，非一日之功可成，須長日堅持方可。你須謹記。」

    尋道子躬身答道：「弟子記下了。」

    元始道：「如此，為師再傳你平日修行之道，你可仔細修習。」

    說完抬手一指，一道青光沖尋道子眉心飛來，在尋道子還未作任何反應時就直接沒入尋道子眉心。

    尋道子就感到自己腦袋裡多了許多東西。還未及說話，就聽通天道：「我也傳套劍法與你。」

    尋道子又覺腦袋裡被塞進了些東西。在暈暈乎乎的又聽老子道：「這套太清雷法亦傳與你。」尋道子頓覺腦袋裡又擠進一些東西。

    好不容易清醒些，強忍住脹得發痛的感覺。尋道子抬頭看著元始三人，張口道：「謝師父，師伯，師叔傳法，弟子一定潛心修習，不負師父，師伯，師叔所望。」

    元始道：「你可自行修習，為師與你師伯，師叔剛有所得，須閉關參悟。待我等出關再與你解惑。」

    尋道子趕緊道：「謹遵師命，弟子定好生修習。弟子洞府中正有幾間靜室，可作師父，師伯，師叔閉關之用。」

    元始道：「如此，你且領為師與你師伯，師叔前去。」

    於是，尋道子向前領著元始三人前往靜室閉關。

    在老子三人閉關後，尋道子也跑到洞府中云床上打坐梳理腦袋裡的信息，那頭脹的感覺確實難耐。

    尋道子端坐在云床上，頓覺整個人充滿勃勃生機，周天功自主而動，連腦袋都覺得清明起來。

    尋道子也不行功，只想整理一下混亂脹痛的腦袋，把那些被元始三人塞進自己腦袋的信息梳理清楚。

    尋道子沉浸下去，借云床之功，抽絲剝繭的清理那雜亂的信息，先將元始三人塞進的信息分開，其中最大的那一團是元始塞進的，小一點的兩團信息分別是通天和老子給硬擠進來的。

    尋道子一邊梳理信息，還能一邊心分二用，在心裡磨嘰：師父，師伯，師叔也是，傳法就傳法唄，也不好好說，就這樣一下子亂麻一樣塞進我腦袋裡，當垃圾筒了，這也太不負責任了。不過這法兒以後教徒弟容易，也很輕鬆，就不知好不好學。

    若是元始三人知道他的磨嘰，不知會不會將他揍個半殘，掃地出門。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尋道子端坐云床已七天，這七天尋道子才將元始三人傳給他的信息分開：通天傳授的是一套『上清劍訣』；老子傳授的是一套『太清雷法』；元始傳授的有些多，包括『玉清悟道訣』、『玉清雷法』、『玉清遁法』、『玉清騰云訣』、『玉清煉器訣』、『玉清煉神訣』。

    尋道子將元始三人傳授的法訣分門別類梳理後，開始思索從哪裡開始學起，心裡也有些怨師父不提示一下，現在讓自己不知從何著手。可師父三人都閉關了，自己無從問起。也不能等師父出關再修習吧？

    尋道子只好將所有法訣都粗略瞭解一下，再行確定從何修起。

    尋道子試著打開一個法訣，沒想到法訣一打開，不但在腦海裡現出文字，還有影像，聲音。尋道子覺得比前世多媒體教學強多了。不但有講解，還有演示。

    尋道子花了九天才將這些法訣粗略瞭解了一遍。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決定從『玉清悟道訣』開始修習。

    尋道子所以選『玉清悟道訣』先行修習，是因為這是元始對『道』的最根本的認識和理解，是元始從最開始的對『道』的認識理解到達如今對『道』的認識和理解的過程，是元始體道、悟道、證道的經驗總結。這對尋道子系統瞭解修行知識，並開始修行至關重要，可讓他少走許多彎路。元始修行經驗這是洪荒大多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修行至寶。

    尋道子將選了『玉清悟道訣』先行修習，其餘法訣則放一放，準備待『玉清悟道訣』修有所成再兼修其餘法訣。

    尋道子在腦海裡打開了『玉清悟道訣』，一個個閃著光芒的文字飛動，直接沒入尋道子神魂裡，元始聲音適時響起，為其解說其中一些關鍵所在，不時還有些形象演示。

    足足四十九日，這部法訣才真正傳授完畢。在法訣最後，元始提示尋道子在『玉清悟道訣』修行入門後即可輔助修習『玉清煉神訣』，『玉清煉神訣』是一門以強大神魂為目的的修行功法，強大的神魂對修行者來說，無論是修行，還是戰鬥，都有莫大作用。元始讓尋道子在『玉清悟道訣』修習入門後修習『玉清煉神訣』，也是希望其神魂強大後促進『玉清悟道訣』的修行。

    開始修習『玉清悟道訣』後，尋道子對修行確實有了一個比較系統的瞭解。元始將修行慨括為：體道，悟道，證道三步。體道即體會、體察道的運行，道的軌跡；悟道即明悟道運行的規律，運行的原理；證道即取得道的認可，能夠運用道運行的規律，原理。

    元始在『玉清悟道訣』裡道：修行者修行是為求大道，故也可稱為修道者，某種程度上說，修道者修行就是在做返本求源的事，每得以觀一段道痕，或得以體察一段道運行軌跡，必上下求索，希尋得來之源，去之處。修道者每日最重要的功課就是體道，體察道痕道跡，希望能獲取完整的道痕，悟得道的完整軌跡。此中機緣各不相同，每個修行者體察到的道痕道跡也不相同，所以修行的方向也不相同。但原則一樣，通過種種方法尋求道痕道跡，極盡所能延伸尋找到的道痕道跡，儘可能使之完整，參悟明白其運行規律、原理。獲認可，駕馭此規律原理。

    由於不可一蹴而就，一下子體會了整個道的運行，覺察了整個道的軌跡，明悟了整個道運行的規律，原理。獲得大道認可。只能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接近大道，這就使得這體道，悟道，證道也必須分成一小步一小步的走。這無形中就劃分出了修行的等級級。

十七、修行

    元始對著等級也作了較明確的劃分：

    修行者開始修行，以各種方法強化體魄，以期獲得生命延緩衰老，增加壽數，未曾體察道之痕跡，不可悟道，不予劃分等級。

    修行者持之修行，機緣下得以觀道痕，察道跡，初悟一點道痕獲道之初步認可，可以於修行中稍得體會道之行跡，此為修行始入門，謂之玄仙道果，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為其有了參悟道之奇妙的資格。

    及入門，再持之以恆，體察道痕道跡越多，參悟越深，獲得更多道痕道跡認可，修行漸漸登堂入室，就其參悟程度，也可稱為『道行』或『境界』，由低到高依次為『地仙道果』、『天仙道果』、『太乙道果』、『大羅道果』、『混元道果』。而太乙道果又依次分為太乙散仙道果、太乙真仙道果、太乙金仙道果；大羅道果又依次分為大羅散仙道果、大羅真仙道果、大羅金仙道果；混元道果又依次分為混元大羅散仙道果、混元大羅真仙道果、混元大羅金仙道果及混元大羅無極金仙道果。平時則稱地仙、天仙、太乙散仙、太乙真仙、太乙金仙、大羅散仙、大羅真仙、大羅金仙、混元大羅散仙、混元大羅真仙、混元大羅金仙、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至於上面還有沒有更高境界，元始目前也不知曉。以老子，元始，通天目前的境界則處於大羅真仙境，正面臨突破到大羅金仙境的關頭，而跨入混元境的目前只知有鴻鈞道人一位，至於在混元那一境則不為所知。

    元始對修行等級的劃分也是目前洪荒修行者的主流劃分。

    對洪荒裡一些天生大神通者，元始則以其神通戰力對應修行者劃分，其中以洪荒巫族為代表。

    元始於玉清悟道訣裡對他提出的修行三步，即體道、悟道、證道都給出了相應的方法，唯對第一步體道作了強調。元始認為悟道，證道為有跡可尋，唯體道猶難，無跡可尋，是為修行最重最難之處，窮其無數年修行及與其他修行者論道之經驗，得體道三法，為玉清悟道訣裡最重要的法訣，其一、坐忘；其二、守靜；其三、察物。分別有訣，其一坐忘訣為：與道為一；其二守靜訣為：致虛極，守靜篤；其三察物訣為：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元始視為體道無上法門，是平日修行之根本。

    元始還在玉清悟道訣裡提到功德，法寶，煉丹，煉器，佈陣和修行的關係。

    功德，元始認為是所做之事獲得此方天地認可，被認為是有益於此方天地的，故予以的獎勵，以玄黃之氣出現，能在修行者體道時增強道痕道跡的活躍度，較易於修行者覺察，悟道時利於領悟，證道時減小認可難度；足夠的功德能直接將道痕道跡拓印於修行者神魂上，提升其境界，不過會留有弊端。

    寶物，元始認為寶物就是拓印有道痕道跡，並能將其作用發揮出來的物品，天材地寶也在此列。越是強大的寶物，所拓印的道痕道跡也越多，此中以各種先天之物為代表。寶物能助修行者修行在於修行者煉化這些寶物的時候能與寶物裡的道痕道跡溝通共鳴，從而深入體會這些道痕道跡，得以參悟獲得認可，從而提升道行境界。同時，各種寶物還是修行者的護道之物。

    煉丹，煉器，佈陣，元始認為也是修行，但未做多講，只說另作修行法訣專講。

    玉清悟道訣是元始無數年修行的經驗總結，帶有一定隨意性，元始第一次教弟子，沒有系統的教學經驗，又有些忙著閉關消化突破所得，就將自己的修行經驗給當作教材給了尋道子，並未來得及做系統的整理，這一來雖然對尋道子最開始的修習照成一定困惑，但其最原始的體悟卻為尋道子打開了更為廣闊的大門，對其以後的修行還是有莫大的好處的。

    就這樣，尋道子開始了對玉清悟道訣的研習，邊研究，邊修習。

    尋道子經過一年的研習之後，終於搞清楚了自己的狀況：地仙境，明悟了天仙境道痕道跡，未獲認可。於是尋道子此時期的修行就是以玉清悟道訣裡的證道之法獲得天仙境道痕道跡認可為主，期間也時時試圖溝通在心室和識海的兩件寶物。

    尋道子此時也成閉關修行狀態，端坐云床上，意識沉浸在參悟中，但他自己也未知道，在他物我兩忘的參悟時，周天功自發行功，將天地間的靈氣引入身體，淬煉其體魄。而他之前所食九龍雪玉松仁雖被其浪費不少，但其巨大的量卻使得眾多的松仁能量囤積在尋道子體內，在尋道子閉關中，被周天功慢慢引導出來，漸漸發揮了其本來作用，參與到了淬煉，改善尋道子體魄中，使得尋道子在不知不覺中體魄獲得一個天翻地覆的改變。尋道子喝下的不計數量的悟道茶也不是全無作用，在其喝茶是雖流逝了絕大部分的好處，可架不住量多，悟道茶裡的道痕道跡一次一點，一次一點的拓印在其體內，使其軀體也具有一些寶物的性能。這次尋道子的閉關修行也在無意中慢慢的發掘出這種作用。到得尋道子出關，只怕也會驚訝於這不可思議的變化。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六十年過去，尋道山悟道洞裡眾人依然閉關參悟，沉寂如初。

    谷裡最快樂的莫過於那隻戟龍獸了，自從眾人閉關後，無人管束，自由自在，吃吃靈草，曬曬太陽，閒時逛逛。鱗甲更見光亮，面部也更見人性化，不那麼猙獰。

    又是十餘年過去，尋道子沉於參悟中，忘了天地，忘了自我，沉浸在奇妙的道痕道跡中，心神暢遊於中，就待與道為一，獲得認可。此時尋道子顯然也到最後一步。完成在最後一步，尋道子就真正跨入天仙境，證道天仙道果。

    又幾年過去，悟道洞裡端坐云床的尋道子雙眼猛然一睜，一道磅礴氣息從他身上一閃而逝，其身形一下處在一種玄妙的亦真亦幻間。

    一會，尋道子這才真實起來，端坐云床，眼若星月，一臉喜氣。歷經八十餘年，終獲天仙境道痕道跡認可，證得天仙果位。此時自己已是真正的修行者了，不是此前那懵懂的半吊子可比。下一步就是學習相應的神通術法，獲取與天仙境果位相應的戰鬥力。

    作出決定，尋道子翻身下了云床，向洞外走去。坐了幾十年，也該出去走走，看看再修習神通術法。

    尋道子走出洞府，來到洞府門前的平台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扭了扭頭，就四處打量起來。

    天依然明媚，山谷依舊風光獨美，心情不錯。

    尋道子信步在谷裡轉悠，隨手摘上幾個果子啃啃，東望望，西看看，毫無目的的，完全放鬆了心情的轉悠。

    就這樣信馬由韁的轉著，轉著，轉著就轉到了那幾朵靈芝生長的地方。

    望著眼前晶瑩的，通體乳白色的靈芝。尋道子不由得想起那日與師父，師伯，師叔同遊，見到此靈芝時，師叔說此靈芝已通靈，再有百年將化形的話。眼看就快百年了，如果這靈芝化形成功，這山谷就不是自己一人了，以後也有個說話的人了。

    尋道子還真期待靈芝的化形，不禁就喃喃地對著靈芝說：「好好修煉，也好早些化形，我也好有個伴。」

    不想，那靈芝竟好像聽懂了他的話，輕輕的搖了搖，似在回應他。

    尋道子見了一笑，向靈芝揮揮手，轉身向竹亭走去。

    來到竹亭，尋道子泡了一壺茶坐下，腦袋了開始了一通規劃：自己現在也不算野修了，已經有一個強硬的靠山，一般情況下，小命能夠保住了，可洪荒還有幾次大劫，這幾次大劫沒有點保命的手段只怕不容易度過。現在也不知道離下一次大劫還有多長時間，居安思危，得抓緊時間學點本事。現在師父們正在閉關，留下的神通術法要趕緊修煉，爭取早日有一些自保之力。先看看這些神通術法，弄一個最佳的修煉計划來，按計劃修煉。

    尋道子翻看著元始，老子，通天留下的神通法訣，計有：『玉清雷法』、『玉清遁法』、『玉清騰云訣』、『玉清煉器訣』、『玉清煉神訣』；『太清雷法』；『上清劍訣』。看著這些神通法訣，尋道子一時也不知道從何修習起。

    『玉清煉神訣』是師父讓先行修習的，必有其道理，就依言先行修習，再看能不能同時再修習其它神通法訣。

    雷法我喜歡，自己捏個訣，強大的雷霆就把敵人給劈個皮開肉綻，焦糊如材，多威風，多瀟灑。雷法有兩部，『太清雷法』，『玉清雷法』，到底先修習那一部呢？那就放放，先看看其餘的再說。

    劍訣不錯，一劍在手，天下可去，很有大俠風範。可以先試試。

    騰云駕霧那可是夢想啊，要不先試試？

    遁法可是能保命的手段啊，不如還是先修習一下遁法？

    煉器就算了，待以後有時間再修習吧。

    糾結了好久，尋道子是都想把這些神通法訣一下子全學會了，可這不現實，最終決定先修習『玉清煉神訣』和『上清劍訣』。





十八、練功

    尋道子做了決定，即開始了有計劃的修煉。

    每晚打坐修煉『玉清煉神訣』，白天修習『上清劍訣』。尋道子認為此一靜一動互為補充，可以調劑修行，取得良好效果，只是這一想法需要實踐檢驗是否成立。

    晚上，尋道子回到洞府云床上打坐，經過這長久的打坐，他覺得還是在洞府云床上打坐修行效果最好。

    端坐云床，尋道子意識沉入識海，找到『玉清煉神訣』將之打開。一個個閃爍著金光的文字融入尋道子的識海裡。元始適時的講解也響起，不時的形象演化也跟著展開。

    這『玉清煉神訣』只有一個功效，壯大神魂，凝實元神，是一水磨工夫，沒有級別，只需長期堅持，終身有效，為一純粹輔助功法，不能用於悟道，也不能用於戰鬥。元始卻極為重視，開篇就要尋道子務必堅持修習，只為強大的神魂在體道、悟道、證道中都是極其重要的，可以說，神魂力量越強大，修行困難越小。強大的神魂還能幫助領悟神通術法，在戰鬥中料敵先機。因此，神魂的修煉也是修行者重要的一個修行內容。

    修行者的神魂力量可以在修行突破境界時得以壯大，平時神魂力量的提升並不容易，少部分的天材地寶有一定的提升功效，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專門的功法可以達到神魂壯大的效果，可此類功法最少，除少部分大能有這樣的功法外，洪荒大多數修行者只能靠境界的突破提升神魂力量。而『玉清煉神訣』在洪荒所有能提升神魂力量的法訣中也是最頂尖法訣之一。

    尋道子所不知道的是他那變異了的周天功也有一定的提升神魂力量的作用，只是效果不如『玉清煉神訣』明顯。但尋道子此時的周天功卻已成為尋道子身體的一種本能，行、走、坐、臥都在自主行功，不需刻意修行，連尋道子不經意間也似忘了這門自己最先修行的功法。正是這長久的不經意間的修煉，使得尋道子的軀體神魂都比一般同境界的修行者要強得多，只是他不知曉罷了。

    此時開始修行專門提升神魂力量的『玉清煉神訣』，他的神魂力量提升會更快。

    『玉清煉神訣』並不難掌握，一夜修習，尋道子就將『玉清煉神訣』學了個七七八八，只待長久堅持。當然，這也有尋道子本身神魂力量比一般同境界的強大的功勞在裡面。

    清晨，尋道子覺得神清氣爽，靈台空明。於是走出洞府，來到洞府門前平台上，準備按計劃修習『上清劍訣』。

    『上清劍訣』分為兩部分，其一為持劍訣，其二為御劍訣。尋道子此時只能修習『持劍訣』，至於『御劍訣』殺敵千里，卻只能待『持劍訣』修習有成後方可一試。

    尋道子拋開雜念，開始專心修習『上清劍訣』的『持劍訣』。可惜『護心劍』在心室裡呆著，現在雖然有所感應，卻還不能招出來。手裡無劍，撿了根木棍當劍按『上清持劍訣』比劃著。

    尋道子識海裡，通天持劍而立，整個人就如一把劍，氣勢衝天，山嶽般沉穩。忽而通天動了，劍出如電，劍光閃爍間，道道劍氣縱橫。通天翻滾騰挪，驚若蛟龍，矯若疾電。一時整個識海皆是通天身影。忽而影像全收，只通天持劍而立，恍若未動，依然沉穩若山嶽。

    這是『上清持劍訣』最開始的一段影像，把尋道子看得目瞪口呆，神驚目眩，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接下來，尋道子識海裡的通天開始逐一講述『持劍訣』，由最開始的持劍講起，一招一式，每一招，每一式如何出劍，力量如何發出，身法，步伐如何配合，如何收劍以配合下一式的出劍變化。邊講述，邊演示。極為詳盡。

    尋道子手持木棍跟著比劃，盡全力做到準確到位。

    一天下來，尋道子只勉強正確的使出兩式。

    夜晚，尋道子又回到洞府云床修煉『玉清煉神訣』。

    此後，尋道子過上一段很有規律的修行生活，白天修習『上清持劍訣』，晚上修煉『玉清煉神訣』。

    時間一天天過去，尋道子能夠感覺到自己修煉『玉清煉神訣』的作用，神魂有了明顯壯大，也凝實不少。可『上清持劍訣』卻練得不咋的，許多劍式和發力都無法到位，都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學劍的天賦了。

    這一日尋道子開始了一天的修習『上清持劍訣』，可反反覆覆就是掌握不了那出劍的感覺，不禁有些氣餒。將手中木棍丟於一旁，負手而立。

    久之，尋道子忽然拉開架勢，打起已好久沒打的太極拳，好在以前打得多了，這太極拳已滲入骨髓，否則怕早已忘記。

    此時尋道子打起了久未打的太極拳，不久就沉浸在其中了，抬腿揮手間，帶起道道莫名軌跡，一道道神秘莫測的光芒縈繞於身，天地間的靈氣也匯聚在他身旁，隨著沉浸在拳意中的尋道子的呼吸滲入他的身體，進入經脈，隨著尋道子抬腿揮手在經脈裡流動，最終匯入尋道子丹田和胸口檀中的氣旋了，緩緩壯大著這兩處氣旋，這都是在悄無聲息，尋道子毫不知曉中進行。

    尋道子沉浸在拳意裡，物我兩忘，自然地抬手伸腿，一遍又一遍的打著這早經他改過的太極拳。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打著，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遍，尋道子終於收拳而立，默默回味在拳後的餘韻中。

    半晌，尋道子才睜開了眼，此時尋道子是感到無比的舒暢，靈台空明，整個世界都清晰通透，無所隱跡。

    下意識地回想起修習的『上清持劍訣』，這是近來每天都在修習，揣摩，有些習慣成自然了。

    可這一回腦海裡剛一回想，『上清持劍訣』裡修習過的劍式，劍招就一下子清晰無比的顯現在腦海裡，平時反覆揣摩依然不得要領的地方也一下明悟了，恍若猛然間開悟了。

    尋道子禁不住隨著腦海裡的明悟比劃起來，一招一式，無不精準，發力收勁，無不如意。

    『上清持劍訣』裡修習過的劍式輕鬆使出，毫無澀滯，行云流水，盡得其妙。雖手裡無劍，卻劍意十足。

    一遍一遍反覆使出『上清持劍訣』裡修習過得劍招劍式。興起處，嘯聲連連。

    久之，尋道子收手而立，仰天長嘯，嘯聲裂云穿空，清新明朗。直有一刻鐘，尋道子才停下長嘯，修習『上清持劍訣』不得其法的鬱悶一掃而空，神滿意足，對天地都似有新的體會。

    此後，尋道子的修行生活依然有規律的進行著，只不過每日修煉稍有變化，晚上一如既往的修煉『玉清煉神訣』，只是此時的『玉清煉神訣』已然純熟，已不需刻意行功，其訣已能自主運行，而且現在無須尋道子心分二用引領，在其打坐時，『周天功』，『玉清煉神訣』皆自主運行，各不相擾，竟也奇妙。尋道子還可修行『玉清悟道訣』裡的體道之法。以『守靜』或『坐忘』之法體會體察道痕道跡，以期早日體悟到太乙境的道痕道跡。

    白日裡繼續修練『上清持劍訣』，不過必先打上幾遍太極拳才開始修習。自從如此修習後，尋道子覺『上清持劍訣』一下子簡單了不少，修習起來進步極快，不久就將『上清持劍訣』的劍招劍式修習完畢，只是每日練習，意圖早日練出劍氣。

    不過，劍法的練習僅在早上，尋道子在每日下午開始了遁法的修習。因有修習『上清持劍訣』的經驗，尋道子在修習遁法之前也要先打幾遍太極拳，沒想效果竟然不錯，遁法修習也較為順利。

    尋道子的修行有條不紊的進行，自身各方面的能力都在穩步提升。修習的遁法進展也是喜人，在『玉清遁法』裡列出的各類遁法中，尋道子已初步掌握了五行遁法中的『土遁』，『木遁』。現在正在修習『水遁』。『上清持劍訣』招式練習已純熟，偶然間也能發出一兩道劍氣。神魂進一步壯大，身體強度也在尋道子不經意間增長，守靜體道時亦能捕捉的一絲新的道痕道跡。

    一切都很喜人。只是尋道子在修習水遁時有些麻煩，也不是說難度大，掌握不了，而是尋道子前世是個旱鴨子，下水即沉，對水有些畏懼，此時修習水盾術，這一心理竟阻礙了他的修習。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他道途上的一道檻，若過不了，證道艱難，只怕難達大道，就此停留，直至生命終結。

    只是尋道子此時並未有此覺悟，還在為水遁煩惱。心理都升起先修習火遁，金遁的念頭。

    尋道子還未覺察到他已處在一個危險的關頭，若此一退，道心動搖，那將證道無望。道之一途，艱難險阻，明著的危險容易度過，而不經意間的考驗卻最是險惡，常常輕易就斷了修行者的道途。尋道子此時就處於這樣的不經意間，險之又險。

十九、芝仙素心

    尋道子這幾日修行有些心神不寧，每日練完劍法後，就揣摩水遁術，卻始終未作一試，心裡糾結，患得患失，這種狀態都有些影響到了其他法訣的修行。

    這日，尋道子練劍完畢，走到水潭邊坐下，呆呆地望著水潭，一臉糾結之色，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就在他臉色稍平，似欲作出決定時，卻整個人猛然一震，臉露驚恐之色，雙手緊握，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就在剛才，尋道子坐在水潭邊看著霧氣瀰漫的潭水，心中剛有決定，欲先修習火遁，金遁再修習水遁，可這念頭剛在腦海裡一閃，還未明晰，尋道子識海裡正緩緩轉動的拂塵卻是一動，一道白光一閃，消失在識海裡，而尋道子那還未明晰的念頭竟一下碎了，再沒出現，而尋道子腦海裡則有另有一道明悟的念頭現出，正是這念頭將尋道子驚出一身冷汗，直至現在還在後怕，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尋道子腦海裡閃現的念頭其實是『滌心』拂塵傳給他的一道信息，將之所處的危險境地傳達給了他，使尋道子真正知道了自己道心的隱患，這是『滌心』拂塵第一次在尋道子處於危險時主動護主，也是尋道子近百年的溫養之功，初步獲得了『滌心』拂塵的認可，方有此次護主之行為，若無『滌心』拂塵，尋道子此次真的危險了。

    經此一劫，尋道子念頭通達，道心堅固，穩穩向前邁了一大步，尋道子感覺自己有如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再猶豫，跳進水潭練習水遁之術。

    尋道子跳進水潭，未及施展修習水盾術，就被灌了幾口水，這一來，水盾術再也施展不出來了，他也忘了自己是一個證了天仙道果果位的強大的修行者，只在水潭裡胡亂撲騰，好不容易撲騰道岸邊，他也差不多被嗆了個半死，長長地躺在潭邊石板上不住咳嗽，面色漲紅，口裡還不時吐出些水來。看來溺得不輕。

    可沒過多久，尋道子就翻身站了起來，這修行者的身體倒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就這功夫又生龍活虎了。

    尋道子在潭邊站了會，又「撲通」一聲跳進水潭，這回他沒準備在水裡練水盾術，而是想先學會游泳。這不，正在水裡撲騰呢！

    不一會，尋道子掙紮著爬出水潭，靠在岸邊哇哇吐水，卻是比第一次好多了。

    休息了一會，尋道子又跳到水裡折騰。

    就這樣反覆的折騰，漸漸的，尋道子在水裡也能勉強浮在水面，學會了換氣，雖然姿勢難看，一陣的狗刨，不過終歸學會游泳了不是？至於姿勢慢慢來，會好的。

    學會了游泳的尋道子興奮地在水潭裡撲騰來，撲騰去。玩上了。

    兩天之後，尋道子也能在水裡行動自如，無論是水面遊戲，還是潛入水底，加上修行者的一些手段，即便在水裡呆上多長時間也無問題了，心裡也不再有任何障礙。此後修習水遁，順利掌握。只是精熟則需要大量的練習。自此尋道子已初步掌握了五行遁法的土遁、木遁、水遁，再修習了火遁、金遁之後，五行遁法就算基本學會，就差熟練了。

    這日，尋道子正練劍，忽然感到空中有力量匯聚，天空也漸漸暗下來，四面烏云都向山谷匯聚而來，聚集於山谷上方，不斷增厚，云層也越來越黑。烏云滾動，漸漸向山谷壓下來，云層裡不時有雷聲滾動。

    尋道子抬頭觀看，見烏云還在匯聚，不像要下雨的樣子，這山谷還從未下過雨。

    看著，看著，尋道子總感覺有些熟悉，心裡開始活躍起來：這情形自己應該見過，一時竟然記不起來，想想，這不是和自己化形時的情境一樣嗎？是誰要渡劫，自己沒有什麼感覺，應該不是自己，那會是誰呢？

    在尋道子胡思亂想的時候，那烏云聚集有方圓百里，烏云翻滾，云層裡雷聲隆隆，雖範圍不再增大，可厚度還在增加，一陣陣的威壓衝向山谷。

    尋道子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著天空黑壓壓的烏云。

    在尋道子想了半天還未有頭緒時候，天空一道光閃，就見一道水桶粗細的閃電奔谷裡而去，隨即一聲巨大的雷聲震得尋道子腦袋嗡嗡直響。

    尋道子搖了搖頭，看了看那閃電奔去的地方，腦袋裡『轟』的一下明了，那不是那幾朵靈芝生長的地方嗎?這段時間還真把它給忘了，得去看看。這一想，尋道子拔腿就往哪那靈芝生長的地方跑去。

    在尋道子跑的時候，天空中的閃電一道接一道的往下猛劈。

    當尋道子跑到離靈芝生長的地方還有四五十丈遠的地方站住往裡看時，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哪還有一絲仙境的模樣，四處殘枝敗葉，塵土飛揚，空氣裡刺鼻的焦糊味。空中雷聲轟鳴，閃電一道接一道的往下落，一聲聲巨響，一道道煙塵。

    尋道子也不再向前走，再走就要進入雷電轟擊的區域了，只能運足了目力往裡觀看。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道劫雷的洗禮，在尋道子眼裡，那靈芝有要乳白的光芒籠罩，一道道劫雷就劈在那乳白的光罩上，激起一道道漣漪。除去老樹樁的位置，其餘有二十餘丈的地方已經只是些沙粒塵土了。

    天空劫雷一道比一道粗，好不停息地往下猛劈，看得尋道子都有些心驚膽顫，尋道子覺得自己渡劫時都沒有這樣緊張。

    空中劫雷稍息，尋道子看到那籠罩著靈芝的乳白光罩已有些暗淡。尋道子在心裡擔憂它能不能抗住接下來的劫雷。

    這時，空中的劫雷好像聚集夠了力量，一聲巨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轟劈，道道雷電拖著長長的尾巴，閃著青黑的光芒往靈芝那裡猛烈劈下，傳出一道道猛烈的爆炸聲。

    尋道子眼看著那籠罩靈芝的乳白光罩在劫雷的猛擊之下，越來越淡，搖搖欲墜，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想要幫幫它，又不知道怎麼幫，不由自主的想：如果師父在這，應該能幫它吧？

    「砰！」「砰！」······

    一道道閃電接踵而下，那籠罩靈芝的淡淡光幕眼瞅著就要消失，尋道子的心都猶如被揪起來了。

    一道青綠色的閃電「砰」的劈在那淡淡的光幕上，光幕一閃，像煙花一樣碎了。閃電狠狠地劈在乳白通透的靈芝上，只見靈芝一陣顫動，似忍受著難言痛苦。不在有那晶瑩的感覺，給人一種破敗的感覺。

    還未等尋道子回過味來，那道道閃電就像要趁勢一舉將靈芝毀去一般，接連猛烈下劈。

    靈芝在劫雷中搖擺，似在嘶吼，又似在求救，靈芝汁液被劈得到處飛濺。尋道子都有些不敢看了，只能在心裡默默為它鼓勁。

    「砰！」

    一道青綠色的閃電，猛地劈在靈芝身上，激起四週一片塵土。

    天空再無劫雷劈下，劫云散盡，露出青天白雲，有霞光漸漸匯聚。

    地上塵土落定，現出破破爛爛的靈芝，斜歪著，無精打采，不知生死。老樹樁和那另外幾株靈芝一片焦黑。

    這時，空中一道金光垂下，將那破敗不堪的靈芝籠罩在裡面，連那焦黑的老樹樁和那另外同樣焦黑的幾株靈芝也沐浴著淡淡的光芒。

    好一會，金光消失，露出那乳白通透的靈芝，此時的靈芝那還有破敗的樣子，通體光芒閃爍，螢光瑩瑩，神秘玄妙。

    尋道子正看著，忽然騰起一道白霧，將靈芝完全隱去，尋道子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久，白霧散去，尋道子再張望時，見到的卻是一個純淨麗人。讓尋道子有些張口結舌，沒想這肉芝化形竟然是一個絕色麗人。

    只見那女子一襲白色衣裙裹住身體，體態婀娜，款款而來。

    待得近了，在尋道子目瞪口呆中，那女子輕蹲下福：「小女素心見過道長！」聲若珠玉。

    尋道子聽得女子問候，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伸手虛扶：「姑娘快快請起！」

    那女子站直了身，尋道子這才仔細看了看這女子，只見她云鬢稍攏，眉若遠山青黛，眼眸清澈有水，鼻似懸膽小巧，口若含珠自紅，膚若凝脂，面色嬌紅，含羞帶惱。

    女子被尋道子看得有些羞惱，嬌聲叫道：「道長！」

    尋道子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禮，撓了撓頭，訕訕一笑，趕緊找個話頭轉移注意，便開口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作答道：「小女子自名『素心』。」

    尋道子拱手賀道：「恭喜素心姑娘化形成功，從此，這悟道洞府不再孤寂。」

    素心謝道：「多謝道長，多謝道長不棄收留，讓小女子有一個安身之所。」

    尋道子道：「這本就是你的家，以後就在這悟道洞府修行，期能早證大道。若不棄，就叫我生兄長可好？」

    素心一福道：「小妹拜見兄長，希望能同證大道！」

    尋道子又打量了一下素心，見她氣息分明也是地仙境界，心裡也是有些驚訝，居然化形就證得地仙道果，比自己還厲害。尋道子心裡想著，卻將身往前一引，道：「素心妹子，快快請起。我們一起回洞府。」

    素心道：「兄長先請！」

    尋道子哈哈笑著，向前走去。





二十、平靜山谷

     尋道子認了個妹子，心裡無比高興，孤獨了無數年，好不容易拜了個師父，也未相處幾天就跑去閉關，自己依然孤家寡人一個，雖說這麼多年也有些習慣了，可長久的孤獨，還是希望有人交流一下，這下好了，再不是一個人了，還是個純淨絕美的妹子與己相伴。尋道子怎麼也沒想到那肉芝化形竟是一個絕美的女子，而且一化形就證了地仙果位。原來還想著收一小童照看洞府，沒想是收了一個妹子。不過這不是更好嗎？

    尋道子一邊心裡臭美，一邊引著素心朝竹亭方向走去。

    素心默默跟在尋道子後面，不時也好奇地打量一下四周景物。

    很快，二人就來到竹亭裡。尋道子讓素心坐下，自己忙著泡茶，張羅各種靈果，擺了滿滿一老樹樁做的茶几，然後笑呵呵的坐在對面，不住地招呼素心吃果喝茶。之後是看著素心一陣陣的傻笑。

    尋道子的傻笑讓素心羞惱不已，又不好發作，只是雙手捧著一個茶杯，低著頭，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尋道子好像也覺察到自己這樣子好像不太合適，訕訕笑了笑，習慣地撓了撓腦袋，有些羞愧地對素心說：「小妹，對不起！為兄這一高興，有些失態了，還望小妹不要見怪！」

    素心臉紅依舊，依然低著頭，細聲說道：「兄長高興，小妹怎能見怪。」

    尋道子一聽，知道素心還是有些惱。於是趕緊轉移話題，帶著好奇地說道：「小妹，沒想到你一化形就證了地仙道果，真是讓為兄驚訝。」

    素心聽到尋道子問話，頭稍抬，不過依然不敢看著尋道子，臉上紅霞稍退，開口道：「小妹能僥倖證得地仙道果，還多虧了百年前那位仙長之助，仙長傳了我吐納之法及化形訣竅，修練吐納之法不但讓我積累了大量靈力用於化形，還讓我參悟了許多道痕道跡，結合了我的天賦傳承，這才能夠讓我度化形劫時一舉藉著劫雷之力證得地仙道果，若不是得了仙長之助，我最多就只能證得玄仙果位。」

    尋道子聽了也是有些感慨，這也是素心的機緣，若非自己拜了元始為師，就不會有那次論道游谷，通天自不會見到已通靈的素心，也就不會有素心的這一場造化。否則，素心化形僅是玄仙境界的話，不知要哪個猴年馬月才能有機緣悟通天仙境道痕道跡，證得天仙果位，特別是這些沒有師父指導修行的修行者。雖在感慨，尋道子還是開口道：「這也是素心小妹你的機緣，竟獲得了通天師叔的出手相助。看來小妹也是有福緣的－。也不知小妹今後有何打算？」

    素心這時也抬起頭來，看著尋道子道：「小妹能得此機緣，也是沾了兄長的光。小妹剛化形，也不知如何是好，還望兄長教我！」

    尋道子想想道：「現在外面大能修行者極多，巫妖鬥狠，極為混亂，你我修為境界地下，若在洪荒大地行走危險重重，特別是像你這樣的修行者，若被一些修習歹毒功法的修行者見到，不知會發生怎樣的危險。目前最好是在這洞府裡潛心修行，爭取早日提升境界實力，只有實力強了，才可在洪荒大地遊歷，尋求機緣。」

    素心頷首道：「小妹聽從兄長安排。」

    尋道子道：「既如此，那我兄妹就在此谷裡潛心修行。不知小妹可有修行之法？」

    素心道：「小妹有仙長所傳吐納之法和天賦傳承的一套修行之法，只是極為簡陋。」

    尋道子作難道：「為兄現在修行之法未得師尊允許，卻是不能傳授於你，不過我有兩法對修行頗有助益，為兄可將之傳授於你，助你修行。」

    素心臉上現出驚喜之色，起身下拜：「小妹謝過兄長之恩！」

    尋道子趕緊起身扶起素心道：「自家兄妹，不必如此。快快坐下！」

    素心坐下，心裡還是有些激動，沒想到這新認的兄長竟對自己這麼好，連自己的修行秘法都願傳授給自己。心裡也頗有些感動。想了想對尋道子說道：「兄長，小妹我天賦傳承裡有對奇花異草，仙珍寶藥的鑑別與培植之法。我見谷裡奇花異草，仙珍寶藥眾多。我們可開出一片專門的地方來培植這些奇花異草，仙珍寶藥。將來也可作煉丹之用。」

    尋道子一聽大喜，沒想到這便宜妹子還有這等本事，連道：「沒想素心妹子還有這等本事，為兄可是對此一竅不通啊，以後這些事就多讓妹子勞累了！」說完還起身一揖。

    慌得素心連連擺手，羞紅著道：「兄長如何這樣？小妹自然會做好！」

    兩人謙讓著坐下又說了些閒話，道了些修行心得。

    尋道子見素心清純乖巧，於是決定將太極拳和周天功傳給素心助其修行。這段時間尋道子也感覺到太極拳和周天功對自己修行的巨大幫助，知素心沒有好的修行功法就起了傳授的念頭，可師父，師伯，師叔給的法訣未得許可又不能傳授，想來想去就只有自己修習的太極拳、周天功可以傳授，而且效果不錯。

    尋道子決定了傳授素心太極拳、周天功，到傳授時卻讓尋道子作難了。太極拳好傳授，自己領著素心打就行了；可那周天功怎麼傳授卻讓尋道子沒法了。

    這時候尋道子可羨慕師父，師伯，師叔傳法的方法了：一道光芒一閃，就將要傳授的內容打進別人的腦袋裡，詳盡方便。可自己不會啊！這周天功是在體內運行，經脈、穴位、行功的路線，自己到底要怎樣才能給素心講清楚啊？尋道子糾結了。

    想不到辦法就不想了，先教她太極拳，等她把太極拳練好再說吧。找不到方法的尋道子只能這樣想了。

    就這樣，尋道子每日的修行又作了一下調整，每晚的『玉清煉神訣』無須堅持，只要尋道子在云床上打坐，『玉清煉神訣』就會和周天功一樣自主行功，而尋道子則以『守靜』之法體道，互不干擾，非常默契。早晨則是在洞府門前平台上領著素心打太極拳；下午練上一個半時辰的『上清持劍訣』之後修習五行遁法。

    素心晚上在竹亭裡打坐修行吐納，早晨與尋道子一起練習太極拳，下午則去開闢藥田，移植各種藥材和一些奇花異草，並將一些果樹也進行了移植。

    旁晚是兩人喝茶，品果，交流修行心得的時候，溫馨而充實。

    時間默默流走，在修行之餘，尋道子在水潭邊上建了兩座竹木構造的房子，樸實而不乏精緻。建成之日，尋道子鄭重地把其中一間送給了素心。把素心喜得不知所措。

    然後是兩人興致勃勃地對房間進行一通佈置。

    尋道子在房間裡各做了一張竹塌，還用竹子做了茶几和幾個椅子。又用極品玉石做了茶具。

    素心則用玉石做了幾個玉盆，移植了一些奇花異草，擺放在房間裡，還用清靜草親手編了兩個蒲團放在竹塌上。還在窗前移植了竹子和芭蕉。

    待得完全完工，兩人站在房子外面，相視而笑，似有了某種默契。

    此後，尋道子晚上也未到洞府云床打坐修行，而是在潭邊一間屋子裡的竹塌上打坐修行，而素心則在另一間屋子裡修煉。白日裡照樣是早晨尋道子領著素心打太極拳，下午尋道子練劍，修習五行遁術；素心照料藥田，旁晚於竹亭裡喝茶，品果，交流修行；不過旁晚的果品通常是素心從藥田回來時帶回來的，茶也是素心沖泡的。尋道子就在旁邊看著素心泡茶，他覺得那是一道絕美的風景，常有茶不醉人，人自醉的感慨。日子波瀾不驚，兩人的實力卻在穩步增長。

    谷中本還有一隻戟龍獸，可那傢伙自尋道子開始在洞府門前平台上修習『上清持劍訣』就沒在水潭及洞府周圍出現過，也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糟蹋靈草異果，以致素心到現在都沒見過它，還不知它的存在。

    修行的歲月無從計算，一晃幾十年就過去了，閉關的元始三人沒有絲毫出關的跡象。尋道子在練『上清持劍訣』時也能有一半的劍式發出劍氣；五行遁術也都基本掌握，受限於本身境界的原因，不能做到隨心所欲，至於『玉清遁法』裡的一些特殊遁法則還未作研習，比如裡面的『光遁』術，『雷遁』術。雖然照『玉清遁法』裡描述的這兩種遁法都是極其強大的遁法，可尋道子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修習，『光遁』術至少要到太乙散仙境才可勉強修習；『雷遁』術至少須學會一門雷法才可修習。尋道子現在才是天仙境，雷法也還未來得及修習，這兩門遁法就只能先羨慕著，待修習的條件達到了再行修習。這不為了修習這看著就眼饞的雷遁術，尋道子已開始著手修習『太清雷法』了。在每晚的體道中，尋道子覺著自己已經摸著一絲太乙境的道痕道跡了，就待趁勝追擊，擴大戰果，爭取早日能將太乙境的道痕道跡參悟透。

    素心進步也不小，太極拳打得有聲有色，雖還未達到尋道子那樣引動莫名道跡，引天地靈氣入體，壯大丹田、潭中氣旋的地步，可也能引動靈氣傍身，潛行滋養軀體，拳後同樣有渾身舒暢，靈台空明的感覺。每晚修行吐納術和天賦傳承功法也覺進展喜人。日間照料藥田不時也會有些不一樣的體會。

    不過，尋道子這幾日有些苦惱，苦惱什麼呢？

    沒茶了，這幾十年是把悟道茶樹，無論是母茶、子茶還是從茶無數年積累下來的茶都給喝完了。以前也曾想過尋幾株靈茶培植一下，以免斷了茶葉，可一晃沒去尋，這回真斷了茶。尋道子也曾攛掇素心用悟道茶樹培植幾株茶樹，可素心卻說沒有辦法。

    這回看來還真得出去尋上幾株茶樹了，即便差一些，也要尋上幾株救一下急，待有了機會再尋好的替換。尋道子尋思著。

二十一、外出

    尋道子斷了茶，見師父們沒有出關的跡象，又覺著自己的『上清持劍訣』也練得差不多了，多少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況且自己五行遁法已基本掌握，一般情況下逃命應無問題，自己出去僅是尋棵茶樹，又不是去與人爭鬥，尋到茶樹就回來，應無多大危險。

    尋道子打定主意，就去與素心道別，與她說了自己的打算。

    素心聽到尋道子欲出山谷尋找茶樹，雖有些擔心，可也未作阻攔，只是叮囑要小心，早日回來。

    尋道子亦允諾儘早回來。

    也未作多少準備，尋道子扛著那根暗紅色的木棒在素心默默的目光中大踏步向遠處走去。

    尋道子出了谷，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徑直向前走。出谷的時候也曾想把那戟龍獸帶上當一座騎，威風一下，可後來一是一時找不到那傢伙，不知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另一方面是覺的這樣騎著戟龍獸出去是不是有些高調，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且自己境界不高，遇到危險時也照顧不了，這才一個人出谷。

    出了谷，在尋道山範圍裡尋道子也是較為熟悉，知道沒有茶樹，就不著停留，一路飛奔，往尋道山外而去。

    幾個時辰後，尋道子已奔出一千餘里，出了尋道山範圍，來到一處較平坦的地方，也不知是何處。

    出了尋道山，尋道子也小心起來，不敢在肆意奔跑，放慢了步伐，小心地探查這周圍的環境，邊探查邊前行，同時也注意搜尋有沒有自己這次出來的主要目標茶樹。

    不知道洪荒現在的茶樹是不是還是稀罕物，尋道子搜尋了半月，也未見蹤跡。這半月來，尋道子白日裡攀懸崖、蹬峭壁，探深澗、查幽谷。晚上則尋一自覺安全處，佈置一個能提供預警的禁制，就打坐運功修行。

    這半月裡，尋道子也見過一些凶獸爭鬥，但未作理睬，徑直離去，尋找自己認定的目標。也遇到一些異草靈花，時下里的尋道子已非吳下阿蒙，得老子指點，受素心影響，對洪荒眾多天材地寶，奇花異草，靈果仙藥，都有所瞭解，不至於遇寶而不知，白白錯過。可現在尋道子眼看著這些奇花異草卻只能放過。沒辦法，帶不了。

    要說現在問尋道子最想學什麼神通，最需要什麼法寶，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最想學鎮元子的袖裡乾坤，最想要的法寶是能裝下大量物品的空間寶物。看著眼前奇花異草，尋道子都想把它帶回去交給素心培植，可自己卻沒有東西盛放，只能白白放過，出來時雖然揣了幾個玉盒在懷裡，可就幾個盒子能裝多少呢？當然也是遇到的這些奇花異草還不是特別珍貴的品種，否則尋道子即便專門跑一趟也要挖了送回去。現在尋道子也只能唸唸不捨的離去。

    一晃尋道子已出谷近一年了，離尋道山已是萬里之遙，懷裡的玉盒都裝了些尋道子自認為珍貴的奇花異草，靈果仙藥。見過一些幻化了形態的小妖，進行過幾場不算激烈的戰鬥。可還是未能找到自己尋求的茶樹。只能繼續漫無目的地在各個大山幽谷裡搜尋，偶爾也會回味一下在谷裡與素心平靜充實而又有些默契的修行生活。

    尋道子穿行於崇山峻嶺間，到處搜尋著茶樹。

    這日來到一片荒涼的地方，正舉目四顧，欲尋一方向離去，還未決定往哪方走，就覺著腳下的大地在顫動。尋道子一時愣住，自己還從未遇到這種情形，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危險。

    尋道子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叢灌木藏住身子，準備留下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尋道子躲了起來，也不敢用神識探查，怕被其他人察覺。只是靜靜的藏在那裡，感受著越來越大的顫動，這感覺明顯是有一巨大的生物向這邊走來。

    尋道子靜靜的趴在灌木裡，透過灌木縫隙望著前方，他想知道是什麼生物造成這樣大的動靜。

    漸漸的地上的顫動越來越烈，尋道子趴在棺木裡，只能用手拽住灌木，否則就會如地上的石塊一般被震到空中。

    尋道子趴在灌木叢裡靜靜地等了約半個時辰，就見遠處一道煙塵衝天，滾滾而來。大地顫動如抖，陣陣如悶雷的聲音隨著大地的抖動傳來。

    看似遙遠，但那煙塵來得極快，僅半柱香的時間，那煙塵就來到離尋道子不遠的地方。

    尋道子極盡目力查看，見那煙塵實為一奔跑的巨獸帶起，巨獸奔跑時，足踏大地，激起塵土飛揚於空中，形成一道長長的塵土煙霧。隨著巨獸每一次踏足，大地都會狠狠一顫，伴隨的是一聲如悶雷的響聲。

    尋道子死死地抓住灌木，不讓自己的身體被震離地面。眼睛盯住巨獸。只見那巨獸高可二十丈，首尾長五十丈有餘，六足，蹄如牛，全身若披板甲，頭長一丈，鼻孔極大，眼睛細小，耳若竹筒，尾巴拖著如巨蟒，身上傷痕纍纍，一隻後足受傷頗重，顯已無力。尋道子還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野獸。

    不過，今非昔比的尋道子還是知道這是一隻洪荒蠻獸，蠻獸這種生物體型巨大，可靈智不開，多以食草為生，少數以捕殺其它蠻獸為生，極其兇猛，其間也偶有一些擁有某種天賦神通，頗為強橫。

    尋道子眼前這只蠻獸顯然在逃避捕殺，能夠捕殺如此龐大蠻獸的一定不是簡單之輩。

    尋道子將視線轉到蠻獸身後，想看看是什麼生物在追殺蠻獸。尋道子知道自己雖然有天仙境的道行，可沒經歷多少戰鬥，真正戰鬥只怕比一些經歷生死戰鬥的地仙境道行的修行者都不如，自家知道自家事，所以一向小心謹慎，唯恐將自己送入絕境。心裡也在想尋機會鍛鍊鍛鍊自己的戰鬥力。現在見到這樣一隻龐大的蠻獸被追殺，心裡不禁起了好奇心。對這樣的蠻獸，自己雖然不懼，但要殺死這皮粗肉厚的傢伙，自己卻沒有什麼好辦法，於是就想見見這追殺蠻獸的生物，可能的話可在旁邊學點戰鬥技巧。

    尋道子盯著蠻獸身後的煙塵，還未看出有什麼跟在蠻獸後面，就聽蠻獸一聲慘叫，叫聲如牛，但極其渾厚響亮，直震得尋道子兩耳轟鳴。

    那蠻獸奔跑的身體一頓，仰天嘶吼，顯見痛苦以極。

    蠻獸拖著一條殘腿原地掉了個頭，站住身子，支愣著兩隻耳朵，一聲聲嘶吼，如一陣陣悶雷。

    飛濺的塵土落地，現出被塵土遮掩住的東西。

    尋道子極目望去，蠻獸一隻後腿拖著，顯然也殘廢，另一條後腿大概也是在剛才受了重擊，在不住戰抖，大概已是無力跑動，這才停住無奈地衝敵人嘶吼。

    在蠻獸前面，一高近兩丈的大漢，腰圍一張獸皮，披散著頭髮，扛著一根不知名的巨大獸骨距蠻獸約十丈隨意地站著。那獸骨不知是什麼巨獸的後腿骨，晶瑩如玉，散發出神秘的光澤。

    近兩丈的大漢在尋道子眼裡也是巨人一個，可在蠻獸面前就一不起眼的小不點。可現在就是這不起眼的小不點讓巨大的蠻獸重傷，此時正拖著傷痕纍纍的身軀對著那重傷了它的小不點吼叫，卻不敢發動任何攻擊。顯見得極為恐懼。

    反觀那大漢，扛著巨大的不知名的巨大獸骨，隨意站著，對蠻獸的吼叫充耳不聞，只是淡淡的看著面前的蠻獸。

    尋道子看著大漢對著蠻獸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裡一動，自灌木叢裡緩緩站了起來，也未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蠻獸和那大漢。

    大漢察覺有人看著，轉眼看見尋道子提著根木棒站在一叢灌木邊上。大漢看了尋道子一眼，也不說話，忽然暴起，躍在半空，雙手將那巨大的獸骨高高舉起，隔著蠻獸十丈就向那蠻獸的腦袋劈去。

    尋道子看見那劈下的獸骨閃出一道白光，分明是劍氣一樣的東西。那大漢手裡的獸骨奮力劈下，骨端的白光無視了那與蠻獸十丈的距離，在蠻獸還未作出任何反應時就劈在了蠻獸那同樣巨大的腦袋上。蠻獸一聲慘叫，腦袋偏了偏，並未倒下，而是在發出慘叫後奮力向前一撞。

    那大漢在蠻獸向前撞時，並未閃避，而是再次將獸骨高高舉起，猛然劈向蠻獸前撞的腦袋。這次獸骨前端發出的白光顯然要濃烈的多，白光在蠻獸撞到大漢之前再次劈在蠻獸的腦袋上。

    蠻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腦袋一偏，兩隻前衝的前腿一軟，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真氣塵土無數，倒地的身軀滑出二十餘丈。

    那大漢早在蠻獸倒地的瞬間已閃在一旁，手裡獸骨隨意拖著。

    煙塵落定，蠻獸也無聲息，地上一道二十餘丈的巨大劃痕。

    那大漢並不管倒在一旁的蠻獸，只是將目光望向尋道子。

    尋道子拖著木棒大步走向那大漢，來到距大漢約五丈的地方站定，打了個稽首道：「貧道乃尋道子，遊歷到此，見壯士捕殺蠻獸，極為勇武，故而停下觀望，有所打擾，還望見諒。」

    那大漢聽尋道子所言，臉現笑容，亦抱拳道：「吾乃巫族后土部落力巫石勇，在此捕獵。若道長不棄，可隨吾往部落一敘。如何？」

    尋道子再次稽首道：「故我所願！」

    大漢道了一聲：「請！」轉身走到蠻獸後面，一手將蠻獸那巨蟒似的尾巴提起夾於腋下，一手將手裡的獸骨抗於肩上，抬腿就走。

    尋道子見了暗暗心驚，見石勇拖著這巨大的蠻獸毫不費力的行走，心下對巫族的強大的體魄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這蠻獸高二十丈，首尾長五十丈有餘，只怕體重不下數百萬斤，就這樣被輕鬆地拖著走，對尋道子來說，有些不可思議。

    心裡雖驚，尋道子還是趕緊跟上石勇步伐，跟在石勇旁邊，不時與石勇聊上幾句。





二十二、石勇部落

    石勇步伐極大，一步邁出幾近一丈，邁步也極快，尋道子極盡全力疾行才能跟上石勇步伐，頗有些無語。那蠻獸軀體被石勇拖著弄得一路煙塵。

    疾行近兩個時辰，接近傍晚時分，尋道子才隨著石勇來到一個巫族后土部落的一個居住點。

    這個居住點背靠一座大山，前面是一片開闊地，旁邊有一條河流過。居住點由巨石隨便圍成，裡面靠近中央有一個用巨石壘成的一個大殿。旁邊稀疏的用原木搭建的幾間棚子，頂上胡亂蓋了些雜草。在大殿前是一方圓近千丈的平坦廣場，中間有兩個巨大的火塘，火塘裡燃著熊熊烈火。一個火塘上架著一隻不知名的獸類，旁邊有人正在翻烤。

    石勇拖著蠻獸進了廣場將它丟在一旁，頓時將廣場佔去了一角，旁邊過來幾個高大的壯漢，沖石勇見禮道：「族長，你回來了！」

    這巫族壯漢石勇竟是這個巫族小部落的族長！

    石勇石勇擺擺手吩咐幾人道：「你等將蠻獸處理了烤上，吾要宴請尋道子道友。」說完自顧招呼尋道子去火塘邊，那幾人自行去處理蠻獸。看得出石勇在部落裡頗有威望。

    尋道子先向那幾個前去處理蠻獸的壯漢稽首施了一禮，那幾個壯漢同樣抱拳施禮，雙方見禮後，幾個壯漢去處理蠻獸，尋道子跟隨石勇來到火塘邊，火塘邊圍著坐有數十名壯碩的男女，男子皆腰圍獸皮，神情粗獷。女子少部分著獸皮裝，其餘身穿葛布製作的服裝，男女大部都帶有用獸骨獸牙製成的飾物。

    石勇領著尋道子來到火塘邊站定，指著尋道子對坐於火塘邊的眾人道：「這位是尋道子道長，吾於捕殺蠻獸時遇上，故邀來部落作客。」

    眾人皆起身抱拳道：「見過道長！」聲若洪鐘。

    石勇又指著眾人對尋道子道：「此皆吾族兄弟姐妹。」

    尋道子亦稽首大聲道：「見過諸位道友！貧道尋道子打擾啦！」

    石勇大手一揮，大聲說道：「都坐下，都坐下。」說完將手裡提著的巨大獸骨丟在一邊石凳上，扭身坐下。

    待眾人坐下，石勇又大聲說道：「今日獵得蠻獸，又與尋道子道長相遇，實乃快事，兄弟們可比試一番，勝者吾將此蠻獸鄂珠獎之。」

    石勇話落，一片轟然叫好聲，座中男子紛紛起身，亦有幾個女子站起身來，座中著獸皮的女子其中，亦有兩個穿葛服的女子隨同站起。顯見也想要參與比試。

    遠處眾人聽得叫好聲，亦紛紛聚攏過來，聞聽比試，皆磨拳搽掌，欲一試身手。

    眾人迅速清理出一片場地，有兩人便急不可耐的跳進場子，拉開架勢，便欲開始爭鬥。一群半大孩子，雖是孩子，可個子卻不小，都差不多有尋道子的身高。擠在人群裡，瞪著興奮的大眼張望著，口裡還不斷發出「嚯、嚯」的聲音。

    眾人圍著場中兩人，卻自覺的讓開了對著石勇和尋道子坐的那一面。場中兩人架勢拉開，面對面在繞場緩慢走動，雙方都瞪著對方，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尋求攻擊的機會。

    尋道子和石勇並排坐在火塘邊，中間隔了個簡陋的石桌，此時石桌上擺了些由身穿葛布服飾的女子送來的瓜果。並有一大土碗不知是什麼的液體，散發出淡淡的帶著甜味的清香。那土碗差不多有面盆那麼大。

    石勇隨手抓了個西瓜大小的果子往嘴裡塞，邊塞邊招呼尋道子吃。眼睛卻瞪著場子裡的兩個人，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

    就在這時，場中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對方衝去，隨即就傳來噼噼啪啪交手的聲音，兩人你來我往，拳腳大開大合，帶起一陣呼呼風聲，不時還大聲呼吼。圍觀的人群也發出「嚯、嚯」的助威聲。

    這邊比鬥正酣，那邊幾個壯漢已將蠻獸處理完畢，選取了蠻獸軀體上的精妙之處架在另一火塘上由兩人翻烤著。

    忽然，轟的一片叫好聲夾雜著哄笑聲一時響起，原來正交手的兩人已分出勝負，勝的那個正高舉雙手滿場轉動，敗了的那個正一臉沮喪地坐在地上，眾人正在為勝者喝彩，也有人正哄笑著失敗了的那一個。

    石勇亦大聲叫好，還舉起石桌上的大土碗猛灌了一口。

    尋道子也跟著拍手叫好。

    那得勝者圍著場地轉了一圈，洋洋得意。

    正得意，人群裡走出一人進了場子，只見他用一塊葛布將糟亂的頭髮勒在腦後，眉毛如刷，眼似銅鈴，獅鼻虎口，兩顆虎牙露出唇外，一臉凶煞之相，如一巨熊般矗立在場中，兩腳分開，雙手隨意地放在身前，眼睛盯著對手。眾人見了下場之人，轟然叫好。

    剛才取勝了的那個壯漢見了下場之人，臉色頓時一緊，就見他雙手緊握，身體側身前傾，身上隆起塊塊肌肉，雙腳在地上小心地交替劃動，緩緩地圍繞那剛下場的大漢轉動。

    面對對手的轉動，那下場的大漢卻巋然不動，只是隨意地矗立在那，如山嶽般沉穩。

    那轉動的壯漢緩緩地轉到了矗立著的大漢的背後，見那大漢還是沒有動靜，頓時嘴裡發出一聲大吼，揮動拳頭，猛地從後面撲向那大漢。

    矗立的大漢如未發覺壯漢撲來一般，不為所動。四周人群也不在發出聲音，都瞪大了眼睛盯著，深怕錯過了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壯漢這一撲，迅捷無比，眼看壯漢碩大的拳頭就要落到大漢的背上。此時連尋道子也瞪大了眼仔細看著，看大漢如何應付這兇猛的一擊。

    眼瞅著壯漢的碩大的拳頭已落到大漢的背上，大漢動了，只見他在拳頭臨背的那一瞬，整個身體順勢一個旋轉，壯漢的拳頭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隨著大漢旋轉的身體滑到一邊，而此時壯漢卻收不住拳勢，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拳頭向前衝去。大漢身子轉了一週，此時卻成了壯漢衝到了他的前面，大漢順勢一抬腿，一腳踹在壯漢的屁股上，壯漢再也止不住身體，被踹得一下撲在地上，滑出十丈有餘。頓時一片叫好聲哄笑聲。

    尋道子也拍手叫好，心裡卻在回想大漢那一瞬間的應變，壯漢由後面撲來，大漢僅憑身體的感覺判斷壯漢拳頭離自己後背的距離，判斷之精準，讓尋道子也不得不佩服，這一定是久經戰鬥練出來的戰鬥直覺，不是未經戰鬥洗禮者所能有，那一瞬間的拿捏極為不易，早了，壯漢留有餘力，還能變招，晚了，壯漢攻擊已成，只有在裝漢拳頭與背相接的那一瞬間旋身，才能做到讓壯漢的攻擊落空，同時壯漢招式已老，再無可能變招，旋身過後，攻守易勢，主動權操之在手，可謂非藝高膽大者不能為之。由此可見，場中兩人顯然不在同一層次。尋道子不由得在心裡感慨自己和這些身經百戰之士相差太遠。

    在眾人的哄笑中，那撲倒在地的壯漢爬起來嘿嘿的笑了笑，擠進人群，轉過身子，同樣興奮地看著看還有誰下場。

    而那勝了的大漢則還是沒有任何表情，酷酷地隨意矗立在場中，等待挑戰者下場。

    尋道子也一臉期待地等待有人下場，現在場上的大漢身手不凡，他也希望看看有沒有能和大漢來一個龍爭虎鬥的。借此觀摩學習一下。

    沒讓眾人多等，又有一個頸上掛著一串不知是什麼獸骨的壯漢走下場，也未說話，揮拳就向場中的大漢衝去。

    場中隨意站著的大漢也未作什麼動作，只是把眼稍稍眯了一下。

    壯漢衝到大漢面前，雙手齊揮，頻頻向大漢頭部砸去。

    大漢眼都不眨，只是將頭左右偏動，在間不容髮間讓過壯漢的拳頭，引得眾人一陣叫好。

    壯漢瞬間揮出十餘拳，都被大漢讓過，氣勢稍挫，就在壯漢氣勢稍挫的剎那間，也被大漢覺察到他氣勢的變化，猛然間一步跨出，欺身進了壯漢懷裡，一個肩靠，就將壯漢靠飛了出去。

    眾人又是一陣叫好聲，尋道子同樣為大漢敏銳的戰鬥觸覺叫好。

    叫好聲未停，又有人進了場子，同樣的不說一句話，揮拳就發起進攻。但同樣未及數合就被大漢一腳踢飛。

    此後又連續進去了幾人，都被大漢輕鬆打倒。其中還有一個穿著獸皮的女子，同樣被大漢毫不吝惜地一腳踹了出去。

    尋道子看得熱血沸騰。為大漢超強的戰鬥力心折不已，雖然看著巫族上場的在戰鬥中招式大都大開大合，直來直去，可揮拳抬腿帶起的力量壓迫卻讓人心驚，大漢表現出來的戰鬥觸覺和時機的拿捏都讓尋道子歎為觀止，同時對巫族的好鬥也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這時場上已再次有人與那連續戰勝了幾人的大漢鬥在一起。此次上場的明顯較前幾人要強，這只需看看那大漢明顯認真了許多的眼神就知道了。雙方在場上你來我往的已鬥了幾個回合，還未決出勝負。

    這時兩人正纏鬥在一起，周圍的人也在「嚯！嚯！」的助威。

    兩人的交手動作也極快，只見一片拳影晃動，「噼，啪！」拳腳相撞的聲音，顯見得兩人交手很是激烈。

    就聽得一聲大吼：「哈！」正激烈相鬥的身影一下停住，那大漢已將對手抓住，舉在空中，用力往外一摔。那被摔出的漢子飛出十餘丈，「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叫好聲頓時響起。

    大漢站在場中，如戰神臨世，一時氣勢無兩。

    好一會場中無人進場。

    直有半刻鐘，這才在眾人一片歡呼中從人群裡走出一人。

二十三、力巫石霸

    眾人看著走出來的人，發出一陣陣歡呼，看來出來的人在眾人中也是不一般。

    尋道子聽得眾人歡呼，也是仔細打量著這出場的人，只見這出場的也是一壯碩的大漢，身高近丈餘，腦門光亮，只在腦後留有一縷長發，一對碩大的招風耳尤為引人注目，面上有一道寬大的爪痕由腦門斜下至頸子，極其醒目，看去顯得猙獰恐怖。眉毛粗大，直斜入耳，巨眼泛著幽幽的綠光，一個挺拔的大鼻子下面是一張緊閉著的大口，要上圍了一張獸皮，肩上也斜披著一張獸皮，正一臉沉靜地步入場中。

    這面上有疤痕的壯漢走到場中站定，人群裡忽然發出一陣整齊的呼喊：「石霸！石霸！石霸！······」

    尋道子一愣，看來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轉過頭望瞭望石勇，見石勇也雙眼泛光，面有一絲喜色。

    石勇感覺到尋道子望向自己的眼光，轉過頭看向尋道子，見其眼裡有疑惑之色，於是笑著說道：「這剛下場的是我部落的勇士，力巫石霸，勇猛善戰，擁有不少崇拜者，先看他們比試，待會我再與你說。」

    尋道子聽石勇說完，也只得暫且按下好奇之心，專注場中比試。

    隨著疤面壯漢在場中站定，那原先連戰連勝的大漢完全沒了那輕鬆隨意的神色，代之一臉的謹慎，早早拉開了架勢，眼睛注視著場中站定的疤面壯漢。

    疤面壯漢見場中大漢已拉開架勢，也不慌不忙的拉了一個架勢。

    只是當疤面把架勢一拉的時候，場中卻莫名的升起一股壓力，如颶風般往四周掃蕩而去，那莫名的壓力帶著讓人膽顫的殺氣。

    周圍有人抵擋不了這股肆虐的壓力而不住往後退卻。

    尋道子也感到心驚，沒想這疤面壯漢竟強悍如斯。一時興致高漲，這是真正的高手，不容錯過。

    那原在場中的大漢在這壓力下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眼睛更加明亮，臉上有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顯見戰意高漲。

    兩人也未作任何試探，在疤面壯漢架勢拉開之際，兩人就如兩隻蠻獸，狂風一般向對方撞去。

    「砰！」

    一聲巨響，兩人撞到了一起，一道狂暴的衝擊波由兩人之間向四周衝出，一時場面一片混亂，有人飛退，有人滾倒在地，有人原地喝彩，也有物品四下滾落。

    場中兩人只是少頓，那疤面壯漢與那大漢這一狂暴的一擊只是大漢稍退了兩步，旋即兩人就戰在了一起，揮拳抬腿都帶著一聲聲空爆之聲，不時也伴隨著大漢的爆喝聲。

    戰鬥中的兩人此時就像兩個完全不會戰鬥技能的人，只是簡單的揮拳，踢腿，完全捨棄了任何花哨的招式，就是簡單的掄起拳頭沖，砸，甩；抬腿踢，踹，掃。可又是那樣的迅猛，準確，恰到好處。

    這是完全的純力量的碰撞，沒有優雅，沒有飄逸，沒有炫麗的招式，卻讓人看得熱血沸騰，激起最原始本能的衝動，無他，唯有戰鬥的激情，如火山一樣爆發。

    圍觀的人群已退出數十丈遠，陣陣爆起的氣浪四下肆虐，混合著人群激動的吶喊，這個巫族后土部落小小的住地上空迴蕩著異樣激情。

    場中兩人此時交手越來越快，兩道身影在場裡上下翻飛，拳腳相交中爆出如雷轟鳴的巨響，以尋道子的目力也只是堪堪能看清楚兩人交手的情況。對場外圍觀的人來說，除少數能看清楚外，大多只能看到一團人影騰挪翻滾，兩耳聽到陣陣交手發出的爆破聲。

    尋道子看得如痴如醉，心裡想到：這才是戰鬥，這才是真正的戰鬥，熱血，狂野，無懼，無念；只有戰，唯心一戰，唯念一戰，除戰無他，身心唯一，戰！

    尋道子只覺自己身心也如經歷一次進化，只想如場中兩人一樣來一場暢快淋漓的戰鬥，此前的小心，謹慎，畏懼，在這一刻都被熱血清掃乾淨，心中升起的是騰騰的戰意。

    此一刻，尋道子有了脫胎換骨的感覺，此前的尋道子小心，謹慎，還略帶一點懦弱的性格，這是在前世的生活的影響造成缺陷。在現在的洪荒世界裡，小心不是錯，謹慎也不是錯，它能讓修行者在這危險的洪荒世界安然生存下去，但懦弱不行，對一個修行者來說，少了一顆勇者的心，少了一顆敢於戰鬥的心，那一定在求道的路途上走不了多遠。沒想到一場巫族之間的小小比試，竟能引起尋道子心境的蛻變，雖然不能一下子讓尋道子就變成一個無懼無畏的勇者，但也讓他在克服自己性格的缺陷上邁出了一大步，這是一個可喜的開始。

    尋道子沉浸在一種亢奮的狀態中，看著場中激烈交戰的兩人，恨不得以身相代，口裡也和眾人一起大聲叫好。

    就在眾人叫好聲中，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轟的一下分開，相距十丈站立，疤面壯漢一臉平靜，靜靜站立，一身上下如未經任何戰鬥，一如開始。那原來在場中的大漢此時則略有氣喘，用葛布條攏在腦後的長發已然散開，雜亂的披在肩上，雙拳於胸前微微拉開，兩腿前後分開微曲而立，兩眼精光爆射，露出嘴唇的虎牙似有寒光閃爍，一臉興奮。

    顯然在剛才激烈的戰鬥中虎牙大漢處在下風，不過這似乎更激起了他無窮的戰意，看他那一臉的興奮樣，下面的戰鬥將更精彩。

    果然，就聽那虎牙大漢開口道：「石霸，你果然厲害，你再接我剛練成的最強一式，『崩山』式。」聲音響亮如雷鳴。

    虎牙大漢說完，也不等那疤面壯漢回答，就自顧拉開架勢，只見他雙手一抬，低吼一聲，那露出嘴唇的虎牙竟然向外長出一尺有餘，肩上又伸出了兩隻胳膊，胳膊肘上竟生出如彎刀一樣的骨刺，身上也長滿了一塊塊鱗甲一樣的東西，一條尾巴從後面伸出，一截截骨刺如短劍從頸後一直排列到尾端。這虎牙大漢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怪物，猙獰，恐怖，充滿壓迫的氣息。空中有莫名的力量向這個怪物匯聚，竟然漸漸形成了一道小型的颶風。

    尋道子猛然間見虎牙大漢變成一個猙獰的怪物，一時竟也有些發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這才想起巫族本就不是人類，每一個巫族其實都是一個怪物，只不過是因為巫族是盤古精血沾了開天后的濁氣所化，天賦傳承裡有盤古的形象，知道盤古形體為道體，故而平時皆化為道體形態生活，戰鬥時則以本體戰鬥，因為只有本體才能發揮巫族的戰鬥力，他們的本體才是最適合他們戰鬥的形態。這會虎牙大漢變化的怪物，就是他的本體，化為本體就是為了發揮出自己的最強戰鬥力。

    想通了這一點的尋道子，更是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場中的兩個巫族，想看看顯化了本體的巫族戰鬥又有什麼不同。

    現出本體的那個巫族氣勢節節攀升，竟然形成了風壓，連尋道子都感到一陣陣的壓力，原來圍觀的人群這時是一退再退，已經退出百丈之遠。

    疤面壯漢依然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對面化為本體的原虎牙大漢，好像對面那節節攀升的壓力對他毫無作用，那壓力帶起的風連他拖在腦後的那一縷頭髮都未能吹起。

    那現出本體的巫族此時似乎氣勢已升到了一個頂峰，就聽他一聲吼，彷彿平地響起一聲驚雷，就見他如一道風暴捲向疤面壯漢。

    疤面壯漢也動了，粗暴，狂野，攜起一道驚天的氣勢電閃般撞入那風暴裡。

    一聲巨響，如萬雷齊發，震耳欲聾，由兩人相撞處激起一道狂野的颶風，氣浪翻騰間形成一個衝天的蘑菇云。

    尋道子運足了目力，看著這驚人的一擊，那化為本體的巫族捲起的風暴撲向疤面壯漢時，在其前面竟顯化出一座高山的影像，這山被其勁一沖，竟然崩裂開來，砸向疤面壯漢，聲勢驚人，直如一座真正的萬丈高山砸向對手。而疤面壯漢迎身撞向那萬丈高山，恰如一道驚世霹靂，將那砸下的萬丈高山一下炸得四分五裂，激起的氣浪衝向四方。

    在那氣浪捲到離尋道子與石勇坐處十餘丈時，就見石勇手一揮，前面就如立起一道光壁，將衝來的氣浪阻擋在外。

    待煙塵散盡，眾人再看場中兩人，疤面壯漢斜披在肩的獸皮已成一張破爛不堪的皮子，身上不見有傷痕，臉上的疤痕更見猙獰，立於場中，微有氣喘。那化為本體的巫族此時已恢復虎牙大漢的形象，只是倒在地上，極為狼狽，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這一回是敗了。

    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周圍的人轟的一下大聲叫好，許多人又發出陣陣：「嚯！嚯！嚯！······」的聲音，為勝利者歡呼。

    尋道子看的心曠神怡，熱血沸騰，大聲的叫好，禁不住一拳砸在旁邊一個大石墩上，「嘩！」那大石墩竟碎成數塊滑在地上······





二十四、戰石霸

    尋道子扭頭一看，地上一堆碎石，有些懷疑地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他想不到自己興奮當中的這隨意的一拳竟把一個大石墩給砸碎了，而手上竟沒有什麼感覺，心裡頗有些怪異：自己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力氣，拳頭竟也這麼的硬，看那石墩起碼也有幾千斤重，質地細密，也不應該是輕易就可以砸碎的啊?

    其實這也是尋道子自己不知道，他化形時獲九九全屬性大天雷劫洗禮，得劫雷力量強化軀體，身軀早就遠遠超越一般洪荒修行者，和巫族都有得一比，在悟道洞府吃了那無數萬年積存下來的九龍雪玉松仁，那九龍雪玉松每萬年所結松仁服用得法可獲九龍之力，尋道子雖沒得正確的服用方法，可架不住量大啊，那無數萬年積存下來的都被他給吃了，即便只是獲得部分功效，此時的尋道子力量也遠遠超越了九龍之力，當然，這九龍之力也只是指一般龍族而也，不過，龍族可是以體魄強大聞名，而且，尋道子可還有那變異了的周天功時時在強化體魄，此時的尋道子就身軀強度而言已遠超一般巫族，力量更是他想像不到的，只是他從未真正試過，從而也就對自己沒有一個真正的認識罷了。此時興奮中一拳砸碎一個數千斤重的石墩也算不了什麼。

    尋道子看著自己砸碎了石墩的拳頭，還在興奮的心情更加激烈，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戰意。

    這時旁邊的石勇聽到石墩被砸碎的聲音，轉過頭來正好看到尋道子旁邊一堆碎石，而尋道子正舉著拳頭看，臉上是抑不住的興奮，整個人卻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戰意。

    石勇心裡也是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尋道子還有些實力，連這剛石也一拳輕鬆打碎，即便族人要想砸碎這剛石也不容易。看他戰意升騰，似乎也想下場一戰，我何不就此讓他與石霸一戰，也看看他實力如何。

    石勇想到這裡，當即開口道：「道長，你看我兄弟武技如何？」

    尋道子笑道：「當真勇士也！貧道佩服。」

    石勇也笑道：「道長何不下場指教、指教。」

    尋道子聽得亦有些心動，可口裡還是說道：「諸位皆是勇士，技藝高強，貧道就不用獻醜了。」

    石勇道：「道長何須謙虛，我觀道長必是高明之士，置此機會，還望道長不吝指教。」

    尋道子沉吟一下：我目前會的也就『上清持劍訣』及『太極拳』，雖與一些野獸搏鬥過，可真正的戰鬥卻未曾經歷，何不借此機會檢驗一下我的『上清持劍訣』掌握了多少，能不能真正用於實戰；一直練習的『太極拳』可不可以實戰？這應該是個難得的機會。

    想到這裡，尋道子開口對石勇道：「好！那貧道就獻醜啦，還望諸位莫要恥笑。」

    石勇見尋道子答應，當即站起身來，作了個請的姿態。

    尋道子亦站起來，對石勇讓了讓。

    石勇於是邁開大步向場中走去，尋道子也跟在他後面走向場中。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場中站定。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著石勇和尋道子，不知他兩為何下到場裡。

    石勇也不管周圍疑惑的眼神，只是張口對那疤面大漢說道：「石霸，你乃我族中勇士，在族裡鮮有敵手，今日可喜有尋道子道長來到我等住處，道長乃高明之士，我欲請道長對我族中兄弟指教一下，不知你可願意與道長一戰，讓族人觀摩一下道長神技？」

    石霸看了看尋道子，眼中閃過一絲輕視之色，旋即答道：「好！就讓我領教領教道長高招.」

    尋道子剛聽了石勇那一番話，心裡正嘀咕：這石勇如此吹捧，看來是想讓我丟醜。正嘀咕間卻不經意間看到石霸眼神裡閃過的一絲輕視，心裡不禁激起一絲好勝之心：竟然如此看不起我，我乃元始弟子，若敗在這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巫族手裡，且不丟了三清之臉，以後被師父、師伯、師叔知道，且不看輕了我，勢必不為所重，大劫中只怕也不會護我周全，看來此戰須得盡力，務必戰勝，不可弱了名頭。

    聽到石霸說話，尋道子稽首道：「不敢，只是切磋一下，希望能學一點巫族勇士的高招。」

    石霸聽得尋道子的話，眼裡更顯輕視，也不說話，只是隨便站立在場中，向尋道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石勇見了轉身走到場外。

    尋道子見石霸隨意的站在那裡，顯見並未把自己放在眼裡，尋思道：自己也不會什麼戰技，何不就用『上清持劍訣』與之一戰，想必通天的劍訣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此時手中沒劍，『護心』劍又召喚不出來，自己平時練劍也常常空手練習，就用空手使劍試試。

    想到這裡，尋道子亦做了個『上清持劍訣』的起手式，左手捏訣，右手若持劍虛指，靜靜地看著疤面壯漢——石霸。這是尋道子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心裡還是有些許的緊張，但是臉色還是極為平靜。

    石霸見尋道子擺了個架勢，並沒有攻擊，似有等自己先行攻擊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生氣，一向是自己讓別人先行出手，沒想到這回竟有人要讓自己先出手，看來得給他點厲害，不然這道士不知道天高地厚。石霸不自覺地捏緊了雙拳，眯起雙眼，但眼裡卻閃出道道寒光。

    但見石霸雙眼猛地一睜，一腳往地上一跺，近兩丈高的身軀一下彈起，如利箭一般衝向尋道子，帶起一陣狂風，碩大的拳頭毫無花哨地砸向尋道子。

    尋道子見石霸狂風般地衝來，相比自己那龐大的身影帶來的是狂暴的壓力，尋道子有一種將被風暴捲起的感覺。但雙眼還是死死地盯著衝過來的石霸，看著他一寸一寸的接近自己，極力壓制著心裡的那一絲緊張，默默的念叨，這只是一場切磋，就像平時練劍一樣，沒事的。可就在石霸離他還有近兩丈遠時，他卻再也承受不了心裡的緊張，手一揚，『上清持劍訣』第一式隨手向著衝來的石霸刺去，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尋道子這一劍竟然出奇的契合『上清劍訣』的劍意，雖無劍在手，卻刺出道道劍氣，雖只是刺出一劍，卻如刺出了千劍、萬劍，道道劍氣帶著『上清劍訣』那狂放不羈，勢若衝天的劍意刺向狂捲而來的石霸。

    石霸帶著怒意，勢若奔雷，只想一拳將眼前可恨的道士砸倒在地，讓他嘗嘗被砸倒的滋味，看看我巫族的實力。

    石霸帶著狂風迅速接近尋道子，臉上的疤痕越見猙獰，還有一丈多的距離，碩大的拳頭就能砸到那可恨道士的頭上了，那可恨的傢伙竟然還沒有動，石霸都有些在幻想著拳頭砸在尋道子頭上的滋味了。

    可就在這時，石霸卻本能的覺得有危險，心裡一驚，本能地緩了一緩，將前衝的力量收束了一下。

    石霸剛把衝力緩了下來，就見尋道子已經動了，抬手向著自己一刺，這一刺卻讓石霸大驚失色，他只感到一道驚天的劍意升起，一道道無匹的劍氣向自己刺來，身體的本能讓他知道，這些劍氣一旦刺中自己，自己的身體絕對擋不住，那可將性命不保。

    石霸此時是又急又悔又有一絲慶幸，後悔竟然輕視尋道子，沒想他竟是如此厲害，那一絲慶幸是慶幸自己剛才將前衝的力量緩了一緩，收束了一下，有了一絲應變的力量，也慶幸尋道子這一招刺得早了些，讓自己有了應變的距離，若是在稍等距離近些再發出此招，自己就只能等死了，完全失去應變的可能。

    石霸於剎那間將自己前衝的力量完全收束回來，極盡全力向後退，在後退中化為一個熊頭豹身，肋上有翅，兩足著地，足端有爪，兩前臂粗壯有爪，兩隻前臂連連揮舞，發出道道光芒欲擋劍氣，同時極盡騰挪翻轉，極力躲避，口裡發出陣陣吼聲。

    尋道子刺出那一劍後，見石霸猛地止住前衝，反而盡力後退，邊退還邊化為一熊頭豹身，肋生雙翅的怪物，連連閃避，也就沒再刺出第二劍，收手而立，靜靜地望著正在狼狽躲閃的石霸。尋道子這第一次在戰鬥中使出『上清持劍訣』，也不知其厲害，更是不能控制住劍氣，沒想竟如此厲害，可這只是切磋，若失手傷了人，可就不好了，也不知道石霸能不能躲過。尋道子雖然臉色平靜，可心裡也是忐忑不已。

    石霸直退出二十餘丈才將那道道無匹劍氣堪堪躲過，可還是沒能完全躲過那些劍氣，只是盡力避過要害部位，此時站在地上，心裡也是一陣陣後怕，出了一身冷汗。而整個形狀也是狼狽不已，身上道道劍氣造成的傷痕，觸目驚心。

    四周圍觀者也是一片吸氣的聲音，誰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局面，僅僅一招，族人裡鮮有敵手的石霸就險些性命不保，這也太厲害了。一個個都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一會，四周卻轟的爆發出一片叫好聲，巫族是一個崇尚戰鬥的種族，也是一個崇拜強者的種族，尋道子在與石霸的戰鬥中表現出了強大的實力，贏得了巫族部落族人的尊敬，當然也是石霸沒有受到真正的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若是在這次比試中石霸受傷死去，只怕整個部落住地的巫族都要奮起殺死尋道子為石霸報仇，而此時石霸僅是受了點皮外傷，對巫族來說，這點小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只需半天就會完好如初。而尋道子表現出的強大自然就贏得了巫族眾人的歡呼。

    此時站在場外的石勇同樣心驚不已，他雖見尋道子隨意一拳砸碎用剛石做的石墩，猜測尋道子不簡單，可也沒想到是如此厲害。此時見尋道子出招，以他眼力更是知道那招式的非同凡響，心裡的戰意被激起，不由得升起欲與尋道子一戰的念頭。

    一念既起，石勇抬腿就欲跨入場中······

二十五、太極之威

    就在石勇剛欲邁步之際，卻聽到石霸那獨有的渾厚的聲音響起：「道長果然高明，石霸佩服。」聲音裡透出一股心悅誠服的真誠。

    石勇轉眼看去，見石霸已恢復疤面壯漢的形象，只是原披在肩上的獸皮已經不見，身上還有劍氣造成的道道傷痕，就連腦後那一縷長發也不見蹤影，只餘下像兔子尾巴一樣的一簇。此時正雙手抱拳，一臉真誠地對著尋道子說話，即便臉上那猙獰的疤痕此時也給人些許柔和的感覺，顯見得是真心服了。

    其實這也正常，這裡只是巫族后土部落一處小小的居住點，這些巫族住民何曾見過『上清劍訣』這等神技，自是心神被攝，對擁有此等神技的強者那裡還能抱有傲慢的心理，以至於連先前尋道子抑不住心裡的緊張提前出手，都被石霸理解為是尋道子故意所為，留給自己適可的應變之力，剛好能夠讓自己受些無關緊要的輕傷，而又不對自己造成真正的傷害，是對自己心存輕視的一點懲戒。心裡的這一番猜測，可把石霸自己嚇了個夠嗆，對這樣的高明之士那還不心服口服。

    此刻的尋道子卻毫無高人的覺悟，剛才的那一劍讓他驚於『上清持劍訣』的威力，同時也有了一些新的明悟，剛才那一劍無意中契合了通天『上清劍訣』的劍意，使得尋道子輕鬆使出劍招，並發出劍氣，讓他明悟了平時練劍為何明明招式對了，卻不能發出劍氣的癥結所在。經此一戰，將會更快掌握『上清持劍訣』。可此時若是用在實戰中，自己卻不能做到收發由心，如此強大的劍訣，此後還得加強練習，爭取早日真正掌握『上清持劍訣』。

    尋道子一邊心裡琢磨，一邊也注意著場中的事態。此刻聽石霸言語，心裡也是有些得意，便也稽首道：「剛才貧道失手，多有得罪，還勿見怪。」

    石霸趕緊抱拳道：「道長高明，還勿與我等見教才是。」語氣誠懇。

    這時石勇也到了場中，來到尋道子前面。聽到兩人話語，朗聲笑道：「道長技藝高明，我等共見，還望道長勿要怪罪我等得罪之處，不吝指點指點我等淺陋技藝。」

    周圍眾人聽到石勇話語，一時都滿臉希翼地望著尋道子。

    尋道子連忙道：「族長過獎，貧道實是不敢，貧道絕非你等所說的高明之士，粗通些許淺陋技藝，不值一提。互為切磋交流共同提高，是為我所願也。也望諸位莫要保留，有所指教，尤為感激。」尋道子也確實起了和這些巫族切磋的念頭，希望借此磨礪一下自己，這可是難得的陪練，怎不能好好利用一下？

    眾人聽了尋道子的話，具是眼睛一亮，從尋道子的話裡可以知道，他願意與自己等人交流，這且不是說可以向他請教了，若得此等高士指點一二，那將有多大收穫？

    就是石勇都有些失神，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更加激起他和尋道子交手的**。

    石勇當即跨前一步，向尋道子抱拳道：「我欲向道長請教，還望道長不吝賜教。」說完，一雙大眼閃著明亮的光直直地望著尋道子，一臉興奮希翼的神色。

    尋道子沒想到自己一番話竟引出石勇，對石勇的實力，尋道子還是有些心怵，不知自己對不對付得了。『上清持劍訣』自己還不能完全掌握，剛才就險些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這無冤無仇的，若一不留意傷了他，那就壞了。可自己剛才話已出口，不答應，且不說不過去。想到這裡，尋道子決定先答應再說。於是對著石勇稽首道：「即然石勇族長相邀，還望手下留情。」

    石勇哈哈笑道：「道長何須過謙，我還真的請道長要不吝賜教才對。」說完就先拉開了架勢。

    旁邊石霸見了，轉身退出場外，與眾人一起興奮地盯著場中兩人。

    尋道子見事已至此，不交手只怕已不行，看來也只得一戰了，可『上清持劍訣』是不能用了，怎麼辦呢？看來只能試試自己的『太極拳』能不能用了，想到這裡，當下就緩緩擺了個懷抱太極的架勢，雙目微開，將自己似著沉浸在太極的意境裡。

    石勇拉開架勢站在場中，見尋道子也擺了一個架勢，可石勇卻怎麼也看不懂，看著尋道子那有些怪異的架勢，粗看鬆鬆垮垮，不知何意，可再一細看，卻又渾然如一，隱隱還散發出一陣陣莫名的氣息，這氣息讓石勇倍感壓抑，似有一種要被窒息的感覺，心裡已是大駭，無形中感到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

    石勇感到若自己在不動手，就將被這股莫名的壓力壓趴下，再無一戰之力，可在那靜靜站著的尋道子顯然不會先發動攻擊。

    石勇有些糾結，自己是巫族一小部落的族長，也是部落裡第一勇士，可現在卻是這樣的憋屈，被一個看不出深淺的小道士完全壓制。

    石勇不在等待，若在等待，自己只怕連交手的勇氣都會沒有了，巫族的勇士決不能出現這樣的情形。

    石勇一聲大吼，率先發動攻擊，帶起衝天氣勢衝向尋道子，招式兇猛，勢大力沉，似有即便面對的是一座大山，也會被他砸碎的氣勢，眨眼間已衝到了尋道子身前。

    尋道子沉浸在太極的意境裡，對周圍的情境極為敏感，就在石勇衝到面前，碩大的拳頭砸向自己的瞬間，氣機牽引之下，身體已自發作出反應，由懷抱太極之勢化為太極拳招——攬雀尾，弓步迎上石勇砸來的拳頭，右臂與石勇那碩大的拳頭相接，左手掌靠於右臂內側，在手臂與石勇拳頭相接的那一瞬間，手臂由外而內旋轉，藉以卸去石勇那巨大的力量，在石勇巨力稍懈的那剎那間，尋道子雙掌一翻，趁勢合力拿住石勇手腕，就著石勇還在衝擊的力量望左側一捋，石勇收束不住力量，也隨之身體一傾，腳下虛浮，可這時尋道子卻兩掌一合，左掌推著右手背在石勇腹部一崩，巨大的力量讓石勇前傾的身體都向後仰起，可就在欲倒之際，卻又被尋道子雙手拉住，只見尋道子身體後座，雙手下壓，又將石勇欲倒的身體給拉了回來，後腿一蹬，腰一旋，將全身的力量送到雙手，兩掌一揚，在石勇絲毫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地拍在石勇腹上，就見石勇那近兩丈的龐大身體向後飛起，摔出十餘丈外。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圍觀者大都還未看清楚，剛見石勇發起猛烈的攻擊，這才衝到尋道子前面，就見石勇向後飛起摔出十餘丈外。那可是他們的族長，在族中無敵的勇士，就這樣被輕鬆干翻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眾人互相望著，都看見對方眼裡的驚異之色。

    而此時，尋道子又恢復了那懷抱太極的架勢，靜靜的站立。

    此時摔倒的石勇已爬了起來，正站在那裡發呆，腹部巨大的疼痛讓他臉上不時地抽搐，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即便是被那些巨大的蠻獸撞上，也是毫髮不傷的，可這僅僅是被拍了兩掌，就讓自己覺得體內好像受了傷，竟疼痛難忍，他到底有多大力量？想自己即便沒有化為本體，那極盡全力的一擊，也非一般修行者能輕易接住，可自己那一擊，明明已砸在他的手臂上，怎麼就有一種砸空了的感覺，實在怪異。

    石勇很是想不通，心裡還有一絲的不服，意欲再戰。

    石勇強忍住腹部劇痛，輕輕活動了一下，轉身望著十餘丈外依舊以怪異姿勢站立的尋道子，一股不屈的戰意在心裡升起，張口發出一聲大吼，如平地一聲驚雷，瞬間化為一個兩丈多高，頭生一支獨角，巨口裡兩支獠牙尤為滲人，膀大腰圓，兩隻後腿粗壯有力，足掌如蜥，無尾，身上有鱗，一塊獸皮圍在腰際，肩上有骨刺，兩掌如虎爪，吼聲如雷。

    石勇這一化為本體，頓時就有一道龐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使得周圍一些實力弱小的巫族都禁不住直往後退。

    石勇又一聲大吼，氣勢大漲。尋道子不為所動，依然以懷抱太極的自姿勢靜靜站立，沉浸在太極的意境中。

    石勇一聲低吼，雙腿一跺，躍身竄入空中，在空中變為頭下腳上，直向尋道子撲去，身影竟化成一道急速的火龍，那龐大的壓力也先罩向尋道子那靜靜站立的身影。

    尋道子沉浸的太極意境中，周身有莫名軌跡環繞，一道道神秘氣息由他身體散發到空中，使得他整個人肉眼看去竟有些虛幻。

    面對石勇帶來的龐大壓力，尋道子渾然不覺，氣機牽引下，身體自然作出本能反應。面對石勇有空中而來的強大一擊，也只是自然而然地由懷抱太極變為十字手正面架住石勇凌空迅猛的一擊，雙足沒入腳下石面一尺有餘，平整的石面竟裂開一道道裂痕。

    尋道子腳跟一擰一蹬，雙臂發力往外一崩，一道巨力傳到石勇身上，凌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

    石勇趕緊腰一扭，一個後翻落在地上，卻也退了兩步才止住身形。旋即，石勇又揉身而上，向尋道子發起一陣疾風暴雨般的攻擊。

    尋道子雙手劃動，以云手不斷化解著石勇的攻擊，不慌不忙，沉著應對，進退間輕鬆卸去石勇狂暴的力量。

    猛然間，石勇劈面砸出猛烈的一拳，帶起一陣狂暴的風壓。尋道子眼一亮，不退反進，左臂一擺，將劈面而來的拳頭架過一邊，右臂就勢側身壓向石勇被架開的拳臂，將之下壓，縮回的左臂握拳猛地如一把萬斤巨錘錘向石勇，那錘出的拳頭竟真的化為一個碩大的錘影，迅猛無比地砸在石勇身上，只聽石勇發出一聲悶哼，那與尋道子相比顯得尤為龐大的身體再一次向後飛出。





二十六、蠻獸鄂珠

    石勇被尋道子以拳化錘，一錘錘得向後飛起，直飛出近二十丈才重重的摔在地上，砸起一片塵土，好久也不見起來。

    整個比試場內外一時處於寂靜中，鴉雀無聲，圍觀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大張著嘴，一副震驚莫名的模樣。那可是他們部落裡無敵的族長，竟然就如此敗了，雖知道尋道子厲害，可也沒想到如此厲害。

    尋道子保持著出拳的動作，矗立在場中，如同一尊雕像。

    半晌，眾人才在石勇掙扎爬起的聲音中回過神來，有人趕緊進入場中攙扶石勇。

    石勇在族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恢復了壯漢的形象，可這壯漢卻是渾身青腫，連臉上都有淤青之色，勉強站立的雙腿還在打顫，這一回估計是傷得不輕。

    見了尋道子如雕像的姿態，一臉複雜的表情，嘴唇動了動，似想要說點什麼，可又閉了口，什麼也沒說。

    尋道子卻還沉浸在剛才戰鬥的意境中，這對他是一次難得的經驗，使他更加準確的認識了自己，對於太極拳在實戰中的運用也有了更清晰的體會。對於這被自己還原拳理，又經改造後的太極拳，有了一個明晰的認識，這被自己練習了無數年，已被練到了骨髓裡的太極拳，不但在平時修煉其它法訣有莫大幫助，在戰鬥中也是具有強大威力的武技，自己已將之練成了身體的本能，在外界氣機或力量的牽引下，身體就會做出本能的應對反應，這應該是自己目前行走洪荒的最大憑仗。此前在與戟龍獸戰鬥時曾無意識的用過一些太極拳的招式，只是未曾有所體會，直至今日一戰，才真正體會了太極拳在實戰中的價值，而尋道子也感覺出這太極拳還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需要自己在以後的練習，戰鬥中去體會，挖掘，發揮出太極拳在戰鬥中的真正威力。

    尋道子沉浸在戰後的餘韻中，細心體會著太極拳的戰鬥力。

    其實太極拳在後世創出就具有強大的戰鬥力，雖有以柔克剛之說，可太極拳裡同樣有著兇猛的攻擊招式，比如說，招式裡以錘、鞭命名的招式，就像剛才尋道子砸飛石勇用的招式就是命名為——搬攔捶，還有如——肘底捶，單鞭等等，都是極其兇猛的攻擊招式。在後世，就用勁，用力的方法及拳法反應的哲理來說，太極拳只怕是諸拳之最。

    此時的洪荒世界，天地靈力充沛，洪荒修士可以奢侈的利用這洪荒龐大的天地靈力，所創戰鬥技能雖也不乏精妙之處，可大多還是以利用龐大的天地靈力為主，招式宏大磅礴，常作以勢，以力壓人，對招式細微的力量運用和那後世已是靈力貧瘠的末法時代相比，那應該是有著一定差距的，更不要說是太極拳這種更加注重力與勁運用的拳法。

    尋道子卻將這後世卓越的拳法帶到洪荒，並和洪荒結合作出了不可言明的改造，使之在練習的時候都能引動莫名的軌跡，牽引道痕的顯現，引動靈力修行，其威力真要爆發出來，只怕是連那些洪荒大能都要震驚，這結合了兩個世界優點的拳法肯定會在洪荒世界大放異彩。

    當然，這次尋道子能戰勝石勇，也是其本身有著毫不遜色甚至遠超出於石勇的強壯體魄和龐大力量，否則，即便尋道子太極拳打得在好，沒有強大的體魄支撐，只怕石勇那有著不可想像巨力的拳頭，一拳就將他砸成肉餅。試想，石勇能將一隻高二十餘丈，首尾長達五十餘丈，體重不下數百萬斤的蠻獸輕鬆地拖著走，他到底有多大力量？他極盡全力的一拳又會是有著多麼恐怖的力量？即便太極拳真有四兩撥千斤之能，那尋道子也得有多大力量才能撥動石勇那拳頭攜帶的恐怖力量，何況還在反擊中沒有用太極借力打力之法，僅憑自身之力一拳將石勇打飛，讓其受傷，這得多大力量？若非如此，以石勇巫族力巫那相對變態的軀體防禦力，就連一般蠻獸正面撞上也不能傷得分毫的身體又怎能傷得了。精妙的太極拳加上強大的體魄，尋道子這才有這次的勝利。

    尋道子在眾人驚異的目光裡緩緩收拳，似長出了一口氣，轉過身面對石勇站立，眼若星月，清澈明亮。見到此刻顯得狼狽的石勇，有些訝然，隨即邁步向石勇走來。

    尋道子到得石勇面前，打了個稽首，臉上現出些尷尬之色，少頃才懇切地開口道：「石勇族長，剛才貧道一時控制不了力道，失手傷了族長，還望石勇族長不要怪罪。」

    石勇此時已然恢復了不少，看上去已精神了許多，不在那麼狼狽了，聽道尋道子歉意的話語，呵呵一笑道：「道長不必介懷，些許小傷無礙。倒是得見道長高明技藝，使我受益不淺，正當感謝才是。」

    尋道子再次稽首道：「石勇族長不怪罪，貧道已甚感慚愧，些許粗陋武技，如何入得法眼。」

    石勇還未開口，旁邊那尋道子一劍所敗的疤面壯漢石霸卻已大聲說道：「道長何必過謙，若道長武技只是粗陋武技，那我等武技可就不知如何說得。我等真心向道長請教，還望道長不吝賜教才是！」這聲音震耳，語氣卻誠懇至極。

    尋道子一時啞然，自己這一說還真沒注意的面前的巫族會怎麼想。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豐富。

    石勇一見尋道子臉色，心裡也有些好笑，但還是開口道：「道長無須理他，你我那邊坐，看我族中兄弟演示一番，道長能不吝點撥一下，我等就不甚感激了！」

    說罷，石勇將身一讓，請尋道子先行。

    尋道子推讓不過，只得當先向火塘走去，後面幾個魁梧大漢跟在石勇及石霸後面也向火塘走來。

    比試場裡在尋道子等人離去後又有兩人跳入場中拉開架勢鬥了起來，圍觀的發出陣陣熱烈的呼喝，不過，氣氛顯然已沒有剛才熱烈。

    眾人回到火塘邊分別坐下，跟著石勇來的幾個魁梧大漢顯然在族中也是頗有地位，此時卻也都和石霸一樣，一臉熱切的看著尋道子，顯然也為尋道子剛才的表現所折服，此時也想獲得尋道子的指點。

    有幾位女子送過來一些瓜果放在眾人身旁，也未離去，就立於眾人身後，同樣的一臉希翼。

    石勇率先開了口：「今日道長到來，真正讓我等大開了眼界，方知世間有高士。我等妄自尊大，徒增笑耳。難得今日道長在此，我等兄弟莫要錯失機緣，當誠心向道長請教，若得道長指教一二，也是我等兄弟莫大造化。」

    說完起身向尋道子施禮，其餘壯漢連同立於後面的幾個女子也一同施禮，口裡還同聲說道：「請道長賜教！」

    弄得尋道子也趕緊起身還禮，邊還禮邊說：「指教不敢，可互相切磋探討一下。」

    眾人見尋道子答應，也是滿心高興。石勇連忙招呼尋道子坐下。

    隨後眾人團坐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就戰鬥的技能討論起來，不時還在旁邊作一下演示，這一來竟將那邊圍觀比試的人全給吸引過來，戰鬥中的兩人沒了觀眾，也悻悻地收了手跑到這邊聆聽、觀望。

    巫族修煉不同於一般修士，巫族沒有元神，實力的提升來源於兩個方面：一是凝煉血脈。巫族不能像一般修士那樣體悟道痕證道，提升境界；他們體內血脈裡隱藏著盤古對道的一些體悟，這些體悟可以讓巫族悟出相應的神通，只有血脈凝煉、純化才能感受到盤古的那些體悟，從而悟出相應神通，血脈越凝煉，純化越高，感受到的體悟就越多，悟出的相應神通越強，實力也就越高，同時血脈越凝煉，純化越高，身體的強度也越強，力量、防禦力也隨之提高。巫族平時最主要的修煉也就是淬煉純化血脈，從而尋找血脈裡的體悟，參悟出相應神通，可每個巫族體內血脈濃淡不一，淬煉純化的血脈隱藏的體悟也各不相同，這就造成巫族領悟神通各不相同，實力也強弱不均。可即便實力最低的成年巫族也有堪比玄仙境界的修士實力。二是修練戰技。巫族也許是因為沾了濁氣的緣故，天生好戰，有著強大的破壞慾，在血脈難以淬煉純化的時候就以修練各種戰技提升實力。

    此時尋道子與石勇等人的切磋交流也只侷限在戰鬥技能技巧上進行交流，若是說道境界修行，那雙方可就毫無共同語言，無從交流。

    這個部落裡的巫族住民修煉的主要是近戰技能，鮮有擁有遠處攻擊神通的巫民，交流也就在一個個巫族講述自己的得意絕招，並作出演示，請尋道子予以點評熱烈進行。

    尋道子在這當中可才真的是受益匪淺，這些巫族都將他當成了絕世高人，誠心向他請教，故而對自己的絕技講解、演示也毫無顧忌，沒有半點隱瞞；尋道子則通過他們的講解和演示細心體會和揣摩，同時也在以『太極拳』和『上清持劍訣』對照演練，看這些絕技可用『太極拳』或『上清持劍訣』裡的那些招式可以破解。還真別說，尋道子在知道了這些絕技是以什麼方式發出，能產生怎樣的攻擊力，再加上演示的直觀感受，還真都在『太極拳』和『上清持劍訣』裡給找出了破解的招式，只是兩者破解的方法各不相同。對他自身戰鬥素養的提高可是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正是有了如此收穫，尋道子在交流中也沒怎麼藏私，對演示的各個絕技都給予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分析和點評。

    這一來，尋道子還真有了一番高人的架勢，針對這些絕技都能說出各自存在的破綻，以及將如何破解等等。

    一時間，尋道子在這些巫族心裡的地位是節節攀升，連石勇都將自己最為得意的絕招拿出來向尋道子虛心請教，而且執禮甚恭。卻不知尋道子在其中得到的遠遠超越了他們所得。

    眾人正沉浸於聆聽尋道子點評帶來的興奮中，一個壯漢用一個石盤端著一顆晶瑩剔透，瑩光濛濛，有拳頭大小的珠子走到石勇面前······

二十七、離去

    石勇見壯漢端著到了自己面前，伸手接過，雙手端著石盤轉向尋道子將之送到尋道子面前，開口道：「道長，此乃蠻獸鄂珠，我先前說過誰在比試中生出，就將蠻獸鄂珠與之。道長在剛才比試中武技超群，無人能敵，此蠻獸鄂珠就送與道長，還望道長收下。」

    尋道子也不知這蠻獸鄂珠有何功用，見石勇送上，也不好收下，就開口推讓。

    石勇見尋道子推辭，又誠懇地說：「道長，此蠻獸鄂珠雖非什麼稀罕之物，可也是我等一番心意，道長此來，能不吝指點我等，使我等大為受益，此等恩意無以報答，此蠻獸鄂珠也只是聊表心意，還望道長不棄收下！」旁邊眾人也異口同聲道：「請道長收下！」

    尋道子見巫族眾人盛意拳拳，心下也是有些感動：這巫族也多為爽直之輩，這蠻獸鄂珠就且收下。於是起身開口道：「即是石勇族長和諸位盛情，貧道就厚顏收下，這裡貧道就謝謝石勇族長和諸位了！」說完打了個稽首，伸手取過蠻獸鄂珠，再次向眾人打了個稽首。

    眾人也盡皆回禮。然後分別坐下。

    剛坐下，就有幾位巫族女子用石盤端著烤的金黃的蠻獸肉過來，分別放在眾人面前。

    一陣濃郁的烤肉香味瀰漫開來，讓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石勇向尋道子做了個請的動作，開口道：「道長請！」

    尋道子看著這烤的金黃的蠻獸肉，聞著陣陣濃郁的肉香，不禁也勾起了強烈的食慾。自從來到洪荒後，尋道子還真沒吃過任何肉食，平時身體也沒有飢餓的感覺，食用些果子也只是為享些口腹之慾，此時見此烤蠻獸肉，卻也有些隔世的恍然。心裡升起一股久違的食慾。

    於是，尋道子就在眾人慇勤的笑容下用手撕下一小塊金黃的蠻獸肉放入口裡，細細的咀嚼，頓時，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香味就塞滿了嘴。肉塊在口裡就一個感覺：鮮、香、滑、嫩。沒有半點烤肉的焦、柴。確實是無上美味，尋道子心裡都有些吃驚。

    就在石勇和眾人希翼的眼光中，尋道子嚥下口裡的烤肉，看了看眾人期待的表情，開口道：「好！真是無上美味！」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拿起面前的烤肉就往嘴裡塞。

    尋道子亦隨眾人一起往嘴裡塞著那烤的金黃的蠻獸肉。一時間，在這火塘周圍就只聽得火焰燃燒的聲音和咀嚼吞嚥的聲音。

    一陣風捲殘云般的大吃過後，巫族女子將盛放烤肉的石盤收走。巫族的食量讓尋道子都感到震驚，就剛才的烤肉，這些巫族有些吃得多的竟吃下至少上千斤，少的也有幾百斤。就連尋道子自己吃下的也有幾十斤，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其實，巫族食量巨大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一般巫族不像其他修行者那樣可以通過修煉吸取天地靈力，他們主要通過食物獲取力量，越是強大的獵物越能夠提供給他們巨大的力量，在食物中獲取的力量可以用來淬煉純化血脈，錘煉肉身，強大自己。這也是巫族修煉的一個特點，其它一些妖獸，部分妖族也有和巫族同樣的修行特點。

    而尋道子肉身同樣強大無比，軀體的轉化功能極強，幾十斤肉到了胃裡，很快就被轉化為能量了，哪能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即便是再多幾十斤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眾人吃飽喝足圍著火塘坐下，有巫族住民送來瓜果。

    尋道子看著身旁瑩光濛濛的蠻獸鄂珠，心裡也有些好奇這蠻獸鄂珠到底有何用處，從巫族眾人的表現來看，應不是什麼僅供觀賞的玩物。心裡琢磨著，尋道子就隨手拿起蠻獸鄂珠，在手裡擺弄，想看看有何玄妙。

    旁邊正拿著一個西瓜般大小的果子猛啃的石勇扭頭見尋道子一臉疑惑地擺弄在蠻獸鄂珠，就隨手將果子丟於一旁，沖尋道子道：「道長可是對這蠻獸鄂珠不甚瞭解？」

    尋道子聽得石勇說話，抬頭見石勇正一臉真誠地看著自己，沒有一點輕慢之色，於是也開口說道：「正要向族長請教。」

    石勇道：「好，我就向道長說說這蠻獸鄂珠。這洪荒蠻獸體型龐大，其中有部分蠻獸擁有一些奇異的天賦能力，這部分蠻獸會在鄂下結一顆珠子，這珠子是這些蠻獸天賦能力的根源，若殺死這些蠻獸，就能在它鄂下取得這珠子，這珠子用自己體內的力量催動，也可發揮出蠻獸部分的天賦能力。今日捕殺這只蠻獸，發現它擁有一種奇特的能力，只是還很弱，想必它這顆鄂珠的能力也是不強。我此前見過有蠻獸鄂珠有著噴火的能力，也聽說有的蠻獸鄂珠能放水，有的能揚沙，還有能辟火、避水的；也不知這顆蠻獸鄂珠具有什麼能力，道長何不用你體內力量催動試試。」

    尋道子一聽，心裡想：這蠻獸鄂珠倒有些像龍族的龍珠。不過也依言運轉功法，將體內流動的氣息分出一道注入手裡的蠻獸鄂珠。

    隨著尋道子力量的注入，尋道子手裡原本晶瑩剔透，瑩光濛濛的蠻獸鄂珠忽然變得灰濛蒙的，並開了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正看著的眾人具都訝然，面面相覷，不知這是何故。

    尋道子托著鄂珠同樣不知這是何種變故，等了一會，見鄂珠沒有其它變化，尋道子就小心地將自己的神識慢慢地向鄂珠那張開的口子探去。隨著神識接近那口子，尋道子更加小心翼翼，隨時做好撤回的準備。

    直到尋道子的神識已和鄂珠開著的口子相接時，尋道子也未覺察到有任何危險與不適。那縷神識隨之鑽進那開著的口子。

    尋道子的神識進了那黑洞洞的口子，頓覺一變，這裡分明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長寬高分別都有數十丈，就是將那隻死去的蠻獸裝在裡面也是綽綽有餘。如此看來，石勇說的這蠻獸有的奇異能力只怕就是空間之力了，只是因為弱小，發揮不出威力，才被石勇捕殺。

    尋道子將神識退出蠻獸鄂珠，撤回注入鄂珠的力量，那鄂珠又恢復為晶瑩剔透，瑩光濛濛的模樣。

    石勇及眾人都看著尋道子，目光裡都是探尋的眼神。巫族沒有元神，也就沒有神識，剛才見尋道子默默地注視著蠻獸鄂珠，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不過巫族敏銳的感應還是知道尋道子正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探察鄂珠，也就都好奇地想知道尋道子探察的結果。現在見鄂珠已恢復原樣，知道尋道子的探察已有了結果，雖沒有開口詢問，可目光裡卻也好不隱藏的散發著好奇的神采。

    尋道子見了眾人的好奇眼神，也未作隱瞞，將探察的結果和自己的猜測都給眾人講了。

    眾人聽了也都為尋道子高興，能獲此寶物，可全都沒有貪婪之色。

    尋道子也為巫族眾人的淳樸而心生好感。將蠻獸鄂珠收入懷裡，就和眾人聊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也很是熱烈，眾人爭相說著自己在洪荒的種種見聞，以及一些記憶深刻的經歷。

    眾人這一番閒聊，讓尋道子覺得大有收穫，增長不少見聞。特別是如石勇這樣的巫族強者的經歷，更是讓尋道子有歎為觀止的感覺。

    尋道子聽著眾人閒聊，心裡忽然一動：我欲尋找茶樹，可找了這麼長時間也未遇到，若是一個人繼續搜尋，也不知要何時才能碰到。這些巫族四處走動的不少，也許有人知道些信息，若真碰巧能獲得些信息，也不用這樣瞎轉，能早些找到，也好早些回去，也不知師父和師伯、師叔是否出關，希望能盡快找到回去，等師父，師伯，師叔出關後好求他們幫忙佈陣。

    尋道子這一想，還真覺自己不能耽誤太久，須要早日回去，對向巫族探聽信息也就有些迫切，就趁了個空擋開口向眾人道：「石勇族長，諸位巫族兄弟，貧道此次出來，是為尋找一物，輾轉一年，遍尋不著。置此機會，向諸位大聽一下，若有知者，還請告知貧道，貧道在此先行謝過。」說完，尋道子起身向眾人打了個稽首。

    巫族眾人聽言，紛紛道：「道長請說是何物，我等但凡知道，一定告知道長，何須道長相謝。」

    尋道子聽得眾人相詢，就將所尋茶樹做了一番描述。為了更直觀的讓巫族眾人瞭解茶樹特點，尋道子還試著用法術將自己想像的茶樹形象展現在巫族眾人眼前。

    之後，就見巫族眾人全都陷入沉思之中，盡力搜尋記憶中有無見過這茶樹。尋道子也一臉希翼的望著眾人。

    等了好一會，巫族眾人陸續從沉思中醒來，可都搖搖頭表示自己未曾見過這茶樹。

    隨著搖頭的人越來越多，尋道子對獲得茶樹信息的希望也越來越小。

    當只剩下石勇和那疤面壯漢石霸的時候，尋道子也基本不抱希望了，僅有的一絲，也只是覺石勇在眾人中實力高一些，走的地方多一點，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幻想。

    可當石勇抬起頭，尋道子一見石勇的臉色，就知道是沒希望了。石勇對尋道子作了個抱歉的動作，說道：「我也沒見過這茶樹，以後出去我會為道長留意一下，看看何處有這茶樹。」

    尋道子笑笑道：「沒關係，我慢慢找，相信會找到的。」

    就在這時，石霸睜開有些迷茫的眼睛，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我好像見過這種茶樹。」

    眾人一聽，都扭頭看著石霸。

    石霸難得的有些害羞地說道：「我以前曾追一隻妖獸到過一個山谷裡，那山谷的一座岩壁上就好像長著很像這種道長說的茶樹的樹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道長說的茶樹，可是我覺得很像。」

    尋道子連忙問是在何處見到。

    石霸說是在巫族住地東南方有一萬多里的某個山谷，又將此去一路的特徵，及山谷的特點做了一番描述。

    尋道子沒想到真獲得了有用的信息，心裡高興，覺這次巫族之行真是不虛，不但得了一件自己夢寐以求的空間寶物，還獲得了茶樹的信息，看來很快就能回去了。

    隨後因時間已晚，眾人各自修行。

    第二日一早，尋道子向巫族眾人道別，徑直向石霸描述的山谷尋去。





二十八、山谷

    這裡是一個幽靜的山谷，周圍群峰環聚，將一個近百里長的山谷團團圍定，只在偏南方留下一個寬約二里的出口。

    此時這山谷出口處正站著一個年輕的道人，面容普通，唯一雙明朗的眼睛和兩道濃眉極具神采。立於谷口似在打量著什麼。

    這年輕道人正是得巫族石霸指點，遠道而來的尋道子。

    尋道子在巫族后土部落的一個小居住點結識其中的一住民石霸，在尋道子向巫族眾人探聽茶樹信息時，石霸提供了這個地方，此處距那個巫族住地已相去萬里之遙。尋道子也是按石霸提供的線索，花了近一月的時間才尋到這與石霸描述的特點相似的山谷。一路上也曾與幾隻妖獸激戰，藉以驗證在巫族住地所得。幾次毫無顧忌的出手，使他體會更深，對自身力量的運用，太極拳戰鬥中的變化，『上清持劍訣』戰鬥中的掌控，都有了長足進步，連那暗紅色的木棒也耍得順溜了許多。僅這一點收穫，尋道子就覺此次出來已是不虛此行，真正體會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意義了，更何況還有其他的收穫。想著從巫族住地到這裡這萬餘里路來的一路收刮，尋道子就止不住的高興：有了空間寶物就是不一樣啊。想著獲得蠻蠻獸鄂珠之前，自己面對一些天材地寶不得不捨去的無奈，真是感慨。也對巫族石勇的慷慨餽贈由衷的感激。

    尋道子在谷口運足了目力四處張望，見這兩里來寬的谷口還算開闊，四周林木繁茂，也有懸崖峭壁，遠處極高的峰頂卻呈一片白色，顯見是雪峰。

    尋道子來到洪荒還是第一次見到雪峰，以前見到的山峰，雖然有比這裡山峰高的，卻也沒有積雪，沒想這裡卻見到了有積雪的山峰。

    尋道子沒在作過多的觀察，心裡有些迫不及待要進入山谷尋找茶樹了。不過在進入山谷之前，尋道子還是用神識將谷口四周探查了一下，以免漏過自己要尋找的東西。直至確定沒有什麼值得收集的東西，這才舉步進入山谷，細細搜索而行。

    尋道子一路走，一路查看，首要的是看有沒有生長著茶樹，次要的也注意看有沒有什麼天材地寶。特別是山谷兩旁岩壁上更是仔細搜尋，生怕一不留意錯過。

    就這樣，尋道子漸漸走到山谷的中心。這山谷中心比較開闊，兩旁相距足有二十里。尋道子站在中間，放開神識細細探查。

    谷中老樹粗壯，藤蔓遒勁，山果閃現。奇怪的是竟沒有野獸活動的痕跡，整個山谷除去山風吹過樹林發出的聲音，就再沒有其他的聲響，顯得頗有些怪異。

    尋道子也顧不得這山谷是不是怪異，也根本沒注意，他正極盡全力搜尋茶樹的蹤跡。是那樣的仔細，那樣的認真，差不多是一寸一寸的搜尋。這山谷是他唯一知道點線索的地方，生怕因自己的疏漏錯過，那就真不知道何處尋找了。

    尋道子緩緩地向谷底走去。

    據石霸說他是追獵一隻妖獸進入山谷，在谷裡一處岩壁上見到的與尋道子描述相似的樹，那麼這山谷兩旁的岩壁就是重點搜尋的地方。也不知它當時見到的岩壁有多高，那樹長在多高的地方，這谷裡的岩壁有的高達數百丈，一處一處搜尋確實難找，但他當時是追逐妖獸進的山谷，並不是如我這般刻意尋找，要看到那樹，並隔了這許久還有映像，當是有些特殊的地方，讓他在無意中見了也還能記住。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呢？管它呢，反正就在這谷裡，慢慢找總能找到。尋道子一邊尋思，一邊在谷裡緩慢地仔細搜尋，漸漸地接近谷底。

    當尋道子到達離谷底還有二十餘里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整整一天過去，尋道子將這個山谷搜尋了大半，現在到了晚上，已不在適宜繼續尋找，尋道子決定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接著搜尋。於是隨便找了個地方，隨手布下幾個禁制，開始打坐修行。

    第二日凌晨，天邊第一縷陽光射向大地的時候，尋道子睜開了眼，站起身來，隨手破除了布下的禁制，就欲繼續搜尋茶樹，可正要邁步的時候，他卻又收回了即將邁出的腳，靜靜的站著，凝神探察著什麼，似已發現了什麼。

    此時的尋道子確實發現了一點古怪，早晨，正是眾多生靈活動的時候，可這谷裡卻依然靜悄悄的，而且通過神識的探查也未發現有生靈活動的跡象，還真是有些怪異。

    尋道子默默的站了一會，也不在管是否怪異，只是心裡告誡自己要小心些，就繼續往谷底搜尋而去。

    尋道子雖然搜尋得仔細緩慢，但還是很快就接近山谷的谷底了，可還是不曾見到石霸說的那長得很像茶樹的樹木。眼看著沒多遠就到谷底，剩下沒搜尋的地方已不多，尋道子心裡都有些洩氣：只怕這一回也是白跑一趟，那石霸見到的並不是茶樹，只是他覺得有些像而已。但不管怎樣，這剩下的區域還是要搜尋完，也許那茶樹就長在這最後的哪個旮旯岩壁上呢！

    抱著這最後的一絲希望，尋道子繼續往前搜尋。

    半個時辰後尋道子在距一面岩壁數百丈的地方站定了，不是他發現茶樹的蹤跡，而是此時他前面十餘丈的地方站著一隻猙獰的妖獸，正瞪著血紅的大眼盯著他。

    尋道子眼前的這只妖獸高約一丈，首尾長約五丈，頭顱猙獰，身披細鱗，四足粗壯有力，通體黝黑，以尋道子那淺陋的見識自是不知這妖獸是何種類。但卻能感受到妖獸身上散發出的一絲危險氣息，這是尋道子此前遇到的妖獸所沒有的。這也讓尋道子小心了許多，同時也明白為何覺得這山谷有些怪異了，有這樣危險的妖獸在這裡，還能有其它野獸敢在這裡活動？

    尋道子站著沒做任何反應，那站在他前面的妖獸此時也是小心謹慎地盯著尋道子，它直覺的感到眼前的生靈很危險，比幾年前追逐自己的那個大傢伙危險得多，眼前的這個比那個小得多，卻讓自己感到更加危險，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所以這妖獸也沒有輕易發功攻擊。

    這一獸一人就這樣對峙著。

    大約過了兩刻鐘，妖獸有些受不了了，忽然沖尋道子發出一聲吼叫。尋道子頓時就覺腦袋一陣眩暈，眼睛發黑，整個身體一僵。正在此時，尋道子識海裡緩緩轉動的『滌心』拂塵閃出一道青光，尋道子隨即清醒過來，眼睛一亮的瞬間見到的卻是一道道碩大的爪影夾著腥風已拍至眼前。

    尋道子一時心下大駭，手裡提著的木棒卻已下意識的迎了上去。

    「砰！」

    毫無準備的尋道子只覺手臂一麻，眼前的爪影散去，一隻碩大的爪子搭在暗紅的木棒上，一顆猙獰的頭顱此時竟頗為人性化的閃出驚異的神色，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尋道子。

    這妖獸這時是真的震驚了，它更本沒想到尋道子能擋住自己的這一擊，雖然在直覺裡感到尋道子的危險，可也想不到尋道子會不受自己吼聲的影響。

    原來這妖獸有一項天賦神通，可以通過吼聲發起對敵人神魂的攻擊，正是擁有這一神通，使它在往昔的戰鬥中無往不利，只是幾年前與巫族石霸激戰敗過一次，那一次它也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向所向披靡的神通為何不起作用，而石霸那強悍的**卻讓自己受盡苦頭，好不容易才借助地利擺脫。這一次雖然感到尋道子比那石霸還危險，可還是認為自己神通也同樣犀利。可沒想到到頭來神通再一次失去作用，這一驚可就非同小可。以至於被尋道子木棒擋住爪子也未能及時發起再度攻擊，讓尋道子獲得了喘息的機會，若不然，只怕尋道子多少會受些損傷。

    尋道子這時已徹底清醒過來，右手木棒架住妖獸爪子，見妖獸恍惚，也不管是何道理，左手握拳抬手就一拳砸去。

    那妖獸正恍惚著，一個拳頭已狂暴地砸中它的前腿，拜身高的優勢，尋道子這一拳未能砸著它的腦袋，只砸在它拍出的前腿上。可瞬間傳來的劇痛讓它忍不住發出：「嗷嗚······」的慘叫。虧得肉身還算強悍，尋道子也未能發出全力，妖獸的這只前腿沒有斷，可也暫時失去作用，忍住劇痛跳到一邊，提著疼痛難忍的前腿，有些恐懼地望著尋道子。

    尋道子剛才受了那莫名的一擊也有些心怵，見妖獸跳到一邊，生怕妖獸再發出那莫名攻擊，也趕緊雙手握住木棒，劈頭就朝妖獸打去。一時棒影重重。

    那妖獸一見如山棒影砸來，心下大驚，不敢抵擋，忍住前腿的劇痛，盡力向旁邊躍去。

    尋道子見妖獸向旁邊躍去，手中力一轉，將向前劈的木棒一下轉過方向，繼續向妖獸掃去，這也是尋道子這一個多月的收穫，將自己的力量能夠基本掌握，差不多能做到收發自如，若是以前，這一棒在妖獸讓過後只能劈到空地上，根本就不能如此變化。

    那妖獸沒想尋道子的棒影再次跟著追來，讓到稍微慢了一點，被木棒帶起的風掃中，當即再次發出：「嗷嗚······」的慘叫。

    當下，那妖獸再不敢逗留，忍住劇痛向旁邊逃竄而去。

二十九、終得所願

    尋道子見妖獸逃竄，也未追逐，一是對妖獸莫名的攻擊有些忌憚，二是要搜尋茶樹，沒必要為一隻不知道是何種類的妖獸費勁。收起木棒，仔細打量起自己眼前的環境，剛才被妖獸阻撓，還未來得及仔細搜尋此處。

    當下一抬眼，就見前面數百丈有一岩壁，岩壁下半掩半現露出一個洞口。

    尋道子見了，有些好奇，就抬腿向洞口走去。

    尋道子來至洞口，見這洞口也甚是寬大，高寬都有數丈，洞口樹木叢生，岩壁上垂下的藤蔓交織盤繞，將洞口掩去大半，若非尋道子當時所佔位置剛好能見，只怕不易發現。

    尋道子隨意打量了一下洞口，就向洞裡走去。

    這洞不深，僅百餘丈就到洞底了，洞中乾燥，光線不是太好，有些昏暗；洞中有數十丈方圓，還殘留著那妖獸的氣息，顯然這裡就是妖獸的洞府。

    尋道子回想著那隻妖獸：就那妖獸能作出人性化的表情，顯然已是開了靈智的，而且有著怪異攻擊力的神通，應該不是一般妖獸，若非我有『滌心』拂塵護身，只怕也會傷在那妖獸爪下。它這洞府會不會有些好東西呢？我得好好查看。

    尋道子在受到妖獸神魂攻擊，『滌心』拂塵發出青光擊散那攻擊時就已覺察到是『滌心』拂塵為自己擋住了妖獸的莫名攻擊。此時也是暗自慶幸不已。

    尋道子在妖獸洞裡細細搜索，這妖獸洞府也不大，沒一會就都搜尋完了。還真別說，當真讓他找到一件東西。

    此時尋道子已到了妖獸洞外，手裡正拿著一個黑不溜丟，又有些灰濛蒙的像傳說中的丹爐，又像一個有蓋的三足鼎一樣的東西仔細觀察。這是尋道子在那妖獸洞裡，明顯是妖獸經常躺臥的一個石台邊上找到的，也不知是那妖獸從何處尋來，只是現在卻到了尋道子手裡。

    東西不大，在尋道子手裡卻有種沉甸甸的感覺。尋道子拿在手裡反覆擺弄，感覺它非金非鐵，也不知是何物所制，有何功用。擺弄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弄得尋道子實在是氣餒。拿出蠻獸鄂珠就欲將它收入珠內，可讓尋道子難以置信的是：無論他注入多大能量催動蠻獸鄂珠吸收那東西，可就是沒辦法吸進去。尋道子已極盡全力了，可那黑不溜丟，灰濛蒙的似爐、似鼎的傢伙依舊四平八穩的無動於衷。把個尋道子恨得牙癢癢的，可是又毫無辦法。扔了當然是不可能的，就不說是被那有些奇異的妖獸收藏，就是僅憑著這蠻獸鄂珠無法吸納就一定不是凡物，只是目前尋道子還不能弄清楚罷了。但不管它是何種東西，尋道子弄不明白，可家裡還有幾位在整個洪荒也算絕頂大能的存在，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能難住他們，讓他們都弄不明白的？只要帶回去了，請師父、師伯、師叔一觀，還能弄不清楚？

    最後尋道子只得用一塊布將之包了，做成一個包裹斜背在背上了事。

    說來這似鼎，似爐的東西也是一件先天寶物，是那妖獸於偶然間得到，雖然那妖獸並不知道這東西是何物，可因為它具有的天賦神通使其有極其敏銳的直覺，這直覺告訴它這是一件了不得的東西。妖獸就將這東西帶回自己住的洞裡，時時擺弄，可也同樣沒弄明白是何寶物，這回卻是便宜了尋道子。

    尋道子將那黑不溜丟，有些灰濛蒙的似鼎似爐的東西縛在背上，提起那根暗紅色的木棒，就欲繼續搜尋這山谷剩下的還未及搜尋過的地方，他可不希望自己那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在他眼裡得到的諸多寶物也及不上找到一株茶樹。當然也有一絲他不知道獲得的那似鼎似爐的東西是何寶物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心性使然，要不那蠻獸鄂珠裡就有許多算得上天材地寶的東西，可現在在他看來都比不了尋得一株凡茶。

    此時尋道子在站在妖獸洞口十餘丈處，這妖獸洞府的上面就是一面岩壁，岩壁石縫間藤蔓叢生，互相糾纏，如虯似蟒。

    尋道子運足了目力，抬頭沿著岩壁向上搜尋。

    猛然間，就見尋道子身子一振，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先是驚愕，繼而狂喜，一時間尋道子整個人都被巨大的驚喜給淹沒了。

    巫族石霸說的沒錯，這裡確實有茶樹，那離地面足有五十丈距離的岩壁上，一株遒勁的樹幹斜出，如虯龍般蜿蜒，樹皮爆裂更顯蒼勁。樹冠有云氣繚繞，偶爾露出幾支翠綠欲滴的枝葉。也虧石霸能記住，也不知是何原因能讓他見到這一株茶樹，並能記住。尋道子實在找不到理由。只能歸結於天意要讓自己尋到這株茶樹，故而安排石霸在不可能中記住了這株茶樹的生長地點，轉而告訴自己。

    狂喜後的尋道子將手裡的木棒一丟，往岩壁奔去，抓住岩壁上垂下的藤蔓，以猿猴見了也要自愧不如的敏捷向那岩壁上的茶樹攀去。

    轉眼間尋道子就到了那棵茶樹旁邊，站在邊上一個稍稍突出的岩石上一臉驚喜地看著這可碩大的茶樹。

    尋道子眼前的這棵茶樹主幹就有要兩人才能環抱，枝幹橫生，枝葉繁茂，有云氣縈繞其間，還有種種莫名光芒閃爍，整棵茶樹看去流光溢彩，儀表非凡，看去就讓人覺得不是凡物。

    尋道子沒想到自己只是想尋得一株普通茶樹就滿意的了，可沒想這下竟讓自己尋得這樣一株靈茶，真是意外之喜。這內心的高興無以言表，直欲大聲吼叫以發洩自己心裡的興奮。

    尋道子還當真發出了一聲清越的長嘯，穿空裂云，久久在這山谷裡迴蕩。連那逃出百餘里的妖獸也驚得再度逃竄，生怕尋道子追來。

    一聲長嘯後，尋道子才按捺下興奮的心情，開始尋思如何將這株茶樹弄走。

    尋道子現在思索的是如何才能將靈茶毫髮無損的挖掘出來，至於如何保證靈茶的活力，使它能在尋道子回到尋道山也還能培植成活這一點尋道子到不擔心，出來的時候與素心說起的時候，素心就已將方法告訴了尋道子，以素心天賦能力創出的方法，可保採集的植物能保有數十年的活力，保證採集的植物都能在這數十年裡培植成活。所以尋道子才能跑出如此之遠來搜尋，而不擔心因路途遙遠造成尋到的茶樹不能移植。而他這一年多來採集的奇花異草，靈根仙果到現在依然充滿活力，在蠻獸鄂珠裡也沒有任何枯萎的跡象，就已證明素心這種方法的絕對可行。原來尋道子的打算是尋到茶樹挖掘後就扛著趕回去，途中只怕不可避免的要對茶樹有所損傷，而現在有了蠻獸鄂珠，途中的損傷就可避免。現在擔心的反而是在這岩壁上如何才能毫髮無損的將靈茶挖掘出來，如在挖掘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靈茶，只怕尋道子要心疼得要死。

    尋道子站在那稍稍突出的岩石上琢磨了半天才做出了決定。只見他腳輕輕一點，縱身就跳下岩壁，五十餘丈的高度絲毫不能影響他。

    輕巧地落在地上，尋道子撿起自己丟在地上的木棒，這根不知是何種樹木的木棒是尋道子目前最好的工具，質地堅硬，不懼妖獸的利爪，敲石石碎，砸樹樹折。尋道子曾試過，用自己最大的力量也未能將他折斷，尋道子力量的恐怖可是在巫族住地得到檢驗的。尋道子實在搞不清楚自己隨手撿的這根木棒到底是何等東西。尋道子也懶得去琢磨，自己手裡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神通法術也不給力，這木棒就成了萬能工具了，戰鬥時是兵器，平時行走可作探路的木棍，或是當成枴杖，有時還可當作柴刀鋤頭使用。

    尋道子提著木棒縱身向岩壁奔去，然後順著藤蔓攀到茶樹旁的岩石上站定，將手中的木棒向岩壁敲去。

    隨著尋道子木棒敲在岩壁上，那被敲中的地方竟裂了開來。尋道子繼續用木棒敲打著那裂開的岩壁，那被敲碎的石塊簌簌下落，尋道子用法術將下落的石塊拋到遠處，小心地不讓石塊傷了茶樹。

    尋道子小心地敲打著岩壁，順著茶樹的根系慢慢擊打，細心地讓過每一根根須，還要分心以神通護住茶樹。

    尋道子為了不讓好不容易尋到的這株茶樹在挖掘的過程中受創，可謂煞費苦心，用木棒一點點的順著茶樹根敲打敲打岩石，將茶樹的根須一點點地刨出來。

    就這樣，尋道子不停息地掘了一天一夜，終於將這株靈茶毫髮無損的挖了出來。

    此時正橫放在岩壁下開闊的山谷中央。尋道子站於旁邊嘿嘿傻笑著。

    在這一天一夜裡那岩壁上離地五十餘丈高的地方竟憑空出現了一個大洞，洞寬、高各有十餘丈，深達二十餘丈。也虧得尋道子有此毅力，也有此神力，僅憑藉一根木棒和不太給力的神通法術在一天一夜中挖掘得如此大洞，期間還得護住茶樹不能有絲毫創傷，實為不易。

    對著茶樹傻笑了半天的尋道子終於記起該做什麼，折騰了不少時間才將茶樹收到蠻獸鄂珠裡，期間還因蠻獸鄂珠裡亂作一團，不能將龐大的茶樹收取，特別的進行了一番整理。

    終於得償所願，可以回家囉！





三十、回家

    尋道山先天迷陣前，一身風塵僕僕的尋道子站著，臉色有激動，又有些情怯的樣子。

    這是尋道子在洪荒的第一次遠出，歷經近兩年，輾轉數十萬里，經歷不少，收穫不少，而今終於回到自己的家，站在家門口，卻有些遲疑了。出去兩年，兩年的時間對修行者來說，也就打個盹的時間，可尋道子卻感覺已經歷了許久。站在家門口

    有些不敢進去的念頭。還真有了遊子歸鄉，『到鄉情更怯』的感覺。

    想來應不至於如此，在這洪荒，廣袤無邊，隨意走走也會歷經數十上百年，這僅是離開兩年，怎的就有了這樣的情結。但實際上對尋道子來說，這尋道山就還真是他的家，是他在這洪荒遮風避雨的地方，化形之初就得以生活在這裡，從未曾輕離，無數年了，就只這一次離開這許久，此間在外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無時無刻的警覺，都讓他無比懷念這個洪荒的家，可以放鬆身心，不在提心吊膽地放縱自己的家；而且這家現在還不是只自己一人，還有了一個清純可人的芝仙素心。那種淡淡的，頗有些默契的生活也讓尋道子難以忘懷。此次離開回來，也不知素心怎樣，立於迷陣邊上，既有即將見到家人的興奮，又有即將見到佳人的緊張。此時的心情，難以一敘。

    終歸，尋道子還是跨進了迷陣。

    尋道子進了山谷，兩眼四顧，見到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的親切，此種感覺真好！

    一路毫不停留，徑直向竹亭方向走去，心裡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素心了，想向她說說這次出去的收穫，想讓她看看靈茶，想看看她高興的樣子。

    尋道子在谷裡疾走，迅速向竹亭接近。

    終於，竹亭在望，尋道子足下也快了幾分。迅速衝進竹亭裡，四面一看，沒人。再衝到竹木小屋，還是沒人。

    尋道子撓撓頭，會在什麼地方？

    藥田！一定在藥田！

    尋道子扭頭就往素心開闢的藥田奔去。

    一路風馳電掣，轉眼間藥田在望，尋道子似已見到素衣淡雅，清純婉約的素心正細心照料藥田裡的種種奇花異草，靈果寶藥。沒想僅離開兩年，竟已有了牽掛。這不知對修行是福是禍。不過，尋道子此時覺得這牽掛竟也有一種莫名的舒心的感覺。

    離藥田只有百丈，尋道子放慢了腳步，輕輕地走向藥田，生怕驚了藥田了勞作的人。

    離藥田只有二十丈了，尋道子終於見到在那藥田裡，正有一白衣身影靜靜地蹲在地裡細心地做作什麼，也許在鬆土，也許在修枝。

    那樣的寧靜，那樣的祥和，彷彿天地間就該這樣：寧靜、祥和、安逸。

    頭稍轉，見那藥田邊上正趴著一隻巨獸，頭向著藥田，尾巴在身後不時的搖動一下。不是那好久不見的戟龍獸還是什麼？

    這傢伙什麼時候與素心攪在一起了？

    可能是感覺到了尋道子的眼光，戟龍獸調過頭張望，一下見到尋道子，頓時身體一顫，發出一聲聲響，一下打破了這天地間的寧靜。

    那蹲在地上的身影聞得聲響，站起身來，轉過頭向尋道子這邊望來。一眼就看見尋道子那略顯單薄的身影，旋即轉身向田邊走來。

    尋道子快步迎上那明淨的身影。

    兩人很快就在藥田邊上相聚，隔著一丈距離默默相望。旁邊那趴著的戟龍獸有些畏懼地看著尋道子，想溜走，卻又似不敢，正猶豫著。

    素心望著還顯得有些風塵僕僕的尋道子，輕起朱口：「兄長您回來了！」聲音輕柔，淡淡的。可她的兩隻眼睛卻都彎了起來，亮亮的。小巧的鼻子也不可覺察的微微抽泣。

    尋道子見了素心，整個人也一下子安靜下來，躁動的心也一下子靜了下來，嘴唇微微一展：「為兄回來了！」聲音同樣平靜。

    隨即尋道子從懷裡拿出蠻獸鄂珠，對著素心笑道：「你看我都帶回些什麼。」說完催動蠻獸鄂珠將鄂珠裡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頓時，一堆五光十色的靈草異花，靈枝仙果將藥田旁邊空地佔得滿滿的。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旁邊戟龍獸剛見那蠻獸鄂珠裡飛出一串東西，還被嚇了一跳，可一見這許多的靈物，頓時現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素心也被這眾多的靈物驚了一下，美目一亮。看了看尋道子，輕輕走到那靈物邊上，蹲下身子，一件件撿起仔細觀望。眼裡的神采越來越亮，嘴角也微微向上彎起。

    尋道子見素心在那裡挑挑揀揀，卻把自己這個活人丟在一邊不理，也就訕訕地扭頭四處觀望。一眼望見旁邊畏畏縮縮的戟龍獸，嘿嘿一笑，就往戟龍獸走去。

    戟龍獸見尋道子走來，更是把脖子一縮，尾巴捲成一團，兩眼帶著懼意，又帶有些諂媚的神情望著尋道子。

    尋道子到了戟龍獸旁邊，見戟龍獸的那搞怪的表情，在心裡也是忍不住的笑，這傢伙好久不見，竟也學會了這許多的表情，都能演戲了。

    此時見到這傢伙，竟也感覺到一種親近的味道。這傢伙現在看起來若不表情有些猥褻，倒也神采奕奕，頭顱少了些猙獰，多了些神采，鱗甲明亮，微帶些金色，頭上的三隻犄角竟變成通體暗金色，在角尖出卻閃著若隱若現的電光，眼大有神，鼻翼兩旁的兩根觸鬚已有兩尺有餘，晶瑩柔和，鄂下有髯，兩隻伸出的前腿粗壯有力，足掌間利爪伸縮不定，寒光森然，尾上匕首似的骨刺寒光耀眼，更見鋒銳。就趴著的情形來看，個頭比前次所見有所增大。

    尋道子嘴裡嘖嘖有聲，圍著戟龍獸亂轉，一會拍拍這裡，一會敲敲那裡，抓住尾巴甩甩，捏住犄角搖搖，揪住觸鬚扯扯，將個戟龍獸轉得恨不得把頭縮進肚裡，面上表情更見猥褻。

    尋道子正逗弄著戟龍獸，忽聽素心喊道：「兄長，請過來！」

    尋道子一聽趕緊過去，戟龍獸忽有逃出生天的感覺，聽素心的聲音若仙音般悅耳，雖然素心的聲音本就好聽，可從未如此時這般讓戟龍獸激動過，也從未如此時這般讓戟龍獸感動過。戟龍獸都有要痛哭一場的感覺。

    尋道子來到素心身邊，見素心也將那一堆的奇花異草，靈枝仙果分類整理，有序地擺放在地上。

    素心見尋道子到了身邊，就開口道：「兄長帶回的這些靈草保存得很好，生機都很旺盛，正好移栽。還請兄長相助。」

    尋道子連忙答應。

    素心指著旁邊一堆松果說：「請兄長先將這些五針松和馬尾松的松果帶上，我們去將它種在谷底那片小山丘上，用不了幾年，兄長就無須為沒有松仁就茶憂心了。」說完展顏一笑。頓時似乎整個天地都一下子明亮起來。

    尋道子訕訕地將松果收到蠻獸鄂珠裡。尋道子曾與素心說起過自己喜歡用松仁就茶的喜好，也說到想用『九龍雪玉松』培植的事，只是感慨成熟的『九龍雪玉松』松果都被自己吃光了，連種子都沒留一粒。素心卻告訴他向『九龍雪玉松』這樣的靈根是無法培植的。天地間就只能有這樣一株。

    這回尋道子在回尋道山的路上遇到一片松林，見其中幾株看似不凡，就將所結松果全採摘了塞在蠻獸鄂珠裡帶回來，沒想素心還記得這一茬，欲先栽種松果。讓尋道子的臉都有些發熱。

    尋道子還未將臉上的尷尬之色散去，就聽素心輕喝了一聲：「小蠻，走!」

    「小蠻？」「誰是小蠻？」尋道子臉上頓時一片愕然。

    張望間卻見戟龍獸從地上爬起來屁顛屁顛地跑到素心身旁，諂媚地討好著。尋道子這下真的無語啦：這貨就是小蠻？這貨成小蠻了？小蠻就是這貨？清純可人的素心給這貨起名叫『小蠻』？

    尋道子有些暈暈乎乎的跟在素心和戟龍獸後面，搖搖晃晃地向谷底走去。

三十一、家的感覺

    一個方圓二三里的小山丘，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叢，一點也不引人注目。

    可這時候卻有一隻巨獸正在山丘上摺騰，只見它兩隻粗壯的前爪上下翻飛，一會就將整個山丘上的灌木叢給扒光，然後噴出一團火將扒出的灌木燒成灰燼，轉過身洋洋得意地跑到一位白衣麗人身旁，低下頭顱，獸臉上現出一副諂媚的樣子，眼睛裡極盡討好之色。對旁邊的年輕道人恨恨的眼神直接無視。

    這就是跑到谷底來種松果的素心、尋道子和戟龍獸一行。在來谷底的路上，不知怎的，戟龍獸竟覺察到了只要是在素心身邊，尋道子就不能把它怎麼樣。每當尋道子表露出對戟龍獸有惡意的時候，素心都會護著它，而尋道子也最多只是瞪它兩眼。察覺了這一點的戟龍獸頓時作出了要緊抱素心大腿的決定，只要討好好了素心就再也不怕尋道子這個瘟神了。況且討好好了素心還能夠獲得靈草異果吃，比自己偷偷摸摸偷吃可是強多了。這一來素心可就成了戟龍獸的衣食父母和保護神，對素心的吩咐可是不折不扣的堅決執行。賣力地完成素心地吩咐後又去極盡討好之色，對於旁邊站著的尋道子當然就不必理會，只要緊跟著素心，那就萬事大吉，無憂也！

    尋道子也沒想到戟龍獸竟如此狡猾，找到素心這個擋箭牌，這一路也曾想拿它出出這多年來竟藏匿不出，胡亂盜食谷中靈花異草的氣，可都被好心的素心擋了，這時見這戟龍獸一副挨揍的表情，雖恨得牙癢癢的，可在素心面前卻還真拿它沒辦法。

    素心拍拍戟龍獸的頭，對它表示了一下嘉獎。戟龍獸大眼一眯，一副享受的模樣，扭過頭看了尋道子一眼，洋洋得意。

    尋道子按捺住暴揍它一頓的怒火，將視線轉向正將兩隻素手輕揚，捏訣虛劃的素心。

    只見素心兩隻素手抬於空中，不斷劃動，就見一道道玄妙的軌跡憑空出現，又隱入虛空。

    素心雙手劃動越來越快，一道道莫名而又玄妙的軌跡憑空出現，又迅速隱去。

    不一會，就見素心鬢角已微微見汗，而空中這時卻是四面的靈氣都迅速的向這山丘匯聚，漸漸的形成了一大團由靈氣結成的云塊，這云塊越來越大，越來越厚，將整個山丘籠罩住，終於，這靈氣聚集成的云層再也承受不了匯聚而來的壓力，化為靈雨澆淋到這方圓二三里的山丘上。將整個山丘都浸泡在靈雨裡。

    直有小半個時辰，靈雨停住，靈云散盡，天空又是一片明媚。

    尋道子看得目瞪口呆：兩年不見，這丫頭本事見長，都能聚靈成雨啦。也不知還學會了什麼本事，莫要被她追上超越了，那這兄長做得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素心素手掠了掠髮絲，輕抹了一下鬢角的汗珠，轉頭見到尋道子一副糾結的模樣，不禁心裡發笑。抿抿嘴輕聲叫道：「兄長！」

    尋道子一個激靈抬起頭來，見素心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老臉一紅，趕緊問道：「素心妹子什麼事？」

    素心道：「請兄長將松果取出!」

    尋道子忙將蠻獸鄂珠取出催動，將珠裡的松果盡數倒出。

    素心對著戟龍獸吩咐了幾句，戟龍獸就撒著腳丫子往山丘跑去，跑到山丘上就在上面撒著歡的用前爪挖坑，一爪一個，每兩個坑之間都隔了五丈遠。看得尋道子都有些傻眼。

    素心吩咐完戟龍獸後就對著地上的松果捏訣作法，地上的松果紛紛飛在半空，緊抱著的莢紛紛張開，裡面的松子嘩嘩的如雨般落下。

    一會地上堆起一堆黑亮飽滿的松子。

    空中最後一粒松子從空中落下，素心素手一揮漂浮在空中的松果瞬息不見蹤跡。然後繼續揮手，地上的松子紛紛飛往戟龍獸挖好的坑，或兩粒，或三粒的準確落在坑裡。

    隨後挖好坑的戟龍獸又將挖出的泥土小心地扒回坑裡，將坑裡的松子掩蓋起來。

    待得此間事都做完，素心取出一塊手帕丟在空中，只見地上剩下的一堆松子就向手帕飛去，隨後素心素手一招，手帕包裹著松子回到素心手裡化為一個拳頭大小的包裹，將之收於衣袖裡。

    尋道子站在一旁看素心和戟龍獸忙活，自己閒站，心裡都有些過意不去，可又幫不上忙，站得有些彆扭。這會又見素心收取松子的本領，更覺心驚：這丫頭還真不能小看了，剛才露了一手聚靈氣化雨，現在又使出這等手段，可是比我強多了，也不知這丫頭是怎麼練的，境界沒我高，手段卻比我多。見素心和戟龍獸忙完，也不在亂想就開口問道：「素心妹子，接下來做什麼？」

    素心道：「我們先去找地方將茶樹種了。」然後率先向前走去，尋道子趕緊跟上，和素心並排而行，戟龍獸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素心對山谷甚是熟悉，帶著尋道子和戟龍獸左轉右拐不一會就來到一空曠的空地，此地靈氣濃郁得都形成淡淡的霧氣，陽光穿過這些霧氣變得五光十色，煞是迷人。

    素心在中間站定，回頭對尋道子說：「兄長，那棵靈茶就種在這裡可好？以後還可以將這裡培養成一個茶園。」

    尋道子像小雞啄米樣的連連點頭道：「好，好，好！素心妹子說了就是，這方面為兄可不如你。」

    素心一笑，開口道：「那好，就請兄長將那株靈茶送來此處可好？」

    尋道子見自己終於有事可做，連忙答應：「好的，我這就去將茶樹運來。」說完轉身迅速離去。

    當尋道子帶著茶樹回來時，見戟龍獸正生龍活虎地挖坑。速度極快，就尋道子這一個來回的功夫，戟龍獸就已挖出了一個方圓五十丈，深十餘丈的大坑，但此時戟龍獸並未停止，還在埋頭猛挖。

    旁邊素心靜靜地看著忙活的戟龍獸，聽得尋道子到來的腳步聲，回過頭對著尋道子展顏一笑，頓時如**初開，麗日普照，讓人如沐浴在和煦的陽光裡，珠玉般的聲音響起：「兄長來了！」

    尋道子每次見了素心的笑顏內心都會不由得一蕩，這會見了依然如此，一呆之下趕緊答道：「來了。」趕緊將茶樹由蠻獸鄂珠裡取出。

    素心再次開口道：「還得再請兄長到竹亭邊水潭裡取些水來！」

    尋道子答應後趕緊屁顛屁顛的取水去了。

    待尋道子取水回來，戟龍獸已將坑挖好，是一個深達二十餘丈，方圓五六十丈的大坑。

    素心見尋道子回來，開口道：「請兄長將靈茶放入坑裡，凌空扶正了。」

    尋道子依言作法將茶樹移入大坑凌空扶正。素心則下到坑裡細心地將茶樹的根須一根根理順了，又吩咐戟龍獸小心填土，填得近三分之一時素心讓尋道子將取得的潭水澆在土上，見澆得差不多了又讓戟龍獸填土，期間又把弄亂了的根須理順了。

    戟龍獸把土填到三分之二多一點時尋道子又按素心要求澆了一次水，之後就由戟龍獸將土全部填好並用它那碩大的足掌夯實了。

    素心又引靈氣化雨澆了一下茶樹枝葉，並採摘了一些嫩葉。這才與尋道子帶著戟龍獸回到藥田。

    在藥田的工作一片和諧，素心將藥田劃成一塊一塊的，戟龍獸在前面開溝，尋道子將已分類的靈草按類種在戟龍獸開出的溝裡，素心在後面引靈氣化雨澆灌。

    一陣忙活，直至旁晚才將靈草種植完畢。兩人一獸回到竹亭。

    回到竹亭後，尋道子這才記得將背上的包裹解下，將裡面裹著的有些黑不溜丟，又有些灰濛蒙似鼎似爐的東西取出放在樹樁茶几上。一屁股坐在竹躺椅上，伸了個懶腰，順勢倒在躺椅上，口裡不自覺的說出：「回家真好！」

    素心看了看尋道子，抿嘴一笑，自去取了些靈草給戟龍獸，又去生了火，將採摘來的嫩茶作一番烘炒，之後又汲來一壺水煨上。隨後取出袖中手帕將裡面的松子倒出，弄了個法訣將松子裡面的松仁取出放入玉盤，晶瑩剔透的松仁在玉盤裡滾動，煞是喜人。

    尋道子愜意地望著素心忙活，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種叫『幸福』的感覺。

    一會，素心將松仁和數種靈果端放到樹樁茶几上，又端來切好的茶放在尋道子面前，自己也端了一杯輕巧的坐在尋道子對面。

    尋道子坐正身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嚥了下去，頓時只覺齒頰生香，沁人心脾。那心裡的幸福感更加濃烈。

    尋道子將手中杯子放下，看著眼前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嬌美面孔，耳裡聽著竹亭邊戟龍獸咀嚼靈草的聲音。心裡感慨：這才是家！





三十二、三清出關

    自尋道子回到尋道山洞府，生活又恢復到一個平靜溫馨的狀態。每日裡按部就班的修行修煉。

    早晨帶著素心一起打太極拳，下午練劍，修習各種法訣，旁晚於竹亭裡喝著素心沏的茶，享用著各種靈果。說說外出的見聞經歷，談談修行的感悟體會。晚上或於洞中云床，或於竹木小屋竹塌打坐，任由身體自由運行周天功與『玉清煉神訣』，意識則神遊天外，體悟道痕道跡。偶爾與素心一起照料一下藥田。日子平靜愜意。

    素心則每日一早與尋道子打太極拳，下午帶著戟龍獸照料藥田，培植各種靈草寶藥，奇花異果。旁晚回來與尋道子一起喝茶品果，說說每日的所得所悟。晚上於竹木小屋裡打坐運行天賦傳承的功法和通天傳授的吐納之術。有時也修習一下領悟的神通法訣。

    日子於溫馨平靜中悄然度過，轉眼也是數百年。

    這數百年尋道子將『玉清悟道訣』修習純熟；『玉清雷法』和『太清雷法』一併修習完成，多了一種強大的遠攻手段，尋道子修習『玉清雷法』和『太清雷法』可是極為順利，那法訣就如專為他所創，修習起來不但掌握極快，而且引動的雷霆威力極大，剛開始的時候被他把山谷裡的一個山崗炸了個慘不忍睹，以至於他不敢再在山谷裡修習雷法，只能跑到谷外尋空地修習，那一段時間把個尋道山弄得雞飛狗跳、豬突狼奔，直至他把『玉清雷法』和『太清雷法』修習完成，才還尋道山一片安寧；『玉清遁法』已將五行遁法及雷遁掌握，已頗為熟練；『上清持劍訣』已能收發由心，威力不小；只是『上清御劍訣』卻還是剛有所領悟；『玉清騰云訣』修習基本掌握，已能駕云在空中自如行走，只是速度有些羞於見人，不說和傳說中孫猴子的『觔斗云』相較，只怕連哪咤足上的風火輪都比不了，最多只能達一般仙人的程度，尋道子初時興奮不已，還帶著素心在尋道山兜了一圈風，可後來覺自己這駕云的速度真是有些丟師父元始的臉，雖也不時練習，可以沒太勤奮；倒是『玉清煉神訣』修煉得最為純熟，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無須催動，已經無時不在自主運行；對『玉清煉器訣』卻只是有所瞭解，並未修習；還自主的領悟了一些神通法訣，多了不少手段。

    數百年的時間還讓尋道子能夠將溫養在心室和識海裡的『護心劍』和『滌心拂塵』念動間招出用以對敵。手中有了『護心劍』，『上清持劍訣』的威力竟達到一個尋道子不可想像的地步，尋道子想像不出要怎樣才能擋住以『護心劍』發出的『上清持劍訣』的凌厲劍氣。在識海裡的『滌心拂塵』也能夠隨意指使，只須念頭一動，『滌心拂塵』就會發出一道青光將尋道子的神魂護住；還能招出拿在手裡顯顯擺，裝裝高人形象，若是創出相應招式，這『滌心拂塵』亦是一件趁手兵器。

    這數百年還讓尋道子一腳邁入太乙境，只待完全獲得道痕道跡認可就證道太乙散仙果位，再修習了相應的神通法訣，到時在洪荒大地也真正可以稍有自保之力了。

    而素心同樣也摸到了天仙境的門檻，也體會到了天仙境的道痕道跡，只待參悟完畢就能證道天仙果位。如此看來，素心資質也很是不錯，即便不是什麼強悍出生，也將有不凡成就。

    這日，尋道子與素心正於藥田裡照料靈藥，戟龍獸於旁邊摔著尾巴遊蕩，幾百年的時間這戟龍獸已長到兩丈多高，身軀首尾近六丈，暗金色的鱗甲散發出陣陣寒光，頭顱更具人性化，頭頂的三隻犄角於暗金色中又詭異的透出陣陣金光，可角尖上卻又是電光纏繞，三隻犄角的電光不時伸出交織在一起，發出陣陣茲茲聲。

    忽然，山谷裡三道霞光瑞氣衝天而起，一道驚天壓力從天而降，頓時將正在藥田裡的尋道子和素心壓得爬在地上，而在藥田邊遊蕩的戟龍獸更是被壓得連頭都差不多埋到地裡。

    少頃，空中壓力消失，尋道子與素心從地上爬起，兩人身上都沾滿泥土，頗有些狼狽。

    兩人也顧不上身上的泥土，抬頭見天空霞光瑞氣瀰漫天際，極盡種種玄妙變化。

    尋道子轉瞬明白了什麼，一陣狂喜，轉身也顧不了什麼，抓住素心的手就往洞府方向疾行而去。

    尋道子拉著素心一路疾行，剛趕到竹亭旁邊，就見老子，元始，通天微笑著並排走出悟道洞，正向竹亭走來。

    尋道子趕緊拉著素心迎上前去，到得老子，元始，通天三人面前，尋道子一下拜倒在地，旁邊素心也同樣拜伏在地上，尋道子口裡喊道：「恭迎師父，師伯，師叔出關，賀喜師父，師伯，師叔道行大進，混元可期，福壽無疆！」

    旁邊素心待尋道子說完也道：「小女素心恭迎三位仙長出關，恭賀三位仙長道行大進，混元可期，福壽無疆！」

    老子將手虛抬，開口道：「爾等無須多禮，起來說話。」

    尋道子與素心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趕緊躬身行禮道：「多謝師伯！」「多謝仙長！」

    然後兩人趕緊讓開身子，引老子三人至竹亭坐下。

    尋道子侍立於一旁，素心先行告退去準備茶水果品。

    元始見侍立於旁的尋道子衣衫上沾了一些泥土，臉上稍露不悅之色，旋即卻又露出笑容。原來剛才元始見尋道子衣衫沾泥，當下覺尋道子有些不敬，可轉念間就明了前因後果，知道是自己三人出關的威壓將正照料藥田的尋道子和素心壓爬在地裡，故而全身沾滿泥土，而尋道子知是師長出關，顧不得整理衣著就拉著素心來拜見自己，到得見了自己等人心裡激動，竟已忘了整理衣衫。看自己弟子如此心存師長，元始也不禁露出慈愛的笑容，心裡對這個弟子也頗為滿意。

    當下元始開口道：「尋道子你且將衣上泥土整理了在過來說話。」

    尋道子聞言，低頭一看，見自己衣上沾了不少泥土，於是趕緊向老子三人告退，躬身退出竹亭。

    待尋道子退出竹亭，老子扭頭對元始道：「你這弟子還真不錯，沒想只數百年就已一步跨入太乙散仙境了，並且就氣息看來，神通術法應也修習得不錯。吾曾推算此子於我兄弟三人甚是關鍵，得之甚幸，只是再行推算卻又不知為何，二弟你要好生教導。此子有赤子之心，當不負與你。」

    元始還未說話，通天卻於一旁嬉笑著說道：「二兄若嫌教導麻煩，就交予我來教導就行了。」

    元始一瞪通天，回頭對老子說道：「兄長說得是，我已記下，我自會細心教導。對此子我也甚是滿意。」

    通天說道：「二兄，你收得如此弟子，我可甚是嫉妒啊！僅數百年就從地仙境證道天仙果位，如今更是一腳邁進太乙散仙境，資質了得。我要是也能收到這樣的弟子就好啦！」

    聽的通天如此誇讚尋道子，元始心裡也甚是得意。

    這時就聽老子「噫！」的一聲，元始，通天轉頭一看，就見老子盯著樹樁茶几上的一個有些黑不溜丟，又有些灰濛蒙，又像一隻有蓋的鼎，又像一個煉丹的丹爐一樣的東西看。

    元始，通天也感到好奇，什麼東西能讓老子都感到吃驚，於是也仔細查看這眼前毫不起眼的東西到底是何物。

    兩人這一看也是心裡一驚，這可是個好寶物啊！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看了一會抬起頭，互相之間看了看，心裡的驚訝更甚，此寶這尋道子是從何處尋得？這福緣也太好了吧？

    三人互相看看，雖然心驚，但也高興，有此大福緣的弟子，做師長的也會獲得裨益。

    旋即老子三人恢復常色，老子道：「這次閉關數百年頗有所得，吾欲與二位賢弟映證一二，可否？」

    元始道：「善，此次閉關我等具有收穫，正該趁此時機映證所得，鞏固所得！」

    通天亦道：「正是，我也正欲與二位兄長映證一番。」

    正好尋道子領著素心端著靈果香茗走進竹亭，兩人恭敬地將靈果香茗送到老子三人面前，起身稍退，素心一下跪拜在通天面前，伏在地上開口道：「小女素心拜謝仙長恩德，謝仙長相助，小女給仙長叩頭了！」說完素心向著通天連叩了九個響頭，繼續拜伏於地不敢稍動。

    通天看了看素心，開口道：「你是那朵小靈芝？」

    素心趕緊答道：「正是小女，謝仙長當年相助。」

    通天道：「無須多禮，這也是你的緣分。」

    素心道：「仙長大恩怎敢不謝，若非仙長當年出手相助，也不會有小女今日。」

    旁邊元始見素心如此懂禮，心裡也有些歡喜，大概是愛屋及烏的原因，元始對自己收的弟子尋道子可謂十分的滿意，以至於對他身邊的人也連帶著也覺順眼。此時見素心也是如此懂禮，就不免有成全之意，於是開口道：「你且起來，與尋道子一起在旁邊坐下，可和尋道子一起觀我等映證此次閉關所得。」

    尋道子一聽，心裡頓時狂喜，趕緊對素心說：「素心，你還不趕緊謝過我師父與師伯，師叔賜你如此大機緣！」

    素心一聽也是喜出望外，趕緊叩頭：「謝諸位仙長！」

    老子也微笑著開口道：「起來吧，這也是你機緣所致。」

    素心趕緊叩頭起來，乖巧地退到尋道子旁邊，挨著尋道子坐下，滿懷激動地望著元始三人。

    老子看了看素心，傳音與元始，通天道：「此女亦不錯，雖無什跟腳，可才化形數百年就已摸著了天仙境道痕道跡，證道天仙果位已然不遠，資質不錯，以剛才情形所看，其心性也尚可，若能獲教導，當也有一番成就。」

    元始也道：「此女也是有福緣之輩。」

    通天道：「我也覺不錯。」

    元始三人也未多說，隨即開始映證此次閉關所得，一時間，竹亭裡道音繚繚，各種神秘玄妙的道痕軌跡現於空中。

二十三、渾元爐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在尋道山悟道洞閉關數百年，一舉證道大羅金仙果位，出關後在悟道洞前竹亭映證閉關所得，尋道子與素心得大機緣能得以在旁邊聆聽觀看。

    尋道山悟道洞前，翠竹搭就的亭子裡，老子，元始，通天正虔心論道，以映證閉關所得，開口，道音繞亭，掐訣，神秘玄妙的道痕道跡隱現半空。

    尋道子與素心雖因境界低微聽之不清，觀之不明，可也沉浸在道音道跡中，偶有所得，心裡同樣有大歡喜，平日裡極盡修行，潛心體會，虔誠參悟也不可知不可見的道痕道跡，此時在老子，元始，通天映證道行時都在空中隱現。契機牽引下，使尋道子和素心已即將參悟獲得認可的太乙散仙境和天仙境道痕道跡也輕鬆得以認可。兩人就在元始三人論道中證道太乙散仙境果位和天仙境果位。並隨著元始三人的繼續論道鞏固了境界，還進一步摸到了下一境界道痕道跡的蹤跡，為完全體會到下一境界的道痕道跡尋到了方向。

    這期間，躲在遠處的戟龍獸也悄悄溜來，伏在水潭邊靜靜的聆聽觀望，元始三人也未理會，任由它聆聽觀望。這戟龍獸也甚是機敏，同樣也獲得一場大機緣。

    元始三人這一次論道三年方息，尋道子，素心，戟龍獸可是收穫不淺，即便此時不懂，可已獲得許多沉澱，以後會逐步化為實在好處。

    元始三人停止論道，見尋道子與素心還沉浸在體悟中，也不理會，自顧打坐回味三年論道所獲。

    幾天後尋道子與素心相繼醒來。

    醒來的兩人見元始三人端坐於蒲團上，雙目輕闔，神遊天外。兩人也不敢驚動，尋道子依舊端坐蒲團靜靜等待，素心則小心退出竹亭，前去沏了茶靜靜的端如竹亭，輕輕地將元始三人旁邊的茶杯換去，然後靜靜地坐於尋道子身旁，默默等待。

    少頃，元始睜開眼，看了看尋道子二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開口道：「你二人也是不錯，能借此機緣證道，可見平日用功。」

    旁邊通天也睜開眼道：「不錯，如此也不辱了我等之名。」

    老子也睜開眼微微頷首。

    這時元始將眼光移到樹樁茶几上，看著那黑不溜丟，灰濛蒙的似鼎似爐的東西問尋道子：「此物從何處尋來？」

    尋道子見元始問話，趕緊回答，將自己尋茶出行一事細細講來，連他無法將這黑不溜丟，灰濛蒙似鼎似爐的東西收入蠻獸鄂珠也細說了。說完後還一臉希翼的向元始三人問道：「師伯，師父，師叔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嗎？」

    待尋道子說完，通天哈哈笑道：「你到好福緣，連去尋棵茶樹都能找到如此寶物。」說到這，通天端起手邊杯子喝了一口，「連找到的茶也是難得的好茶，單只口味也不輸於『悟道子茶』，雖無『悟道茶』之神效，卻也自有一絲清氣，此清氣能凝固神魂，雖效用不顯，可常飲也頗有功效，只是這松仁差了點，怎麼不把『九龍雪玉松』松仁端上來呀！可惜了，沒這口福啊！可我是嚴重懷疑，你小子不會是尋寶鼠化形吧？」說完一臉戲謔的看著尋道子。

    老子聞言也是微微一笑，頗有些玩味的看了看尋道子。

    尋道子一臉訕笑，也不說話。

    少頃，老子伸手一招，那似鼎似爐的東西飛到老子手上，老子一手托著那東西，開口道：「師伯且讓你見見此物的真面目。」說完將手裡的那似鼎似爐的東些往空中一拋，兩手連連劃動，一道道神秘玄妙的軌跡隨之出現，又迅速鑽入那空中似鼎似爐的東西消失不見，隨著老子兩手越來越快的劃動，空中出現的神秘玄妙的軌跡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快的鑽入那空中的似鼎似爐的東西里。

    漸漸地，空中那東西旋轉起來，發出道道莫名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亮。到後來整個竹亭都被籠罩在裡面，猛然間只聽得一聲輕響，光芒瞬間消失，竹亭中央地面上一個一人多高，三足兩耳有蓋的爐子穩穩地矗立，灰濛蒙中露出黑黝黝的本色，爐子表面佈滿神秘玄妙的云紋，云紋中間三個厚重古樸又帶有莫名韻味的大字：「渾元爐」。

    尋道子和素心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來。好容易才清醒過來，就聽老子笑道：「真是好爐，見此好爐吾都想煉上一爐丹藥了，看看能不能借此爐之功煉出一爐七轉金丹。」

    元始也道：「確是好爐，我也有借此爐煉上兩件器物的念頭。」

    通天一旁看看有些激動的老子，元始沒有說話。

    少許，元始回頭對尋道子說：「徒兒你可看好此渾元爐，它可一件不可多得的先天寶物，在先天寶物裡也怕是威能極大的寶物，可用於攻擊，也可用於防禦；當然它最大的功能是用於煉器和煉丹。你師伯精於煉丹，洪荒中精於煉丹者無出其右；為師我對煉器稍有心得，自許煉器一道也不弱於人，可你師伯和為師也未曾獲得一件中意的爐子，沒想你隨便出行一趟竟獲得如此品質的爐子。就這樣的先天寶物，你還想將之收於一顆不入流的蠻獸鄂珠裡？它自身就帶有一個龐大的空間，你若祭煉了也可收於體內溫養。」

    尋道子聽元始說完，起身拜於元始前面，開口道：「師父，弟子機緣得此爐子，可弟子既不會煉器，也不會煉丹，若在我手裡，白白浪費了此寶。師父精於煉器，師伯精於煉丹，正用得上此寶，弟子願將此寶獻與師父和師伯，此寶只有在師父和師伯手裡才不會辱沒了。」

    元始聽尋道子所言，心裡也是頗為感動，心裡也沒有要收取此寶的念頭，感於尋道子一片赤誠，對他捨得將如此寶物獻給師父的孝心很是歡喜，於是微笑著道：「為師和你師伯怎能要你寶物，個人自有機緣，你能獲得此寶是你與此寶有緣，以你師伯和為師的能力，將來且會沒有好的爐子；即便暫時沒有好的爐子，你師伯若欲煉丹，向你借取渾元爐一用，難道你會不給？為師若開爐煉器，找你要渾元爐用用你會推脫？況且，你是為師第一個弟子，為師煉器之法你且能不學？你能獲此渾元爐，看來是天意讓你繼承為師煉器之法。你可先行起來坐下，莫要再說。」

    尋道子聽得元始一說，心裡也對元始對自己的愛護感動，依言起身坐下。

    老子一旁也同樣微笑著道：「尋道子，你師父說得對，吾等且會要爾等之物，以師伯與你師父之能，早晚定可尋得可用之爐。你之孝心，師伯與你師父皆已知曉。你這渾元爐師伯就一併先與你暖暖爐子，以便你以後祭煉使用。」你且看好了。

    就見老子將手一指，渾元爐就升起在空中；隨即老子再劃動雙手，一道莫名的軌跡閃現，頓時化為一道赤紅的火光撲向渾元爐，將整個渾元爐團團圍住猛烈燒灼。尋道子頓時覺得有一種灼熱感，可仔細感受一下，卻又沒有了那灼熱的感覺。再一看，卻見老子一手發出一道白光將渾元爐與那赤紅的火光包裹在裡面，將那灼熱盡數隔絕，不露一絲出來。不一會，老子又一指，空中一道紫色的火焰衝向渾元爐，將整個渾元爐裹在裡面，火光熊熊。有過了一會，老子再次捏訣打出一道青色火光穿過光罩，與那赤紅火光，紫色火光一起猛烈燒灼著渾元爐。

    老子先前聽尋道子獻爐的一番話，心裡與元始一樣都有了些感動，於是欲借此機會給些好處與尋道子，為他能更好祭煉渾元爐掃清障礙，並以自身修出的三昧真火為他養養爐，藉機指點指點他。

    就這樣，老子一邊以三昧真火燒灼渾元爐，一邊勾動道道神秘玄妙的軌跡打入渾元爐裡，白色光罩裡，灰濛蒙中透著黑黝黝的渾元爐依舊看不出有何變化。

    兩個時辰後，老子依然不緊不慢的打著法訣引動莫名軌跡沒入渾元爐，赤紅，紫色，青色的火光依舊裹住渾元爐熊熊燃燒。

    此後又是一個時辰，元始忽然開口道：「兄長，我也來暖暖這渾元爐。」說完亦是雙手連連劃動，勾動道道神秘玄妙道痕化為五色火光進入光罩與老子打出的三色火光一起燒灼著那依舊毫無動靜的渾元爐。

    又是兩個時辰，元始再次劃出兩道神秘秘測的軌跡，這兩道軌跡化為一白一黑兩道火光鑽進光罩裡混進前面的火光中，一起對渾元爐猛烈燒灼。

    兩天後，一旁端坐不動的通天忽然說道：「差不多了，我也來盡一份力，要不以後可不好意思向尋道子要茶喝了。」邊說邊在身上取出一個盒子，輕輕打開，盒子裡一簇小小的火苗輕輕搖動。

    尋道子一眼望去，那盒子裡的小火苗竟是灰色的，在尋道子望見那灰色火苗的瞬間，隱於尋道子識海裡的灰濛蒙氣旋竟微微動了一動，隨即有一如既往的沉寂，不為人知。

    通天左手將盒子托起，右手打了個法訣，盒子裡的小火苗晃晃悠悠的飄向渾元爐，輕輕穿過白色光罩，又徑直越過那裹著渾元爐的各色火光，到得渾元爐該做邊，渾元爐的改造忽然張開，竟像嘴一樣，一口將那灰色的小火苗吞了進去。

    猛然間，渾元爐外裹著渾元爐的火光一時大作，熊熊火光即便被白色光罩所隔，依然讓人覺得有驚天熱浪直欲焚天煮海。一直不見變化的渾元爐終於有了變化，爐上散發出陣陣莫名的光芒。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亦是雙手連連劃動，道道玄妙道痕憑空顯現，然後徑直沒入渾元爐裡。





三十四、元始說法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給尋道子暖渾元爐，這一暖就是七七四十九日，尋道子與素心坐於一旁觀看也是受益不淺。

    到第四十九日午時，老子一聲輕喝，元始，通天同時收手，老子打出一道法訣將罩著渾元爐的白色光罩撤去，原來團團圍著渾元爐燒灼的各色火光全都一下滲入渾元爐不見。

    此時的渾元爐已不復舊觀，雖然表面還是有些灰濛蒙的，可裡面不在是黑黝黝的模樣，散發出暗金色的神秘光芒。正在空中緩緩旋轉。老子三人看著眼前的渾元爐，也微微含笑。

    「砰！」

    一聲輕響，渾元爐穩穩落在竹亭中地面，古樸，大氣，神秘。

    老子捋著雪白的長髯，眯著眼看著渾元爐，面有得意之色。少頃開口道：「此爐已至此，索性吾再成全一下。用之煉製一爐七轉金丹，用丹藥的藥氣養養。」

    元始笑道：「難得兄長肯開爐煉丹，此也是它的造化。」又轉過頭對尋道子道，「徒兒，你師伯肯為你渾元爐開爐煉丹，還是要煉七轉金丹，這可是你難得的機緣，你谷中藥材甚多，可速去為你師伯準備相應藥材。並準備一間靜室用作煉丹的丹房。」

    尋道子一聽可真是喜出望外，趕緊起來跪於老子面前道：「謝師伯成全，還請師伯示下，須用何種藥材，弟子也好準備。」

    老子手一指，一張丹方飄至尋道子面前:「你可照此丹方準備藥材，此丹方也送與你，以後也可似著練習煉製。」說道這，老子看了看旁邊有些羨慕的素心，頓了一下又道，「素心為靈芝所化，應對各種藥材藥性熟悉，你可與尋道子一道前去準備藥材，待吾開爐時可為我做些準備事宜。」

    素心一聽，真是喜從天降，趕緊跪下：「素心謝仙長提攜，必為仙長備好所需藥材，做好各種準備事宜，不負仙長恩德。」說完連叩了九個響頭，這才起來與尋道子退出竹亭，前去準備藥材靜室。

    待尋道子與素心退出竹亭，通天開口道：「兄長為何對那朵小靈芝如此照顧？」

    老子看了看元始，通天道：「剛才為兄默運玄功推算了一下，覺這芝仙素心也將會入得吾等門下，只是此時機緣未至，也不知將來會是入得吾等何人門下，而我觀之此女秀外慧中，對丹藥也極有天賦，故而稍作提點。」

    尋道子此時正與素心忙著準備著老子給的丹方上的藥材，沒想到因自己的緣故，三清門下將多了素心這樣一個門人，不知不覺中，現實的洪荒和後世傳說的洪荒相去越來越遠。

    不久，尋道子與素心將老子所給丹方上的藥材準備齊全，並在悟道洞裡準備好了靜室，回到竹亭覆命。

    老子見尋道子和素心回來，開口道：「兩位賢弟，為兄就先去煉製丹藥，兩位賢弟就自便。」

    元始，通天道：「兄長自去，我等自有事可做，無須兄長掛念。」

    老子收起渾元爐與尋道子、素心向悟道洞靜室而去。

    到得悟道洞裡尋道子與素心準備好的靜室裡，老子四下看了看，不可覺察的點了點頭。靜室有方圓三四十丈，有一張白玉云床，上面擺著一個清靜草編制的蒲團；一個石幾放於旁邊，上面擺放有一套白玉茶具，晶瑩剔透；一個由整塊青玉製成的藥材櫃，旁邊一張青玉石案，整齊地，分門別類的擺放著一些準備好的藥材。

    老子將渾元爐放置在靜室中央，對尋道子道：「你現在對煉丹毫無基礎，連藥材也識別不多，吾此次煉丹，意在養爐，你在此也毫無意義；吾與你我之『太清煉丹訣』，你可先行熟悉了，以後自行練習。」說完抬手一指，一道青光一閃，沒入尋道子眉心。

    尋道子頓覺一團信息鑽進自己腦海裡，塞得自己腦袋脹痛，但知道是師伯老子所賜法訣，所以趕緊跪下叩謝。

    老子一揮手讓尋道子起來道：「你且出去吧。」

    尋道子躬身退出靜室，走出悟道洞府，回到竹亭。

    元始見尋道子回來，讓他於面前坐下，開口道：「你師伯此次開爐煉丹，須得幾年功夫。借此機會，我且看看你這些年來修行如何，有何疑問，也可一併提出，我與你解答。」

    尋道子一聽趕緊跪下謝過元始，然後將自己這數百年的修行修煉一一向元始道來，包括種種難以掌握之處，以及迷惑不解的地方；同時也因通天也坐於一旁，尋道子也將修習『上清劍訣』的情形也細細稟明。

    元始認真的聽了尋道子的講述，對尋道子數百年取得的成果給予了肯定，修習中的問題也作了指點。對尋道子能將『玉清煉神訣』修煉到成為身體的本能，無須意識催動，就能在身體裡自主運行，時時強壯著神魂，感到非常驚訝，連連稱奇。連旁邊通天也瞪著尋道子連番打量，如看怪物。

    對於尋道子說道在尋找茶樹是所遇妖獸只是一吼，竟讓自己感到兩眼發黑，昏昏噩噩，若非『滌心拂塵』護主，就傷在妖獸爪下。元始告訴他，應是那妖獸具有靈魂攻擊的天賦，那一吼即是妖獸對尋道子發出了神魂上的直接攻擊，尋道子有『滌心拂塵』護持，對此類攻擊無須在意，當然還是要修習相應的神魂防禦之法，對這類攻擊也要有所瞭解。對尋道子修習雷法的天賦也是讚譽有加，使得尋道子也是頗有些害羞。

    最後，元始有感於尋道子對修行，修煉；道行，法力都不堪瞭解，頗有些無語，對這弟子連基本修行知識都不清楚，就稀里糊塗的修行到了證道太乙散仙果位很是不解。只得為其普及一下基礎知識。通天則在一旁見尋道子一臉的尷尬像戲謔不已。

    尋道子來到洪荒，化形時少了一般洪荒生靈化形時會有的天賦傳承，對洪荒修行，修煉體系沒有清晰認知，只是憑著自己想當然的去加以敘說，今日向元始細說修行經歷，就整個亂套了，以至於元始有時都聽了個稀里糊塗，這才有要為他普及基礎知識的念頭。

    元始道：「今日為師且為你說說這修行，修煉；道行，法力。你且好生記住，以免以後出去讓人笑話，辱了我等名聲。」

    尋道子趕緊跪下說道：「弟子一定謹記師父教誨，絕不辱沒了師父的名聲。」

    元始道：「你且起來坐下，仔細聽好為師今日所說，若有疑問也可提出，為師會為你解答。」

    尋道子叩謝了元始，起身端坐，聆聽元始解說。

    元始待尋道子坐好，開口說道：「尋道子你且記了，修行對應了道行，境界；它是我等修行者對道的體會，體悟，通過一系列的行為以達證道的行為，也就我等平日所做的體道，悟道，證道的過程，此之謂修行。道行和境界可二為一，即通過一系列的修行後對道的理解，獲得道認可的程度，能掌握的道痕道跡的多寡，此即為修行者的道行，也即境界，正式說法即為道果，果位。

    修煉對應了法力，修行者一方面體道，悟道，希望獲得大道認可；另一方面也要吞吐天地靈力淬煉己身，汲取天地生機用以支持修行者在求道的道途上行走下去；若非如此，你即便天賦極高悟道遠超常人，不能汲取天地生機以養自身，還未等你證道，自身壽命就已耗盡，你又如何能在道途上走多遠？

    同時修行者也吸取天地靈力通過自身煉化為自己法力儲藏於身體裡，作為自己施展神通法術的力量來源；若體內沒了法力，你縱有神通法術也是枉然。通過汲取天地靈力淬煉自身，煉化為法力儲藏自己身體裡，此即為修煉。

    另外還有一修練之說，此修練為修習練習之意，神通術法就可通過此修練予以掌握。」

    元始說道這裡，元始對尋道子道：「如今你可明白？」

    尋道子趕緊答道：「弟子也基本明白了。只是對於其中一些細節還是不甚明了，還望師父解惑！」

    元始道：「你還有何疑惑之處，儘管提來。」

    尋道子道：「師父，弟子聽的一句話這樣說：『道行高深，法力高強』，這道行和法力有什麼關係？」

    元始道：「法力是修行者煉化了儲藏於身體裡的天道靈力，修行者身體儲藏法力的容量是有一定的。要怎樣才能儲藏更多的法力？有這樣幾個途徑。一是提高道行，也就是提升境界。修行者每一次道行的提高，也即每證得一個道果，身體神魂都會獲得相應道痕道跡的洗禮，使之能夠容納更多法力，此為修行者欲儲藏更多法力最主要的方式。這也是『道行高深，法力高強』一語的來歷。另外一種增大身體儲藏法力的方法則是錘煉肉身，通過對肉身的不斷錘煉，使肉身不斷強化，經脈承受力增強，從而增**力的儲藏量。這種方式以巫族為最，部分妖族也精於此道。還有一種方式能夠增加法力的儲藏量，那就是對煉化的法力進行精煉壓縮，這就使同樣儲藏量的法力要比其他修行者更精粹，從另外一種意義上增加了法力的儲藏量。此法非神魂強大者不能為之。」

    尋道子聽道這裡，才知自己是何等之孤陋寡聞，自己想當然的想法是何等之謬誤，自己竟能稀里糊塗的修行的這等境界，也算是異數，想到此尋道子又問道：「師父，這天地靈力都有哪些？」

    元始道：「這天地靈力有天地間無處不在的天地靈氣，有周天星力，有大地脈力。此皆都可為修行者吸取煉化的靈力。由於修行者汲取的靈力又以天地間的靈氣為主，修行者也被稱為練氣士。」

    尋道子想想又問道：「師父，這修行者壽數可有數？」

    元始道：「此時洪荒天地間的生靈普通者可壽一萬八千歲，若得稍加修煉，可視情況增加壽數；若能證得玄仙果位，則可壽五萬歲；若再證道地仙果位可壽十萬歲；證道天仙果位可壽百萬歲；證道太乙散仙果位可壽千萬歲；證道太乙真仙果位可壽一億歲；證道太乙金仙果位可壽十億歲；證道大羅果位可與洪荒天地同老；證道混元則洪荒滅而獨存；此為一般修行者通例，亦有少許特殊修行者不在此例。之上為師亦不得而知。」

三十五、洪荒秘辛

    尋道子聽元始解說修行者壽數時，聽得證道大羅果位壽可與洪荒天地齊，證道混元可洪荒滅而獨存時，一臉嚮往。

    元始，通天見其嚮往之色，也心有同感。

    好久，尋道子才收回嚮往的目光，回頭望著元始道：「師父，如此說來，修行者修行就是只為證得大道，獲得超越天地的長生。那修行者是否只需各自潛心修行，爭取早日證道？可我知道洪荒中修行者卻多有爭鬥，並未一味潛心修行，這又是何道理呢？」

    元始聽到尋道子所問，臉色一沉，與通天對望了一眼，雙手連動，勾動道道神秘莫測，玄妙至極的軌跡沒入虛空；通天也一改平時有些玩世不恭的神色，也是一臉嚴肅，也跟著劃動雙手，引動道道玄妙道痕沒入竹亭周圍虛空。

    尋道子莫名地看著元始，通天一臉嚴肅的施為，不敢詢問。

    半晌，元始，通天停下捏訣。轉而一臉嚴肅的看著尋道子，元始神情嚴肅，面帶威嚴，沉聲開口道：「尋道子，你為我之第一個弟子，今日為師與你所說，只可入你之耳，不可向外透出半點。你可謹記在心，切不可違背了，記住否？」

    尋道子見元始如此鄭重，知元始接下來所說一定非同小可，趕緊跪下道：「弟子謹記師父所言，絕不透露今日師父為弟子所說一言一句。若未得師父許可而透露了今日師父所言，則讓弟子今生證道無望。」說完一臉堅定地望著元始。

    元始聽他說完，臉色稍緩，依舊沉聲道：「你且起來坐下。」

    元始待尋道子坐下後才開口道：「為師本不欲與你說起，但你既已問出，若不與你說明，為師有恐誤了你修行。只好強制與你說明，切記勿要透露。為師接下來為你所說的是洪荒真正的機密，只因為師與你師伯，師叔為盤古元神所化，得盤古傳承故而得知。今為師一併說與你聽，使你也得知曉，真正明了洪荒修行之路當如何行走。

    你說修行者只為證得大道，超脫天地而長生，這說法可算正確；可說只需潛心修行證道即可，那就謬了。你可知修行者修行，欲證得道果何等艱難，你也為誰都能如你般稀里糊塗的就證道太乙散仙果位？」說到這元始表情也有些怪異，一副又可氣又可笑的表情。

    尋道子也只得埋著頭訕訕笑著。

    元始看了一眼尋道子接著說道：「修行者證道艱難，難在體道無路，悟道無門。洪荒天地存有先天之物，內藏道之痕跡，得之可助修行者體道悟道，所謂天材地寶亦隱藏有道之痕跡，否則何能稱為天材地寶，皆為所藏之道之痕跡可助修行者體道悟道而已。此等物品出世，自然會引得修行者爭奪，引起爭鬥。此為洪荒修行者多已知曉，不為秘密。

    真正使洪荒修行者爭鬥不休的是為師將要給你說的下面兩點，你且聽好。

    其一，爭氣運。氣運虛無縹緲，卻又真實存在。平日說某修行者福緣深厚，有大機緣，其實就是這個修行者氣運好。」說道這，元始又看了尋道子一眼，「就說你，你看看，你做過多少努力，為何別人費盡千辛萬苦，歷盡種種艱難險阻也未尋得一處靈力濃郁處安身，可你卻坐擁如此洞天福地。你身上『滌心拂塵』『護心劍』可謂至寶，誰如你這般輕易獲得，更不必說隨隨便便出去一趟，都能得到渾元爐這樣的寶物，帶回別人只能羨慕的靈茶。更讓別人妒忌的是，你還擁有『九龍雪玉松』這樣的可淬煉肉身的寶物，還有能讓洪荒修行者瘋狂的『悟道茶』。擁有此等寶物而不自知，作暴殄天物之舉，還能讓別的修行者不說話嗎？這是你的氣運，別人強求不得。氣運能讓修行者獲得種種助力。可氣運不會無故增加，卻會損耗，氣運耗盡，你的好運就會不再，修行阻力就會莫名增大。可有一點，氣運可爭。氣運的爭奪極其微妙，可也有諸多法門。其一，聚有氣運者，有氣運的修行者聚於一起，會使氣運有一定加成。可也有一點，若聚集的修行者裡有氣運極差者，也會分薄了其他修行者的氣運。其二，打擊有氣運的對手，此消彼長，那有氣運的對手被打擊，氣運消耗，亦可獲得一些對手消耗的氣運，當然，有氣運的對手並不是容易打擊的，一不小心就會反被打擊了，平白損耗了氣運。其三，做有益於洪荒天地的事，獲得洪荒天地庇佑，即為功德，有了功德，氣運自會增加，可修行者並不能明確知道什麼事是有益於洪荒天地的，也許自以為是有益的反而是對洪荒天地有害，反而失了氣運。因此，氣運之爭尤為激烈，只洪荒修行者多為不知，僅憑冥冥中的一絲感應沉迷在爭鬥中。此外關於氣運的就是，氣運可鎮壓，這天地間有一類寶物可鎮壓氣運，使修行者氣運穩固，極度降低修行者的氣運損耗。強大的可鎮千萬修行者的氣運，弱者可鎮一個修行者的氣運。無論強大還是弱小的此類寶物，都是極其難尋之物，非氣運極佳者不可得。此類寶物若出世，被眾多修行者知曉，必會形成一個劫難。你可知你所獲的渾元爐最大的作用為何？並不是為師前時為你說的作防禦攻擊的利器，也不是作煉丹煉器的爐子，它最大的功用就是用作鎮壓氣運，否則以此一個先天爐子，也當不得你師伯，師叔和為師花如此力氣暖爐，現下你師伯還專門為此開爐煉製七轉金丹以養爐，此爐以後你祭煉了就置於尋道山悟道洞府裡，不可輕動，如此，你尋道山一脈幾可無憂也。想那最初獲得此爐的妖獸，定是氣運衰竭，才使得此寶落入你手。

    其三，此才是洪荒修行者爭鬥的核心。修行者修行要汲取洪荒天地生機以養自身，此本行掠奪之事，洪荒天地雖廣闊無邊，可以不能讓無窮無盡的修行者行無止境的掠奪。洪荒天地就有了種種劫。這劫加重了修行者之間的爭鬥。故而修行者才一方面修行為證道，另一方面修煉以提高實力，為保自身渡劫。」

    說到此，元始看著尋道子，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徒兒，為師與你師伯，師叔得盤古傳承故而知曉此洪荒秘密。洪荒諸多修行者多般爭鬥，只為冥冥中一絲感應行事，並不真正明白何以如此行事。你只可記在心裡，勿要宣之於口。切記！切記！」

    尋道子原本認為自己擁有後世記憶，洪荒裡已沒有什麼隱瞞了自己的，可沒想還有這樣的秘辛。更沒想到元始竟將如此秘辛講與自己知曉，對師伯和師父在自己獻上渾元爐時沒有一絲佔有慾，反而師伯，師叔和師父耗費精力為自己溫養可鎮壓氣運的渾元爐。對師父與師伯、師叔對自己的袒護，心中分外感動，聽得元始交代，起身跪下，鄭重的給元始叩了幾個頭，莊重的向元始承諾，絕不將今日元始所說洩露半句。

    元始也是對尋道子極其滿意和看重，這才將這洪荒真正的秘密告知於他，使其真正明了洪荒修行之真諦，不為表象所迷。

    元始讓其起身坐下，揮了揮手，尋道子就覺竹亭周圍蕩起一陣漣漪，轉瞬消失，若未有過。

    元始對尋道子道：「你今既已證道太乙散仙果位，許多神通術法也可修習了，為師今再傳你精煉法力之法，縮地成寸之術。另外你神魂遠超一般同境界修行者，為師可將為師護身神通『慶云金燈訣』傳授於你，你可好生修習。」

    旁邊通天對尋道子笑道：「尋道子，你師父可是將壓箱底的東西都交給你了，還真對你寶貝啊！」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尋道子。

    尋道子則跪於元始面前道：「弟子謝師父關愛，必努力修習師父所傳神通法訣，不負師父所望。」

    元始點點頭，將手一抬，向尋道子一指，一道青光一閃，沒入尋道子眉心。尋道子識海裡頓時多了一個光團。

    還未等尋道子有所反應，就聽通天在一旁說道：「尋道子，你雷法天賦不錯，我也一併成全於你，將我這『上清雷法』也傳授於你，望你能將你師伯、師父和我的引雷，控雷之法熔於一爐，創出自己獨有的雷法。另外，我傳與你的『上清劍訣』可不能丟了，給我練好啦，不要丟了我通天的臉面。」說完也是一道青光打入尋道子眉心識海。

    尋道子感覺到了通天打入的光團，知道得了通天傳授的法訣，分外高興，對雷法，尋道子也是有些偏愛，先前獲得老子傳授『太清雷法』，元始所授『玉清雷法』，修習之後倍感興奮，覺著終於有了一個有著聲光效應的強力攻擊手段，只是還未得實戰演練。如今再得通天『上清雷法』，心下歡喜，自己這可是聚齊了三清雷法，若真能熔於一爐，那威力必定小不了。尋道子趕緊跪謝通天傳授雷法之情。

    通天則嘿嘿笑道：「你不用謝，只要你有了好東西莫要忘了我就行了。」接著又道，你趕快先去修習一番，趁著我還在這，有何不懂，不明的地方，速速問來，我也好給你解答，莫待我等離去了你才發現有不清不楚的，可沒處問去。」

    尋道子趕緊謝過，坐於一旁將識海裡的光團以神識破開，頓時道道信息在腦海裡閃現，深深的烙在尋道子腦海裡。

    尋道子首先打開的是『上清雷法』······





三十六、谷中佈陣

    那日，尋道子在谷中聽得元始細說洪荒秘辛，著實震驚。同時也感師父，師伯，師叔的愛護，心裡分外感動。後得元始和通天傳授新的神通法訣，並被敦促認真修習，每日裡都得匯報修習進度，不時還得接受通天檢查。其實就是被通天以堂堂正正的理由抓去蹂躪一番，每次不是被揍個鼻青臉腫，就是被劍氣割個血肉模糊，或是遭雷電炸個外焦裡嫩才會逃脫通天魔爪。

    也正是被通天慘虐，尋道子的各種戰鬥技能可謂突飛猛進，雖然被虐得很慘，可有通天這樣不用擔心失手傷了的陪練，也不用擔心自己有性命之憂，可放開了手腳盡情施展一身所學，無論劍、棍、拳、腳，雷法都可放開了朝通天身上招呼，雖然不能給通天造成任何困惑，可對尋道子熟練掌握這些技法卻有不可估量的作用，當然最後都會被通天一番狠虐，可尋道子的戰鬥實力在這情形下也是有一日千里之勢。而且尋道子變態的恢復力也是通天蹂躪他樂此不疲的原因，每次被虐得慘不忍睹，第二天又能恢復得生龍活虎，在谷裡暫時無所事事的通天就把他當成了玩具，每日虐上一遍，美其名曰：指導戰技修煉。而元始也放任了通天對尋道子的蹂躪。

    這種虐與被虐的日子直到老子煉丹結束才得以結束。

    七年後，老子成功煉製出一爐七轉金丹，從悟道洞府靜室出來，後面跟著一襲如雪白衣，一雙素手捧著一個玉盒的素心。

    見老子出來，元始，通天迎上前去，尋道子也趕緊跟在後面迎上去。待得見面，元始，通天同聲恭賀老子成功煉製出七轉金丹，尋道子也趕緊隨聲恭賀，老子也笑呵呵的連道同喜。

    尋道子此時是真的歡喜。老子煉丹結束，通天也就暫時不會再以檢查修行進度蹂躪自己了，真有種逃離地獄，得見生天的感覺。雖然這七年來自己實力突飛猛進，有一日千里之勢，劍訣、雷法早非當日可比，施展出的劍訣，雷法連自己都感到心驚，雷法更是做到念動即發，毫無澀滯。可每日被虐也不是個事啊！感謝師伯！

    眾人回到竹亭坐下，老子道：「此次幸得渾元爐之助，使吾能成功煉製出七轉金丹，而渾元爐也得金丹藥氣滋養，尋道子也可放心祭煉，早日祭煉了，也好發揮渾元爐應有之功效。」

    尋道子趕緊道：「弟子謹遵師伯法語，及早祭煉渾元爐，不負師伯厚愛。」

    老子讓素心將玉盒放於樹樁茶几上，並讓她打開盒子。

    素心依言將玉盒打開，退到一旁。

    眾人將眼光轉到玉盒上，只見玉盒裡一顆渾圓的丹藥，亮晃晃，光豔豔，若恍若惚，有瑞氣升騰，有寶光縈繞；觀，有莫名神韻，看，有玄妙道痕。眾人盡皆驚異，莫可自持。

    久之，眾人始將目光從金丹上移開。

    老子讓素心將玉盒合上，開口道：「今能煉就此丹，實為幸事，吾也收穫良多。故欲將此丹留於此尋道山悟道洞府以作鎮洞。」

    尋道子一聽老子竟願將此七轉金丹留下給自己作鎮洞之寶，那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啊！真是大喜過望，雖不是傳說中的九轉金丹，可那是傳說中老子成聖後才能煉製的丹藥啊。此時得到的可是實打實的七轉金丹，是老子第一次煉出的七轉金丹啊，作鎮洞之寶也綽綽有餘了。當下尋道子趕緊拜謝老子：「弟子叩謝師伯賜此寶丹。」

    老子則微微一笑道：「你且起來吧，賜你此丹可是有條件的啊，師伯以後煉丹可是要尋你要煉丹的藥材的，你不可推脫哦！」

    尋道子連道不敢。

    元始一旁傳音將告訴尋道子洪荒秘辛一事告知老子。老子點頭亦傳音道：「尋道子有大氣運，也該讓他知曉，這樣明心修行會更好。對我等聚集氣運也有裨益。對他我等還得注意保護，莫要被其他修行者傷了。」

    元始也點頭稱是。

    老子開口道：「尋道子這尋道山裡有著至寶悟道茶樹，吾等也不能久住於此，當布下護山大陣，護得這尋道山周全。若不如此，一旦吾等離開，以尋道子境界卻是護不得『悟道茶樹』與『九龍雪玉松』這等寶物，一旦有失，悔之晚矣。吾欲與二位賢弟按前時游谷所說，以『九龍雪玉松』為陣基布下『先天九宮防禦大陣』，以『悟道茶樹』為陣基布下『先天七星七殺劍陣』，再以這兩陣為陣眼布『先天陰陽大陣』，融入尋道山『先天迷霧大陣』以成『先天三才大陣』，如此形成先天連環大陣，以護尋道山周全。二位賢弟看看可否？」老子願大費周折為尋道子佈陣，一方面是前時游谷已應下；另一方面則是因老子多次推算，都覺尋道子對自己兄弟三人尤為關鍵，雖還是無法推算到是何緣故，可也不得不看重尋道子。故此，對尋道山的防護，才如此看重。

    元始，通天見老子如此看重尋道山，大費周章欲佈防護大陣，也是心中明了。元始對於為自己弟子布護山大陣，自是高興，極力贊成。通天也覺尋道子不錯，為其布護山大陣也是願意。故元始，通天聽老子提出佈陣皆道：「善!」

    於是，老子對尋道子道：「尋道子，你且先去將渾元爐祭煉了，吾與你師父、師叔準備一下，為你這山谷佈陣。」

    尋道子當即告退，回悟道洞府靜室以元始傳授『玉清煉器訣』中祭煉之法祭煉渾元爐，因渾元爐有鎮壓氣運之功，尋道子決定以神魂祭煉之法祭煉，如此，渾元爐與自己聯繫更加緊密，可更好地行鎮壓自己尋道山一脈氣運之能。尋道子將自己神魂抽離一絲，與渾元爐融煉在一起。此時的尋道子有『玉清煉神訣』和變異周天功時時淬煉滋養神魂，其神魂已遠超同境界修行者，遠非當年祭煉『滌心拂塵』和『護心劍』時可比。雖然神魂分裂同樣痛苦難忍，前時有師長護持，尋道子才得以度過；此次尋道子自己為之，卻有堅定信念能忍受這神魂分裂之痛。蓋因前時還有精血之失，神魂也不如此時強大，向道之心也未得諸般考驗。如今尋道子無論意志，神魂都比前時強大了無數，根本已不具可比性。故尋道子才以神魂祭煉之法祭煉渾元爐，是因有強大信念和神魂做後盾。所以這次尋道子不但自己將自己神魂分裂出一絲，還能強忍著無邊痛楚將分裂出的一絲神魂與渾元爐融煉在一起，完成初步祭煉。能將渾元爐收入體內進行滋養，再行慢慢完成全部的祭煉。

    此時的尋道子已端坐在悟道洞府中的云床上，借助云床之力恢復自己因分裂而顯得有些虛弱的神魂。

    端坐於云床上的尋道子『玉清煉神訣』和『周天功』自主運行，丹田裡一個灰濛蒙又閃著暗金色神秘光芒的爐子在那太極圖一般的氣旋裡沉沉浮浮，氣旋裡不時閃出一道道或白色或黑色的電光沒入爐子裡。悟道洞裡濃郁的靈氣將尋道子籠罩著，從尋道子周身的穴位毛孔滲入尋道子體內，隨著周天功的運轉在全身經脈裡流動被煉化為法力，一部分滲入軀體淬煉肉身，一部分經周天功和『玉清煉神訣』用以修補被分裂的神魂，還有一部分隨周天功流轉，慢慢融入丹田太極圖一樣的氣旋，另一部分融入檀中五色氣旋。

    尋道子於悟道洞府打坐行功，恢復被分裂的神魂，滋養丹田中的渾元爐。

    竹亭裡老子三人商量著如何佈陣，素心乖巧地為老子三人準備各種靈果，奉上剛沏好的靈茶。

    老子，元始，通天一番商議後，作出一番分工：老子以『九龍雪玉松』為陣基，引大地之脈布『先天九宮防禦大陣』；通天以『悟道茶樹』為陣基，引周天星力，煉七道劍氣布『先天七星七殺劍陣』；元始則居中注意策應，先要助老子引大地之脈力，再助通天引周天星力；最後還要與老子，通天一起將『先天九宮防禦大陣』和『先天七星七殺劍陣』合二為一，轉化為『先天陰陽大陣』，再與尋道山『先天迷霧大陣』相融成『先天三才大陣』；最終成為尋道山的先天連環護山大陣。

    老子，元始，通天在尋道山大費周章布護山大陣，這可是連他三人居住的崑崙山都未享有的待遇，可見三人對尋道子的看重。

    老子三人商議完畢，就各自往自己的方位而去，素心未得吩咐，不敢亂走，只好呆在竹亭打坐。

    老子到得『九龍雪玉松』處，先仔細查看『九龍雪玉松』各分支所處位置，仔細推算，然後依著『九龍雪玉松』九支分支找出九個點勾動道痕打下法訣。再經細細推算後又分別在九支分支上各尋得九個點，打入九道莫名法訣。

    老子一邊推算一邊在尋出的點上虛空勾畫種種玄妙神秘的道痕，打出道道莫名的法訣。

    通天在悟道茶樹那邊也同樣施為。

    一晃已過去一年，尋道子已將神魂修復完畢，跑出悟道洞，在竹亭見到素心，知老子，元始，通天以前去佈陣。於是尋道子拉著素心就跑去觀看三位師長佈陣，他可不管得沒得到允許。

    尋道子拉著素心跑到老子身旁問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老子道：「你實力未到，幫不了，且在一旁觀看。」

    看了半天也為看出個所以然，尋道子又拉著素心跑去通天那裡問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通天看了他一眼道：「去，去，別在這搗亂，你想幫忙還早著呢！」

    尋道子也只得灰溜溜地站一旁觀看，可同樣看得一頭霧水。實在無趣想去找找師父問問，可轉了半天也沒見到元始。

    直到兩年後尋道子在谷裡看到元始從低空飛來，邊飛邊劃動雙手勾出道道莫名軌跡打入地下。

    待元始到達『九龍雪玉松』所在時，老子已將各種推算完畢，見元始道來，迎上前去，雙手劃動，引出一道玄妙軌跡，和元始劃出軌跡相合。之後元始又再次飛出，迅速的又一路法訣打入地下來到『九龍雪玉松』處，以劃出軌跡與老子劃出軌跡相合，如是再三，前後九次，從不同方位到達『九龍雪玉松』處與老子相合。

    元始第九次和老子匯合後，兩人一起升上半空，一起劃動雙手，勾動道道神秘玄妙的道痕，種種莫名難測的軌跡，種種玄妙道痕，神秘軌跡匯聚沒入『九龍雪玉松』周圍大地、虛空。

    一時間，大地震動，虛空蕩起陣陣莫名漣漪。

    半空，老子，元始雙手越劃越快，後來只能見道道手影翻動，空中玄妙道痕，神秘軌跡重重疊疊，不斷沒入『九龍雪玉松』周圍大地、虛空。

    大地開始轟鳴、震盪，虛空蕩起的漣漪如水波蕩漾。

    半空，老子，元始一臉嚴肅，手影翻飛，法訣打出如雨，虛空玄妙道痕，神秘軌跡出出沒沒。

    大地如龍起卷，『九龍雪玉松』周圍九個方向有九道氣旋如陸地奔龍般向『九龍雪玉松』奔騰而來，大地轟鳴如悶雷齊發。空中已如颶風呼嘯，巨浪拍空。這是元始花了三年以大神通將尋道山周圍數百萬里的地脈疏通引到這尋道山，置於『九龍雪玉松』根下，與原來的大地之脈相合以作『先天九宮防禦大陣』所用。

    九道如土龍奔騰的氣旋衝到『九龍雪玉松』前如遇漩渦，猛然沉入地底不見，旋即，以『九龍雪玉松』為中心升起一道帶有些許土黃色的光罩向四周擴散而去，滿滿的將尋道山悟道洞府『先天迷霧大陣』範圍整個籠罩。隨即光芒一閃隱入虛空不見。大地平靜，空中風和日麗，老子，元始於半空含笑而立。

    躲在旁邊的尋道子和素心早驚得目瞪口呆，現在平靜了，也不知道這『先天九宮防禦大陣』布沒布好。

    空中，元始看了看尋道子和素心在的地方，說道：「你們出來吧，這『先天九宮防禦大陣』算布好啦。接下來你師伯要布『先天陰陽大陣』的陣眼，你們可隨我去看看你師叔布『先天七星七殺劍陣』。」說完，元始轉身向『悟道茶樹』處飛去。

    尋道子也施展縮地成寸之術，帶著素心趕去。

三十七、護山大陣成

    尋道子帶著素心趕到『悟道茶樹』那裡時，見元始已在那裡正和通天說著什麼。

    元始見尋道子帶著素心趕到，回過頭對他說道：「你兩先退到那邊岩石上，就在那裡看我與你師叔佈陣。」邊說邊指了指裡許外的一塊大岩石。

    尋道子扭頭看見元始指的大岩石，帶著素心向岩石走去。

    尋道子和素心到那塊大岩石上站定，回歸頭看時，見元始，通天已足踏彩云飛上半空，相距二里立於空中。

    隨即見兩人在空中相對點了下頭，就同時抬起雙手在空中比劃著，兩人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神態。旋即在兩人中間的虛空就閃出一道道玄妙道痕，一道道神秘軌跡，衝天而起，沒入虛空。

    漸漸的，天幕似黑了下來，此時午時剛過不久，整個天空就如到了黃昏，天幕上竟現出一顆顆斗大的星辰。顆顆星辰發出璀璨的光芒，其中有七顆星尤為巨大明亮，發出的光芒竟蓋過了此時依然在天上的太陽。

    這時候，『悟道茶樹』所在的岩壁忽然升起七道光柱，與天幕上的七顆巨星遙相呼應。那天幕上的七顆巨星似感覺到什麼，竟齊齊一晃，射出七道光芒與岩壁上升起的七道光柱相接。一時之間，大地和蒼天竟由七道光柱連在一起。

    繼而，天幕上璀璨的群星也都發出耀眼的光芒與七道光柱連在一起，岩壁上的『悟道茶樹』也升起一道霧濛濛的光芒與那七道光柱相連。

    空中站立的元始，通天手影翻飛，勾動重重疊疊的玄妙道痕，神秘軌跡沒入那連接天與地的光柱裡。

    許久後，但聽的一聲清脆的劍鳴，以悟道茶樹所在為中心，升起一道淡青色光暈，光暈裡劍氣縱橫。這光暈慢慢擴張，漸漸將山谷罩住，最後融進先天迷霧大陣不見。

    天空放亮，豔陽高照，諸星隱去，可尋道子卻始終覺得那連接天地的光柱還在，諸天星斗依然與道道光柱相連，將精純的星力通過光柱送至尋道山悟道茶樹所在岩壁與悟道茶樹相連。

    元始和通天降下云頭，在岩壁下站定，兩人相視而笑。隨即通天轉頭忙活，元始轉身向尋道子和素心走來。

    尋道子見得元始與通天神情，已肯定『先天七星七殺劍陣』已佈置成功。於是已歡天喜地的迎了上去，素心也忙跟在後面迎去。

    元始見尋道子與素心迎了上來，就立於原地等待。等尋道子和素心走到面前，元始開口道：「『先天七星七殺劍陣』已成，你師叔正佈置『先天陰陽大陣』的陣眼，我去你師伯處看看你師伯佈置得怎麼樣了,你們就隨意看看行了。」說完閃身不見。

    尋道子與素心雖已看了老子，元始，通天三人布了兩個先天大陣，可也只是看了會熱鬧，震驚於那浩大的聲勢，炫麗的聲光影像。其餘的根本什麼也沒看懂。這會正想問問師父，可又被丟下。兩人只得鬱悶地前去看著通天忙活，希望能多少領悟點什麼。

    通天見尋道子一臉鬱悶的過來，也是有些好笑，見他與素心在旁邊站著看自己忙活，也不理他，自顧忙活。忙活一會後，見尋道子和素心依舊在旁邊觀看，可臉上卻是一臉茫然。就嘿嘿一笑道？：「想學嗎？」

    尋道子連忙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道：「想學！」

    通天又嘿嘿一笑道：「可你現在學不了。嘿嘿！」

    尋道子頓時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通天看著尋道子一臉苦相，哈哈大笑。轉而一抬手將一道青光打入尋道子眉心識海，口裡說道：「這是我領悟的陣法，與你慢慢看。」

    尋道子頓時變成一個只會笑的傻子。通天看了看又變成傻子的尋道子，搖搖頭自顧忙活去了。

    半響，尋道子才想起謝通天：「謝謝師叔！」

    通天白了白眼道：「這才想起謝師叔？嘖嘖！」

    尋道子也嘿嘿傻笑。一會尋道子卻又嬉笑著對通天說：「師叔，你看我素心妹子這些日子可是很乖巧的侍奉師叔您，您老是不是也給我素心妹子些好處，指點指點她啊！」

    素心一聽尋道子所說，頓時心裡感動，臉上有些希翼，可又蹴躇不安，生怕通天怪罪。

    通天看了看尋道子，又看了看顯得不安的素心，開口道：「你小子懂的不少，你怎麼就不教與她呢？」

    尋道子道：「師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的都是師父和師伯，師叔你教的，沒能得到師父，師伯和師叔你的允許，我能將那些法訣交給素心嗎？」說完一臉為難的臉色。

    通天看了看尋道子的苦瓜臉，又默默的推算了一會，知這芝仙素心也將拜在他兄弟三人門下，只是現在機緣未至，不知該拜在三人中何人門下。不過通天也在心裡尋思：這芝仙與我三兄弟有緣，只不知該在哪位門下，我曾在她未化形時出手相助過，也許還真與我有緣，而且這芝仙資質也不錯，與尋道子在一起似也得了些氣運，有了些福緣。雖不知她將成為誰的門下，此時傳她些法訣倒也不為不可。這回又看了看素心道：「既尋道子所求，我就傳你些法訣，你自行修習。」說著，通天將一束青光打入素心識海。

    素心大喜過望，趕緊跪下，恭敬地給通天叩了九個響頭，口裡道：「素心叩謝仙長傳法之恩，仙長恩德，素心沒齒不忘。」

    尋道子一旁道：「師叔，你何不將素心收做徒弟算了。」

    通天一邊讓素心起來，一邊對尋道子說：「素心自有其機緣，只是現在機緣未至。無需你操心。」

    素心叩頭起來退至一旁，尋道子也嘿嘿笑著站過一旁，不影響通天忙活，在旁邊看著通天推算，選點打出法訣。

    這一忙活又是數月，尋道子在『九龍雪玉松』和『悟道茶樹』間來回跑動，細心觀看老子，通天佈置陣眼，不時與通天給的『陣法』對照，加以映證一番，這為他理解通天『陣法』提供了不少幫助。素心也在兩處奔走，只不過是極其乖巧地為老子，通天送上各種靈果，熱茶。元始這段時間卻又消失了，不知又忙什麼去了。

    這幾日，老子，通天已停止忙活，安心喝茶品果，不時也閒聊幾句。通天還逮住尋道子蹂躪了一次，也給素心解決了幾個修行的小麻煩。就這樣安心舒適地過了幾日。

    這一日，消失的元始忽然出現，與老子，通天點了點頭道：「成了！」

    老子，通天面露喜色。尋道子卻聽得一頭霧水，也不敢問，只得鬱悶地望著老子三人。

    老子三人也不理會尋道子，皆足下升起彩云飛上空中，這一次三人足足飛上兩三里高的空中，老子立於『九龍雪玉松』頭上，通天立於『悟道茶樹』上空，元始處在二人中間。

    旋即就見老子與通天打出道道法訣，『九龍雪玉松』升起一道帶有淡淡土黃色的光暈，『悟道茶樹』也升起一道淡青色的光暈，這光暈沒往四周擴散，只是向上升起。很快就升到老子，通天站立的高度，成了兩道明亮的光柱。

    這時就見元始拋出一物，還未等尋道子看清是何物就已消失在空中，頓時，在那物消失的地方出現一個明亮的光點，那光點迅速擴散，成了一個光屏。這光屏迅速擴散，將『九龍雪玉松』和『悟道茶樹』升起的光柱鑲在裡面，就像是兩根明亮的巨大光柱撐起一塊巨大的光屏。

    少頃，那巨大的光屏竟變得一半黑一半白，並緩緩旋轉起來。

    空中，老子，通天不斷打出道道玄妙法訣沒入光柱裡，元始也勾動種種神秘軌跡沒入光屏中。

    空中光屏旋轉開始快了起來，漸漸地越來越快，最後看到的是一個首尾相接，在空中互相追逐的陰陽魚，一種浩大的氣息從中散發出來。漸漸的，那股氣息越來越強，越來越浩大，讓尋道子感覺到，在那股氣息下，什麼都不是，天地間只有那浩大的氣息。

    空中，老子，元始，通天手影翻飛，道道法訣打出，漫天的玄妙道痕，神秘軌跡，爭先恐後的沒入光柱和追逐著的陰陽魚裡。

    不久，『九龍雪玉松』和『悟道茶樹』升起的光柱竟一下子脫離了『九龍雪玉松』和『悟道茶樹』沒入空中追逐著的陰陽魚裡。一時間，空中追逐著的兩條魚像猛然間睜開了眼，在黑色魚頭上睜開了一顆明亮渾圓如白玉珍珠般的魚眼，在白色魚頭上睜開了閃著黑亮光芒，渾圓如黑玉珍珠般的魚眼。

    空中浩大的氣息猛然一放，若驚濤駭浪般席捲整個尋道山，尋道山是何種獸禽都一時間全部趴下，戰戰兢兢。轉瞬那氣息又猛地一收，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頓時，天地間再感受不到半點那種浩大的氣息。

    空中，那黑白陰陽魚在緩緩旋轉，不在有任何氣息露出，卻又隱隱有莫名的光芒發出將整個尋道山籠罩在裡面。

    空中老子，元始，通天互看了一眼，一起抬手捏訣劃動，虛空裡頓時現出神秘玄妙的道痕，一道道接連出現散向四方沒入虛空。

    尋道山『先天迷霧大陣』忽然發出陣陣悶雷一樣的聲音，靜怡的迷霧一下沸騰起來，迅速瀰漫開來，原本明亮的空中同樣被迷霧籠罩。

    悶雷樣的聲音持續響起，空中旋轉的黑白陰陽魚也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如溶進迷霧一般，將灰濛蒙的迷霧照得尤為明豔。

    『九龍雪玉松』下響起一陣龍吟，升起一道光暈，光暈迅速擴散與瀰漫的迷霧相接，沒入其中。

    『悟道茶樹』那也響起一陣劍鳴，淡青色的光暈同樣迅速擴散與迷霧融在一起，天空似有無窮星力成光柱與『悟道茶樹』所在岩壁相連。

    不久，若有仙音響起，空中不在有濃霧瀰漫，『九龍雪玉松』與『悟道茶樹』所發出的光暈不在，空中巨大的互為追逐的黑白陰陽魚也同樣不見了。可尋道子卻能感覺到它還在那裡不緊不慢的緩緩旋轉著，有莫名光芒發出籠罩著整個尋道山。同樣的，『九龍雪玉松』和『悟道茶樹』發出的光暈雖然看不見，可也同樣能感覺的它們的存在，就隱於虛空中，尋道子還能感覺的『九龍雪玉松』發出光暈的厚重，『悟道茶樹』發出光暈隱藏的凌厲劍氣。

    尋道子呆呆地站在地上，放出神識感覺尋道山的不一樣。可半天還是只感覺到尋道山還是尋道山，自己雖知道有些不一樣了，可又搞不清到底是有哪些不一樣了。

    空中，老子，元始，通天降下云頭，互相微笑著點點頭：尋道山護山大陣，成了！





三十八、上崑崙

    一朵彩云在洪荒大地高空急速飛行，彩云上有四人。三人並排而立，一人鶴髮雪髯，面色紅潤，狀若嬰兒；一人頗有威嚴，棱角分明，頜下有髯；一人劍眉入鬢，目若星月，頜下青須飄揚。三人盡皆飄逸出塵，一派仙風道骨。

    剩下一人正於云端東張西望，興奮莫名，此人一臉平凡，唯雙眉，雙眼極為出彩，頗具神采，面色微黑，唇邊，下巴處有胡茬子冒出。

    這一行人正是從尋道山出來的老子，元始，通天和尋道子。

    老子，元始，通天在尋道山為尋道子布下護山大陣後就欲離去，回歸崑崙。聽師父們要回崑崙，尋道子想盡方法，找盡各種理由都要跟去見見，最後元始只得將他帶上。

    走之前，尋道子對素心反覆交代，並將護山大陣開啟的方法傳給了她，還把基本祭煉成功的『渾元爐』留在悟道洞府丹房裡，讓素心有閒時也可試著煉煉丹。連老子，元始都對素心稍作指點，眾人才離開尋道山奔崑崙山而去。

    一路上莫名興奮的尋道子不時做出些搞怪的動作，看得老子三人也不禁莞爾。

    尋道子在修習『玉清騰云訣』時也曾駕云在尋道山轉過，還帶著素心逛過一圈，可水平不咋滴，後來就不敢駕云出來見人了。這回跟著師父出來，這彩云可是飛得又高又快。若與尋道子駕的云相比，那這彩云就是『保時捷』跑車，而尋道子駕的那云就一老牛拉的破車。

    一路上，尋道子覺自己從未如此接近青天過，在急速飛行的彩云上也沒感覺到任何高空的不適，既沒缺氧，也不覺寒冷，更沒覺到冷厲的高空強風阻路。這駕云趕路還真是快捷舒適。

    幾天後，尋道子終於不再興奮，安靜地坐在云裡體悟種種法訣。不時也將自己的一些疑問拿出向元始請教。一路倒也不覺寂寞。

    一個多月後，眾人終於來到一個縱橫各有數十萬里的山脈，群峰聳立，大氣磅礴。云升霧沉，瑞氣霞光。尋道子看得心曠神怡，問元始得知這就是崑崙山時，心旌蕩漾。與崑崙山相比，自己那尋道山就一小土包而已。這可是洪荒修行者的聖地，今天自己終於得見了。尋道子心下是感慨不已：巍巍崑崙，我終於見到了！

    元始見到尋道子激動的神情，心裡一笑，也不說話。

    彩云迅速往崑崙山主峰飛去，轉瞬間在崑崙山主峰下的山腰落下。尋道子站在地上四處張望，只見四周峰巒疊嶂，古木參天，時有猿鳴虎嘯傳來，山巒古樹間云霞明滅，瑞氣祥光閃爍。

    尋道子正觀望間，猛見老子，元始，通天已向前走去，尋道子趕緊拔腿跟上，沒走幾步，卻見走在前面的老子，通天一下子不見了，待尋道子定眼看時，只見走在後面的元始也有半邊身子消失不見，旋即整個身子就如融進了虛空之中再不見蹤跡，在元始消失的地方蕩起微微的漣漪，轉瞬也消失了。

    尋道子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

    正發愣，又見元始猛然從虛空鑽了出來，對他喝道：「還不進來！」隨即轉身消失不見。

    尋道子趕緊跟了上去，往元始消失的地方一步邁出，頓時，身體就如穿過一層泡沫，旋即眼前就換了一個天地。

    尋道子眼前是一座巍峨雄渾的大山，尋道子第一眼就被震住了，不知其有多高，雲霧霞光瑞氣已將大山上部籠罩，尋道子想將神識往上探查一番，神識卻根本就不能穿過那雲霧霞光籠罩的區域，只好回過頭看看這大山周圍。

    在大山的周圍同樣有著眾多山峰，也有懸崖峭壁，有挺拔孤峰。在近處亦有懸泉飛瀑，蒼松翠柳，茂林修竹，盡皆有瑞氣霞光。遠遠也見山間林縫處有靈猿攀援，瑞獸出沒，白鶴起舞，綵鳳鳴空。

    尋道子大為感慨：這才是真的仙家福地，自己那尋道山不過就一鄉村小農莊罷了。

    尋道子剛感慨完，就見元始三人已走遠，趕緊拔腿跟上前去。

    沒走多遠，就見三間茅屋就躺在一個山崖下，樸實近乎簡陋，可在那兒就似乎和整個天地連在了一起，那樣的和諧，那樣的自然，好像就該如此才行，天地就為這三間茅屋而生。

    老子三人已站在茅屋門前，尋道子緊走幾步到了三人面前，還未開口，就見元始將手往旁邊空地一指，一座茅屋拔地而起。

    元始指著新起的茅屋對尋道子道：「今後你就在這座茅屋裡修行，需要什麼，你自己準備。你師伯住中間這座茅屋，為師我住左邊這座茅屋，你師叔住右邊這座茅屋。平時修行若有疑問可到我屋裡問我，沒事不要打擾你師伯，師叔修行。」

    尋道子連忙應下。

    旁邊老子，通天也道若有疑問也可前去詢問。

    尋道子也趕緊謝過。

    隨後老子三人各自進了自己茅屋，尋道子也鑽進自己的屋子，見裡面有桌有凳，云床蒲團齊備，似已無須再準備什麼。

    一連一個多月的趕路，尋道子也覺有些乏了，於是就上了云床在蒲團上開始打坐修行。

    尋道子在茅屋裡打坐修行，並未急著去體悟道痕道跡，而是準備沉下心來將元始傳授的幾門法訣好生修習一番。自從在尋道山聽了元始講述的洪荒秘辛後，尋道子也有了些緊迫感，不再認為靠著師父就可安全的在洪荒生活下去，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把自己捲入劫中，不趁此時多提升一下實力，若真被捲入劫中，只怕性命難保。雖然境界高代表了一定實力，可實力並不單純表現在境界上，神通法術的運用，肉身淬煉的程度，法力精粹的程度，實戰經歷的多寡，都是實力的一部分。在境界難以提高的情況下，修習神通法訣，淬煉肉身法力都是提高實力的有效手段。

    尋道子剛證道太乙散仙果位不久，要想短時間再行提升境界，可能不大，不如潛心研習一下神通法訣，淬煉肉身法力提升實力明顯。

    此時正打坐的尋道子正研習著元始所授的淬煉法力的法訣，研習中發現這門法訣同樣具有淬煉肉身神魂的作用，這讓尋道子大為驚異，心裡懷疑這是不是後世傳說中的闡教護教神功：九轉玄功或九轉元功的原型功法。雖然在尋道子研習中沒有變化之術，可這法訣對肉身神魂的淬煉卻有些那『九轉玄功』或是『九轉元功』影子。在後世傳說裡楊戩修煉的就是『九轉玄功』有的說是『九轉元功』還有的說是什麼佛門的什麼『**玄功』，與孫猴子修煉的是一樣的功法。都是傳說，尋道子也不知道那一種說法正確，也用不著去證明那種說法對。他現在只知道目前元始傳授的淬煉法力的法訣還有著淬煉肉身神魂的作用就夠了。雖然這種淬煉作用沒有淬煉法力來得作用明顯，可只要有作用，那長時間的運行下來，經漫長時間的積累，那作用也應該是相當明顯的。

    尋道子這一依照元始傳授法訣運行淬煉法力的法訣，就知道為何元始會說精煉壓縮法力非神魂強大者不能為了。這淬煉法力的法訣催動需要神魂力量的引導，而且在淬煉的過程中需要神魂力量對粗煉的法力進行提純，將沒有完全煉化的靈力分離再次煉化，在將提純的法力壓縮時也需要神魂力量融入才能作出壓縮，壓縮的程度越高，需要的神魂力量越大，這還真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做的事。也許就是因為在法訣運行時須神魂力量時時參與，故而也淬煉了神魂的力量。法訣運行淬煉法力，壓縮法力也許調動肉身經脈的力量，無形中也對肉身進行了淬煉。尋道子若非變異了的周天功有煉神之效，還修習了元始專門淬煉神魂的『玉清煉神訣』，而且這兩種功法還都修煉成了身體本能，無時無刻不在自主運行，使他的神魂遠超一般修行者，只怕也根本運行不了元始傳授的這套淬煉法力的法訣，即便這樣，尋道子也只能勉強運行，不能自如。

    尋道子有一個念頭，就是將這法訣也如『周天功』和『玉清煉神訣』一樣修煉成身體的本能，可以時時自主運行，無須意識引導。那可就為尋道子節省下許多修煉的時間用於體道悟道。

    尋道子邊研究，邊引導運行著這套淬煉法力的法訣，周天功依舊老神在在的自主運行著，竟一點也沒影響的淬煉法力的法訣運行，真是奇了怪了。可在尋道子意識引導這套淬煉法力的法訣運行時，原本自主運行的『玉清煉神訣』卻受到了影響，不能運行了，一旦運行就會影響到淬煉法力的法訣運行。

    一個月，兩個月尋道子在研究讓『玉清煉神訣』和淬煉法力的法訣都能運行又互不干擾的法門。

    半年，一年，尋道子沒出茅屋，還在研究。

    十年，二十年，尋道子依然在研究。

    五十年過去了，尋道子沒去詢問過元始三人，依舊獨自研究。

    很快，百年過去。

    一日，尋道子的茅屋裡發出一道清悅的嘯聲，高昂，亢奮，喜悅，情不自禁。

    在其餘三座茅屋的老子三人都被他驚動，可聽他嘯聲裡那不可抑制的喜悅，知他應有所得，就各做各的事去，沒在理會。

    嘯聲停止，尋道子坐在云床上還是喜不自禁。經過百年鑽研，尋道子終於解決了『玉清煉神訣』和淬煉法力的法訣互相干擾，不能同時運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