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喝湯還草
德全是北京東直門的一個守門卒。雖然吃的也是官日子並不寬裕,有時候還緊巴巴的。所以,他一直都對自己的父母感到不太滿意,尤其是對他那親爹。起名字就起名字唄,直接叫劉全不就得了?「全」部都有多好,而且還能跟人家那位和中堂牽上關係,幹嘛還要在前面加個「德」字?現在可好,這「德」是全了,其他的東西愣是沒一樣夠數的,尤其是財貨方面。他當差的東直門是木材進京之門,故又稱木門,每天都有不少郊外的盆窯小販進進出出,日用雜品堆積甕城,油水少得可憐,一個月賺的還比不上�文門(稅門)那些同行一天賺到的零頭。
當然,這只是劉德全自己在心裡想想而已,真讓他把這話拿回去問他老子,恐怕他也沒那個膽子。也沒別的原因,就是從小被打怕了。而且他也知道,就算自己真叫劉全,恐怕也沒什麼用。人就是這個命啊!
「什麼人?」
正不務正業的躲在城牆根處看著西邊的霞光,一邊跺著腳一邊不住詛咒著那個讓他冒著冷風守城門,自己卻帶著人躲到旁邊小屋烤火的城門官兒,劉德全突然看到一群黑壓壓的模糊影像在向著城門這邊移動。冬天,太陽下山早,劉德全所在的地方正好又是逆光,而且他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一到黑暗的環境裡面就看不到東西。所以,立即就吆喝了起來。
「……」
沒有人回答。只有「啪啪」地腳步聲!然後,劉德全就看到了那來的是什麼:轎子!一群轎子!粗略估計了一下,恐怕足足有幾十頂!
「我的姥姥……」劉德全暗暗咋了一下舌頭。這東直門號稱京華九門之中貧陋第一!平時過往的都是些窮光蛋。啥時候一次來過這麼多頂轎子?而且看那些轎子地模樣,一個個都還不是普通貨色!
「頭兒,曾頭兒,快出來--」
肯定是來大人物了!劉德全也顧不得多想,趕緊撒腿朝門房那邊跑去,這種場面,還是把城門官兒叫過來應付吧。
……
「就是這兒。何大人?」
足足五十多頂轎子!有兩抬地,也有四抬的……自打有了北京城,就從來沒有誰見過這麼壯觀的轎子「遊行」。那姓曾的城門官兒帶著一群兄弟急火火的趕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些轎子並排著落在這城門口一側。接著,就看到裡面走出來一群衣著光鮮的人物。不過,這些人沒有一個理他,而是都圍到了一個穿著五品官服地人身邊。
「沒錯。就是這兒!」
笑嘻嘻地應了一句,何貴招手把正愣怔怔的不知道該怎麼插話問一句的曾姓城門官給叫了過來。
「這位大人,您是……」
「別問別的,幫我們搭一個灶台。能搭那種大鍋的……成嗎?待會兒付你錢!」何貴把圍巾收緊了一些,又縮了縮脖子,朝著這曾頭笑道。
「別別別。小的們能為大人效力是求之不得。哪敢再收錢啊?」那曾頭連連擺手說道。
「不要錢也行。待會兒請你喝湯。不過,現在還是先幹活吧!後面那輛車看到沒有?那裡有口鍋。待會兒就直接放到灶台上就是了!」何貴又向這曾頭說道。
「是是是,一定照辦!」
什麼意思啊?看這身裝束,這些人一個個恐怕非富即貴,怎麼大冷天的不呆在家裡,反倒一個個閒著沒事兒,大老遠跑到這東直門搭灶台?有病?也不對,哪有這麼多人一起發病的?曾頭的腦子紛亂,卻也不敢多想。只是趕緊吩咐手下去找石台搭灶台。
「何大人,您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能不能先透漏點兒啊?」何貴身邊就是那位譚家酒樓地八字鬍李掌櫃,看到何貴吩咐完,終於忍不住打聽道。
「呵呵,這裡面沒有什麼秘密,待會兒諸位一看便知。」何貴也不回答,只是笑道。
「哼,何大人您可想好了。別弄得咱們大傢伙白跑一趟!」胡長魁使勁兒裹了裹自己身上的狐裘,冷哼道。
「來都來了,看一看又如何?胡掌櫃,待會兒你可不許給我搗蛋,不然,所有人的違約金可就都由你付了!」何貴笑道。
「你把我老胡當什麼人了?放心!」胡長魁不滿道。
「呵呵,既然何大人不說,那咱們就看看吧!看看他怎麼能『嬴』咱們這一把!」看到何貴不鬆口,李掌櫃只得對眾人說道。先前何貴答應跟慶和樓地董老頭打賭,如果他嬴了,在場這些人就要付上一年半地違約金,而何貴如果輸了,這些人只需要付半年地錢就夠了。結果,雙方在附近精品人生大東家豐升額以及倭興額兩人的見證之下簽訂了契約之後,董老頭就當場讓人拿出了五十文錢擺了出來,然後,提出了
條件:讓何貴在五天之內,把這筆錢翻上一百倍!
本來,這個條件過於苛刻,董老頭也直接說明願意再商量,可是,誰也沒想到,何貴居然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並且要求他們這些掌櫃在今天下午城門關閉之前一起來到這東直門!
消息很轟動。不到半天,整個北京城有頭有臉的生意人差不多就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不少人都覺得十分稀奇。五十文錢,雖然翻一百倍也就是五兩銀子,可是,做過生意的都知道,真正翻倍的行當,大部分時候都得有著充裕的資金。可五十文錢的本錢能幹什麼?買二十五個燒餅?倒也是,這些燒餅如果全吃下去,確實有可能會撐死個把人,可那也翻不了一百倍,賺不來五兩銀子呀!
結果,就是因為這股子好奇心,原本應該趕來的三十多家掌櫃就變成了五十多家,還有不少沒趕來的正翹著脖子等消息。
……
「大人,都……都弄好了!」
來的人太多了,而且好像一個個都是有錢人,所以,那姓曾的城門官兒幹活很賣力,很快,就過來向何貴報告任務完成。
「謝了!」
何貴朝這傢伙笑了一下,又向一旁的趙小順、周虎子兩人使了個眼色,於是,趙小順立刻就從剛才放鍋的那輛車上拿下了小半袋棒子面兒(玉米面),還有一個面盆!而周虎子則是提溜著一個木桶,到附近找水井打水去了!
「真是奇了怪了,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一干生意人都弄不明白何貴到底想幹些啥,忍不住嘀嘀咕咕起來。
「管他。反正今天是頭一天,如果五天之內他拿不出五兩銀子,就算輸!」胡長魁冷哼道。
「依我看,這誰嬴誰輸還不一定呢……」李掌櫃搖頭歎道。當時何貴猶豫也沒猶豫一下就應下了董老頭的條件,他就覺得自己這方嬴的希望不大,現在看何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更是心裡沒底。其實他也知道,在場的諸人恐怕也有不少是跟他一樣的心思,只是大家都想看一看何貴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已。五十文錢,五天之內翻一百倍……這如果做成了,絕對能使得何貴在北京商界的地位再進一步,雖然何貴本人是官員,不能直接涉及生意,可是,城外不是還有一個何守富何二爺嗎?說起來,要不是那位何二爺的染坊越搞越大,直接影響了董老頭等人手中的那些綢布莊的生意,他們那天也不會一起鬧過去!……做生意嘛,誰沒有個秘方什麼的?翻兩三百倍又怎麼樣?他們從九品居買了臭豆腐再賣給那些店裡的客人,可是一兩銀子一小碟,而且才二兩重!只要有錢賺,誰管他進價多少?可誰叫大傢伙卻不過那董老頭的面子呢?……要不是何貴名頭太響,為人也是睚眥必報,手段凶狠,而且還有極硬的後台讓那董老頭頗為忌憚,恐怕那董老頭也用不著這一招!五品官員?哼,在人家順承郡王府的管家眼裡又能算得了個啥?
……
何貴並不知道那李掌櫃在想著什麼,也暫時沒找算去考慮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一起來找他的麻煩,只是忙自己的。他先是讓趙小順把棒子面倒了一半兒放到盆裡,然後,等周虎子好不容易打來了水,再把水摻上……也不是揉面,只是攪成麵糊糊。
再然後,再讓人生火,用大鍋燒熱水,等水燒開了,再把那盆麵糊糊一下子倒進去,順便還放了些辣椒、鹽、蔥什麼的……同時,他還不忘給在場的那些人解釋:鍋、桶、盆、碗、勺都是自備的,不要錢,棒子面兒花了三十文錢,買辣椒、鹽,還有蔥花了五文錢,柴火十五文錢!總共用了五十文,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再再然後……那鍋辣椒麵糊湯就開了!不算稠,但是,依舊有不小的香氣透了出來,一干浸在寒風之中的人們聞到之後,頓時都是一爽。
「我喝一口!」
胡長魁抽了抽鼻子,剛想伸手拿碗,就被何貴給拽住了。
「你胡掌櫃要喝的話,一碗五兩銀子!」
「你……哼!老子不稀罕!」
胡長魁氣哼哼的一甩手,又站到一邊去了,不過,在冷風裡沒站多久,他就忍不住吩咐跟班兒趕緊去附近給他買一碗肉湯,而且還要熱的!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氣他,他那夥計才剛走,在麵糊湯香味最濃的時候,何貴居然就揭開鍋,然後,就那麼招呼過往的行人去喝湯,而且,還全部都是免費。
「明早還有……只要大傢伙再進城的時候,順便給本官拿一把枯草進來就成!」何貴這麼對那些喝湯的人說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賭想到的主意
要一把枯草!
……
何貴派湯的時候恰是傍晚人們回家的時候,所以,城門處過往的人很多。
天很冷!
尤其是剛剛還下了場大雪,太陽一曬,稍稍化了那麼一點兒,再加上冷風一吹,天氣那就更冷了。東直門本就在京華九門之中號稱貧陋第一,過往之人也大都是些窮人,平時連飯都吃不太飽。如今,卻能在出城承受冷風吹襲之前先喝上一碗熱乎乎的辣椒麵糊湯,別說是一把枯草,就是直接再抱一大捆過來也不成問題,反正城門外面有的是那東西,又不用費多大的勁兒!而且,捨湯的還是一位五品的大人,雖然在京城並不算多大的官員,可是,能喝上一碗朝廷官員親手給舀的麵糊湯,回去給人說的時候也有面子。
所以,很快的,兩鍋麵糊湯就被送完了。而那些喝過湯的人也不是白喝。何貴的本意是讓他們明天進城的時候順便揪把草進來,可有的人出了城轉了一圈兒就把草拿回來了,然後,才再次出城……結果,湯派完的時候,何貴帶來的那輛平板車上已經有了大半車的乾草!
「這些乾草有什麼用?」跟著看熱鬧的那些掌櫃之中有人盯著那大半車草料看了半天,依舊沒弄明白這個要怎麼用。
「拿到騾馬市大街,賣草料!嘿嘿,這一車草料,總該值個兩三百文吧!」何貴地笑容很得意。
「哼。這也才兩三百文,連半兩銀子也不到!」胡長魁依舊嘴硬,只是他的話很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今天兩三百文,那是因為只有五十文的本錢。明天的時候,咱們早晚來上兩次,反正手裡還有兩三百文,本錢充足,可以給更多的人派湯……那樣一來,就能弄更多的乾草。我看最起碼也能賺個一兩!等第三天,咱們再從西直門跟東直門一起派湯,那恐怕就是二三兩,嘿嘿,等到了第四天,四個城門一起來,一天恐怕就能有個五六兩!哈哈……等到了咱們約定的第五天。別說五兩,就是十兩也早都有了!」周虎子不屑地瞧了一眼胡長魁,扳著指頭得意的算起帳來,同時心裡不住地後悔,怎麼自己就沒想到過這一招呢?平白過了好些年苦日子!
「了得!」
周虎子的話讓那些掌櫃都明白了何貴心中所想,也讓這些人都不得不在心中叫了一聲佩服。
「於細微處見真功夫!」
錢,就是這麼賺地!縱觀何貴從精品人生所開始的生意之路。那位譚家酒樓的李掌櫃微微歎了口氣之後,又豎起了大拇指!確實,何貴做生意的方法壓根就跟他們不一樣,從那稍稍改了一下的轉椅開始,幾乎每一次的路數都讓他們為之瞠目。而現在,他明白了,何貴之所以總是能賺,就是他能從許多別人不注意的地方發現賺錢地門路!就像這一次。誰又能想得到這出出入入的行人也能隨手創出如此價值?
「頭兒,一天就是好幾兩呀。那咱以後……」東直門的那些守門卒,還有姓曾的城門官一直全程觀看了何貴的這場表演,本來還不太明白何貴到底是想幹什麼,可聽完周虎子的話後,卻早已經一個個口水直流!幾十文的本錢對他們來說還算不上大數目,可如果按周虎子所說。早晚都這麼來上幾鍋麵糊湯。然後……
「冬天弄熱湯。夏天可以直接就用涼水……」有個腦子快地守門小卒眼巴巴地瞅著那曾頭說道,居然已經做好了長期經營的打算。
「急什麼?沒聽到那位大人剛剛說的?人家還要再這麼弄上好幾天呢!等人家弄完了。咱再接著弄……姥姥的,我就說今天眼皮老跳,果然是財神爺過路留下金腳印兒……咱東直門以後也有油水賺了!」那曾頭兩眼放光,興奮地捏著身邊劉德全的胳膊使勁兒地搖個不停!
「哼,我說頭兒,你不是說你今天右眼皮跳的嗎?」那曾頭手勁兒不小,劉德全本就瘦干干的胳膊被他捏得生疼,連忙呲牙咧嘴的甩開,同時,還不忘嘲諷幾句。
「什麼右眼跳?明明是左眼……」曾頭不承認,嘴硬道。
……
周虎子算出來地結果是何貴可以在第四天就將五兩銀子賺出來。不過,實際上的速度比他預計的更快!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時候,何貴就已經把那五兩銀子交到了那個董老頭的手裡。
整個過程都有那些掌櫃一方的人在看著,或者說是監視,何貴所使的手段正大光明,更加沒有作弊,任何人也挑不出刺兒來,所以,九品居就這麼毫無爭議地嬴了。而何貴也一時成為了北京城內地風雲人物,繼上一次告翻浙江、江西地兩個巡撫之後,再一次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據傳聞,甚至就連正在編《四庫全書》地紀昀紀晚嵐,在聽說這件事後,也是嘖嘖稱奇,並抽空將其記載在了
草堂筆記》之中。
「敬之這回可是發財了!」
連著幾天到城門口派湯、收枯草,一直都沒到過衙門做事,雖然也請了假,但終究有些不太好。所以,何貴在根據賭約向各個酒樓掌櫃將帳目大概收回來之後,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戶部。不過,沒想到的是,這一回吳省蘭居然還是比他來得早。
「呵呵,哪發什麼財啊?我這一回不僅得罪了許多同行,還倒賠了半年的生意呢!」看著吳省蘭那雙小眼睛射出來的絲絲精光,何貴訕訕地笑了下,說道。
「不會吧?敬之你還會做賠本生意?」吳省蘭拈著鬍子微微搖了搖頭。笑道:「我不信!」
「呵呵,泉之先生果然目光炯炯!不過,您地話只是說對了一半兒。」何貴也是笑笑,「我這回雖然不算賠,可是,雖然拿到了錢,本來可以常年獨門獨戶做的生意,如今卻是短壽而終……也算不上賺呀!」
「以你何敬之的本事,還會少了錢賺?……」吳省蘭依舊只是搖頭。不過,他眸子裡那羨慕的眼光是遮掩不住的。雖然學富五車,如今也掙得了官位,可是,終究比不得金錢在手實在!他們兄弟兩個投靠和珅,還不就是為了權跟錢?可如果能用正當方法賺錢,誰他娘的還願意走歪門邪道?當時如果手裡能有一筆可觀的錢數。他們又何必不惜廉恥的以老師之尊反過來拜和珅這學生為師?直接拿錢行賄也比這樣好!他們兄弟不是傻子,和珅雖然因為他們的拜師行為而將他們引為心腹,可平時所顯露出來地那種蔑視他們也不是看不到!現在也是這樣,要不是手頭沒錢送給和珅,他又何必一直呆在這小小的員外郎任上難以陞遷?
「泉之先生?」看著吳省蘭說著說著好像有點兒走神的模樣,何貴出聲提醒道。
「噢……敬之,那個……這些天光跟那些商賈打賭。沒忘了中堂大人交待下來的正事兒吧?」吳省蘭回過神兒來,神情變得有些懨懨,轉移話題說道。
「沒忘!剛想了點兒轍,我這正想去找和中堂稟報呢!要不,咱們一起去?」何貴反問道。
「啊,這個……還是算了吧!」免得到時在和珅面前跟這小子相形見絀,吳省蘭想了一下,搖了搖手。「我這兒還有點兒事情沒做完。你還是自己過去吧!」
……
和珅來得並不算晚,事實上,這位乾隆的寵臣目前還是十分「勤奮」的,只是他的功夫大部分都放到了討好乾隆地事兒上,有事沒事兒都經常往宮裡跑,靠在乾隆身邊說唱應和,不務正業。很讓一些人看不慣。
「這麼快就有辦法了?聽說你這幾天光顧著去跟人打賭掙錢去了。怎麼居然還記得這些事兒?……你這主意該別是讓我這堂堂的軍機大臣去城門口給人派湯吧?這種事兒。我可做不來,也不敢做!」
聽到何貴的報道。和珅卻好像顯得有些不悅,語氣也有些不滿!其實,對何貴,和珅的態度一向都是蠻不錯的。因為他覺得何貴在山東的所作所為都顯示出了知恩圖報的品質,再加上何貴先前在狀告浙江、江西兩巡撫地時候,臨了還沒忘了推薦一下和琳,更是顯得有情有義。再加上何貴本身也顯示出了不小的能力,所以,和珅一直是以拉攏為主。而不是像對待蘇凌阿等人那樣,雖然引為心腹,可遇到要幫忙做事的時候,還是要收些賄賂!
「中堂大人……」何貴也有些詫異,和珅對他說話一向都是比較和藹的,怎麼今天突然變了臉似的?
「你是朝廷命官,閒著沒事兒跟那些人打的哪門子賭?還鬧得滿城皆知!哼,知不知道早就有御使上書參劾你不務正業、與商賈為伍更是不顧朝廷顏面?要不是我在皇上面前為你開脫,你以為你還能再到這戶部衙門裡來當差?」和珅又厲聲說道。
「這個……下官知錯了!」又是那些御使!媽的,滿世界貪官污吏不去參劾,就知道在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兒上瞎費功夫!什麼東西!何貴暗暗發恨,但也只能向和珅低頭認錯。
「這次就先算了。以後不許再這麼做……你現在已經不是商人了!當官,就要有個當官地樣子。明白嗎?」何貴目前還不算是心腹,和珅也不想因為訓斥太過而引起何貴的不滿,所以,語氣又緩和了下來。
「多謝中堂大人教誨,下官一定謹記!」何貴恭敬地答道。
「那就好!……」和珅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說你有籌錢的辦法了?什麼辦法?」
「這個……呵呵,還請中堂大人見諒。下官這個主意,還是多虧了這次跟人打賭才靈機一動想到的!」何貴說道。